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萧摸摸鼻子,没有否认,女人嘛,娶谁不是一样,没必要为了一个媳妇闹的父母天天吵架吧?
到了庄子上才知道,莫家兄妹两个都不在,据说是跑地里去指挥种地去了,左占想起来他们是说过要研究农事的,难道已经开始了?转头对上南宫萧感兴趣的眼神,原本打算找过去的心思立马就发生了转变:“既然这样,那我们稍等片刻好了,杨小姐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估计也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杨金枝确实快被马车颠散了,尤其后来他们两个男人先骑马跑了,马车跟在后面一阵急追,更是颠簸得厉害,现在脚踏在地上还觉得麻麻软软的,站不稳当。
听了左占的话,杨金枝很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幽怨的眼神瞄向南宫萧,这人虽然是如了父亲的意思带着自己出门游玩了,结果却跑到这种乡下地方来,又脏又乱的,有什么好?还是在侯门大院里呆腻味了出来找乐子。
左占是来过的,庄子上的人都认得他,早就有人跑过来服侍着了,杨金枝被几个丫鬟带着去休息了,她那个俊美多情的心上人到底是没有对她的幽怨做出什么回应。
“走,叫个人领路,咱们瞧瞧去。”南宫萧很感兴趣的扇子一挥,挡在自己脑袋上面:“这大太阳可真叫人受不了,那地方离这儿远不远啊?”
领路的是庄子上新晋的大总管,郑旺儿出事后接替他的,叫做赵明觉,他交待了一下庄子里的事务就亲自领着两个人往外走:“不远不远,一会儿工夫就到的,大少爷说的那叫什么,试验田?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新奇种子,要试种一下。”
新奇种子?南宫萧忽然想起什么来,拍拍自己的脑袋:“哎,对了,来个人把我带来的口袋带上,小心点儿,那可是我的礼物呢。”
莫悠然挽着裤腿非常认真地在那儿弯着腰撒种子,后面跟着一群小孩儿嘻嘻哈哈的用脚把土把种子埋起来,干得很是起劲。
东篱居然走在前面牵着一头老黄牛犁地,何太生老练的扶着犁,后面一道深浅均匀的土沟儿就犁了出来,可是因为前面牵牛的人实在是不怎么专业,这划出来的沟子看起来不是那么直溜。
左占有些惊讶的看着这兄妹两个,居然真的亲自下手了,忍不住咧嘴一乐,不错嘛,不是那种光会说不会做的人,干的还蛮像那么回事儿。
丹朱和水墨两个丫头反而是毫无用武之地了,两个人空着手站在地头上发呆,一眼瞅见庄子上的赵管事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打眼一看似乎是左大人来了,俩人脸上才刚露出笑容来就看清楚了后面那个人,那个人,怎么那么像,南宫萧啊?
不是像,那根本就是啊!
俩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傻眼,他怎么上这儿来了?自家小姐可还在地里边呢,水墨忽然撒腿就冲进了地里边,刚整过的土地很是松软,一踩一个深深的脚印儿。
丹朱愣了一下,咬咬嘴唇,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左大人您怎么来了?这位是......”
“哦,叫他南宫公子就是了,你们少爷小姐,这是打算把种地当成主要活计了?”左占也没跟丹朱多说几句,也不在乎地里的土弄脏了鞋子,毫不犹豫的就跟着进去了,而且是踩着水墨的脚印儿进去的,那么平整的土地上去踩几个脚印儿就觉得不是个事儿。
水墨一溜小跑跑到东篱前头去了,吓的牵牛的东篱手一哆嗦,稳了稳心神:“水墨,你干嘛呢?吓我一跳!”说着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小姐,南宫萧来了!”水墨急得跺脚,小小的绣花鞋里面灌满了土,一抬脚一跺脚那土纷纷扬扬的。“您说怎么办好啊?人都已经倒地头上了。”
南宫萧?东篱心里先是一惊,不过马上就放松了下来,来了就来了,南宫萧又不是狼。再说这么多人在呢,尤其护短的哥哥也在,南宫萧来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来了就来了吧,腿长在他身上,他上哪儿我们还管得着啊?”东篱牵着牛继续往前走,人爱来不来,他们总是要继续生活的:“我说你也,也别一看见他就吓得跟什么似的,你当初在他府上究竟经历了什么事儿我不清楚,可人总得向前看吧?你已经长大了,他也未必还能认得出你来,你还怕个什么劲?”
