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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胤禛生性冷漠,随着年岁的增长,威严日盛,这般冷峻严肃才是正常,可她直觉胤禛对乌雅氏不会这么冷淡。
大概她是多心了吧!年氏幽幽叹了一声。
白佳氏递了帖子,清岚回禀了那拉氏,将额娘和弟弟妹妹迎进揽玉轩。
白佳氏刚要行礼,清岚忙一把拉住:“额娘,在自己的屋里,您要是还这么多礼,以后女儿就不敢见您了!”
白佳氏擦了擦眼泪,笑道:“既然这样,额娘就不多事了。”向旁边一看:“这是三阿哥吧!”
“郭罗妈妈!”弘时清清脆脆道。
白佳氏欣慰地笑笑:“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可不是,抓周的时候额娘还抱过呢!”清岚亦有些回忆的触动。“弘昀在上书房,晚上额娘就能见到了。这是额图浑、阿克敦和秀琪吧!”
三人齐声道:“大姐!”
“如今我不在阿玛额娘身边,也只有你们能多照顾一下他们了。”
额图浑今年8岁,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闻言拍拍胸口保证道:“大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阿玛额娘的!”
阿克敦不甘示弱地举起手:“还有我!”
秀琪文静乖巧地坐在白佳氏身边,眼里闪烁着一丝喜悦。她自小便与这个姐姐亲近,如今好些年不见,她长大了,姐姐也越发清丽优雅。
“听说秀琪撂了牌子,额娘有什么打算?”
秀琪如今已是一个珠圆玉润的小姑娘,虽不算貌美,但长得甜甜的,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依乌雅家的家世,撂牌子亦是意料之中的。
“正是想跟你商量这回事呢!”白佳氏笑道。
秀琪是庶女,阿玛不过是五品官吏,但却有一个做亲王侧福晋的姐姐,就冲着这一点,也有不少人家露出些意思来,也让白佳氏有些犹豫不定,遂过来和清岚商议。
聊了一会各家的家长里短,清岚一眼瞧见弘时百无聊赖的样子,笑道:“你不爱听这些,和你两个小舅舅去院子里玩,但还是别出揽玉轩,免得冲撞了什么人!”
弘时忙应一声拉着额图浑和阿克敦出去了。
清岚和白佳氏又说了好些体己话。
清岚笑道:“额娘说的富察家倒是不错,镶黄旗前议政大臣米思翰第四房的庶子,只是他们家大业大,恐家里规矩太多。”
“议政大臣去后,富察家早已分家,虽然咱们是有些高攀,但那个傅清不过也是李荣保的庶子,以后也不会袭爵分得多少家产。李荣保跟老爷提过,老爷也有些意动。”
李荣保如今是佐领,正四品官,但乌雅家这边有一个亲王府的姐姐,两个孩子都是庶出,还真说不上是谁高攀了谁。
“这么说倒是可以。富察家毕竟家风方正,教出来的子弟口碑不错,倒千万别像二妹那样了。”
“可不是,文欣这孩子可惜了。”白佳氏叹道。
太子废立之后,追随太子的那些人却倒了大霉。贾王史薛四家本就是康熙留给太子的势力,可惜太不争气,看在贾母乳养的面上,康熙一直忍而不发。
贾母病逝后,宫里的贾嫔去得不明不白,康熙再无顾虑,贾府又查抄出窝藏前些年江南甄家抄家的一部分家财来,又连着许多其他的罪证,趁着太子废立的功夫,一并将贾府给抄了。家眷充为官奴,乌雅家几经周折,将文欣赎了出来,如今养在庄子上,不过是聊以度日罢了。
连清岚对文欣这般不喜的,听了亦有些不忍。
清岚不知道的是,犯罪的官员家属哪里有那么容易被赎出,当时胤禛亦在后面帮了一把。好在贾蓉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倒也没有多少人在意他的。
“额娘再找个机会瞧一瞧这个傅清是个怎么样的人。”清岚又白添了一句。
“那是自然。”白佳氏对秀琪亦有几分真心,着实想为她相看一个好人家。
乌雅府里除了柳姨娘偶尔心有不平,挑些事端之外,秀琪的一桩婚事全寄托在白佳氏身上,苏姨娘如今紧跟着白佳氏,再无半分争荣夸耀之心。
到了晚上,弘昀回来,四个小的又是一番热闹。
提起额图浑和阿克敦的以后,清岚笑吟吟地问道:“你们两个将来有什么打算?若是科举的话,满人本就读书的少,科举反倒容易出头了。”
“大姐,我们想考武试!”
