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米蝶嗤笑一声:“哎哟,瞧你这番话说的,简直是圣母玛利亚转世啊。庄智东,现在就我和你两个,你还这样装模作样,你不恶心自己么?”其实她本来是想好好地跟他说话,什么勾引啊计谋啊,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她完全没有办法自我恶心。她索性去开电动车锁,可是却发觉因为见到庄智东而难以控制心中的怨气,手直发抖。
庄智东叹了口气,说:“算了,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如果阿姨身体不好,你有什么困难还是可以找我,我的电话没有变。”
杨米蝶好容易打开电动车的钥匙,怒道:“庄智东,你别恶心我了好吗?刘月娥身体不好关你什么事?我有什么困难需要你帮助?我找你干嘛?跟你上床吗?”
“白美丽!”庄智东有些受不了她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一直在怨我,但我真的从来没有那个意思。”即使是那次酒醉,那也绝不是他的本意,他根本记不本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从来,也绝对没有因为她的职业或是什么想要占她便宜的意思。
“庄智东,你别忘了,你曾经对杨米蝶发过誓,你真心爱的人是她。你现在干嘛?你若不想跟白美丽旧情复燃,跟她上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电话没有变?你为什么都快要结婚了就不能安分点,还要在外面搞三搞四?杨米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她?”杨米蝶是冲着他嘶吼,目光盛满了怒火,似要将整条街燃烧起来。
庄智东一下子怔住,他开始有一种错觉,就跟上次在医院一样。他看到她嘶声力竭的模样,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在不远处等着他的未婚妻杨米蝶。为什么白美丽好好的会为杨米蝶打抱不平?难道说,那场车祸导致她的精神真的有些异常?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要对你说声抱歉。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来没有因为你的职业或是什么,对你有任何非份的想法。”
“没有那种想法?我看你从第一眼看到我这张脸,就有这个意思。你给我滚!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滚啊!”
然而庄智东却一动不动,目光凝视着她,脑子里纠结着刚才那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但这眼神在杨米蝶看来,就是对白美丽的各种迷恋。她恼怒地将客人点的外卖下午茶直接砸在他的身上。
温热的奶茶就这样毫无预示地浇在他的身上,他瞬间回过神来。裁剪精良的西装外套因为粘腻的奶茶,令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一直在门内偷看的吴小雨见状,立即推开门冲出来说:“白瑞秋!你在干什么?”
因为讨厌“白美丽”这个名字,但是又改不了白美丽身份证上的姓,杨米蝶只能对外称自己叫“白瑞秋”, Rachel是她的英文名。
“不关她的事,是我刚才不小心撞翻的。”庄智东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元钱,递给吴小雨,“算我的。”
杨米蝶冷嗤一声。
“这个……用不了这么多钱,等下我把钱找给你。”吴小雨眼见面前这位温文儒雅的帅哥将祸全揽在自己的身上,还替杨米蝶付了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拉着脸对杨米蝶说,“白瑞秋,你把这里好好打扫干净。”
“瑞秋?”庄智东忍不住凝视着杨米蝶。第一次吴小雨叫她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听错,第二次却是实实在在地听真切了。白瑞秋?从小学开始就认识白美丽,他从来不知道白美丽还有另一个名字叫白瑞秋。瑞秋,Rachel……那明明是杨米蝶的英文名。
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叫唤,杨米蝶忽然像是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又想起来她“三打白骨精”的作战计划里第三条。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分辨出她和白美丽的人也只有庄智东了。她怎么能这样对待他?若是真的将他赶跑了,要再想套近乎那可就难了。