“您不知道,您不知道那个场面。”水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浑身都在哆嗦。
莫悠然在后头没有听见她们说什么,这功夫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水墨啊,你不在地头上呆着跑来干啥来了?看你灌的满脚是土,也不知道把裤脚扎起来。”
水墨看了少爷一眼,对方笑起来一口白牙亮晶晶的,脸颊上两个小酒窝,看起来特别的好看,心里不禁恍惚了一下,脸上忽然就红了起来,忽然感觉今日的太阳好像格外的热一样。
左占已经走到跟前了,拍拍莫悠然的肩膀:“行啊,真快成农人了。哎我说,你会不会种地啊?可别是装模作样吧?你可别耽误了土地,人家不是说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啊,别到时候你瞎折腾一通什么也收不回来。”
“你就乌鸦嘴吧你,见面没句好话。”莫悠然翻个白眼,继续下种子:“见着你就没好事儿,这回又是办什么案子?那韩家两口子抓到了没有?”
左占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那两个人现在还是没有消息,海捕文书发下来这么久了居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不知道是该说他们真能躲呢,还是该怀疑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左占眼睛瞄了一眼莫悠然装在小木桶里的种子,愣了一下:“这是赤艳果?你们真的打算种这个?还一下子就种这么多!”
莫悠然头也不抬:“是啊,当然要种,别人都说这东西有毒,东篱可说了,那都是误解,其实这东西不但没有毒,口味还非常好,是一种很不错的蔬菜。人家海外的洋人早就已经知道了的,还记载在书里了。既然这样,不种白不种。”
东篱说的?左占黝黑的眸子抬起来看了一眼前面牵着牛的窈窕身影,嘴角勾了勾:“你倒是很信任她,她说什么你都信。”
“我妹妹是天底下最棒的。”莫悠然非常骄傲的回答。
真是,左占摇头失笑,转头看了一眼地头上,某个衣着华丽的人还站在那里遥望呢,咳嗽了一声:“南宫世子在地头上呢,原来你们家跟南宫家有婚约的,我倒是不知道。”
南宫萧来了?莫悠然身体僵硬了片刻,忽然把手里的种子丢回小桶里站直了身子望过去,嘴角紧紧地抿了起来,眼神看起来很复杂。
左占搞不明白这两家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是亲家,关系却有点僵硬,说是关系不好呢,镇北侯看起来似乎又很是关心莫家,整个一团乱麻。
南宫萧摇着扇子在那儿站着,这地头上长了两棵枝繁叶茂的杨树,遮阴倒是很好,就是容易有一些毛毛虫之类的东西,他下意识地离那树有点远。
赵明觉还有一个长工在那儿陪着他,两个人对着一个衣着华贵的贵公子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只好沉默着,三个人之间就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默里面,树上有蝉在大声地鸣唱着。
左占过去没一会儿,那地里忙碌的几个人就停了下来,片刻功夫几个人就往这边走了过来,那几个帮忙的小子一哄而散跑去旁边玩去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恶劣秉性
莫悠然对上南宫萧,嘴巴动了动,却一样找不到话说。
不该是这样的啊,他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比如说,你为什么要对我们家落井下石啊、你来是不是打算退婚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可是真正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南宫萧眉眼之间似乎透着一股子郁郁,尤其是看到一身灰扑扑的东篱时,那种感觉尤甚。莫悠然觉得这小子是见到自己妹妹这身打扮不堪入目,故意当着他的面拍了拍身上的土,顿时阳光下一阵尘土飞扬。
“咳咳咳!”南宫萧退后一步,拿扇子一阵扇动:“亏我还记着给你们带礼物过来呢,一见面就这么招呼我的。”
那个长工很上道的把口袋背过来,打开袋子,里面是黄澄澄的玉米粒子。
东篱惊喜的凑过来,伸手抓了一把放在跟前看了一眼:“真的是玉米,这么多,哎呀可算是足够了!哥哥,真的是玉米啊!”
莫悠然已经听妹妹说过了,这个叫玉米的东西产量高,种出来之后好些人家就能不挨饿了,闻言也很是喜悦,凑过来看了看:“就是这个样子啊?产量真的有那么高?”
