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干嘛。”
靛一手支着下巴浅笑道,“手还没洗过就直接拿食物,真不卫生。”
“……那你到底还让不让我吃啊……”
混蛋二字还未来得及脱口,一只白乎乎的饭团便塞进了我的嘴里。紧接着从对面传来靛的轻笑声,他大发慈悲道,“幸亏我记得把手洗了,你还不至于被饿死。”
感情我还要把你当救命恩人一样供着啊。可惜我只能捶胸顿足地瞪着他,碍于嘴里的饭团,我一个字都吼不出来。于是我愤恨地咀嚼着米饭。他乐此不彼地抬着手,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白鸽成群从他身后飞过,就在画面定格地那一瞬,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瞬。
直到我安静地把那只饭团解决为止他才活络了一下胫骨。
“绯真,原本想着你疯疯癫癫的样子挺好。可没想到憋屈装乖的时候更可爱。”
所以我觉得丰臣靛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样子肯定也很可爱。
他拿起盘中另一个饭团凑到我跟前,完全无视我杀人般的目光。“快点吃,待会儿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嗯,一个在尸魂界里没有的地方。”
我说你废话,尸魂界里有现世的地方那才叫惊悚。
***
于是丰臣靛口中尸魂界没有的地方就是公园。
时钟已经敲过下午一点了,正逢一日之中最热的时候。不过这个时间段对于开春而言是最舒服不过的。靛抱肘在公园的大门口站定脚步。
大门处,人潮涌动。有带着孩子的俩口子,有笑容灿烂的国中生,当然还少不了那些个亲亲秘密的小情侣。就在我以为我们两个人就要退化成背景的时候,靛忽然弯下腰。
“你都不会觉得新奇么?”
“什么东西很新奇?”
“比如这个。”他伸手指了指远处卖气球的货摊,“再比如这个。”他又指了指远处一个卖电动玩具的货摊,一直电动驴正在地上做着匀速直线运动。
“嗷。”我面无表情地嗷了一声,随后双手抱拳兴奋道,“哇,好奇妙的东西啊。”
靛扯了扯唇角,“你太假了,绯真。”
晃悠着跨进公园大门,靛在地图一览处顿了顿脚步。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撑着手肘仰头。我说,难道他不知道公园内部也有路牌的么。
就在我伸手想要把他拽进去的时候,身边传来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
“哟,先生姑娘,需要自行车么?本店免费出租哦。”
我和靛同时回头。却见一个身穿长袍,头戴黑帽,手拿折扇的疑似老头人物站在那里。他的身边驾着一辆鲜红色的双人自行车。身后是公园的大门。
店?
他确定他开店了?
“不了。”靛思忖了一会儿后拒绝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商人。言毕,他握住我的手肘处把我往公园里面拖去。
商人并不气馁。他挥动手中的地图册道,“免费出租自行车,外加赠送一本地图册哦。”
当然,商人在喊完这句话后就后悔了。因为靠近大门口的人,除了我和靛以外全部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拿着地图册的手依然高举,可是我已经看不到商人的脑袋了。
“啧啧,绯真,你说我要不要去救他?”
“我是无所谓啊,不过免费出租自行车还送地图,那么好的服务错过真有点可惜。”
他轻叹一口气拍了拍我的头顶,“那你等等。”
话音才落,靛就消失在了我的身边。再眨眼,他拎着商人瞬步脱离了人群,再再眨眼,他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商人在站定脚步后,低头稍微整了整被风吹歪的帽子。
“哟,二位决定借自行车了么。”
啧啧,这语调怎么听怎么品都像极了某个开黑店的奸商。
“真的全免费?出借时间多长?”
