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庆昭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动作让萧氏也感觉到了奇怪,讶然的看着傅新桐,呐呐的问道:
“你这丫头…不会是…假装的吧?”
傅新桐笑的像只小狐狸,不怕死的说道:“娘,说实在的,您真不算太笨啊。”
此言一出,又遭受了来自一对夫妻的联手攻击,傅新桐抱头鼠窜,还不忘转过头来,对萧氏和傅庆昭做了个鬼脸,但一转身,跨出偏厅的门,她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了委屈中带点无辜的样子,这样的表情变化,让萧氏和傅庆昭再次感觉到了女儿品种的突变,这么刁钻,到底是像谁呢?
一顿家宴因为一场小插曲而变得尴尬万分,宁氏和段氏一顿饭就没吃几口,宁氏是吓得,段氏是心虚的,再加上凭白受到宁氏牵连的傅庆城,主桌上的菜明显少用了很多。
傅庆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对傅庆昭敬酒道:
“二哥,今儿这事儿,我替她像你和二嫂道歉,你们大人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
傅庆城现在真是觉得憋闷极了,一直以来脑子都很清楚的宁氏,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错误频犯,去年刚惹了一回大事,被禁足佛堂三个月,她还不知道悔改,今日的错虽然没有上回大,可到底是让老爷子动了怒的,他要是再不站出来表个态的话,就怕今后被老爷子心里记上一笔,他的事业才刚起步,仕途还未打通,官场上瞬息万变,他可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被老爷子厌弃了。
再加上傅庆昭下个月就要殿试,根据官场老手的推测,傅庆昭这一回必然是榜首之选,有这样高的起点,将来自己也势必要在他手底下做事,关系不能搞得太僵。
傅庆昭端起杯子跟傅庆城碰了一下,温和道:
“不过一些小事,三弟无需放在心上。”
说完这些之后,便与傅庆城碰杯饮下,傅庆城喝完后,扣杯道谢:
“二哥心胸豁达,二嫂宅心仁厚,乃吾楷模。”
寒暄之言听在邻桌的傅新桐耳中,只觉得胃里的酸水都出来了,她三叔这话说的,就好像旁人都听不出来他是拍马、屁似的,可让傅新桐没有想到的是,傅庆昭接下来的话,只见傅庆昭用他那张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脸对傅庆城道:
“从前不知三房竟有这般困难,没有照顾到,实在不该,今后若你有什么花用,一时没有钱应对的话,来我这里取便是。”
得,一句话坐实了三房穷的揭不开锅的事情,傅庆城脸上的笑都快掉到桌子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脸的一章。

第52章

第52章
因为傅庆昭的那句话,傅新桐的一顿饭吃的还算顺心,傅灵珊和傅毓敏就不开心了,不过吃了几口,两个人就一个借口身子不舒服,另一个借口陪她回去,离开了饭厅。
吃完了饭,各归各房,傅新桐被傅星落给拦在了半路:
“今儿我怎么觉得饭厅里的气氛不对啊?回来晚了,我是错过了什么?”
傅新桐左右看看,确定周围空旷没人之后,才让傅星落凑过来,她把前因后果给他说了出来,傅星落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事儿你怎么敢做?爹娘就没说什么?”
“哪儿啊。”傅新桐转身往凉亭柱子上一靠:“给爹凿了个好大的爆栗子。”
“该!你这疯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就不怕老夫人和三婶背地里给你小鞋穿啊?”傅星落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表情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活像偷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一般,嘴角都是甜的。
“我怕她们做什么?三婶现在又不管家了,还惦记着咱们二房的东西,老夫人那里…口蜜腹剑,嘴上一套礼义廉耻,贤良淑德,可实际上却是自私自利的性子,行走天下,无非就是说的一个理字嘛,我又没有事情有求于她们,我才不怕呢。”
这些都是傅新桐的真心话,上一世她和萧氏处处受制,被她们摆布了半生,惨淡收场,这一世若再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由着她们去祸害,也实在太憋屈了些。
原以为傅星落要说出点什么丧气话来,没想到,傅新桐觉得肩膀上猛地一痛一沉,傅星落大力拍在自家妹子肩膀上,豪气干云的对傅新桐竖起了大拇指:“说的漂亮,不愧是我傅星落的亲妹子。其实老夫人和三婶,我早看出来她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跟爹娘提过,他们偏不信,如今终于等到你长大,恶人自有恶人磨,有你在爹娘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傅新桐揉着肩膀,蹙眉道:“马后炮,就会说好听的,我又不能在爹娘身边一辈子…”傅新桐没好气的小声嘀咕道,忽然转念一想:“什么叫你就放心了?你要去哪里吗?”