她当即变了一张脸,从身前围裙的口袋里掏出纸巾,连忙给他擦拭着身上的奶茶,“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刚才火气太大了。”
庄智东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即刻推开她的手,道:“不用了,我自己来,谢谢。”
“不,还是我来。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刚才发那么大火,其实还不是都是因为你。车祸之后,这么长时间你也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上次在拍卖会上,都来不及跟你多说句话。”她故意嗲声嗲气地说着,内心却是不停地骂着“草泥马”。她的双手几乎是贴在他的胸前,看似像是触摸着他的胸膛,实际用力擦着他的西装外套,仿佛那就是他的皮,恨不得将他蒯下来一般。
庄智东条件反射,本能排斥,立即推开她软弱无骨的身体,向后退了一步说:“白美丽,你别这样!我走了。”
他宁可她像刚才那样骂他,也不想她这样,他很厌恶她这样。这种类似的情形像是在提醒着他曾经犯的错误,他厌恶,本能的厌恶。他之所以会跟她说他的电话没有变,并不是她死里逃生,他念在同学一场的情份上,不想她在像以前一样泥足深陷,而是车祸后的她,一些言行举动令他困惑,她的某些特征在吸引着他,虽然他不明白那是什么,但他想搞清楚,而绝不是想要维持不伦之恋的那种贪恋。若是再回到之前的日子,他绝对不会那样说,人生犯了一次错,已经让他痛苦过一次,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
杨米蝶感到意外,他居然推开了“白美丽”。假装的吧?她刚为自己的演技叫赞,这一对比,庄智东的演技绝对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难怪以前将她忽悠的可以,什么最爱的人是她。
“你还是嫌弃我的,对不对?所以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来找我?”杨米蝶眨巴着眼,意图挤出一两滴眼泪。
庄智东深呼吸一口气,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白美丽压根就没有停止过对他纠缠,之前那些都是幻觉,“对不起,不是想的那样。我有事,先走了。”
他正准备逃开,几米开外走来一个身形窈窕的女人,有些生气地冲着他说:“阿东,我让你买杯奶茶,你怎么买了这么久?”
杨米蝶看向这个穿着红色风衣戴着墨镜的女人,不是白美丽,还会有谁。就算顶着她的脸,就算戴着一副墨镜又如何?化成灰她也认识。
与此同时,白美丽也看见了她。白美丽以为自己眼花,将墨镜取下,当看清真的是杨米蝶时不禁哑然失笑。
白美丽仔细打量着杨米蝶身上的女仆装,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也是穿着类似的服装,不过不是在这种面包店里工作,而是在良家妇女都不太会去的场所里。她下巴高扬,唇角微挑,略带嘲讽地说:“哟!这不是白小姐吗?你不是在龙腾投资上班么?怎么会在这里打工?”嘲讽语调下的潜台词就是你杨米蝶原来也有今天!她愉悦地欣赏着杨米蝶一脸怒气却不能把她怎么样的表情。
谄媚的脸没了,杨米蝶双拳不由自主地紧握,咬牙切齿地瞪着白美丽。她真好想扑上去,撕开白美丽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她多么想掐着她的脖子问清楚:她父亲在哪?被她藏到哪去了?她究竟想怎么样?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冲动,否则她将会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但是她又不可以让白美丽小人得志,“我在哪里上班,关你什么事?需要向你汇报吗?你管得比太平洋警察还宽。”
被这么一说,白美丽的脸色当下挂不住,气得嘴角不停抽动。她抬眸望着喵喵屋的招牌,冷笑道:“刚还想着你有没有按时吃药?这会倒像是又发病了,不知这家店的老板知道你脑子有病,而且还是派出所常客之后还会再用你吗?”
赤裸裸的威胁!
她杨米蝶也不是吓大的,反讥道:“有病的可不是我,是一个披着人皮到处乱吠的畜生!”
“你……”白美丽气得一张俏脸似要变了形,她突然转向庄智东,恼羞地说,“你为什么站在一边不说话?”
白美丽沙哑的声音听在庄智东的耳朵里有些微刺,他眉心微扰,将手中的下午茶递给她说:“你要的奶茶。我还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榴莲芝士蛋糕。”
条件反射,白美丽脱口而出:“我不吃榴莲!”
