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不知道为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缠绕收紧,带起一股子抽疼,教她一时间竟有些喘不过来气儿。
非然,你到底是谁呢?
***
翌日。
白萝是被人用羽毛挠醒的。
白萝十分抗拒地抱着被子滚了滚,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哪想一睁眼就看见非然清俊如常,面带笑意的脸。
“早。”非然冲她一笑。
“哇!”白萝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连忙扯过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好,“你你怎么会在这?一大早的想干嘛?”
“我是来……”非然冲她神秘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尖锐的小刀,在手中把玩,“你猜?”
“你你你该不会是来……杀人灭口吧?!”白萝整个人一激灵。莫非他想起了昨日那事儿觉得她知道的太多了?她打不过他啊这可怎么办?
非然挑眉:“灭口?你做了什么需要我灭口的事儿吗?”
白萝冷汗,飞快摇头:“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哦?”非然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我似乎错过了什么……”
“没有真没有!”白萝死命摇头,努力装死,“嘿嘿,嘿嘿,那什么,你找我有事么?”
“只是听说昨天是你把我从树林里背回来的,想来说声谢谢娘子而已。”非然眼睛微闪,收起刀子,在指尖把玩。
“啊?哈哈,哈哈,不客气不客气……老头儿不讲义气把你丢在那,我总不能看着你被豺狼叼走嘛。不过你来谢我为什么要带刀?”很吓人好么。
“这是七叔这次下山带回来的,我瞧着适合姑娘家用,便拿来给你看看,你若喜欢,就贴身留着吧,也好保护自己。这山上毒蛇猛兽挺多的。”非然冲她温柔一笑,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我喝醉之后,有没有说什么话?”
“啊?哦。好的,谢谢啊……”白萝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摇头,“没有啊……啊不,你说了,但是很含糊,我都没清你说什么。只是哼唧哼唧的……”
“哼唧哼唧,怎么感觉和小猪似的?你快起床吧,七婶说要吃早饭了。”非然不满地伸手捏了捏白萝的脸,目光闪了一下。
没听清就好,时候未到。
“哦……”白萝愣愣点头,脑袋昏沉沉的。“可是我还想睡……”
昨晚,她满脑子全是他身上那些可怕的伤口,几乎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现在眼皮都在打架呢。
“懒萝卜,不可以不吃早饭,快点。要不……”非然凑近她,暧昧地一笑,“为夫就亲自动手给你穿衣服了。”
白萝傻乎乎地看着他,只觉得眼前还满是昨日看见的场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但她就是觉得有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难忍难耐。
“我有点难受!”她脑袋发热,一时脱口而出。
“嗯?哪儿难受?”非然意外地挑挑眉,收起调侃她的心思。
“呃……”白萝反应过来,想起自己答应他暂时不问的,于是有些郁闷,只能摇摇头,“大概这几日一直练武,有点累吧……”
“那今天就先不练了,休息一日。”非然若有所思地一笑,“我带你出去玩。”
“……也好。”白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
吃过早饭,两人在七婶乐呵呵,七叔气哼哼的注视下,并肩离开了不来居。
“你带我去哪啊?”白萝揉了揉吃的圆滚滚的肚子,一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跟我来就知道了。”非然双手放在背后,身姿挺拔,笑容清朗,看着十分怡然自得。
“呿,这么神秘……莫非你要带我下山?”白萝嘀咕,好奇心被他牵动了起来。
“我鲜少下山,几乎两个月才会下去一次。”非然笑,摇头,“你想下山了?”
“那倒没有,就是有点想我娘和容姨了。很久没有看见她们了,不知道她们过的好不好。”白萝顿了一下,情绪忽然有些低落。
“……那,要不抽个时间回去看一看?可以让七叔或者七婶陪你去。”非然侧头看她。
“……不了……我要等变强了之后,真正有能力保护我娘了再回去。”白萝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回去之后要做些什么?就只是带着你娘离开白家?”
