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该死的让我丢人丢到家的死猪头总算出现了。
我转过身,面无表情一脸麻木的看着他,冷冷地说了一句:“银票给我。”
他抿紧了唇,半晌,才开了口:“先去填饱肚子再说吧!走!”
说完,他便揽过我往前面的全福楼走去,本来我想甩开他,咆哮着告诉他,拜他所赐我差点吃了霸王面,却在他揽我的那霎那,我闻到了他身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我停住,鼻子凑上前,在他身上仔细闻了起来。
确定那香味后,我停住了,抬眼盯着他看了好久。我本就是个不喜欢探究别人隐私的人,至于眼前的男人和蝶宫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是不会问的,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地轻声道:“那种香粉……在哪能买的到?”
他轻蹙了下眉,若有所思,凝视着我的双眸还是那般黝亮,他抬了抬嘴角,道:“喜欢那香味?”
“嗯!”我颌首。
他笑了起来,本以为他会发表什么高调,结果仍以土匪样的行径抓着我往全福楼走去。“走!我很饿!”
“夜某人,拜你所赐,我已经吃过霸王面了。”我低吼。
“我知道!你不饿,就全当陪我好了。”他邪恶地微笑道。
他知道?他丫丫的,眼睁睁的看着我丢人,还敢告诉我?我恼火的吼了起来:“银票拿来。”
他以眼神示意我到了全福楼再说。
进了全福楼,我兀自就上了二楼,往邻街靠窗的位置望去,空位,不加思索地两条腿直接迈了过去。当我坐下来时,一阵恍惚,长期以来会选择这样的位置,已然成了一种习惯。
从这里往下望去,大街上的情形都一览无余,每个人的神色、形态、举止、言语都尽收眼底,这样的位置,为坐在此位上的人带来了更多的思索空间,他真很会挑位置……
夜寻欢用手在我面前招了招,道:“想什么呢?”
回过神,瞅见菜都已上了,我白了他一眼,道:“鸡婆,关你什么事?吃你的饭!”
再往窗外望去,蓦地,一前一后奔跑的两抹倩影吸引了我,只听跑在后面的那个身着绿衣丫头边追边大喘气喊着:“小姐……你跑慢一点……”
“啊――”前头那抹被唤为小姐的白色身影在跑了不远的地方,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
“小姐!”绿衣丫环尖叫着奔上前。
呃?那白衣小姐在绿衣丫环赶至之前已被人扶起了,是那个奇葩县太爷?!又是他?!他似乎闲的很,适才吃完面明明看他往反方向走的,这会怎么又杀回来了?!
只见那白衣小姐和那奇葩县太爷就这么面对面的傻站了好久,那奇葩县太爷的手还扶在那白衣小姐身上不曾放下。白衣小姐背对着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很清楚的看清那奇葩县太爷的表情,剑眉紧蹙,眼眸中带着怜惜与矛盾,柔声道:“还好吗?”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这白衣小姐是怎生模样,能让这奇葩县太爷露出这等神情。
白衣小姐只是轻点了一下头,没有开口说话。
“小姐!你没事吧!”那绿衣小丫头终于追上来了。唉,这种时候,你跑过来做什么?真是个无敌超级飞利浦大灯泡啊!
“小如见过厉大人。”绿衣小丫头向奇葩县太爷欠了欠身,奇葩县太爷微笑颌首。
随后那自称小如的丫环帮那傻站着的白衣小姐轻拍了身上的泥土,又道:“小姐,方才杨总管只是说看着往这边来的,这会都隔了好久了,那人肯定早已走了。”
杨总管?莫非这白衣小姐就是那杨家招亲的杨家小姐?但看她和这奇葩县太爷的架势,很暧昧的说。不知道这杨小姐追什么人追的这么急?我轻啜一口茶,继续看戏。
“小如,我没事!谢谢厉大人,苏晚就此别过!”
