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亲眼所见,在下也觉得不可思议。”关钧雷含笑道,“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确实也真有此事。只可惜眼下已入冬,青蛙俱都冬眠不见,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这样吧,等到东风送暖,春回人间,在下必定去亲寻此类技人,让世妹和赵兄一饱眼福如何?”
赵超凡嘴角象征性地勾了勾,仿佛觉得此事不值一哂,不置可否。
燕羽却欣然允诺:“好呀!来日有机会,我还真的想见识一番呢!”
“定不敢叫世妹失望。”关钧雷也是一勾嘴角,但唇角的笑容却令人如见桃花迎风而绽一般惊艳绝人。
赵超凡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紧握了一下,关钧雷却不等他内心平静,又自如地笑对燕飞羽,道:“不过,虽然时节有憾,难令世妹亲见蛙鸣,但稍后在下这里倒有一个小把戏想博世妹一笑?”
“哦,是什么?”燕飞羽表现出适时的兴趣。
“这个么?还请容许在下卖个关子,请世妹稍待一时。”关钧雷笑道:“只因要玩这个把戏,却是需等在下的行李物品送过来后才能进行。”
燕飞羽笑道:“是我太心急了,也不管关公子一路风尘是否劳累。哦,对了,过了这个琼玉阁,前面就是悦鸣居了。只是仓促收拾,不免简陋了些,还望关公子多多担待。”
悦鸣居!表妹居然让这个关公子入住悦鸣居?如果说方才赵超凡还能保持着一些如常神色,此刻身躯一震之后,却再也忍不住一片僵硬,偏偏行到琼玉阁的院门处,燕飞羽却停了下来,对他笑道:“表哥,我改天再来看你。”
这话的意思,便是让他打住莫要再跟了?
赵超凡口中苦涩,却仍挤了个笑脸出来,假意大度地道:“表妹今日有远客来,自当一尽地主之宜,反正我们表兄妹也不是外人,你尽管去吧!”
“多谢表哥!”
“赵兄,回见!”关钧雷又拱着手露出那个令赵超凡看了就极不舒服的笑容。
“关兄不必客气!”赵超凡也笑笑,待到目送着关钧雷和燕飞羽重新并肩而去,猝然转身,疾步跨进院中,一个劲地闷头朝里走,到了房中,随手抓起案籍,奋力地撕扯起来。
第五卷 蛰伏 第16章 质疑
却说燕飞羽这边,安置了关钧雷之后,自然不会当时出戏,只是略坐了一下便请关钧雷先休息,自己则退了出来。
一回羽园,一直紧闭嘴巴的玉蝉便再也不住地哇了一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仿佛一天都不曾好好呼吸似的:“小姐,这个关三公子好俊呀!我还第一次看到能与老爷和…相比的人物呢!”
话说了一半,猛然收到山丹斜地里一瞥,玉蝉忙及时地止住了话头,将“宁不”两字吞了下去,不过这样一来后面的几个字就显得没气势多了。
燕飞羽淡淡一笑,脚步一顿都没有顿:“在我面前没必要避讳这个名字,他曾经存在过就是曾经存在过,不是不提他就可以否定的。”
宁不潜伏到燕家这么多年,纵然性情再冷,但和她们四人却可以说是真正朝夕相处的,彼此之间难免有些感情,相貌性格又那般出众,要想让人完全忘却着实不易。而且那次出行玉蝉不曾随同,很多东西无法感同身受,偶尔失口也是难免的。
但也正是因为份感情,所以他的背叛才更加无法原谅,虽然眼下还没有查出宁不的真实身份,但她相信总有一天,会当面向他讨回一个公道的。
她笑的仿佛云淡风轻,身的玉蝉先是迟疑的抿了一下嘴,接着眼珠子一转,突然落后一步,捅了捅山丹,宛若无事一般地继续八卦:“山丹,听说救了小姐的那位云霄公子也长得很帅,你觉得他和关三公子相比哪个更好看?”
说着,偷偷地瞧向燕飞羽的神色,果然如愿地在小姐脸上看到一丝怔忪,不由哧哧地窃笑了起来。
“夫人那里有云公子的像,你去向夫人讨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山丹凉凉地道。
玉蝉顿时语塞,随即嘟起嘴,忿忿地盯着山丹:“要是我有那个胆子,还用得着问你吗?”
