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杨米蝶忽然之间不能接受这个答案,脸色变得煞白,“我明明记得当时我跟她两人同时出的车祸!我车子翻下坡的时候,她的车子也翻下来了。”
“我只是一个整容医生而已,只负责改善病人的面貎。关于车祸,你应该去找警察查问当时的情况。”赵衡成起身,走出粥馆。
等杨米蝶回过神来,赵衡成已经走了很远,她连忙追出去,“你等一下!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赵衡成顿住脚步。
“我还有个问题。你替我做手术,有没有因为当初我当众说你是强奸犯,你想报复我,或者说你收了别人的钱,受人指使故意将我的脸整成这样?”她知道她这个问题问得很白痴很蠢,但是她想知道,他有没有受人指使。
赵衡成抿紧嘴唇盯着她看了很久,一脸严肃地道:“作为一名医生,我有最起码的医德和职业操守,我绝对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将情绪带到工作中,带给任何一个病人。虽然那次在商场里,我是说了你最好你别落在我的手里,那也只是为了气你而已。我更不可能收别人的钱,受人指使这么做。因为我,不!缺!钱!”
“那你被人威胁呢?像《变脸》里替凯斯特整容的那位医生……”从他严肃和坚定的神情中,她看出来他没有撒谎。
赵衡成看了她一眼,声音微冷地说:“如果这样想能让你舒服些,那你就这样想吧。”他快步向马路上走去,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杨米蝶急了,追着他上了另一辆出租车,一直跟着他进了小区单元门。付完车费,她彻底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就在赵衡成要关上家门的那一瞬间,她用脚抵住门,焦虑地说:“我相信你,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利用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是什么人这么做?为什么要利用你?”
赵衡成的面部表情微动。
杨米蝶趁热打铁:“你现在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没有撒谎也不是神经病的人。你能不能帮我?”
“你的故事我已经冷静并且耐心地听你说完了。除了我是你的整容主治医生以外,从头到尾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既然你能够说给我听,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说给你父亲听,或者说给那位和你一起抓奸一起进派出所的好朋友听。你觉得这是个阴谋,有人在害你,你也可以去报警,警察蜀黍一定会热心地帮助你。对不起,麻烦你的脚挪开!”赵衡成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找过我爸,你怎么就知道没有联系过我的好没朋友?!我全部都试过!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去找警察,警察会信我吗?没有人会相信我,所有人都当我是神经病!是谁当初把我送进脑科医院的?是你呀!如果不是因为刘月娥没有钱让我继续在脑科医院住下去,我以现在还被关在那里呢。我第一次从那里逃出来时候,我就去找了我爸,可是你知道我看见什么?我看见湖滨假日酒店里面还有一个‘杨米蝶’,一个跟我原来一模一样的‘杨米蝶’!但那不是我!我杨米蝶在这里!这不仅仅是《变脸》,这特么的还是《西游记》!别说我根本就见不到我爸,也联系不上我朋友,不管我到哪里都会有人追着我想要我的命。我随时随地都可能会丧命!如果我还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来找你!”她疯了似的冲着他吼了起来,所有悲伤的情绪就在这一瞬间点燃。
赵衡成又一次沉默。
她蹲在地上再一次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她不是没有找过。她第一次从脑科医院逃出去的时候,就直接去了湖滨假日酒店。在那里她不可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她明明就站在那里,她杨米蝶就站在那里,可是那个一路跟随着父亲跟她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女人又是谁?她以为只是自己的脸被整成了白美丽,可是再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将脸整成她的模样冒充她。她甚至都没法确认她见到那个”杨米蝶”是不是就是白美丽,是不是白美丽整成了她的模样占了她的位置。
