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老公骂她泼妇,我看她老公这样八成是被她虐的,瞧这都虐进医院来了。”
“今天是七夕,节没过成,有气没地撒呢。”
侍漪晨不小心听到几句,差点气得爆肝。她猛地站起身体,怒瞪着双眼横扫过道内所有病床,瞬间相临的几张**全安静了下来,方才在背后窃窃私语的人一个个低头故作忙着自己的事。
这时,一位护士推着医疗小车走过来,叫道:“陆宸和?陆宸和?陆宸和的家属在吗?陆宸和的家属在吗?”这位护士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于是顺着床头的姓名找过来,瞧见侍漪晨站在**前,便有些不高兴,“你是陆宸和的妻子吧?刚才喊了那么多声,你怎么不应声啊?”
“我不是他的妻子。”侍漪晨瞪着双眼,眼神里充满了莫名其妙。什么他的家属,她跟他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她干嘛要应声?
周围的人一阵唏嘘。
护士翻了个白眼,“人是你送进医院来的吧?”
“是。”
“那就行了。替你男朋友翻个身,顺便把他裤子脱了。”
她刚想解释他也不是她的男朋友,在听到那句“把他裤子脱了”,她瞪圆了眼,惊问:“什么?”
“什么什么呀,马上要给他打一针退烧针。再不退烧,脑子就要烧坏了。”护士摇了摇头,替**上的男人感到惋惜,真是没见过这么迟钝的女朋友。
此时此刻,侍漪晨有种想死的冲动。上天让她遇上这个背背山,整个就是想看她怎么死的。
她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她将陆宸和的身体向左翻过去,两眼直瞪着窗外。
护士催促:“快脱裤子。”
她翻了个白眼,又咬了咬牙,这才伸手去扯他裤子上的皮带。但是皮带扣就像是跟她有仇似的,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怎么都解不开,甚至急得开始使蛮劲,陆宸和的身体被她扯得左右直晃。
旁边一位男性家属有些看不下去,开口说:“唉,这位小姐,皮带扣不是这样解的,上面弯的那个是按钮,你得往下按。你男朋友病成这样,你这样扯下去,不用打针,他都要挂了。”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她按照这位男士所说,按那个弯扣,皮带扣中“嗒”地一声轻松解开。她恨得牙痒痒的,毫不客气用力地将他的裤子和****一同扒了下来。一瞬间,那雪白的皮肤就像是一道强光直射她的眼眸,刺得她脸颊刷得一下红了起来,她连忙别过脸。
“被扎针的是他,又不是你,你怕啥呀?”护士道。
她在心中哀号,哪只眼看出来她是在害怕?拜托!她这明明是害羞好吗?


27.第27章服务至上(4)
护士面无表情地弹了弹针管,又快又准地扎向陆宸和的屁股,几秒钟后,道了一声“好了”便推着医护小车离开。
她低垂着眼眉将他的裤子胡乱拉上,然后迅速地替他盖上被子。坐在**前,她的一颗心猛地跳个不停。造孽!她这双巧手是用来画图的,如今去沦为扒男人的裤子,她得去洗洗手。
望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男人,她坐在床头竟然一阵失神。
他紧闭着双眸,手臂上扎着针,悬吊着点滴,原本丰润的唇色变得灰白,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沉静,安睡,不说话的他,看上去没有那么讨厌,甚至还有一些惹人怜悯。
这一次是第三次遇见,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印象中,他是一位健硕帅气的男人,尤其那张英挺的面容见过便叫人很难忘记。而这一次遇见,他却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满脸胡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难道说是因为订婚宴取消的刺激才让这样一个英气奋发的人变成这副模样?若真是这样,这男人对唐小姐也算是痴情了。虽然她口口声声叫他背背山,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其实不论怎么看,他整个人看上去完全没有一点性服务者的气息,反而有一种与身俱来的贵族气息,尤其这瘦了一大圈,胡子拉渣的,让她不禁联想起《惊情四百年》里的吸血鬼德古拉伯爵。
如果她与他不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遇见,没有度过那样一个夜晚,或许,她并不会讨厌他这个人。怜悯之心,人皆有之。越看他越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之前排斥的心理渐渐消退,反增了一丝同情,她下意识地替他掖了掖被角,趴在床头,浅浅地睡去。