“免费。时间无限。”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自行车肯定有诈。特别是在这个有浦原喜助的世界,我说什么都不要重蹈露琪亚的覆辙。想到这里,站在我身前的商人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大风卷过,吹落了他的黑帽。
浅金色的短发,没剃干净的胡渣。
我顿时风中凌乱。
“浦……浦原喜助……”
他蹲下身捡起黑帽,顺手拍去了上面的灰尘。“呀类呀类,真是诸事不顺。难得乔装一次居然那么快被揭穿了。”
发现商人就是浦原喜助后靛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他看着浦原不语,目光微凉。
浦原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随后笑道,“时间不早了,你们抓紧时间玩吧。”言毕,他向靛伸出了手,“作为押金,你的斩魄刀暂时归我保管。”
于是碧眸更冷了。
“我说,你会骑自行车么?”
“会。”视线仍旧停留在浦原的身上,靛缓缓开口道,“我在现世呆了那么久,自行车这种基本交通工具当然会。”和浦原对视几秒后,他垂眸,眉心微皱。大约又过了半晌他才重新展露笑颜,“绯真,我们走吧。”
***
春风徐徐,日光照耀。枝头上虽然只有星星点点几片叶子,却无法掩饰万物复苏的信息。草坪之外,水泥地上,我们在公园内绕了一圈又一圈。公园并不大,多走几圈这路线也就铭记于心了。我看不到靛的表情,可是我想他百分之两百在笑,笑得风情万种却不自知。
日影西移。在路径人少的小道上,靛将自行车停放在了一边。
合抱粗的大树下,我们席地而坐。
靛一手置于膝盖上,背靠大树。看着苍穹的碧眸微微眯起,他淡笑。“绯真,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
“哦?你像你的心一样么?”
瞥了他一眼,我反问,“你呢?”
“白色。”
“哦?就像你的智商一样么?”
轻笑出声,他坐直了身子。再往前凑了凑,他从身后抱住我,额头轻抵在我的肩膀上。平稳的呼吸声传入耳内,他的语调不似先前一般不正经。
“绯真。等你学会了始解之后,我带你周游世界好不好?现世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不止一个空座町,不止日本。”他仿佛是在给小孩说童话故事一般缓缓叙述着,“现世有飞机,可以飞于云端之上,那速度不是瞬步可以比拟的。现世有很多新奇古怪的文化……”
日光照耀在鲜红色的自行车上,愈演愈烈。可是靛的声音一直很温和。其实他说的,我都知道。甚至我穿越前的年代还有更发达的东西。可是当他叙述完,并询问我好不好的时候,我居然真的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提一样满脸憧憬地说,好。
只因为他诉说的内容,是我以前一直幻想的,只因为他在诉说时的语气太过温柔。
只是,只是,丰臣靛。
你直到最后都不明白,有些事,说到就要做到。
视线再次抛向苍穹,他轻叹一口气松开了抱着我的手。理了理有点散乱的头发,他起身道:“绯真,我去买水,你在这里等我。”
我挥手,“嗷,一路顺风。”
回眸一笑,他摇头往前跨了几步。不过只有三步,他又绕了回来。微凉的唇瓣贴上我的脸颊,靛看着我忽然呆滞的表情露出会心一笑。
“千万千万等我回来。”
这话新鲜,感情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能跑了不成?