“男人还不是都长得差不多。也没有多个鼻子少只眼睛地。什么好不好看地差别吗?”山丹还是无动于衷。大有一切红粉男色皆是虚幻地大彻大悟模样。
玉蝉道:“山丹没吃错药吧?我明明记得你还没成年。怎么说话就像个七老八十、古井无波地老尼姑似地?”
山丹斜睨了她一眼:“你这不是在讽刺我。你这是在讽刺小姐。”
玉蝉怪叫着跳了起来:“我哪有讽刺小姐了?”
山丹淡淡地道:“我只说男人都长得差不多。小姐却常常说一切红粉佳相都是骷髅虚幻。你若说我是老尼姑。那小姐岂不是老老尼姑了?”
“人家明明没有这个意思!”玉蝉咬着唇跺着脚被山丹绕着走。不由地委屈地拉住燕飞羽地手臂怜兮兮地告状。“小姐你看嘛,山丹姐姐就会欺负我。”
燕飞羽佯作蹙眉:“山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我们都要做尼姑,也不能拖人家豆蔻年华、含苞待放的小玉蝉下水不是?”
“小姐!”玉蝉大叫,小脸羞得通红,不依地就去挠燕飞羽的胳肢窝。
“山丹救命呀!人家恼羞成怒啦!”燕飞羽尖叫了一声,赶忙躲在山丹背后,然后莞尔地看着两个丫头你来我往地当即拆起招来。
其实,她何尝不知这两个丫头之所以故意为了一件小事就斗嘴,为的正是想藉此消去方才提及宁不的阴霾,试图重新让她这个本来“无忧无虑”的主子快活起来。她们这片心意她得领,大家以后的日子更得继续过下去,所以,就顺从她们的心愿,把所有的痛苦和悲哀暂且都沉下去吧,直到可以真正面对的那一天。
…
她们这边仿佛无人般嬉闹无间,而隔壁的客院之中,此刻则是完全另一种情形。
燕家服侍的下人一退,一直低调平实地站在关钧雷身后的六个随从,立时像脱兔一般动了起来,快如闪电的身影第一时间占据了门、窗、地、壁、四角和屋顶,分别仔细而迅速地检查了起来。
关钧雷却是懒懒地靠在用来小憩的宽塌上,视若不见属下们的忙碌,只是微微地眯着眼,一边悠然地嗅着房间内淡淡的熏香,一边虚抬着食指,用中指轻叩着自己半屈的膝盖,嘴角轻勾着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启禀公子,一切正常。”那六个随从很快就将房间彻底地搜查了一个遍,然后由其中一个年约三十、双眉间距较宽的汉子躬身汇报道。
钧雷轻嗯了一声,只略抬了抬手,“关传,你亲自去传个信,告诉他们不必再掩饰直接进城吧!届时礼物直接送到宴会厅中来。”
六人之中样最不起眼、一开口就发现少了一颗门牙的普通汉子抱了一下拳,立刻领命而去。
“关信留下,你们四个先下休息吧!”
四个随从齐了一声,留下个头最矮、一双细眼仿佛随时都在准备眯起陪笑拍马的汉子。
“依你看,这位燕家小姐何?”关钧雷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手指还是有节奏的轻叩着。
“貌若美貌,确实绝色,不愧传说,若是再过两三年,更是倾国倾城。”被叫做关信的矮汉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小人跟着公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如此佳人实在极为少见。”
关钧雷睁开眼睛,笑骂道:“谁你说她容貌了,难道本公子没长眼睛不成?”
“那那是,公子阅人无数,这天下美女又有谁能躲得了公子这双慧眼?”关信嘿嘿地笑。
“废话少说,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关钧雷伸长了腿,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
“是是是。”关钧雷这一脚踢的不痛不痒,关信自然没有什么真的屈辱感觉,略想了想,便道,“若是公子是问燕小姐是否和传闻之中一般空有美貌小聪明却无大才,短短小半个时辰,小人暂时之间还真的无法确定。
小人只是隐隐觉得,这位燕小姐似乎和公子以前所交女子甚为不同,除了有一股大家子气外,感觉好像比小人所想的还要聪慧一些。”
“你也是如此着想么?”关钧雷桃花眼微微一眯,心情突然十分愉悦,“看起来,这一次我们还真的在燕家好好叨扰叨扰了。”
关信迟了一下:“公子不抓紧时间回去么?下月可就是夫人的寿辰了?”
