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秀有些迟疑,但还是决定告知:“韩平你可记得,漠北军送来的烈日弓是从何得来?”
韩平想了想,那日她潜装至王少卿的身边,好像是听到一些消息,当年的韩家先祖韩卿风拼死救出圣祖帝之后,将王随身至宝烈日弓便失去了踪迹,后来听说被‘月国’皇室收藏了近百年,进来月国屡遭他国侵犯,无力自保,遂进献烈日弓,以求大京能保其安康。
“大齐使者突然如今,会与烈日弓有关吗?”
“没错!他们连夜拜见父皇,对父皇提出,要进行两国比试,便是以烈日弓作为赌注。若是赢了,烈日弓归他们所有,若是输了,便双手奉上八座城池。”李淮秀说完后,就眼巴巴看着韩平,等待她的反应。
“所以…你来找我…”韩平的琥珀之眸一扫李淮秀,后者顿觉心虚,将嫩白修长的手置于鼻下,轻咳一声后,道:
“今晚有个接风宴会,父皇命你前去参加,顺便见见那几个大齐使者。”
“…”
韩平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让她去见见大齐使者,那韩峰和韩祁做什么?老皇帝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接风宴会
将李淮秀送走之后,韩平在房间里踱步,左思右想,觉得该去将这个情况告诉李淮璟,可刚一出门,便遇上了夺门闯入的苏青。
他一见韩平,便扑了上来,幸好韩平眼明手快躲了过去,否则可就被他抱个满怀了,只见苏青神情异常,喊道:
“他在哪里?”
“什么在哪里?”韩平冷眼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子,却听尾随其后的苏儿温柔开口道:
“苏莫行,殿下说他在姑娘这里,是真的吗?”
原来是找美大叔的,韩平指了指院子里的小屋,话还没开口,便见美大叔落寞着一张脸,抱着睡醒了的小紫貂走了出来。
“天哪,天哪,天哪。”苏青抱着额头惊呼:“你竟然真的在这里。你,你吃了豹子胆吗?竟然敢独自跑出来。”
美大叔苏莫行委屈的看着苏青,抱着小紫貂缩了缩肩头,模样清纯惹人怜爱。
“哥哥,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呀。不知道谷主会担心吗?”
苏青的反应韩平还未觉得怎样,毕竟连李淮璟看见美大叔都小激动了一把,何况是苏青,可是,苏儿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足足让韩平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哥,哥哥?”韩平露出一种啼笑皆非的表情。
苏儿乖巧的点点头,韩平皱起眉头,心上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指了指苏青道:“那…他是…”如果她记得没错,苏青是苏儿的小侄子吧。
“我儿子!”不等苏儿回答,美大叔就先开口了。
‘砰’,韩平光荣扑倒在地,爬起来,满鼻子灰尘,指着苏青哇哇大叫:
“你看上去,哪里是有这么大孩子的人啊。”
此话一出,不仅美大叔不高兴了,苏青也不高兴了:“我这么大怎么了?”
美大叔也略带哀怨的说:“要是没有他,我会看上去更年轻的…”
苏儿:…
韩平鄙视的横了他们这群关系混乱的苏姓妖孽,想起了自己要找李淮璟的事情,遂问道:
“对了,李淮璟还在府中吗?”
苏青嫌恶的看了眼美大叔手中的小紫貂,死鱼眼扫过韩平,道:“在。不过被三百御林军重重包围,插翅难飞。”
韩平将晚上接风宴的事情简单跟他们说了一下,苏青与苏儿便回去了定王府。
韩平在院子里等了大概半个时辰,李淮璟便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他们两人就像是数日未见的奸夫淫妇般搂抱在一起,缠缠绵绵,互诉衷肠。
韩平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期盼见到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他笑如春花绽放,绝色芳华,霎时便燃烧了韩平的心。
“才一夜未见,你便如此热情,今后我可怎么敢离开你呀。”
贫嘴是李淮璟毒舌之外的另一项无赖技巧。
韩平自他怀中挣脱开来,强自镇定道:“好说,我不过是见你比较想见我,这才热情一点的。”
李淮璟第一次见到韩平这副模样,有些意外,随即恢复,调皮的捏着韩平的鼻子不放手。
气得韩平脑门直冒火:“李淮璟,你个混蛋,赶快给我放手!”
