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吟霜睁开双眼,觉得没有什么不同,看东西也如往常一样,无论她怎么揉眼睛,都起不了变化。
幽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看来还是法力太低微了。”
只好收了东西,转头看见大儿正伏在门边看着她,见她转身才走入,问道:
“娘,你在做什么呀?”
容吟霜看了看手里的碗,说道:“没什么,娘想做一些事,可惜没成功。你们是不是玩累了?”
大儿摇头:“不累,弟弟今天没力气,总是坐在那里不爱动。”
容吟霜听了大儿的话,赶紧把东西都放下,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幺儿坐在门槛上,没精打采的看着她今天才给他买的风车。
“幺儿,幺儿?”
容吟霜喊了两声,幺儿才缓缓的转过头,只见他两颊红的厉害,容吟霜赶忙跑过去,将他抱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后颈和额头,觉得烫的厉害,心道不好,就赶忙对大儿喊道:
“大儿,弟弟生病了,快去帮娘把门锁拿来,咱们出去找大夫。”
像幺儿这么大的孩子突然发烧也是正常的,容吟霜之前带过大儿,并没有太过惊慌,锁了门之后,就抱着孩子去了城内最近的医馆,像这种突然发热,最主要的就是降温,医馆里有那种专门替孩子降温的小浴池,里头用温水兑了类似薄荷的汁水,可以很快把孩子身上的温度降一些下来,免得烧糊涂坏了脑子。
小儿发热的事,可大可小,只要处理及时了,并不算疑难杂症。
容吟霜在医馆的内堂配合大夫替幺儿擦洗了身子,又用冰巾敷在幺儿额头之上,没过多会儿,幺儿身上的滚烫就消退了不少。
然后大夫又给开了两贴退烧的药,就让她带着孩子回去了。
退了烧的幺儿精神好了很多,趴在容吟霜背上,指这个,指那个,一会儿要吃糖葫芦,一会儿要吃桂花糕,容吟霜一一给他们买了,才肯乖乖的跟她回家。

第16章 那只鬼(全新内容)

像幺儿这么大的孩子突然发烧也是正常的,容吟霜之前带过大儿,并没有太过惊慌,锁了门之后,就抱着孩子去了城内最近的医馆,像这种突然发热,最主要的就是降温,医馆里有那种专门替孩子降温的小浴池,里头用温水兑了类似薄荷的汁水,可以很快把孩子身上的温度降一些下来,免得烧糊涂坏了脑子。
小儿发热的事,可大可小,只要处理及时了,并不算疑难杂症。
容吟霜在医馆的内堂配合大夫替幺儿擦洗了身子,又用冰巾敷在幺儿额头之上,没过多会儿,幺儿身上的滚烫就消退了不少。
然后大夫又给开了两贴退烧的药,就让她带着孩子回去了。
退了烧的幺儿精神好了很多,趴在容吟霜背上,指这个,指那个,一会儿要吃糖葫芦,一会儿要吃桂花糕,容吟霜一一给他们买了,才肯乖乖的跟她回家。
经过永定河时,容吟霜看见一个白色身影坐在桥头,一动不动看着水面,此时已经入夜,桥上也有人走动,就是没有一个人往那白影的方向看一眼,容吟霜心中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不想招惹,也学着普通人那般目不斜视的经过了‘他’的身边,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没想到,就在她带着孩子经过的后一刻,那个白影竟然就动了,从桥头翻过了身,就那么跟着她们身后走来。
容吟霜蹙眉,将背上的幺儿抱到胸口,然后一手拖着大儿疾步前行,谁知,他们走的越快,身后那白影跟的就越紧,容吟霜心中害怕,毕竟她是带孩子出门找大夫的,没想到会惹上这些,所以,桃木剑和铜葫芦都没有带出来,如果这东西突然扑过来,她该如何应对啊。
越想越害怕,容吟霜干脆把大儿也抱了起来,让他搂着自己的脖子,她两只手交握,牢牢将孩子锁在自己怀里,脚下走的就更快了。
气喘吁吁的看到了道观前挂的两只灯笼,她这才松了口气,偷偷往后瞥了一眼,见那东西还在,埋了头,就往道观里冲去,走到门边,她将孩子们放下,自己则颤抖着手,从怀里拿钥匙开锁,开了锁之后,就赶忙走入了门去,让孩子们赶紧进屋,她这才大着胆子转身,正好对上站在门外看着她的那双俊秀的眼眸。
与她之前看见的不同,这一只就容貌而言,相当的俊美,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姿颀长,身上穿的白衣看起来质地也十分华丽,生前应是富贵人家。
看着他,容吟霜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相公,若是他在异乡化成鬼,想必也是这副俊美清冷的模样,不禁动容,起了恻隐之心,这座道观鬼怪进不来,所以容吟霜并不担心,走到门边,对他问道:
“你可是有什么心愿?为何一路追赶我们?”
