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等,燕飞羽便等了小半个时辰,白水珺才终于回来,神色一如平常。
“山丹,今晚我和小姐睡,你不用伺候了,早点去休息吧。”白水珺轻抖了一下肩膀,让山丹除下披风挂好,顺手接过燕飞羽递过去的热茶。
丹应了声,但还是服侍白水换了暖鞋,点了熏笼铺开锦被才退了下去。
“娘,怎么谈了这么久?”燕飞羽走到母亲身后,轻轻地给她揉起双肩。
“谈倒没谈了多久,”白水珺淡淡地笑道,“只是这两位大人今晚着实受惊不小,又担心张家护院众多,唯恐他们作乱,无法保护公主,所以特地央求你娘我帮他们一把,把人都集中起来看管。”
“哈,不会吧?这么好的事情?”燕飞羽偷笑道,“刚才我还在想我们要不要真的行动,光顾光顾一下张府的密室呢!这下好了,白给的方便不利用,怕以后就没这么好机会了。”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爱钱,怎么抢起人家东西来反而这么兴奋?”白水珺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然后突然道,“进来吧!”
燕飞羽一怔,刚想问娘是跟谁说话,就觉眼前一花,一个只露出一双眼珠子的黑衣人已凭空地出现在起居室的帷幕旁。
黑衣人?燕飞羽的身子顿时一僵,几乎条件反射的想起那日大雨中的树林,差点失声而呼,然而没等应,那个黑衣人已弯腰鞠躬:“参见夫人!”
“嗯,密道图拿到了吗?”
“拿到了,属下还在书房之中找到了一些东西。”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以及一叠文书和一本账册,恭敬地呈上。
燕飞羽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迅速让自己镇定,然后走过去接过来交给白水珺。
“羽儿,这是青副使,你以前还没见过,今天就认识一下吧!”白水一边打开羊皮卷摊在桌上细看,一边淡淡地道。
“属下见过小姐。”衣人先躬身见礼,同时拉下面罩,侧了一下右脸,并竖起右手。
“青副使你好。”燕飞羽颌首明白像他们这样的隐者一生之中鲜少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忙立刻全神贯注观察他的面容,尤其是他右耳之上的细小特征,然后迅速地在脑海中购了出一幅素描,用自己的方式保存了下来,同时也记下他右手小指上的那枚戒指款式。
纵然是自己的女儿,白水珺依然只给了她数秒的记忆时间,一摆手青副使便立刻将面罩重新拉回。接着,青副使又取出一个方寸大盒子,恭敬地献给燕飞羽。
“这是什么?”燕飞羽有些好奇地打开,现里头是一枚戒面上嵌镶着两朵鲜花的戒指,花瓣雕刻的十分精致,不由地有些奇怪青副使怎么送一个戒指给她。
“是夫人吩咐属下专门制作的戒指,属下示范给小姐看。”青副使取出戒指,两指头从下方捏住两朵花瓣,轻轻一旋转,其中一朵稍小一点的花儿中间突然升出一根绿绿的小刺,刺尖大约高出花瓣三毫米左右。再继续旋转,绿刺消失,取而代之地另一朵较大的花中长出了小刺,这一回却是一根白刺。然后再反向旋转,又复还原。
“你上次不是和娘说过以在一些小玩意上加上一些精巧的机关么?这个就是其中一个,娘便让人试着先做了一个试验品,给你玩玩。”白水珺起身解释道,“绿刺上浸的是碧渊,白刺则是絮丝。”
“碧渊?絮丝?”燕飞羽吓了一跳,“,这两样可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如果有人试图伤害你,当然要付出代价。”白水珺的脸色有些寒意,“这些年,我和你爹千方百计地想要保护你,却还是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意外,我们不希望再有第三次发生。但是假如那一天还是到来,我和你爹都无法在你身边,羽儿,我们希望你能保护自己。”
想到自己只要是将这两根细刺轻轻地刺破人的皮肤,不过片时就可以让人彻底死翘翘,燕飞羽心里不禁有些发寒,但她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见女儿点头,知道她收起了妇人之仁那一套,白水珺才微微露出一点笑容,道:“你放心,只要你不旋转戒指,那两根刺是不会冒出来的,也不会伤害到无辜,你带在中指上就好。”
“那有没有解药?”
