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以这样的人为指路明灯,是不是意味着他的人生将在黑暗中度过呀。
至于罗统领身手的话……虽然他今天也确实救了她一次,可他出手没分寸,害她撞在他胸骨上,流了鼻血,可见是个下手没轻重的,不懂怜香惜玉。
反倒是张三兄弟身手了得,在院子里跟那个偷袭的杀手过招,虎虎生威,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哥哥要有人生目标和指路明灯,还不如找张三兄弟呢。
“你想怎么以他为奋斗目标?”苏霓锦随口问。
苏佑宁果断回道:“我要入宫!”
苏霓锦秀眉一挑:“你要当太监啊?”
“呸!”
苏霓锦觉得两眼一闭,只觉得娇嫩的脸皮上又被口水喷了一回。
“你才要入宫当太监呢。我是说我要去做东宫羽林郎!”苏佑宁无视妹妹嫌弃的表情,对着暗夜星空说出了他的伟大理想。
“你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东宫的羽林郎可不是那么好考的。要求很高的,好不好?”苏佑宁从妹妹眼中看出了疑惑和不信任,赶忙解释了一遍。
在苏佑宁的解释下,苏霓锦才知道,原来想要入东宫做羽林卫,竟然比入宫给皇帝当禁卫军还要难,竞争更加激烈。不为别的,因为东宫所有的羽林卫都是直属统领管辖,而羽林卫统领又是直属太子殿下直接管辖,不像宫里的禁军和御前侍卫,都是通过兵部选拔去的。
羽林郎大多都是官宦子弟,太子又是储君,是将来的天子,官宦世家的孩子直接进东宫做羽林郎,那就很可能成为未来天子身边的近臣,将来不管是外放还是留下,与天子的关系总比一般部门要来的近些。
可东宫的羽林郎都是世家中的翘楚年轻儿郎去,年轻人老弱伤亡,岗职调任的几率低,所以基本上都是三年一选,每次也就那么一两百个名额。
正巧下个月就是东宫羽林郎的选拔月,所以苏佑宁才会觉得这是明灯在给他指路,简直天赐良机。
对于苏佑宁的人生理想,苏霓锦不想评论。
不过她这个哥哥没有遗传到父亲的读书天分,考状元的路基本已经堵死,他也就会舞个刀弄个棒,往武职发展,说不定是个好选择。
不过听他刚才说考羽林郎有多艰难,苏霓锦都有点担心他能不能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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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一起到了饭厅,看见饭菜已经开始上桌,沈氏扶着苏轸一同进门,伺候的小心细致,生怕苏轸哪里磕着碰着似的,兄妹俩对望一眼,暗自偷笑。
苏轸似乎也感觉到了他们这样在儿女面前似乎不妥,小声对沈氏说了句什么,沈氏就横了他一眼:
“他们要看让他们看好了。你是伤患,我自然要服侍周到一些的。”
冷冷的狗粮在兄妹脸上胡乱的拍。
等到沈氏把苏轸扶到主位上之后,兄妹俩也上了桌。
吃饭的时候,沈氏依旧事无巨细的照顾苏轸,若不是苏轸坚持自己的胳膊吃饭没问题,沈氏简直想端起苏轸的饭碗亲自喂他。
苏霓锦觉得父母的相处模式太有爱了,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个纯粹的古代家庭。
可见只要男人愿意,不管在什么样的诱惑条件下,一夫一妻的婚姻也是可以做到忠贞不二的。
苏霓锦在心中暗自钦佩。
沈氏给苏轸布好菜以后,才得空端起了自己的碗,然而沈氏看起来却没什么胃口,苏佑宁问:
“娘,大夫说爹的伤无大碍,您就别太担心了。”
沈氏幽幽一叹,放下饭碗:“我不是担心你爹的伤势。”说完看了一眼正吃的香的苏霓锦,把苏霓锦看的一愣:“娘,我脸上有什么吗?”
“唉。你个没心没肺的。”沈氏连筷子都放下了,颇不是滋味的说道:“我今日亲自去抓药,在外面听到个消息,说是平阳侯府要办喜事了。”
提起平阳侯府,苏霓锦就想起了自己那个没有缘分,还很倒霉的前未婚夫裴遇,问道:
“他要和杜嫣然成亲了吗?”