那青年讶异的看了一眼容吟霜,然后也不遮掩,就直接对她说出了跟随的原因。
“你们带着吃的,我饿了。”
容吟霜想起在路上给孩子们买的吃食,这才明白了他追赶的缘由,从前也听家里的老人说过,走夜路的时候,千万不要带吃的在身上,容易引得饿鬼相随,以至于遭祸。
叹了口气,容吟霜也不想驱赶他,而是跟他说道: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
那青年没有说话,容吟霜便转身往往屋里走去,拿了两块桂花糕出来,就看见了令她震惊的一幕。
他,他,他怎么进来了?
容吟霜差点吓得大叫,抬头看了看道观顶上,金色波纹的结界依旧存在,可是,这结界不是专门阻挡鬼怪吗?事实上,之前的老婆婆和妞妞也都说过,她们进不来这里,可是,这个东西怎么就堂而皇之的走进来了?
震惊与恐惧瞬间充斥了容吟霜的内心。
“你,你怎么进来的?”容吟霜问出这话时,声音都在发抖,转头看了看大儿,他正在床边守着幺儿,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而床前的放桌上,就放着金钱剑和铜葫芦。
那青年看着她手里的糕点,说道:“就这么走进来的啊。你去把那桂花糕热一热,我只能吃热气和香味,越热越好。”
“…”
容吟霜虽然见鬼时日不长,但大大小小也见了好些个了,就没见过一个这样的,对她说话时的态度,好像她只是他家的一个烧火丫头,而他是高高在上的主人,吩咐起事情来自然的很,吩咐完之后,他就自动的去到石桌旁坐了下来。
容吟霜想着屋里有剑和葫芦,也不担心他会对孩子们怎么样,想着赶紧把他伺候好,让他早些走,就端着糕点入了厨房,往锅堂里加了柴火,将糕点放到了水锅之上,盖上锅盖蒸了起来。
不放心的走出去看了看,只见他正四处打量道观中的一切,察觉到容吟霜正在看他,他突然开口说道:
“我记得这观里有个道士,他人呢?”
“…”
容吟霜无语极了,这家伙是来走亲戚,访朋友的吗?问的这样自然,倒叫她不知如何回答了。
正在犹豫,又听‘他’说道:“哦,对了。他的时日快到了,应该是走了。”
容吟霜深呼吸一口气,走到院子里,对他问道:“你认识我师父?”
‘他’讶然:“毋道子是你师父?可是他死了快二十年了。哦,对了,你能见鬼。”
容吟霜也不想与他兜圈子,直接说道:
“对,我能见鬼。这间道观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他说这里可以防任何鬼怪进入,所以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盯着容吟霜勾唇一笑,就算脸色苍白,也是俊美的触目惊心,容吟霜不禁看呆了,只见‘他’站起身,往容吟霜走来,在她面前两步外站定,清清楚楚的说出:
“这间道观确实可防鬼怪入内,而确切的说,我…不是鬼。”

第17章 一人一魂(全改好了)

“我不是鬼。是一缕生人魂魄。”
‘他’的话在容吟霜耳边回荡,让她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可是,还是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生人魂魄?”
容吟霜难以置信的复述他的话,‘他’的这个说法真是新鲜,既然您没死,那您的魂魄出来溜达什么呀?
