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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辞话还没说完,烟罗突然冷笑了一声:“放心吧,这么短的时间,他跑不了。”
说罢指尖一动,一缕黑雾就跟条小蛇似的扭着身体飞向了赵河川的右手。
赵河川刚才用这只手抓过钟宇泽的胳膊,手心里还残留着一丝那只鬼身上的气息没有散干净。黑雾在他手边盘旋两圈,突然扭头朝东边的街道飞去。
“跟着它,走!”
三人跟着黑雾一路向东,最后进了路边一个公园。只是那公园很大,里头又种了几棵阴气极盛的槐树,盖过了那只鬼微弱的气息,黑雾很快就找不到方向了。
因为是工作日,又是正中午,公园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老人在凉亭里下棋。赵河川从手机里找出寝室众人的合照,指着钟宇泽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老人们都说没有。
赵河川有些失望,谁想就在这时,他前方不远处的烟罗突然伸手一抓,从路边的大榕树后面拽出了一条长长的……
舌头。
赵河川:“……!!!”
那是舌头吧?是吧?!
“愣着干嘛?赶紧把照片拿过来!”烟罗转头冲他喊。
赵河川一激灵,忙飞奔过去,哆哆嗦嗦地把手机递给了大佬。
烟罗指着手机里钟宇泽的照片,问手里拎着的吊死鬼:“有没有见过照片上这家伙?”
吊死鬼:“……”
吊死鬼正趴在树上欣赏自己比上个月又长了一寸的舌头,莫名其妙被人扯下来,还被逼现了形,整只鬼都非常生气。然而一对上烟罗的眼睛,它就猝不及防地僵住了。
这姑娘看起来明明就是个人类,怎么给它的感觉这么吓人哇?!
“看什么看?问你话呢!”见它半天不吱声,烟罗不耐眯眼,“再不说话揍你!”
吊死鬼:“……”
吊死鬼就很委屈,你拽着我舌头我怎么说啊!
还是沈清辞发现不对,提醒了烟罗一句,烟罗才嫌弃地松开手。
吊死鬼赶紧收回宝贝舌头摸了摸,确定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小伙子我刚才看见了,往那边那个竹林里去了!”
吊死鬼说完,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睛忍不住直往烟罗身上飘。然而没等它开口试探,这个不知道是人是仙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姑娘就已经拉起她身后那个长得过分好看的年轻男人,“咻”的一下远去了。
留下另外那个其貌不扬的男生呆了半晌后,赶紧抡起两条腿追了过去:“大、大师!等等我!”
大师?
吊死鬼听见这对鬼来说简直就是天敌的称呼,整只鬼都哆嗦了一下,然后就再也顾不得好奇了,忙把自己吊回树上,怂怂地缩进了一个小小的树洞里。
惹不起它躲得起!
那厢,烟罗三人冲进竹林后,很快就找到了钟宇泽。
他正靠坐在竹林最深处一块靠墙的大石头上,脑袋低垂,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钟……钟宇泽?”
今天早上刚下过一场小小的秋雨,竹林里泥土湿润,吹过来的风里带着几许仿佛来自深秋的凉意。
赵河川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快步往前走去,谁想刚走了没几步,鼻尖就闻到了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那恶臭有点像是生肉腐烂之后的味道,浓烈得让人想吐。就连钟宇泽身上骚包又霸道的香水味都挡不住那种臭味,反而被它融合,加深了它的刺鼻和恶心。
赵河川猝不及防,扭头就“呕”了一声。
好在没吃午饭,什么也没吐出来。
烟罗倒是没什么反应,早在看到钟宇泽的那个瞬间,她就已经屏住了呼吸,同时抬手捂住了沈清辞的口鼻,免得他被熏死。
“是尸臭。”她没有上前,反而拉着沈清辞往后退了几步,“这小子已经死了。”
“什么?!”
