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公主高傲的扬了扬首,哈,再好的肉,这么多人抢也没意思了,她喜欢的是那种独特的感觉,想着想着,二公主将目光抛向了某处,虽然心痒,但却努力克制住了骚动的脚步,毕竟…她可不想被扔第二次井…
安将军一路弹奏着悠扬的曲调,从荷花池上方的拱桥经过时,朱富着实为桥身捏了一把冷汗,御花园的这做拱桥一定是为了今晚的考验而生的,它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遇到同时承受这么多人踩踏的机会了。
池南淡着面容,寻得朱富的身影,向其走去,对不远处的骚乱恍若不见。
奈何就在她快要走近朱富,朱富也起身相迎的时候,一道旋风般的白色身影插|入了两人之间,安将军自见到池南的那一刻,便从人堆中转出,如坊间的纨绔子弟般挡住了池南的去路,围着她的四周旋转着弹琴,悠扬的琴声热情火辣,一如他此刻想要表达的心情般,旁若无人的上演了一幕痞气调戏。
众女眷不禁唏嘘,对池南长公主的好运无比的羡慕,原来她们心中的英雄安将军也有如此柔情蜜意的时候,真是太叫人意外了。
朱富走出坐席,池南对其投送一个别轻举妄动的眼神,朱富才按下了当场暴揍安将军的冲动,池南双手拢入袖中,面无表情,周身虽有美乐环绕,却丝毫未曾融化她冰冷的心,对围绕在周身的那个潇洒身影恍若未见。
安将军围着池南弹奏了好一会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安将军热情表白,长公主冷面以对,女眷懊恼此浪漫之举为何不是对己,男宾暗爽心头,花蝴蝶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琴声间歇,池南半点也不留恋,直接绕过安将军走到了自家相公身旁。
就在此时,荷池东边传来一声吟唱:“太后驾到…”
众宾起身相迎,只见琼光太后容光焕发,穿着一袭紫粉色的繁缛宫服,款款走来。
“都起来吧。”太后蔻手一挥,端的是凤仪万千。
小皇帝紧随其后,看到池南便完全抛开了国君的身份,扑腾扑腾的向她跑来,迅速投入她的怀中:
“皇姐,今日太傅考我文章,我都背出来咯。”
小皇帝正值生长之年,月月不见身体都会发生变化,池南爱惜的将其搂入怀中,摸了摸小皇帝的头,感觉他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呢。
“安容参见吾皇,参见太后。”安将军将腰间的马头琴卸下,递给伺候的宫人,上前对皇帝与太后行礼道。
小皇帝见安容上前,同样身为男人的他,对安容有着生理上的厌恶,何况这人从前还肖想过他的大皇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因此安容请安,小皇帝鼓起包子般的脸颊,愤愤的别过头去,腻在池南怀中吐舌撒娇。
太后性格温和,只道皇帝还小不懂事,便笑容靥靥的对安容寒暄道:
“起来吧,多年不见,容哥儿倒是没怎么变,边关的生活可还习惯?”
安容对太后露出一抹颠倒苍生的笑容,激起一层人浪:
“谢太后关怀,安容是粗人,边关风月,飞沙走石的生活更适合我,倒是太后娘娘,多年不见依旧风华不减当年,家母总说这个世上最让她羡慕的便是太后娘娘永葆青春的容貌。”
“哈哈,容哥儿真会说话。”
安容的一番话,哄得纯情的琼光太后十分高兴,挥了挥手,安容走上前来,循着以往的习惯,亲自搀扶太后起步。
“定远侯的身体还好吗?”行走间,太后随口问道。
安容回答:“家父身体还不错,今晚为答谢太后厚爱,家父说稍后会携礼前来贺谢。”
“携礼?”太后奇道:“定远侯实在客气。”
话音刚落,荷池那边便传来:“定远侯驾到…百里丞相,文远侯驾到…”
说话的功夫,一下子迎来了三位重臣,这三位在朝为官,却都与天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宫墙内帏的赏荷宴才请到了他们入席。
太后听到‘文远侯’三个字时,心肝扑通一跳,由着众人目光望去,正好对上了文远侯热情洋溢的痴情眼眸,两人均感浑身一震,来电的火花旁若无人的从各自眸中射出。
三人象征性的请过安后,定远侯安清命人呈上了一只半人高的镂空檀木盒,说是答谢太后为安容接风之举。
琼光太后此刻的心思都在文远侯身上,接过盒子看了一眼,只见一把无弦之琴安然呈放在精雕细琢的檀木盒子里。
“此乃西域名琴,上弦月,家父命人找了十多个寒暑,才在一位江南商人手中买来,价值万金。”安容看出太后眼中的迷茫,体贴的从旁解说道。
琼光太后对音律颇有研究,但这无弦之琴却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管如何,这都是一片心意,是心意就得赏,转身对贴身嬷嬷吩咐道:
“去将岁花琼浆取来两坛,赐予定远侯。”
嬷嬷应声而下,没过多久便又急匆匆赶回,在琼光太后耳旁一阵低语之后,太后无限诧异:“什么?岁花琼浆被人饮尽?谁人如此大胆?”