关钧雷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娘的寿辰年年都办,也不差这一个,待这两日我给娘亲自选些礼物,派人送回去也就是了,最要紧的是…”
话说了一半,关钧雷忽然收住话题,桃花眼缓缓一眨一抬,绽出了一朵真正倾城倾国的惊艳笑容。说实话,燕家小姐虽然美则美矣,但他关钧雷年纪轻轻就已经在花丛中驰骋,如今已过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看见绝色女子就会浑身气血翻腾的毛头小子了,他感兴趣的是,这个燕飞羽是否真的只是空有外表而无内涵的普通千金大小姐?
毕竟,她的肩上,可是担负着整个燕家家族的未来,尤其是在亲眼见了燕五云和白水玉蝉这一对如此出色的夫妻之后,想要让他相信燕家小姐只擅长弄曲作画做些小玩意,而没有经商天分平庸无能,确实有些难啊!
第五卷 蛰伏 第九十九章 晚宴
冬日时短,原本就暗沉天色很快就变得昏暗迷离,因近,燕家主院、羽园以及两个客院之间的红灯笼皆换上了琉璃彩灯,或挂在屋隅楼台,或支在假山翠竹边,一路星星点点,流光溢彩地将园子点缀的亮如白昼的同时,也平添了一份梦幻般的迷离和暖意。若不是出了门就有北风不甘地四处呼啸,几乎让人以为这是温柔的春夜,而不是寒冷的冬日。
唔,明日该去问问新的灯笼作坊那边进展的如何了,这一行虽然利薄,却是个销量极大的产业呢!其他的新行业一时间虽然无法成型,这个却几乎是现成的,加上她盗用了前世几个卡通款式,应该能在年前顺利地抢到“贡灯”的地位。
来到悦鸣居,弯腰出轿去请关钧雷时,燕飞羽随意地瞟了一眼满园的彩灯,心思不期然地又转到公事上头,再想到自家如此招待关三公子,为的也还是公事,不由自嘲地一笑。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她好像已经很习惯事事都会考虑到燕家的利益,还真有点儿继承人的风范了。
这样也好,反正除非将来爹娘再生个弟弟,否则她这辈子是注定没法悠悠闲闲地当米虫了,早点开始将来也能早点建立自己的管理风格,免得一整个人生都要像爹娘这样日理万机没个空闲的,不然那样的人生也太悲剧了。
对呀,说起再生个弟弟…这件事可真奇怪,早在五年前夏叔叔就明明说过爹和娘的身体都已经没有问题了,为什么到现在娘亲都还没动静呢?唔,她真想要个弟弟,哪怕不是弟弟,妹妹也成啊,虽然说就算有弟弟妹妹,要想他们帮自己也起码是十几年以后的事了,但好歹将来她不至于要当一辈子的劳工啊!
燕飞羽一路胡乱想着,很快就走到了二门前,看见了闻讯出来的关钧雷。
这一次,一番梳洗之后的钧雷没有再一身绚丽夺目的红锦绣袍而是在淡绿交领锦衣的外头罩了一件墨绿色缀淡粉海棠的直身,在加上腰间所悬挂的玉佩和系数正式束起戴冠的发式,整个人既显得神采奕奕,又不失沉稳风范的是一派真正名流公子的气度。
正如关钧雷一眼见到燕飞羽,眼中虽有惊艳之色心中却没有如常人一样仰慕一般,看惯美男的燕飞羽同样也没有像普通花痴似的被关钧雷抢眼的风采所迷倒,有的只是坦荡荡的正常欣赏,而且身为一个女子,本来就不好称赞男客的衣着,因此简单地寒暄了两句,便请关钧雷上轿。
看来关三公子也不是正天下无敌、只微微一笑就可倾尽世间少女少妇之芳心的。
轿帘一放下关钧雷就摸了摸下巴,勾起一缕玩味的笑意心中自嘲着自己。这种感觉很新奇,很陌生有一丝不大好受的滋味。不过话又说回来,世间之物是难以得到的才更有吸引力,以及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既然那个目标暂时还无法完成,也许在此之间,先攻壳一个小堡垒玩玩也不错。
…
对于为天下第一大贾。占据了蕉城半边天地燕家来说。虽然己身地地位几乎已经超然于商业。但这并不代表燕家就无需宴请四方来搞好合作关系。只是通常而言。能动用梧桐暖阁地次数一年到头却排不手地手指头。因此。梧桐暖阁每一次开启。就必定是十分隆重热闹地。今夜。也是如此。
