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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混?我才不过十三虚岁,姨娘觉得我已经到了鬼混的年龄了么?再说,就算是我想出去鬼混,也应该换身好衣裳,好好地打扮打扮遮挡遮挡吧?”云姝微微抬眉,眼含讥笑,“这幅样子出去,姨娘觉得有哪个长了眼睛的正常男人会看上我呢?我虽然遗传了姨娘的几分姿色,可哪里比得上姨娘您这般…”话到尾音,云姝故意收住,任凭美妇自己去揣测未尽之意。
“你…”美妇果然噎住,脸色红了又白,目光本能地飞瞥过她额头的伤疤,心头不觉发怵,忙飞快移开。
“怎么,姨娘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你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有的,我问你,你是怎么溜出府去的?今儿个是不是早就不是第一次了?还有,你溜出府去都做了些什么?”定了定神,美妇重新挺直脊背。
“除了出去透透气看看花灯,我还能做什么?”
“这话鬼才会信?你别以为不告诉侯爷夫人,我就拿你没法子了!”美妇冷笑。
“姨娘的法子自然是多的,做事又素来果断,收拾两个奴婢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云姝也冷笑,手指故意地又拂过左额头。乳娘母女确实是她的软肋,只可惜现在的云姝已经早不是以前的云姝了。
又来了,又是这般伶牙利嘴地话里有话,这般浑然不见半丝口拙胆小的神情诡异,要不是这张脸明明就是自己那个赔钱货的样子,都差点以为她是另外一个人了。
另一个人?被堵的满腹惊惑的美妇倏地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一天,以及自从那一回她醒来之后,眼前这个女孩儿一直给她的怪异感,虽说自己每一回教训她拿她出气的时候,她都看似害怕地低头,可细想起来,与其说是害怕,更不如说是当耳边风,今儿个更是这般的态度口吻…莫名的,一句话突然冲动地脱口:“你不是我的姝儿!”
难怪都说知女莫如母,尽管是个没有半点慈爱心的恶母,可她终究还是认出来了。不过,既然认出来又能如何,她虽然佯装失忆,可实际上她在接受这个身份的同时也早已一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了,就算她心里再怀疑,没有切实证据,人家也只会说她胡言乱语、怪力乱神。
“呵呵…姨娘,我看你是真的喝醉了,连这种胡话也说的出来。我若不是云姝还能是哪个?姨娘总不会连自己亲生的女儿都认不出来了吧?”
“我的姝儿…性子根本不是你这样的…”她越淡然,美妇越觉得骇然,不自觉地连声音都抖了。那一日,她亲手探过那个死丫头的鼻息,当时明明像是已经没气了的…后来却硬是又活了过来,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感觉错了,可如今…
“我的姝儿?这会姨娘想起我是你的女儿了?”云姝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道,“怎么当初姨娘亲手将我从楼上推下去时,就没想到我是你的亲生呢?”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把你推下楼了?”美妇的面色刹那间一片雪白,要说先前那仿佛一语双关的话还只是让她心惊,此时此刻她简直就是被五雷轰顶了。
这个小贱人…她…她不是摔伤了脑袋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哦,对不起啊姨娘,我本来早就该告诉你我已经恢复了记忆,想起那一天的事情了。只是觉得那天的事情终究是不大愉快,也实在有失体统,要是让父亲和母亲知道了,只怕对姨娘没有半点好处,所以我想来想去的,还是瞒了下来。只是心中始终郁闷的慌,所以才偶尔出去散散心。不曾想,我如此为姨娘着想,姨娘却反而还是时不时地拿我出气。唉!都说天下只有为人父母不易的,可谁人知道其实这为人子女的有时候却是更为艰难啊!我想任谁得知我小小年纪就已经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都会原谅我的性情大变吧?姨娘,你觉得呢?”
