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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英听话的跑了进去。
林氏和陆朝阳听见动静,连忙迎了出来。林氏眉开眼笑,道:“娘,您咋今儿来了,也不先打个招呼哩。”
朱氏略嫌明朗的眉眼这才缓和了很多,笑道:“朝阳,快到外婆这儿来。”
陆朝阳穿着蓝色的那身新衣服,打扮得已经整个都像个小男孩。比起上一次见到,气色好了很多,脸上长了些肉,精神奕奕的,笑道:“外婆!”
朱氏瞧着欢喜,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封给她,笑道:“乖!”
陆朝阳手里掂了掂,怕是有整两银子!她又道:“大伯母!”
连氏笑呵呵的,却没有拿红包,不是小气,而是她如果拿了给陆朝阳,那林氏就必须拿一个出来给林志虎了。
林氏忙道:“娘,大嫂,咱们进屋去坐!”
朱氏上下打量林氏,见林氏的气色也好了很多,心里高兴。一群人说笑着往林氏屋里去。
过了一会儿,何氏来了,面对众人有些惊讶的神色,她有些歉意,搓搓手,道:“本来亲家奶奶来了,娘说啥也得出来见见的。只是他三婶你也知道,咱娘从年前就病着,就这会儿也还没好呢。”
她自己顿了顿,又讪笑道:“今儿一早还有些不舒服,刚刚就想起身来迎亲家奶奶,后来觉得头昏,也起不来了…”
朱氏听了,冷笑道:“这可真是不巧,大过年的竟就又病了!”
连氏便道:“娘,咱去瞧瞧亲家奶奶?”
朱氏道:“亲家母病得这么重,连走到门口儿,又或是站在窗口上招呼一声都不成了,咱们带着一身雪气,不是去捣乱的吗?再说了,她又不是你婆婆!大过年的去瞧啥病人,到时候搅了亲家母的清净,还带累咱们老林家一年不顺心。孩子她大伯母,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连氏脸色微变,讪笑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就退了下去。
朱氏就在心里呸了一声,心道,那死老太婆还想拿捏着自己这个老的去给她做孝子哪!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她女儿和外孙女了!
不过朱氏是个见惯了世面的,在城里,那镖局中的勾心斗角她还见得少的?赵氏是个常年不出门的妇人,不管碰上啥事儿也不能像朱氏这样带着儿媳妇和孙子就出门,她甚至都没有这个胆子。
说难听点,她一撅屁股朱氏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
因此,朱氏很快就想到,这老太婆平日里再怎么样,也是要脸的。这次竟然会这样,想来是心里气苦。
她想了想,就道:“芳儿,你老实同娘说,这会过年,你们家是不是又过得比往年艰难了些?家里的开销是不是又不够了?”
林氏闻言无奈地道:“娘,您又不是不知道,这老陆家啊,年年都是这样的。老爷子和大爷要进府城,七爷和八爷要进县城。这就把卖猪的银子去了个七七八八。今年七爷也要聘媳妇了,十三姑也要嫁人。再加上这每年的笔墨纸砚也不少。这田里收上来的粮食都堆着。家里也没个能挑着上集去卖银子的…吃穿倒是不愁,但这用度却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哪。”
朱氏眼睛一眯,冷笑道:“那是他们穷要面子活受罪。”
这些都不新鲜。如林氏所说,陆家每年都是如此的。
朱氏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女儿,看她穿着一身新衣裳,可是面色坦然,便心里有了数——怕是扎了那老太婆的眼的吧!可是女儿竟然敢大大方方地把这衣裳穿出来,看来已经不同往日了。
想到这个,朱氏便笑容满面,道:“这陆家老八,小十三都要嫁人了。咱们朝阳年纪也不小啦!你可得留些心,别让老太婆把朝阳随便配了人!要说还得我在城里给朝阳相看一个好的。你可不能听旁人胡说八道了去。”
林氏看了陆朝阳一眼,女儿却根本没有像她所想的一样羞红了脸,而是好像没听见那般还在傻笑。
顿时她就有些无语,但想起之前和赵氏的约定,她又沉下了脸,颦眉不展。可是当着女儿的面又不好讨论这些事情,因此,她只是踌躇道:“娘,朝阳还小哩…还是等一些时候再说吧。”
朱氏点点头。
连氏就插嘴道:“老姑,你也甭急,咱娘的意思,是想在城里给朝阳留意一户好人家,让你可别听旁人的撺掇。要知道,庄户人家再好,也好不过咱城里干净清净。”
林氏想了想,点头答应了,道:“不过囡囡的年纪也还小,这都不急。”
朱氏心疼地拍拍她的手。
后又拿出了她带来的干枣和橘子,分量不多,就一小篮子,道:“先吃了吧。”
还有一篮子柿饼,分量就多一些。
陆朝阳记忆中,这些东西朱氏是决不允许林氏拿到上房去的。她也没客气,就坐在旁边拿着那橘子剥开,分了一半林氏。
这种天气有新鲜的水果吃,虽然是冰冷甚至还有些酸酸的,但是感觉非常清爽。陆朝阳连吃了三个。
林氏骂了一声,道:“担心倒了牙!”
