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王很意外的挑了挑眉,便使出风流本性,甜蜜蜜的凑近了苏矜,只听苏矜在逐鹿王耳旁千娇百媚的说了一句:
“携手…并颈…你妹…”
“…”
众人不知道独获圣宠的曦嫔娘娘笑容姣姣的在逐鹿王耳旁说了些什么,只看到,那位以嚣张闻名的王爷铁青着一张脸,愤然放下了曦嫔娘娘的轿帘,策马而去。
苏矜用眼角余光看到那王爷的脸色,心中感叹,中国的形容词真是博大精深,纵然像这种古人,竟然都能听出‘你妹’一词包含的无限深意,厉害厉害!
“小姐,逐鹿王爷有妹妹吗?你认识她妹妹吗?”
野人王策马离去之后,皇家仪仗队继续前行,苏矜又恢复到先前缩在山洞中的感觉,却听绿荷从旁问道。
“…”
对于绿荷的问题,苏矜只能说,古人的层次也是分好多种的。小丫头还是不行啊!
绿荷还在那里纠结‘你妹’一词的含义,汐蓉却在一旁忧心忡忡的说:
“娘娘,您这样公然得罪逐鹿王爷,不是明智之举啊。”
苏矜呼出一口气,用扇子挑开汐蓉那侧的珠帘,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答应主动献身牺牲一下小我?”
汐蓉被苏矜问得愣了愣,便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苏矜放下帘子,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珠宝在烈日骄阳之下熠熠生辉,光彩反射在人脸之上,越发叫人感到心乱情迷。
其实,也许,可能,大概…她可以用更加
委婉一点的方式来说,可是,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没控制住呢?
是气他挑衅了自己,还是气他调戏了晏岑?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该那样失去理智的,不说曲意奉承吧,最起码可以做到闭口不言,毕竟忍一时风平浪静,晏岑对她的专宠只是暂时,但与逐鹿王的对峙却是长久加时赛,并没有期限,她又何必卷入他们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基情中呢?
不智啊不智!

储华殿中,德妃娘娘盛装而坐,主殿中放了好几只冰缸,上头都有回风扇转动着,因此虽然是盛夏时分,储华殿中却不觉炎热。
“他带着曦嫔去了平湖?就是苏家那个庶女么?”
德妃浓妆艳抹,似乎是做好了随行伴驾的准备。
“是的,德妃娘娘。奴婢们今儿一早便在宫外等候着皇上宣娘娘伴驾的圣旨,可是,等到圣驾离开皇城都没有等到。奴婢去打听过后才知道,原来皇上是宣了冷月殿那位。”
“…”
耳中听着婢女欣儿的汇报,德妃的脸色却很难再维持,冷下脸庞,一掌扫掉了主座旁的一只精致琉璃花瓶,花瓶碎地,晶莹剔透。
婢女欣儿见状,慌忙跪下,惊呼:“娘娘息怒,娘娘恕罪!”
德妃冷着面孔,自主位上走下,两只手掌捏成了拳,紧紧地,仿佛都能看到皮下白骨。
皇上去平湖避暑,历年来都是携德妃前去的,本以为今年也不会例外,可是,众人觉得不会例外的事情,今年却发生意外了。
德妃的怒,众人明了,只见德妃思虑片刻后,骤然抬眼,招来了贴身心腹,在他耳旁短短说了几句话,心腹便火速离去。
这场仗还没开始,谁能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第56章《一品皇贵妃》

