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的聚会少了谁?”说完,便指了指那已经被选定,却还未册封的四位准侧妃那儿,薛碧霄瞬间就明白了吴小姐想说什么了。
“哦,你是说她们呀。”薛碧霄懂了。
其他人却是不懂,太师府的岳小姐娇嗔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呢。咱们这里少了谁?”
吴小姐一副‘你真笨’的表情,终于好心揭开了谜底:“自然是少了方婷方小姐和王彩莲王小姐啊,岳小姐还没想明白吗?”
那日选定的六个侧妃,今日只来了二殿下和四殿下的四位,三殿下的那两位准侧妃,果真是一个都没来。
岳小姐眼前一亮:“哦,是她们。她们为何不来?”
吴小姐笃定一笑:“为何?自然是来不了了呗。我听说呀,就在前几日,方小姐出门买胭脂,从胭脂铺的二楼摔了下来,腿骨都断了,至于那王彩莲更是倒霉,跟丫鬟在街上逛街都能给疯了马车撞飞出去,据说至今还在昏迷,未曾苏醒呢。若非如此,薛小姐的宴会,她们又怎会缺席呢。”
这倒是第一回 听说,云招福也暗自啧舌,这两位小姐可真倒霉,可一想又觉得不对,就算两人倒霉,也不该倒霉到一处去啊。
果真吴小姐话里有话,说完了前半段,还有后半段呢。
“早就听闻三殿下运气不太好,命太硬了,我是一直都不怎么相信的,听人说起,也就是笑笑罢了,可是这回方小姐和王小姐的事情,未免也太过巧合,早不倒霉,晚不倒霉,偏偏是在选了侧妃以后才倒霉,这,这难道不是…被克了吗?”
吴小姐的话说完之后,整个亭子里都没了声音,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薛小姐轻咳了一声:
“不可妄议殿下。”
“我可没妄议,说的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你们想啊,三殿下的种种经历,本来就挺玄乎的嘛。再加上这回的方小姐和王小姐,由不得咱们不信。”吴小姐坚持自己的看法。
薛小姐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今日在场的人,将来都是要进皇家,或者都是有可能进皇家的人,这些妄议皇子的话若传出去,对谁都没好处,她身为东道主,有制止的必要。
“好了,这话只说到咱们这里,大家都是姐妹,不会外传,可你若到外面去说的话,到时候可就要招惹口舌是非了。咱们还是聊聊其他的吧。”
薛小姐适时制止,吴小姐就算还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也是不能了。
姑娘们开始讨论一些其他衣裳首饰之类的问题,唯有云招福在那里心不在焉的,吸了吸鼻头,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像是得了风寒,想起那遭受了无妄之灾的方小姐和王小姐,云招福心里也是毛毛的,毕竟她爹云公良给她分析过,如果她真的给指给某位皇子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三皇子魏尧了,难道他真的这么霉气冲天,就连跟他有婚约的侧妃都无端遭受了牵连?
薛家的宴会,云招福参加的五味陈杂,回到家里之后,就果真病了。
她大哥三月底的婚礼,她都因为生病而没能帮上什么忙,幸好新嫂嫂跟她关系还不错,若是换做个不认识的嫂子进门,她这般怠慢,只怕就要惹得嫂子不高兴了。
云招福将那日在宴会中听来的事情告诉了云公良,问:“爹,她们说的可是真的?方小姐和王小姐果真都伤的很严重吗?”