虽说身上穿着轻薄保暖的锦袍,旁边放着暖暖的火盆,可在一道又一道惊雷下,美妇还是打心底里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要不是她此刻正坐在位置上,恐怕当场就能惊晕了过去。
云姝慢条斯理地说了一段,也没指望她马上回答,自顾自地又端起茶缓缓地喝了两口,等着她把这道惊雷先消化了。
半响后,美妇才终于喘过气来,也想要去端茶掩饰神态,却发现自己的手正抖得厉害,连带地茶杯都在震动作响,端都端不起来,不由惊怒地索性将茶杯一袖子扫在地上。
“就算你都知道了又能怎样?”借着摔杯的气势,美妇色厉内荏地喝道,“别忘了我是你的亲娘,你要是敢出卖我是会被天打五雷轰的。”
第九章 要挟(修)
“出卖?”云姝轻笑,“姨娘,你虽说斗大的字也不认识几个,可是总应该知道大义灭亲这个词吧?再说,姨娘你自己摸摸胸口内的良心,这些年来,姨娘几曾何时将我当做你的亲生女儿过了?”
记得当初她刚刚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明白了她那短短的一生都是如何渡过之时,简直肺都快气炸了。
这个胡氏,就算生了她这个躯壳又如何?作为生母,她尽过一天母亲该有的责任吗?疼爱过呵护过她一天吗?不,她所给与她这个亲生女儿的,仅仅只有无尽的憎怨和迁怒,哪怕就是偶尔的不打不骂就已经算不错了。更甚至,在她这个亲生女儿无意中撞破了她偷汉子的丑事时,她这个所谓的母亲,居然连警告都懒得警告,就直接把她推下楼灭口…这样一个内在丑恶的无以复加的女人,她配得上亲娘这个词吗?就算血缘关系割断不了,这么多年的被虐待还有被生母亲手所杀,也早已把仅有的一点母女情分都磨灭了,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是她的母亲!
看着云姝那凌厉的眼神,感觉到她眼中那无限的鄙视,胡氏忽然下意识地错开目光,不敢与之对视,但随机又硬气起来:“你休得胡言乱语,没有证据,谁会信你这个死丫头的胡言乱语?”说着,一双已经原本还算漂亮,如今却已扭曲地快变形的眼睛里,不可抑制地浮现了一丝狠厉之色。
她已经亲手杀过这个死丫头一次,左右该犯下的罪孽都已经犯下了,要是她真的有证据,她不在乎再杀她一次,反正这个孽女多年来只会给自己添堵,呆呆傻傻地从来就没有一次能帮到自己。她要是死了,说不定老爷还会因为怜惜自己来自己房里,让她有机会生个儿子。
“姨娘要证据么?巧了,我还真有一些。”见她又起了杀机,云姝的脑中不由再度浮出原主跌下楼时那不可置信的绝望和悲愤的怨气,一直云淡风轻的脸色终于真正地沉了下来,冷笑道,“而且,这几样证据我还已经藏的妥妥当当,只要我一有不测,这证据就会立即呈到威国侯夫人面前,姨娘可相信?”
胡氏的脸色顿时再次发白,嘴上未答,目光却已开始游移,生怕她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
“姨娘别打主意了,那证据不在屋里,就连乳娘都不知道。”云姝冷冷地道,“姨娘的性子,我是自从那日死了一回之后就再也清楚不过了,你以为我会这么傻的不留后路么?”
胡氏咬了咬唇,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这个逆女,早知道我就该一落地就将你掐死!”
“常言都说虎毒尚不食子,姨娘却一而再地想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姨娘的心可真够狠的啊!难怪人家都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云姝冷笑,“我真希望来日姨娘百年后入了地府,也有勇气和阎王大人这般理直气壮。”
胡氏咬牙切齿:“小贱人,你休要得意,我告诉你,你是从老娘肚子里蹦出来的,老娘若是不得好,你也休想独活。逼急了老娘,老娘就跟那杀千刀的说,你是老娘和别人私通的孽种!要死一块儿死!”
“哈,这一招确实够毒的。”
胡氏狞笑道:“姜是老的辣,你是老娘生的孽种,居然还想和老娘斗,还太嫩了点。”
“姨娘想必是又忘了,我可是个已经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才回来的人,还曾经亲眼见过十八层地狱是什么样子,姨娘您说,我还会怕死么?”云姝讥讽地看着她,姜确实是老的辣,她这具身体确实也还嫩的很,可不代表她的心理年龄也才十三虚岁。
看见她如真有所持半点也不畏惧的模样,加上对鬼神之说的本能畏惧,胡氏的底气又泄了几分,勉强地作出厉色:“人死如灯灭,世上哪有真的地府?”