“我骗你干什么?”东篱兴奋地眼睛亮晶晶的,一张红扑扑带着点婴儿肥的脸格外的可爱:“谢谢世子了,这可是最好的礼物了!”
南宫萧有点愣神的看着面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虽然还没有长开,却已经渐渐展露出迷人的风采了,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
布衣荆钗也难以掩饰天生的容华,就算身上全是灰扑扑的土,明珠的光芒也灼灼的放射了出来。
左占眼瞅着他有点失神的样子,微笑了一下,若是真的能把这个浪子的心收回来,那也不失是件美事,不过南宫家里头那些女人......
莫悠然收敛了一下情绪,对着南宫萧长施一礼:“多谢世子相助!”
南宫萧倒是没想到自己顺手从杨家弄来的东西倒是很顺利的收获了这两个人的心,有点意外,拿扇子挡住下面半张脸,露出一双狐狸眼眨啊眨的:“谢嘛,就不必了,我也不过是借花献佛,这都是杨家的东西。不过要是你们真要谢的话,能不能先回庄子里去?这儿真的很热。”
其余几人相顾失笑,莫悠然叫来何太生,把剩下的种子交给了他,这事儿本来就是这些农人最擅长的,他们两个跑来就是图个新鲜,现在还是交给专家去做了。
几个人回了庄子,莫家兄妹两个马上就去洗澡换衣服去了,南宫萧也嚷嚷着热,叫备了洗澡水跑去泡澡去了,左占没那么多讲究,却也被南宫萧拉着一起去了。
东篱挑了件水绿色细葛纱的对襟短腰衫子,下面是一条藕荷色撒花百褶罗裙,搭着白色短披帛,懒洋洋的倚坐在窗边,还没有干透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
水墨挑了帘子走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小姐,今儿累了吧?厨房给做了银耳百合莲子羹,您尝尝看。”
东篱用手支着脑袋瞥了一眼:“太甜了,没胃口。打听出来了吗?南宫萧干什么来了?”
水墨放下托盘,小心翼翼的出门张望了一番:“小姐,奴婢说出来您可别生气。”
东篱眨了眨眼,很感兴趣的勾起了嘴唇:“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生气呢?南宫家的做了什么事情吗?是不是来退婚来了?”
“小姐,您还笑得出来呢!”水墨辗转的打听到消息之后差点气死,居然有这么欺负人的:“......就派了个丫鬟过来,耀武扬威的样子,把我们当成乡下人看待不说,还一副施恩的口吻,好像退了这桩婚事莫家占了多大便宜似的,那副嘴脸,可以想象她的主子是个什么德行。”
东篱倒了碗茶给她:“然后呢?爹爹说什么了?”
水墨也不客气,她在外面跑了好一段儿时间打听消息,这会儿正是又干又渴的,接过茶碗来一口气喝干了,抹抹嘴:“他们在外头胡说八道的,老爷气不过,就叫把镇上的人都吸引过来,当着大伙儿的面分个是非黑白,小姐您是不知道,老爷把婚书和信物拿出来的时候,那些人脸色有多难看。”
东篱摇摇头,一个没什么脑子的丫鬟还想在自己老爹那里讨便宜不成?后果肯定很好玩:“你难道就看见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奴婢虽然没看见,可是好些人看见了啊!”水墨一提起来就激动的不得了,镇北侯府哎,老爷就这么干净利落的扫了他们的面子,真带劲!“老爷可真是疼小姐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说了镇北侯府的人嫌贫爱富,高攀不上那样的人家,主动地把婚书给撕碎了,是咱们莫家主动的退了南宫家的亲事!”
东篱闻言怔住了,退婚,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她是清楚地,尤其对方是镇北侯夫那样的庞然大物,父亲居然这么做了,这无疑是一个巴掌甩到了镇北侯府的脸上,很得罪人的。
用手捂了捂眼睛,居然感觉眼眶热热的想要哭的样子,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水墨闻言收起了脸上的喜色,担心的看着小姐,小姐不是不喜欢这门婚事的吗?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难道她对南宫世子动心了?有些忐忑的开口:“小姐......”
东篱摆摆手,水墨只得咽回未出口的话,默默的出去了。
东篱捂着脸趴在桌子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的呆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跳了起来,把搭在胳膊上的披帛扯了下来丢向天空:“我终于自由了!”