云公良在朝中也听闻了这件事:“看来是真的很严重了,方大人和王大人这几天已经上书,以生病破相为由,请回皇上将方小姐和王小姐从三殿下侧妃的圣旨上抹去。皇上已经同意了,说是会给三殿下另寻侧妃。”
“还真是那样。”云招福突然有点为自己的未来担忧:“那三殿下果真是霉到了极点啊,方小姐和王小姐何其无辜。”
云公良也是哀叹:“唉,个人造化个人命罢了,她们兴许就不适合入皇家。”
云招福忧心忡忡:“其实我也不太适合,爹你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唉,除非你身上也发生像那些出事的小姐一样的事情,要不然,还真没别的办法。这是为臣之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只是要臣之女做儿媳呢。”云公良颇有感慨:“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这事儿吧,依爹看只能顺其自然,总不能为了不嫁入皇家而弄得缺胳膊少腿,伤痕累累的吧,委实不值得啊。”
云公良的劝解似乎起了作用,云招福也觉得为了不嫁人而自残这种事情有点傻,反正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呢,一切就听天由命吧,再挣扎,也是枉然。
第19章 (改了个字)
四月上旬,天气已然温暖,各种春日的花朵一一绽放,为天地增添了不少靓丽色彩。
最后一轮殿试在群芳殿上开始,云招福与其他十五个姑娘一起,按照宫里的规矩跪在软垫上,对帝台之上的皇上和皇后行跪拜大礼。
皇上之前见过,今日他并不开口,只是让皇后一一询问,皇后娘娘是个近五十岁的女人,她的年龄本就比皇上要大好几岁,珠圆玉润,体态丰腴,看着是个和善之人。
连云招福在内十六个姑娘尽数自报家门,让皇后娘娘认识她们,皇后娘娘在帝台之上,翻看着她们之前比试的结果,对那宫中太监总管微微颔首,那太监总管便甩着拂尘上前,从一礼部小太监手中接过了一份旨意:
“原赐予三殿下之侧妃,崇文院院士之女方婷与工部判事司之女王彩莲因病之故,不得与三殿下完婚,改赐礼部判事司之女沈顺芝与昭文馆馆主之女段红曲为三殿下侧妃,钦此。”
众姑娘左右看看,只见两名女子出列,沈小姐从容跪地谢恩,那段小姐却是脸色苍白,刚一跪下就整个人翻了白眼晕死过去,太监总管张全立刻招来两名小太监将之扶起,送去太医院诊治。
段小姐那么一晕倒,给了在场所有姑娘一次警戒,这三殿下未免也太邪门儿了,怎么封一个倒一个,这还只是侧妃,若是正妃的话,岂非连命都要搭进去嘛,纷纷暗自祈祷,那份倒霉不要落在自己身上才好。
云招福看了一眼那段小姐先前被扶走的方向,也不知这位段小姐是真的给克到了,还是自己吓自己,反正不管怎么样,正如云公良说的,若非果然发生了那种损伤身体不得完婚的事情,才能由皇家提出改赐他人,总而言之,那段小姐不管是真的晕,还是被吓晕,只要她从太医院过,身体没什么大碍,肯定还是得做三殿下侧妃的。
又回过头,往跪在地上的沈小姐看去,这位小姐倒是个临危不乱的,容貌生的精致,体态匀称,跳舞似乎也很不错,只不知道性格如何。
失神期间,薛碧霄已经上前领旨谢恩,不出意料的,她被配给二殿下做正妃,想起那日在街上遇见二殿下和四殿下,薛碧霄明显更喜欢四殿下那样的类型,对二殿下似乎不太满意,不过就算是心里不满意,她身为薛家的嫡女,自小便知自己使命如何,不会在这种婚姻大事上使出小性儿,领旨后,便由宫人领到一旁静候。
云招福的名字在殿中响起的时候,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她爹果然料事如神,太监总管手里的第三份旨意,说的便是她,她被赐给了三殿下做正妃,按照规矩,云招福上前领旨谢恩,从太监总管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圣旨,由宫娥领着与薛碧霄站到了一处。
薛碧霄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云招福也回了个笑,两人便拿着各自的圣旨,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等到四皇子正妃过来。
四殿下的正妃是安昌郡王府的吴欣常吴小姐,领旨谢恩,顺利跟云招福她们会师,然后三人,连带三殿下那位新册封的侧妃,一起到帝后面前去领旨谢恩,并知晓于三日后,皇后娘娘将在宫中迎新宫亲自设宴款待新鲜出炉的三位正妃与六位侧妃。
至此折腾了两三个月的选妃仪式宣告结束,未曾选中的女子,人人得赏,除了一些中途发生的小插曲,还算是皆大欢喜吧。
云招福带着自己的册封圣旨,还有宫中帝后给的赏赐回到了云家。
范氏将那圣旨展开从头到尾看了好几回,眉头始终锁着,脸色比云招福还要不好,武氏在范氏身后轻劝也没什么用,云招福叹了一声,云召采携安氏过来,安氏来到云招福身边,两人牵着手坐下了,云召采则走到范氏身后探头在圣旨上看了几眼,说道:
