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碧小泉犹自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真的，芳姑亲眼见人站在外头呢！”芳姑见她的伤口并不深，忙舒了口气，用帕子先包住她的脚，然后示意烟岚赶紧去取药包扎。
碧小泉假装略略安心，柔弱地点点头，趁势靠回床头，闭上了眼睛敛起真正的情绪，心底却更加烦躁，不安的念头频频而起。
魔心结…魔心结…魔心结…轩辕真给她下的这个魔心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邪术？居然可以让她听到他的声音？这种邪术会不会操控人的思想和行为？要是真的那样，那她以后岂不是就变成了轩辕真的傀儡，他要她往东就没法往西，他要她去做坏事她也没法拒绝，直至她彻底地沦为一个牺牲品？
啊啊啊！她怎么就他妈的这么倒霉，所有的坏事都让她遇上！
“啊！”一声惊呼陡然响起，如乱弦弹进碧小泉纷杂失控的情绪中。
本能睁眼，循目，只见一道鲜血正倏地从她受伤的脚趾头急冲而出，笔直地射中了芳姑的肩头，瞬间染红了芳姑的衣裳。那激烈狂放之势，竟然犹如一支拥有自我意识的悲愤利箭，而不只是一股本该细细涌出的鲜血。
而芳姑肩头的那片血泊之中，分明地还插着一点晶亮的碎片。
一瞬间，两人俱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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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8 身体有秘密
六脉神剑？灵气束缚？免疫？蜕皮？
所谓反常即为妖，不管这血是怎么会这样射出来，这一下，她的处境都更不利了！
脑中第一时间掠过这些纷杂的念头，下一秒，碧小泉已作出了反应，先是猛地尖叫了一声，然后胡乱地飞踢了几下那只还在继续射着血箭的赤足，惊恐地好像晚一点点这只脚就会被无形的妖魔吞噬一般。
她从来没有想过演戏，然而，在这一刻，却有一种莫名的本能促使她立刻机灵地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反应，表情声音动作全部一致地把自己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用最怯弱慌张的外表来掩饰住最真实的情绪，以及就在这瞬间她所突然感受到的身体的巨变。
是的，真正的情绪。
因为就在于当那股鲜血喷涌而出的时候，她分明也同时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也一起冲了出去，使得前一刻还因充满愤怒和张力几欲爆炸的身躯猛地一轻。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高负荷的满压突然间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又像是在经历了漫长的黑夜之后，天地瞬间清明起来一般。
她没法很详细地形容这种感觉，但却本能地明白就在血液飞射的刹那，她的身体必定发生了什么变化，而且绝对是那种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的好事。
所以，她必须得演戏。
也幸好，就在她及时反应的同时，那道疾射的血箭也弱了下来，倏地化为了一串普通的血珠子，纷纷地落下，等她收起脚，脚趾头上的伤口已然变成了缓流，只是微微地往外冒着殷红。前后不过两秒钟。
直到这时，半蹲着的芳姑才反应了过来，身子陡然后倾，重重地跌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地仿佛如见鬼魂。
“芳姑…我…我的血怎么会…突然…”碧小泉紧抓着棉被，一副几乎吓晕过去的柔弱无助。
把芳姑她吓成这个样子，她很是歉意，但现在却不是内疚的时候，如果她想要自保就必须把戏演下去，坚决地先在木华城的人怀疑她之前先把自己置处在容易引人同情的弱者位置上。
尽管她本性坚强，不擅长装弱，就好比之前被夙源扼住喉咙还敢大声，发现自己被困刑台还能强行镇定，就算发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也没有软弱的哭泣，这个时候却突然害怕难免有些奇怪。但好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今天更是直接在鬼门关口逛了一圈，又受“梦魇”影响，她还是有充分的理由终于“崩溃”的，毕竟，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