递在唇边的茶盅蓦地放下了,我激动地站起身往窗外探去,只想看一眼那杨小姐的面容。
苏晚?她叫杨苏晚?青青,那分明是青青的声音。
怎奈那杨苏晚转身时,我只看了个侧面,依稀是一张很美的面容。
“洛,看什么呢?一直魂不守舍的。”
夜寻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偏过头盯着他看。呵!声音相同,人却不同,这眼前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方才一直就是在看他?!”夜寻欢幽眸一凛,声音带着一丝不悦。
我顺着他的眼光望下去,那奇葩县太爷还傻愣愣地站在那,双眼直勾勾看着某个方向,而那让我想起青青的杨苏晚早已不见了芳踪。
“干嘛?我看他你有意见?!”我回过头嗤道。
“……”
次日未时,正洪广场依旧是挤满了人。
今天,我见着那传说中的擂台了,果真是够红,够气派,够喜气。
那杨总管又风度翩翩的站在了那擂台之上,开始揭晓了今日的题目:“今日比试的题目是――琴。各位,这台上有两样乐器,古筝和上弦月――”
上弦月?我不禁睁大了双眼,杨家有人会弹上弦月?
场下开始议论纷纷,虽说金碧皇朝与玄武国僵持了多年,自从齐哥登基之后,也努力了很久,直至近一两年才恢复两国的贸易往来,而我也相信这皇朝国内会上弦月的人屈指可数。
今日能在安平县见到此琴,确实让我惊愕,现下我的脑中不单单只是那一千八百两了,经过昨日,再加上这上弦月,反而更有种想要见见这杨家人的冲动。
杨总管清咳了几声后,很大声的喊道:“各位,静一静,静一静,稍安勿躁。咳咳咳,这局对擂共计三十二人,这签筒里共计有三十二支签,十六支签上写着古筝二字,十六支签上写着上弦月三字。凡抽到签者皆以签上所示,挑选相应的乐器进行弹奏。场下各位听者,稍后我们将从你们当中挑选一百人出来,你们每人将会收到一篮鲜花和一篮石头,鲜花三十二朵,石头三十二枚。倘若认为他弹奏的好,就将你篮中的鲜花扔一朵到台上,倘若认为他弹奏的不好,就将篮中的石头扔一枚到台上。我们会依各位扔上来的鲜花数和石头数,挑选出鲜花最多的三位胜出者,进入明日最后一场的对擂。唔,切记!石头虽小,也可伤人!”
鲜花与石头?疯掉了!谁想出来的?
麻将与摸牌,古筝与上弦月,这就象是为我而准备的一样,这杨家的幕后首脑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我现下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那杨家出题之人必定是与我相识。
青青,那个熟悉的声音,难道真的是青青?青青,但愿真的是你。
要想拿下这第一,看来这场的胜负就是关键了。
抽签了,我抽到的签上写着古筝。五年前未醒之前,我不会古筝,醒来之后无意间发现夏之洛的这门绝活,竟意外地也留给了我,真是让我暗自窃喜了很久。
我望了一眼夜寻欢,他的表情有点古怪,该不是抽中上弦月了吧,我悄悄的问他:“两个字?三个字?”
他苦笑道:“三个。”
“不会?”我再低问。
他摇了摇头。晕!我的八百两不能就这么飞了。
“两字的会不会?”再低问。
他点了点头。
我往四周瞟了瞟,趁众人不注意,轻撞了夜寻欢一下,将他手中的签撞掉了,我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这位仁兄,你的签掉了!”
帮他拾起,利用宽大袖子的遮掩将我手中的签调换给了他,他挑着剑眉,捏着我递给他的签,朝我又痞痞地一笑。
这次比试的次序有所变动,签上除了写有琴的名称之外,还标了比试顺序的序号。第一个无名人氏连琴都未碰一下,直接唉声叹气地走了,因为他抽中的是上弦月。夜寻欢拿着原本属于我的签上写着二,顺理成章的成了是第一个上台弹奏的人。
他淡定的在琴前坐了下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台下的我,双手便抚上了琴弦。
全场因他的琴音顿时沉寂下来。
那琴声清越悠扬,时而清新明快,时而飘逸轻灵,时而倾心痛楚,时而深情温婉,时而缠绵幽怨……看着他的右手不停地劈、托、抹、挑,再配合左手的按、滑、颤,以及他不时看向我温柔深情的目光,让我的整个心在这袅袅漂游的琴音中跟着沉沦了……
这首曲子,就算是对音律再白痴的人,也能听出这首曲子是对情人诉衷情的。为什么?除了深情之外,我还能感触到一丝他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痛。衣袖下的手指已深深陷进了掌心,心口处,有一种奇异微温的知觉也随着那琴声渐变成一股狂烈抑郁的痛楚。
夜寻欢……这到底是什么曲子?闭上双眼,不看他的眼,在脑中不停地搜索着夏之洛的记忆,可是听着这首让人着魔的琴声,我怎么能静下心来去想这是什么曲子。
当我睁开眼再望向夜寻欢时,那最后的一个琴音已随着他的手停止而渐轻渐无。
“好一首<掬情>!”一个清彻的掌声响起。
掬情?这首曲子叫掬情?