“这便是赐婚的圣旨,先前跪着接旨也没看清楚,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安谨如无奈上前,将云召采给拉了过来,云召采不明所以,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安谨如递去了一抹警告的目光,不明所以的抓了抓头。
云公良上前,从范氏手里将圣旨拿来,规规矩矩的命人取来供案,这种光耀门楣的圣旨,都是要供起来的。
范氏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吓了旁边的武氏一跳,赶忙蹲下来给范氏擦拭,云招福看见了,赶忙上前对范氏说道:“娘,你怎么哭了。哎呀,反正我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嘛,嫁给谁不是嫁呢,我已经想通了。”
范氏眼眶红了:“可你嫁的是…”
后面的话没说,云招福也懂,怕范氏更加难过,所以她笑嘻嘻的上前:“我嫁的是位皇子,您得这么想啊。这事儿搁在谁家,那都是光耀门楣的,家里出了个皇子妃,等到成亲之后,我就是王妃,京城里有几个小姐能做王妃的?若非我爹是丞相,这种好事也轮不到我头上啊。”
范氏看着这样贴心的女儿,将眼泪给咽了下去,将脸上抹了一把,然后伸手在云招福的小脸上轻抚了两下,母女俩相视,破涕为笑,范氏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
“咱们招福长大了,要嫁人了,娘一定给你做这世间最漂亮的嫁衣,咱们要嫁的风风光光才行。”
云招福笑了:“娘,您忘了我要做皇子妃了,嫁衣什么的一应东西全都由皇家准备,到时候您多给点我压箱底的银票就好了,哥哥嫂嫂都疼我,想来也是不会介意的。”
屋子里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被云招福三言两语给化解了,云召采也上前来劝范氏,又跟云招福插科打诨了几句,一家子和乐融融的。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云招福才大大的叹了口气,跟在她身后进门的安谨如听见之后,便屏退了房中伺候的小丫鬟,拉着云招福坐下,说道:
“可是在担心,我听说那三殿下…”
云招福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送到安谨如手中,接过话头说道:“有点邪门嘛。嫂嫂竟也知道了?”
连嫂嫂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都知道的事情,云招福觉得那三皇子殿下的名声传的也太远了些。
“嗯,略微听到一些传闻,若是其他皇子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位运气不太好的三皇子,就算知道只是传言罢了,但终究心里还是担心的。”
云招福趴在桌面上,枕着胳膊对安谨如叹道:“如今外面指定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嫂嫂信不信。她们肯定在想,我马上就要跟着倒霉了,那三殿下之前的两个侧妃,上个月无端出了事,就跟约好了似的,一个断了腿,一个被马车撞的到现在都没醒过来,今儿殿上,皇上和皇后重新赐了两个侧妃,其中一个当场就晕了,也不知道是招了什么邪。”
安谨如听了这些,也不免惊讶,越发替云招福担心了,云招福见她这样,直起了身子安慰道:
“哎呀,就是说说而已,什么邪不邪的,我才不信呢。嫂嫂也莫要担心了。”
事已至此,安谨如就算是担心也不能改变什么,反而说多了,要增加云招福的负担,微微点头说了句:“嗯,我不担心。听相公说,你从小福运就比旁人要好,三殿下的那点子邪门儿定影响不到你才是。”
两个姑娘相视笑了起来,安谨如想让云招福高兴点,于是岔开话题:
“对了,你下下个月就要成亲,可有想过要点什么,我与相公说了,得给你准备一份大礼才行。”
“大礼?”云招福惊喜的看着安谨如,想了想后,挥手道:“哎呀,不用了,嫂嫂与大哥刚成亲,正是要花销的时候,我这里能免就免了,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的。”
安谨如掩唇一笑:“我们能要什么花销呀,吃在府里,住在府里,你尽管说,我悄悄告诉你,你大哥的小金库已经交给我了,全凭我做主,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哦哦,说了半天,原来是告诉我,你要了我大哥的小金库。”云招福觉得自己吃了一嘴狗粮。
安谨如有些不好意思,温柔似水的娇嗔道:“哪里是我要的,是他自己硬要塞给我的,我怎么拒绝他都不肯收回去。”
说着话的时候,安谨如面色含春,说不出的娇艳,云招福看她这样,有点好奇的问:
“嫂嫂,我大哥对你好吗?你们俩相处起来是什么感觉?”