岁花琼浆是琼光太后的独家秘技,取一年四季的花果鲜露酿制而成,因花果保存时间不能很长,因此每年岁花琼浆只得五六坛数,非重要之时不赏,如今却被人一朝饮尽,实在可恶。
就在看守嬷嬷颤抖辩解的时候,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自半空传来:
“是我!”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人自半空飘落,大大的眼睛幽黑幽黑的,唇边的笑容勾勒出脸颊上的深陷酒窝…
朱富大惊:“爹?”
当朱爹平稳落地,成为众所焦点的时候,琼光太后竟从凤椅上猛然立起,指着他震惊道:
“张晋…竟然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朱爹的突然出现,会引起怎样的波浪?又会揭开多少过往前事?敬请期待。。。

 


56《驸马圈》

“张晋…竟然是你!”
琼光太后震惊的自凤椅上一跳而起,指着朱爹花容失色。
“呵呵,正是我,穷光光你还记得我咩?”朱爹嬉皮笑脸的朝太后走去,闪过半道阻拦的御前侍卫,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便站到了琼光太后旁边。
“不要叫我穷光光。你怎么还没死?”太后一脸嗔怒,对朱爹竖起了眼眸。
“我当然没死!你巴不得我死啊?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跟你的情郎双宿双栖?我告诉你,做梦吧。”朱爹屁股一扭,便坐上了太后跟前的果案,随手拿起一只苹果抛向半空,姿态悠闲。
“你给我下去,成何体统。”
琼光太后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遇到无赖般,推攘着朱爹顽固的身躯,想将他从案上推落,朱爹嬉笑着从席间自取一把椅子,坐到了琼光太后身旁,如此大胆的行径使得侍卫们均拔出腰间的佩刀,准备上前擒人,却被无奈的太后喝止:
“都退下吧,他是个孬种,哀家面前量他不敢乱来。”
此语一出,令在场所有人都看出了太后与突然闯入荷花宴的男子关系非比寻常,正揣度之际,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那张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
他,他,他竟然是纠缠了先帝一生的那个男宠…人群中的骚动一阵大过一阵,这位可是当年后宫所有妃嫔的公敌,每一位得不到恩宠的妃子都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饮其血,相传,当年只有琼妃也就是现在的琼光太后与他关系还算不错,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定远侯安清也认出了他,心底虽然疑惑,却掩饰的很好未表现出来,百里丞相与他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刚想开骂,却被右耳上的剧痛拉下了步伐。
至此,荷花宴正式开始。
池南取过案前的花蜜,递给朱富,漫不经心道:“你爹真是朵奇葩,无论在哪里,过多久都是。”
朱富接过杯盏,浅喝了一口,看着与太后谈笑风生的爹,将媳妇拉近身边,告知了白日公主府门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他们莫名其妙的,丞相说我是他的孙子百里桀,可是爹却矢口否认,我夹在中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朱富对媳妇说出了困扰了他一天的烦恼。
池南听后,对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吃惊,而是淡淡看了一眼朱富,便将目光投向了太后身旁的男人。
“朱富,你可知道你爹的真实身份?”池南手捧花蜜,决心对朱富道出一些当年往事。
朱富摇头,爹的确切身份他真的不知道,只是觉得好像整个京城的人都认识他似的,媳妇看来是知道前因后果的,当即朱富便倾耳聆听。
“你爹的原名叫张晋。二十年前曾是萧国的国医圣手,先皇因早年劳累过度,身染恶疾,你爹医术精湛,被请入宫中为先皇诊脉,这一诊,就是五年,五年内,他们朝夕相对,有了感情,先皇从此之后,便不再宠爱任何一位妃嫔,日日与他相处。”池南将往事缓缓道来。
朱富听得云山雾罩:“你是说…我爹他真的与先皇…”
池南点了点头,眸中染上了些许忧愁:
“我不懂他们之间为何会有真爱,但它确实发生了,先皇对他的态度,曾经让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他,那段时间,宫里的各类暗杀,嫁祸,下毒,死谏几乎都是冲着他去的,那时候我还小,但也懂得事态的严重性,父皇对我很好,所以,他也对我很好。但总是不能从心底里接受他们之间的感情…”
“…”朱富沉默了,媳妇口中的那个人,真的是他那个不靠谱的爹吗?