庄智东神情一滞,疑惑地望着她。按理来说,在她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应该拉着她离开,免得发生像刚才那样不愉快的情形。但是方才他一直不说话,是因为心底一直困扰着他的那种困惑又一起升起。由于两人的争吵,那种对比变得十分强烈,他像是一种错觉,他看到的白美丽不是白美丽,杨米蝶也不是杨米蝶,像是两个灵魂互换过似的……
白美丽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道:“之前榴莲吃太多了,上火,一想到嘴里起泡,就不想吃。”
庄智东面部神情微微松动。
简单的几句对话,让杨米蝶捕捉到了一丝重要的信息,原来白美丽不吃榴莲,而榴莲芝士蛋糕则是她的最爱,难为庄智东还记得她喜欢吃这个。她的嘴角不知不觉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在喵喵屋里劳了筋骨,苦了心志,她可完全没有忘记她列的“三打白骨精”的作战计划。
她忽然一把从庄智东的手中夺过皮夹,从中抽出一张名片。她知道庄智东有在皮夹里放名片的习惯。她将钱包塞回庄智东的手中,扬着名片,冲着他挑逗似的眨了眨眼,道:“东,名片我收下了。”虽然手术过后,声音不似以前那么清亮,略带沙哑,但是她很努力说得嗲声嗲气,加上动作,看起来极其妩媚妖娆。当然,这一切都是做给白美丽看的。
庄智东的脸色灰暗。
白美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得将手中的奶茶和榴莲芝士蛋糕扔在他的身上,转身离开。他那一身面料上等做工精良的西装外套再一次受到重创。
杨米蝶故作惊讶,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捂着脸尖叫:“OMG!东!你有没有被烫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来替你擦干净!”表面上各种扮心疼,心里各种骂街。
她从围裙的口袋里再一次掏出纸巾,想要替庄智东擦掉身上的奶茶。
殊料,庄智东冷着一张脸,厉声道:“不用了,谢谢!”
杨米蝶有些微愕。
庄智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追着白美丽离开。
“记得要常来哦!一定哦!”杨米蝶对着他的背影,嗲声嗲气地继续表演下去。看着两个人一直走到马路对面,开着车子离开,直到车子的影子消失在视线中,她才一脸地嫌弃地将手中的纸巾丢掉。但是,她心里却莫名又升出一个疑团,从刚才的情形看,庄智东似乎很想跟白美丽脱离关系,想将之前两人的事情全都抹杀掉。怎么会这样?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吴小雨隔着玻璃看着她,一脸鄙夷。
今天这场闹剧更加坐实杨米蝶长着一张狐媚脸,干着狐狸精的事。
不过,杨米蝶无所谓。
“你一直在找着各种理由拖延婚礼是不是因为她?!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白美丽终于忍不住质问庄智东。
前段时间庄智东又以杨建成的病为由推迟婚礼,她其实该高兴的,从今天的种种看来,他是对她白美丽余情未了,但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因为那个“她”已经不是她了。她仿佛又像是看到自己在跟杨米蝶争。为什么当初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庄智东并不是这样对她?她有种错觉,她成了富家女了,有钱有地位了,却还要输给什么都没有的杨米蝶。
“没有,你别胡思乱想。”庄智东低低地回应。
“那你为什么要留名片给她?你如果不是因为忘不了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美丽已分不清自己问的那个“她”,究竟是杨米蝶还是她自己。
杨建成成了植物人之后,她开心了好一阵子。她不必每天再提心吊胆的面对那个精明的似乎能一眼将人看穿的“父亲”,不必担忧自己的假面被人拆穿。那一段时间,也看不到杨米蝶在她面前叫嚣跳蹿,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高枕无忧下去,可是美梦总是容易在瞬间被打碎,为什么又见到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阴魂不散?