沈氏黯然点头。虽说她也知道裴家非良配,可到底是跟女儿订过亲的,若是没有中途那些幺蛾子,如今要成亲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想到这里,沈氏不禁有点唏嘘。
“裴家和杜家要成亲了,居然没什么动静?”苏佑宁一下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他们倒是好意思闹出动静。”苏轸说。
“裴侯爷看着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我还以为发生那么多事以后,他会看不上杜家了呢。没想到还挺负责任的。”苏佑宁扒了一口饭入口。
“负什么责任,还不是因为宫里那位昭仪娘娘施压了。本来裴侯是想让杜小姐做妾的,昭仪娘娘哪舍得自己的亲妹妹做妾,说什么也不肯,便求了陛下,让她召见她姨母王氏入宫见面,这才促成这婚事。”
宫里的娘娘,只有到了妃位才有召亲眷入宫见面的权利,昭仪召亲属入宫见面不合规矩,这么看来,皇帝还真的很宠爱这位昭仪娘娘啊。
沈氏问苏轸:“老爷竟早就知道了?怎的不回来告诉我呢。”
苏轸把沈氏放下的筷子重新塞入她手中,说道:“既然已经跟裴家退了婚,那今后嫁娶自然就两不相干了,他爱娶谁娶谁,跟咱们家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别想那么多,吃饭吧。”
沈氏还是闷闷不乐,看着没心没肺,只顾着吃饭的苏霓锦,恨铁不成钢道:
“瞧你这闺女,心比碗口大,正说她的事情,她就跟没事人一样,怎么吃的下的?”
就算苏家是奉旨退婚,可女儿也算是退过婚的姑娘了,今后也不知还能找什么样的人家,沈氏看着女儿人比花娇的容貌,怎能不担忧。
苏霓锦夹菜的间隙,抬眼看了一眼沈氏:
“娘,我只要一想到自己跟那个禽兽不如的裴世子退了婚,今后再也不用担心受他魔掌的荼毒,我就能多吃两碗饭了。”
“你!”
沈氏看着女儿好半晌,想想她的话,话糙理不糙,心中郁结猛然纾解,差点笑出来,忍着笑故作横眉冷对: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冤家出来?不说了,吃饭吃饭!”
第三十章
苏轸因公受伤, 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去上班, 在家休息。
但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 在家休息居然还有赏赐送到家里来,一大早福伯就用差点跑断气的速度跑过来主院禀报,说是宫里来旨意了,说是有赏。
苏轸火急火燎,慌慌张张的带着全家老小到门外迎接,东宫的刘喜公公再次光临苏府,苏轸连蓬荜生辉的话都来得及说,就被刘喜公公宣读的太子令旨吓到了。
虽说太子殿下这回传送的旨意确实是送到苏府来的,但认真论起来,令旨不是给苏轸的, 而是指名给苏家小姐苏霓锦,说苏家小姐胁从有功,特赏银一千两,以作嘉许,与上回送来的几箱金银的浩大声势不同, 这回刘喜公公送来的是一叠每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并且令旨中还特地指名,这银两可供苏小姐自由支配。
“苏大人,贵府真是鸿运当头, 吉星高照啊。屡屡获得太子殿下封赏, 可喜可贺呀。”
刘喜公公自从上次送苏小姐出宫时, 窥探到了一丝丝的天机之后, 对苏家的态度可是打从心底里发生了改变。
朝中三品官员,在京的少说有几十个,平素能入宫觐见的也有不少,可能获得太子殿下青眼的就不多了。在宫中伺候多年的敏锐直觉告诉他,太子殿下对这位苏家小姐很是不一般。
太子殿下二十有一,还未册封太子妃,身边连个良人都没有,对女人的态度简直可以用绝情来形容,连陛下都没办法,所以,尽管太子殿下并没有明着表现出对苏家小姐的好感,但作为一个称职的内官,刘喜必须全方面观察入微,不错过任何风吹草动。
对于刘喜公公的夸赞,苏轸觉得有些莫名,接了太子令旨以后,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始终低头不语,乖巧懂事的女儿,已经迫不及待想问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苏霓锦虽然低着头,但一颗心早已飞到那一千两银票上去了。
她收回昨天对罗统领的不客观评价,什么不够体贴,下手重之类的话,全都抛诸脑后,随风而去。罗统领这个人不仅武功高强,最关键是为人太够意思了。
说让太子殿下赏一千两给她,第二天就真的赏过来了,这样说话算话,有担当,高效率的帅哥哥,苏霓锦由衷的希望他可以工作顺利,步步高升,然后找找个美丽动人,温柔善良的妻子组建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好人一生平安。
照例是苏佑宁送刘喜公公出门去,苏霓锦忍不住来到那一托盘的银票前,高兴的两眼放光,正要伸手去拿的时候,一只手按在了那叠银票上。
苏霓锦顺着手往上看,就看见了自家老爹那张疑惑的老脸。
“这是太子殿下赏我的。”苏霓锦小声嗫嚅。
苏轸将银票往旁边一挪,自己好整以暇的坐下,说:
“不解释解释,太子殿下为何要赏赐你?”