但和往日不同地是。今日从那宽地可容数百人却又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暖春气息地大厅之中所传出来地音乐声听起来却让人感觉甚是新鲜别致。平时那总是由着一群美娇娘身穿霓裳羽衣曼妙起舞地演艺池里。此刻也是一番全然不同地光景。
原本因季节变换而铺地厚厚地地毯已被撤去。露出了光可鉴人地大理石地。舞池上方。悬挂着三个雕琢出无数面可不停转动地琉璃球。琉璃球地中心则是一部每层均延伸出起码十数盏烛台、上下可齐点出数十烛光地银色吊灯。灯光打在琉璃球上。再经投射到三面特殊材料制成、会反光地帷幕之上。整个舞池之中。全是无数炫彩流溢地光芒。随着帷幕后地乐起。一个个身着窄袖带一片尾巴式半长外衣、腿套笔直长裤地束冠高个女子优雅地向柔美打扮地同伴伸手邀舞。然后踩着十分有节奏地鼓点翩然地转起圈来。
音乐和舞蹈一开始。关钧雷正自举杯欲饮地手势便顿住了。饶是他再见多识广。也不禁面露十分惊奇之色。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恪尽职守地两个随从地目光也俱被牵引了一半。便是时常居住燕家。算是阅尽燕家各种晚宴节目地赵超凡也是看呆了眼。同时心中也不知是何等情绪。若说起关系来。这一个关三公子和表妹家地交情自然不可能和自家相比。更不用说感情地亲密程度。然而。这梧桐暖阁他有生以来却才是第二次踏进。似这样地节目更是第一次看到…而且。这一切似乎还都拜这个关三公子所赐才有机会。这种滋味实在…
再看一眼燕飞羽。只见她粉颊晕红。红唇带笑。不时地和关钧雷聊上两句。却几乎都不看向自己。赵超凡不觉得情绪黯然起来。不仅食不知味。就连眼前如此奇特地节目也变得趣味索然起来。
关钧雷早已察觉到赵超凡的目光,却懒得理会,更不想被这个看似已经弱冠成人、实则只不过是一个软弱无用的富家子弟分一点心神,除了兼顾作为宾客之本份外,注意力倒是基本上集中在舞池之中。
其实细看之下,这一种新奇舞蹈的舞步实在是最简单不过,不过是三四步而已,然而,这样“男”女对舞的形势、迷幻的灯光,以及那奇异的装束,和满场旋转的方式一结合起来,却是平生所未见,再加上那极具节奏感仿佛震动着心脏能勾起心中热血的鼓点声,让人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也想加入其中体味一翻。
待得一曲完毕,舞者优雅谢幕,意犹未尽的关钧雷情不自禁地拍手鼓起掌来。
第五卷 蛰伏 第18章 献艺
啪啪啪!
“此舞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能将如此简单的舞步变成如此精彩绝致的节目,在下无法不极其佩服发明此舞之人!”关钧雷由衷地赞叹道,神情十分愉悦,“赏心悦目,实在是十二分的赏心悦目呀!”
“关公子过奖了,精彩绝致四个字可不敢当,只要还能入贵客的眼就好了。”燕五云呵呵地笑道。
“是真好便是真好,在下绝没有任何夸张之意,但不知这编舞之人是何等人物,在下还真想请教一番,来日也好回家依葫芦画瓢,以博他乐。”关钧雷极有兴趣地求问道。
“既然关公子喜欢,那么,羽儿,你改日就和关公子好好讲讲。”燕五云笑着看女儿。
“是,其实这个舞蹈很简单,只要灯光和服饰到位,谁都可以跳出这个效果的。”燕飞羽口中谦逊,脸上眼中却俱是得意之色,好像能博得关钧雷的赞赏十分有成就感一般。
关钧雷双目然绽彩,恍然大悟道:“我道是谁有如此才华,原来这舞曲竟是世妹亲自编导?难怪能如此与众不同,不知此舞可有美名?”
“多谢关公子赞誉,这个蹈的名字么,就叫满场飞。”燕飞羽在心中暗暗做了个鬼脸,虽然这舞台的灯光原比不上那些高科技色彩,不过在现世也算难得了,她就厚颜当做原创吧!反正在外人面前,就是需要营造这一种不学无术、容易骄傲自满的错觉。
“满飞…满场飞…”关钧雷微微侧头回想着方才的所见细地咀嚼了一番这个名字,情不自禁摇头叹道,“妙,真妙呀!这一对对,一双双,看似拥挤地满场飞舞,却又奇异地谁也不会撞到谁,流光如梦,彩裾飞扬,也唯有这‘满场飞’三字才能体现出其中意境。”
说着手端举酒杯。站起来一拱:“在下言语匮乏。实在难以形容今日之感受。只好诚挚地向世妹敬一杯酒表如此盛情款待之意!”