傅星落没想到妹子这么敏感,略带稚气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神情,干咳了两声,对傅新桐敷衍摆手:“哎呀,没什么,你瞎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地方去?不过是感慨罢了,感慨我妹子是个能人,这还不行了?”
傅新桐疑惑的看着她,满脸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字,看的傅星落直心虚,无奈之下,才对傅新桐说道:“你别胡思乱想,我不过是有点想法,还没确定下来,不过你放心,我只要确定了想法,一定第一个告诉你,毕竟咱俩可是亲兄妹。”
傅星落能说出这些话,就说明离他想要出走的时间不远了,傅新桐回想上一世,傅星落大概就是在傅庆昭参加殿试的下一年初,也就是明年正月里,离家出走,要参军去,可是他临走前夕,听说了傅庆昭遇袭,伤势严重的事情,才撇开一切,回到了家中。
傅新桐从凉亭出来,往青雀居走,夜风深重,却吹得人神清气爽,傅新桐裹着貂绒披风,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没有星星,只有几缕稀疏的流云飘在天际,看样子明天不会是个好天气。
脑中想着,如果这一世傅星落真的要离开家去参军,她到底该不该提前和傅庆昭说,若是说了,傅星落的参军梦兴许就这样断送了,可若是不说,由着傅星落的性子去闯,战场上敌我分明,厮杀争斗,他又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不求他闯出名堂,衣锦还乡,只求他能平安归来就好,可傅新桐也没有把握,傅星落出去了就一定能平安回来呀,若是他回不来的话…作为父母唯一的儿子,又该让家中老父老母如何是好呢。
一时间,心乱如麻,呼出一口大大的雾气,回到温暖的房间,依旧不能敞开心扉,在床上烙饼似的辗转了半夜,才累极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之后,傅新桐就忽然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傅星落有傅星落的人生,他并不喜欢读书,上一世蹉跎了一辈子,他自己过得浑浑噩噩,并不开心,与其这一世再逼着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一辈子,还不如让他选择自己想要过得生活,至少他能尝试,能心安理得一些吧。
其实说到底,傅新桐即便是重生回来,她可以辅助别人的人生,却没有资格替别人选择人生。
想明白这一点后,傅新桐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在园子里转悠转悠,就过了小半日,吃过午饭之后,就歪在软塌上睡了过去,直到外面一声疾风吹醒了她。
傅新桐睁开双眼时,就看见外面的天似乎都有些黑下来了,她房间的西窗被狂风吹开了扉,屋子里一下子就灌满了风。
画屏走进来给傅新桐关窗,见傅新桐在揉眼睛就说道:
“外边看着像是要下雨了,姑娘干脆再睡会儿吧。”
傅新桐放下手,清醒了一下后,问道:“什么时辰了?”
画屏将窗子从内锁好,转身对傅新桐回道:“快申时了。天儿不好,看不着太阳。”
“申时…”傅新桐自言自语了一句,猛地睁开了双眼:“什么?都申时了?坏了坏了!”
她怎么就忘了跟顾歙的约定呢,虽然心里十分不愿意去,可是她也害怕顾歙真的会因为她的爽约而找上门来,从前觉得不可思议,可经过昨天的相处之后,傅新桐已经彻底觉得,那个看似谪仙的男人,本质是相当恶劣的,毕竟哪家的正经公子,会开青、楼,做他的私产呢?
“姑娘你怎么了?”
画屏看着傅新桐风也似的卷入了内,打开衣橱,随手拿了一套衣裳,就换了起来,画屏很被动的过去帮忙穿衣裳,梳头发,等到插完了发簪,她还没搞明白好好的下雨天,自家姑娘梳洗换装做什么呢。
直到傅新桐往外冲去,画屏才紧跟其后问道:“姑娘,马上就要下雨了,你去哪儿啊?”