“最严重的一次事件,便是由丞相府挑起的。丞相有个侄女非常喜欢你爹,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其中多少曲折我也不太清楚,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丞相侄女爬上了你爹的床,先帝为之震怒,身体旧疾复发,却怎么都不肯你爹医治,还将你爹打入天牢,你爹无可奈何,在正殿之上为表清白,竟挥刀断送了子孙命根…”池南说着说着,眼眸中蒙上了一层灰暗,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血腥残忍的画面,还有他挥刀之后,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和沁满冷汗的苍白的脸。
“先皇终究是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驾崩了,你爹也从此销声匿迹。没过多久,便传出百里丞相府的嫡长孙身染恶疾,暴毙而亡…”
池南淡淡的呼出了一口气,对陷入沉思的朱富说道:“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我给不了你任何结论,也不能替你做出判断。”
朱富看着媳妇平淡的神情,内心的感触无法形容,他从来没有想过,曾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爹,从前会有那样惊世骇俗的经历,他与先皇之间,到底怎样的情感历程?他又独自承受了多少?
池南见朱富一动不动,知道自己一下子灌输给他的事情太过震撼,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池南将手覆上他的手背,对他温柔一笑:
“别想那么多了。是非曲直已然成为过往,你纵然伤感亦不能改变任何。顺其自然吧。”
朱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百里丞相,心里顿时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我真的是百里丞相的孙子吗?”
池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百里丞相虽精神矍铄,但白须白发却怎么也遮掩不住苍老,对于一个有两个儿子的老人来说,一个战死,一个断腿,那简直是致命的,再加上唯一的孙子突然暴毙而亡,对其的打击不可谓不致命,他能像如今这般强势的撑下去,没有崩溃,恐怕也只是为了保住百里家最后的尊严罢了。
“是与不是,皆为定数,时机到了,自然揭晓,若是,你便是百里丞相最欣慰的期盼,若不是,你仍是你爹最得意的儿子,想开了的话,你觉得还有什么好苦恼的吗?”池南对朱富绽开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朱富看的有些痴了,这样的媳妇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修了几辈子才修得的,几句话便能让他从心底里释然。
“丞相说,他的孙子是被人下毒,按照爹与丞相的恩怨来看,下毒之人,会不会是…”朱富虽然心里没有责怪,但也有些怀疑,毕竟给人孙子下毒,然后掳走救活这种事情,也只有他爹这样不靠谱的人才做得出来。
池南听朱富如是问,想都没想便摇头道:
“不会!他虽然恨百里家,却也不会下毒害一个孩子。”但是解毒后,直接掳走倒是有可能。这一点,池南没有说出来。
朱富看着媳妇笃定的面容,又看了看依旧在跟太后唠叨的老爹,头一次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也许不全是他所看到的针锋相对,毕竟他爹与媳妇的爹相处多年,媳妇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到后来的放任接受,这种转变肯定也是在感情的基础上才可行的。
想到就连媳妇都相信自家老爹,而他却在这里小肚鸡肠的怀疑他,朱富顿时觉得自己混账极了,傻兮兮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后,便对善解人意的媳妇憨憨笑了。
池南见他如此,不禁白了他一眼,唇角却也不可抑制的微微勾起一抹轻笑,如空谷幽兰般清雅幽致。
安容手持酒杯,略显痴迷的看着池南的笑容,曾几何时,那样绝美的笑容只会为他一人绽放,那时,在治国平天下与儿女情长之间,他决然选择了前者,因为他笃定池南便是他今生唯一的相伴,将她的种种爱慕与倾心视作理所当然,以为待他建功立业之后,再回到她的身边,一切都会手到擒来。