赵河川大惊失色,沈清辞也意外地愣了一下。
“看这样子,死了最少五天了。”烟罗对生死无感,一脸淡定地说,“这几天应该是被鬼借尸,成了活死人,所以你没看出来。现在这鬼丢下他的身体跑了,他自然就露出了真实的样子。”
“可、可是这怎么可能……”赵河川不敢置信,反应过来后捂住口鼻,冲到了钟宇泽的尸体跟前,“钟宇泽!钟宇泽!你给我醒醒!醒醒!”
他下意识伸手推了他一把,那原本坐着的少年尸体无力倒地,露出了一张已经开始腐烂的脸。
“……”
“!!!”
赵河川吓得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脑袋也一阵发嗡,随即再也忍不住,转头干呕了起来。
呕着呕着,他的眼睛就红了。
刚才还跟他在一块儿说笑的人,竟然转眼就成了一具尸体。哪怕两人关系并不十分亲近,赵河川也有些无法接受。
“节哀。”
沈清辞走上前,递了一张纸巾给他。
赵河川这才稍稍缓过来,声音嘶哑地说:“谢谢。你们……你们能看出他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脸都有些烂了,看不出面相。”烟罗四下扫了一圈,“他的魂魄也不在这附近,没法问。”
沈清辞捂住口鼻仔细观察了一下钟宇泽的尸体:“头部好像有伤口,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可能是……”
“被人杀害的。”赵河川握紧双拳,片刻霍然站起,“我这就去报警!”
“不用那么麻烦,找到那只借了他尸体的鬼问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烟罗说完手一挥,一道黑雾就蜿蜒着飞向刚才那棵大榕树,把刚才那只吊死鬼抓了过来。
硬生生被那黑雾从树洞里拽出来的吊死鬼:“……”
就,真的很郁闷。
这公园里这么多鬼,为什么光盯着可怜弱小又无助的他不放啊?!
——却不知其余那些鬼,早在看到烟罗的第一时间就四处逃散了。烟罗也没耐心去追,当然就只能找它这个反应迟钝,且死后不知道为什么被束缚在了这个公园里,想跑也跑不掉的缚地灵了。
这会儿烟罗也不管吊死鬼是什么心情,指挥着黑雾把它往钟宇泽的尸体边上一扔就问:“有没有看到从这小子身体里跑出来的那只鬼?”
吊死鬼下意识一转头……
“啊!!!死人啦!!!”
看着这被钟宇泽的尸体吓得一蹦三尺高的家伙,烟罗&沈清辞&赵河川:“……”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鬼,死状也没比他好看多少?
吊死鬼胆子小,又没什么心理准备,是真的吓得差点心脏病发作了。被不耐的烟罗用它自己的舌头抽了一巴掌,这才抽抽搭搭地回过神:“吓……吓死我了,我这都好多年没见过死人了……”
“再废话吃了你信不信?”
吃?不应该是收吗?吊死鬼头皮一紧,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忙说:“我、我今天一直呆在树上没下来,没有看到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不过刚才,我有看到一只眼生的鬼从我那树下跑过去了……”
一般来说,人死后七天内就会被阴差带走。只有个别心有执念或是心怀怨气的鬼,才能躲开阴差的追踪,滞留人间。
但就算成功留在了人间,这些鬼也大多不会有好下场,因为七天之后,它们就会失去生前的记忆,变得浑浑噩噩,无知无觉,最终沦为厉鬼之流的食物,永世不得超生。
当然,也有那七天之后还能保持生前记忆,存活于世的。
但那些鬼要么就是怨气极深,比如之前那个厉鬼老王,要么就是有什么别的奇遇,比如眼前这只吊死鬼,所以这公园虽然因为阴气旺盛,引来了不少常驻的阴魂,但却很少出现新面孔。这突然出现一只,吊死鬼自然不会没注意到。
“不过我那会儿正倒吊在树上修炼呢,没看清那家伙长什么样,只知道它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然后瘸了右……应该是右腿没错,反正跑起来一拐一拐的。”
“瘸子?”沈清辞挑眉,“变成鬼了还会瘸?”