傅新桐头也不回的说道:“昨儿我在皓兰轩外头的院子里放了一盆花,这么大的雨得去收进屋子里啊。”
画屏拿着伞追在傅新桐身后,一路从青雀居追到了大门口,傅新桐在门边等候,画屏急急忙忙去车轿房给她准备轿子,下雨天的轿子准备起来没那么简单,车轿房的人都觉得很奇怪,怎么三姑娘想一出是一出的,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她还巴巴的要出门。
傅新桐站在大门外的屋檐下等候,看着大门两侧的水墨灯笼随风摆动,无奈的叹了口气,正要转身问画屏轿子准备好没有的时候,就看见一辆车厢外写着‘皓兰轩’三个字的马车停在了傅家门外,姚久娘从车里掀开了帘子,对傅新桐招手道:
“三姑娘是否要去皓兰轩?我这刚巧从李府出来,瞧见您了,要不就坐我这车去吧,待会儿我再给您送回来。”
姚久娘傅家的人都认识,傅新桐愣着没说话,姚久娘从车上跳下来,对傅新桐言笑晏晏:“三姑娘还犹豫什么呢,待会儿就要下雨了,我走的时候,也没吩咐人替姑娘看着花房外,再不去的话,花可要被淹了。”
傅新桐看着姚久娘睁眼说瞎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对对对。眼看就要下雨了,如此便劳烦姚掌柜了。画屏,让车轿房别准备了,我坐姚掌柜的车去,你也跟我坐车走吧。”
画屏从车轿房出来,看见是皓兰轩的马车,傅新桐对她招了招手,就转身跟姚久娘上了车,画屏赶忙跟上,随傅新桐一起坐上马车,回头跟门房喊了声,算是知会。
马车缓缓驶动,画屏才掀了车帘子,准备和傅新桐坐到一起去,可帘子一掀开,她就呆住了,指着车内一处,惊讶的正要张嘴,却被姚久娘一把揽住捂住了嘴,并同时递来一抹警告的目光,吓得画屏赶紧把惊讶给咽了回去,看向了同样惊诧的傅新桐。
傅新桐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盯着眼前这个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男人,顾歙一如既往,穿的人模狗样,俊美如谪仙,可他办的事情,却无论如何都叫傅新桐难以理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还真的找到她门上来了,如果刚才不是她凑巧出门的话,他是不是真打算进去找她?
“你这人也太…太…”
傅新桐‘太’了半天也没太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她搜肠刮肚,都没能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顾歙这个人的词语,而被她如此嫌弃的男人,此时正冷冰冰的看着她,看的傅新桐一阵心虚之后,才缓缓的张开双唇:
“我说过,你若不来,我就亲自来找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呢?”
车厢里回荡的全都是这个男人好听的声音,低柔中带了天生的威仪,不怒自威说的便是这种感觉了,可是,这么好听的声音,在傅新桐看来,却是属于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他如果真的下车去傅家找人的话,他准备说什么?
承恩侯世子顾歙大驾光临,估摸着连傅远都要出来接待吧,那时候若傅远问他,你是来干什么的?想想那个画面,傅新桐就觉得浑身恶寒。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下午那章早了,可晚上这章却晚了!!功过相抵。/(ㄒoㄒ)/~~

第53章

第53章
马车驶出傅家所在的那条街巷后,就停了下来,傅新桐不明所以的看着姚久娘,只见姚久娘从车厢里站起来,对傅新桐笑了笑,然后自然而然的拉住画屏的手往外去,画屏愣愣的看向傅新桐,傅新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你带她去哪儿?”
姚久娘看了看顾歙,目光转移到傅新桐脸上,笑道:“你的丫鬟跟我回皓兰轩去。”
“啊?为什么?”
傅新桐的问题,姚久娘没有回答,拉着画屏就下了车,傅新桐也想跟着下去,可到了车门边,却发现自己的脚动不了,低头一看,就看见顾歙的一只脚踩在她的裙摆上,稳如泰山,怎么拉扯都拉扯不出来,傅新桐简直要被气死了,马车猛地驶动,傅新桐一个没站稳,就跌坐到了座位上,额头轻轻的撞上车壁。
“哎哟。”
好不容易从车里坐好,顾歙才缓缓收回了脚,双手抱胸,气定神闲,照旧闭目养神,那神情简直就是一个衣冠禽兽,看着人模人样,却不干人事儿,傅新桐对他这种不顾及他人感受的行为很是反感,这回也没客气,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抱胸,对顾歙怒道:
“顾歙,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我好歹也是傅家的小姐,又不是你身边的丫鬟,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成天装冷漠,装高深,你多说一句话会死吗?”