那人勾起一抹诉尽沧桑的绝美笑颜,突然指了指容吟霜身后,说道:
“锅里烧开了。”
容吟霜猛地想起锅里还在烧东西,赶忙惊讶的转身回到厨房,‘他’看着她鲜活的身影,不觉在唇边勾起了一抹俊美的笑,目光出奇的温柔。
容吟霜捏着耳朵,将桂花糕出锅装在碗里,端到了‘他’面前,只见他端端正正的坐在石桌旁,一副郑重以待的模样,仿佛接下来要享用的并不仅仅是桂花糕的热气与香味,而是暌违已久的一场饕餮盛宴。
盘子放在他面前,只见将鼻子凑近了碗,轻轻吸了两口,面上便露出难以言喻的满足,而后便像是尝到了甜头,继续吸食起来。不过转瞬间,桂花糕上的热气就全都没有了,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冬天里的冷糕一般。
容吟霜见他这样,不禁问道: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那人对容吟霜比了一根手指,却没有说话,似乎是遵循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可是,这个规矩用在一只鬼…呃,一缕魂魄身上似乎有些可笑。
‘吃’完了东西,那人才转身对容吟霜招了招手,让她把面前的盘子撤下去,颐指气使的模样,就好像她真的是他家的烧火丫头一般。
容吟霜走过去,拿起了盘子之后,才忍着不快对他说道:“你是一天没吃,还是一年没吃?”
那人看着她,直言道:
“十年。”
“…”
见容吟霜满脸的不信,‘他’又继续补充道:“十年前,我的魂魄被强大的法力驱离出了本体,十年来,我只能游荡在外,没有人看见,没有人听见。”
“…”
容吟霜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对他勉强一笑:
“既然吃饱了,那你就走吧。”
‘他’挑了挑眉,一副君临天下的高傲姿态,说道:“我飘荡了十年,都没遇见一个能够看见我的人,你是第一个,所以我不走。”
“你。”容吟霜生气的看着他,他这表情和这话语,怎么越听越像是:‘我缠上你,是你的运气,你要好好珍惜’的感觉呢。
不忿指责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给你吃的,并不是要你就此缠上我的。我是个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帮不了你什么的。”
那人淡然一笑:
“我不是人。甚至连鬼都不是。你既然开了天眼,那总要做些事吧。”
容吟霜大惊:“你是说,我能看见你,是因为我开了天眼?可是…”
那人也不隐瞒,直接相告:“可是你原本就能见鬼是吗?但我日日都坐在那桥头,日日都能看见你,你今日之前却从未看见过我,除了你突然开过天眼这个说法,我想不出还有其他更准确的原因。”
容吟霜沉下心来,想了又想:难道她之前只能看见真正的鬼,对于这种游离三界外的魂魄却是不能见到的,今日正巧她开了天眼,这才遇上了他,这,这…早知道她就不开那个什么天眼了。
见她犹豫,‘他’又接着说道:
“我是一缕魂魄,在哪里都伤害不了谁,我也明白你的顾及,你让我留下,我便只在这院中走动,屋里绝不踏入半步,可行?”
“…”
容吟霜还是不太想点头,毕竟不管他是个什么东西,形体是个男的总没错。不管他对她有没有伤害,心里头的膈应却总少不了吧。可是他只是个魂魄,既然毋道子师父的鬼怪结界都无法阻挡他,那么想必桃木剑与铜葫芦对他也是无效的,说白了,这就是一个游离在三界外的东西,他无法接触生人,却也享受不到死后的香火,比鬼还要可悲。
那生生将他魂魄驱逐出身体的人才是真正险恶的。
想到这里,容吟霜便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想着屋里幺儿还在发烧,就进了屋,拿出药包,再次回到厨房,熬药去了,不再管‘他’。
将药熬好之后,容吟霜端进屋里,一口一口喂幺儿喝下,看他额头开始出汗,这才松了口气,大儿想守在幺儿身边看着他,容吟霜怕他被传染,不让他靠的太近,将药碗放好之后,才又回到屋里,拿出一套备用的棉絮,套上褥子,铺在地上,垫好了一张草席,然后对大儿说道:
“今晚我和幺儿睡,你睡在地上,幺儿生病了,你是哥哥,不能打扰他,对不对?”