“别怕！”果然，虽然芳姑的神情极是古怪，但看到她这样惊恐还是勉强地对她挤了个安慰的笑容，然后才定了定神，撑手在地开始起身。
“芳姑…”
这招有效！碧小泉立刻用颤音又无助地唤了她一声，努力地压制着心头莫名的雀跃，想要酝酿出一些悲伤的情绪。没想到眼睛一热，竟然真的一下子冲出两行眼泪，倒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忙垂了眼脸。
汗，她只是想假装一下，没想真哭啊，这眼泪怎么说来就来了？
“没事…让我看看。”她垂眸地及时，芳姑又正好调整了重心改成半蹲之势来拉碧小泉缩起的脚，总算掩饰了过去。
“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芳姑，我…我是不是被那妖魔施了什么邪术了？”
尽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哭就能哭，但此时不利用这些眼泪那就是大傻瓜了。碧小泉迅速地定定神，然后有意地眨了眨泪汪汪的水眸，将眼神放的更加柔弱无助，完全就像个被吓傻的孩子，不着痕迹地打预防针。
她本来就是个众矢之的，现在身体又突然如此变异，木华城的人绝对会来检查。到时候万一不但被他们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还查出了轩辕真的魔心结的话，那她在木华城的处境无疑会更加危险，说不定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应该不会的。”芳姑盯着她的伤口，明显还有些魂不守舍，毕竟刚才那情景也太骇人了。
“可是刚才为什么会…”碧小泉仍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执意地想要芳姑给个答案，目的当然是让芳姑认为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在之后能将嫌疑撇得更开些。毕竟她可没有一瞬间就变成了飞天入地的超人，随时都可以逃离这木华城。
“也许是刚才芳姑检查伤口时不小心误碰到你的气脉了，才造成你一时的气血冲荡吧！”芳姑蹙了蹙眉，给出一个很意外的回答。
“气脉？”碧小泉一脸茫然。
“嗯，芳姑虽然不习法术，也不知医理，不过却常常听说人的躯体是最神秘莫测的，尤其是什么气脉血气什么的。总之，现在已经没事了，你看，现在伤口不是已经正常了吗？”说话间，芳姑已镇定了许多，拿着帕子捏住了那只受伤的脚趾头，想是自己也十分认可这种解释般露出了微笑。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碧小泉这才像是稍稍安了心，怯怯地吐了口气，担心地望向她的肩头，“芳姑，你的肩…”
芳姑斜视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笑着随手一拍就将那碎片拍了下来：“没事，只是沾了一点血，待会换一件衣服就好了。咦，烟岚这个小丫头，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说曹操曹操到，烟岚正好端着一个托盘撩帘跑进来，看见芳姑半身是血，不由一呆。
“呆什么？还不快拿过来？”芳姑嗔道。
烟岚忙哦了一声上前，将托盘放在床前脚踏板上，并打开了瓶瓶罐罐。芳姑也不要她帮忙，亲自用镊子夹了块棉花，十分仔细地替碧小泉清洗起伤口来。
伤口其实很小，也就一厘米的口子，敷了点药粉后就完全止血了。若不是亲眼所见，连碧小泉自己都差点怀疑刚才那幕是幻觉。
芳姑很快就包好了伤口，又含怨带嗔地扶着她重新躺下，摆出长辈的威严训道：“这一回可不要随便乱动了，乖乖地安心躺着养养神，别胡思乱想，芳姑保证没人再会来伤害你，知道不知道？”
“嗯，知道了。”碧小泉温顺地点头，任她给自己掖好被角。
“那就好。”芳姑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被，含笑起身，“那我先回去换件衣服等会再过来，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吩咐烟岚。岚儿，好好照顾姑娘。”
“是，芳姑。”烟岚机灵地应声，两只大眼睛却骨碌骨碌地转着，显然十分好奇芳姑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血。
碧小泉当然不会给她解释什么，反而闭上了眼睛。