小时候看《西游记》,玉兔精变成了公主的模样,占据了公主的位置……她一直以为那只是神话故事而已,她再也没有想到这个可怕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公主,那个假扮“杨米蝶”的人是玉兔精。从云端跌到谷底,她被人当成神精病,她可以逃,可是亲眼见着她的人生却被人夺走,父亲就在眼前却因为内心恐惧害怕而不敢相认,她不敢想象这一种人生要怎么活下去。从看到那个“杨米蝶”开始,莫名的恐惧就占满了她的心房,仿佛随时就要扼杀她似的。她第二次感到恐惧,是在难民窟被所有人当成了神精病捆在那张床上。而第三次出现那种恐惧,就是她想方设法从那个难民窟里跑出来,有人在追着她想要她的命。当她被拉回那个贫民窟,她又相安无事。有人刻意不让她离开那里,就是要她待在那里。那时候她才知道,车祸换脸是个阴谋,她被发现,不只是被当成神精病锁起来那么简单,随时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即使这样她哭成这样,赵衡成依旧无情地“怦”的一声将门关上,将她拒之于冰冷的大门之外。
她顺着墙壁无力地坐了下来,双臂紧紧地抱着膝盖,坐在赵衡成的家门口,闭上双眼,任眼泪不停地洗刷着她脸颊。她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哭过,即使母亲去世的时候。她真的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相较于在难民窟被锁的那些日子,还有昨晚守在医院大楼,这里干净整洁的空间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天堂了,也许她很快就要成为卖火柴的小女孩了……
赵衡成用力地将门关上之后,便一直站在门后静静地一动不动,隔着厚重的防盗门,依旧还是能听见杨米蝶微弱的哭泣声。
他双拳紧紧地攥着,强迫自己冷静。门外那个女人是死是活,是否被人陷害,都与自己无关。
他回到卧室,拿了衣服准备去洗澡,但是却又莫名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发呆,满脑子都被那个叫杨米蝶的女人侵占着。虽然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即使他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被人利用了,但是他的确是为她整容的医生,他是将她脸换掉的人,也是改变她人生命运的人……
他烦燥地将衣服扔在了沙发上,快步走向门,用力地拉开。
杨米蝶忽然看到身侧紧闭的大门再一次打开,有些不可置信。她抽噎着,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答应你,去查你当初被送进医院的始末,有没有另一个叫‘杨米蝶’的伤者被送往其他医院,还有会替你联系你父亲。”
“真的?!”杨米蝶倏地站了起来。
他用不耐烦的眼神表示一切。
杨米蝶猛地扑进他的胸前,环抱住他,又哭又笑地说:“赵衡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只要我能回家,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赵衡成嘴角微抽,冷冷地说:“放手!”他是个好人?在派出所和商场里的时候,他是被谁当众骂成罪无可赦的强奸犯?
杨米蝶松开手,破涕为笑,推开赵衡成进了屋子。
赵衡成一脸不可思议,说:“我答应帮你,我没有说要收留你。”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她可怜兮兮地说,在赵衡成没有说下一句,她又补充,“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又是一句好人!赵衡成顿时心塞。人生第一次被接二连三发好人卡。
杨米蝶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虽然这里比不上她的家,但是现代简约风格的装修让人看着极其舒服。她一直有一个理想,就是为自己设计一套房子。她顺着旁边的楼梯看上去,复式的格局,卧室应该在上面。
她看着赵衡成,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今晚我睡哪?睡楼上吗?”
赵衡成白了她一眼,上去拿了一床被子和枕头很快下来,并将枕头和被子扔在她的身上,冷冰冰地说:“你想太多。”
“你要我睡沙发?”杨米蝶有些不可置信。
“你还有两个选择,一睡门外,二回你‘现在’的家。”
“不要!”杨米蝶认命地将枕头和被子铺好。不管怎么样,睡沙发肯定要比睡门外和回那个恐怖的难民窟要好。
“去洗澡。”赵衡成又扔给她一条雪白崭新的毛巾。
她拿着毛巾迅速进了浴室。过了没一会儿,她探了一个头出来,说:“那个……我刚脱了衣服才发现,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赵衡成嘴角抽了抽,上楼又去拿了一件自己的衬衫递给她。
过了一会儿,又见她探了一个头出来,“那个……没有内衣和内裤啊……”
赵衡成额上的青筋直跳,他这是引狼入室!他又上楼拿了一条全新没有穿过的男式内裤递给她。
杨米蝶惊悚地看着手中的男式平角内裤,难以置信地问他:“赵……赵衡成,你确定要我穿这个?”
