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在做什么呢?”
魏尧看了她一眼,回道:“花是好花,却插的不好看。我修一下。”
云招福见他认真,能说什么呢,王爷开心就好。心底里却觉得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魏尧用实际行动告诉云招福,插花这种艺术,未必只有女人能做,老爷们较真起来,也不比女人差。
魏尧神情自若的将花重新修剪了插到花瓶里,举着自己得意的作品,对一旁观望的云招福问:
“觉得如何?”
云招福的目光在他和花瓶之间回转,然后很给面子的拍手称赞:“哎呀呀,果然是脱胎换骨,王爷你神乎其技,简直给这几枝花赋予了第二次新生命啊。”
云招福说话一般不浮夸,但浮夸起来也是很认真的。
然而魏尧看穿了一切,冷笑:“哼。”
艺术家向来都是高冷的,魏大师捧着他的新作,傲娇的转身。
第30章
一碗清汤, 一卷煮过的细面,配上甜辣, 鲜香,酱肉等卤子,四样炒时蔬,便是今天的晚饭。
云招福肚子饿了,拿起筷子就要吃, 只见魏尧拿过一碗细面, 浇上两勺鲜香的卤子,淋小半勺醋,再搭配一点蔬菜, 递给云招福, 云招福意外的接过,有点不好意思:“怎么好劳烦王爷。”
魏尧看了她一眼, 淡淡回了句:“无妨。”
云招福本来也就是客气客气,人家都已经帮你弄好了送到你面前了,要是再推辞就没意思了, 吃了一口,对魏尧直点头:“嗯,好吃好吃。”
魏尧见她吃的开心,敛下目,又为自己配了一碗,搅拌的时候,随口问道:
“听说今天你把一个侧妃给气走了?”
云招福停下吃饭, 抽出帕子在嘴边擦了擦,对魏尧虚心的问:“我…不能气她?”
魏尧闷声一笑,吃下一口面,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知道怎么优雅,就算是吃一口面,都让人感觉赏心悦目。
“自然是能的。”吃饭的间隙,魏尧给了云招福一个答案。
云招福松了口气,放下擦嘴的帕子,再次拿起了筷子,得意的笑了:“我觉着也应该是能的,不然这个王妃就白当了。”
魏尧边吃边抬眼看她,上扬的嘴角处有一对梨涡,那得意的小表情,怎么看怎么招人稀罕。
“你身边伺候的人,用着可还习惯?”魏尧对云招福问。
云招福吃了一口蔬菜,点头回答:“嗯,习惯呀。书锦和听雪她们都挺好的,宫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魏尧唇边带笑:“过两日我再给你送两个来。”
“啊?”云招福不解:“我这儿人手够,不用了。”里里外外有八个丫鬟,云招福还觉得有点多呢。
魏尧却不置可否,云招福要再问,却被他阻拦她吃第二碗面的动作给岔开了。
“明日要早起,今晚要早睡,别吃太多了。”
明天是云招福嫁到定王府的第三天,按照规矩,该入宫谢恩,皇家的规矩与百姓家不同,百姓家的新娘子三天回门,然而皇家却是三天入宫,回门倒是没有硬性规定,明日要入宫,确实需要早起才行。
云招福看了看面前的小碗,就比茶盅大那么一点点,她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一碗面真的不够啊。云招福有点不明白,明天起早,和今天早睡,与她晚上吃多吃少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可怜巴巴的抬起头对上魏尧:“可我还没吃饱。”
魏尧心上一颤,这样的乞求目光,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想着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饿着肚子睡觉,确实有点残忍,便松开了手,拿过她的碗,又给她调了一份出来,云招福大喜过望,接过碗后,就对魏尧送来一份甜笑,灿烂的让他都挪不开眼。
一碗面就能让她开心,他真的很想知道,像她这样每时每刻心情都很好,是一种什么感觉?
云招福吃了两碗卤面,肚子里饱饱的,感觉很幸福,等到书锦她们把桌子收拾好之后,云招福便想去洗漱,却被魏尧拉住,不解的看他。
魏尧拉着云招福的手走出了房间,迎面而来的一阵夜风让云招福缩了缩肩,魏尧对守在门外的书锦吩咐道:“给王妃取一件披挂来。”
书锦应声立刻去办,给云招福拿了一件五彩缂丝的披挂,魏尧接过,将披挂展开,为云招福系上,云招福由着他摆弄,等他替她系好绳结后才问:“这么晚了,我们去哪儿?”