那场车祸,她本意是想撞死杨米蝶,但那个蠢笨的司机却阴差阳错撞伤了杨建成。那个人得知后,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并警告她杨米蝶的生死只有他能决定。这事之后,她并没有把那个人的警告当回事,不止一次想要再了结杨米蝶,但是还没有付诸行动就又被那个人知道。那个人用力地掐着她的脖子,冷漠无情的眼神令她感到从没有的恐惧,用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警告她,如果她敢再碰杨米蝶一根汗毛,他会让她立即回到当初出事的那个车祸现场。
从最初的接触到现在,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出来那人对杨米蝶有种不一般的执着,可是却对杨建成的生死丝毫不在意,仿佛这样的结果是早晚的事,只不是由她多事提前罢了。虽然他骂她自作主张,但是她看得出来,对于杨建成意外成为植物人并没有过分纠结,否则也不会为她干的这件事而善后。
从换脸这事上,她知道他有多阴狠,他的威胁绝对不只是威胁而已,他肯定说的到做的到。她瑟缩了,害怕了,不敢再去找人打探杨米蝶的情况,只能像是一个傀儡一样扮好一个失忆的胸大无脑的败家女。她告诉自己每天只要负责吃喝玩乐就好,每天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用奢侈品装扮一身,这不是她曾经一直就想要得到的?但是,杨米蝶还活着,时刻都让她感到寝食不安。
突然,庄智东一个急转,将车子急停在路边。
白美丽脸色煞白,出过一次车祸,对这种急刹的状况感觉到害怕。
庄智东却是一脸平静,说:“有什么话,车子停下来再慢慢说吧。我怕我开着车,情绪太激动了,会有危险。”
白美丽顿时喉咙里像卡住了什么似的。
庄智东说:“你也看到了,名片是她拿的,不是我给的。白美丽之所以那样对你,完全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我没有想要跟她旧情得燃,因为我从来对她就没有那样的心思,我从头至尾当她只是小学同学,就算想帮她,也纯粹只是因为她的母亲。她母亲是个好人。”
“你真的就从来没有对她动心过一次吗?”白美丽脸部的肌肉微微抽动,神情有些扭曲,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虽然之前同样的话,她听过,但是她一直以为那是庄智东为了摆脱她的纠缠,才说出那样的话来,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面对自己假扮的“杨米蝶”,他还是说了同样的话。
庄智东叹了口气,伸出手轻柔地摸着白美丽的头,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白美丽的眼眸中迸射出恶毒的目光,微微扯动的嘴角,形成的肌肉波动像是在地狱中盛开的花朵。但是看在庄智东的眼里,像是开心地在笑。
白美丽几近咬牙切齿地说:“我相信你。”
庄智东抚摸着她的头发,低沉着说:“成叔从小待我像亲生儿子一样,他变成这样,我真的很难过。如果这种情况再结婚,外面的人要怎么看我们?”
“但是自古以来冲喜的不是也有很多吗?也许我们结婚之后,我爸就能醒过起来。”
庄智东沉思片刻,道:“说的也是。不知道国外的医疗环境是不是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应该会的。”提到这事,白美丽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
那人自从给杨建成转了医院之后,便对外宣称将杨建成送出国治疗,但是具体在哪里,杨建成的病情究竟是什么情况,连她也不知道。整个人杨家人获得的病情信息也只是从视频中那几老外医生的口里得知而已。
她是一颗棋子,等那人成事之后,她也许就成了一颗弃子。所以,庄智东也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她要牢牢地抓住他,不论她是杨米蝶,还是白美丽,她一直都想牢牢地抓住他。
庄智东说:“那我们就结婚吧。”
白美丽听到这句话,她终于感到一丝安慰。她伸手抱住庄智东的脖子,伏在他的肩头,激动万分。只要成了庄太太,不管她是谁,她就是庄太太。这才是她人生的出路。


Chapter 12

自从前些天遇见庄智东和白美丽之后,杨米蝶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接近庄智东。她也打算抽空回一趟下河街,因为白美丽不吃榴莲这件事给了她很多启发,她必须得尽快挖出白美丽的把柄,否则时间越久,对她回家越不利。但是在下河街那些日子所留下的阴影,让她退缩犹豫……有些事在心里留下阴影,想忘是很难忘却和,思及恐惧万分。
她一边思考着一边开始将刚做好的面包蛋糕摆放上货架。
收银台前的音箱忽然响了起来,提示有“外卖”。王帅今天休息,其他当班的两个姑娘连同吴小雨眼巴巴地看着她。别以为长得娇柔妖媚,在喵喵屋可行不通,除了王帅以外,其他人可都是在刻意训练她成为“女汉子”,瞧!她这一双胳膊,肌肉饱满,孔武有力。
她主动请缨,“给我吧,我去送。”
吴小雨很满意她的态度,吩咐李乐将准备好的奶茶和蛋糕打包好递给她。
“隔一条街的艺尚秀发型屋。两杯波霸乌龙,一份焦糖布丁,一份榴莲芝士。”
杨米蝶接过,二话不说拎着出门。第一次骑电动车她狠狠摔了下来,差点没把她屁股摔开花,蛋糕奶茶什么的也摔了满地都是,当然肯定是要赔钱的,不过老规矩向赵衡成赊账。当时她一边推着车子一边骂街,谁特么发明了这破玩艺,不把人摔死也得把人摔成白痴。当第二次第三次……再摔倒的时候,她也变得聪明了,拎着东西直接跳下车,看着车子摔出去。现在她已经能熟练掌握这门技巧,比起开车来说,这穿街走巷可真是方便太多,只是风吹雨晒的让人无比忧愁。唉!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有资格娇滴滴的大小姐,这风吹雨晒的又算得了什么,有钱才是王道。
过了两个红绿灯,拐个弯,就到了订单上的地址。她拎着一大包的东西进门,点单的客人正在弄头发,交了货,收了钱,她正想离开,一个熟悉的名字伴随着咯咯咯的笑声让她顿住脚步。
“姜子牙,看不出来你呀!”