“我没穿过。”赵衡成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但是你有考虑过Size么?就算你没穿过,可是你让我一个女孩子穿属于你的尺码的男式内裤,这……这也太……太特么醉了……”杨米蝶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词来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去小区门外的超市里帮我买一条吗?”
赵衡成沉默半晌,硬生生地说:“爱穿不穿。”
不穿的话,她就要光屁股,这怎么能行?明摆着耍流氓啊。
“哎!哎!哎!”杨米蝶扒着浴室的门口喊他半天,他头也不回上了楼梯。杨米蝶看着这条宽大的男式内裤,比了比自己的身体,没由地打了冷颤,大小且不说,想着自己将男式内裤穿上身的模样都觉得好变态。关键这条内裤是他的号啊,她想着他让人流口水的身材,再看看自己,OMG!简直戳瞎!这家伙其实就是个变态吧!
她认命地拉上浴室门,正准备洗澡,忽然听到门外又有了动静。
她连忙拉开门,探了个头,看见赵衡成从楼梯上下来,往门外走去。她激动地说:“你是要给我去买内裤吗?”
赵衡成瞪着她,实在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她早被千刀万剐。
“我告诉你尺码。”
“不用!”
“……哦,好。”她要合上浴室门,忽然又想到什么,“对了,你就好人做到底吧,顺便帮我买件内衣吧。钱我会还你的,等我回家……”
“怦”地一声,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寄人篱下,要求不能太多……”她自言自语,静静地坐在马桶上等着赵衡成回来。
一刻钟之后,赵衡成回来了,从门缝里塞进来一件睡衣,一件内衣和一条内裤。她看了一下尺码,完全正确。哎呀!这家伙真是个变态,扫一眼及知道她穿什么码。可转念再想,他是个整容医生,摸过女人的身体就跟屠夫摸肉案上的猪肉差不多吧,多一斤少一两的,手一摸就出来了……脑子里构画着女人的身体和红通通的猪肉,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是个变态了。
洗完了澡出来,她感到无比舒爽,但是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她抬头望着楼梯,楼梯的转口处隐隐透着光亮。
在那个难民窟里,被当成精神病人锁在床上,是她人生中最惨痛的遭遇。庆幸,她逃了出来。虽然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包括楼上那个面瘫的男人也很陌生,但是却给她没由地安全感。
她钻进了被子里,身体包裹在柔软的被子里,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很快,她就会回家。若不是听到楼梯有动静,她的眼泪又要忍不住冒出来。
赵衡成从楼上下来,走进厨房,泡了一杯咖啡,顿时整个屋子里芳香四溢。
“我能不能来一杯?”她被咖啡的香味所诱引。
赵衡成面无表情地否决:“不能!”她的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他确定他在给她动手术的时候,没有加其他任何不该加的东西。
“小气巴拉……”杨米蝶拉了拉被子,刚躺平,可是又忍不住翻过身,看向厨房的方向。
赵衡成也洗过澡了,微湿的头发凌乱地垂着,彰显他的不羁。他身上裹着一件长长的睡袍,腰间系着腰带,胸前的肌肤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莫名的性感。她趴在沙发上偷偷地看着他,从她角度看过去,灯光折射在玻璃装饰品上,映着他清俊的面容,修长的身影,她忽然觉得他就像上帝一样,全身五彩光芒。
她在心里默念着:谢谢你!赵衡成,只要我能回家,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赵衡成像是听到她的心声一样,忽然转过身看向她,她连忙钻进被子里,假装睡觉。
赵衡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走过去,伸手将客厅的灯关了。顿时,客厅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楼梯道上隐隐透着楼上的光亮。
杨米蝶缩在被窝里半晌没有听到动静,于是探出头来,谁知沙发的背后立着一道黑影。是赵衡成,他关了灯之后就立在沙发的背后一动不动,黑暗中看起来极其恐怖。
她本能地尖叫出声:“啊!你神经病啊!”