“园子里走走,消食。”
说完,便牵着云招福往他们所在院子的花园里去,云招福跟着他走了几步,就有点后悔:“哎呀,我也不是很撑,不用消食的。”
魏尧转首睨视着她:“你不撑的话,那咱们就回去?”
云招福的头点如捣蒜:“好好好,我们回去吧。”
说完就要拉着魏尧往回走,但魏尧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待云招福觉得自己拉不动他回头的时候,他才缓缓弯下腰,与云招福面对面,似笑非笑的说:
“回去继续做昨晚的事情?”魏尧的意思是,消食是必要的,就看云招福想用哪种方法消。
云招福的脸瞬间就爆红,得亏是夜里看不出来,黑眼珠子闪烁着,对比夜色都毫不逊色。
左思右想,云招福还是决定识时务,主动拉着魏尧的手,往花园里去了。
昨天晚上太猛,伤了元气,要是今晚再来一宿,云招福简直要怀疑自己明天早上要爬着入宫去面圣谢恩了,所以,她很果断的做出了选择。
吃饱了饭,出来遛遛弯,健胃消食,身体好!
两人将定王府的花园走了一遍,云招福觉得两人光是走路不说话会很奇怪,干脆就跟魏尧说起了她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更多的时候,是云招福在喋喋不休,原以为魏尧不感兴趣,没想到他还挺捧场的,至少没让云招福觉得有冷场的时候。
回到房间,云招福柔柔肚子,幽怨的看了一眼魏尧,说道:
“早知道要消食遛弯儿,我就不吃那第二碗了。”现在倒好,吃一碗面,走一个小时,这交易可不划算。
魏尧伸手过来捏了捏云招福的脸颊,那柔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干脆将指尖伸入她的发丝中,扶着云招福的后脑,自己缓缓贴近,云招福记得昨天晚上就是上了他这个当,立刻反应过来,两手一起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听不太清楚的声音对魏尧控诉:
“不是已经消食了嘛。”
那模样,活脱一副被魏尧欺骗了的样子。
魏尧无奈,放开了她,云招福兔子似的从魏尧面前跑开,钻入了洗漱房,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出来,换了一身睡觉穿的衣裳,完全不敢与魏尧对视,生怕他会突然反悔扑过来,那鬼鬼祟祟的防备模样,让魏尧看了不免失笑,云招福坐在梳妆台前擦香蜜脂都不敢掉以轻心,直到魏尧并未有什么奇怪举动,进了洗漱房后,云招福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将膏脂擦完后,火速爬上了床,裹着被子,钻到床角,背对着外侧,闭眼睡去。
魏尧从内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把自己包裹的像个蚕蛹似的云招福,只有一只脑袋露在外面,毛茸茸的,魏尧将手伸过去,在她头顶揉了两下,凑近她的耳朵,浅声问道:“睡了吗?”