“不放。”
两人如初恋不久的小毛头般,为了一点小事,在庭院中追打,小白打着哈欠经过他们身边,威武的虎王对他们的幼稚行径嗤之以鼻,表示它绝不苟同。
韩平又将李淮秀前来宣读口谕的事情告诉了李淮璟,两人手牵手,躺在后院的两张紫藤椅上望天。
只听李淮璟道:
“既然是皇上口谕,那你非去不可。”
韩平失神的望着天空中的一片云彩,幻想出李淮璟睡觉时的样子,问道:“晚上…韩祁也会去吧。”
“这种场合,怎会少了她。”李淮璟将韩平的手拉至腹前,紧紧捏住。
韩平沉默了良久,这才又开声道:“那你们势必会在一起咯。”
“嗯?”李淮璟听出了韩平话中的落寞,敛下眉眼思虑片刻后才笑道:
“不,我跟你一起出席。”
韩平听后,猛然回头看着李淮璟戏谑的俊脸,因为不确定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只听李淮璟又道:“既然我与你的事情已经举朝皆知了,皇上依旧请你参加,那么他的意图就十分明显了。”
韩平不解的皱了皱眉,李淮璟伸手将之抚平,温柔笃定道:“皇上的意思,就是要我和你一起出席。”
“此话怎讲?”韩平更加困惑。
李淮璟盯着她的面容,他发现自己极为喜欢聪明人,却对韩平这种困惑的表情十分喜爱,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因为皇上想要用你来制衡韩祁的威风,所以,他自然是希望我与你一同出席,落了韩祁的脸面,到时候顶多是训斥我几句,便会揭掉这页…”
韩平听着李淮璟的解释,将目光再次回到白云之上,她发现不过片刻的功夫,白云已经变幻出另几种形态,真是瞬息万变,人生也正如此。
“我…什么时候到达了能够成为制衡韩祁的水准?”韩平幽幽的盯着蓝天道。
李淮璟知晓她的意思,心高气傲的她如何会甘愿沦为旁人的棋子,即使那个人是当今天子,也不足以叫她甘愿…
晚上的宴会,既是大齐国使团的接风宴会,那自然少不了举朝官员了,就连一些外戚也在受邀之列。
李淮璟特意为韩平选了一身素净款式的衣服,与她平日里的打扮已是大大的不同。
韩平的个子比较高挑,身姿纤细却不瘦弱,敏捷中带着强烈的柔韧之感,皮肤不算白,但胜在细腻柔滑,紧实有光泽,穿着李淮璟特意挑选的素净衣衫,虽不出众,但已足够抢眼。
凡事认识她的人,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看着她这身打扮。
韩平走了一半,便想回家了,却被李淮璟不容置疑牵住手,难以挣脱。
“别动,越动越招人注意。”
李淮璟今日是皇子的玄色锦衣,华贵的料子绣着暗纹,彰显了无上风采。
只听他冷冷一言后,韩平果真便不敢乱动,却是不敢抬头与人目光相对,这样的韩平,李淮璟也没见过,只觉得越看越可爱,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搂入怀中好生欺凌一番。
韩平自然不知道这厮现在脑中在想什么,她一手抓着衣袖下摆,一手揪住李淮璟的腰间,尽可能避过那些看着她发愣的熟人。
大齐使团的接风宴会设在孔雀台上,仰首可观星,远目可赏舞,虽然夜幕降临,但孔雀台上灯火通明,到处张灯结彩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
韩平与李淮璟来的不算早,在他们之前,许多官员们都已经等候在孔雀台了,韩平老远看到了韩峰与韩祁,便半个身子躲入李淮璟身后,想要撤退。
都走到这里了,李淮璟哪里容得下她此时撤退,无比暧昧的将之搂在怀中,刻意与一些官员们寒暄见礼。
韩平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一个劲的往脸上流,对于那些回礼哭笑不得,好吧,今夜之后,她与李淮璟就真的成为大京朝中最高调的一对奸夫淫妇了。
韩祁率先看到李淮璟,刚想出声,便看到他身后牵着的韩平,脸色骤变,韩峰见状也呆住了,但毕竟姜是老的辣,及时制止住了韩祁动手。
这种画面,饶是韩平脸皮够厚也觉得丢人了,明明没做什么,为何她却有一种明目张胆偷情的错觉呢?看着韩祁投过来的愤怒目光,她顿觉自己便是戏台上的狐狸精…勾引了她的男人…
可是,李淮璟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错觉,这种时候,如果是普通男人的话,应该会将狐狸精推之千里之外,最起码不会拉着她的手向他的准妻子走去吧…
“韩将军,多日不见,清减不少,定是为二小姐操劳军营之事吧。”
李淮璟不仅拉着韩平去到韩峰、韩祁的面前,竟然还敢出声说话,此等脸皮,此等厚度,此等胸襟都让韩平佩服不已。
如果说韩祁的目光现在可以杀人的话,那韩平显然已经送命了。她现在实在是不愿意面对韩峰与韩祁,与他们决裂的话犹然在耳,试问她又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放弃前嫌呢,她又不是圣人。
“韩平,你似乎忘了我之前的话了。”韩祁甩开父亲制约的手掌,指着韩平冷道。
不提那事还好,提起那事韩平就抑制不住胸中怒火,从畏缩中走出,立刻挺直了胸怀与之目光交手。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却听旁边传来了一声戏谑的声音: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位不是名震天下的将王吗?”