“刚忘了提醒你,如果你半夜摸上楼,我会立刻马上把你赶出门!”他的声音虽然清清冷冷,但在黑暗之中听起来依旧那么富有磁性。
他啜了一口咖啡,慢慢爬上了楼梯。
刚才在心中念着他的好,顿时,被他这一番话打消得烟消云散。
变态的整形医生,谁要爬上楼!


Chapter 7

翌日一早,还在睡梦中的杨米蝶就听见厨房噼哩啪啦。她眯着朦胧睡眼,看向声音的来源,又是厨房。赵衡成已经换上了干净舒适的衣服,正在做早餐。她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已经七点半钟。这一年半来,也许是她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她伸了个懒腰迅速跳下沙发,将被子整理好,迅速钻进浴室里洗漱。
洗漱完毕之后,她在餐桌前坐了下来,见赵衡成端着早餐过来,她立即伸过手,微笑着说:“谢谢。”
赵衡成将盘子放在桌上,放在自己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你的,在锅里。”
她僵在半空的手,慢慢缩了回来,一言不发地走到厨房里。她看着锅里只剩下一碗稀粥,便道:“为什么我没有荷包蛋和肉排?”
她明明看到他盘子的早餐很丰盛,为什么到她这里,就只有一碗稀粥——这个她认为全天下最没有爱的早餐食物。
“你可以,选择,不吃。”赵衡成冷道。
“你干嘛,说话,两字,一顿,三字,一停,跟黑人,一样。哟哟哟,切克闹!”
“……”赵衡成嘴角抽搐,埋头吃自己的早餐。跟这个女人实在无法正常沟通。
杨米蝶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心有不甘地盛了一碗粥。她看着他碗里又是肉片,又是荷包蛋,牙齿痒痒的,真是个小气鬼,多做她一份会死么。
赵衡成很快吃完了早餐,优雅地擦了擦嘴,从一旁的茶几上拿了一张纸过来,丢在杨米蝶的面前。
杨米蝶挑眉一看,是五万块的欠条。
他说:“签字,吃完早餐,你就可以离开了。”
“咳咳咳……”她差点被口中的稀粥呛住,“什么?离开?可是我没有地方去啊。你就不能好人做到底……”
“我还送佛送到西呢!我答应帮你查另一个‘杨米蝶’和联系你父亲,但是没有答应收留你。这是两个概念,请不要混淆。”赵衡成不带感情地说。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有可能我今天出了这个门,我就没命了。”
“如果你被人故意调包换脸这事真的是个阴谋,想换你脸的那个人,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你,不知道为什么还留你活到现在。”
“喂,你也太没有同情心了。”
“那你去找同情心帮你好了。”
“……”杨米蝶乖乖地闭嘴,在欠条上签了字之后,郁闷地喝着稀粥,就连唯一的小菜也变得索然无味。
她满脑子想着如何在这里先住下来,这时,门铃响了。赵衡成起身去开门。
一位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的大妈提着一袋菜走进来,“小赵啊,我今天一早去菜场,顺带给你带了一些菜……”大妈话说了一半忽然发现客厅里还有一个人,她看见杨米蝶,立即说:“呀?小赵,你带女朋友回来也不跟我说声。我晚一点再过来打扫,你们先忙。”说着这位大妈丢下菜就要往门外走。
赵衡成拦着她说:“唐姨,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我的一个病人。你可以正常清洁,不用管她。”
杨米蝶冲着唐姨甜甜一笑。
“哦……”唐姨疑惑地看着向杨米蝶,多漂亮的女孩子呀,和小赵多般配呀,真是一对璧人,只是个病人真是可惜了。
杨米蝶慢吞吞地喝着稀粥,仿佛这是人间美味,久久舍不得咽下。
赵衡成却没有耐心,“你吃完了没有?”