白佳氏苦笑道:“他们两个整日在家里舞刀弄枪的。”
“习武倒也挺好,不过以后上了战场,刀枪无眼,必然会让家里人挂心,你们可想好了?”
“就是这个理。”白佳氏道。
阿克敦眉间一抹坚定,声音清亮:“我以后要做一个大将军!”
清岚忍不住笑道:“既然有这个想法,额娘你也别拘着他,是鹰必然会高飞的。”
胤禛听说后,倒是留了心:“如果他们喜欢习武,爷派个师傅去教他们。”
胤禛自是有自己的打算,费扬古去世后,他在军中的势力大大减少,虽然与费扬古的旧部有些联络,但忠心必不比以前。
年家倒是可用,但年羹尧却是个不好驾驭的,而且年家与胤禩胤祯那边偶有来往,态度暧昧,让胤禛很是不喜,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们。
若是能从小好好培养清岚的两个弟弟,若干年后放入军中,他在一旁提携,以后在军中必也是一点助力。
胤禛心里盘算着这些,与清岚大概讲了一二。
清岚听后想了一想,“爷这样安排自是妥当,他们的以后阿玛和额娘也不必担心。不过,若是他们资质普通,爷也别太失望。”
胤禛微微颔首,倒是决定派个严厉的师傅好好调/教一下两个小的。
[奇qisuu书网]、劫人
这日,耿氏来揽玉轩串门。
清岚与耿氏两个人,耿氏是个软弱胆小,心思单纯的,虽然很多事情看得明白,却极害怕被扯进去,因而在后院里一直默默无闻,不声不响,让人很容易忽视她。
清岚也是个心性爽朗洒脱、讨厌麻烦、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两人在某些方面的观念倒有些一致,耿氏隔一阵就会来清岚这里串门。在这里,她觉得能放开些,说话做事也不用左右反复掂量,生怕得罪了人。
“昨夜妹妹院里好大的动静,年妹妹可是又生病了?”清岚问道。
今早年氏没有来跟那拉氏请安,派了个丫头过来说晚上又不舒服,难受了一夜。
那拉氏知道年氏身体不好,又不能逼着她早起过来,心里恨的牙痒痒,面上还得打发了人过去嘘寒问暖了一番。
耿氏默默点头,眼中盈然有泪,顿了一下,道:“倒也没什么,爷并没有过去。”
“爷自是不会惯出她这样的毛病。”清岚道,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胤禛本就难得去耿氏那里一回,又碰上了这样的事,自然让人心里堵得慌。
不光是耿氏,武氏那里也撞见过一回,让武氏对年氏横眉怒对了半晌,却也一点办法也没有。武氏但凡多讽刺几句,年氏眼里的泪水就出来了,让人看了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那次胤禛倒是被叫去了,想是年氏尝到了甜头,又用出同样的法子来。
但耿氏这回,胤禛不耐烦了,反倒将年氏派的人训了回去。
“爷刚睡下,便听到院子的门拍的一阵响,爷很不高兴,问是怎么回事。苏公公便说,是年姐姐院里的丫头慌慌张张地过来,说年姐姐晕倒了。爷很生气,说生病了不叫太医,来找他做什么。后来那丫头好像被苏公公好一顿骂,但爷的心情本来好好的,这下一来…”
耿氏想起胤禛冷硬的眼神,心里发怵。
清岚眉头一皱:“身体不好就应该安静养着,爷自然会怜惜,何必闹得别人都不得安宁!”
谁知道是真昏倒还是装的!
