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他为什么会突然跟他说起这些?是单纯地觉得他也是做生意的所以想打探打探消息,还是已经怀疑上他了,故意说说藏藏的想让他自乱阵脚?
后面这个念头让刘庆远心下一震,眼神有一瞬阴沉。
但一看严绍那副什么情绪都写了脸上,连出言试探都试探得这么明显,没有半点水平可言的样子,他又觉得不大可能。
这小子和他爹娘一样蠢得很,不可能有这样的城府和心机。
他想着就安心了一点,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打消了原本打算找机会探探徐嬷嬷的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的念头。
——没错,已经被送回老家种田的徐嬷嬷,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刘庆远安插在罗氏身边的探子。
刘庆远两年前收买了她,这两年来,她一直在偷偷向刘庆远传递宁远伯夫妇的消息。至于陈掌柜那边,不过是她偷偷赚的一点外快罢了,刘庆远根本不知道。
所以他也不知道徐嬷嬷为什么会突然翻车,又为什么半点线索都没有留给他就失踪了。
刘庆远因为这事儿心里总有些不安,所以才会着急进京,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想还没来得及打探,就又冒出了一个似乎已经察觉到有人要害他的严绍。
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徐嬷嬷的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严绍这小子,当日徐嬷嬷送来的信中,明明说她是亲眼看着他吃下了乐逍遥的,为什么他却没有死?反而还似乎察觉到了有人给他下药的事。甚至连乐逍遥这种药出自北边儿的狄国,他好像都知道……
是谁告诉他的?
这事儿会跟徐嬷嬷的诡异失踪有关吗?
刘庆远低头喝了一口酒,只觉得原本无比清晰的眼前,突然生出了一片迷雾,让他怎么看都看不清周围的场景了。
作者有话要说:=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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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严绍上辈子没少和刘庆远这种心思奸猾又多疑的商场老狐狸打交道,用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搅乱他的心神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有些东西是要慢慢来的,太过急切只会落了下乘。
刘庆远倒是有心再探探他,可宁远伯一直拉着他怀念往昔,那嘴巴叭叭叭的,根本不给他另起话头的机会。
刘庆远:“……”
刘庆远脸上笑眯眯,心里直骂娘:好好一大老爷们怎么会话痨成这样?他娘当年生他的时候是给他生了两张嘴吗?!
偏偏宁远伯听不见他的心声,越说越起劲的同时还拉着他喝起了酒,一副要跟他不醉不归的架势。
刘庆远:“……”
刘庆远能怎么办呢?只能努力忍住暴打这废物表哥一顿的冲动,继续飙演技了。
这晚的接风宴就这么在表兄弟俩一个真心一个假意的寒暄中过去了。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罗氏拿出那早已备好的五千两银票递给汪氏,没说这是还他们的,只说这是她和宁远伯的一点心意。
汪氏愣了一下,连连推据不肯收:“表哥表嫂的心意妾身与老爷收下了,只是家里如今不缺银钱,真的用不着这个。表嫂还是快快收回去吧,您这样客气,往后我们可不敢再上门了。”
跟宁远伯拼酒拼得满脸通红的刘庆远也是大着舌头附和了几句。
罗氏本以为他们是客气,后来就发现他们是真的不想收这钱。
她隐约感到了一丝奇怪,但也没多想,只以为他们是知道自家处境艰难,出于体贴才不肯收。她心里感动坏了,拉住汪氏的手就说出了心里话:“这些钱其实不该说是送的,该说是还的才对。过去这几年我们家没少受你家的帮衬,可惜能力有限,一直也没还上多少。我与伯爷这心里是感激又不安,如今家里情况稍稍好了一些,自然不能再拖着。”
“当然了,这五千两只是一部分,剩下的那些我们也会尽快还上的——你先别说话,我知道你们两口子是真心想帮衬我们,可做生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们怎么能白白占你家的便宜呢?你与表弟愿意在我家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我与伯爷已是万分感激。旁的就一句话——要真是为了我们好,你俩就赶紧收下这钱,也好叫我与你们表哥晚上睡个安心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汪氏再不愿意也只能挤出笑容,一边说客套话一边收下了这五千两。
罗氏很高兴,醉醺醺的宁远伯也傻笑着拍了两下手:“好!好!”
