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我去演武场,咱们好好打过。”
唐安芙暗自一叹,谢菁还是那个谢菁。
“我不是菁表姐的对手,我认输。”唐安芙主动认输。
想想少年时不懂事,张扬肆意,想干嘛就干嘛,哪怕将别人的宴席搅和了也无所谓,从来不分场合,逞凶斗狠,确实不该。
“认输也不行!必须要打!”
谢菁是个愣脾气,说什么都要跟唐安芙切磋。
唐益护着唐安芙,笑眯眯的对谢菁道:“阿菁,今日是你祖母寿辰,我们还没去给她请安呢,你就当给小姨夫一个面子,通融一下吧。”
谢菁却完全不给唐益面子,指着唐安芙盛气凌人道:
“你们唐家就你还算有点血性,你若不打,你们唐家就软到底了。”
这话一说,让在场所有唐家人都尴尬至极,唐益也是无言以对,唐安芙忍着怒火,冷静对谢菁道:
“菁表姐,你的血性就是对付自家用的吗?有本事你上战场打去,在这儿为难我们算怎么回事?”
谢菁被噎了一句,还想反驳,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男声:
“阿菁!”
小径那头,谢武和谢氏兄妹俩走来,谢氏脸色不善,蹙眉盯着谢菁。
谢菁看见父亲和小姨的脸色,这才有些惧意。
谢武走来怒道:“一点规矩都没有!向小姨夫和阿芙道歉。”
“……我不。”谢菁硬着头皮拒绝。
谢武还要训斥,被唐益拦下:“算了算了,小孩子嘛。大兄什么时候从北疆回来的?岳父也一同吗?”
“母亲寿辰,我提前请了军令,一个人回来的。父亲还在北疆。阿菁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谢武替女儿向唐益打招呼。
唐益连连摇手,完全不在意:“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大兄不必放在心上。”
原本是帮谢菁解围,可谢菁不仅没有感激,反而鄙视般白了唐益一眼。
谢武蹙眉,对谢菁厉声呵斥:“还杵着干什么,滚回去。”将门府邸就是军旅做派,犯了错才不管是小娘子还是小郎君,一样被骂。
谢菁不敢不从,蔫头巴脑的离开了。
谢武这才拍了拍唐益的肩头,热情道:“我从北疆带了些马奶酒,中午咱们多喝几杯。还有你上次与我说的……”
郎舅二人边说着话边往那头去,谢氏让谢家的家仆领着唐家老夫人和二房、三房的人去客苑,这才来到唐家兄妹面前,给女儿整理了一番头脸:
“委屈了?”
唐安芙给谢氏一个邀功的笑脸:“不委屈。阿娘,我今日做的对吧。”
谢氏被她逗笑:“走吧,去拜见外祖母。她都盼见你们好长时间了。”
说完,母子三人手挽着手往老夫人院里去。
第14章
给外祖母拜过寿,唐安芙便和姐妹们一同玩耍去。
将军府内外,因为隔壁辰王回府的缘故,竟然真的连一台戏都没请,叫京中这些赴宴必点戏的客人们很不习惯,却又谁都不敢有怨言。
唐安芙不同以往的装扮赚足了不少人关注的目光,男人的,女人的。
有跟她相熟的会过来问她怎么了,也有不相熟的去问唐家其他姐妹。
其间谢菁又来挑衅了一回,被唐安芙四两拨千斤的化解,气呼呼的走了,唐安芙怕她再来找麻烦,吃过饭以后,干脆不在东苑里待着,跑去和六岁的表外甥女她们扎风筝去了。
“看,这个粘起来,竹子这么一弯,卡进这个口里,金鱼的样子就做好啦。然后是鱼尾巴,要剪一下的。像这样……”
“哇——”
唐安芙坐在长桌边很快就做出一个金鱼状的风筝,引得十几个孩子围在她周围。
“最后就是画鱼眼睛和给鱼身上色啦,你们想要什么颜色?”
七嘴八舌的颜色从孩子们口中说出,唐安芙笑着拿起了颜料,她发现自己还挺有哄孩子的天赋,刚开始对她不怎么理睬的孩子们,在她露了一手扎风筝的技艺之后,看她的眼神都是满满的崇拜。
很快一只颜色鲜亮的金鱼风筝就做好了,唐安芙将之拿起,领着孩子们到庭院里放风筝去了。
几个孩子自告奋勇的要自己放,唐安芙把风筝给他们,可一个个跑两步风筝就掉下来了,最后还得唐安芙出马。
看着金鱼风筝飞上天,孩子们欢快的在下面拍手叫好:“再高点!再高点!”