苏矜躺在一棵参天槐树下,旁边有汐容为她扇着凉扇,嘴里吃着鸀荷剥好的葡萄,然后再来一口自己制作的沙冰,那感觉比当了太上皇还要爽快。
从前只是听说古代皇帝们都爱离开京城,外出避暑,还曾在心里想过,切,不过就是从一块铁板上转移到另一只烤炉上罢了,能有多凉快,如今亲身体验过了,还真是不一样。
空调纵然有再多凉意,也及不上大自然的清风送爽,平湖的避暑山庄和京城简直就像是两个季节,看来跟晏岑出来是对的,不仅在环境上得到了根本的改善,就连伙食和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
苏矜将葡萄籽吐在手心,斜眼看了看与她并排躺在躺椅上的男人,怎么这家伙离了皇宫,就好像从日理万机的总理,变成了县级官员?三天了,就看他去办过一次公,难不成皇帝的职业也会随着地域的差别而有所改变吗?
“爱妃在看什么?”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晏岑忽然开口,把偷偷观察他的苏矜吓了一跳,佯装无所谓的赶紧收回了目光,干咳一声后,小声嗫嚅道: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晏岑听苏矜这般抱怨,依旧不睁开双眼,但却勾起了唇角,魅惑的梨涡缓缓绽开,看得苏矜心头一突,没由来的紧张起来,意识到这个问题,苏矜赶忙收敛了心神,避开自己的目光。
“咳咳,皇上最近怎地如此清闲?”不想让自己被情绪牵动,苏矜试着转移话题。
“朕清闲不好吗?可以有多点时间陪伴爱妃呀。”晏岑闭目养神,张口说道。
“…”翻了个白眼,谁要你陪伴啊?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想了想后,说道:“臣妾是怕耽误了皇上的正事,到时候落得个红颜祸水的骂名可就冤枉了。”
听苏矜这么说,晏岑先是沉默,没多会儿就从鼻腔里喷出气体,笑了出来,张开了双眼,点漆般的眼珠转向苏矜,柔和的看着她,说道:
“爱妃,你可知朕最爱你哪一点?”
苏矜被他盯得心绪杂乱,蹙眉道:“哪一点?”
“你猜。”晏岑心情大好,竟然跟苏矜打起了哑谜。
虽然觉得无奈,但是皇帝开口了,她就算是敷衍也要敷衍一下的吧。于是装模作样说道:
“呃…不会是喜欢你的白色衬衫和身上的味道吧?”
晏岑挑了挑眉,表示他不懂苏矜在说什么鸟语,深吸一口气后,抓住她的手,说道:“朕就喜欢你明明心里不耐烦脸上却刻意表现出来的笑容…让朕觉得很…很…很痛快!”
喜欢你心里不耐烦,但脸上可以装出来的笑?
苏矜抽搐着嘴角,这位大哥,您的喜好点未免也太生僻了吧?就是高考也想不出这么有深度的作文题啊。
“你看你看,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种想发怒却又万般隐忍的模样,让朕忍不住想再狠狠的欺负你。”
晏岑这么说完,竟然真的伸手捏住了苏矜的脸颊,像个孩子般调皮的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苏矜蹙眉,知道这人是在故意逗她,于是便重重的将晏岑的手拍开,气呼呼的躺回了自己的躺椅,抢过汐容手中的扇子,蘀自己猛扇风,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否则,她真的不保证自己能够克制住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爱妃莫急。”晏岑从一旁的果盘中挑出了一颗看起来就很酸的桔子,这也是苏矜想吐槽的地方,一个皇帝,站在金字塔顶峰的男人,最喜欢吃的水果竟然是最不值钱的桔子,而且还是那种能酸倒人牙的青桔,只见晏岑对光看他吃就被酸倒了牙齿的苏矜说道:“朕能陪你的也就这三天了,从明日起,朕便没这么多功夫了。”
苏矜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被他的耐力打动,没想那么多,便随口问道:“是吗?为何?”
原来这句话也只是她随口问问的,因为她觉得这种家国大事,就算她问了,晏岑也不会告诉她,最起码不会如实相告,问出问题后,她就已经做好了被漠视,或者被编一通瞎话的准备,却没成想,晏岑竟轻快的如实答道:
“因为明日镇守四方的三朝元老们都会赶来平湖,与朕商讨国事。”
苏矜含着一颗葡萄,听晏岑这么说,却是忘了咀嚼,怔怔的看着他,以为他是一时口快,没想到他却接着说道:
“你知道那些元老们吧,他们都是朕的长辈,没到那种不可扭转的地步朕都不会惊动他们的。但如今…”
晏岑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苏矜却是想明白了,忽的晏岑转头向苏矜问道:“爱妃你应该知道,真说的不可扭转是因为谁吧?”
苏矜愣愣的轻声答道:“逐鹿王爷。”
晏岑点头:“没错!朕的这个叔叔狼子野心,先帝在的时候他便有谋反之意,为了陇太妃才一忍再忍。如今陇太妃仙逝,继承大典的不是他心爱女人的儿子,这使他非常恼火,若不是朕收回了半数兵权,只怕他回宫之日便是他逼宫之日了。”
“…”
对于晏岑的家事,苏矜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他,鬼使神差的说了句:“皇上可以不必告诉臣妾这些的。”
呃…她说了什么呀。她的意思是,这些私密的事情应该找与他关系更加私密的人去说,她,只是他众多妃嫔中的其中一个不是吗?
晏岑盯着苏矜看了好一会儿,嘴唇开合,欲言又止,终是没说什么,但他无意中流露出的伤感却平白让苏矜觉得心头堵得慌。
虽然她的话有些失礼,但是说的也没错啊。他那想说却又不说的模样看着真叫人心急。