昏睡了一个晚上的陆宸和在吵杂的人声中慢慢醒来。身体的温度降了下来,没有昨晚那么难受,他抬了抬冰冷僵硬的手臂,想摸摸自己的额头,当目光落在手背上粘着的白色棉花胶布贴,这才留意周围吵杂的环境。长长的过道,白色的天花板,黄绿色的墙壁,单人床,以及过道里来回穿梭的白衣护士,他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他怎么会在医院?他只记得昨晚为了一件婚纱,跟上次那个落荒而逃的女人争吵。
他动了动身体,长长的过道摆满了床铺,闹哄哄地全是人。
对面床铺的家属见他醒来,笑着说:“你醒啦!你女朋友虽然人有些怪怪的,但是昨夜幸亏有她。等身体好了,补她一个七夕节吧。”
女朋友?陆宸和神情有些茫然。这时,突然一阵奇怪的手机铃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妈来电话啦!叫你回家吃饭啦!快点接电话呀!你妈来电话啦!叫你回家吃饭啦!快点接电话呀!”奇怪的手机铃声不停地在病房里回荡着。
“你女朋友电话响了。”隔壁**病人的家属说。
对于“女朋友”三个字,陆宸和依旧是一头雾水。他女朋友的电话?曾经算得上是他女朋友的唐怡从未用过这么幼稚俗气的手机铃声。
“你妈来电话啦!叫你回家吃饭啦!快点接电话呀!你妈来电话啦!叫你回家吃饭啦!快点接电话呀!”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
陆宸和感觉到这陌生的手机离自己很近。
隔壁**病人的家属见他这么木衲,看不下去了,伸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他。
满是亮钻的手机壳里包裹着时下最新款的超薄白色手机,上面还挂着一只穿着****裙子的小兔,小兔的体积快要赶上手机大小。
他只好接过划开手机屏幕接通电话,但沙哑干涩的喉咙却连一个喂字都说不出来。
“死丫头,你昨晚又死到哪去了?又一晚上没有回家?这次是哪个狐朋狗友要结婚,要你们陪着去狂欢?还是准备跟我扯什么七夕节跟男人约会去了,你娘我眼瞎了才会信你!死丫头你怎么不出声?又装死?!我告诉你,周末相亲你敢给我装死,小心回来我剥了你的皮。喂?侍漪晨,侍漪晨,你娘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对不起,她不在。”陆宸和轻咳两声,勉强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
顿时,手机里没了声音,但仅隔了几秒钟方才那个尖锐又犀利的声音又传来:“你是哪位?我女儿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不知道。”手机就这么莫明的被塞过来。
“小偷?!”
“显然不是…”
“不是小偷!等一下,她昨晚跟你在一起?”
“我想应该是吧…”陆宸和的脑袋快速运作着,他现在在医院里,昨晚闭眼之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见到的是她,应该是她送他过来的吧,至于这个手机应该是她的吧。
“小子,你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里?手机号多少?跟我女儿什么关系?”
“鄙姓陆,陆…”他的话没说完,手机便被夺走。
“谁让你接我电话的?!”侍漪晨气势汹汹地抢回手机。她只不过去上了个洗手间,一回来远远地就看见陆宸和拿着她的手机在通话,昨晚对他萌生的侧瘾之心和怜悯之心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恨不得一斧子劈死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动?!”
没等陆宸和解释,她扫了一眼手机来电,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作死!居然是老妈。她狠瞪了一眼陆宸和,拿着手机匆匆向病区外的电梯间走去,“妈,是我。”
电话里,侍妈妈清了清嗓音,问:“刚才那个声音听上去吵哑又磁性的男人是谁?”
“我客户的未婚夫。”侍漪晨淡定地说。
“你客户的未婚夫?!”侍妈妈一听,声音徒然拔高了几个台阶,“你居然告诉你娘我,七夕夜你跟你客户的未婚夫待了一晚上?你们这都是什么人?都在干什么事呢?你娘我没教过你,做小三那都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么?”