陆朝阳傻笑了一声,道:“娘,我捡些柿子饼和橘子去宝儿哥家吧!”
林氏笑道:“去吧!”
陆朝阳答应了,拿了个小篮子出来,捡了些柿饼和橘子和枣子,用巾子覆盖了,就跑了。
林氏笑看她出了门。
朱氏便问道:“是谁家的小子?”
林氏道:“是赵家的,他家老子和朝阳爹是一块儿的。”
“是赵牧?”
林氏就不吭声了。
朱氏的脸色莫名,半晌,方道:“又不是见不得人的,有什么好遮遮挡挡的。”
陆朝阳提着小篮子,出了门,一路往村口溜达过去。
远远地就看见赵牧父子扛着锄头,赶着两头牛刚从地里回来。陆朝阳迎了上去,笑道:“赵叔,宝儿哥!”
赵宝儿露出了笑容,道:“诶,朝阳妹子,你这是给我送好吃的来了?”
陆朝阳跟在他们身边,道:“是我外婆带来一点水果,我寻思着给你们送来一些。”
赵宝儿推开自家大门,道:“进来坐坐?”
陆朝阳有些犹豫。
赵宝儿笑道:“抓了几条蛇鱼,不知道怎么弄,你不能来帮把手?”
陆朝阳想了想,便爽快地道:“也成!”
赵牧和赵宝儿把两只牛赶进院子里。陆朝阳刚进门,就有四只大狗围了上来,冲着她欢快地吠着。丫丫和多多尤其来劲儿。
赵宝儿笑道:“吃得好也睡得好,跑得更慌。有大狗带着也不捣蛋。我爹也说了,你这两只都是好苗子哩。”
陆朝阳心里欢喜,俯身抚摸丫丫和多多的脖子。
赵宝儿把那篮水果拿进去了,腾空了拿了一个空蓝子出来给她,道:“你外婆来了?”
陆朝阳道:“嗯。”
赵宝儿拿了张小凳子让她坐在墙根晒太阳,并端了一杯热豆浆给她暖手,道:“先歇会儿,我去把蛇鱼杀了。”
陆朝阳奇怪地道:“赵奶奶呢?”
赵宝儿道:“我奶身子不好,眼睛也看不见,在床上躺了好些年了。这会儿在楼上窗口晒太阳呢。”
陆朝阳抬头看了看,果然看到二楼的窗户开着,但是没看到那赵家奶奶。或许是因为她不喜欢别人打扰吧…陆朝阳心想。
NO.039:拮据
更新时间2012-12-11 16:36:04 字数:3054
赵牧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赵宝儿去拿了他家的木桶出来。里面果然黑漆漆的爬满了黄鳝。
赵宝儿拿着刀,看着陆朝阳。
陆朝阳连忙道:“本该在水里加些醋加些盐,泡到它嘴张开就行了。现在不如把它脑袋钉在案板上,再杀…”
赵宝儿捞了一条鱼在手里,闻言就用刀背敲了一下鱼头,颦眉道:“好大的劲儿…”
他提着那条黄鳝晃了晃,笑道:“晕过去了。”
陆朝阳就过去用三根手指捏住那黄鳝的头部,赵宝儿利落地划开那黄鳝的肚皮,再把死黄鳝丢去一边的水桶里。
这样的方法好像还不错,两人合作杀了不少黄鳝,然后放在盐水和醋水里洗干净内脏。陆朝阳让赵宝儿去烧火,自己提着水桶跟在他身后。
赵宝儿抱着柴火,蹲在灶边,升起了火。不多时,本来有些阴暗的厨房就变得温暖起来。
陆朝阳看见桶里有豆芽,抓了一把洗挑干净了,然后切好黄鳝。
赵宝儿默默地坐在灶下烧火,看着她动作流畅地切菜,爆香,下锅,不一会儿就香气四溢…
好像给这个有了许多动物,却依旧冰冷的院子也增添了一份暖意。
赵宝儿又想起自己那个面容模糊的老娘…再想起单相思好多年的老爹,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陆朝阳很快出了锅,笑道:“好啦!”
赵宝儿很快凑过去,用手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尝了尝,烫得直吸气。陆朝阳忙道:“看你的手!”
赵宝儿浑不在意自己黑漆漆的手,笑道:“味道还真不错。”
陆朝阳把手在身上擦了擦,道:“哎,我先回去啦!”