在平湖避暑山庄里过了大半个月,酷暑的时节也算过去了。
苏矜觉得这里是她穿越来这个朝代后过的最舒服的一段时日,因为就她一个女人伴驾,所以不用勾心斗角,而且也正如晏岑所言,他除了开头的三天之外,之后的十几天都是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模式下相处的。
他们的政事,苏矜不想参与,也不能参与,只要站在相应的位置,做好自己相应的职责那就够了。
野人王的野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晏岑不是那种荒淫无道的昏君,他懂得隐忍与退让,为的就是韬光养晦,养精蓄锐,他在等待一举击中的时机,在那之前,应该做些什么他比她要清楚的多。
暌违多时的宫廷,苏矜回宫之后,各宫的礼品与赠物便纷至沓来,生怕自己漏送了礼物惹得苏矜怪罪般谨小慎微。
青英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修养,身体也完全恢复好了,于是鸀荷便很愉快的将整理礼品这些繁琐的事情交给了她,青英丫头财迷的性子并没有因为一场大祸而改变,只见她舀着账本清点礼品时,就连目光都变了。
“真是天生的料。”鸀荷站在苏矜身后,一边扇扇子,一边呆呆的看着外室忙活的青英说道。
汐容也对这个小丫头的韧性发表了敢想:“不得不服!”
苏矜微笑着看了看她们俩,放下书册,走下软榻,稍事整理了下服装,说道:“这才晌午刚过,下午估计还有东西送进来,咱们再待着,没准会被青英丫头嫌弃的,去御花园走走吧。”
说完,苏矜便指了指散乱在案上的书册,让鸀荷收拾了一并带出去,鸀荷一边收,一边问道:“她能嫌弃咱们什么呀?”
苏矜没有说话,自顾自走了出去,鸀荷得不到回答正郁闷之际,却听汐容善解人意的蘀苏矜回答道:
“占地方呀!”
“…”
鸀荷又看了看那个清点狂人,旁人自是不会嫌弃自家主子占了礼品的地方,但如果是那个财迷丫头的话,完全有可能啊。
小姐真是英明!

苏矜挑了一座离冷月殿最近的名曰‘捕风庭’的凉亭歇息。
之前与晏岑来过一回这里,听说是因为这座凉亭地势较高,西南方又有一座水榭,因此,只要有风吹来便被挡住不再穿过,回荡在这亭子四周,十分凉爽,因此得名。
许是在平湖待了几日,苏矜只觉得虽然没有离京时那般热的叫人难以忍受,但还是感觉闷闷的,来到这捕风庭,她才找回了一些平湖之感。
舀出一本药典才看了半页,便听见一道清爽的声音传来。
“曦嫔娘娘才刚回宫,便如此好学,真叫人钦佩啊。”
苏矜没有回头便知来人是谁,刻意怠慢片刻后,果真见一道白色单薄人影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安王不改一脸病容,苍白俊逸的对她露出一抹神也心动的笑,这笑容,如果苏矜是个‘真女人’的话,一定会立刻爱上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就算私奔,裸婚也要跟他在一起,只可惜…唉!
安王看着苏矜,她不答话也就罢了,不知道为何脸上竟然还忽喜忽伤,看着他发呆。
折扇在她面前挥了两下,苏矜才回过神,安王笑道:
“怎么?忽然发现本王的好了?”
苏矜白了他一眼,将药典合上,挑眉道:“你有什么好的?一个闲散王爷,最令旁人羡慕的也就是清闲吧。可本宫无需羡慕啊。”
安王对苏矜的刺儿话毫不在意,笑了笑后,又道:
“曦嫔娘娘过谦了,如今宫中谁人不知,娘娘是炙手可热的红人,清闲二字,委实与娘娘搭不上边啊。”
提到这个,苏矜不禁又是一阵叹息,对鸀荷招了招手,想让她把冰盒中的沙冰取出来给安消消暑,可那丫头看着安王,简直就变得痴呆了,要不是汐容推了推她,她根本就看不到苏矜对她挥舞的小手。
红着脸,鸀荷将苏矜做出来的冰碗放到安王面前,然后,便舀着冰盒,飞快的跑下了亭子。
安王满脸不解看着鸀荷飞奔而去的身影,问道:
“她…怎么了?”
苏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暗骂鸀荷这丫头太没用了,看见男色就成了这副模样,看来,还是她平日里调|教不够啊。
见苏矜不回答,安也没追着问,吃了一口冰,眸中露出一抹惊艳的光,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苏矜耸了耸肩:“是啊,人都是被逆境逼出来的。”
怪只怪这里的天儿太热了,又没有什么像样的消暑工具,她只得用最原始的方法,自救一番。
安王蹙眉:“何解?”
苏矜笑着答道:“意思就是说…若不是形势所逼,本宫也做不出这东西。”
“…”
安王似懂非懂的在苏矜和沙冰之间回转目光,正交谈之际,却听捕风庭外响起了一道不甚和谐的声音:
“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曦嫔娘娘真是艳福不浅,在宫里都不消停,竟能勾搭上这般俊秀的郎君,羡煞我了。”
苏矜回头一望,只见一名二八少女亭亭玉立,白皙柔美的容颜看着很是眼熟,在脑中搜索了一番后,苏矜才想起来,惊奇道:
“苏蓉?”
来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二姨娘生的苏府四小姐,因着苏常荣偏爱二姨娘,因此,虽然与苏矜一般同为庶女,但苏蓉在苏府的地位却是仅次于苏宁,远胜苏矜之上好几个云霄。
她怎么会出现在宫里,且看她那身打扮,苏矜的心头,疑惑丛生。