芳姑现在必定会立刻去报告木清华，她同样也需要时间赶紧弄明白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异变，哪有空和一个小萝莉磨蹭！
正文 040 第一步的改变
见碧小泉无意聊天，烟岚知趣地没有打扰，收拾好一地的花瓶碎片就退了出去。
等她一出门，碧小泉立刻一骨碌地坐起，但马上就犯愁了。她不是医生，没有什么探测仪器，也不像小说上说的有什么内视能力，能分辨五脏六腑灵气什么的，这检查该怎么做呀？
正在发呆，忽然，哗啦一声，屋外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杂音，碧小泉小惊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发现那是花瓶碎片倾倒掉的声音，不由微微蹙了蹙眉。这个烟岚，刚才在里头还一副怕惊扰了自己连扫帚都没用直接用手捡碎片的小心模样，怎么一回头就变得这么粗鲁无忌？
梆梆！
晕，她还不满地磕托盘？她这样倒垃圾不会是专门倒给她看的吧？
碧小泉抽了抽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们虽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贵客，可自己却不能真的没一点儿自知之明的把自个儿当贵宾，要知道，刚才那个莫仟云还想要杀她呢？现在人家好歹没有在屋里头直接稀里哗啦地发作给她难堪已经很好了。
“烟岚，你做什么呢？”正想着，便听到烟波发问，声音似乎有些飘渺悠远，碧小泉下意识地伸长了耳朵。
“倒碎片儿呢！”烟岚明显压低了声音，碧小泉几乎听不清楚，“姐，你知道我刚才进去都看见什么了吗？”
“看见什么了？这么神秘！”
“芳姑的肩上都是血…红红的，很吓人。”
“都是血？怎么会？”烟波似乎很惊讶。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只知道刚才碧姑娘梦见有人来杀她，不小心摔了个瓶子，脚趾头上扎了块小碎片儿，等我拿着药再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芳姑的衣服上好多血了。”
“啊…碧姑娘伤的很重吗？”
“就是不重我才奇怪呢，我亲眼看见了，碧姑娘只有脚趾头上有一点点伤，可她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芳姑身上都是血，可看着却不像受了伤，也没问我要药，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短暂的沉默后，烟波道：“烟岚，不管这是怎么回事，你都当做没看见，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记得不？”
“为什么呀？”
“为什么？你傻呀，这些事儿是我们当丫鬟的能管么？我们的本份是好好服侍碧姑娘，而不是背地里偷偷嚼舌根。你忘了，翠英姐是怎么被辞回去？我们又是怎么会被选中派到这里来的？”
“人家只是好奇嘛！”
“好奇也只能藏在心里，不要随便乱说，免得让人听见。”
“我才没乱说呢，我只是跟姐你一个人说。”烟岚嘻嘻一笑，“厨房离主屋这么远，那两个师兄都守在外面，还有谁听得见呀？”
“就算两位师兄和碧姑娘都听不见也要小心。”烟波告诫道，“好了，这药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送过去吧。”
接着，便是瓷碗放在托盘上的轻磕声，哗啦啦咕噜噜的倒水声，以及一阵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最后吱呀一声，外间的门口被打开，一阵浓浓的药味飘了进来，冲淡了房间内原本清雅的花香。
直到这时，一直呆愣着的碧小泉才反应了过来，忙一拉被子倒回枕上，赶紧地闭上眼睛。
脚步继续接近，中间还伴随着悉悉索索的衣裙摩擦声。
“姑娘…”烟波低声开始叫唤，“药好了，起来喝药吧。”
碧小泉嗯了一声，像是有些迷糊地睁开了眼睛，很顺从地任由两姐妹服侍着坐起，接过烟波手中那碗黑呼呼的药汁，乖乖地低头就喝。
然而，只一口，她就差点失控地全喷出来。
天哪，这药…这还是药吗？又苦又涩外加又酸又辣的也就算了，为什么里头竟然还有一股馊水的味儿？还是搁了好几天的那种馊水…恶…
“怎么啦？”见她瞪着眼睛鼓着个腮帮子一副突然极其痛苦的模样，两姐妹都吓了一跳。
“…”碧小泉却哪里说得出话来，想要吐出觉得不好，想要咽下又实在没那个勇气。
“是不是这药有些苦？”烟波反应了过来，好心地安慰道，“姑娘，世上良药总是苦口的多，何况五长老的药素来是最灵验的，不加甘草肯定也是为了姑娘好，姑娘你就暂时忍忍吧？”