水墨在外面听的动静,先是为小姐的奔放惊讶了一下,紧接着就开心的笑了起来,果然小姐是不满意那婚事的,现在一下子轻松多了。
也是,南宫世子虽然长了一张俊秀迷人的脸,也是文武全才,可就是为人太过风流了些,就算是来庄子上,身边也还带了一个杨姑娘,据说还没有及笄的。
这样的人,以姑娘的性子若是硬跟这人凑了对,日子怕是会很难过的吧?
东篱在屋子里面疯狂的来回奔跑了好几圈,兴奋地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打滚,终于没有那桩婚事的制约了,她终于是自由的了!
丹朱被留在莫悠然那边服侍了,大少爷过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带,只好临时从妹妹身边借用一个去帮着招待客人了,端茶倒水的总不能用庄子上的粗使丫头。
东篱编了条麻花辫,快乐的像一只出笼的小鸟一样奔向哥哥那里,这样的好消息,赶紧跟哥哥分享一下,晚上她绝对会多吃一碗饭的。
莫悠然头疼的看着那个仿佛独守空闺数十载的杨金枝,这样的女孩子也真亏南宫萧受得了,不就出门到地头上去了那么一会儿吗,回来就被这位小姐用幽怨的目光埋怨着,都这么一会儿功夫了还在继续着。
左占估计也是受不了的,要不然也不会突然说想到了什么线索匆匆忙忙的回房去静思去了,可怜他是主人,还要留在这里接受荼毒。
“哥哥,哥哥!”远远地,妹妹清脆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莫悠然松了一口气,无比欢快的跳起来迎出去:“慢点儿跑,当心出一身汗,澡又白洗了。”
东篱一头扎进莫悠然怀里,兴奋地拉着他的胳膊转圈子:“哥哥,父亲给我退婚了,我以后就跟南宫家没有关系了,我自由了!”
真的?莫悠然惊喜的瞪大了眼睛,那桩婚事已经解决了吗?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极其古怪的看着妹妹,刚想开口就被打断了:“怎么了?这副表情,我自由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我......”莫悠然几乎要哭出来了,转过头去对着站在门口一脸青灰色的南宫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世子爷,您刚刚什么也没有听见对吧?”
东篱僵硬的转动脖子,对啊,那个男主人公似乎目前正在自家庄子里做客来着。
南宫萧魅人的眸子眯成一条线紧紧地盯着因为退了婚喜笑颜开的小丫头,他居然这么不受欢迎,人家巴不得赶紧跟他把关系掰扯清楚了互不相干:“很遗憾,我的耳朵一向非常好使。”
兄妹两个集体低下了脑袋,好吧,他们是乐极生悲了,忘记了这位大哥还没有离开。这可怎么办?会不会给自己父母惹来麻烦啊?
“不过我想你们可能高兴的太早了。”南宫萧抿抿嘴唇,看着这个打扮的不伦不类的小丫头,心里有种涩涩的感觉:“我父亲很有兴趣跟莫家联姻,如今正在府上做客呢,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东篱猛地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好跟南宫萧那双惑人的眸子对上了,愣了一下之后,很是不服气的说道:“你根本就不喜欢这桩婚事,为什么一定要继续呢?这个样子我们两个人都不得自在。”
“我一直都很不自在。”南宫萧很恶劣的咧咧嘴,生活在那样一个复杂的环境里面他怎么可能自在得了,早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所以我很乐意多带上几个人陪着我一起不自在。”
东篱鼓着腮帮子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个可恶的男人,对方笑得更加灿烂,看着就欠扁,唔,她好想一脚盖上去,在那张俊美的脸上留个脚印做留念。
南宫萧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活像一只小青蛙,忍不住笑开了眼睛,心里一时格外的舒爽。
正文 第四十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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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鼓着腮帮子像只气鼓鼓的小青蛙,愤愤不平的瞪着南宫萧。
这算是怎么回事吗?他们自己家的人好端端的骂上门来说那么些难听的话,为的不就是退亲?现在看莫家主动退了损了南宫家的面子,又死赖着不肯走了,非要重新结亲,这要是成了她将来嫁过去还不得被南宫家一家人给欺负死啊?