清岚“看”过年氏的身体,确实虚弱,但也不至于到了三天两头就犯病的程度,八成是在拿生病争宠。
自己在自己的地盘上怎么折腾都没有关系,但清岚最讨厌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胤禛也不是受女人摆布的人,第一次过去了,可能是真的关心,但发现年氏不过是拿身体矫情,再次碰到同样的招式,只会让他心生反感。
“你也别难过,说不定爷过意不去,多去你那里一回也未可知。”清岚安慰道。
耿氏低了头,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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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寂静的院子,这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宋姐姐,妹妹来和你学学刺绣,姐姐可别嫌妹妹叨扰。”钮祜禄氏笑道,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眼瞧着宋氏拿了方绣帕在一针一针地绣着。
“妹妹能想着来看姐姐,姐姐就感激不尽。平日里无所事事,只能拿这些打发时间了。”宋氏淡淡一笑,无悲无喜道。
“姐姐说哪里话,姐姐不知道比我们好上多少了!”钮祜禄氏道。
“哦?”宋氏以为她是在客气,自嘲地笑道:“爷对你印象还好,你还年轻,姐姐又如何跟你比?”
宋氏刚过三十,眼角笑起来已有淡淡的纹路,皮肤虽然偏白,却也带了些岁月的痕迹,娇嫩不再。早些年因着出身,身子底子不好,多年熬下来,现在显得有些瘦弱,却完全没有盈盈弱弱、惹人怜爱之态。
钮祜禄氏道:“姐姐的优势,妹妹们可是无法比的。”
宋氏疑问的目光投向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接着笑道:“姐姐听了可别恼,这是妹妹的真心话。姐姐是爷的第一个女人,在爷的心目中定然是稍有不同的,又为爷诞下过两个小格格,…”
见宋氏脸带愠色,钮祜禄氏忙道:“不管结果如何,这毕竟是存在的,姐姐若是用的好了,又如何不能在爷心上留下一道痕迹?”
宋氏冷笑:“我如何不知,只怕这痕迹是厌弃而不是怜惜了!”
钮祜禄氏沉默了一下,道:“厌弃也好,怜惜也好,关键看姐姐如何用了。”
宋氏停了一下,淡淡道:“妹妹今日来是有别的事吧。”
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钮祜禄氏微微一笑:“姐姐真是敏锐!妹妹来这里,是想向姐姐求一道生子秘方,还求姐姐帮忙。”
宋氏低下眉眼,面无表情。
钮祜禄氏柔和地笑了笑,眼睛看着宋氏:“姐姐莫说没有,这么多年来,若姐姐容易生养,早已不止两个小格格了。上次姐姐不过承宠了一回…”
钮祜禄氏没有说完,但宋氏却听明白了。
宋氏依然不语。
钮祜禄氏却也不急,拿起宋氏方才绣的手帕托在手上细细地欣赏:“不说别的,单说姐姐这手艺,就足以让人羡慕了。”
宋氏眼神微闪,半晌,淡淡道:“妹妹还说姐姐敏锐,我看妹妹才是深藏不露。只是我为什么要白白帮你?”
钮祜禄氏料到宋氏会有这般反应,心里早已打算好了:“姐姐如今缺的,不过是爷的另眼相待罢了,若姐姐能帮妹妹,妹妹自然也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姐姐!”
宋氏闻言冷笑:“你如何帮我?你若有方法,为何自己不用?”
钮祜禄氏淡淡笑道:“我与姐姐缺的不同。姐姐也说过,爷对我印象还可以,所以我缺的,是孩子,但姐姐现在需要的,是先挽回爷的注目。我们并不冲突。”
宋氏想了一想:“即便是这样,妹妹就有好的方法了?”
钮祜禄氏但笑不语。
宋氏道:“既然如妹妹所说,我们并不冲突,药方给妹妹倒也可以。但妹妹要知道,这世上不可能有无缘无故容易办到的事,像生子秘方一样,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钮祜禄氏知道宋氏说到关键的地方,不由敛容,微微坐正了身子。
但听宋氏道:“这秘方虽然极有效果,但后患却也不小,药性凶猛,对身体损害极大,导致诞下的孩子天生体弱。妹妹这般听了,可还要用?”