待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我双手抱头平躺于草坪上。可是等着等着,倦意就席卷了全身。我伸手拍拍脸颊,又搓了搓双眼。
等了半个小时,还是不见他回来。
我说,这个公园一共才多大。丰臣靛你个混蛋是买水还是挖井啊。
天色渐暗,火红色的大圆盘半掩于云层中。有烧尽一切的势头。我不耐烦地站起身眺望他离开的方向,可惜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
一晃眼又是半个小时,我的后脑勺上已经布满了十字路口,我的耐心是真的有限的啊混蛋。
身后忽然传来一些细小的声音,我满怀希望地回过头。然而迎接我的不是丰臣靛那老不正经的妖孽,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虚。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啊TAT昨天太累了,又困,就直接睡觉了。
于是今天有点小卡文。那么迟才来更新TAT。
现世(四)
看到那个面目可憎的家伙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闪人。如今这里没有死神小组,亦没有丰臣靛,我要是和它单打独斗那就是送死。于是我向着公园大门一溜烟小跑。
可是我的瞬步有待加强。明明逃得很努力,却逃不出虚的攻击范围。
夕阳西下。
苍茫大地被染上一层紫红色的光晕。虚那张狰狞的脸孔在红光的照射下显得份外骇人。
它抬手,一拳落下。我踉跄地往后退了三步,仅仅几秒的时间而已,身前就留下了一个硕大的坑。我说,破坏环境可是要罚款的啊,破坏成你这样是要坐牢的啊。
战战兢兢地拔出腰间的斩魄刀,我不确定自己还能苟活几秒。可、可是要是我死的时候斩魄刀居然还是系在腰间的,那岂不是太坍台了?最起码也要像董存瑞炸碉堡一样百个pose啥的。想到我曾经的偶像,于是我义无反顾地脱下了义骸。
虚往前踩了一脚,拳头再次挥来。我侧身往旁边闪了几步,本以为又逃过一劫,却迎面被它另一个拳头打飞了。背脊狠狠撞上大树,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传遍全身。
虚转过身,在确定了我的位置后,又是一拳要挥上来的样子。我提刀,狠狠刺进它的手背。那丫立刻抬头嘶吼,随后大手猛地挥向空中。斩魄刀刺进它的手背后怎么都拔不出来,原本坐在地上的我被拳头带起在空中甩了一圈又一圈。我蹙眉,不断告诫自己不能松手,松手我就真玩完了。可是双手还是在紧握刀柄半分钟后,松开了。
整个人狠狠被甩向方才和靛一起席地而坐的地方,背脊第二次撞上大树。喉咙口的腥味越来越浓,两次猛烈的撞击后,我似乎没有力气再挪动半分。可怜的斩魄刀依旧刺在虚的手背上,只是和虚庞大的体型比起来,那一抹银光很难被发现。
看着那个离我越来越近的虚,我不禁妄想,如果我还有一把斩魄刀,该多好。
死神的世界果然不是人呆的。抱有这样的想法,我咬牙微闭眼。只是那只虚在离我五米远的地方就没有再前进了。不,准确地说是无法前进。
黑发在空中乱舞,衣袖在风中摇曳。
死神的世界不是人呆的,可是很幸运我认识一个叫丰臣靛的男人。
靛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斩魄刀走到我身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逗留了很久迟迟没有放下。
我扯了扯嘴角,“混蛋。”
放下手中的斩魄刀,他伸手将我揽入怀里。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抱着我时强烈颤抖的双臂。然而,他说话时的语调也略带颤动,他说,“嗯……我混蛋……”
天色完全暗了下去,一轮弯月高高地挂于空中。靛依旧维持那个动作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我保证。这样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瞅着月亮反复眨了几次眼,不知为何,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
浦原商店。
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当我在包扎伤口的时候,浦原喜助也在包扎。刀口自手背一直延伸到手肘处,一看便知是很长很深的刀伤。
“我说浦原大叔,您这是怎么了?”
小雨跪坐在一边替浦原清洗着伤口。浦原喜助倒是笑得一脸轻松,他抬起另一只手未受伤的手挠了挠后脑勺道,“哦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被人砍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于是我很诧异。
“喜助一向健忘。”靛一边说着一边将止痛药放到了我的手心里,“吃了它。”
“这不是健忘不健忘的问题吧。”我依旧诧异地看着浦原喜助前臂上缠满的绷带,“反正我又不会替你报仇,究竟是谁砍得让我知道一下也无碍啊,我只是特别好奇在现世里有谁可以把您老伤成这样。”
浦原晃了晃脑袋,“多了去了。”
我扁嘴看着手心里的药片,随后扭头看着正在处理染血绷带的靛,“没有水你让我生吞么?”
他愣了愣,应声道,“我去拿水,你等等。”
“哟,店里似乎没水了,还要劳烦你烧一下。”浦原立即接口。
他又愣了愣,随后点头走了出去。
我目送丰臣靛的背影离去,狐疑地眨了眨眼。啧啧,不对啊。妖孽男什么时候那么服帖了?就跟个被恶婆婆欺压的小媳妇似的。
“小雨,你先出去一下。”靛刚走不久,浦原就沉声让小雨离开了大厅。多年看连续剧的经验告诉我,这厮有话要对我说。
浦原拖着那条受伤的手臂踱步走到我跟前坐下,露出奸商特有的表情,他道,“呀类,绯真你想快点知道斩魄刀的名字么?”