“……呃,差、差不多吧……”白萝一怔,忽然想到,她先前并没有和他们说自己重生的事儿,自然也就没有提到自己是准备回到白府阻止一切悲剧发生,改变自己命运的。她只说想要变强之后接娘亲离开白府,重新生活……她记得,七婶还开心地说以后就将娘亲接到不来居,大家一起开心过日子……
可此刻一想,要想彻底地解决那些人,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可能是一日两日之事,也就是说三个月后,若她真的决定嫁给非然,也不一定就马上嫁给他……也许,还要他等她很久……而且也很有可能,到最后自己再次像是重生之前那样失败死翘翘……毕竟命运既定,谁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扭转乾坤啊!
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年纪轻轻的就要变鳏夫?!
想到这儿,白萝心里一怔,莫名有些发虚。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将重生的事儿也和他坦白呢?
可转念又一想……重生回到过去耶!这么光怪陆离的事儿,说出来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的吧?
那,怎么办呢?
白萝一时纠结不已,挠着头发愣。
“和你说话也听不见,想什么呢?一副蠢呆呆的傻瓜样。”一旁的非然见她双眼发直,直直地朝着面前的大树撞去,顿时有些无言,一把将她扯回来,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
白萝吃痛回神,瞪他:“你才呆蠢!我那是在想事情!”
“哦?想什么?”
“想……呃,想你要带我去哪啊!嘿嘿。”
非然失笑摇头,这丫头说谎这么不顺,还偏总说谎,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不过她既然不愿说,他也不想勉强她,权当没发现好了。
“好了,前面就到了。” 他伸手拨开丛丛树叶,往前指了指。
“哇哇你带我到悬崖边上来干什么?”白萝惊吓得瞪大眼,咽了咽口水。这悬崖往下看去没有万丈也起码有个千丈百丈啊,掉下去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吧!
“我带你来,丰收。”非然毫不畏惧地朝前走去,扭头冲白萝神秘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撒花嘛~


☆、第十五章 我很生气

第十五章我很生气
“丰、丰收?”白萝不解,“收什么啊?这悬崖峭壁光秃秃的。”
“上来点你就知道了。”非然径自走到悬崖边上,微微蹲下身。
“喂你小心点!别掉下去了!”由于重生前那不美好的记忆,白萝对于悬崖有点恐惧。见非然这么危险地蹲在那边上,心里不由得高高吊了起来,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会脚滑掉下去。
“没事。这悬崖的边上都是些坚硬大块的岩石,不会轻易断裂的。”非然冲她摆摆手,“过来,帮我搭一把手。”
“呃,那、那好吧。”白萝这才放心了些,装着胆子吞着口水靠近非然,“要我干嘛?”
“把我的腰带,”非然冲她一笑,将自己长长的腰带解下来,一头绑住腰身,一头递给她,然后指了指边上的一块颗大树,“系在那树干上。然后在边上等着,接好我扔给你的东西。”
“你你要做什么啊!不会是要……倒挂着身子下去吧?”白萝目瞪口呆。
非然轻描淡写地点头:“是啊。我种的白雪莲,应该开花了。”
白萝瞪大了眼,有些崩溃:“你说你在悬崖峭壁上种了白雪莲?!”
重点不是白雪莲是难得一见的药中圣品,而是他居然丧心病狂地在悬崖峭壁上种东西!这是悬崖峭壁好吗!种东西收东西都很艰难很危险的好吗!一不小心走错一步就会粉身碎骨死翘翘的好吗!
这个人其实是个疯子吧!!白萝在心里咆哮。
非然却只是冲她眨了眨眼,嘿嘿一笑:“嗯。白雪莲只能生长于悬崖峭壁上呐。”
“你你这样也太危险了!”白萝抓狂,这家伙是在玩命呢!万一腰带断了或是这悬崖边儿裂了,他就是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完好无缺地攀着光秃秃的悬崖壁上来啊!