莫悠然本来愤怒的表情在瞄到妹妹的模样之后瞬间破功,忍着笑拿手指戳了戳妹妹鼓鼓的脸颊:“好了,别生气了,看跟小青蛙似的,真可爱!放心,有哥哥在呢,保证不叫你吃亏。”
东篱瘪瘪嘴,泄了气:“万一父母要是同意了......”可以肯定南宫夫人是极其讨厌她的,要是真嫁过去,那日子可怎么过?
腰间一个小小的声音嚣张的叫嚣着:“没事儿,有我呢,她要是敢欺负你我去教训她!”
东篱抽着嘴角拍了拍腰间藏着雪铭的地方,这小剑灵,怎么性格如此暴躁?
杨金枝在里面听到动静,马上就走了出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听说世子爷之前就跟莫家定了亲了,难道就是眼前这个丫头?下意识的昂起了脑袋:“这位就是莫小姐吧?初次见面,我叫杨金枝,是千总杨庆的女儿。”
杨金枝啊,东篱瞅了一眼,这个刁蛮小姐怎么跑自己家来了?她应该没有认出来自己就是那个跟她同患难的小子吧?“原来是杨小姐啊,幸会!这小地方难得迎来贵客,杨小姐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随意提,缺什么也只管跟我说就是了。”
金枝看到对方的脸,愣了一下,随即面上漾出娇媚的笑容,眼神略带羞涩的看了南宫萧一眼,垂下头:“那就多谢莫小姐了,我,我没关系的,只要世子爷习惯就好。”
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啊,早就知道她的本性的东篱和见识过她的怨妇表情的莫悠然齐齐打了个哆嗦,真是吓人啊,还是刁蛮任性的模样适合她。
南宫萧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胳膊,忽然感觉身上无数的鸡皮疙瘩在起舞,不禁开始后悔,干什么要带着这丫头出来,就算杨庆还有用处,也不至于牺牲堂堂世子爷的美色啊。
东篱勉强地笑了笑,对着莫悠然使眼色:“有客人在呢,哥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不知道杨小姐口味上有没有什么忌讳,我交代厨房注意一下。”
杨金枝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就是世子爷的未婚妻,虽然说婚约已经解除了,可是谁也摸不准侯爷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这个女子还是头号大敌,因此表现的极为端庄秀雅:“那就麻烦莫小姐了,我其实不怎么挑,只要世子爷满意就可以了。”
还真是一切为了某人,东篱暗暗翻个白眼,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远离南宫萧,别说他那后院的千娇百媚,光是杨金枝的敌意她就感觉很不舒服了:“那就好,那我叫厨房随意了。”
杨金枝矜持的笑,睫毛掩饰下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个莫小姐,有点眼熟,但是记不起在什么地方见到过,长的倒是很美,不过眼下还没有及笄,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未可知,脸颊上带着点婴儿肥,看起来倒是很可爱,不过身上的打扮,杨金枝微微垂下眼神,有些不屑,听说莫家以前也是了不起的家族,现在却败落成这个样子,堂堂的大小姐身上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拿不出来。
东篱还不知道自己给人鄙视了,暗地里瞪了南宫萧一眼,借口去厨房看看转身走开了,后面南宫萧炙热的眼神一直粘在她的背上,好像要把她身上看出两个窟窿来,伴随的还有杨金枝阴寒的注视,冰火两重天啊!
莫悠然则是冷眼看着杨金枝的表现,这个女孩子的图谋明白无误的写在脸上,或许,这一点可以利用一下。
当下挂着满脸的笑意:“不说这些,进屋里去吧,这小地方难得世子爷肯来,蓬荜生辉啊!杨小姐也不必那么多礼了,这里又没别人,那些礼数什么的就别提了,坐坐坐!”
南宫萧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悠然,好歹是没说什么坐了回去,莫悠然抹了把脸:“这天气可真是热啊,世子爷大老远的跑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退婚的事情?有点兴师动众了吧?”
“有吗?”南宫萧慢慢地打开扇子,欣赏着上面的山水画:“终身大事,岂可草率?再说,若不是我与父亲来得及时,岂不是叫那刁奴得逞了?那我镇北侯府岂不是就此背上了嫌贫爱富的骂名了?”
难道你们不是吗?莫悠然不屑的撇撇嘴,装吧,继续装,谁比得上你们家更势利眼了?
杨金枝眼皮子一掀,下意识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白生生的贝齿皎洁可爱,衬着红嘟嘟的嘴唇,看起来格外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