若说是因为女儿在东宫帮忙分辨账本的事情,上回已经赏赐过了,根本没必要二次赏赐,所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缘由。
苏霓锦知道如果自己不老实交代的话,就算有太子令旨在,苏轸和沈氏也很可能没收这笔意外之财,毕竟帮年纪还小的孩子管理压岁钱这种理由,对于父母来说简直再正经不过了。
为了就快到手的一千两银票,苏霓锦就简明扼要的把昨天下午的事情跟父母交代了,苏轸听得云里雾里,到最后才来一句:
“这,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回来说?还有罗统领也是,你要赏赐,他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帮你去说了?”苏轸瞪着女儿,心里闪过一个不成熟的小念头,对女儿招了招手,压低声音紧张问道:“你跟罗统领真的没什么?”
苏霓锦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老父亲是什么意思,赶忙摇手否认: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有什么!爹您想哪儿去了?”
苏轸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像是在判断她说话的真实性,苏霓锦坦坦荡荡的目光让苏轸放心不少。当然了,他也相信罗统领的为人。
将银票盘子推到苏霓锦面前,叮嘱道:“既是你求来的,那便拿着吧。省着点,杜绝铺张浪费。”
银子到手,一切都好说,苏霓锦保证:“放心吧,绝对不浪费一两银子。”
说完之后,苏霓锦便欢天喜地抱着她的银票回自己房间去藏小金库了,连送客回来迎面走来的苏佑宁都直接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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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霓锦一边努力存钱,一边制定她宏伟商业计划的时候,东宫羽林郎的选拔也在一片欢呼声中展开。
苏佑宁为了实现心中梦想,进一步接近他的人生偶像,每天卯足了劲儿练习,除了骑射功夫之外,据说还要考申论,申论和策论是文人科考中必考的项目,与策论重点考察应试者解决问题的能力不同,申论是考察应试者日常处理信息的能力,也就是综合能力。
考试一般分为三个步骤,初试,复试和终试,只要过了终试,就可以正式成为东宫羽林郎的一员了。
苏佑宁初试考的是骑马,很容易就过了,复试的时候是骑射加功夫,倒也平安,到了终试他就那么自信了,因为终试考的就是申论,考题不能外泄,但从苏佑宁考完之后回来的表情看,似乎不太理想。
考完申论的那天晚上,苏佑宁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喝闷酒,苏霓锦经过发现了他,基于兄妹爱,苏霓锦既然看见了自然不能当做没看见,来到他对面坐下。
“哥,喝闷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苏霓锦说。
“唉,我要不喝酒,今天晚上估计都睡不着。”苏佑宁叹息。
看着一向活力四射的哥哥这副鸟样,苏霓锦心里也不好受,说起来古代的男孩子要承受的压力年纪比现代男孩子要早,十六七岁结婚的大有人在,成家后就是立业,她今年十六,哥哥十八,如果在现代的话,十八岁的男孩子都还在上学,根本考虑事业和家庭。
“什么时候出结果呀?”照这个样子看,估计出结果之前,哥哥都没好日子过。
“一个月以后。”苏佑宁将杯中酒再度一饮而尽。
苏霓锦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倒酒:
“要这么久啊。能不能通过其他途径早点知道呢。”想了想后,又道:“或者……让爹去帮你问问?”