“放心,为夫熟练着呢。”非然笑着拍拍她的脑袋,然后下巴朝那大叔指了指,“快点,我很快就上来。”
“你!不许去!”白萝气得一顿,随即恶狠狠地瞪着他,拒绝得十分干脆。说不出为什么,她只觉得心里的火蹭蹭蹭的就上来了。
“嗯?”非然似乎有些惊讶,身子一顿,有些不解,“为什么?”
“这还用说?这很危险好吗!”白萝气呼呼地甩开手中的腰带,脸蛋鼓鼓的,杏眸怒瞪,“要是有个万一,你就得死的透透的了!”
非然顿了一下,转回身子,目光炯炯地望着她,有些困惑:“你……在生气?”
“对!我很生气!”白萝愤怒得脸蛋都涨红了,“你这分明就是在玩命!你你你一点儿也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命是拿来这样随便玩的吗?你简直胡闹!”
作为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她太清楚生命的可贵。
“我,胡闹?”非然一愣,目光深深地闪了一下,随即唇角弯起,带些玩味,带些挑衅,“这是我自己的命,就算我拿它来玩,又有什么不可以?”
白萝气得直接冲上来将他用力地拽了回去,怒火熊熊地瞪着他:“不、可、以!”
“哦?”看着白萝气红的脸,非然突然笑得有些飘忽。
“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七叔七婶这些爱你的人的不负责!”白萝说得很严厉,很气愤。他怎么能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爱我的人……”非然一直在笑,这时突然抬头看她,笑容染上一丝古怪,“包括……你吗?”
白萝骤然愣住,随即臭着脸翻了他一个大白眼:“当然不是好吗!我们才认识多久啊!”
“可你担心我。”非然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无辜眨眼。
“那、那你有可能变成我将来的夫君啊!我当然不能看你糟蹋自己!要是你死了,我上哪儿再找个对我负责的人啊……我、我是不想最后真的孤独终老!”白萝心一跳,随即大声吼道。
“哦……”拖长的尾音,非然神色莫测,只是唇畔的笑不知何时更深了。
“哦什么哦,走啦!”白萝咕哝,没好气地瞅他一眼,“以后也不许来了!知道没有!”
“娘子真霸道呐。”非然叹笑,却也任由她拽着,就这么离开了悬崖,看都没看那辛苦种了许久才开了花,无比珍贵的白雪莲一眼。
“生命只有一次,挂了你就没了……一点儿也不懂得珍惜自己,真是的!还说带我来玩呢……明明就是惹我生气来的吧……”回去的路上,白萝嘀嘀咕咕,对于方才的事情依然十分不满。不珍爱生命的家伙,在如今她的眼里,那委实十分可恨,因此一路上对着非然唠叨个没完。
非然竟也一反常态,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袖子跟着她走,唇角弯弯的,看着不但没有不耐烦,反倒还挺愉悦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回不来居的小道上,就在路过一片灌木丛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微弱的呼救声。
“救……命……来人啊……救、救命……”
“有人喊救命!”白萝顿时倏地停下脚步。
“唔,在那边。”非然侧耳听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
“走,去看看!”白萝连忙跑过去。
非然慢条斯理地跟上。
飞快地拨开眼前的树叶草丛,两个满身狼狈的男人背影落入了白萝和非然的眼中。
他们跌坐在地上,衣裳脏污,沾满了泥土和不知名植物的汁液,看起来倒是没有受伤,只是神色惊恐,行迹狼狈,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白萝一眼望去,看到他们不远处,竟有条碗口粗的翠绿青蛇正高高养着头,吐着鲜红的芯子目露凶光等着他们,似乎下一秒就要朝他们扑来,将两人吞入腹中。
白萝明白他们两个七尺男儿为什么会吓成这样了。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其中一个月牙色衣裳的男人冲着那蛇虚弱地吼。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另一个红衣的男人,则是浑身哆嗦,动都不敢动,看似绝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怎么办?”白萝悄悄地扭头问非然。
“你想救他们?”非然看她。
“当然救啊!”白萝奇怪地看他一眼,这可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你说救就救。”非然显得意兴阑珊,但还是从袖子里摸出一包东西递给白萝,“治蛇毒的。驱蛇更没什么问题。”
“嗯!”白萝没有来得及思考为什么非然的态度看着有些冷漠,她十分迅速地从那草丛钻出来,一把将那药粉朝着青蛇撒了过去。
然后趁着青蛇收到惊吓,一时间不敢攻上来的那瞬间,白萝立刻一手拽起一个男人,低声催促道:“快!抓紧时间快走!”