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边走边说道,。
看他的着装不像是京人,但一口京话说的却是极好,从发音,到语调,无一不精。
“在下齐宣,见过各位。”
他一报家门,他们便知晓了他的身份,齐乃齐国国姓,不是一般百姓可以使用的,而他又出现在此地,想来必是齐国使团中的一员了。
可是,这人好生奇怪。话是对韩祁说的,眼睛却落在韩平身上,如登徒子般上下打量着,他的眼神十分到位,只是看着,便让韩平有了一种被非礼的感觉…
齐国色徒
“在下齐宣,见过各位。”
那人身姿挺拔,孔武壮硕,齐国武将装扮,一张脸生得倒是很英气,眉宇间凝聚着一股不屈不挠、自信洋溢的霸气。
韩祁与韩峰回过一礼后,便相继离开。
齐宣噙着笑,不管不顾的来到韩平身边,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绕着她走了三圈后,才又说道:
“在下初来大京,见的第一位对味的美人竟然是你。”
韩平满头黑线:“那定是你眼光不行,见识太少,我大京女子向来以美闻名天下,在下这点姿色,就连中等都排不上。”
齐宣像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当面指责,觉得有趣极了,恶意阻挡了韩平的去路,又道:
“姿色美丑,到了床上都一样,我不介意,关键是对味。”他这么说着,忽然又转头对李淮璟问道:“你说是吗?九殿下?”
李淮璟与他对望一眼,忽的笑了,如春花绽放,鲜艳烂漫…那厮竟然对当中调戏她的人笑了…不仅笑了,竟然还点头赞同:
“不错,齐国三皇子言之有理。”
“哈哈哈,本王就知道大京之行是来对了,既见了这般风情的妙人儿,又识得九殿下这般的知己,不枉此行,不枉此行啊!”齐宣豪迈的笑声吸引了很多官员的注意,韩平气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知九殿下可否告知这位姑娘的芳名?”齐宣一句话之后,便当做是已经与李淮璟勾搭上了般,毫不客气的问道。
李淮璟笑着扫了一眼脸色不善的韩平,不慌不忙的反问道:
“你何不亲自问她?”
齐宣爽朗一笑,摇头道:“因为我就算问,她也不会给…是不是?”
“…”
韩平忽然觉得自己二十几年都白活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当众调戏,她冷冷瞥了一眼李淮璟,忽然伸手将挡在面前的齐宣推开,径自走了。
走着走着,她还听见齐宣嚣张至极的笑声和不上路子的话:
“哟,没想到娇滴滴的美人儿还是只野豹子,不错,真不错!”