大儿看了看铺在地上的席子,也明白娘亲晚上要照顾弟弟,便懂事的点点头。
等孩子们都睡了之后,容吟霜却没什么睡意,点了烛火坐到院子里,准备再画几个花样。
‘他’就那么一声不吭的坐在他对面,看着她画花样,容吟霜觉得就这么坐着什么都不说有些尴尬,就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头看了看容吟霜,说道:“顾叶安。”
容吟霜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又问:“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顾叶安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做隐瞒,因为,他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过话了,难得有人看见他,能跟他说话,却也是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我原是温郡王府的长子,二十岁那年王府来了一个妖道,他是侧妃李氏引入府的,李氏有两个儿子,全在我之后所出,又是庶房,李氏为了两个儿子的前程,与那妖道结伙,不知使了什么妖法让我突然大病,再睁眼时,我就魂身相离,再回不到原本的身体之中了。”
“…”
容吟霜看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如一株清莲般超凡脱俗,这般的人物沦落在三界之外,投胎不得,转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整日痴傻度日,这才是煎熬至极的。
似乎感觉到容吟霜同情的目光,他笑了笑,说道:“你无须同情我,李氏会这样对付我,也是我咎由自取的,我从小生在郡王府,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的身份与天资聪颖,在府里横行霸道,谁都怕我三分,但我却不自知,一步步的将自己推入了这种万劫不复的深渊。若不是发生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原来府里有那么多人讨厌我,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我变的痴傻之后,我的母妃也一病不起,许是伤心过度,没多久也过世了,李氏侧妃晋升成了正妃,就派人将我送出了府外。”
容吟霜听得入神,不禁问道:“他们把你送去了哪里?”
顾叶安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想说了,还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把痴傻的他送去了哪里。
那之后,容吟霜再问他话,他都不回答了,就那么坐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容吟霜又画了会儿花样,也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幺儿的烧也完全退了下去,容吟霜一早起床煮早饭,在院子里倒是没看见他,煮好了早饭,盛了四碗,三碗端入了房,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就那么放在石桌上。
容吟霜和两个孩子吃好了之后,顺便到石桌上看了看,只见刚才还热气腾腾的粥碗,如今已变得冰凉,知道‘他’已经‘吃’过了,就端着碗,回到厨房。
刚收拾完,就听见有人在外头敲门,容吟霜一听,是宝叔的声音,赶忙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跑过去开门。
宝叔手里一叠厚厚的纸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对容吟霜说道:
“夫人,事情全都办妥了。这是契约,这是银票,从此之后,银货两讫了。宅子就卖给那个人了,您清点一下,全都是一百两的大面额。”
容吟霜接过银票,只看了一眼,就又塞回了宝叔手中,说道:“多谢宝叔奔走,前日你已经送来五百两,我怎还好收下这剩下的呢。权当是我们孤儿寡母给你的谢礼,你就收下吧。”
宝叔愣了一下,然后就赶紧将银票放在了桌上,对容吟霜说道:
“夫人!我吴天宝再不是东西,也不能要你们孤儿寡母的钱呀。这些银票,您尽管收下,不偷不抢,这是您花银子买的宅子卖掉之后的银两,我只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根本没出什么力。”
容吟霜见宝叔说的真切,不像是推辞作假,看着桌上的银票,还是有些迟疑,说道:
“夫人,大少爷已经走了。你们孤儿寡母今后没有依傍度日,本就过的艰难,这些银票您就收好了,三年五载的都不愁没饭吃。”
容吟霜看着银票,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宝叔见她神情凄婉,不禁也为她们娘儿仨今后的命运担忧。
可是,无论怎么样,他都没法帮她们去面对,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叹了口气,对容吟霜说道:
“夫人,我已经从梅府出来了。准备在朱雀街上开家饭庄,房子已经租好了,从前跟着大少爷赚了些银子,趁着现在还能干的动,就开间饭庄养养老,您今后若有什么困难,可以去店里找我,只要是能帮的上的,我绝不推辞。”
容吟霜再次对宝叔表示感激。
宝叔离开之后,她呆呆的坐在石桌旁,看着手里的银票陷入了沉思。
就算有这些银票在手,三年五载不愁吃穿又有什么用呢。钱放在家里只会用一天,少一天,可如若用这些钱来做些其他生意的话…

第18章 魔障

处理好秋蓉的事之后,日子倒是过的平静了些。
宝叔的饭庄开业了,据说做了个开门红,生意很不错,容吟霜想着自己是个妇道人家,饭庄开业那天,她也没好意思亲自上门道贺,只是让伙计给捎带了一封不小的份子,在宝叔追出来归还之前,她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顾叶安在道观中来来去去,许是也顾及着容吟霜的感受,平常也不怎么出现,但容吟霜倒是没一顿都没给他落下,一来是可怜他,二来是看见他就想起自己的相公说不定也正在世间的某处游荡着孤魂。
花了半个多月,容吟霜日夜赶工将绸缎庄要的帕子绣完,整理了一番后,就提着货篮进城去交货了,这一单掌柜的答应她一条给八十文的,因为花样繁复,确实难绣,她日日熬的眼睛发酸,才不至于绣错针脚。
让大儿和幺儿在绸缎庄外头守着,她拿着货篮走入铺子,那女掌柜见她走入,表情有些奇怪,跟客人打了个招呼之后,才走入柜台,对容吟霜说道:
“来啦?”