28.第28章服务至上(5)
侍漪晨就知道母亲听后一定会是原子弹爆炸的反应,连忙解释说:“哎,妈,事情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龌龊。我有个客户让我把婚纱送到她未婚夫家里。她这个未婚夫住得很远,在经济开发区,再开二十分钟路程差不多要到M市了。哪知道到了那里才知道她未婚夫病了,昏倒在地。你从小教我要见义勇为,做个好人。我当然不会见死不救,所以我就把他送进医院,然后我就在医院里待了一晚上。确切的说,除了他以外,我跟N多护士,病人待了一晚。我现在还医院里呢,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拍几张照片发给你看看。”
侍妈妈听了半信半疑,说:“好好的七夕夜,你客户不跟她未婚夫过七夕,跑哪去了?她未婚夫病了,为什么你不找她?她未婚夫的家人呢?怎么要你送去呀?”
“我哪知道?我客户电话一直打不通,她未婚夫家里只有她未婚夫一个人。那鬼地方偏远的放一枪连只鸟都打不到。”说到这里,她就有气,“唉,妈,我在英国那几年都没有折腾个什么幺蛾子出来,这在国内能干什么?我就算再饥不择食,也没必要挑别人吃过的东西下手吧?我真的是去送婚纱。差点把正事忘了,我去跟她未婚夫收钱去了,我要去收钱了,晚上回家再慢慢跟你说。拜拜,挂了。”
没等侍妈妈开口再想问些什么,她迅速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捏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颤。她回母亲的话是事实,但那只是事实的一半。她跟她客户的未婚夫,可不只是单纯的路人甲乙丙丁关系。
她捶打着脑袋,昨天晚上她趴在病床前内疚了一晚上。她内疚不是因为将陆宸和气晕进医院,而是因为客户唐小姐。昨晚将陆宸和送进医院之前,一路上她都在联系唐小姐,但唐小姐的手机一直关机,甚至刚才上厕所前她还拨过唐小姐的电话,依旧关机。她为此感到不安,心中纠结唐小姐取消订婚宴是不是跟她有关系,虽说没有当场抓住她,但说不准因为发现那晚上的事,所以才取消了订婚宴。要真是这样,她真是千该万死了。
她咬着手指,该死的!那个坑爹的男人为什么会是她客户的未婚夫?她行事做人的第一条准则就是不能跟客户有所感情纠葛,而今却是跟客户的未婚夫有了肉体上的纠葛。该要怎么办呢?俗语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段缘。她这回真是要遭天打雷劈了。一定是老天看不过眼,所以她才会恶运连连。
她用力地拍打着脑袋,猛然一个转身,刚好撞进一具硬硬的胸膛。她摸了摸撞痛的脑袋,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抬眸之际,才发现是陆宸和,她怔了几秒,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很快回过神,说:“你干嘛站在我背后?”
陆宸和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看,昨晚与她争吵,他忽然晕倒,虽然不知道过程怎样,但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女人将他送进医院。方才她出来接电话的空档,对面**和隔壁**的病人与家属都在夸他找了个好女朋友。医护牌上的病症是急性胃肠炎,他发了大半夜的高烧,打了****的点滴,这个两次见面都吵架的女人却是守了他这个并不相识的人****。昨夜那样的情形,若不是因为她的突然到访,还不知道会怎样。
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丝柔软被轻轻地触动着,他忍不住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侍漪晨被他看得各种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光滑滑的什么都没有,于是凶悍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陆宸和瞅着发丝凌乱的她,弯了弯嘴角,在医院里将就了一晚上,且不说头发乱七八糟,那深深的黑眼圈印在脸上,绝对与美女二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侍漪晨被他笑看的不自在,继续说:“医生说你可以下床了么?你知不知道你昨晚上因为急性胃肠炎晕倒,是我把你救来医院的。医生说幸好送的及时,再晚一点就发展成胃溃疡。胃穿孔知道吗?医生说让你醒过来的时候,不要到处走动,静养休息。你还不滚回去躺着?你再晕倒,我可没时间再看着你。”