汪氏:“……”
刘庆远:“……”
好个屁好!
夫妻俩脸上端着笑,心里骂着娘地带着一家老小回家了。
***
“老爷,这宁远伯府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就他们家之前那穷样儿,怎么可能一口气拿出五千两?”
一进屋关上门,汪氏脸上的假笑就变成了凝重。
刘庆远沉着脸没吭声,踉跄着走到小榻旁坐下之后,才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说:“……先去给我弄碗醒酒汤来,我晕得厉害。”
姓严的太他娘的会喝了!
看着斯斯文文跟个书生似的,喝起酒来简直就是个酒桶!也不知道那破身体是怎么长的,这么会喝竟然也不长肚子!
刘庆远看看自己跟怀孕妇人似的圆滚腹部,再一想宁远伯那身在富贵堆里养出来的,翩然俊雅不减当年的风姿,脸色越发阴沉。
不过是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凭什么拥有那种天然高人一等,任凭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触及的生活?
这对他们这些一直聪明勤奋,力求上进的人来说何其不公!
还有他儿子严绍,那也是个只知道混吃等死成不了气候的,宁远伯的爵位交到他手里只会被他败毁,还不如由他们刘家的孩子来继承。他有信心,他的儿子一定能让宁远伯府重现往日辉煌,甚至更上一层楼!
正这么想着,醒酒汤来了,刘庆远接过喝下,又由着汪氏给他揉了一会儿脑袋,这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自从徐氏跟我们断开联系之后,事情就有点失控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查清楚她的失踪是怎么回事。”刘庆远闭着眼睛,语气低沉地问,“我那好侄子身边那个四方,你今晚找人跟他接头了吗?”
“找了,他说徐氏是背叛主子被发现了,所以被处置了。但这个背叛具体指的是什么,他并不清楚。只说你那表哥表嫂当日为着这事儿发了很大的火,且当下就把人处置了,不曾有过半点的手下留情。事后他倒也暗中打探过,但罗氏身边的人这回不知道为什么嘴很紧,他花了许多功夫都没能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日事发本就突然,罗氏处置起徐嬷嬷几人来又利落,府里很多人,包括因为扭了腰,一直在屋里躺着的四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徐嬷嬷几人已经被发卖出府了。
倒是也有在场的人知道真相,但罗氏下了死令,不许他们往外说一个字,免得影响英国公府的名声,坏了他们家给英国公府送人情的计划,甚至是因此与英国公府结仇。
至于剩下那些被罗氏叫过来围观徐嬷嬷几人被处置的,也只知道徐嬷嬷几人翻车的原因是背主,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因此四方是白费了一番功夫。
刘庆远听完这话,只觉得眼前的迷雾更浓重了。
徐氏是罗氏身边的老人,两人之间的情分不同于寻常主仆,徐氏到底做了什么,竟能让罗氏气得半点机会都不给地处置了她?