“那是因为姨娘还不曾亲眼见识过,等姨娘见识过,恐怕就会后悔今日这般说辞了,要知道阎王爷大人最痛恨的可就是那种明明罪孽深重,却还自以为半点报应都没有的人了。”云姝忽地起身,慢慢地走向胡氏,声音也跟着幽幽深深,好像不是从她口中发出来一般,“姨娘可知道对于像姨娘这样的人,阎王爷大人都是怎么惩罚他们的吗?我昏迷的时候,曾有幸一游地府,见识了一番。”
胡氏死瞪着她,一副任她怎么说都不会相信是死鸭子嘴硬般模样,双腿却已微微颤抖。
“阎王爷他老人家啊,会让牛头马面将这些人统统都押往拔舌地狱。姨娘可知拔舌地狱是什么样的地儿吗?那里的整个世界都是血红血红的,看不到半点天日,那些凡是被送入拔舌地狱的人啊,他们的舌头都会被硬生生地拉长,长地能拖到地上,再用烧的红红的铁链穿锁起来,不但不能吃任何东西,还稍微一动就是钻心地疼痛。哦,对了,我忘了,在进拔舌地狱之前,还要先过一过铁树地狱的。姨娘知道铁树地狱是什么样子的吗?顾名思义,那里全是树,可是那些树全都长的奇形怪状,叶儿没有一片,枝桠全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掌管铁树地狱的牛鬼蛇神们最爱把生前作恶的新鬼挂在那树枝上,任刀尖从人的身体里穿出来,任那鲜血一股股地向下流淌…啊,我还忘了说,被扔到十八层地狱的人都是不准衣服穿的,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全都得赤身裸体,没有半点儿的保护…”
随着云姝一句一句详细无比的描述十八层地狱的情景,胡氏本来强撑着气势顿时像戳破了牛皮,快速地扁了下去,最后更是忍不住瘫软在椅背上,骇然地想避开她的眼神。
可是,不知是自己心太虚,还是此时此刻的云姝仿佛已然化身为魔鬼,她总觉得不管怎么转躲,都躲不开这一股真像来自地狱般的阴森目光,只能惊恐无比地被迫承受着,承受着…直到终于再也忍不住,心理防线完全崩溃地捂着耳朵尖叫了起来。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相信,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姨娘?小姐?”
乳娘等人虽说是得了命令非传不能入,可听到如此凄厉的尖叫声,都是下意识地以为发生了大恐怖,顾不得许多齐齐地冲了进来。
门帘一掀,一股阴风顿时倏地卷了进来,阴测测地如同黑白无常齐齐来到,就要将人锁了往地狱里,去领受那上刀山下火海的十八般酷刑。
在云姝有意地双重暗示下,胡氏的神经本已紧绷到了临界点,再被这冷风一吹,顿时“啊”地一声,两眼上翻地彻底晕了过去。
乳娘等人慌得赶紧一阵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叠声地呼唤:“姨娘?姨娘?姨娘你怎么了?哎呀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姨娘怎么会突然晕倒了?”
“我也不知道,姨娘本来正在教训我,不知怎么地就突然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一样,就惊吓的晕倒了。”她们一冲进来,云姝就已迅速地变换了脸色,仿佛也是慌得手足无措,暗中却觉得这一个月所受的窝囊气这一刻才得以真正抒发。
乳娘心里虽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眼下却没有时间追究,赶忙一边掐人中,一边让芳儿去取点冷水来洒在胡氏的脸上。
胡氏的丫鬟小杏也不敢再当隐形人,赶紧给主子抚胸口顺气。
第十章 交易(修)
三人忙碌了半响,胡氏终于幽幽地醒转了过来,一看见立在一旁的云姝面色又复大变,牙关咯咯咯地打着架:“你你你…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得倒老娘?告告告诉你…老娘我…我我我我不吃这一套!”
不吃这一套还吓成这个样子?云姝心中十分欢乐,面上却更加装傻:“乳娘…姨娘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吓姨娘呢?姨娘…您不会是得了癔症了吧?”
胡氏心里呕的要死,恨不得马上就给她一个巴掌,可一来刚醒过来身体发虚,二来她也不敢真的挥下手,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目光上,仿佛这样就能将云姝身上烧个洞一般恨恨地道:“你们都给我滚。”
“姨娘,您身子不适…”乳娘壮着胆子说了半句,就被她恶狠狠的目光给盯了回去。
“乳娘,姨娘让你们下去,你们就下去吧。”云姝低下了头,掩住眼中是神色,语声却很凄然,“我终归是姨娘的女儿,姨娘要教训,做女儿的又岂敢违抗?”