容吟霜漾出微笑,将货篮放到柜台之上,迫不及待的将东西拿出来,摊放在那女掌柜面前,说道:“这回的花样有些难绣,拖了些时日,实在对不住了。”
掌柜的没有当即就去看容吟霜的绣品,而是瞥了一眼,就将绣品又往她身边推了推,说道:
“你拿回去吧。我这是小本买卖,得罪不起大户,这些丝绸帕子就当是我送给你的,你拿去别的店看看他们要不要吧。”
“…”容吟霜愣愣的看着女掌柜:“可这…掌柜的,咱们不是事先说好的吗?您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女掌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从柜台钱箱里拿了二两银子出来,对容吟霜说道:
“这回就当是我对不住你了。原想派人去通知你的,可是你也没说过你的住处,这二两银子算我赔给你的,那些丝绸帕子我也不要你还了,你收拾收拾,去别的店问问吧。”
容吟霜满腹的委屈,低头看着自己心血熬成的绣品,也是没多做声,默默的将帕子一条一条叠整齐,舍不得将手拿开,问道:
“掌柜的可否告知,是否有人让你不收我的货?”
容吟霜想起了那日在店里偶遇赵倩和罗氏的事情,她临行前,赵倩别有意味的目光想来就是在动这心思了。
女掌柜叹了口气:“唉,你也别怪我,我们是小本买卖,得罪不起大户。”
有了女掌柜的准话,容吟霜心中自然明了,将手离开帕子,拎着自己的空货篮,果断转身了,将绣好的帕子和女掌柜施舍的二两银子全都留在柜台上。
女掌柜叫住她:“哎,这货你拿走啊,还有这银子。”
容吟霜没有转身,叫了两个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女掌柜看着柜台上的东西,又看看容吟霜他们娘儿仨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无奈的愧疚神色。
容吟霜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不再去想,她不怪绸缎庄的女掌柜,因为她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赵倩的一单生意,也许就够她维持店面好些年,而她不过是一个没有背景,没有依傍的孤儿寡母,在利益面前,她凭什么要求人家呢。
世间之事就是这样的,世人多是踩低捧高之辈,也是常情,怨不得人。
“娘,你绣的花是不是卖掉了,咱们中午可以吃肉吗?”大儿牵着容吟霜的手,天真无邪的问道。
幺儿一听有肉吃,也赶紧仰头看着容吟霜,吧唧着嘴巴说道:“娘,肉,吃肉肉。”
容吟霜看着他们俩期待的眼神,将要抱抱的幺儿抱了起来,然后在他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
“好!咱们今天中午吃肉肉,走,买肉肉去。”
牵着两个孩子,往集市走去。
买了一斤肉,准备再去买些蔬菜,经过菜摊的时候,容吟霜特意寻了寻刘奶奶的身影,上回拿了她两只茄子,还没有跟她道谢。
可是菜摊走遍,却也没看见刘奶奶的身影,倒是看见了上回喊刘奶奶回去买菜的那个大婶儿,容吟霜在她的摊位前蹲下身子,买了一把芹菜,顺便对她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