眼看下下个月她也要为人妇了,云招福觉得可以跟前辈请教请教夫妻相处之道。
谁知她这个问题让安谨如的俏脸立刻就红了起来,眉目婉转的点了点头,声音低若蚊蝇般回了一句:“自然是好的。”
云招福见她这样,哪里会不懂她想到了些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狗粮一口一口的往脸上拍,原本她觉得自家大哥和嫂嫂的性格是极端的反差,大哥自幼习武,举止豪放粗鲁,有时候脾气硬的像块石头,发起脾气来,谁都拉不住,可嫂嫂却是江南水乡里养出来的娇花,风大一些好像就能把她吹倒似的,是骨子里的柔弱。
这样的组合搭配,说实话,云招福一开始是不看好的,但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负负得正了。
安谨如脸红过后,见云招福仍盯着自己,以为她还在等着自己说夫妻感觉,又难为情的低头咬了咬唇,补充了一句:
“这些事情,待你出嫁之前,母亲会教你的,我有些说不出口,你就别问我了。”
这话说的,连云招福都忍不住脸红了,干咳一声,也觉得两个人不能再继续这么黄暴的话题了,于是就很自然的,转回了送什么礼这件事上面。
第20章
云招福被选做三皇子妃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崇敬侯府,第二天,崇敬侯老夫人就让人来请云家诸人过府,说是有话要交代。
范氏领着女眷前往,崇敬侯老夫人冯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丝不苟的攒着发髻,穿着酱色的对襟长衫,雍容华贵,柳氏那竹竿儿般的身材站在她身边,就跟纸片儿似的没有威势,看得出来,这崇敬侯府后院做主的应该还是这位老夫人。
冯氏对云招福招了招手:“福丫头过来,让老身瞧瞧。”
云招福走过去,福了福身子,老夫人便让人扶她起来,送到面前,老夫人拉着云招福的手,慈爱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云招福只觉得这老夫人这样慈祥,实在让她有点受不了,面上却还要保持微笑,憋得有点难受。想着幸好不用住在侯府里,每天跟她这样对戏,要不然非得累死不可。
“你的父亲是个争气的,你也很争气,很好,很好。”冯氏缓缓的开口说。
说完这些话,冯氏不等云招福开口谦虚,就对一旁的柳氏看了一眼,柳氏福了福身,便亲自走去内室,取了一只木盒子过来,盒子看着像是紫檀木,雕工也很精美。
冯氏接过了盒子,放到桌上,露出盒子里的东西,是一对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另一条翡翠项链和一双翡翠坠子,看成色,该是从一块原石中打磨出来的精品,纹理相同,东西贵重就贵重在成套,这些东西如果只是一只,那么就算值钱也很有限,但若是成套的,价格就能翻上好几翻了。
“这是当年老侯爷送我的,特别珍贵,平日里也舍不得戴,想着今后传给子子孙孙,今日便给了你,算是我给你的添箱嫁妆。”
冯氏说着便将盒子合上,往云招福的方向推了推。
云招福愣着,不知道当收不当收,往身后的范氏看了一眼,范氏便上前对老夫人推辞道:
“老夫人厚爱,原不该拒绝,只这东西实在太过贵重,又是老侯爷送给老夫人之物,如何能给孩子呢。”
冯氏听了范氏的话,就笑了起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能不能的,多与少都是我的心意,收下吧。”
一番道谢,范氏便替云招福把冯氏给的东西给收下了。
一群人又在冯氏的院子里说了会子话,冯氏有些累了,大家就告退出来,柳氏请范氏去她的院子里坐坐,云招福带着安谨如一同去了,云香寒和云香暖正在院子里学礼仪规矩,侯府小姐,就算长到了十七八岁,只要还没出嫁,那每天至少得学半个时辰的规矩和仪态,日复一日,从不间断,云招福她们去了之后,柳氏才让人把云香寒和云香暖喊了过来。
几个年轻的姑娘坐了一会儿,坐不住了,柳氏就让她们去园子里赏花喝茶去,并祝福云香寒她们好生招待云招福等。