“你的避毒珠就是解药,如果不小心误伤了谁,只要将珠子放在伤口处,毒血自然能倒流出,另外,我还会让人给你专门打造一些同样的首饰。好了,现在你先把戒指收起来,我们还有正事要讨论。”白水转向青副使,道,“打探的如何了?”
青副使指着密道图,道:“属下已经查明,宝库之中所放的大多是现银,真正的珍品都在主院底下的密室之中,密室一共有两条密道,其中一条在东书房中,而另一条…”
“就在马厩之中。”燕飞羽的手指沿着密道图,直接指向一处地方。
“小姐慧眼,推测的正是,如果我们舍弃宝库,直取密室,属下有八成把握。
”青副使诧异地看了燕飞羽一眼,面露敬佩之色,没想到自己在这幅线条繁杂的地图之上研究了许久才找出来的第二处密室,居然被家主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儿给一眼破解了。
燕飞羽微微一笑,其实她之所以能这么快地看出端倪,完全是得力于她的绘画功底,换一句话说,也就是出于职业性地敏感,虽然她还不能算是画家,然而画的多看得多了,久而久之地就对线条有一种很敏感的直觉。
女儿出彩,做父母的自然开心,不过白水珺却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夸奖和赞许之上,反问燕飞羽道:“你觉得呢?”
第四卷 归途 第23章 考验
燕飞羽明白这是母亲特意在考验自己,并没有马上回了一小会,才低低地反问青副使:“密室之中的机关你们也查看过了?”
“小姐放心,我们有这方面的人手,不成问题。”青副使的声音虽不铿锵有力,却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外头接应呢?”
“所有车辆和人手都也已安排妥当,得手后,我们会将东西暂时藏入密室之中,风声一过再行取出。”青副使上前一步,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秦安城的地图,在图上指出三条行动路线,“虽然如今张家护院大部分已被夫人建议看管起来,但为了以防万一,从马出来后,属下还是会兵分三路地离开。若遇强敌,便宁舍财物,并引开敌方确保其他两路的顺利。”
燕飞羽轻抿了一下唇:“那引开之人的安全呢?”
青副使毫不犹地回道:“今夜所选,俱是精英之辈,而且准确齐全,纵然遇上强敌,自保无虞。”
燕飞羽再问:“那明后日之?”
青副使道:“也并安排妥当了,明日飞月公主起驾回京,夫人和小姐也立刻启程回蕉城,之后张府之中就会出现谣言,张家那些只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护院定然不会甘受牵连,到夜里少不得会伺机逃跑,届时一乱,人人都成了犯,就算之后有人怀密室被盗与燕家有关,也不敢公然指责。”
燕飞羽舒了口气:“既然你有如此握,密道又直通马厩,那今晚动手,切记千万小心。”
“属下谨记。”
“还有…”燕飞羽突道。“既然制造混乱。你们就别把密室里地东西拿完了。留下一部分。再伪装一下。”
白水珺本一直只在一旁静静地坐着看手中那爹文书佛事不关己。直到最后一句。才微微抬眼看了一眼燕飞羽。复又将目光投注到地图之上。
“是。”青副使拱手道。“小姐还有何吩咐?”
“我没有了。”燕飞羽转头看向白水。“您补充几句吧!”
“我没有什么要补充地。你看着办就好。”白水淡然地道。
燕飞羽听了这话。没有马上下最后命令是又将方才和青副使地讨论内容又从头到尾地过滤了一边。确定没有明显漏洞之后。才对青副使点了点头:“那就拜托青副使了!”
“小姐放心下告退。”青副使一躬身,身影一闪,已在原地消失。
“要是我也有这么好的身手就好了。”燕飞羽怔了怔,掠了一下额上被微风吹动的刘海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白水珺这才抬起头来,平静地道:“术有专攻,业有所长,与其纠结这些没用的,不如过来看看这些。”
“我明白,孩儿这辈子怕都是没法成为高手了。”燕飞羽有些自嘲即就抛开了这一点点的自艾,收起两幅地图到一边坐了下来,“娘刚才孩儿的布置可对?”