她不吭声。他越是催,她越是慢,甚至一边看起新闻,一边慢慢地喝着稀饭。她就是要坚持多赖一会。
坚持了五分钟,赵衡成忍无可,直接端起她的碗,她死命地拽着碗的边缘,不让他将她手中的最后一个延时器夺走。
“喂,你就不能收留我到我和我爸见面?我对天发誓,只要我见到我爸,当场就离开。谁赖谁小狗!”她举起手来对天发誓。
手机铃声开始震动,早上七点半的闹铃。赵衡成勉强松了开手,因为赶着上班,他没有再和杨米蝶多费口舌,换了衣服之后正准备离开,临行前仍不忘警告杨米蝶楼上是禁区,敢上去,后果自负。谁知刚走到玄关之处,突然听到“叭”地一声。他蹙着眉头,看向餐桌的方向,杨米蝶撞翻了桌上的碗,直直地向电视机的方向走过来。
电视里正播报着一则娱乐新闻:“网传湖滨假日集团的千金杨米蝶小姐半年前曾遭遇车祸,近日本台记者采访杨米蝶小姐时得到亲口证实。杨米蝶小姐透露,车祸对她影响并不大,她将于年内与未婚夫庄智东先生举行婚礼……”
杨米蝶抓着头发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里两张熟悉的面孔。这一对狗男女,居然要结婚?!结婚是要用身证的,那这不就是要用她的身份证去结婚?!
她立马扑在电视机上,冲着电视机里的两个人开骂:“庄智东你特么的要是敢跟我的身份证结婚,我一定会撕了你……”
赵衡成生怕杨米蝶一个冲动将电视机砸了,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她的跟前,意图将她拉开来,但是她抱着电视机不肯松手。
“你别拦着我!这个山寨货凭什么拿着我的身份证跟这个贱人结婚?凭什么?!我要砸死这两个贱人。”她很快就要找回身份,若是这两个人结了婚,她不就成了庄太太?!摔!她才不要嫁给庄智东那个贱人。
“杨米蝶,你给我冷静下来!什么叫做非礼勿动?!你给我放开电视机!”
杨米蝶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你也看到了,这张脸跟我以前的一模一样是不是?我没有骗你吧。现在这个山寨货跟这个贱人要结婚了,拿着我的身份证去登记。他们两一旦结婚,我就算见到我爸,我特么也是有夫之妇了,还要废事去离婚。你松手,砸坏了我赔你十个!”
赵衡成嘴角微微抽搐,双手抓着她的手腕,厉道:“十个?你欠我的五万块都没有钱还,你拿什么来赔电视机?”
“我回家之后……”
“又是回家之后?你有多少个回家之后?杨米蝶,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你蛮横骄纵,冲动不理智,做事不用大脑,所以才给别人有空子可钻,讲难听一点就是活该!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这台电视机砸了,我立刻就把你扔到脑科医院或者白美丽家去!”
这句话威胁比什么都奏效,杨米蝶立机松开了手,一言不发,像个机械人僵直着身子走向沙发安静地坐了下来。
她低下头,一脸颓然。“蛮横骄纵”这个词不是第一次听到,就连杨先生也这么批评过她,说她从来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说话做事从来不经过大脑,早晚一天要吃大亏。姜芝雅也说过她,她早晚会被自己这种反人类的性格害死。所以她变成今天这样,应该就是所谓的报应吧。所以,他说的没错,她是活该,活该被人陷害,活该被人追杀,活该无家可归……
唐姨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
看到杨米蝶颓然的模样,赵衡成冷峻的表情微微松动,觉得方才语气太重,于是软了口气说:“我会尽快联系你父亲。”
赵衡成信守诺言,当晚回来就告诉杨米蝶,她的父亲杨建成去欧洲出差,至少大半个月才能回国。所以杨米蝶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等。
第二天正准备下班的时候,赵衡成在诊室里意外见到一位民警,“请问是赵衡成吗?”
“我是。”他差不多一眼就猜出来这位民警的来意。
这位民警出示了自己的警员证,说:“你好,我们是XX派出所的,我也姓赵。是这样的,有一位刘女士报案说是她女儿白美丽失踪了三天三夜,我们根据监控查到前天晚上她在1912酒吧出现过,有目击证人亲眼看到她最后是跟着你一起离开的1912。所以,想麻烦你跟我回派出所走一趟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