云招福紧闭双眼,努力扮演一个睡着的人,忠心的期盼着自己现在能立刻睡过去,这样她就不能感觉到魏尧此刻的恶意骚扰,只可惜,云招福白天睡多了,现在虽然闭着眼睛,可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憋得好辛苦啊。
魏尧将被子的一角从云招福身子下面拖了出来,盖在自己身上,云招福感觉身后有人躺下,夹带着凉风,下意识便往里床躲去,然而那股子凉风并不放弃,她往里挪一寸,他便跟一寸,直到云招福贴紧了里床的帐慢,退无可退,才发现自己早已暴露,身后的人根本早就知道她没睡着,故意戏耍她呢。
困难的转了个身,将两只手伸出来推拒那个坏人,可两只手刚一动,就被魏尧给牢牢的抓住,按在了身侧,云招福气不过,努力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最后只好放弃。
“你说话不算话。”云招福力气没他大,只能以言语控诉。
魏尧慢悠悠的靠近她,吓得云招福赶忙闭起了双眼,以为又是一番狂风暴雨,却没想到,只等到了额前一吻,然后…就没了。
魏尧的长臂伸入云招福的腰下,一个用力,便将她整个人从床里侧拖到了中央,然后将她困在自己怀里,云招福讶然抬头,看见的便是魏尧那秀雅的下颚流线,还有近看时才会看见的细细胡渣,她瞪着眼睛在魏尧的下巴上看了好一会儿,鼓起勇气,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的下颚上摸了两下,那胡渣倒是没什么感觉,还想继续探索的时候,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
“你若实在不想睡,咱们可以做点更有意思的事。”
云招福一愣:“睡,就睡了。”
她是真的怕了他,被威胁之后,果然老实了,枕着魏尧的一条手臂,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云招福睡了好久才再次睡过去,可是她却觉得根本没睡多长时间,就又醒了过来。
因为房门外有人敲门。
管家王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沈侧妃那儿出事了。”
云招福感觉一直抱着自己的温暖怀抱离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魏尧已经起身,披了一件外衣下床去开门,云招福从床上坐起,就听见王顺在门外对魏尧说话,但声音不大,云招福听不见,干脆也掀了被子下床,披了件外罩衣,来到魏尧身后,正巧听见王顺在说:
“那屋梁不知怎的就砸了下来,幸好沈侧妃睡的是里床,有床框顶着,要不然那么粗的屋梁砸下来,非得砸出事来不可。”
云招福还有点分不清是不是在做梦,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猛地就睁开了眼睛,将头探出去,对王顺问:
“你是说,沈侧妃屋里的房梁砸下来了?”
魏尧伸手将云招福挡在一旁,王顺低着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让沈侧妃去其他地方睡,找人到房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吩咐完之后,便将房门关了起来,丝毫没有打算去看看差点被房梁砸死的沈侧妃。
第31章
云招福好不容易刚睡着, 又因为沈侧妃的事情醒了过来,再次躺回床上, 云招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对魏尧问道:
“真不用去看看吗?她是你的侧妃啊。”
魏尧闭着眼睛回:“没有砸到,有什么好看的。再睡会儿,待会儿天亮就得起来了。”
云招福觉得魏尧还真不是普通的淡定,看他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 就好像沈侧妃的屋里不是房梁砸了下来, 而是一根稻草砸了下来,这得有多好的心态呀。
想起之前听过的他的传闻,说三殿下是个邪门儿的, 没成亲之前吧, 定好的侧妃前仆后继受伤,好不容易来了个碰瓷儿的顶上, 如今沈侧妃那儿又出了乱子。这事儿要传出去,在魏尧的倒霉史上估计又得添上一笔了。
睡意来袭,云招福闭上眼睛, 脑中回想这些年听到的魏尧那些倒霉事儿,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果然如魏尧所说的那般,天刚擦亮,云招福就被喊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书锦她们给自己擦手擦脸,梳妆打扮。在她还在梳洗的时候, 魏尧就已经穿戴整齐去了小书房等她,因为今天要入宫面圣谢恩,所以,云招福必须穿上她的王妃品服,按品大妆入宫才行,从天亮忙活到太阳升起,总算把这一身的行头装备上了。
魏尧领着云招福上马车的时候,王顺正领着几个工匠从小门里进去,看样子应该是去修房顶的。王顺走过来对魏尧回禀:
“王爷,先前小的去工部请工匠的时候,正巧在街上遇见了要入宫的宁王殿下与宁王妃,宁王殿下问小的为什么要请工匠,小的与宁王殿下说了。”王顺知道不该将府里的事情说出去,但对方是宁王,开口让他说,他也只得说了。
魏尧并不怪他,沉吟一声:“我知道了。”
上了马车之后,云招福便开口问:“这么巧遇见了宁王和宁王妃,那沈侧妃的事儿就得传到宫里去了。皇上会怎么说?”