“会不会……会不会他们已经发现那徐氏与咱们之间的关系了?”汪氏这时突然猜测道,“只是碍于亲戚情面,或者说这么多年咱们家对他们家的恩情,他们不好跟咱们撕破脸,就忍了下来没有挑明,而是选择了还钱跟咱们家撇清关系……”
这个猜测乍看有些道理,但仔细一想却是不可能的。
因为宁远伯两口子根本没有这样的城府和脑子。
尤其是脾气火爆直率的罗氏,要是已经知道真相,就算能忍住不翻脸,她也绝对不可能笑得像今天晚上一样开心自然。
还有他那倒霉表哥,别看他脾气软得像面团,真要发现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伤心之余只怕也得扭头就走。
这夫妻俩,都是虽然心软,但眼里容不得沙也做不了假的人。
刘庆远想到这,缓缓摇了一下头:“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徐氏跟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然今晚不会是这样的反应。最大的可能是,他们意外发现了徐氏被人收买,意图暗害严绍那小子的事情,但徐氏出于某些原因,并没有供出我们的身份……”
“这就说得通了!只是这样一来,咱们不就危险了吗?事关严绍那小子的性命,他们肯定会继续往下查的,这说不准哪天就会查到我们头上来……”汪氏脸色微变,有些惶恐地说,“老爷!他们会不会已经疑心上咱们了?只是还不确定,所以才没有表现出来!”
刘庆远眼神一凝:“不可能,那俩蠢货没有这么深的心思。”
汪氏却不敢掉以轻心:“凡事都有万一,这件事关系到的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的性命!而且如果不是疑心上咱们了,他们为什么早不还咱们钱,晚不还咱们钱,偏偏这个时候……我看他们就是想先把欠咱们的钱给还了,日后好清算!”
刘庆远的脸色猛然阴沉了下来。
这几年他一边让人暗中打击宁远伯府名下的各种产业,致使宁远伯府渐渐入不敷出,一边又在宁远伯府困难的时候大笔大笔给他们送“孝敬”,为的就是让宁远伯两口子记住自己“雪中送炭”的恩情。如此等严绍那小子“意外病逝”后,他们不得不过继嗣子的时候,必然会优先考虑他们家的孩子。
——让自己的儿子脱离卑贱的商贾身份,成为下一任的宁远伯,这就是刘庆远最终的目的。为此他费尽心机,甚至不惜砸重金购买了乐逍遥这种罕见的毒,就为了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严绍这个绊脚石。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就在徐氏失踪之后,一切就隐隐脱离了他的掌控……
刘庆远本就有些不安,因为接风宴上严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表现,心里更是说不出的烦躁。这会儿听了汪氏似乎颇有道理的分析,他一颗心不由紧紧揪了起来。
不过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刘庆远就稳住心神,有了决断。
“既然理不清头绪,那就快刀斩乱麻吧。”刘庆远转着手上戴着的玉扳指,眼中隐隐透出了一点寒光,“只要严绍那碍事的小子‘意外地’,‘毫无疑义’地死了,一切就都死无对证了。”
汪氏心中一悚,本能地有些害怕,但一想到计划成功后,她心爱的小儿子就能继承宁远伯的爵位,成为真正的贵族子弟,这点害怕又瞬间被兴奋代替了。
“老爷说的是,只是乐逍遥显然是不能再使了,咱们又是初到京城,在这里尚无根基,这……要怎么做才不会引起怀疑呢?”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京城里的鬼,想来也不会清高到哪里去。”刘庆远思索半晌,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听说京城郊外的长明观旁有一片桃花林,眼下花开正艳,是难得一见的好风景。你我初来京城,还未曾见识过这样的景色,不如过几天等一切都安顿好了,邀上表哥一家去祈个福赏个花吧。”
作者有话要说:宁远伯&罗氏:说不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着急还钱纯粹是因为善良。
徐嬷嬷:还有咱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他们也一点都不知道。
正在疯狂脑补并蠢蠢欲动准备作死的刘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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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严绍不知道徐嬷嬷和刘庆远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就没料到刘庆远会在脑补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并且因此慌得把狗急跳墙的计划提早了那么多。
这会儿的他正懒洋洋地跟荆无忧一起走在回屋的路上。
“说说吧,从刘夫人母子身上发现什么线索了。”
荆无忧一愣,惊讶地停下了脚步:“你怎么知道……”
“猜的。”严绍堵住她后面的话,偏头冲她勾了一下唇,“不过现在看来,我应该是猜对了。”
荆无忧呆了一下,歪头看着他:“我发现你最近真的变聪明了好多。”
“……谢谢夸奖。”严绍被她满脸惊叹的样子看得噎了一下,随即就莫名有点好笑,“所以现在能说了吗,发现什么了?”