唐安芙扯着风筝线,一点一点的放出,风筝越飞越高。
忽然来了一阵大风,天上的风筝被吹得剧烈摇晃了几下,唐安芙手里的线就断了,风筝直接从天上掉了下去。
“风筝掉了,表姐,怎么办啊?”
说话的是谢武的小女儿,今年刚满六岁的谢欣,谢菁的亲妹子。
周围的孩子也都跟着苦恼起来,眼看就要哭成一片,唐安芙赶紧安慰:
“别哭别哭,我瞧风筝应该就掉在府里哪处,我们去找找看,要是找不到,我再帮你们做一个。”
谢欣她们这才收起了已然酝酿好的眼泪泡泡,像一串小葫芦似的跟着唐安芙找风筝去了。
然而不巧的是,在各处院子里找了一圈,花园里也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风筝。
“约莫是掉外头去了。我们回去重新做吧。”
唐安芙牵着谢欣的手正要回暖阁,就听身后有人喊她:
“四姐姐,四姐姐。”
唐安芙往后看去,就看见唐碧茹从垂花门后探出半个身子,对她招手,面色看起来似乎有些焦急。
心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唐安芙既然听见了,总不能当做没听见,便让婆子和奶娘带谢欣这些孩子们先回暖阁等她,谢欣不依,非要拉着唐安芙一起去做风筝,好说歹说才把她骗走。
孩子们走后,唐安芙才向躲在垂花门后走去,发现门后并不是只有唐碧茹一人,还有唐碧芬也在。
“找我何事?”唐安芙问。
唐家大房和二房、三房本就不算亲近,老夫人提出分房而治,谢氏只管承恩公府大房的事,其他房的人和事都不掺和,好在是这样,唐安芙和唐碧茹虽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往来不多,唐碧茹也就看不见唐安芙重生后的转变,只当她还是从前。
唐碧茹低着咬唇,扭捏的搅动手中的帕子,与唐碧芬两人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开口。
唐安芙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她们不开口便要走,唐碧茹赶忙拉住唐安芙,说道:
“四姐姐别走,我,我们有件事不知该怎么说。”唐碧茹拉着唐安芙不让她走。
唐安芙将自己衣袖从她手中抽出:“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喊我干什么,要说就说,不说算了。”
“我说我说。四姐姐别生气。实在是因为事关二姐姐,我们才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唐碧茹说。
唐碧芬胆子小,没主见,全城跟着唐碧茹一起点头。
唐安芙听她提到唐碧文,这耐下了性子:
“她怎么了?”
“今早来了谢家之后,我和三姐姐就被二夫人打发到伯夫人身边帮忙,一早上都没瞧见二姐姐,中午入席的时候也没见着,二姐姐的贴身婢女说二姐姐与张家两位小姐,还有宋家小姐在西暖阁里打叶子牌,让她不必伺候,而她们午饭就在西暖阁里用了,二夫人得知后只说知道了,也没在意。”
“下午二夫人使我和三姐姐去给二姐姐送些果子,可我们去了西暖阁才知道,二姐姐只是跟其他三位小姐打了一小会儿的叶子牌就走了,她……”
唐安芙被她这一长串的话绕的头晕,关键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到点子上,不禁催道:
“你能不能说重点。”
“是。”唐碧茹点了下头,并没有因为唐安芙摆在脸上的不耐烦而停止诉说,只听她继续说道:
“重点就是,二姐姐不见了。中午她也没在西暖阁用饭,我和三姐姐打听了一圈才得知有人看见她往西苑那边去了。”
今日将军府宴客,宾客们大多都聚集在东苑、主院和演武场附近,西苑那边好像不是会客的院子。而中午入席的时候,唐安芙确实好像没见到唐碧文出现。
“然后呢?去西苑怎么了?”唐安芙问。
“西苑那边……我和三姐姐开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问过恒哥才知道,西苑今日是将军府的七郎招呼贵客的地方,都是男宾……没有女眷。”
唐碧茹说的恒哥是二房嫡子,二夫人的儿子唐恒。
“恒哥与我们说……今日谢七郎还从外头找了些歌女支入府相伴贵客,叫我们姑娘家别往那边跑。”
唐安芙终于明白唐碧茹的意思。
“四姐姐,你说三姐姐去了西苑会不会有危险啊?要不要……找人进去寻一寻她?”唐碧茹若有所指的说。
“是啊,既然西苑都是男宾,那二姐姐出现在那里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唐碧芬在唐碧茹的示意下,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唐安芙面色凝重,没有回答唐碧茹和唐碧芬的话就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锐利的目光直视唐碧茹: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唐碧芬一惊,唐碧茹却从容的回道:
“刚知道没多久。”
唐安芙不动声色,又问一句:
“为何来告诉我?出了事第一时间不应该去告诉夫人们吗?”