马车驶动,魏尧将云招福旁边的马车帘子重新整理了一番,从容回道:“传就传了,皇上不会说什么的。”
因为这种事情若发生在别人身上,那叫事儿,可若发生在魏尧身上,几乎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两人去到宫里,云招福跟在魏尧身旁,到了今日谢恩的元阳殿外,晋王夫妇与宁王夫妇已经等候在外,宁王与晋王站在中间,两人将头凑在一起说着什么,魏尧和云招福到场之后,两人又很快分开,看他那样子,不用问就知道,定是将今日从王顺口中得知的事情告诉晋王知道。
魏尧目不斜视,领着云招福站在一侧,晋王和宁王的目光不时瞥过来,宁王忍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走到魏尧和云招福面前,对魏尧关切的问道:
“三哥,听说府上侧妃又出事儿了,这到底是怎么了,要不抽空去庙里拜拜,这种事情,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这见天儿发生,谁受得了啊。”
魏尧并不回答,宁王魏旸又将目光落到云招福的身上,堆起了欠扁的笑容:“三嫂,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前前后后,都几个了,昨儿是沈侧妃,接下来又该轮到谁了…三嫂可有想过?”
云招福扭头看了一眼魏尧,见他鼻眼观心,不为所动的样子,与魏旸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云招福觉得,夫妻两个,只要有一个高冷就可以了,如果两个都高冷,就很不利于人际关系,于是云招福便也回了魏旸一个笑脸,豪气干云的答道:
“没事儿,宁王不必替我们操心,我们定王府除了沈侧妃,还有个杜侧妃在呢。”
“哈?”
这个回答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儿呢,她难道不应该露出害怕和尴尬的表情吗?居然这么爽快的就把两个侧妃给推了出来。宁王殿下一时没控制住表情,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云招福,然后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魏尧,抓了抓脸,不再继续挑拨之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待各归各位之后,魏尧才缓缓的转过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云招福,暗自叹了口气后,略微抿了抿唇。
皇上宣召三对新婚夫妇入元阳殿觐见,三对新人按规矩行礼参拜帝台之上的皇帝与皇后,并获得皇上与皇后的优渥赏赐。
行礼过后,便是兵分两路,魏尧他们随皇上去了书房说话,云招福等三个新王妃则跟着皇后去了御花园里赏花,还有几个后妃作陪。
云招福与薛碧霄和吴欣常坐在一侧,吴欣常似乎对定王府昨天晚上房梁砸下来的事情很感兴趣,趁着皇后不注意的时候,便凑过来对云招福问:
“哎,到底怎么回事啊?那房梁怎么会砸下来呢。”
云招福两手一摊:“谁知道呢,莫名其妙就砸下来了。”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那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比起吴欣常的八卦,薛碧霄就显得沉稳多了:“那沈侧妃可有恙?”
“倒是没事,据说她睡在里床,房梁砸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在床框上,有惊无险。”云招福拿起桌上的一颗贡桔,边剥边说话。
“唉,不是我说,定王殿下看起来一表人才,是几位皇子里容貌最出众的,可他那命格也太渗人了,你如今入了定王府,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薛碧霄对吴欣常摇了摇头:“你就少说两句吧,也不是招福自己愿意的,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是是是,是我多嘴了。其实我们都知道,现在心里最没底的就是她了。”吴欣常边说边将自己的嘴巴给捂住,做出不想让云招福听见的样子。
“你知道就好,别再说话让招福难受了。”薛碧霄也是如此。
云招福一边吃橘子,一边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只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因为听她们的语气,还不知道云招福在定王府里过得是什么地狱般的日子呢。回想成亲这三天的种种,云招福还觉得自己委实舒服的有些过头了呢。
她咽下一口橘子肉,试图为自己辩解一番:“也没你们想的那么惨,我觉得…他挺好的。”
这真的是一句实话来的,以后魏尧会变得怎么样,云招福说不准,但至少暂时看来,他还是挺好的嘛。尤其对着她的时候,目光总是很温柔。
薛碧霄和吴欣常对视一眼,然后就一副‘你不要说了,我们都懂’的神态看着云招福,看样子是认定了云招福在定王府过的是水深火热的日子了。
既然她们要这么想,云招福也没办法,现在如果她强调多了,反而会让她们觉得她是在嘴硬,是在狡辩,她自己费了口舌不说,别人还不相信,与其花力气说服一些已然先入为主的人相信,还不如等待时机,用时间来证明。
第32章
云招福和魏尧从宫里出来, 坐上了回定王府的马车,云招福坐马车喜欢将帘子挑开往外看, 车厢里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魏尧转头看了云招福两回,终于忍不住开口:
“今日在宫中,可有人与你说什么?”