谁也不希望生下一个病恹恹的孩子。
这也是宋氏用过之后才发现的。
那拉氏虽然知道一些,却并未验证过。而且她当时求子心切,况且想着哪怕孩子生下来体弱,后天认真调养便是,总比没有的好,聊胜于无。
钮祜禄氏闻言一愣,脸色微变,但随即想到什么,又迅速恢复正常。
“即使这样,妹妹还是想要试一试。”
那拉氏能想到的钮祜禄氏自然也心存侥幸。
而且在她看来,宋氏之言未必可信。宋氏可能想让她知难而退,而且宋氏本就体弱,怀孕期间心绪不佳,身子虚弱造成孩子体虚早夭亦是可能的,未必是药性所致,宋氏的第一个小格格也是早殇,可见是宋氏本身的缘故。
她自认为自己一向身体很康健,诞下一个孩子,不成问题。
宋氏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
宋氏见钮祜禄氏不听劝告,淡淡一笑,又道:“妹妹就能确定若是诞下一个小阿哥,妹妹就能留在膝下?”
钮祜禄氏瞳孔骤缩,面色冷了下来。
宋氏又紧添了一句:“妹妹知道,格格的位份是不能抚养小阿哥的,可别为旁人做了嫁衣裳。”
钮祜禄氏沉吟半晌,忽然面容缓和下来,轻笑道:“能不能抚养,规矩什么的,不过全在爷的一念之间。妹妹到时候自然有办法亲自抚养小阿哥。”
到时候她只要略用些手段,不管是谁抱养了孩子,她只要做出那人虐待小阿哥的痕迹,胤禛怎么可能还会把孩子再交给其他人?
但这些,就没有必要跟宋氏讲了。
宋氏听得钮祜禄氏这般坚决,亦不再坚持,以后遭了罪,也只是她自己受着罢了。
“妹妹这般真心求取,姐姐便应了妹妹。”
钮祜禄氏大喜:“如此多谢姐姐了!”
“姐姐既然帮了妹妹的大忙,妹妹又该如何回报,别只是一句空话吧?”宋氏提及钮祜禄氏方才的允诺。
“妹妹哪里是这样的人,眼前便有这样的一个机会。”钮祜禄氏道,走到宋氏身前,悄悄耳语几句。
宋氏大惊失色:“此事当真?”
“自然是真的,是妹妹的人亲眼所见。”
宋氏面色变幻不定。
“姐姐到时候只要恰逢时机,岂不是大功一件,何愁不会得到爷的另眼相看?就光这一件功劳,姐姐这辈子也不用愁了,连那两位以后见了姐姐不也得客气几分了。”
宋氏显然听了钮祜禄氏的话,心情起伏不定。
钮祜禄氏轻笑一声,她就知道,宋氏定然会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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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宋氏和钮祜禄氏在商议些什么,晚上的揽玉轩,烛光融融,弘昀和弘时欢笑声一片。
夜色已深,胤禛没好气地对两个依然赖在清岚身边的两小道:“还不去睡觉,明日又让你额娘喊你们半天!”
弘时丝毫不怕胤禛的黑脸,笑嘻嘻道:“阿玛,糕糕好久没和额娘一起睡了!”
胤禛闻言想踹他一脚:“你都多大了,还跟你额娘睡?”
“糕糕不管多大也是额娘的好宝宝!”弘时昂首挺胸、义正词严。
清岚笑眯眯地看着弘时给胤禛添堵,一点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胤禛哪里会被个小孩子给拿住,似笑非笑道:“既然这样,你也是阿玛的宝宝,今晚我们就父子促膝长谈如何?两个人太少,再加上弘昀吧!今日还没有考较你们的功课。”
弘昀正在一旁做乖巧状,却没想到看戏也能被牵连,忙一把拉住弘时:“阿玛,儿子这就告退!”
弘时也脸色一变,忙讪笑道:“就是,儿子怎么能打扰了阿玛休息。”
话音刚落,两人行了个礼,一溜烟跑出屋。
胤禛无奈地摇摇头,忽觉掌心依然温热,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还握着清岚的手。
清岚微侧着头,脸上带着柔和清浅的微笑,露出姣好的脖颈,胤禛握着她的力道越发紧了些。
眉间一抹温柔,胤禛刚要说话,便听得门外匆匆的脚步响。
苏培盛在门外道:“爷,年主子那里来人,说年主子昏倒了。”
胤禛心里涌起的柔情立时如同泼了一盆冷水,散了下来,心头一股邪火,紧皱眉头,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起伏:“让她回去告诉她主子,若是她的身体真的这么不济,那么爷给她时间让她好好静养!”
胤禛说完脸色依然不好,清岚捏了捏他的手,“爷让奴婢问几句话如何?”