“唉,要是爹能问的话,他早就帮我问了。可羽林郎的选拔其实最后都要看太子殿下,在太子殿下透露结果之前,谁都不知道,也就无从问起了。”
苏霓锦说的这个方法苏佑宁早就想过,可实际操作起来问题一大堆。
眼看苏佑宁又要倒酒,苏霓锦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哥,你对罗统领了解吗?”
“为什么这么问?”苏佑宁有些不解,但还是解答妹妹的问题,说道:“罗统领的父亲是前禁军统领,先帝十分信任罗统领的父亲,罗统领也是先帝亲自选了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成了殿下的左膀右臂。我知道的就这些吧。”
苏霓锦沉吟片刻,虽然她不是很懂为什么先帝要指派罗统领给太子殿下当护卫,难道看的是颜值?
“你觉得,如果是罗统领的话,他会不会提前知道结果呢?”苏霓锦刚才开始就在打这个主意。
苏轸问不到结果,是因为他和太子不熟,可罗统领不一样,他跟太子的熟悉程度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亲近,太子殿下只要有了结果,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吧。
苏佑宁看着苏霓锦,已经有些醉意,甚至有一段时间脑中空白,没听懂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应好久之后,苏佑宁才放下酒杯:
“就算他知道,也不会跟咱们说呀。罗统领那个人,出了名的刚正不阿,铁面无私,想从他那里走后门儿,基本上就两个字——没戏!”
刚正不阿?
铁面无私?
苏霓锦怎么觉得哥哥印象中的罗统领,和她接触过的罗统领有点不一样呢。那个罗统领,似乎,好像,大概没有哥哥说的这么不近人情吧。
“有没有戏,咱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呢?”苏霓锦说。
苏佑宁打了个酒嗝:“你……想怎么试?”
苏霓锦黑亮亮的眼珠一转,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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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应帮苏佑宁试一试,苏霓锦也不会是说说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就让厨房做了一食盒的糕点,爬上自家马车,往东直门外羽林卫所去了。
在守卫林立的门口来往两回后,苏霓锦鼓起勇气去问守卫:
“这位兄弟,我想请问一下,你们罗统领今日在吗?”
那守卫看了一眼男装打扮的苏霓锦,冷声问:“可有通行令牌?”
苏霓锦摇头:“什么令牌,我是你们罗统领的朋友,我姓苏,麻烦帮我通传一声可好?就说我……”
没等苏霓锦说完,那守卫便打断了她:
“没有通行令牌,谁都不能进,你请回吧。”
守卫都这么说了,那苏霓锦也就没办法了,只得回到马车上,不过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马车里等候,那些守卫已经不知道往她这里投来多少次警惕的目光,但这并不妨碍苏霓锦继续等在门外。
皎月赔她在马车里待着,等着有些无聊,问苏霓锦道:
“姑娘,咱们就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呀。那些人都盯着咱们呢。”
苏霓锦抓出一把瓜子递给皎月,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打持久战的,只要罗统领在,他一天之中总归会有一个时段要在这里出现的吧。
若是今天他不来,那苏霓锦明天就继续来等。不管最后能不能帮哥哥问出结果,但至少努力过。
苏霓锦从早上等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终于有个守卫遇见了罗时,上前提了一句:
“统领,外面有个公子,从早上就开始等您,说是您的朋友。可他没有通行令牌,属下们也不敢让他进来。”
一年到头,号称罗时朋友求见面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罗时已经习以为常了,说道:“若真是我的朋友,会直接去我家找我。来这里找我算怎么回事。不必理会。”
守卫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真的朋友直接去家里好了,干嘛来这里干等呢。
“那公子言谈斯文,十分秀美,属下也是没往深处想,打扰统领了,属下告退。”
守卫如是说完之后,便想去伙房吃饭,可没走两步就被罗时喊住了,罗时用疑惑的声音问了句:
“那公子……十分秀美?”