“小姐…”
“出去吧。”
乳娘无奈,只好带着两个丫鬟重新出去。
等确定她们已经离开之后,云姝才抬起头,对着她灿烂地一笑:“姨娘不肯信,那就不要信好了。”
“孽女…你到底想怎样?”胡氏想要恨恨地咒骂,真想马上将这死丫头的笑脸给一把撕裂,声音却仍在颤抖。
若是可以,她打心眼里不肯承认她方才所说的都是真的,可是…眼前这个孽女是她亲生的,又是自小养在府里头,是从来没见过世面的,若不是真的曾经见识过真正的地狱,是断断不可能描述的这般详细的…还有她那诡异成熟的口吻,又岂是一个普通的十三岁孩子能说出来的?难道…这人死之后真的会有无间地狱吗?要真是这样,她以后该怎么办?
盯着她那勉强镇定实则早已发慌的眼睛,云姝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和姨娘做笔交易而已,姨娘要是都应了,我自然不会乱说话。”
“交易?什么交易?”胡氏余惊犹颤,却也听出了这是个机会,忙本能地追问。
“第一,这些年来,我的月例基本上都是姨娘保管的,如今我也慢慢地大了,就不烦劳姨娘辛苦了,请姨娘明儿个将我的那一份子还给我。不过,我也知道姨娘这些年也不容易,平时少不了要各方打点,开销也大,恐怕早已将我的那份子给挪用了。所以,念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上,我也不为难姨娘,只要姨娘一次性还我三十两银子,其他的就当是我给姨娘的孝敬好了。”
“什么?三十两?你还不如直接来抢的好!”素来爱财如爱命的胡氏差一点就跳了起来。
“我一个月的月例是二两,平素里的吃穿用度都是从公中处拨来的,还要被姨娘以各种名义时不时地就拿去一些,这些年来姨娘从我这里得去的至少也有一百多两,我不过只要求姨娘还我三十两而已,姨娘若是觉得多,不如我再加个十两如何?”
“三十两就是三十两!”自己把柄被捏着,纵然心疼,胡氏也只能被迫咬牙妥协,“不过我自己的月例也只有四两而已,平时的开销都还不够,没有那么多余的银子,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来,只能先给你十两,剩下的以后再慢慢还你。”
“姨娘说笑了,月例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尤其是像姨娘这样有本事的,莫说三十两,就是一百两姨娘也是二话不说就拿的出来的。”云姝轻笑,“再说了,姨娘这一身光鲜的头面只怕少说也有几十两吧?姨娘现银不够,拿首饰抵押也成啊!”
这个死丫头,够狠!胡氏心里一口血气翻涌了再翻涌,脸色绷得紧紧的,硬梆梆地道:“那第二呢?”
“第二么,很简单,姨娘只要当做今儿个什么都没看见,回去后还是自个儿过自个儿的潇洒日子,我呢,也情愿继续窝在这个破院子里养病,没事绝不去姨娘面前添堵。至于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好,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云姝笑吟吟地道,“姨娘觉得如何?”
胡氏冷哼着护着自己最后一点脸面,道:“我今儿个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但你好歹也是堂堂威国府的小姐,总不能天天像个叫花子似的跑出去撒野吧?再说了,就算我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就未必会看不见,到时候损伤了威国府的脸面,我可救不了你。”
要不是这死丫头说过她死了,那些证据就会跑到该死的母老虎面前,她早巴不得她干脆死在外头再也别回来。
“这个倒无需姨娘担心,虽说威国府在大兴城赫赫有名,可我却不过是威国侯一个不起眼的庶弟生的不起眼的庶女,又向来是个多病害羞的,去人前露面的机会本来就少,外人更加不认识我。而且就我这身打扮,方才不是就连姨娘都差点认不出来么?”云姝淡笑。
“最好是这样。”胡氏恨恨地瞪着她道,“总没有第三条了吧?”