为她好？依她看，那个和莫仟云一样死人脸的五长老简直恨不得把她恶心死才是，他娘的，这木华城里果然没几个好人。
不过，假如那两个死人脸以为这样就能打倒她碧小泉，那就大错特错了！
不就是一碗馊药么？有本事他们直接换成毒药来，少使这种卑鄙无耻的下流手段！
“姑娘…”两萝莉看着她的脸色青青白白红红黑黑地变了又变，不由看了看那碗药汁又面面相觑。这药真的有那么难喝么？按理说，应该不会呀？
看到两姐妹显然不知情的真挚模样，碧小泉猛地一咬牙，咽下口中的药汁，又一把端起瓷盘，扬起脖子就咕噜噜地一口灌下。然后噔的一下将碗磕在托盘上，迅速地捂住了嘴巴，一双低垂着强忍恶心的明眸中满是愤怒之光。
想用这种方式侮辱她，可以！那就准备好有朝一日迎接她的回报吧！到时候，她必定会投桃报李地那个尊敬的五长老尝尝比这“良药”还要“灵验”的滋味，也让那个莫仟云好好地体会一下被人扼住喉咙生死难以自控的感受。
今日之前，她碧小泉或许还只是个普通的少女，没资本向这个世界的人叫板，但今日之后，她碧小泉必定不会再是个任人欺凌的弱者！
因为，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就在血箭喷射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身体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她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变化，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掌握那种力量，但是，她所拥有的，绝不会仅仅只是听力陡然变的惊人，嗅觉也格外灵敏这么简单。
想想，既然木华城的人和轩辕真那个妖魔都这么重视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之辈呢！那个美少年不是好像对她很愧疚么？或许，她可以趁机提一些小小的要求。
“姑娘，喝口水冲冲药味吧。”烟波两姐妹浑然不觉她的心理矛盾，及时地倒了一杯水过来。
碧小泉几乎是一把夺过地灌了下去，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抬眸时，眼中已有平静的淡淡笑意：“这药真的好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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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1 栖霞峰
如果有人问碧小泉，想要最快地了解一个陌生的世界，最好的方法是什么？碧小泉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四多，多问多看多听多想。眼下，她就很想马上这么做，但是胃部还在翻腾的恶心感，以及眼前两张还算陌生的面容却提醒她绝不可操之过急。起码，她也应该等到明天木清华来，而不是急切地抓着两个小丫头试图东问西问，让莫仟云五长老等人更有机会认为她居心不良什么的。
不过，问虽不便问，却不影响她用眼睛用耳朵。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后，碧小泉便借口屋里太闷，提出到屋外坐坐。
说起来，从她醒过来后，不要说离开屋子，甚至连窗外是什么景致都没看过一眼，简直就像只关在华丽笼子里的可怜小鸟，连展翅儿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妄想高飞了。只是不知道人家让不让她出去，当初在困魔居里头可是一步都不让她多走的，那个窦嫦还下药把她迷昏呢。
“差点忘了姑娘都还没出过房门呢，现在外面天气正好，姑娘正好出去坐坐透透气。”意外的，烟波根本没有阻止。
烟岚也毫不做作地点头：“对呀对呀，这里的风景可美了，姑娘看了肯定连身体都会好很多，我马上去准备。”说完，一溜烟地先跑出去了。
烟波笑着走到床前，很自然地蹲下身就要为碧小泉穿鞋，碧小泉忙摆手要自己来，她便顺从地停了手，但等碧小泉下了床，却坚持要扶着她走。
“姑娘的脚上还有伤呢？若是不让烟波扶，要是让芳姑知道了，定要说我们姐妹偷懒的。”
碧小泉无奈，只好随她去。
“这地方…”刚跨出门槛，碧小泉就怔住了。
她先前还以为这是个什么别院，也许出门就可以看见假山流水、郁郁葱葱的精美花园，然而，她完全错了。此刻，呈现在她的面前的，压根就不是小小的院落，而是一大片清澈的湖水。