云招福放下车窗帘子,与他对视, 疑惑的睁大双眼:“说什么?”
四目相对, 魏尧迟疑着开声:“说…沈侧妃的事情。”
云招福老实的回答:“哦,这个呀!有啊,晋王妃和宁王妃都与我说了的。”
魏尧回过头去, 目光落在茶几上, 平静的点了点头:“那你是怎么看的?觉得怕吗?”
云招福奇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房梁又不是砸在我头上的。难道王爷你怕了?”
魏尧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又与云招福的目光对上, 略微勾起唇瓣微微一笑:“从赐婚那日开始,已经有四个侧妃都遭了难,外界都说是我天生走霉运, 克了她们,你果真不怕?”
云招福眨动她的大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我真不怕。从小到大我身上也没别的优点,琴棋书画不会,诗词歌赋太累,唯独运气挺好, 今后我分你些运气便是。”
她的声音平缓而有力,将魏尧的心都冲撞的飘忽起来,嘴角的笑容越发深厚,牵起了云招福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压着,然后侧过头与她缓缓靠近,额头相抵,魏尧低哑声音传入云招福的耳中:
“那今后便仰仗王妃了。”
云招福觉得两人距离太近了,魏尧身上有一种很清新的味道,就像是竹林的风,清晨的露水,没有丝毫浊气,与他这般亲近,云招福忍不住抿唇一笑:“好说好说。”
甜甜蜜蜜回到定王府,魏尧下车后不忘将云招福给扶下来,管家王顺在门口等着他们,迎下台阶,对魏尧和云招福行礼:“王爷和王妃回来了。那个…工匠已经走了,说是沈侧妃那间屋子的房梁接头处松了,也不知是不是有蠹虫为患。”
云招福疑惑:“蠹虫?都是新建的屋舍,如何会有蠹虫?”蠹虫照理说不该出现在新木头上,并且如果出现了,也不会只损及接头处才对。
“这个老奴也不明白,工匠们那样说的,说若非蠹虫的话,好端端的房梁又怎会松动呢。明日老奴再去土木司请人回来瞧瞧,若有蠹虫,得提前治理才行。”王顺将情况禀告给魏尧知晓,魏尧点头后,正要入内,却听王顺又喊住了他:
“王爷稍待,还有一件事。”王顺的表情似乎不太好,很无奈的样子,只听他斟酌着低声对魏尧和云招福说道:“那个…杜侧妃今儿早上也把脚给扭了,下人们都在说…”
王顺不敢说下去,一张粉白的老脸都快皱到一起去了。
“说什么?”魏尧冷声问。
“说是…府里邪性,人心惶惶的,管事们都去李嬷嬷那儿说这事儿了。”王顺是从小伺候魏尧的,在魏尧面前有点体面,敢说旁人不敢说的话。
魏尧深深呼出一口气,有些不悦,声音听起来更冷了:“我看不是说府里邪性,是说本王邪性吧。”
王顺吓得赶忙低下了头,魏尧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去,王顺这才敢抬头,就看见云招福还在,对云招福堆起一抹无奈的笑:“王妃,不是老奴搬弄是非,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接连出了两回事情,昨晚上沈侧妃的房梁塌了,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哭着呢,谁想到,杜侧妃那儿又扭伤了脚,这未免也太巧了,不怪下人们嘴碎。”
云招福点点头:“嗯嗯,连着出了两回事情,确实很巧。要不我去看看沈侧妃和杜侧妃吧。”
王顺立刻躬身带路:“哎,王妃这边请。”王顺当了定王府的大总管,不怕做事,就怕没人管事,这么大个定王府,上下仆役好几百人,挡不住众口悠悠,若不管不顾的话,指不定将来会出什么乱子呢。
王顺领着云招福去了两个侧妃居住的香萝苑,香萝苑是个四方院,面积挺大,两个侧妃分别住在东面与西面,一面大概并排四五间房的样子,中间有个大花园,南北两侧是回廊。云招福进了院子之后,就听见沈侧妃的哭声,哀哀戚戚,身边似乎有人正劝着,王顺上前对云招福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