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明君的观察日记
作者:花日绯

备注:

萧图的父皇是个荒淫无道,骄奢淫逸的昏君,没有亡国,实属万幸,所以到了他这一辈,他十分想做个明君,他给自己制定了相当严格的明君守则,这个第一条嘛,就是…疼老婆,对老婆专情,是男人就要让自己的女人幸福。
所以,他绝对不是外界所传那样,是因为皇后过于凶悍,徒手能杀猛虎而惧怕于她,那绝壁就是真爱呀!

内容标签: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图沈砚臣 ┃ 配角:沈寂小丸子 ┃ 其它:

 

第1章 明君之道

萧图的父皇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在位仅十年就惹得民怨沸腾,民不聊生,没有亡国,实属万幸。所以,到了萧图这一辈他十分想做个明君,不说受万世敬仰,万代称颂,最起码不能受万人指戳,遗臭万年吧。

既然决定要做明君,那么就该要有个明君样子,做的事情也必须是明君的事情。

可是,当皇上这件事儿,本来就没什么参考经验,他的父皇也没有给他做一个很好的明君表率,所以,一代明君的成功之道什么的,全都要靠他自己去探索。

可是,要做个明君,谈何容易。

先不说每日卯时准点上朝,强撑瞌睡听完群臣奏报,回到养心殿,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从白天批到晚上,好不容易将奏折全都批阅完送回内阁,已是夜深人静,敬事房的公公已经在养心殿外等他良久,殊不知他腰酸背疼,体力透支,就算他有色心也没那精神劲儿再去后宫妃子身上开疆拓土了。

可是,他要是不选一个过夜的去处,马上第二天,后宫又得乱翻天,人人自危,一个个跑来他面前哭诉:呜呜呜,皇上,臣妾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臣妾改还不行吗?

萧图每每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妃嫔,天知道他多想回她们一句:朕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们这么趋之若鹜,朕改还不行吗?

唉,看了看敬事房公公举过头顶的几排绿头牌子,萧图无精打采的坐在龙椅上,磕眸慢选,他的五官已经不能用俊美来形容,而是要用精致,容貌糅合了男人的英武和女人的娇媚,凝聚成这副比之山水美景还要赏心悦目的脸庞,叫男人女人见了都不禁为之心动。

只见萧图意兴阑珊的拿起了锦翠宫安嫔的牌子,安嫔话最少,一两天都不说一个字,跟她待着,心静。

可刚要翻牌,就听一旁的大内总管梅公公小声在他耳旁说了一句:

“皇上,昨晚才刚翻了安嫔,今日若再去怕是不妥。”

“…”萧图转头看了看他,叹了口气,默默将安嫔的绿头牌放下,然后又将拿起了玉秀宫张答应的牌,张答应从不擦香粉,闻着特干净,刚想翻,只听梅公公又道:

“皇上,张答应位分不及,本月已承恩两回,若是再去,怕也是不妥的。”

“…”

萧图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将所有的牌子往下推了推,对梅公公露出一抹极具涵养的微笑,叫人顿感山高海阔,云清雾散,就连年过半百的梅公公见了都不禁感叹,咱皇上这张脸生的真不错,他也算是历经三朝的人了,从未见哪一朝的皇上王爷能生的这般美貌,怪不得这后宫是越来越不太平。

“按梅公公所言,朕今晚该宠幸谁啊?”萧图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些天然的鼻音,听着软软的,没什么魄力,却是极其性感的。

梅公公犹豫了一会儿后,终于在牌托子上拿了一个绿头牌,交到萧图手上,咧嘴笑道:

“这位宁贵人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皇上若能宠幸,那太后娘娘定会感到欣慰的。”

萧图将手里的绿头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似笑非笑的眼眸上下掀动,最后猛地一抬手,突然将绿头牌扔到了梅公公脸上,露出了本性,勃然大怒道:

“宁贵人今年才十岁,你让朕去宠幸她?你居心何在?是想将朕陷入那无道昏君的后尘吗?你个奸臣!信不信朕现在就砍了你?”