“这个要结果出来才能知道。”白水不予置评,而是直接分了一半的信报给她。
燕飞羽有些郁闷过也知道事情刚布置下去,没有结果出来却是一切都是空谈,可不能荒谬的下结论,便收敛了心神,打开一封信看了起来。
才看了几行,不禁就咦了一声,跟着又笑了起来,“这张康的习惯倒也是好,只可惜这些东西藏的不够秘密,居然就放在自家的书房之中。”
“张府好手不少,这一次如果不是借着官府的名义先将他们扣押,想要找出这些东西却非易事,更别提还真的让你做贼了。”白水珺淡淡地一笑,斜睨着她,“你以为想偷人家的东西就能很容易地偷到手呀!”
燕飞羽顿时语塞,下一瞬,却又立刻厚着脸皮粘了过去:“不是已经有娘亲您为我铺路了嘛,要是没有娘亲的这些人,我哪里会起这个贼胆呀?”
白水珺随手拿起一样东西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头:“要是让人家知道堂堂富可敌国的燕家居然去做贼,脸面何存?”
“嘿嘿,所谓无奸不商嘛,这也是其中一种奸诈呀!”燕飞羽耍赖地抱着母亲不放手,“反正我们不便宜了皇帝,如今他非要把咱们家整下去,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大不了我们把这些不义之财全部拿来救济贫苦百姓好了。”
“又孩子气了!你以为百姓的民心可以随便收买的吗?小心治你一个图谋不轨之罪!”白水珺更加没好气,却也没有推开女儿。
“唉,就是这一点麻烦,就是想帮助人都不能明来,非要人家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燕飞羽嘀咕道,她当然知道虽然做慈善是件好事,但凡事过犹不及,慈善这一行同样如此,即便放在前世,若
出巨大的许多钱财去救济百姓,都会招来很多不,甚至反被世人批判说沽名钓誉。更何况这是在皇家威严高于一切的封建社会?人家沈万三当年要是不一而再地捐助那么多,最后也不会落得凄凉下场不是?
“谁是雷锋?”白水珺蹙眉道。
“哦…一个普通人…”燕飞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你孩儿在路上听个做好事从来不张扬的好人。”
“嗯,看来此人深谙为善之道。”白水珺没有再追究,不过却拉开了女儿,推她起来,“好了,闲事莫聊,先把这本账本看完吧!”
“是,娘!”燕飞羽调皮地举了一下手,坐直了身子,正正经经地翻开了账本,细看了起来,同时不住地在心中默记。
身为燕家继承,可以没有习武天赋,却必须要拥有过目不忘的绝佳记忆,把每日各地呈报上来的重要事项,甚至有时候只是一个疑问,都悉数纳入脑中。被老爹亲自训练了这么多年,她也早已习惯这一种把功课直接做在脑子里的方法。因为文书可以遗失,记忆却能永远都藏在自己的心中,而且可以随时取阅,不然决策之时,总不能在桌上摊开一大堆密信密报地来参考吧,这样不要说“算无遗策”,恐怕连稍微考虑周全一点都不可能,更别说那中间会出现多少纰漏了,要知道,有时候件事就能影响一个大局。
如今的燕家,本就危机四,更是需要步步小心。
…
一叠厚厚的件和账本,足足耗费了母女俩一个时辰才勉强看完。
燕飞羽放下最后一封书信后,闭眼在心中默默地复习了一边,才轻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却见旁边的母亲还在翻看着账本,便悄悄地起身走到床前,将已经将被窝熏得热乎乎的熏笼拿出,将被子铺平。
幸好这熏笼里头的炭得不多,此刻里头的火星已经熄灭,不然烘烤了这么久,被子都快被烫焦了。
“看来娘真的老了,记忆力和你们年轻人没法比了。”白水珺足足比燕飞羽晚了一刻多,才放下了账本,闭了闭酸涩的眼睛。
“要是老了,那别人都不要活了!”燕飞羽笑着将温好的茶递了过去,伸手轻轻地揉按着母亲的太阳**。
“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娘还能不老么?”白水珺抿了两口茶,笑道。
“当然不老了,全天下有哪个见了娘亲的人会说娘亲老的,娘亲现在正值风韵诱人、最成熟、最有魅力的时候,既非幼稚的少女可比,又丝毫没有年华流逝的痕迹,若是不认识娘亲,别人见了只会猜娘亲才刚刚双十出头,保准羡慕都还来不及呢!”燕飞羽咯咯一笑,改而搂住母亲的脖子,粘在她的背上偷笑,“不信,等回家了娘问问老爹去,老爹一定会说娘亲是天底下最美丽动人的女人。”
“你这个丫头,居然拿娘亲取笑!”白水珺的指尖准确地点上燕飞羽的额头,似嗔还笑。
“女儿说的都是真话呀,娘不论举手投足,还是一颦一笑,都带着说不出的优雅气质,娘才是真正女人中的女人!女儿一辈子的偶像!”燕飞羽嘻嘻笑着。
“小马屁精,你不脸红,我都脸红了!”白水珺拉着她一道起身,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该睡了。”
了这么久的心神,燕飞羽其实也早已困倦,当下也不再跟母亲撒娇,乖乖地脱衣上床,钻进暖融融的被窝之中。
待到白水珺吹了里灯,放下罗帐,也躺了进来,又习惯性地挨了上去,轻笑道:“娘,要是知府大人和知州大人知道我们手里头有这东西,怕是再也睡不了一个安稳觉了。”
“睡不好安稳觉的又何止他们两个。”白水珺非但没有多少喜悦之情,反而轻叹了一口气,“别说话了,快睡吧!”