荆无忧回神,有点犹豫,但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他,不管查到什么线索都会跟他说,她还是抿着小嘴开了口:“刘夫人打翻酒杯的时候弄湿了刘家小少爷的袖子,刘家小少爷因为不舒服扯起袖子,露出了一条狼骨手绳。那种手绳,我……我以前在一个从北狄来的商人手上见过。他说狼是北狄的象征,而由狼骨头做成的手绳不但可以保平安,还能让孩子变得英武勇敢。所以在北狄,几乎每个母亲都会亲手做一条这样的狼骨手绳给自己的孩子带上……”
严绍一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见多识广。”
荆无忧被他这话说得心口一跳,看似镇定实则躲闪地低下了头:“也就是碰巧遇上听了一耳朵,不算什么。”
她说完像是怕他追问似的,忙继续道,“因离得有些远,我怕自己看错,所以才会自告奋勇地带他们下去换衣服。后来我借口帮刘小少爷擦手,近距离地看了一下,这才确定自己没看错。不过刘夫人好像是被你那几句试探的话吓到了,说话谨慎得很,我装作好奇地问了她两句,她都没有回答,只说这手绳是一个友人赠送的。不过她和那个友人关系似乎很好,因为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她突然笑了,笑容看起来很开心。”
这会儿天色已暗,月光如水洒落,在她的脸上镀了一层清辉,也将她本就白嫩的小脸衬得越发白皙稚嫩。
这样的年纪在现代,就是个天真明媚,不知愁滋味的高中生。可她看似清澈的眼睛里,却藏了不止一个的秘密。
严绍若有所思地看着荆无忧,心里对她的好奇下意识更深了几分。不过这会儿并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他心头微动,终究还是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所以刘庆远是在说谎,他不仅认识来自北境甚至是北狄的人,跟对方的关系还很密切。”
“嗯,不然那人不会送这么亲近的礼物给他儿子。”照现有的线索来看,用乐逍遥害严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刘庆远,荆无忧说完拧了一下眉,“不过刘家……为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得到他们再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严绍话音刚落,荆无忧就反应过来了:“爵位!”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严绍懒洋洋地挑了她一眼,心情难得地不错。
结果刚这么想着,荆无忧就一脸严肃地看了过来:“都说暗箭难防,在找到确凿的证据揭破他们的阴谋之前,你还是少出门吧,尤其是燕春楼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短时间内就不要再去了,我怕你又像上次一样中招。如果真的忍不住想要找姑娘玩……不如挑两个通房丫头放在身边?你放心,芳姨那边我可以帮你去说。”
“……”
“???”
严绍笑容僵硬地瞪着这刚刚还是个小机智,转眼就变成了小蠢货的丫头,没忍住抬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傻?!”
荆无忧猝不及防,被拍了个正着,不由捂着额头皱起了眉毛:“我怎么傻了?”
“你……”还没结婚就主动给老公找小老婆,这还不是傻?严绍特别想怼醒她,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有点不对味……他莫名不爽地啧了一声,生生把到口的话变成了,“没查清楚我到底知道了什么,我们家这五千两又是从哪里来的之前,刘庆远应该不会再对我动手,他那样的老狐狸,不会轻易做没把握的事。”
荆无忧一愣,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今天故意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就是为了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好给自己争取反击的时间……”
严绍嘴角一抽,这会儿倒是又聪明回来了。
***
收到刘家人出城赏花祈福的邀请是在五天后的下午。
严绍猜到了刘庆远必然会在短期内进行下一步的试探,对此倒也不觉得意外。不过虽然觉得他不至于草率出昏招,但习惯了万事多留个心眼的他还是私下去庆阳长公主府,问高洋要了两个身手厉害的侍卫,让他们暗中跟在自己一行人后面以防万一。
“两个够吗?就咱现在这战斗力,不然还是多来几个吧?”