姜子牙!多么熟悉称呼,这可是她给姜芝雅起的绰号呢。姜芝雅反击叫她“雅蠛蝶”。她清楚地记得当时两个人一边打闹着一边叫着对方的绰号,最后捂着肚子笑倒在床上。
杨米蝶忍不住看向被叫做“姜子牙”的那个女人,透过镜子,她看了一张熟悉的脸。是芝雅!居然是芝雅!芝雅回国了?!
她激动地就要上前叫芝雅,忽然又听到坐在芝雅身旁正在烫头发的女人道:“杨米蝶本来跟我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说话做事风格处处都显示她有钱,她想干什么都可以。就说苏莉结婚,她非要显示她有几千万的钻戒,同学聚会,她非要背个假包故意不剪吊牌来打我们的脸。有钱就有钱呗,干嘛要这么硌应人?想想就窝火。”
透过镜子,杨米蝶看清说话的女人是高中同学谢敏君,另一边还有个正在弄头发的女人同是高中同学王琦。
王琦笑着说:“哎哟,说到硌应人,哪比的上她当众打你脸,你忘了她当众说过你穿衣很Low么?”
姜芝雅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她不就是那样么,毒舌又不是一天两天,你跟她计较什么?”
杨米蝶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脑子里开始回忆她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又是那次同学聚会。谢敏君的皮肤偏黑,人又很胖,聚会的时候穿了件颜色很花哨的衣服,却又莫名搭的外套和裤子不一样颜色。每一次聚会难免要说到服装珠宝包包,当时大家在讨论穿衣服的事,谢敏君问她,她适合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她看了看谢敏君,随口说了句身上的衣服不要超过三种颜色。如果谢敏君会忌恨她,她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芝雅也跟着推波助漾?
谢敏君冷哼一声,道:“老娘这不是生完孩子发胖么,你说一个胖子穿什么能好看?老娘要是有钱有身材,还不会打扮?她要说就说呗,同学之中谁没被她说过?”
王琦点了点头,“那到是。”
姜芝雅笑了起来,“你看你激动的。”
谢敏君又道:“你说她是不是有病?我听说当初她家里人要送她去上贵族学校,她却偏偏跟家里闹腾,非要跑我们这种平民学校来上学?高中毕业前,大家一个个拔光头发的拼命想考上大学,她轻轻松松飞美国去了。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公主病严重的非要到我们平常百姓身上找满足感是不是?我说你当初是怎么忍受得了那个骄纵的大小姐?”
姜芝雅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哪一点吸引她,就被她这么一缠缠了整个初中和高中。”
杨米蝶万万没有想到,她喜欢和姜芝雅在一起,原来在姜芝雅的眼中,是一种纠缠……
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杨先生生意上又特别忙,常常不在家,她感到十分的孤独,所以常常会做一些“胡闹”的事情来吸引杨先生的注意,但是这些事在所有人看来,她就是一个被骄纵坏了的千金小姐。她觉得自己骨子里还算乐观逗逼的个性,并没有因为从小缺乏父爱母爱而让她成为众人口中的反人类。最“胡闹”的事,不过就是放弃私立贵族式的教育而选择普通公立学校。那也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和她同样身份的有钱人家子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