唐碧芬刚要开口,就被唐碧茹抢先,只见她神色如常,平静答道:
“这里是四姐姐的外祖家,四姐姐定是比我们要熟悉,我们只是担心三姐姐的安危,并不确定是否真的发生了什么,自不敢惊动夫人们,这才来向你求助。很奇怪吗?”
这个回答还算合理。
唐安芙最后深深盯了她们两眼后,这才对唐碧芬说:
“去找三姐姐的贴身婢女,让她到将军府后门等我。”
说完之后,唐安芙就转身离开。
她一走,唐碧芬就忍不住问唐碧茹:“我明明是午饭前看见二姐姐被人拖进西苑的,那时候就告诉你了,你做什么要骗四妹妹?”
唐碧茹没好气道:“我不骗她,难道明晃着告诉她你被二夫人折腾,心有不甘,所以想让唐碧文受点教训,故意推迟了说的吗?”
唐碧芬脸色一变:“不,不是你说的让她受点教训……”
“反正人是你看见的,我只是陪你找四姐姐帮忙,顺便帮你圆谎罢了。你要上赶着找死我不拦你,看二夫人回头怎么收拾你。你要不想死,从现在开始,这件事就烂你肚子里,再也别提。”唐碧茹冷道。
对待唐碧芬,唐碧茹已然换了一种狠辣态度,立刻就将胆小怕事没主见的唐碧芬镇住了。
唐碧芬小声嗫嚅道:
“我,我是想告诉二夫人的。哎呀……”唐碧芬知道现在多说无益,也开始有些后怕:“咱们要不还是去告诉夫人们吧。四妹妹会去西苑救人吗?她要不去的话……”
唐碧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碧茹打断了:
“别担心,她会去的!”
唐碧茹笃定唐安芙会去,跟唐安芙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早就摸清她是什么性子了。
“可她去了也未必有用啊。万一连她也折在里面可怎么得了。恒哥说今日西苑里的都是些惹不起的人物。万一……”唐碧芬越想越怕,总觉得自己的错误像是雪球一样被滚得越来越大,大到渐渐难以收场了。
唐碧茹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忧虑:
“我们只是请她去看看,这里是将军府,她也算是半个小姐,怎么会出事?”
“可是……”
“行了!事已至此,咱们还是赶紧听从四姐姐的命令,去唤三姐姐的贴身婢女到将军府后门等候才是正经。”唐碧茹阻止了唐碧芬的后续婆婆妈妈。
两人往主院去寻婢女,在路上,唐碧芬仍在纳闷不解:
“六妹妹,你说三姐姐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往西苑去呢?”