我拧眉。“你要干嘛?”
“我这里有全套的训练方案,保准你在十天之内学会始解。只不过相对的,危险性也很高。”浦原眼色忽然一沉,“可是一旦成功了,至少比别人少努力七年。”
我知道草莓君在你的手下不知道少努力了多少年。可是我不是主角啊,谁来担保我的命。
“其实……我觉得吧……有些事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少努力‘至少’七年之久。”浦原再次强调。
嘴角抽蓄了一下,我往后退了一步,“呃……”
“喜助,你在实行你的训练计划之前,是不是应该和我这个前导师打个商量。”修长的身影斜倚在大门上,唇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靛说着便拿着水杯走进了大厅。
“呀类,是啊。怎么说你也是她的前导师。可是前导师有时候会不会过于不相信自己的徒儿的能力呢?”浦原笑着说完这句话后,便绷着脸离开了大厅。
“诶?你和浦原喜助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将水杯递到我手中,他浅笑,“把药吃了早点睡觉,我明天就送你回尸魂界。”
接过水杯的手忽然滞了滞,我问,“明天?”
“嗯,怎么了?”
“……没……那我睡觉去了……”
比较新奇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很快回到我,嗯。
“嗷……”我抬手指着他的鼻尖,“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没错,是霸王条款。谁让你今天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我嘀嘀咕咕说完一大堆,他才点头。
“话说,你的卐解叫什么名字?”
碧蓝的瞳孔一眨不眨,他看着我,仿佛我问了一个极其深奥的问题一般。约莫过了半分钟,他垂眸道,“绯真,我不会卐解。”
骗鬼啊。又是去过零番队,又是做过朽木白哉导师的。你不会卐解这件事听起来比我变成朽木白哉的妻子还要惊悚啊喂。
“我知道你不信,事实上,我不会卐解这件事之前只有喜助一个人知道。要隐藏这个事实其实很简单,一般战斗下,我喊得是错误的始解名。正规的战斗,我会喊正确的始解名。这一来一去,别人肯定认为其一为始解,其一为卐解。我这样解释你能明白么?”
我不明白。与其大费周章地掩饰自己不会卐解,为什么不花时间去研究卐解呢?其实你就是习惯性地诓我,不要再狡辩了。
“哟,那靛大美人你准备什么时候练成卐解?”所以我决定配合他的谎言。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头顶,笑容里忽然有一丝无奈。“等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始解,我就会卐解了。”
“哦?”我挑眉,“那你就等着一辈子不会卐解吧。”
“我已经等了大半辈子了,不在乎再等个几年。”
我说,你怎么撒谎撒得跟真的似地,不但脸不红心不跳,还一脸严肃状。这不,严肃地我背都疼了。
“没有疑问就去睡觉吧,不然明天拖着两个黑眼圈去见白哉,不太得体。”
听他说完这句话,我的背更疼了。
黯然失色
在回到尸魂界的下一秒就感觉到了气温的明显落差。同样是春天,却像是有着寒温带之差一样。我向手心哈了一口暖气,还没来得及搓手就被另一只大手握住了。
我抬头,靛眨了眨星眸。
樱花树上已经开出几个花骨朵,斑斑点点的粉色错落有致地毅力在树枝上。虽然和梅花绽放前的景象相仿,可是梅花给人的感觉是坚贞不屈,连带一丝敬畏;而樱花却是淡泊宁静,多一丝怜悯。我刚刚穿越到尸魂界的时候,似乎也是现在这个季节。
走出穿界门,约莫往前行走了十分钟后,靛忽然停下了脚步。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顺着他的视野方向往前瞅了一眼,只见一个长发女子站在我们面前,面露温和。
“好久不见啊,丰臣队长。”
靛对于女子的出现倒显得很悠然自得,他打趣道,“到现在还那么称呼我,是在我挖苦我么,卯之花。”
于是我对于这种和谐的气场感觉不爽,分明遇到了队长级别的人物,却还聊天聊得那么轻松。我扭头,再仰头,“感情你以前还是队长?十四番队还是十五番队啊。”
他无奈的摇首,“是三番队。”
“朽木夫人,朽木副队长这两天一直在找你。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还请快点回去吧。”卯之花留下这句话后便绕过我们向远处走去。
我冲她的背影喊,“诶?就那么走了?你不抓这个通缉犯么?”