“嗯…”燕飞羽知道母亲意有所指,不由也收起笑容,心中默然。过了一会,忽然又想起一事,“娘,你说张家人会不会满门抄斩?”
白水珺沉默了一会,道:“也许吧!”
燕飞羽又靠近了她一分,低喃道:“娘,听说张康还有一个尚在襁褓女儿…如果皇上真的下旨满门抄斩,咱们设法救一救那个无辜的孩子好么?”
白水珺又沉默了一下,然后在黑暗中微微颌首:“放心吧,如果真要满门抄斩,娘自有安排。”
第四卷 归途 第24章 暮迎归鸟
次日,燕飞羽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亮,身旁被窝已有些凉,显然娘亲早就起来了,便自行地穿好衣服,下床套鞋。
“小姐醒了?”听见动静,山丹侧身用肩膀推开帘子,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嗯,我娘呢?”燕飞羽拢了拢头发,随手用发带将头发束在脑后,接过特制的牙刷。
“飞月公主一大早就起来了,闹着要走,说一刻也不想多呆,夫人闻讯就先过去了。”山丹利索抖了抖被子,整齐地叠了起来。
燕飞羽嗯了一,先刷了牙漱了口,然后才拧了毛巾走到镜子前,小心地了一角拭了拭双眼,免得破坏易容:“她在这里受了这么大的气,急着回家也是常理,我也巴不得她早点回家,免得连一个脸都没法好好洗。”
“嗯,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家难:也要派人保护她,我担心有人会借机生事,给我们家戴个保护不周的罪名。”山丹收拾好床铺,就过来帮她梳头。
“这也是办法的事,只能暗中多多加强防范,谁让人家是公主。”燕飞羽叹气,心事随即就转到其他地方,“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本来打劫张家的事情也不用瞒着山,但是昨晚娘亲既然让山丹回避,就代表这件事还不到时机让山丹知道,她自然也不能直接询问。
“没有什么特地事。只是张府地那些妻妾们哭了一夜。被扣押地那些护院情绪有些波动。”
燕飞羽点了点头。既然张没有异动。那就应该代表青副使他们地行动成功了。
正说着。外头便传来了步声。却是竞秀。
“小姐起来了?夫人正陪着飞月公主用膳。让小姐也过去相陪。”竞秀是带着盒子一起进来地。一边说一边端详了一下燕飞羽地脸色无需修补。便未打开盒子。
“嗯。竞姨花他们昨晚睡得可好?”