齐宣放肆的目光盯着韩平的背影,竟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露出一抹异样的笑容。
“九殿下可否告知她是哪家的姑娘?”齐宣魂不守舍的问道。
李淮璟也盯着韩平的背影,良久之后才幽幽答道:“她是将王韩祁的妹妹,大将军韩峰的女儿。”
“…”齐宣面上的笑容僵住了,扭头看着嘴角含笑的李淮璟,勉强抱拳一揖道:“那…真是幸会。”
“好说。”李淮璟看不出喜怒的对齐宣点头致礼后,便也离开了。
齐宣收起了满面戏谑,比夜色更加深黑的眸中露出一抹豺狼的狡猾与凶狠。
韩平从孔雀台离开后,便将自己隐入了御花园中的一处亭子,亭外的奇花异草香兰毓秀,看着姹紫嫣红的花儿,她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坐在亭子里一边摆弄腰间的长带,脑中想着事情,正出神之际,一道人影却走了过来。
李淮璟拿着一小碟糕点送至韩平面前,韩平冷冷瞥了一眼糕点,又冷冷瞪了一眼他,这才伸手接了过去。
见韩平余怒未消,李淮璟恶作剧般掐着她的脸颊,一开始,韩平只是闪避,却怎么也避不开李淮璟如影随形的手,终于忍无可忍跳下亭栏,大喝一声:
“你到底想干嘛?”
李淮璟勾起嘴角,凤目斜飞,英气中带着柔美,凑近韩平微怒的面容,道:“玩儿你呀。”
冷着面孔,韩平推开李淮璟,不愿再与之纠缠,刚走下一阶台阶,就听李淮璟追在身后说道:
“那人是齐国三皇子齐宣。”
韩平刻意加快脚步,头也不回道:“我知道,九殿下先前已经说过了。”
“他是齐王最宠爱的一个儿子,文韬武略,虽不是太子,但却尊享着储君的一切权利,在齐国的地位举足轻重。”李淮璟亦步亦趋跟在韩平身后平静叙述。
韩平忍无可忍,咻得停下脚步,瞪着李淮璟道:“他是你的表兄吧。”
李淮璟没想到韩平会这么问,愣了下,才点头道:“按理说,是的。”
举国皆知,他的母妃是齐国的昭仪公主,和亲至大京,被封为齐妃,而昭仪公主又与齐国皇上是一母同胞,那李淮璟与齐宣自然就是表兄弟了。
韩平听后,瞬间了然,对李淮璟笑了笑,咬牙道:
“难怪都是一路货色。”
“…”
李淮璟想了想,才明白过来韩平还是在气被齐宣口头调戏的事情。
两人沉默着走过了回廊,穿过了花圃,韩平气恼这厮既不说话,又要跟着她,殊不知这只会让她更为光火,猛的转身想要开骂,却在一转身的同时看到了另一个人。
在李淮璟身后不远处,圣驾威仪,文宗皇帝在宫人们的簇拥下向他们走来。
给李淮璟使了个眼色,韩平便赶忙跪下参拜,口呼:“参见皇上。”
“参见父皇。”
李淮璟与韩平跪在一侧,恭迎圣驾。
“平身。”圣宗皇帝走至跟前,低浅的声音说道:“你们不去孔雀台,在御花园中作甚?倒是不怕落人话柄”
“璟儿。”皇帝将李淮璟招至跟前,道:“你如今已是身份不同,不可再任性妄为,知道吗?”
“儿臣知道。”李淮璟对皇帝一揖道:“儿臣告退。”
韩平看着李淮璟离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皇帝却在这时对她说道:
“别看了,再看也是你的姐夫。”皇帝半开玩笑道:“走吧,陪朕一起去孔雀台,今晚就坐在朕身边好了。”
韩平被皇帝的话惊呆了,他说,跟他一起去孔雀台,今晚跟他坐在一起?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是味道呢?她韩平是什么身份,何德何能与天子同行同坐?但皇帝的口谕已下,她只能尊崇,试问一国天子想要将你捧上众矢之的的位置,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呢?