吊死鬼很有经验地说:“应该是活着的时候是个瘸子,然后刚死没多久,还没适应过来。”
沈清辞点头:“除了腿瘸,还没有什么别的特征?”
吊死鬼小心翼翼道:“没、没了,我就只是瞄了一眼,没细看……”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烟罗带着沈清辞和赵河川往吊死鬼指的方向找了找,并没有找到它口中那个瘸子鬼。
烟罗皱眉,重新找到吊死鬼,让它发动身边的鬼友去找。
“帮我找到那只鬼,”烟罗只是没耐性,不是没脑子,知道只有威胁,这吊死鬼不一定会认真做事,就指尖微弹地幻化出一颗黑色小石头,对它恩威并施道,“这东西就是你的了。”
吊死鬼眯眯眼一亮,整只鬼都振奋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小石头是什么东西,但它感受到了一股让它非常渴望的力量。它有预感,只要吃下那颗石头,它就会修为大涨,甚至是摆脱缚地灵这个倒霉身份!
吊死鬼一改之前的萎靡,精神抖擞地为大佬办事去了。
“首都这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消息,跟我们回店里等吧。”
这话是沈清辞对赵河川说的,但赵河川没有马上回答,直到烟罗也转头朝他看了过去,他才猛然回过神似的说:“好,不过我……我想先回趟寝室,换身衣服。”
他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显然是吓得不轻。沈清辞却发现除了惊吓之外,少年眼睛里还染上了一点类似恐惧的东西,不过他自己好像没有意识到。
沈清辞挑眉,目光在他紧紧握住了胸前某个东西的手上扫过,却没有多问,只垂目盖住眼底的若有所思说:“去吧,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
赵河川点头,勉强冲两人笑了一下就走了。
烟罗没太在意他,见他走了也拉着沈清辞要走,却被沈清辞拦住了:“那鬼的目标是赵河川,可能会回去找他,我们不如远远地跟着他,看看它会不会出现?”
烟罗无所谓,反正回店里也是等。
于是两人就远远地跟着赵河川回了科大。
赵河川不知道这一切,他这会儿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莫名惊恐的状态。
原因不止是钟宇泽的死,还有吊死鬼说的,借了钟宇泽尸体还魂的那只鬼,是个瘸了右腿还上了年纪的男人。
这么巧,他也认识一个瘸了右腿且上了年纪的男人……
那人也姓赵,是他相依为命的爷爷。
***
赵河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
直到对床的两个室友笑闹着从门外跑进来,他才像是溺水得救的人,一下从刚才那种满心慌乱,无法思考的状态中挣脱而出。
“老四你怎么这么快就吃完饭了?”其中那个绰号叫猴子的室友问他,“老二那骚.货呢?你俩不是一起吃饭去了吗?他怎么没回来?”
想起钟宇泽的尸体,赵河川脸色一白,没有说话,好半晌才用力捏紧双拳,勉强挤出了一句:“说是找朋友玩去了……那个,我出去打个电话。”
“电话”两个字让他本能地有些害怕,赵河川拼命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一向硬朗,而且几天前他们才刚打过电话,那只鬼不可能会是他……
这么不停地自我催眠了几句之后,他才终于有勇气从兜里拿出手机。
不想刚走到阳台,还没来得及拨号,身后的猴子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卧槽谁帮我缝的衣服?这缝得也太好了吧?我还想跟我妈说我这外套破了,让她给我打点钱重新买一件呢!”
赵河川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猴子就快步冲过来勾住了他的肩膀,“我们寝室也只有你会缝东西了,四儿啊四儿,我说你也太贤惠了……”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外套已经被赵河川一把抢去。猴子呆了呆,想说什么,就见赵河川双手哆嗦地在他衣服上一顿乱找,最后死死地盯住了那个被缝补得完整如新的地方。
“不是,四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怎么这么难看?”