语毕。先行先干为敬。
“关公子切莫如此客气难得南。飞羽略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地。”燕飞羽也笑盈盈地回敬道。
“是啊。关公子。你就莫要再夸奖她了。我这个不成才地女儿呀。也就是搞搞这些旁门小道有点小聪明要她学经商处事就大呼头疼。偷奸耍滑地很。”白水珺也莞尔道。
“娘…”燕飞羽美目含怨满地嘟嘴道。“你怎么在客人面前揭我地底呀?孩儿难道就么差劲么?”
“姨妈妹其实真地很聪明。只是年纪还小又是女孩儿家。难免爱玩了一些。若真有事情要表妹处理。表妹一定做得比谁都好。”心里一会酸一会儿涩地赵超凡终于找到插口地机会。不等关钧雷接口便先高声维护道。
“还是表哥了解我,”燕飞羽顿时展开笑颜,并得寸进尺地嗔道,“娘,你不要老是把人家看的那么扁嘛!”
“要想不让人家看扁你,那你就拿出点事实来证明自己啊!”赵超凡正欲再维护,白水玉蝉却毫不留情地地先斜眼瞟燕飞羽。
“我…”燕飞羽咬了一下嘴唇,却“不知”该如何证明自己,“只好”赌气道,“那好,娘,你现在就给女儿派一件差事,看女儿能不能办好!要是办好了,今后可不许再在客人面前说我没用。”
“好呀!”
白水珺挺直了身体,话,却被丈夫拉了一下手臂,看了一眼注意力大半放在燕飞羽脸上的关钧雷,笑着微微责备道:“珺妹,你也是的,还有贵客在呢?你们母女要斗嘴也不看看场合,让贵客笑话。”
白水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关公子见笑了,来来来,我们喝酒。”
“伯母哪里话,其实世妹不仅天真烂漫,而且本质聪明、才情过人,正如赵公子所言,如今不过年幼贪玩,阅历尚浅罢了。只要假以时日,略加雕琢,必定如璞玉绽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夫人大可不必为世妹担忧!”阅世甚广的关钧雷自然不会真的觉得尴尬,眼中反而还有几分别样的意味,从容地含笑着劝道,同时再度举杯敬了敬。
听到此言,燕飞羽面上的些微沮丧之色顿消,还得意地向白水珺抛了一眼。
“羽儿,莫要人家夸你一句就得意忘形不成体统,”燕五云警告地低唤了她一声,然后圆场道,“不是还有其他节目么?”
“女儿遵命!”燕飞羽忙拍了一下手掌,再这样装嫩扮天真下去,她还真有些吃不消了,毕竟平时在父母跟前撒撒娇是一回事,可要当着外人的面演戏又是另一回事。
随着燕飞羽的示意,前方那刚刚还炫彩照人的舞池突然变得一片昏暗,面向客座这边的帷幕也陡然落下,将舞池整个包围。
随即,一缕袅袅的琴音就犹如清泉呜咽一般幽幽地荡了开来,无需众人如何侧耳倾听,脑海中便宛如浮现出无限的美景,仿佛亲眼看着万物相继滋长,青草蔓延,绿满人间,蝶舞百花芳丛,令人百忧尽散。紧接着,四处忽又有笛音轻跃,犹如小鱼在莲间嬉戏,溅出曼妙的水声,更是浑然忘了此时的季节,好似到了那凉风徐徐的初夏。琴声再随,一个粉红色的花苞便缓缓地从田田的荷叶之间探出,亭亭而立。微风拂过,花蕾含羞而绽,粉嫩欲滴,直至终被一只素手采攫,贴在伊人面颊,摇橹而归。
一曲既罢,众人皆暂自无声,好像只余下船尾波纹层层外扩。
“奴婢技薄,还望关公子、表少爷多多包涵!”能奏出这样琴音的自然不可能是庸俗乐师,帷幕收起火重明后,欠身致谢的那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正是最擅长抚琴的侍女紫云。
“这是我身边的侍女紫云,不知还能入关公子之清耳否?”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关钧雷毫不吝啬地给与高昂的评价,“琴音悠荡缠绵,笛声轻快明悦,两者既相互呼应,又相得益彰,令人犹如身临其境,实在堪为完美。”
“多谢关公子夸奖,婢愧不敢当!”紫云仍是一贯清清冷冷的神色,福身后却忍不住微抬眼眸,向斜对面的赵超凡快速地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