低头跟在皇帝身后,接受四面八方递来的关注目光,有诧异,有愤恨,有疑惑,有震惊…当皇帝走上帝台,韩平就想趁机找个暗处藏起来,却被皇帝一指定席,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竟然让贴身太监蒲公公亲自给她搬了一张椅子,就放在帝台下首两步处。
好了,这个靶子是当定了。
韩平看着面前的精致菜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耳旁皇帝陛下的满口相赞,将她比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话语她实在不想听,拿起酒壶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起来。
她不用看也能够感觉的出韩祁的震怒,韩峰被夸赞的十分汗颜,没办法,只好出列跪谢皇帝对韩平的称赞。
整个孔雀台上君臣同乐,歌舞升平,祥和之气直达宇内…
“大京皇帝万岁,吾等远道而来,为促两国邦交,特献此宝,愿大京朝国泰昌隆,愿大京与齐国永世交好。”
晚宴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齐国使臣出列献宝,韩平瞟了他一眼,正巧对上了冲她举杯的齐宣,韩平冷冷白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向了李淮璟,只见那厮坐在皇子中,淡然处世,除非有人敬酒,他对于面前的珍馐佳肴竟不屑一顾,韩平知道,这厮又犯病了。
不过看到他一个人,总比看到他与韩祁一起说笑要好吧,韩平自嘲的想着。
此时只见大齐使臣双击手掌,孔雀台下便传来一阵骚动,好几个人抬着一艘上好的珊瑚船走来,珊瑚本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此珊瑚不仅纹理细腻,庞大完整,颜色还十分跳脱鲜亮,整体竟然呈浅蓝至深蓝的渐变色,使人一见便知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
齐国此次出使,竟会如此大手笔送出这件东西,使文宗皇帝很是欣慰,循例赏赐了献宝的几位齐国使臣。
使臣谢赏之后,又拱手道:
“素闻将王至宝烈日弓乃上古神器,我主向来爱宝,今次我等奉齐王之命,想以八座城池相换,还望陛下成全我主心愿。”
献宝之后,真面目暴露了,韩平暗自摇头,又灌了几口酒。
只听文宗语调不惊,依旧笑呵呵道:“朕昨日便已说过,齐王这个心愿,恕不能答应。八座城池虽然宝贵,但却不及烈日弓对大京的非凡意义,将王至宝绝不能沦为买卖易物。”
齐国使臣再开口之前,文宗皇帝又道:“来人呐,再赏千两黄金,请使臣回国传达朕的意思给贵国君上。”
使臣们被文宗一番连消带打,顿时无话可说,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件事就会如此揭过之时,齐宣放下酒杯,离席上前。
嘴角噙着一抹笑,年轻英俊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只见他拱手道:“烈日弓是将王至宝,小王却听闻,大京朝中无人可以将之拉开,宝器遇不上英雄,古来可惜,皇上又何必执着,若觉八座城池不够,尽管开口,我父皇惜宝如命,定会满足皇上要求的。”
齐宣这番话不仅说出了事实,还恰到好处下了大京朝君君臣臣的面子,让人觉得是大京朝霸占宝物,空有千里马却无人能驾驭,又自喻齐国是伯乐,这番话,乍一听很不礼貌,却是一种相当厉害的激将法。
文宗面色渐变,帝台之下有善察君颜的大臣看出,善解人意的站出来指责齐国三皇子的无礼。
可那齐宣又再一次让众人见识了一番他的厚颜之术:
“如若不然,大京与齐国当可一试,且看看烈日弓将落入谁手?”
悲喜交加
“如若不然,大京与齐国当可比试一番,且看看烈日弓将落入谁人之手?”齐宣大言不惭的宣战。
“齐国想如何比试?”
文宗皇帝敛下目光,威严儒雅的面庞上已然现出森森怒容,但那齐宣像是丝毫未见般,继续嚣张道:
“比三场。强者居之,有能者居之,前两场比什么,由什么人出战,贵国所了算,但是第三场,由我们齐国说了算,当然了,如果贵国连赢两场,我国不仅割让八座城池,我父皇亲向贵国致歉…如何?”
韩平举着酒杯,脑中参详着齐宣的条件,前两场他就有绝对的自信赢得一场?若是各赢一场,第三场又会是什么呢?
大京朝的官员们从来没有遇过这般嚣张的外国皇子,一时间也没了分寸,纷纷起身静候吾皇决策。
文宗皇帝与齐宣对视良久,齐宣都毫不相让,对皇帝处处相逼,文宗敛下和善的眼,硬扯出一抹笑容说道:“内阁议政。”
大臣们慌忙附议,拾掇拾掇仪表便想下那孔雀台,却不料齐宣得寸进尺,忽然又朗声说道:
“且慢!”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的身上,文宗皇帝刚从龙椅上站起,见他如此,更是露出不悦,齐宣年轻的脸庞上露出无赖的笑容,然后对吾皇深深一揖,说道:
“小王还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文宗紧咬下颚,挤声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