“昨晚地事情他们不知情。睡得挺好地只小松鼠。昨晚还睡在了春花地枕头边。”自从和亲人重逢。竞秀脸上地笑容也多了起来。尤其是提到自己这个小外甥女时。脸上更是洋溢着一片母爱。几乎将她当做了自己地亲生女儿。
“既然小松鼠和春花投缘,让她们做伴也挺好的。”燕飞羽笑道,“反正等我回去了头要是闻到我身上有其他动物的味儿,又要闹脾气了。”
想起久违的虎兄弟,燕飞羽不由很是思念,相比起相处了十几年、在她心中已入家人的大头而言,这只小松鼠虽然可爱,但充其量还是一只闲时逗逗玩解解闷的普通宠物而已。实际上这几日自己都几乎不曾陪它玩过比起自己这个不称职的主人,全心全意将小松鼠当伙伴的春花显然更适合它。
“那我就替春花谢过小姐了。”竞秀笑道,山丹也跟着抿嘴。
“一点小事竞姨也要跟我客气啊!”燕飞羽故意嗔道,三人又闲聊了几句,等到装扮好便起身往飞月院中行去。
…
一个时辰后飞月公主的行驾终于浩浩荡荡地启程。
为了戴罪立功,两位知州知府商议之后,竟然都咬牙派了自家的婆娘亲自伴随侍候以免临时所选用的丫鬟婆子镇不住场面,不小心又得罪了这位金枝玉叶。
同行的当然还有倒霉的张家父子及帮凶,他们在乍然的大祸之后不是没有想过贿赂两位州官来保命。
只可惜看守他们的除了官兵之外,还有铁面无私的燕家护卫,别说贿赂州官,就连想讨好看守通融一下,和夫人私下见个面交代一点事情的机会都做不到。再想到这一路之上将要受到的折磨,以及路尽头的命运,张康更是绝望的差点儿一夜白头,一向保养的极好的黑发,鬓边硬是冒出了不少银丝儿。
只可惜,一切都后悔晚矣,要怪只能怪自己没生个好儿子,更没有教导好这个儿子。
至于燕家,既然半夜做贼顺利得手,飞月一离开,自然也要即刻地离开了张府,把张府彻底交给官府掌管,以避嫌疑。这也多亏拜张康生性多,密室的机关就连儿子都不曾告诉,再加上燕家特地隔离,可怜自家的财产早已损失无数都还不知道。
因将一大半的护卫都划去保护公主,离开秦安城后,燕飞羽一行便加快了速度,两日半后,终于顺利地回到了蕉城。
到家时,天色已暗,华丽精致的灯笼将整个蕉城点缀的分外温馨,燕家大门前更是亮如白昼,站立着无数仆从,正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中间一位披着银色风氅、长身玉立的成熟美男。
“老爹!”看见这个熟悉的沉稳地仿佛天塌下来都能一肩扛起的伟岸身影,燕飞羽一下子就飞奔了过去,扑在了燕五云怀里,一下子哽咽了起来。
燕五云紧紧地抱住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水光,感慨地呼了口气,但随即就隐去了这丝情绪,拍了拍燕飞羽:“好了好了,都多大的鼻子,快擦擦,免得让客人看笑话。”
“我才没有哭呢!”燕飞羽撅嘴在他怀里蹭了蹭,拭去了眼角的湿润,才又恢复笑脸地抬起头来,“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拉过刚刚下车的方氏一家一一介绍。方家人一路上好不容易和白水珺熟悉了一些起来,此刻见到名闻天下的燕家家主,纵然对方毫无架子,更不曾摆出什么威严,甚至微笑相对,还是慌又是一阵手脚无措。幸好燕飞羽马上就跑到护卫群中拉了一个貌不惊人的矮个子过来,才间接地解了他们的围。
“爹,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汤大哥,还有…咦,汤大哥,其他几位大哥呢?”燕飞羽兴奋地道。这一路上她虽然没有什么时间和云霄留下保护的人如何亲近,但是每次上下车时都不忘和他们打一两声招呼,一路之上也都吩咐护卫好好招待。
老汤笑道:“他们不像老汤我皮厚,刚刚就已经走了。”
燕五云见到他,就已猜到对方是谁,这时闻听,更是肃然地拱手道:“大恩不言谢,今后若是有用得着燕某的地方大侠等千万切勿见外。”
“燕老爷这话可就了。”老汤嘻哈哈地还礼,“我等不过是顺着路儿着燕小姐的名头好酒好菜的玩一遭罢了,只要燕老爷不嫌我们是来蹭便宜就万幸了,哪里有什么恩不恩的,那都是云老弟的事儿。”
燕五云时失笑道:“汤大侠豪爽中人,那燕某也不客套了,各位一路奔波,还是先请入内休息再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