崇敬侯府的花园还是沿袭了老式的花样,自从老崇敬侯去世之后,如今的崇敬侯因没有功绩在身,袭爵时降了等级,从原来的一等侯府降为了三等,花园若是要翻新的话,就需按照三等侯府的规格来,崇敬侯不愿连花园都降等级,所以就一直沿用至今。
云招福最喜欢的就是崇敬侯府后院的一座小拱桥,拱桥下面有一汪池水,水里养的是几条御赐的锦鲤,已经有些年头了,锦鲤每一条都有半臂那么长了,嘴边的胡须有一掌长,活脱一位老者般。
“上回在薛小姐的宴会中,听说了三位殿下选妃之事,我就有感觉,以妹妹的人品定然能中选的。”
云香寒给站在桥上往水下看鱼的云招福送来了一杯茶水,与她在桥上说话。
云招福抿了一口茶,笑了笑:“不过是因为我爹的身份罢了,我有什么人品。若非两位姐姐早已订了亲,只怕也是轮不到我的。”
云香寒和云香暖今年已经十七岁,云香寒定的是威远侯府的二公子,七月初六成亲;云香暖定的是工部尚书的次子,九月初二成亲,因那两家来提亲提的早了,所以她们都没有赶上三位皇子选妃。
云香寒莞尔一笑:“还是妹妹会说话。”
云招喜带着安谨如在花园里看花,云香暖抓了一把鱼食过来给云招福,云招福一边喂鱼,云香寒从旁说道:“咱们姐妹中,没想到会是妹妹先出嫁,还以为咱们定了亲的总要快一些的。”
云招福还没开口,就听一旁靠在桥栏杆上的云香暖接过话头:
“是啊,福妹妹就是运气好,什么事情都比旁人要快一些。谁能想到,几年前还在扬州那小地方待着,一晃眼,二叔就转任到京城来了,不过几年的功夫,就扶摇直上,成了丞相大人,福妹妹的身价可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嘛。”
云香暖说的话是实话,没什么问题,只是口吻有点令人不舒服,云招福看了她一眼,弯着唇瓣,没说什么,倒是云香寒从旁道:“暖暖,注意些言行。”
云香暖被云香寒说了,并没有收敛,而是冷哼了一声,用很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当皇子妃呢。”
说完之后,云香暖就把手里的鱼食一把扔到了水里,惹得水中老鱼们争相抢食,然后拍拍手,就转身走下了桥。
待她走后,云招福还觉得莫名其妙:“她怎么了,跟吃了炮仗似的。”
云公良入京任职,崇敬侯府就没出什么力,一度曾断了两年来往,后来云公良坐到了丞相的位置,两家才复走动,关系虽不热络,却也没有什么矛盾,像云香暖这样当面甩脸子的事情已经很久都没有发生了。
云香寒笑着替她解释:
“别理她,她在外面听了些传闻,就信以为真了。福妹妹千万不要被那些传闻影响了心情才好。”
云招福没有接着往下问,因为她想也知道,外面会是些什么传闻,无非就是三殿下是个倒霉蛋,嫁给他的那个人也是倒霉蛋,传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越传越离谱,越传越夸大,她才不会去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她们在崇敬侯府吃了午饭之后,云招喜就吵着一定要回丞相府去,范氏拗不过她,就跟老夫人告辞,带着孩子们回家了。
马车里,云招喜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声说出了原因:
“二姐,先前你去侯府后院那里摘花的时候,我想去账房请教一件事情,就和嫂子一同前往,经过假山时,正好听见云香寒和云香暖说话,你知道她们说什么吗?”
云招福正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闻言放下了帘子,还没开口,范氏就问:
“她们说什么?”
云招喜深深呼了口气,语气略带怒意:“她们说二姐以为自己飞上枝头成了凤凰,说三殿下只是个空壳,根本不能和其他殿下相比,还说二姐没准儿这两天就要倒霉了,猜她是断腿还是断胳膊,表面上她们对咱们客客气气的,谁能想到她们背地里竟说这样的话,委实可恶,我才不要再给她们好脸色看呢。”
范氏听到这里,眉头也蹙了起来,往一旁的安谨如看去:“果真?”
她想着云招喜年纪小,可能会被情绪左右,说的话怕不公正,便问了安谨如,安谨如看了一眼云招福,然后就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