刘家人主动出击,显然是不怀好意,高洋有点不放心,蠢蠢欲动地表示自己现在有的是人,可以随便使唤。
严绍没要:“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高洋一想也是,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要不是我那公主娘现在还离不开我,我就带上一群侍卫跟你一起去了。那姓刘的要是敢搞事,我就带着兄弟们冲出来干死他丫的!”
严绍:“……”
严绍看着这过了几天少爷生活后,显然是膨胀了的小老弟,嘴角抽了一下:“说这话之前,麻烦先把你的气儿喘匀好吗?”
高洋:“……”
瞬萎。
两人又贫了几句嘴,严绍就带着那俩侍卫走了。
第二天早上,两家人如约出行。
大概是怕严绍对赏花祈福这种事不感兴趣,会拒绝邀请,刘家人特地在邀请帖里写上了他和荆无忧的名字,还道自家长子也会去,希望他们年轻人之间可以多交流往来,将他们两家这份情谊延续下去。
这话说到了宁远伯和罗氏的心坎里,两人自然不会允许严绍推脱。
当然,严绍也根本没想推脱。
宁远伯夫妇对此很满意,这天早上高高兴兴地起了床吃了早饭,这便坐上马车出发了。
因是各坐各家的马车,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就是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颠得屁股发麻的时候,严绍忍不住想起了上辈子自己名下的那几十辆豪车和两架私人飞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严总默默叹气。
好在长明观离得不算太远,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
一行人下了马车上了山,正好赶上了观里的素斋午饭。
吃过午饭后,观里的小道童带着众人去了后院供香客休息的厢房稍作歇息。严绍本来以为刘庆远会趁这个机会进一步试探自己,但……
“庆远啊,你快尝尝这茶,像不像咱们小时候喝过的那种青草茶?我记得那种茶是姨母亲自炒的,喝起来特别香。姨母仙逝后,我就再也没尝过这个味道了……”
“庆远啊,你还记不记得外祖母还在世的时候,有一回姨夫姨母带你们回京过年,咱们一群小孩儿一起在院子里放炮竹,结果你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衣摆给点着了?哈哈哈那事儿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后来每回看到这些个香啊烛啊什么的,我都会想起你冒着烟上蹿下跳的样子……”
“庆远啊……”
庆远很忙,庆远被话痨怪缠住了,根本没那个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庆远:生无可恋.jpg
另外改了个书名,从《世子不容易》变成《世子每天都想死了》,大家记一下,不要回头就找不到盐勺哥哥了呀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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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得不说,看便宜爹把疯狂碎碎念的本事用在别人——尤其是敌人身上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严绍忍着笑围观了一会儿,找借口出门了——坐在车里颠了一早上,他实在是不想再继续坐着了,腰疼。
刘庆远自顾不暇,自然没有阻拦或是追上来。刘夫人被罗氏拉着去前院求签了,也是分身乏术。
便宜爹娘某些时候倒也挺有用的。
严绍嘴角微勾,一边活动身体,一边随意地在观里闲逛了起来。
这会儿正是三月末,草长莺飞,百花盛开,踏青出游的人不在少数。因为附近那片桃花林的缘故,这几日的长明观更是成了热门景点。
严绍穿过来来往往,嬉笑不断的人群,正打算找个清幽点的地方一个人待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谢谢玉大哥,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啦。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严绍闻声看去,看见了这会儿应该正和罗氏汪氏等人一起在大殿里祈福的荆无忧。
小丫头正开心地拿着一只草编的小蝴蝶,与对面的青年说着话。
青年瞧着二十出头,容貌只能称得上清秀,但笑起来的样子十分温和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