唐碧茹秀眉一挑,漫不经心回了句:
“那谁知道。”
第15章
唐安芙对将军府的地形还算熟悉,很快就来到了西苑的院墙外。
她躲在院墙外的茂盛竹林后看着垂花门处的守卫,都很面生,身上穿的都不是将军府的守卫服饰,脚上是官靴,靴子两侧有暗金羽纹,是东宫羽林卫的款式。
看来谢七郎请回府中的贵客应该就是太子没跑了。
宾客们并不知晓太子驾临将军府的事情,但将军夫人和府里的主事们应该知晓,所以才会拨了西苑给谢七郎用来招呼太子等。
谢七郎的母亲杨氏出身凉国公府,是当今皇后的庶妹,谢七郎和凉国公世子杨韬,还有太子,名义上都是表兄弟,所以将军夫人寿辰,太子悄然前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不过这西苑守卫的如此严密,太子应该不会单纯只是前来贺寿的吧。
应该是谢七郎借着祖母寿辰的由头,请来太子到府中,他深知太子喜好女色,便想投其所好,巴结一番,从外头请来了歌女支入府相陪。
而唐碧文不会无缘无故的到西苑来,是谁骗她来的呢?唐安芙脑中浮现出唐碧茹的脸孔……
唐安芙倒宁愿是唐碧茹和唐碧芬合伙骗她的,唐碧文只是贪玩从西门溜出去玩耍了,也不希望唐碧文真的在西苑之中。
这将军府有东南西北四个门,南门为正,北门为后,东西两边是侧门。
西苑旁边就是西侧门,唐安芙看见西侧门外也有守卫,只能贴着墙根摸到了西苑后侧小厨房的位置,从一处侧墙翻进了院。
闪闪躲躲来到院中,忽的听见一阵急急燥燥的脚步声,唐安芙赶忙躲到树后。
就看见一个白面无须,略显阴柔的男人从西内院走出,来到西侧门内等候,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领着大约十个花枝招展,清一色用红纱蒙着面的妙龄女子从西侧门走入。
只听那唇红齿白的男人,用很尖细的声音说道:
“快着些。”
“哎,来了来了。”那獐头鼠目的男人一路小跑着过来,给那唇红齿白的阴柔男人手里赛了点东西,说道:
“敢问这位先生,刚才那一拨,贵人们可喜欢?都是刚入行没多久的雏儿,干净着呢,可就怕伺候不周到。”
那白面男人收了东西,不耐烦的脸色稍霁:
“里头可都是贵人,自然是要那干净的。都还成吧,有那一两个伺候不周到的,我们就直接给她撤下来了。”
“是是是,撤下来交给我就成,回去我教训她们。”
白面男人点了点头,往对面那人身后看去,问:“都在这儿了?”
“是,都在这儿。个顶个儿的水灵,先生要喜欢哪个,回头我叫她伺候……”
獐头鼠目的男人话未说完,就被白面男人给‘呸’了一记:
“滚滚滚。别贫了,都跟我进去吧。”
说完,一行人跟着白面男人往西内院去。
唐安芙悄无声息的动手,直接将走在最后的一个姑娘打晕了拖走,迅速藏到草丛里,揭下她脸上的红纱,蒙在自己面上,然后加快脚步,跟上了已然入院的队伍。
她们来到一间门窗紧闭的屋子外等候,屋子里不时传出莺莺燕燕的嬉闹之声。
白面男人在屋子的门上敲了几下,里面开出个小缝,见是他,这才把屋子的门儿打开,挥手让姑娘们速速入内。
蒙着红纱的唐安芙跟着所有姑娘进到屋里,扑鼻而来的酒肉之气让唐安芙一阵犯恶心,再看到内里群魔乱舞的画面就直接想吐了。
平日里人模狗样的世家公子们,喝醉了酒放浪形骸的样子真该让他们父辈亲眼来瞧瞧,尤其是谢家二房的七郎谢平,真是够给一门正气的谢家丢人!
他爷爷一把年纪还镇守北疆,他大伯征战沙场,他身为谢家子弟,不说给家族争光,还在这里攒这种荒淫无耻的局。
若非要找唐碧文,唐安芙真想一脚踹到正对一个蒙面花娘上下其手的谢七郎脸上去,也算替大舅舅清理门户了。
忍下脾气,唐安芙左右观瞧一周,并未看见太子齐贤。
“去,都伺候着,有你们好处。”白面男人让姑娘们下场。
唐安芙也领了一壶酒跟着姑娘们走进去,强忍住不快,目光飞快扫过屋内的姑娘们,并没有发现唐碧文的身影。
刚要转身撤退,就觉得裙摆被人扯住,唐安芙低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凉国公世子杨韬前襟衣裳大敞,两颊驼红,眼神迷离,神情猥琐的将唐安芙的裙摆放到鼻端轻嗅:
“嗯,真香。美人儿,来。陪本公子喝一杯。”
说完,杨韬拉着唐安芙的裙摆就要往身边拉,唐安芙不想打草惊蛇,便顺势坐下,给他斟了杯酒,捏着嗓子说了句:
“公子请。”
杨韬就着唐安芙的手喝下一杯酒,然后就色|眯|眯的在唐安芙身上打量,喝完了酒就往唐安芙身上扑过来:“美人儿来,香一个。”
唐安芙从容避开,素手抵上杨韬的肩膀,妖娆妩媚的拿衣袖甩了杨韬一脸,叫他沉迷一脸,却又抓不着,唐安芙将他往后一推:
“公子别急,奴家去给您取些葡萄来。”
杨韬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没有不从的:“好好,取葡萄,嘻嘻嘻,取来你喂本公子吃~”
唐安芙从杨韬身边他脱身后,直接绕到后厅,从后厅的窗户翻了出去。
心道唐碧文不在这屋里,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她没进来?