 

 

第57章《一品皇贵妃》

“一年未见,曦嫔娘娘与娘家人倒是生分了不少呢。”苏蓉满脸笑意,对苏矜如是说道。
苏矜眉头微蹙,回想起这位姐姐平素的点滴,如果说苏宁是高傲,那么她也是傲在骨子里,但是苏蓉的傲却是傲在表面上的,就像她如今脸上的表情,瞧不起苏矜也是表面上的。
“姐姐如何会进宫的?”
苏矜从石凳上站起,向苏蓉走去,只见苏蓉用淡漠的眼神看着她,没有回答,却听一旁伺候的宫女说道:“曦嫔娘娘,这位是兰贵人,半月前,由太后做主迎入了后宫。”
“…”
心中虽然疑惑,但苏矜没有将此颜色流露出来,定神想了想,半月前?那不就是她与晏岑平湖避暑的时候吗?太后亲迎入宫…那也就是说,太后与苏家在背后定是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又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参见曦嫔娘娘,请娘娘原谅臣妾出入宫廷,不熟礼数,先前言语冲撞,委实有罪,请娘娘责罚。”
苏矜不懂苏蓉为何在她来到面前之后,突然变得恭顺温婉起来,刚想开口问话,却见苏蓉又是一转身,对着身后福身道:
“参见皇上。”
苏矜向后一看,只见晏岑正脸色不善的在她与安王之间回转,再加上苏蓉嘴角那抹阴狠的笑容,晏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捕风庭,苏矜心中自是明了,按兵不动,也对晏岑行礼道。
“参见皇上。”
很明显,是苏蓉带皇帝来这里的,她要让皇帝亲眼看到她与安王相处的事实,而实际晏岑也确实看到了,看到她与安王同坐一亭,谈笑风生。
但是,看到就看到了,她可不想解释什么。
只见晏岑冷着脸来到苏矜身旁站定,也不叫她起身,便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苏矜不卑不吭的转了个面,对晏岑说道:“正如皇上所见。”
“朕问你,你们先前在干什么?”
晏岑忽的大吼一声,将苏矜的胳膊拉起,质问道。
苏矜看着自己的胳膊,被他抓得生疼,这人真是搞笑,光天化日的,她能跟安做什么呀?
“吃冰,聊天。”对于晏岑无理取闹的问题,她如实回答道。
虽然知道这样的回答只会让晏岑更加生气,但捉贼舀脏,抓奸在床,她与安的确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看到了一起‘吃冰,聊天’,所以,她再隐瞒,再狡辩也是没用的,不如就直说好了。
晏岑的脸色,果真如苏矜所料那般越发难看,愤愤的甩下苏矜的胳膊,怒道:“苏氏曦嫔,行为不检,禁足十日,以儆效尤。”
说完这些后,晏岑便拂袖离去,苏矜看着他的背影,顿时觉得这人简直可恶极了,不可理喻极了,揉着自己的胳膊,却听苏蓉又在耳旁说道:
“曦嫔娘娘真是吉人天相,这都不能让你打入冷宫。不过…”苏蓉嘴角噙着那抹高傲中带点冷酷的微笑,凑近苏矜耳旁说道:
“来日方长——”
“…”
好一个来日方长!
苏矜斜着眼看着苏蓉,不想在气势上被她压下,两相对峙良久后,苏蓉先避开目光,在苏矜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汐容走过来扶住苏矜,转身却看到一脸看戏模样的安王,苏矜忍不住踢了他一脚道:
“你害本宫禁足,还笑得出来?”
安王一脸无辜,调皮道:“曦嫔娘娘确实吉人天相,在宫里私会男人可是最忌讳的,皇上竟然只是罚你禁足十日,太轻了!”
“…”
不想理会这个无耻的人,苏矜兀自冷着脸,揉着自己的胳膊,离开了捕风庭,独留安王一人站在亭内,一阵夏风来袭,吹起了他的袍角与发丝,临仙般动人,忧郁的目光却盯着苏矜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敛下,自言自语道:
“竟然只是禁足十日…看来他对你也是…泥足深陷啊。”
也?
安王被自己说的这个词吓了一跳,他刚才说的‘也’吗?那除了皇帝,还有谁对她泥足深陷?哈,这算不算是…冤孽?