胤禛自是同意。
含眉在院子里急得都要哭了,她虽然听不到胤禛在屋里说什么,但苏培盛在门口问了半天,脸色很是不好,想也知道爷肯定是生气了,但今天主子的确是真的昏倒了。
含眉心下暗暗叫苦,前两次是装的,但谎话说多了,不知道爷这次会不会相信,更何况这次是在乌雅主子这里劫人,主子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病了?
清岚打开房门,淡黄的灯光在外面漆黑的地上洒下一方明亮,对着含眉,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既然年妹妹急急地派人过来,想必是身体不佳,不知道请了太医没有?”
含眉忙道:“奴才来的时候,已经请去了。”
清岚淡淡笑道:“回去替我向年妹妹问候一声,爷又不是太医,去了也给她看不了病,反倒让年妹妹反复坐起地折腾。但爷却又放心不下年妹妹的身体,特意在这里等着太医的回复。若是真的不舒服,爷和我立时去看望她,我亲自给年妹妹赔罪;但若年妹妹的身体问题不大,自然也是皆大欢喜,只是欺骗爷的后果,不知道谁人可以承受?”
清岚逆着光,含眉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无端地心下一突,方知这个侧福晋不是寻常之辈,继而心里一松,主子这次的确是犯病,爷听了太医的回复,定然不会对主子心生恼怒,反而会更加怜惜,说不定还会怪乌雅主子不和善呢?
含眉这般想着,松了口气,口里应着退了出去,面上带着轻松的表情。
清岚瞧见含眉的神情,低垂眼帘,不管年氏是不是真的犯病,她都会让太医诊断的结果是正常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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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岚的神识,大范围地四面扩展出去,虽然到不了年氏的院子,但却可以轻松地压缩成一缕神念,轻易到达年氏那里,干扰太医的诊断。这也是她最近琢磨出来的神识的一种用法,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太医诊断的结果自然是正常。
年氏的头昏沉沉的,半倚在床上,脸色苍白,几缕柔丝贴在脸颊上,看得人顿生怜惜。
太医头也不敢抬,心下却想着这位主子装得倒挺像的,从脉象上看,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王爷又不在这里,她装给谁看呢?
“大人,您再瞧瞧,主子这个样子,怎么会没事?”含眉急得额头冷汗直冒。
乌雅主子似笑非笑的威胁,又浮现在脑海里,若主子真的欺骗了爷,这问题可大可小,关键在爷对主子的态度了。
含眉心里还是存着一丝侥幸,不管怎么说,主子的位份和家世在这里,爷也不会对主子怎么样,但对主子的印象就…可是主子明明就是真的病了,为何这个太医检查不出来?
太医脸色一冷,道:“莫非你希望你家主子有事,还是怀疑微臣的医术?”
“大人莫要误会,奴才只是挂念主子心切。”含眉挤出了笑容:“以防万一,大人还是再诊断一次。”
太医心下冷哼一声,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主子的心思,为了争宠,什么手段拿不出来。
那太医又细细诊了一会,道:“年主子无事,微臣还要去跟王爷汇报一声,先行告退!”
太医走后,年氏娇弱的声音传来:“含眉…”
“主子?”
“你不是去请爷了吗?”年氏顿了顿:“爷来了没?”
“主子…”含眉呼吸一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不知道主子明日该如何和爷解释。
含眉声音一有不对,让年氏发觉了。
“怎么了?”
“主子,爷并没有过来,乌雅主子还说,说主子故意欺骗爷。而且刚刚太医诊断的结果,是…是主子根本没发病!”含眉声音里带了哭腔。
年氏心中涌上一丝苦涩,偏过头,看向帐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年氏天生体弱,本来容易引起别人的同情,清岚也没有必要同她计较什么,但若是将自己的病情当成邀宠的筹码,三番五次惹得周围的人随着不得安宁,就让人反感了。
欺骗人的次数多了,有朝一日真的出了问题,也没有人去相信她。
胤禛听了太医的汇报,脸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淡淡地交代下去。
后院的这些事情,胤禛都交给那拉氏处理。
第二日,年氏硬撑着一夜未睡身体去向那拉氏请安。她这是老毛病,这一阵过去,自然也和缓下去。
昨夜的事情,后院众人耳目灵通,大都知道了。对着年氏,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