猴子被赵河川瞬间惨白的脸色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另外那个室友闻言也看了过来,不过还没开口,赵河川手里的手机就响了。
赵河川的手机用了很多年,已经很旧了,铃声也很土,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们才会喜欢的一首民歌。
往常猴子听了总要吐槽他,可这会儿他和另外那个室友,谁也没敢说话。
因为赵河川的眼睛突然变得很红很红,红得像是要滴血。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想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赵河川突然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喂?河川?是河川吗?我是你大雷叔!那什么,我有事儿要告诉你,你爷爷他……他出事了!”
赵河川双腿一软,整个人瞬间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跌坐在地上,手机也从手里滑落,在脚下砸出了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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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赵河川的爷爷名叫赵光军, 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因为小时候出意外不小心摔瘸了腿, 所以村里的人都习惯性地叫他赵老拐。
赵老拐命不好,爹娘死的早, 两个哥哥也一个病死一个失踪了。38岁那年好不容易娶了个老婆, 过了几年好日子,老婆和孩子又在他47岁那年出意外一起走了。
赵老拐悲痛欲绝, 之后就没有再娶, 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自家的小破房子过了十来年。
赵河川是他捡来的孤儿。他的亲爹亲妈也不知道是养不起他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把出生不到一个月的他扔在了赵老拐他们村村尾的小河边。
赵老拐那会儿刚给老婆孩子上完坟回来, 突然听见河边的灌木丛里有小娃娃的哭声,就下意识循着声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再也没忍心撇下。
于是在确认这孩子的父母是真的不要他了之后, 赵老拐就把这孩子抱回家,收养了他, 并给他起名为赵河川, 意思他是在大山里的小河边被他捡到的。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赵河川从一个除了哭什么都不会的小豆丁长成了一个优秀的小伙子,还非常争气地考上了首都科大,成了他们村里第一个考上重点高校的大学生。可赵老拐却渐渐苍老,成了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小老头。
不过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但小老头的身子骨依然硬朗,家务农活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还经常挑着担子走十几里的山路去县城里卖菜——赵河川的学费和生活费,就是他这么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这么多年来,祖孙俩一直相依为命。赵老拐把赵河川当亲生孙子疼爱,竭尽全力地给了他一个虽然清贫却温暖有爱的家。对赵河川来说,爷爷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一直渴望着毕业之后把爷爷接到首都来,可万万没想到,爷爷却突然出事了。
赵河川瘫坐在地上,眼前阵阵晕眩。
他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猴子外套上那无比熟悉的缝补手法却告诉他:这几天借着钟宇泽的尸体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爷爷。
“……听你家隔壁的大花婶儿说,你爷爷是六七天前出的门。说是要进城一趟,把前些天挖的野菜给卖了,顺便把下个月的生活费给你打过去。”
“你也知道咱们村离县城远,这不坐车光走路,一去一回怎么着也得一两天,路上要再遇到点事儿耽搁了,两三天回不来也是有的。所以这不,一开始大家伙儿也没觉得不对,毕竟你爷爷一向是舍不得花钱坐车进城的,再加上咱这这两天又下了几场大雨,我们就以为他是被这雨给耽误了。谁想这雨都停了两天了,他还是不见人影,大家这才开始着急。”
“进城这一路上叔几个都去找过了,没找到你爷爷,但我们……我们在半山腰那个梅子崖旁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你爷爷的扁担和筐子。然后那筐子里的野菜,一点儿没少……”
大雷叔是赵家村的村长,平时对赵河川爷孙俩多有照顾,这会儿说着就有点不忍,天生洪亮的嗓音也低了下去,“人我们还在找,但川子,那地方又高又陡,下面还全是乱石,你……你怕是得先做好心理准备了。”
赵河川没有说话,深切的恐惧像是尖锐的利爪,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他无法自控地颤抖着,四肢像是被寒冰冻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老四!老四你没事吧?!你别吓我们!”