转头望向开口鼓掌之人,奇葩县太爷?停止了鼓掌,他也回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我则以微微颌首回礼。
杨总管见着,万分有礼地将给他请上台上座,看着那奇葩县太爷步调稳重的走上台,正好也是夜寻欢站在台上接受鲜花与石头的时刻来临了。不知是夜寻欢的琴声太过于动情,还是那县太爷的影响力很不一般,那一百人欢呼着将篮中的鲜花一只只抛向他。
经过杨家人核对数目,是六百三十七朵,竟然有人抛了不只一朵鲜花,他才是第一个上场的,难道这一百个人都不考虑后面的三十一个人吗?我是倒数第一哎,最后一个哎,到时恐怕我连花枝都没的剩下。完了,这安平县的人真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水准来衡量,滴汗啦……
接下来的人一个个逐一上台,凡抽到上弦月的人,没有一个触碰过那把琴,直接就捶胸顿足的走人了。而抽到古筝的,也未能有一个在琴艺上超过夜寻欢的,倒是有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男子接了两百多只花,其他人是有花有石头。其中有两个人最为有勇气,一个长的象屠夫,一个长的象伙夫,接的全是石头,结果被砸下台了还要被人砸。
我真是相当的佩服这两个人的顽强意念,不会弹就象抽到上弦月的那些人放弃好了嘛,还要硬着头皮硬上,服了他们了。最后,场面过于混乱,还要由杨总管出面才得已平息这场暴动。
哈哈!那场面真是笑死我了,真想建议杨家给他们两颁个年度最佳勇气奖。
终于轮到我上台了,我站着台上,直愣愣的盯着那把上弦月,轻触了下琴弦,上弦月的琴音相对于吉他而言更为深沉厚重一些,该弹什么好呢?
在未听夜寻欢弹奏之前,我脑中已在想是选择<爱的罗曼史>还是<西班牙舞曲>,想到<爱的罗曼史>又太过于忧伤,转思,还是选择<西班牙舞曲>吧,热辣、热情而奔放,很符合这擂台招亲的主题,但是在听到他琴音后,我的思绪却整个的被打乱了,倒底要弹奏什么好呢?
台下的人开始骚动起来,嘘声不断,纷纷喊着不会弹就下去。
心中百转千迴,提起上弦月,转向众人,走向台正中,单手将上弦月高高的举起,微笑着望着台下的人群,不经意中扫到夜寻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缓缓地放下手,我将琴柄送至唇边亲亲一吻,听着众人的惊呼声,随即将它抱在怀中,便开始弹奏那首带着点淡淡忧伤却很是唯美动听的经典吉他曲――-<悲伤西班牙>。虽不是每个音符都可以记得住,但是主旋律依然记忆犹新,因为只要听过,都很难忘记那优美的旋律,忧伤而唯美,朴实而令人神往。
呵呵,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选择这首曲子,希望不算太辱没了尼古拉大师。
曲终了,场下鸦雀无声,我抱着上弦月静静地等待着鲜花与石头。
蓦的,一篮子的鲜花全向我飞了过来,眼看那个篮子就要砸中我的脑袋,幸好我的动作够敏捷,闪的快。
我从惊吓中回过神,看向那扔篮子的人,竟是那位可爱的大婶,她大笑着望着我为我鼓掌。紧接着,接二连三的鲜花都向我飞了过来,我有点抽筋的在想:幸好不是那石头,不然这场面真的能把人砸的个非死即伤,难怪那个杨总管最后要加一句“石头虽小,却能伤人!”,这杨家真是让人惊叹。
我的鲜花数出来了,三百零九,榜居第二。真是惊险,幸好还剩下三百零九只鲜花。其实我得要感谢那位可爱的大婶,若不是她,说不定我还收不到这么多鲜花呢。
一千八百两已经不是我的目标了。
明日最后一场,依然是巳时,依然是这正洪广场。
离开正洪广场,已是黄昏,我们没有回客栈,而是直接杀到全福楼大吃大喝了一顿,这全福楼的菜真不赖。
可是,我突然想到,我最近吃的蛮多的,不知道原本稍稍瘦了点下来的身材是不是又反弹了,在那边自言自语,却被夜寻欢偷听到了,岂料他双眸色眯眯的在我身上扫视一番,不正经的道:“脸蛋刚好,腰身刚好,尤其是上面,更好!”