可是他错了,错在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错在低估了她倔强孤高的心性,直到听说她嫁人了,他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几乎是马不停蹄从边疆赶了回来,心情激愤,倒想看看她最终嫁给了怎样一位幸运的男人,会比他通文墨,比他天分高,比他懂得女人的心思…种种的猜想直到看到了他——一个长相不出众,出身不出众,空有一副骨架子的山野之人。
他心爱的池南,怎能嫁给这样一个人?又或者说,他安容又岂能输给这种人?可几次接触下来,他也在城内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传闻,内心燃起了滔天的比试欲,他倒要和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比一比,到底谁会赢,而赌注,便是池南的芳心。
“太后,上弦月乃西域琴中名器,何不乘此机会,找人献艺一曲,增添气氛?”定远侯安清坐在席间,寻了个空当,对太后请示道。
琼光太后愣了下:“上弦月…就是先前那把琴吗?”
“是的。”安清从容回道。
“可是,虽是名器,无弦,又该如何弹奏?”太后颇通音律,却对如何弹奏一把没有弦的琴一窍不通。
定远侯正欲解说,却听坐在太后身旁的朱爹抢先开口:
“就是弹奏之人,以内力灌输琴内,使琴中小孔发出乐鸣之声。”
安清有些意外,随即点头:“不错。这便是上弦月的弹奏方法…张先生知晓,那一定也会弹奏吧。”只要是在朝为官的老臣,没有人会不认识当年几乎在京城里横着走,嚣张至极的张晋,本来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如今突然出现,倒是叫他有些意外呢。
“不不不,弹琴我是一窍不通。”朱爹摆手拒绝。
“哈哈,张先生过谦了。”安清虚假客套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便指着正痴痴看着琼光太后的文远侯百里骑,说道:“久闻文远侯文武双全,音律造诣举朝称颂,深得乐门离园老祖真传,想必无弦琴的弹奏也是易如反掌,何不有请侯爷当众献艺一曲,以博太后一笑?”
太后听到有人竟然会弹这无弦之琴,顿时来了兴趣,又听说那人正是与她眉目传情从未间断的冤家,内心顿时有些小激动,双眸含秋,期盼万分的看向了跃跃一试的文远侯,可就在这时,却听身旁有一人开声咋呼道:
“哎呀,这种雕虫小技根本无须出动侯爷,我虽不会弹,但是,我儿子会呀!”
朱爹得意万分的对朱富投去了个‘别怕他,上!’的神色。
他这句话说出来,引起全场哗然,那位黑熊似的驸马竟然还会弹琴?而且弹得还是这无弦之琴,当真叫人感到意外,光是想象那个画面,都觉得可笑滑稽。
朱富愕然,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作者有话要说:O(∩_∩)O~介个不靠谱滴爹呀。。。

 


57《驸马圈》

“雕虫小技无须劳烦侯爷,我虽然不会,但我儿子会。”朱爹指向儿子朱富的方向…
朱富愕然,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谁也没有料到,朱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将众人的情绪一下子推向了高峰——黑熊驸马弹琴,真是骇人听闻啊。
不等朱富拒绝,朱爹已然闪身来到了他的身边,一把将朱富拉起了身,如众所期待的种子选手般,将朱富的右手高高举起,向众人致意。
池南虽然聪慧,但这回也猜不到这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也跟着站起身,蹙眉道:“喂,这个玩笑开不得。”
弄不好‘殿前失仪’的罪名就会被有心人扣在朱富头上的。
朱爹眼白一翻:“谁在开玩笑?我儿子,就是会弹嘛。”
跟着不等池南反对,便将朱富拉到了一边,在他耳旁轻语道:
“你十岁的时候,不是偷偷去私塾学了一首卖油郎的曲子嘛,就弹那个好了。”朱爹亲记得当年儿子缠着他要买琴的执着,蹲在琴铺门前抱着他的大腿,怎么都不肯离开。
朱富满头黑线的看着自家老爹,卖油郎…的曲子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弹奏吧?不说当年他只是为了好玩,只说琴好了,最起码当年他所学,所弹的还是有弦的吧。
“不行的爹,那个什么无弦琴我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弹了,你就别瞎捣乱了好不好?”朱富简直想对自己这个不靠谱的老爹跪下来求饶了,在这么下去,他的这条小命也迟早被他玩死。
“怎么不会?你十三岁的时候不是用真气帮张寡妇家的黑猪渡过真气,逼出了戳进它肚子里的钢钉吗?弹那个琴,其实就是运功逼毒,你去试试就知道法门了,去吧,爹看好你哟。”
“…”
听到自家老爹如此不负责任的言论,朱富简直想哭的心都有了,拜托,那是帮猪逼出肚子里的钢钉,现在是弹琴,两件事情完全搭不上边好不好?