傅新桐的怒火并不是没有作用,至少让闭目养神的顾歙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目光落到傅新桐身上,缥缈似天空外的稀薄云层,平静无波,叫人看不出喜怒,傅新桐刚才还挺硬气的,可在接触到这样的眼神时,忍不住心虚了起来,低下头轻咳了一声,咬唇等待顾歙接下来会说什么话来回应她。
可傅新桐等了好一会儿顾歙都没反应,再抬头看他时,就见他目光深远的盯着她的身后,她身后是被风吹得不住掀动的车帘子,幽幽清冷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下雨了。”
傅新桐:…
赌气般将身子转到一边去,傅新桐感觉如果自己再继续和这位说话一定会被气死!眼不见为净,做出了决定,再不会让第二次这样的情况发生。下回他要去府里找她,那就让他找去,反正她这一世也不打算要什么名声,干脆破罐子破摔,看谁精贵!
马车很快来到了昨天傅新桐来过的阮香楼,不过今天顾歙带她走的却不是昨天的正门,而是没什么人出入的后门,傅新桐也是跟着他进门之后,看见内里的陈设和丝竹环绕的声音,才判断出这里是阮香楼的后院。
今天来的这座院子与昨天那座完全不一样,这一座院是建造在湖心的,进来之后,傅新桐才惊诧的知道,顾歙所谓的私产有多了不得,能在京城里引山泉而下,围湖建楼的人,除了顾歙这样的皇亲显贵,其他人还真做不到。
湖心亭的那座楼看着像是水榭的样子,楼高两层,只有一条九曲水廊通往湖心,周围只有一些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其他包括鸟雀声在内,傅新桐似乎都没有听到,整片湖面安静的有些恐怖。
顾歙将她领着去了湖心水榭,越走越安静,等到了水榭大门前,耳中就几乎连远处丝竹的声音都听不见了,眼看就要进门,傅新桐的脚步却踌躇不前了,顾歙在门内回身看着她,傅新桐被他盯上,拔腿就想转身离开,被眼明手快的顾歙给一把抓住了,瞪着傅新桐的眼神仿佛在说:都到这里了,还想跑?
傅新桐心里就更加没底了,手腕被顾歙给拉扯着,挣脱不开,顾歙看着文弱,可手里的力气却大的惊人,拖着傅新桐往前走,不费吹灰之力。
傅新桐和他进入这水榭,原以为在里面会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毕竟这里是阮香楼,昨天她从门外走进的时候,那香风扑鼻,艳、舞笙歌的架势,是个男人都经受不住,所以傅新桐以为水榭里也会是那种画风,然而并不是,水榭楼高两层,富丽堂皇,然而里面却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站在水榭的中央,环顾四周,傅新桐轻咳一声都能听见回音的地方,像是离开了尘世喧嚣般的安静:
“那个…你带我来…看鬼吗?”
除了鬼,傅新桐真不知道顾歙带她来干嘛的。想想自己胆子也是大,跟着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单独来到了这么个鬼气横生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
可来都来了,凭顾歙的本事,要杀她易如反掌,她跑也是枉然,干脆放弃了挣扎。
顾歙看了她一眼,感觉手里挣扎的力气没有了,也就放开了她,傅新桐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左右转动,上下环顾起来,忽然也不知道顾歙动了个什么机关,在通往水榭二楼的楼梯下方打开了一扇蓝幽幽的门儿,门儿有点窄,只能供一人通行的样子,傅新桐头皮发麻,顾歙却对她果断招手,傅新桐着实不想过去,脚步迟疑抗拒,顾歙站在楼梯旁,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修长的指尖轻扣楼梯扶手,发出‘哚哚哚’的声音,就像那长嘴鸟啄树木时那种声音一样,一声一声回荡在空旷的圆形水榭之中,无形给了傅新桐很大的心理压力,仿佛感觉到顾歙的眼中升起了腾腾的杀气。
长叹一口,傅新桐迎着顾歙越渐冰冷的目光,硬着头皮走到他身旁,顾歙放下手臂,指了指那蓝幽幽,仿佛通往地府之路的窄门,对傅新桐道:“跟我进去。”
说完,便欺身入了门,傅新桐绝望的向后看了一眼,水榭的大门已经彻底关上,她就是拖着不进门,也是出不去的,一咬牙,就学着顾歙的模样,侧身踩入了那窄门之中,她跟在顾歙身后,走了一段不算长,却蜿蜒直下的幽蓝通道,又从另一道窄门出去,傅新桐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谁能想到,窄门之后,居然会是这样奇幻的场景呢。