两个男人已经吓傻了,白萝低吼了一声之后才骤然惊醒,双双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这蛇记仇,等它反应过来就麻烦了,快走吧。”非然不着痕迹地拍开白萝拉着那两个男人的手,将她搂在怀里,带着她用轻功飞奔而去,丢下后面两个男人煞白了脸跟着他们一路没了命似的狂奔。
不过好在那两人也会武功,齐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提速跟上。
“救命!救命啊——它跟上来了——救命啊——”跑了好长一段路,其中一个男人突然又凄厉地尖叫起来。
白萝和非然缓下脚步,扭头一看,却见那青蛇在两人身后的草丛飞快地游动,眼看就要扑上这两人了。
“你们对它做了什么?”非然见此,立刻冷声问道。
“怎么了?”白萝一惊。
“这青蛇名叫翠青,虽说记仇却也不会追那么久还甩不掉。除非对伤害过它或者是它家人的人,才会穷追不舍……不死不休。”非然冷漠地扫了那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的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会告诉你们,传说中的炮灰出现了嘎嘎。


☆、第十六章 忠于自己

第十六章忠于自己
“什么?你们做了什么啊?”白萝顿时一惊,冲那两人吼道。不死不休……听着就让人浑身起毛好吗!
“我、我们取了五条小青蛇的蛇胆……”这两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在拔腿狂奔,模样十分狼狈,蓬头垢面,身上满是污泥,此刻的狼狈处境显然是已经让他们六神无主了,方才又听非然那么一说,更是吓得心神俱裂,什么也顾不得多想,便说了出来。
“这翠青是剧毒之物,其蛇胆也不似其他蛇那般有医药之效,反而毒性极强,你们取这蛇胆是为何用?”非然皱眉。
“我、我们听说这翠青蛇胆的颜色十、十分漂亮……天下独有……去了毒之后用来染指甲十分好看……所以……”
“原来是为了讨姑娘欢心呐。”非然弯唇,轻轻一声冷笑,“为此杀了人家那么多孩子,也难怪人家拼死也要来报仇了。自求多福吧。”
说罢便要转方向离去,看着竟像是不顾那两人死活了!
“什么?我们走了,他们会死的!”白萝呆住,连忙拽了拽非然的袖子。
“那与我何干?且,看他们轻功不差,武功应该也不弱,这翠青虽然古怪厉害,却也轻易伤不得他们的。要不,他们也没法坚持到现在了。”非然依然在笑,却带着一种无谓的冷漠。
“别啊,非然!好歹是两条生命,咱不能见死不救救啊!你看他们俩都快崩溃了啊,万一我们走了,他们真的没打过这蛇,就这么送了性命,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了么!”白萝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惨死,顿时急了。
“救救我们就救我们——我们不想死啊——”那两人一边拔腿狂奔,一边凄厉喊救命。他们是会武功,可根本拿这蛇没辙啊,它速度极快不说,那皮肉更是硬如铜铁,他们根本伤不了它。
非然扫了他们一眼,看向一脸着急的白萝,顿了半晌,这才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句话:“这蛇颇有灵性,除了浑身剧毒、身如闪电,皮如铜墙之外,最独特的就是能靠气味追寻仇人。前方不远处有条小溪,你们想活,就赶紧脱光身上的衣服跳到水里去泡着。水能阻隔气味。等它走了,你们就再从水里起来,在岸边摘几朵紫色的五瓣小花捏碎,将花汁涂抹到身上盖去体味即可。只是,原本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
那两人一听有活的生机,顿时连连感谢,卯足了劲儿超前飞奔,边跑边脱衣服,然后一头栽进了那小溪里,埋头在水底,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非然伸手蒙住白萝的眼睛,见那两人已经脱险,便带着她用轻功朝不来居返回。
“好了么?”过了半晌,白萝才问道。
“嗯。”非然松开手。
白萝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了,不由得一愣:“不管那两人了?”