大雷叔的话猴子和另外那个室友也听见了,虽然没有完全听清,但凭“爷爷”,“乱石”,“心理准备”几个词,大致也能猜出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彻底笑不出来了,对视一眼后忙伸手去扶赵河川。谁想就在这时,赵河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从地上爬起,然后一把抓起地上的手机,跌跌撞撞地朝外头冲去。
“老四!老四!”
俩室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河川听见了却顾不上理会,只拼命地迈开双腿,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朝校外奔去。
不想刚跑出宿舍楼,烟罗和沈清辞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你这是要去找我们?”
赵河川一惊,顾不得多问,眼睛一红就语无伦次道:“我爷爷……他们说我爷爷他……我不相信,不可能是我爷爷,不可能的!”
烟罗和沈清辞刚才离得远,没听见大雷叔在电话里跟赵河川说了什么,正要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远处的大树后突然鬼鬼祟祟地闪过了一个浑身冒着阴气的虚影。
“谁在那?”
“追!”
两人同时反应过来,随即烟罗就拎起沈清辞追了上去。
再次被落下的赵河川:“……”
等他终于追上两人,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不过这一次,那只鬼没有逃脱。
赵河川气喘吁吁地看着烟罗的背影,见她脚跟微抬,显然是踩着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突然就心头一刺,有些不敢过去了。
“赵河川来了。”沈清辞看见他,偏头看了烟罗脚下那只鬼一眼,对烟罗说,“这些事情,还是让它自己跟他说吧。”
——十分钟,足够他们从这鬼嘴里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烟罗扫了赵河川一眼,不置可否地松开了脚,然后随手一挥,帮赵河川暂时性地打开了天眼——他们现在在路边一条人不是很多的小巷子里。小巷子附近人来人往比较热闹,不方便让这鬼现形,所以她只能给赵河川开天眼。
赵河川只觉得眼睛一酸,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前的两个人就变成了三个人。
只是……
“钟……钟宇泽?!”
看着那只正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一脸苦逼加委屈的鬼,赵河川整个人都惊呆了——这鬼竟不是他想象中的爷爷,而是他那个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的室友钟宇泽!
倒是钟宇泽见到他之后,擦着鼻子嘿嘿一笑:“再次见到帅气非凡的我,四儿你就不高兴不激动吗?”
钟宇泽这会儿的样子跟人差不多,就是脸色白了些,眼圈青了些,所以赵河川倒也没觉得害怕。他呆呆地看着他,好半晌才红着眼反应过来:“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
钟宇泽摆手:“这事儿说来话长,你还是先跟我去见你爷爷吧!”
“什么?!”乍然听到“爷爷”两个字,赵河川脑袋一嗡,整个人都傻住了。随即他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道,“你不会是想说你的死跟我爷爷有关吧?这不可能!我爷爷绝对不会——”
“艹了你想什么呢!”钟宇泽被他逗乐,“我什么时候说我的死跟你爷爷有关了?你自己在那瞎脑补什么呢!”
赵河川一僵:“那你……你怎么会认识我爷爷?”
“都是缘分啊。”钟宇泽说着虚虚地拍了一下拍他的肩膀,“走吧,边走边说,不然就晚了。”
“什么晚了?”
赵河川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钟宇泽步子一顿,转头看他:“你爷爷已经死了七天了,今天晚上12点之前,他必须要去投胎,不然就再也投不了胎了。”
虽然多少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这话还是犹如五雷轰顶,让赵河川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爷爷他竟然……真的离开了他。
“事情是这样的,五天前,我跟隔壁院的胖虎他们一起去飙车,转弯的时候车速过快,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
看着过度悲痛以致整个人都恍惚了的赵河川,钟宇泽一边带着他往前走,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他是在飙车的时候出意外死的。
那会儿已经半夜1点多,他们飙车的地方又是在一条偏僻的山道上,加上跟他一起去的那帮人都在忙着嗨,谁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出了车祸,还因此撞到头丧了命。
等他们终于发现他出事的时候,钟宇泽的身体里已经换了个人。
那个人就是赵河川的爷爷,赵老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