一股脑儿将憋在心口的话尽数吐出,萧图的脸涨的通红,两只眼睛瞪得老大,那模样娇嗔的很,哪里还有半点威慑。

只见梅公公从袖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淡定自若的将脸上的唾沫星子擦去,像是早就习以为常般,又腆脸说道:

“皇上,奴才也只是建议,又没说一定要让您宠幸宁贵人,皇上宅心仁厚,不忍侵犯幼女,那何不试试张贵妃,她也是太后娘娘的侄女,想来也是不错…”

梅公公的话还未说完,萧图就抬脚踹了他,梅公公被踹了个踉跄,帽子掉落在地,一边捡一边对萧图鞠躬弯腰道:

“皇上,您慢选,奴才去太后娘娘那儿复命了。”

“…”

萧图冲着梅公公离去的方向比了比拳头,色厉内荏,仿佛梅公公只要敢继续留下来,他就有胆把他推出午门外斩首似的。

其实整个皇宫都知道他不敢。

因为梅公公是太后身边的头牌公公,要是斩了他,太后还不得抓耳挠腮的来跟他拼命啊,要是太后不是亲妈也就算了,自古被后妈虐、待的皇帝多了去了,不差他这一个,可偏偏太后就是亲妈,还是个宠爱奴才比宠爱儿子还要多的亲妈。

自从父皇驾崩之后,年仅十四岁,当时就是皇太子的萧图顺理成章坐上了皇位,因着年少,太后垂帘听政四载,在他登基的五六年中,国事上,太后确实出过力,但他十八岁之后,太后就还政于他,本来一切都挺好的,可是自从去年第一轮选秀之后,太后就变了…

她开始热衷将自己娘家的侄女们全都呼啦入宫,这个封贵妃,那个封贵人,他后宫总共也就那么十几个人,倒有七八个是跟他沾着血亲的表姐表妹,面对这些从小就认识的姐姐妹妹,他倒是下得去口呀?

好容易他坚持己见召了两个秀女入宫,一个是太师之女,入宫后的位分不宜太低,就封了安嫔,另一个是千总之女,太后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她做贵人,就连婕妤都不肯封,硬生生将一个不施粉黛的绝世佳人封了答应。处处压制她们不说,这宫里的表姐表妹团还三天两头去人家宫里寻人家晦气,搞得安嫔越来越沉默寡言,张答应越来越闷闷不乐。

偶尔在他去的时候,安嫔的神情总是透着埋怨,张答应也会跟他哭诉两声,可是…她们不是不知道这宫里都是些什么女人,稍有不慎,被拆吃入腹的可就是他了。

“唉…”

正对着满盘子的表姐表妹叹气,小丸子就滚入了宫,在他面前跪下说道:

“皇上,外头来了信使,说是镇国公明日一早就抵达京城了。”

萧图愣了愣,面色刹变:“什么?镇国公要回京城?”

吓得跌坐在龙椅之上,他,他,他…不是回来逼宫吧?萧图思及此,面如死灰,猛然坐直了身体问道:

“他干嘛回来?带了多少兵马?”

小丸子作为最有前途的贴身小太监,自然要将皇上可能会问到的问题尽数打听好,以备圣上随时发问,对答如流道:

“回皇上,没带多少兵马,镇国公这次回来只带了几百个家将护卫,现在已经歇在十里亭的驿站了,明日一早进京。”

萧图略微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

小丸子见他这样,不禁又加了一句:“随行的还有宣武候。”

“…”

萧图刚刚放松下来的脸,这回是彻底僵了。

那个女霸王竟然也回来了?

宣武候沈砚臣是他们萧国的一株奇葩,三岁读经,五岁习武,十岁曾于西猎山林中救先帝于黑熊掌下,十二岁随父上阵,做先锋杀敌,十四岁首立战功,率骑兵三百,烧突厥粮草营,解我军困战危机,十七岁亲率三千兵马对上犬戎三万,大获全胜,并使犬戎签下永不犯境的附属条约,年年纳贡,同年缴牛头山八千悍匪,十八岁孤身闯入南疆,取南疆摄政王头颅,不费一兵一卒,收复南疆寸土,使萧国统一。

沈家世代从戎,沈砚臣战功彪炳,乃萧国之中流砥柱,国之栋梁。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每个朝代都有几个这样的能人,这样的家族,这些都没什么,最最关键的是,沈砚臣的父亲镇国公沈寂曾在先帝在位时,动过谋反的心思。

当年镇国公就在这养心殿中,剑指萧图的父皇,若不是他父皇能屈能伸,对镇国公百般发誓忏悔,说不定,今日的天下早就改姓沈了,镇国公彪悍的姿态,将当时躲在屏风后的萧图吓得不轻,就是登基以后,他还曾做了好几次梦,梦见镇国公对他提剑刺来。