她喋喋不休的话语突然听在耳朵里像是一种特殊的关怀,心房之处仿佛是注入了一股暖流。他轻扯了扯唇角,哑着嗓音道:“谢谢你。”
一句“谢谢你”像是催眠一般。侍漪晨被他这么一说,心惊了一下,两眼撞进他深深邃如海底的黑眸,双颊像是被火烧着一般,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地道:“别谢了。记得把欠我的钱付清了就行了。”
陆宸和脑中不禁浮现出对面病床病人家属眉飞色舞的形容,说她昨夜刚送他来的时候十分凶悍,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她虐进医院的,因为她口中不停地叨唠着三千多块和利息。
“借你的手机用一下。”他突然拿过她的手机,输了一串号码,很快对方接起,他简单交待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我会安排人跟你联系,婚纱钱、医药费和住院费用都会付给你。你放心只多不少。”
他将手机还给她,然后伸手按向电梯按钮。
她怔然,忽然反应过来,道:“你去哪?医生说你今天上午还要再做个检查,你还不能出院。”
他抿了抿嘴唇,眉心微蹙,道:“谢谢你昨晚的照顾。从现在开始,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真是个作死的人。我昨晚怎么会救你的?”她恼羞地翻了个白眼。
“那就继续善后,别忘了跟医院结账。再见。”电梯门开了,他大步走进电梯音,满满的人刚好容下他,她犹豫着要不要跟着进去。
他站稳后,突然又道:“对了,令堂方才说若你忘了下周相亲的事,她一定会剥了你的皮。”
她愣在原地,忽然反应过来瞪直了眼,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他不以为然地笑着。
“你别走!我的鞋子…”她突然想起她的鞋子,想冲进电梯,可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只看见他微微弯了弯唇角,笑容里明显带着嘲弄的意味,最终消失在门缝中。
她崩溃地抓了抓头发,连忙按下另一部电梯的按钮。她下了楼,追出医院大门,陆宸和早已不知踪影。
她焦躁地跺了跺脚,“该死的!画个圈圈诅咒你!”
转身回医院大楼,结完账,她又打车去了香溪山庄。她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应声,只好放弃开着车回到市区。


29.第29章又遇见你(1)
陆宸和是个守信用的人。
他说会还钱的时候,侍漪晨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当他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侍漪晨有种被坑蒙的感觉。可是当天下午便有人联系侍漪晨,问她要银行账号。约莫几分钟的时间,她的账上多了八千多块钱。她盘算着,除去婚纱和住院费用差不多多了两千块,虽说比她预期的一百美金一小时的服务费少了许多,但相对而言,这个男人真如他所说只多不少。
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股浓浓的仇富心理。
就在要下班的时候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乔娜。
“女人,有空吗?有的话陪我去喝酒。”电话一接起,便听到乔娜颓废的声音。
“七夕节第二天就约人喝酒,这是要毁婚的节奏啊?”素来都是乔娜挖苦她,偶尔让她逮着机会毒舌一下,可真是不容易。
可周乔娜却不是省油的灯,“喂,好容易让你逮着机会,你就开始得瑟了么?一个‘大姨妈’黯然造访被当成处子之血的女人有脸说人么?”
卧槽!她这是挖坑给自己跳,立即叫道:“我晚上没空。”
“少跟我装了。在你接电话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听到你那颗迫不及待而骚动的心在跳。”
“你跟我娘真是绝配!你们两才应该是母女。”
“待会见。”
挂了电话,侍漪晨稍作收拾,拎着包包,打车去了K.O.。
最近去K.O.的次数见涨,以致难得碰见一次的老板乐天在见到她的时候,挑着眉毛斜眼看她,“还在为之前送我老婆一件大衣而耿耿于怀么?”