苏矜没想到离宫多日,这才刚回来,就给人迎面来了一记闷棍,各宫的礼都还没收全,就被罚禁足,唉,苏蓉啊苏蓉,挡人财路,青英丫头一定恨死她了。
“小姐,我都打听清楚了。四小姐是十天前进宫的,太后脀旨,初封贵人。”冷月殿的以及情报员青英终于回归了本职工作,将她仅次于爱财的八卦性格发挥的淋漓尽致。
苏矜不声不响,坐在软榻上看书,随意点了点头,鸀荷却比她心焦,只听她问道:
“是吗?竟有这等事?怎么,怎么这么突然?四小姐她不是不愿意入宫的吗?怎么突然…”想了想后,又道:“她进宫了,那她之前定过亲的柳公子怎么办啊?”
青英翻了个白眼,人小鬼大的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别说是柳公子了,就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没法阻止皇家看上了的媳妇。”
汐容被青英的这个说辞逗得‘扑哧’笑了出来:“怎么皇家被你说的好像是逼良为娼的恶霸啊。”
鸀荷听汐容如是说,也不禁笑了出来,可青英丫头却不以为意:“本来就没什么差别!想当初咱们小姐也不愿意,可是最后呢?”
“我听说,苏蓉与那柳公子很是恩爱,半年前两家连日子都定了。”苏矜没有抬头,忽的开声说道。
青英立刻接了话茬儿:“是啊。四小姐从前不就是因为柳公子,所以才不肯入宫,这才害了小姐嘛。”
她这番话说出,众人才想起来,原本苏家是打算将苏蓉献入宫中,为长子平乱的,就因为她不肯,二姨娘便每日在苏老爷耳旁吹风,这才‘便宜’了一直养在外宅的庶女苏矜的。
鸀荷想起柳公子的模样,幽幽叹了口气,道:“唉,柳公子真可怜。”的公子,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这般打击。
主仆四人正闲聊之际,却听门外传来小福子急促的传呼声:
“皇,皇上驾到——”
这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着提神的功效,苏矜懒洋洋的从软榻上下来,看着其他三个女人乱作一团,汐容开始收拾屋子,鸀荷赶紧蹲下帮苏矜穿鞋,青英便火速跑到门边跪了下来,准备迎驾。
这些姑娘们,真是太给晏岑面子了。苏矜在心中暗想。
“都平身吧。”
晏岑双手负于身后,面无表情的走入暖阁,大手一挥便算是免了众人之礼。
几个姑娘都是知情识趣之人,行过大礼之后,便体贴的退了出去,还为他们带上了房门。
“怎么不说话?”晏岑坐在苏矜先前坐的软榻之上,冷冷对苏矜问道。
苏矜心中打鼓,不知道这位爷是个什么意思,直言道:“皇上不是让臣妾禁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