再说这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如今的宣武候沈砚臣,那对萧图来说,也是一个恶梦。

小时候的沈砚臣又黑又胖,站在瘦小的萧图面前,像一只黑熊,手能裂砖,掌能劈树,脚能碎石,每一个画面都让还在成长发育期的萧图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彪悍印象。

因为她够强,够悍,所以尽管镇国公府上下有五个儿郎,但全都被沈砚臣压在下面,宣武候这个名号,是在萧图登基之后一年,由他亲自下旨封下去的,对方甚至都没露面谢恩。

倒不是萧图真心赏识沈砚臣的能力,而是她做出的这一项项的功绩压下来,让萧图不得不封,不得不赏,可是,镇国公府世代从戎,家底虽不比国库,但金银财宝什么的,人家还真没看在眼里,他再赏也就什么意义了,可将士功绩不赏金银,那还能赏什么呢?

封官呀!

宣武候,萧国第一勇士,沈砚臣。

这个悍女不好好在边疆待着,回来干什么呢?

第2章 当朝逼婚

镇国公和宣武候要回来的消息,虽然让萧图以此为借口独宿在养心殿中,可是,躺在龙床之上,想起沈砚臣那张黑漆漆的恶脸,他就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顶着个乌青眼去上朝,满朝文武对他行跪拜山呼礼,萧图眼尖的看见了那只黑熊爹,头发虽已花白,但依旧精神矍铄,穿着一品武将的朝服,更显威猛,花白相间的络腮胡子让他看起来如往年一般的豪迈奔放。

萧图下意识用余光找寻另一个身影,可是,朝下站的除了那些老面孔,就只有镇国公一人,宣武候沈砚臣却是不见踪影的。

萧图落座龙椅,群臣排列站班,镇国公位列左侧最上首,右边上首则为太师张饶,群臣行跪拜之礼,山呼万岁,萧图不死心,又在排列好的臣子中间找寻那抹身影,但还是无果。

行过礼后,萧图作为官方代表,必须率先对远方归来的镇国公开口表示慰问:

“镇国公车马劳顿,怎不在府中歇息两日再来上朝。”

说话间,萧图言笑晏晏,做足了一派欢迎远方归来臣子的明君姿态,虽然心里已经把镇国公的祖宗八代都拎出来慰问了一番。

镇国公沈寂神情刚毅,身姿挺拔,洪亮的声音在针落可闻的大殿中响起:

“回皇上,君臣之礼,臣自谨守,不敢逾矩。”

萧图心中暗自对他‘呸’了一口,嘴上却爽朗笑道:“哈哈,镇国公不愧为萧国之表率,朕之恩师也。来人,赐坐!”

表面的和谐与寒暄之后,萧图终于对镇国公问出了事情关键:

“不知镇国公远道归来,是否边关又起战事?”

萧图的言下之意是说:边关没起战事的话,你回来干嘛?又或者,边关要真起了战事,你又回来干嘛?简言之就是:你不好好在边疆待着,回来干嘛?

照理说,一个强悍帝王的统治之下,镇守边疆的臣子不受召唤是不得擅自回朝的,可是,很明显萧图不是那个强悍的帝王,面对镇国公的突然回朝,他也只能强忍不忿,表面装作呵呵哈哈么么哒,用看似对功臣的景仰之心来掩饰被臣子藐视皇权的尴尬。

镇国公自椅子上站起,威风凛凛走到大殿中央,对萧图行礼回道:

“回皇上,边疆太平,未起战事,臣此番回京,为的是小女婚事。”

萧图正抠指甲旁的小肉刺,听镇国公说话之后,就点了点头:“哦,原来是为了沉卿的婚事…”

“嗯?”骤然醒悟:“婚事?”

萧图吃惊喝道,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把一旁伺候的小丸子吓了一跳,群臣也对突然站起来的皇上抛来了奇异的目光,萧图轻咳一声,双臂一挥,又装作从容不迫的坐了下来,说道:

“额,不知是哪家俊彦竟入了沈卿之眼?对了,沈卿人呢?朕听闻这回沈卿也随镇国公一同回京的吧。”

萧图说话时,语调都是带着颤抖的,因为他憋笑憋的太难受了,沈砚臣要嫁人了?那个母夜叉终于要嫁人了!虽然有点幸灾乐祸,但萧图是真的同情那个将要娶她的男人,啧啧啧啧。

镇国公正义凛然的回道:

“是,小女此次与臣一同回京,但此刻,正被臣捆在家中,臣斗胆做主未让她上朝面圣,请皇上恕罪。”

“…”

捆…那画面太美,连萧图都忍不住想看了。

萧图只觉得憋笑憋得肚子都快抽经了,终于嘴角还是止不住的上扬,硬是在自己腿上掐了两下,才不至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笑场,依旧颤抖着声音说道:

“哦,是吗?那真是遗憾,看来要等沈卿嫁人之后,朕才有幸见她一见了。镇国公还未回答朕,到底是哪家俊彦,将迎娶咱们萧国的第一勇士啊?”