朱富哭笑不得,如果将老爹此时的言论说出来,估计在场大多数人都会被笑死。
这边厢朱富还在挣扎,那边厢宫人们已经准备好了琴台,就等黑熊驸马上座,一鸣惊人。
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实在不好,朱富尴尬着脸色,被自家老爹推上了刑台,朱爹指着无弦琴上的几只小孔,对朱富说道:
“看,内力就是这样注进去,从这些孔里出来。别用那太蛮恨的内功,用十一岁我教你的那套‘绵绵不绝’,好,就这样。”
“…爹!”朱富低声叫了声一去不复返的老爹,只想撞墙,什么叫:好,就这样?根本一点都不好,好不好?他还是没弄明白,这玩意怎么弹!
琴台放在荷池边上,他背临池塘,环形面对着在场宾客,定远侯与安将军就坐在他的正对面,稍微偏一点是太后和皇帝,而后便是丞相和文远侯那一席,然后是媳妇,她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唉,朱富到今日为止才知道,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为了不让媳妇继续担心,朱富看着眼前的陌生物体,轻轻的将内力注入爹说的那些孔内,呜呜的悲鸣声自孔内传出,但怎么听都很难将其与琴声混为一谈。
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发笑,有的开始指指点点,朱富让自己定下心神,不住变换内力劲道,杂乱的呜呜声也渐渐变成了稍有韵律的音调。
朱富决定豁出去,连贯着弹奏试试看,源源不断的内力注入琴内,各小孔也接连发出短浅的鸣声,朱富刚觉得渐入佳境,可忽然在左起第二个孔内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嘎达’声,朱富先是没有在意,依旧将内力源源注入,可就在这时,情况发生了转变。
从朱富弹奏的这把西域名器——上弦月的无弦琴中射出一支半指长的麦芒,金闪闪的,直射而出,‘突’的一声便将琴台正对面坐着的安定侯安清射倒在地。
随着安定侯爷的倒地不起,无弦琴如被人开启了开关般,一支支麦芒模样金针鱼贯射向四面八方。
眼看着面对琴台的皇帝、太后、丞相、文远侯、还有几位公主驸马都将遭受重创,朱富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但再怎么懵他也知道,这些麦芒都是因为他的内力催动才会自无弦琴中射出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此时并不是去想怎么回事的时候,麦芒金针眼看便要射向席间,说时迟那时快,朱富使出了最轻灵的步法,几个闪身,便截住了离他所在最近,射向四公主与四驸马的金针,六公主有六驸马在侧,不用担心,但是媳妇与二公主青瑶身边却是无人庇护的,朱富纵使快如闪电,也无法同时救下两个人,看着媳妇略带惊愕的娇容,朱富心急如焚。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自他身旁闪身而出:“池南交给我。”
朱富怎肯轻易将媳妇的安危交到别人手中,冲着池南的方向加紧了步法,谁料那人却从后阻止,朱富与之推了两手,急迫之下,媳妇便被那人飞快的带离了坐席,朱富即刻转身,拉开了坐在媳妇身旁的青瑶公主,金针险之又险的从他胳膊上一划而过,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青瑶公主吃惊不小,看着朱富流血不止的手臂,心中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