卯之花的背影渐行渐远,只有一句很轻很轻的话语飘进了我的耳里。“这不是吾等的职责。”
好吧,算靛的运气好。不是没遇到队长级别的人,就是遇到这种一心救死扶伤的队长。想到这里,我砸了砸嘴。碧眸忽然凑近我的脸庞,吓得我往后一仰。“你干嘛?”
“绯真,回朽木宅的路你还记得么?”
“记得记得。”
他微笑,拍了拍我的头顶,“那就好,我先走了。”
“走?你去哪里?”
“回现世。”
我怔住。“呃……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靛伸手摸了摸鼻梁思忖道,“或许七年,或许八年,还有可能更久。”
……
我说,绯真在嫁给朽木白哉五年后就要挂了啊,我怕你到时候有命回来,我没命再见你了啊。眉头皱成川字型,我扁嘴瞪了他一眼。
温热的手指轻抚过我的鬓角,靛轻笑,“怎么?你想要我留下来?”
“嗯。”事实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那么毫不犹豫,毅然决然地说嗯了。估计有那么一瞬脑袋卡壳了吧。
这一回轮到他怔住了。
春风拂过,垂于胸前的黑发在风中乱舞。碧眸看着我一眨不眨。原先垂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再缓缓松开。待风停的时候,他才找回自己的表情和声音。“傻丫头,我不走就是了。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哇塞,刚才还七年八年的,现在就不走了?丰臣靛你又准备耍着我玩了是吧?
“相信你我就是猪,我是猪我也不会相信你。反正尸魂界现世虚圈都有你的落脚点。”最后瞪了他一眼,我扭头往瀞灵庭走去。
身边忽然闪过一阵风,靛已经稳稳地站在了我的眼前。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我的右手,他安静片刻后忽然收紧了手指。我愣了愣。他的脸上没有笑容,语调也是难得的正经。“绯真,若我留下了,那么只要我还剩最后一口气,就不会松手。”
所以你还是快点断气吧,真的。
回到朽木宅后,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又沧桑了一圈的老管家。老人家在看到我之后张了张嘴,愣了半晌才缓神说了俩字:夫人。
于是我在想,或许我可以认为自己姓朽木,名夫人。所以大家都叫我朽木夫人或者夫人。这样一来,眉头抽蓄的次数或许能够降低很多。
我才往前跨了一步而已,身前的老管家又叫唤了一声,少爷。
扭头,看到一张绷直的冰山脸。我挥手,“哟,朽木白哉,好久不见啊。”
在朽木白哉冰冷的目光下,我活络了一下胫骨,随后用水平有限的瞬步滚出了他的视线。什么叫眼不见为净,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回房间的路上,正巧看到在侧厅里专心看书的露琪亚。我都留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进去和露女王聊聊。
“哎呀,露琪亚,今天十三番队放假么?”
她合上手中的书本,正襟危坐。“是的,姐姐。”
“哎呀,这两天和你大哥相处得还融洽吧?”
露琪亚微垂首,表情有点不自然。“这……这两天我基本没有和大哥碰过面。况且……有些小事就算和大哥说了他也只会说,这些事无需告知他……”
额头顿时压下三条黑线。难道白露CP真的是最艰难的么?于是我大义凌然地拍了拍露琪亚的肩膀,“你放心,你大哥他总会有觉悟的那么一天。先不提那个悲催的朽木,我给你猜个谜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