镇国公如刀似剑的目光直逼萧图,将他看的心慌慌的,然后才稳稳的开口说道:

“皇上,臣的女儿闺名沈砚臣,年方二十有一,三岁读经,五岁习武,至今文武双全,德行俱佳,十岁曾于西猎山林中救先帝于黑熊掌下,十二岁随臣上阵,做先锋杀敌,十四岁首立战功,率骑兵三百,烧突厥粮草营,解我军困战危机,十七岁亲率三千兵马对上犬戎三万,大获全胜,并使犬戎签下永不犯境的附属条约,年年纳贡,同年缴牛头山八千悍匪,十八岁孤身闯入南疆,取南疆摄政王头颅,不费一兵一卒,收复南疆寸土,使萧国统一。”

“…”

沈寂的话让萧图愣了好久,然后才将双手拢入袖中,故作镇定的说:“这些…朕都知道啊,沈卿功在社稷,所以才被封做宣武候不是吗?”

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只见镇国公沈寂恭敬的抱着拳,又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帝台之下。

“皇上,臣已年迈,独女至今未嫁,实乃心中绳结,宣武候之名虽好,却终究不是女儿家该得的。”

萧图眯着眼,盯着一脸刚毅不屈的沈寂,因为没由来的紧张,两只手不由自主交握在了一起,最后还是在小丸子的提醒之下,他才回过神来,对沈寂硬着头皮问道:

“那…镇国公想如何?”

沈寂也不客气,直接说道:“皇上,臣想问,凭宣武候此等功绩,能否换皇上后宫一席之地。”

镇国公的这番话一出口,立即便引起殿中极大的反响,朝臣们的惊诧之言仿佛丝毫未入他耳,沈寂如一株不老松般立于帝台之下,目光灼灼的等待着萧图的答复。

萧图难以置信的皱起了五官,一双眉几乎蹙成了一条线,闹了半天,沈家父女在打他的主意,那个倒霉催的原来就是他啊?

小丸子一连推了萧图四五下,才把他从震惊中拉了回来,萧图僵直的坐在龙椅之上,心情复杂的好像千万匹野兽在心里奔腾,表面上他还竭力保持着冷静,试图跟沈寂说道理,看能不能打消他这个念头。

“这个…宣武候乃国之栋梁,若为后宫女子,岂非大材小用,朕素来爱才,断不可做那有损国本之事…所以你看…”

镇国公还不等萧图说完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又紧接着插了一句:

“皇上既然这般爱才,那老臣也就不客气了,皇上登基近十年,中宫之位悬缺,以宣武候之才,屈身妃嫔确属不公,若皇上愿以中宫之礼迎娶,那臣必感圣恩,沈家儿郎必世代效忠吾皇,千秋万代。”

“…”效你奶奶个爪儿!

萧图的心在咆哮,深吸一口气,萧图已经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这个不要脸的老匹夫了,想想自己颠倒众生的花容月貌,再想想那只母黑熊又黑又胖的夜叉模样,萧图就抑制不住的想发怒,老匹夫竟然要他娶母黑熊,这身形,这样貌…他瞎呀!

萧图猛地起身,又把小丸子吓了一跳,只见他连最后退朝的话都没说,就直接抛下了同样惊愕的满朝文武,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大殿。

若是旁的大臣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萧图一定会当场暴怒,说不定干脆就把人拉出去砍了,可是,对象是镇国公的话…他还真不敢。

一脸呆滞的走在雕梁画栋的回廊之上,萧图一手叉着腰,一边咬着手,眼睛瞪得老大,脚步走的极快,似乎不走这么快,他就要崩溃爆发般。

搞了半天,那老匹夫是回京逼婚来了?逼谁不是逼,竟然逼到了他头上!还大言不惭要做皇后,想到这个萧图就忍不住生气,骤然停下脚步,叉腰大叫道:

“去他娘的皇后!”