虽然这口湖的面积并不十分宽广，顶多一千平方，那曲折起伏的湖岸并未经过任何修饰，周遭生长的也俱都是云杉之类又高又直的树木，而无一株见惯的依依弱柳，可却胜在水面平和如镜，宁静悠远，别有一种宛若身在高原的异域风情。加之此刻头顶天空正蓝，白云正悠，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复制一般地倒影在水镜之中，那种瞬间豁然开朗、百烦全消的感觉又何止是心旷神怡四个字所能形容？
“太美了…”
碧小泉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轻轻地吐出后半句惊喜的感叹，感觉郁结在胸口的恶心感顿时消散了许多。
“姑娘喜欢就好，姑娘，我们就去那里坐坐吧？”烟波笑盈盈地指着前方几十米开外的水上阳台，烟岚正在往一张小几上摆放什么。
小几的两边，各摆着两张藤椅，除此之外，阳台上再无他物，简单中透着一股超脱于尘外的禅意，再被如镜的湖水似画的风景一衬，那禅意就越发地淡雅悠长了。
“好啊！”碧小泉不自觉地移动着脚步，走向那方出尘。
“我和烟岚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整整兴奋了一个晚上呢！烟岚傻傻地，还非要就在外头睡，说怕第二天醒来发现只是在做梦…喏…当时她就睡在那块石头上。”烟波一边扶着她，一边笑着回忆。说着，还顺手指了一下左侧湖边的一块岩石，偷偷地抿唇轻轻一笑，红润的嘴角微微勾起，尚带稚气的脸上立时浮出一丝动人的妩媚，依稀可见将来长开后的娇美风情。
“呵呵，我确实很喜欢。”真是一对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碧小泉不由莞尔一笑，为先前还曾误会小姑娘对自己不满而暗自不好意思。
“嘻嘻…姑娘，快过来！”说话间，烟岚已开心地摇着手臂对她们招手，就差一点儿蹦蹦跳跳了。
…
藤椅很舒适，碟子里那种桃子般的水果也很甜美多汁，碧小泉一边捡了一个吃着，一边悠然地四顾，这才发现自己所居住的地方竟然是一片高高地座落在无数木桩之上的精美水榭。
水榭一排横开，后半面着陆，前半面临水，中间略高于两侧，分出主次，彼此以水廊相通，每座亭台楼阁俱都是雕梁画栋、斗角飞檐，俨然一只正欲收起双翅降落在水波之上的威武苍鹰。巨鹰的背后三四百余米处，便是起伏的群山，看起来这是一个巨大的山谷。
咦，她不在木华城里么？想起芳姑曾说这是什么峰，碧小泉不由有些疑惑：“对了，烟岚烟波，我们现在是不是不在木华城里头啊？”
“在木华城里头呀！”烟岚不解地眨眨眼。
“可是木华城不是建在高高的山巅之上吗？”碧小泉更疑惑了，当时她看到的那些山峰顶尖虽然都有建筑物但面积都不大，绝对不可能容下一口湖的。
“是啊，是在山巅上，我们也在山巅上呀？”见碧小泉这么问，烟岚的眉眼顿时如新月般弯了起来，尖尖的小虎牙狡黠地发着可爱的光芒。
“烟岚，不要调皮。”烟波嗔怪地白了她一眼，笑着对碧小泉解释道，“姑娘别理她，这里确实是木华城的一部分，也确实曾经是座山巅，名儿就叫栖霞峰，是我们木华城最为重要的地方之一，除非贵客绝不招待的。传说，栖霞峰这名字是从千年多前流传下来的，原本真是只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山峰。后来在人魔大战中被云天上人一间削去了半座山，涌出了千年寒泉，才慢慢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栖霞峰就是栖霞湖，栖霞湖也就是栖霞峰，而姑娘先前所看到的应该只是湖水的对面那头，这里算是木华城的后山。”
削山为湖，妈啊，这手笔也太大了！碧小泉抽了口冷气：“这个云天上人是谁？”
两姐妹讶然地异口同声：“姑娘不知道云天上人是谁？”
碧小泉茫然地道：“不知道啊！”
烟岚一副被她打败了的样子：“云天上人就是千年前人魔大战中力挽狂澜拯救了所有人族的大英雄啊，唔…就是一手布下天网…”
烟岚的语声忽然顿住，神情一下子变得古怪，碧小泉当然马上明白了她为什么停住不说，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
“对了，差点忘了姑娘到现在还没吃饭。”还是烟波成熟些，忙适时地轻撞了一下烟岚，带笑道，“姑娘且先坐一会，我们马上去准备。”
“嗯，麻烦你们了。”虽然先是灌了一碗药汁，现在又吃了个桃子，根本就没饥饿的感觉，但碧小泉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待她们离开，立刻假借着欣赏湖光山色，偷偷地追随她们的身影进入左侧一间小屋中，并竖起耳朵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