夜里,夜寻欢又摸到我的房里,爬上我的床,抱着我,轻咬着我的耳垂问我:“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答曰:“悲伤西班牙!”
寻爱上弦月 青青
最后一场了,围观的人也是最多的一场。
不仅那奇葩县太爷来了,就连杨万里夫妇也一同来坐阵了,唯独不见那杨家小姐。
那杨总管一现身,场下就沸腾起来,这最后一题也即将揭晓了。
杨总管开口了:“各位,今日是最后一场,过了今日,我们杨家也将尽快的操办喜事了。唔,话不多说,让各位也久等了。唔,杨某手中这个信封里装着的就是我们杨家小姐出的最后一道题,让杨某来看看是什么……”
杨总管顿了顿,打开手中已攥了很久的信封,抖出里面的纸章打开来,看了起来。蓦地,他的脸色变的怪异起来,两个眼睛瞪地像铜铃大,盯着手中的字条,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场下的人呼声一声高过一声,都催着赶紧念出来。
我和夜寻欢相互对望了一眼,都在想她究竟出了什么怪题,让这杨总管这般吃惊?
杨总管又清咳了几声,念道:“唉,今日有两道题,倘若你们三人全答对这第一题,我才会念出那第二题,倘若无人会答,则以昨日的琴艺结论为所依。咳咳,你们三位,可都听好了。这第一题……提问:有一头猪,想要过一座独木桥,谁知道,它走到桥正中的时候,前面来了一头狼,刚打算转头往回走的时候,又发现后面来了一只虎。正所谓前有狼后有虎,都想吃它,那么它是怎么过去的?哦,这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独木桥下面是万丈悬崖,没是河流,不用想它能游过去。哈哈哈!这题,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众人听到这题皆哗然,议论纷纷。
有人已经在下面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过去?”
“是啊,是啊,根本不可能的事啊!”
“……”
当我听到“提问”这两个字时,就不由地笑了起来,是她,果然是她没错。青青,我的青青,我那个美丽又可爱的青青丫头,五年了,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她,那喜悦的泪水不知不觉中留了下来。
“洛,你怎么了?”夜寻欢轻碰了我一下。
我抹了抹泪水,朝他露了个很开心的笑:“没什么,只是故人来,呵呵!”
他的表情很古怪,不,应该说是有点痛苦,我反问:“你怎么了。”他只摇了摇头闭口不答。
杨总管再度开口:“三位,可有想好了?想好了,就将你的答案写在纸上吧。”
我们三人一同上前,分别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答案。
待我们写完后,杨总管又打开才由昨日见着的小如丫环送来的答案,他看了之后又一阵哈哈大笑,搞得众人满头雾水,他朗声念道:“它是晕过去的!哈哈哈!”
当众人听到这个答案,叫声更大了起来,大部分人都说这简直是胡扯。杨总管招了招手,笑眯眯地解释道:“各位,静一静!且听杨某说一句,杨某并非之前就知晓这题的答案。但这题的问题问的是那头猪是怎么过去的?依杨某个人所见,这晕过去,也是过去,这答案也确实是合情合理。来来来,让我们看看这三位公子都写的是什么?”