“还真有,”云姝微笑道,“乳娘和芳儿都是惯久服侍我的,要是少了她们两个我还真不方便,还请姨娘少操这方面的心。其它的暂时没有了,等我想到了,再来劳烦姨娘。”
小贱人,真想立刻撕了她的嘴,让她还敢威胁自己!胡氏心里咒骂着,面上却不得不忍着气,感觉方才散去的力气总算恢复了一些,多少能行走了,立刻厉骂:“小杏,你这个贱蹄子跑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给我把斗篷拿来!”
小杏应了一声,忙小碎步地跑了进来,拿起旁边挂着的斗篷准备给胡氏披上。
乳娘和芳儿也跟了进来。
胡氏看也没看云姝一眼,不等带子系好就一把胡乱抓着,见鬼似的赶紧疾步离开,生怕在这屋里再多呆一秒钟都会不寒而栗。
“小姐,你没事吧?”送走了胡氏,乳娘赶忙折了回来,一把抓住了云姝的手臂,一脸心疼地吧嗒吧嗒掉着眼泪,紧张地上下打量,“姨娘是不是又打你了?快告诉乳娘,都打到哪里了?是不是疼的厉害?”
“乳娘,你放心,她没有打我。”云姝抬手为她拭去热泪,叹息道,“只是连累了你和芳儿了。”
要不是这个乳娘多年如一日地爱护着她,恐怕这个身体就连十三岁都长不到。只是,她这个自她出生起就卖身到云家的乳娘,性子虽说是极善良老实的,可同时也是个没本事的,遇事又爱哭又爱操心,常常一点小事就紧张兮兮的地老往最坏处想,偏偏生了个女儿也同她一个性子,又木讷又害羞,担不了大任,实在是…唉…
“乳娘皮糙肉厚的,只是打两下根本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乳娘是知道胡氏脾气的,哪能因为她一句话就放下心来,“小姐,姨娘真没打你吗?要是哪里伤着了,你可千万不能瞒着乳娘啊。”
虽说这阵子因为小姐大病了一场,姨娘心里多少有些忌讳,没有像往常那般下手,只是嘴上骂几句,可今儿个都撞见小姐溜出去玩了,还扮成了男装,胡姨娘不气疯了才怪,怎么可能会没有动手?不亲眼看看,实在放心不下。
“我真没事。”云姝抚慰道,“我若是挨了打,能瞒着乳娘吗?”
见她再三声明自己没有受伤,乳娘才稍稍放心了一点,随即脸上又写满了担忧:“小姐啊,你今儿个怎么敢姨娘顶嘴了呢?要知道…”
“好了,乳娘,我自有分寸的,再说我现在不也好好地吗?”不愿意再提及刚才一幕,云姝打断她,看看默默站在乳娘身后的芳儿,“倒是你们的伤,不是让你们去冷敷一下么,怎么还是这么肿?要是还不处理,明儿个可真就难看了。
“小姐…”
乳娘还待再拉着她问方才的事,云姝已面露疲色:“乳娘,我今儿玩了这么久,有些累了呢,想早点睡觉,咱们明儿再说好不好?”
想到云姝确实出去了很久,回来又正好被胡氏逮到,也不知遭了多少辱骂,乳娘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好让芳儿去端水请进来,待亲自服侍云姝上了床,看她面色平静,呼吸匀称,才给她掖了掖已经严严实实的被角,抹着泪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第十一章 玉莲空间(修)
乳娘一走,云姝就睁开了眼睛,抬手轻轻覆住挂在胸口的玉佩,微微动念。
下一秒,她的意识已经进入一个约有大操场般大小、高达四五层楼,石厅之中。
整个石厅无门无窗,六面均有都由散发着淡淡滢光的白玉所构筑而成,内中空旷的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唯有正中间处立着一座三米多高、呈含苞待放状的巨大莲花白玉台。
尽管拥有这个空间已有一小段时间,平时进进出出也起码有数十次了,可每次看到这座莲花台,她的心绪总是难以控制地有些复杂。
两个不同的时空,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她相信这两者之间必定存在着一种她所未知的神秘联系,才让她从前世的孤女变成了现在的云姝。只是,命运既给她安排了如此奇遇,为何不能索性多慷慨一些,好让她早早地就发现这个空间的存在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相信她最挚爱的亲人就绝不会早早地离她而去,她的人生,也必定完全会是另一种样子,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虽然身怀异宝,却茫茫然不知该怎样行走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异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