七彩水晶琉璃阻隔之外,全是飘扬的碧绿水草和灵动的大鱼小鱼,它们在水中游来游去的样子,让傅新桐彻底开了眼界,不由自主的就趴到琉璃水墙之上,想透过那琉璃晶孔往外看的更加真切,窄门之后的世界,是七彩斑斓,神奇幻妙的。
“这里好漂亮啊。是哪里呀?”傅新桐由衷的发出赞叹。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现在她和顾歙应该就是在水榭之下的湖底了,所以周围才全是水中景象,谁能想到,在城内首屈一指的青、楼楚馆阮香楼中的湖心亭底下,会有这样工程浩大的地底建筑,这条琉璃水道足有百米长,要做到这种程度,非能工巧匠倾力而为,非巨额金钱投入,绝不能建成这等奇景。
顾歙见傅新桐脸上绽放的笑容,完全没有先前被逼着进门时的幽怨和愤怒,不禁暗自一笑,果然还是孩子心性,没有回答她的话,径直往前走去,傅新桐没有得到回答,又看呆了水底的景象,不觉身后没人了,猛地回头张望,在琉璃水道的那头处,看见了顾歙的袍角往右转去,尽管很想继续留在这里看水景,但若待会儿追不上顾歙了,她可能连出去都出不去了,提了裙摆,飞快的往前追了过去。
琉璃水道之后,光线没有那么亮了,顾歙从一旁取下一只早就安放好的火把,用火折子将火把点燃,照亮了前路,傅新桐骑虎难下,不敢离他太远,一路跟着他去到了一座石雕大门前,大门上有一个硕大的铜兽脑,兽脑之上有扣环,顾歙捏起扣环,在兽脑之上轻扣了三下,重扣了三下,然后放下手臂,站在门外等候,过了一会儿,石门就被缓缓打开了。
顾歙将手里的火把插入墙壁中的灭火洞中,领着傅新桐走入了石雕大门,来到一处密室外,进门之后,傅新桐的耳朵里终于又听见了声音,这种声音是很杂乱的,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有脚步移动的声音,书本翻动的声音,还有一些她分辨不出来的声音,总之五花八门,奇奇怪怪。
两个少年从一处门内走出,傅新桐才看见那门内灯火通明的样子,里面似乎有很多人在,不过开门关门的一瞥,就看见他们在里面说话,写字,翻书的场景。
“公子,你们来了。”
其中一个个高少年脸上挂着笑,傅新桐认识他,便是那日在山林中的一员,他也认识傅新桐,对她露出了善意的微笑,打招呼道:“三姑娘好,我叫楚明,这是楚朝,我们俩是兄弟,今后还请三姑娘多指教。”
傅新桐一头雾水,满头发懵,愣愣的看向了顾歙,咽了下口水后,轻声问道:“什么多指教,我,我是来干什么的?还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呀?”搜肠刮肚的想,傅新桐都想不出什么地方需要这么隐秘,建造在湖底下。
这个问题俨然成为了傅新桐此时此刻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只见楚明和楚朝往顾歙看了一眼,楚明就咧出了爽朗的笑容,对傅新桐解释道:
“看来公子还什么都没和三姑娘说,你今后便是我们皇城司探事一营的同伴了,这里便是我们探事一营的根据地啊。”
作者有话要说:探事一营——搞情报的。

第54章

第54章
傅新桐眼睛瞪得大大的,感觉脑子里有几百头羊在奔跑,呼啦啦的让她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听到的是什么。
“探事一营…干什么的?”
傅新桐的心里隐约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小手捂在了唇上,暗自祈祷自己猜错了,可顾歙接下来的话,让傅新桐彻底傻眼了。
“探事一营就是枢密院下所属,直接受命于皇的探事机构。”
“受命于皇的探事机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傅新桐做出垂死挣扎:“我,我想我还是回去吧,你们这里看样子好像挺忙的。”
说完就要转身,可转过去之后就看见先前她进来的那扇石门早已关紧,傅新桐看向顾歙,只见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傅新桐的目光从拒绝,渐渐的变成无奈,顾歙满意的挑了挑眉,冷漠的对傅新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