守卫点头,如实感慨:“是啊,生的跟女孩子似的,呃,女孩子都没他美。”
罗时并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长得比女孩子还要秀美的公子,除非……
“那公子可曾说自己叫什么?”
守卫摇头,想了想后道:“没说叫什么,只说了好像姓……苏。”
罗时面上一怔,有些确定来的是谁,将手里刚那回来的饭菜交给守卫,问:“她可还在外面?”
“在在。就是因为他等好半天了,属下才冒昧过来问一句统领的。”守卫瞧着自家统领脸色不对,看样子他还真是问对了,门外那个公子还真是统领的朋友。
罗时想到来人是谁后,便急忙赶到了门口,刚刚换岗的守卫原本还有些懈怠,但一见他就赶忙挺直了背脊,罗时站在门口左右环顾一圈后,果然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
“统领,那车等在那儿不少时候了,要不要去赶走?”守卫见罗时的目光落在那马车上,怕他怪罪,于是上前问了句。
罗时摇了摇头,从石阶下去,亲自来到那马车旁,苏霓锦坐在车窗前打瞌睡,罗时站在窗外干咳一声,苏霓锦就醒了过来,看见车窗外站了个人,一时间困意全消,惊喜的巴着窗户道:
“张兄弟,怎么是你?”
罗时对苏霓锦比了个请的手势,苏霓锦会意,下马车与他到一旁说话。
“苏小姐,您怎么来了?”罗时问。
如果是旁人,就算真的是罗时的朋友,罗时都不会在值守的时候出来相见,可来的是苏家小姐,是在太子殿下肩膀上睡过一个时辰的女人,罗时虽然木讷,却也知道这可能意味着什么,不理任何人,也不能不理这位祖宗。
“我是来找罗统领的,可守卫不让我进。”苏霓锦说。
虽然等来的不是罗统领本人,但总算见到个脸熟的,拜托他去通传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羽林卫所有规章,苏小姐见谅。我们统领暂时不在卫所,不知苏小姐找他所为何事?”罗时尽量客气道。
“不在啊?”苏霓锦的声音有些失望:“那他什么时候在?我有件事想当面问一问他。”
“呃……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要不然苏公子先告诉我是什么事,然后等统领回来之后,我再向他禀告?”罗时这般建议。
苏霓锦欲言又止,想着走后门托关系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最主要她不确定罗统领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如果人家根本不愿意帮,或者有确实的难处,那苏霓锦也不会勉强人家,但若告诉旁人知晓,将来传出去,不管是对哥哥还是对罗统领似乎都没什么好处。
“就是一些,需要当面问他的事情。”苏霓锦为难道。
可能是她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她只想着自己,想帮哥哥问一问结果让他定心,却没有想过此举会不会给罗统领添麻烦。
“要是实在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苏霓锦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回去吧。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
苏霓锦说完,对罗时福了福身子,便要上马车,罗时见她失望的背影,疑惑片刻后喊道:
“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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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昶拧眉坐在主殿听大理寺卿回禀这些日子的审讯和调查事宜,看着那些牵连到的官员名单,祁昶的眉头就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江南盐税案越深入调查就发现问题越大,如今已经牵连出了至少十个官员,其中不乏一些一品,二品的高官,在陛下仁政之下,多年来究竟养出了多好蚕食国力的蠹虫,如今已经很难估量,若是再不出手整治,只怕这天下都要葬送在那帮贪婪至极的贼官手中。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若他始终不开口,那孤的案子还要不要继续审下去?”祁昶暴怒一吼,吓得督查院史,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连忙跪下请罪。
“孤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若还审不出来,提头来见。”
祁昶确实生气,江南盐税案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调查了一年多,账本算出来以后,抓了几个官员,在大理寺审讯过半个月,居然什么都没有审问出来,生生把案件拖到今日还未解决。
罗时赶到东宫的时候,正好遇见三位大人垂头丧气的从殿中出来,边走还边抹冷汗,一个个灰头土脸,显然刚被太子殿下训斥的不轻。
看样子,太子殿下此刻的心情不会太好,罗时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
刘喜公公见他在殿外徘徊,上前问了句:“罗统领?今日东宫不是您当值,您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