不对,刚才那送姑娘来的男人和那太监说起还有两个不听话的……
唐安芙躲在暗处,寻了个时机,掐住一个送酒花娘的脖子,将她带入暗处,以一根金簪抵在花娘脖子上,恶声问道:
“先前可有两个在里面不听话的姑娘?”
花娘吓得花容失色,连连点头:“是,有。饶命。”
唐安芙将金簪越发用力的抵住她,逼问道:“关哪儿去了?”
花娘颤颤抖抖的指了个方向:“柴,柴房……”
唐安芙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后,一个手刀劈在花娘脖子上,花娘当场晕死过去。
按照花娘指的方向,唐安芙找到了柴房,大约关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所以没有人在柴房外看守。
在里面看到两个被捆住嘤嘤哭泣的花娘,两人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应该是第一回 接触这行当,吓得浑身发抖。
两人都不是唐碧文,唐安芙还是进到柴房,把两人身上的绳子解开,各给了两人一张百两银票,说道:
“钱藏好了,别给人发现。聪明点,出去后自己赎身吧。”唐安芙说。
两个梨花带雨的小花娘看着手里的银票傻眼了,呆愣着不敢说话,她们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唐安芙又问:“就你们两个被送到柴房,可还有其他人了?”
其中一个戴着红花的小姑娘轻声细语道:“原本,原本是三个的,还有一个被带走了。”
“被谁带走了?那个被带走的什么模样你们可瞧见了?”唐安芙心上一紧,焦急问道。
小花娘摇头:“没瞧见什么模样,都戴着红纱。不过她的衣裳跟我们的不一样,裙摆处绣的海棠花,可好看了。”
唐安芙想起今日唐碧文的装扮,确实穿了一袭海棠依旧的裙子。
“她被带去哪儿了?”唐安芙问。
“好像往东南角去了,姐姐你快去救她,她被拖走没多久,哭的可伤心了。”小花娘想起刚才的事,又忍不住发抖起来。
唐安芙不敢再耽搁,往东南角找去,还没找到,就听见一阵哭叫的声音,唐安芙往声音的源头去,房门外有两个穿着便服的羽林卫看守,看见个戴红面纱的花娘走来,不禁呵斥道:
“你干什么,走开!”
唐安芙继续靠近,脚步毫不停歇,两个看守对看一眼,便上前阻拦,三人直接动手,两个守卫被唐安芙打倒在地,唐安芙不管不顾直接将那扇紧闭的门踢开,直奔屋内床铺。
一把将压住一个少女欲逞兽|欲的太子齐贤踢到一边,露出被他压在身下,哭的肝肠寸断,衣裳已经被褪了小半的唐碧文。
唐安芙赶忙将她从床铺上拉起,唐碧文先是抗拒,唐安芙将红纱掀开一角,说了句:“是我。”
已然绝望的唐碧文骤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这才聚焦了目光,认出了唐安芙,立刻欣喜的揪住唐安芙的衣袖不肯放,唐安芙让她把衣裳穿好,被踢倒在地,醉醺醺的太子齐贤这时略微醒过来,指着唐安芙怒道:
“你是何人,胆敢对孤动手。”
唐碧文还没穿好衣服,唐安芙赶忙上前想再给了太子一脚,太子是练过武的,赶忙避开,酒醒了一些后,跟唐安芙过起招来,一边过招一边对外喊道:
“来人,有刺客。”
可惜,他之前屏退了伺候的宫人,只留两个守卫在外面看守,如今那俩守卫被唐安芙放倒,这里的房间位处偏僻,是谢七郎专门给他准备的清净之所,一时竟喊不来人。
太子看准时机,一把抱住唐安芙,想控制住她:“你究竟是何人?”
说完,太子便欲揪下唐安芙的面纱,唐安芙哪能让他得逞,把心一横,膝盖向上重重一顶,顶在了太子的子孙根上,太子痛的直接放手倒在地上捂着双腿之间,痛的连喊都喊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