我们三人的答案被高高的举起,展示在众人的面前,夜寻欢的那张纸上是空白,某个路人甲第三名写的是不可能三个字,我写的则是晕过去。
众人再度哗然,毫无疑问,我赢了,我这匹外马杀出层层重围成了杨家女婿。夜寻欢和路人甲第三名分别获得了一千两和八百两。望着夜寻欢手中那一千两银票,我不禁哑然失笑。
安平县杨家。
果然是大户人家,自迈入杨府的大门,我不禁想起了瑞王府,曾经那个有着美好回忆的家,虽说这杨府和瑞王府无法相提并论,但其亭台轩榭都别具一格,更有一番浑然天成的韵味。
夜寻欢自擂台上下来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我权当他因我得了第一做了杨家女婿而在闹别扭。
坐在正堂内的红木雕花椅上,那种即将见到亲人的心情无法言语。马上就要见到青青丫头了,不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样。
未久,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爹!娘!”
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佳人,步态轻盈地自屏风后走了出来。
杨万里一听此声,站起来,对着她指向我开口道:“晚儿,来,这位就是擂台的最终胜出者杨铁心公子。”
望着眼前的这位佳人,标致的鹅蛋脸,大而清澈的眼眸,长长的弯睫毛,右边嘴角一笑浅露出一个小梨涡,我似乎都不敢确认这就是我的青青丫头,只能傻傻的站着。
那双动人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一时间竟噙满了泪水,扁了扁嘴,一字一字的道:“天王盖地虎!”
我笑着回道:“宝塔镇河妖!”
青青猛地扑向我,抱住我大声痛哭起来。
这不就是青青么,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知道我们的接头暗号。真是女大十八变,曾经青涩可爱的小丫头,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
我紧紧的抱着她,含着喜悦的泪水叫着她的名字:“青青,我的小丫头青青,呵呵呵……”
可我们俩还未曾相抱多久,便被杨夫人面带愠色的给拉开了。即使我是那擂台女婿,这样当众男女相拥的举动也是不合礼数的,敢情她是误会了。
青青擦了擦眼泪,急急的道:“娘,她是我――”
我怕青青说什么我是她的小姐,当即打断她:“对不起,杨老爷,杨夫人,失礼了。在下本名洛宝,令千金苏晚乃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青青,如今亲人重逢,难免情不自禁,还请两位长辈见谅。”说完,我深深作了个揖。
青青惊愕,那声“小姐”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杨夫人突然恍然大悟,激动地叫了出口:“老爷,她就是晚儿口中常常提及的那位恩人啦!”
这回轮着我愕然了,杨万里和杨夫人双双立于我面前,诚心道:“洛姑娘,多谢多年来对小女的照顾,请受老夫和内子一拜!”
看那两位长辈架势真的要往下跪,我急忙托住两位的手臂,尴尬的道:“杨老爷,杨夫人,你们千万别这样,这样是折煞了洛宝。青青,快点过来帮忙啊!”
两位总算没跪在我面前,不然我就罪过了。
后来经杨老爷解释,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尾:
原来,杨氏夫妇生的是一对双胞胎千金,一位叫杨桑晚,另一位则是青青,叫杨苏晚。杨家是一直都是经营绸缎庄生意的,下支还分绣纺和织衣坊,如今的宝源绸缎庄在整个皇朝和四小国之内,分店处处可见。最有名的当属那无箴织衣坊,其所出的衣裳是专供皇亲贵族的。当年,也就是两位千金刚满五岁时,杨家经营绸缎庄的规模尚未有如今这么大,杨万里为了拓展绸缎庄的生意,便带着夫人和两位千金举家上了京。天子脚下,是何等繁华,车水马龙,而青青也就是在那时一不留神给失散的。自从青青失踪了以后,让杨夫人伤心了好久,决意不愿留在京城,杨万里无奈之下,又举家搬回到老家安平县。自此以后,生意上的事也只有其独自一人在外奔波,独自上京。
我摸了摸鼻子,原来那无箴织衣坊是杨家开的,当年我的衣服可全是出自那里。照杨老爷如此说法,貌似这杨家并非只是这安平县的首富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