她真的很无辜。很久很久之前,这位姓乐的有钱人,为了追老婆,在她的店里为他老婆挑选晚礼服,挑完便嫌弃她做的衣服布料太少,于是顺手牵了件模特身上的大衣给他老婆披上。别看她开家店很威风,其实赚有钱人的钱很不容易,尤其是遇上这种吃了还拿了的有钱人。
“帅哥,我有那么小气么?再说那件衣服明明是你顺走的好么。”她用手比划了一个顺手牵羊的姿势。
乐天双手抄在口袋,淡定地说:“你娘最近没给你安排相亲么?这么有闲功夫来泡吧?”踩人痛处,这是他的在行。
“我去!”她白了他一眼,“你最近一定是阴阳不调和,我原谅你。”她最近一定是犯小人,所以个个都这么踩她。
与乐天闲聊了会儿,周乔娜姗姗来到。
周乔娜一来,便抱着啤酒瓶猛地灌了起来,这状况吓到了侍漪晨。
原以为苦闷的七夕只有她一人,没想到这传统的节日乔娜也过得不顺心。原因只是因为乔娜想吃火锅,而火锅店等候的人太多,她老公不愿等,于是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周乔娜抓着酒瓶愤愤地说:“恋爱的时候,别说等一个小时,就是让他等五个小时都愿意。现在好了,不过是刚领过证,我想吃个火锅,就让他陪我等半小时,他都不愿意,就这么甩甩手走人。真是气死我了!”
“没听过一句至理名言么?结婚以前,男人是条哈巴狗,女人不用牵,他也会跟着走;结婚以后,男人是条赖皮狗,女人怎么牵,他都不愿走。”以往侍漪晨一定会安慰周乔娜说过节人很多,等半个小时肯定不只,但是自从经历过背叛之后,她连为男人找个借口的理由都懒得,所以她只能换个方式安慰乔娜,“知道我昨晚干嘛去了么?”
周乔娜看向她。
“还记得我酒醉那晚遇到的那个男人么?他居然是我客户的未婚夫。”
“你又遇见他了?”这个话题果然吸引周乔娜,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何止是遇见,我还去了他家。”
“我靠!这么刺激,快点说。”
“他未婚妻在我店里定了一套婚纱,定了之后又不要了,让把婚纱送去他的住处。结果就是我跟他大吵了一架,吵着吵着他突然气晕过去,昏倒在地。”于是,她将昨夜有史以来最惨痛的七夕之夜细细说来。
“我就知道,你这二货天生就是来治愈我的。”周乔娜在一瞬间化悲愤为喜悦能量,差点笑岔了气。
若说治愈系,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治愈的人。她手指紧紧地抠着手中的啤酒瓶,若是陆宸和此时此刻在眼前,她一定会操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地抽暴他的头。虽然她得到两千块钱看护费补偿,但是这一口怨血哽在胸口,难以下咽。
翌日,迷迷糊糊中,听到房间内叮叮咚咚一阵异响,睁开双眼的一刹那,侍漪晨瞧见老妈正手持着鸡毛掸子凶神恶煞地站在床前。
“哎哟,妈你干嘛呢?差点被你吓尿了。”她吓地猛然从床上跳起,“我早晚要被你吓出神经病!”
“早晚被吓出神经病的一定是我。”侍妈妈冷哼一声开始打扫房间。
她扫了一眼墙上的钟,崩溃地说:“哎哟,这才六点半,你打扫什么房间?我都困死了,你不能等我去上班了再打扫不行吗?”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像你这样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虫子早被别的鸟儿吃光了。”
她崩溃地抓了抓头发,说:“这是定位问题。我不是那只想吃虫的鸟,我是那条不想被鸟吃的虫…”她扯着嗓子,尾音拖了老长。
“大懒虫,你不是跟我说你最近很忙的吗?每天晚上要加班加点干活,结果呢?前晚干嘛去了?”侍妈妈挥着鸡毛掸子在她的头顶上来回折腾。
侍漪晨就知道这医院那晚的事一定是逃不过老妈的严刑逼问。她看着眼前不断飘下来的鸡毛,严重怀疑母亲的居心,“妈,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昨天早上,医院里的一通电话,侍妈妈显然对陆姓的客户未婚夫产生极大的兴趣,按她的逻辑,她要是相信侍漪晨的话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这屯积了一肚子的问题,让她天没亮就起床了。想要抓住她这个狡猾如狐狸的女儿,唯有趁早,“你跟那个姓陆的未婚夫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侍漪晨一怔,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道:“当然没有!妈,我就是再差劲,难道连做人最基本的原则都没有吗?”她很惊恐老妈居然连陆宸和的姓都知道。那个该死的姓陆的不会瞎讲了什么吧。
她强忍着不能露马脚,咬死了什么都不说,只承认自己是纯粹的见义勇为。一换好一衣服,就躲进洗手间里刷牙洗脸,将老妈隔绝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