“死不了了,还要管什么?”非然挑眉。
“呃,可是他们没衣服穿了……”白萝挠头,觉得非然有点奇怪,好像并不想帮助那两人似的。不过她没有多问,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非然扫她一眼,淡淡答道:“这关我何事。”
白萝扭头,看着他脸上淡淡挂起的疏离冷漠,一下子有些发怔。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脸上这样冷漠的神色,第一次是卫荆来的时候……
他,怎么了?
对了,七婶说过,非然讨厌人群,排斥陌生人。可是,当日她也是他救回来的啊!如果说他并不是那种乐于救人的人,为何当日会捡她回家呢?
“好吧……”反正那两人已经没危险了,她也放心了。只是看着非然这样,心里又升起困惑,白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你当日为什么会救我啊?”
原以为他定会如一般人一样即便心里不是那样想,也会回答“我不能见死不救”之类的伟大话语,没想到非然却是冲她微微一笑,十分坦然地答道:“我喜欢研究各种不同的毒药,你那日中的九虫毒,我以往没有碰过。研究九虫毒的解法,对我来说,是个挑战。”
白萝诧异于他的诚实,诧异的同时又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满脸黑线,说不出话来。
敢情她就是那九虫毒的附带啊!
“而且,我不喜欢有人死在我眼前,晦气。”非然不疾不徐地补充道。
白萝的嘴角狠狠抽了几下。
“……你还真诚实,”半晌,硬生生从嘴巴里挤出这么句话,白萝有些无力,“还以为你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没想到……事实这么残酷。我说你就不能稍稍虚伪一下,装一下伟大的好心人什么的?你这样很打击人啊,我还以为你是心地善良才会出手相救的呢!”
白萝也忍不住就说出了心里的话。倒不是谴责他,没人规定他一定要出于好心救她,只是怎么说呢,非然的话让她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大概是因为身边从来都是些口不对心,道貌盎然的虚伪之徒,从未见他这般诚实坦然的人吧。
非然低低地笑了:“撒谎很累,我只忠于自己真实的内心,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别人可以说他潇洒不羁,也可以说他任性冷漠,他并不在乎。
他这人,随心所欲惯了。
“……是哦……”白萝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倒也不是因此而对他反感什么的。相反的,还有些欣赏他这样的坦白。她只是突然觉得身边这个男人越发的像个充满了神秘感的谜团,怎么也解不开,看不透。教她内心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困惑。
“怎么,讨厌这样的我了?”非然仍旧在笑,漫不经心的笑,散乱不羁的笑。笑得白萝心里更加乱糟糟的,只好一把掐住他的胳膊,龇牙怒道:
“笑什么笑!”
非然吃痛,无奈地瞪她:“松手,很疼。”
“哼哼,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现在不知道,不过我总会知道的!”白萝翻了个白眼,不满地嘀咕,“那么神秘给谁看啊,真矫情!”
非然怒笑,捏了捏她的脸蛋:“说谁矫情?嗯?”
“你啦!就是你!明明人在站在我眼前,我却怎么都看不透……”白萝拍开他的手,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