一路疾行,回到养心殿外,萧图看什么都不顺眼,抬脚就往门口的一尊铜鼎踹去,铜鼎稳如泰山,分毫不动,他的脚却崴了。

“啊——”

惨叫直传天际。

萧图强忍痛楚,一路埋头疾行,不经通传就闯入了寿康宫,太后余春娇正横卧在软榻上听戏,发鬓虽已斑白,但鹤发童颜,脸色出奇的红润,白皙的皮肤也保养的很好,一双微微上扬的丹凤眼跟萧图并无二致,两人站在一起,旁人几乎不用特意的去猜,就能知道这两人的关系。

余春娇听戏听的正欢,突然被打断,一双眼往门口瞥去,只见一袭明黄龙袍的萧图,俊美尊贵,就是脸色极其难看,便迅速屏退了殿里伺候的人,独留梅浅梅公公在一旁伺候。

关起了大门,娘儿俩可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萧图怒气冲冲的来到余春娇面前,蹙眉问道:“今日的事儿,您知道吗?”

余春娇眯眼看了看他,扬手推了推发鬓,语气慵懒的说道:“知道什么呀?咋咋呼呼的,忒没规矩。”

萧图听太后这么说,不禁急了,负手在殿里团团转,指着宫外叫骂起来:

“你知道那镇国公回来了吗?他竟然把婚逼到了朕的头上!他要让沈砚臣那头大黑熊嫁给朕,还大言不惭说要做皇后!皇后是他们家的阿狗阿猫吗?他说做就能做了?”

余春娇的脑袋似乎有些短路,盯着儿子看了良久,才问道:

“哪个镇国公?萧国不就只有一个镇国公沈寂嘛…”余春娇的脸色骤然一变,从凤椅上跳了起来,大声叫道:

“沈寂!”

第3章 册封典礼

太后余春娇一双吊梢凤眸难以置信的在萧图和梅浅身上回转,脸上也现出了与萧图如出一辙的厌恶:

“他抽什么风?就他女儿那熊样,还想入宫?还想做皇后?”

萧图这些年第一次觉得眼前的是他亲妈,一击掌来到太后身旁附和道:

“对,就那熊样,她还想入宫做皇后…”

余春娇捂着嘴,在凤坐前头踱步好几个回合,然后才绝望的看着萧图,又说道:

“可要真是沈寂的女儿,她想入宫,咱还真拦不住!”

萧图指头伸出去,却无言辩驳,手指颤抖了好一会儿之后,整个人才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般,再也端不起一个明君的威严,垮着肩膀垂头丧气。

因为他知道,太后说的对!如今的沈家正如日中天,镇国公历经两朝,乃名副其实的中流砥柱,手里有兵权,朝里有人脉,别说现在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入宫做皇后,他就是现在谋朝篡位,萧图也没办法制他——萧国四分之三的兵权都在他手上捏着呢,真惹恼了他,分分钟逼宫造反。

梅浅虽然受太后宠,但似乎根本不知道‘眼力劲儿’是什么东西,在萧图一筹莫展的时候,又紧接着补了一刀:

“就家世与功绩而言,萧国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比沈小姐贵重的女人。”

萧图白眼一番,决定暂且将他的明君风度放在一边,祭出他的大杀器——倒在太后的凤坐上撒泼:

“我不管!我才不想娶那只大黑熊,她十岁的时候,身型就是我的两倍,现在还不得像座山似的压住我呀!我不娶,我不娶,我死也不娶!”

余春娇看着那个撒泼的儿子,眼珠子转了又转,然后才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若不答应…皇儿你也知道沈寂那个人的,他当年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逼宫,行刺,威胁,桩桩件件历历在目,你要是直接拒绝了他,那后果…”

后果是什么,余春娇并没有说出来,但看她满脸‘你懂的’神情,萧图就更加觉得百爪挠心。

坐直了身体,眼中闪出恐惧,强自撑道:“我…”

停顿了好长时间,‘不怕’两个字始终没敢说出口。

余春娇见儿子陷入低迷,不禁又在他前头走了几步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凑到萧图身旁坐下,对他说道:

“皇上,古有兵法所言,与其纵之,不如收之。沈公一生霸道,得女更为彪悍,硬顶怕是不行,何不将之诱入战场,用宫规束缚自由,以绕指柔攻那花岗岩,岂不妙哉?”

萧图看着双眼放光的太后良久,觉得脑筋打结,呐呐说了一句:“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