赵宝儿的注意力都在新菜身上,根本没空搭理他,只道:“哦,你去。”
陆朝阳跑到院子里和丫丫多多大狼妞妞玩了一会儿,才一溜烟地跑回了家去。
朱氏来过一回之后,赵氏就再没有顾忌了。她的“病”也一下子就又好了,开始对着林氏呼来喝去,连何氏和孙氏两个儿媳妇也讨不得好去。可就是把家里的儿媳妇都指使得团团转,她也还是不能解气。
眼看雪就要化了,春闱在即,赵氏就越来越烦躁。她手里只有年前卖猪的十两银子活动。光供几个爷们儿去考试就要花掉八九两。去年攒下来的一点大钱,因为过元宵节而花了个干干净净。老爷子好面子,绝不肯朴素操办。再就因为陆家有好不少的读书人,元宵节自己也在家里吟诗作赋,去了不少纸墨。
老七的婚事已经在看了,小十三今年是一定要出嫁的。赵氏还有自己压箱底的五十两银子,不是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她实在是不想拿出来用。但是虽然留下了肉,地里也有收成,陆文秀的嫁妆也攒了好些年了,可是要办一场酒却还是得花上好些银子!
可恨家里那些婆娘,家还没分哪,就一个个紧着藏私了。这其中又是三房最碍眼。那小蹄子克死了她可怜的三儿子,带着一个赔钱货在陆家白吃白喝,竟然还敢藏私。她带来的那几箱笼嫁妆别人不知道,赵氏认为自己可清楚得很。早该在那个赔钱货摔下山的时候就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
她断定三房肯定有什么谋财的手段,可眼下春闱在即,爷儿们正是要讲究清净的时候,她也不好大闹。
赵氏算账算得头昏脑胀,后来陆文秀进来见了,她也叹了一口气。
陆文秀和家里的男人不一样,好歹也是知道一些家里的情况,此时她就轻声道:“娘,实在不行,我先从私房里拿点儿出来,先熬过这阵子再说吧。”
后又颦眉,道:“不是我说,咱们家的情况就这样了,每年就这么些银子,我那几个哥哥难道是不知道的?咱们家家底本就薄些,说的好听些是耕读世家,说白了咱们家里开支也大,还要讲究这些排场,还不如村里的其他人家呢。”
还有些话陆文秀却也不好说出口。家里两个秀才,说出去是好听,可其实呢?陆文秀是个才女,她仰慕的是文人的气节和品性,而不是单单追求一个功名。她认为她的父兄们每日闭门读书,反而心胸狭隘,难有长进。
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别的读书人家。家里穷的,在沙地上先把字练熟了,再写在纸上,正反面都写上,也不敢浪费。平时也帮家里干活,下了地还念诵着好文章,怡然自得。
可惜她一个女儿,也不能在老爷子和兄长们面前劝些什么话。只能自己做做针线,看看能不能补贴一下可怜的老母亲。
赵氏宠她也是有道理的,并不单单因为她是老年得女,还是因为这个女儿温柔懂事。
但她是从陆文秀小时候开始就给她攒着嫁妆的,此时女儿出嫁在即,她也就更不能挪用女儿未来的嫁妆了。
因此她只是到:“秀儿,你也别多心,咱们家啊,也是那体面的人家,不至于到要挪用你嫁妆的地步。年年都是这么过的,也攒下了这些银子。”
陆文秀欲言又止,今年哪里会一样呢?八哥要娶妻,自己也要嫁人。
当下赵氏只是安慰女儿宽宽心。
陆文秀退出去以后,赵氏就打起了主意。三房买了那么些东西,她猜想总还有些银子。不管怎么样,家里过得紧巴巴的,还要出口粮养着那两个狼心狗肺。
而此时,陆朝阳正和林氏一块儿侍弄家院子里的小庄稼。
一般庄户人家自家的小院子里,也是爬满了庄稼的。种点儿辣椒、豆苗、韭菜,芫荽,大白菜等等物。地里收上来的是粮食,黍米,小米,高粱等等。平时做菜用得上,就到自家院子里去摘些。
“这韭菜啊,就是最省事的,割了一丛只要留了根,它还会接着长。”陆朝阳笑道。
林氏笑道:“那还得看着日子割,若是长老了也不成。若是家里有白面,给你做两斤韭菜猪肉馅的饺子吃。”
之前也买了两斤白面,可是却没有包成饺子,一般揉了面条,一半揉了面疙瘩。虽说是香喷喷的肉汤,但若是其他人家一年到头难得见这种细粮的,就这么粗糙的吃了,恐怕会心疼死。
陆朝阳道:“就算家里有白面,也轮不到我们呢。”
这个家有一个典型的金字塔权力层。读书的男人们无疑是在这个金字塔顶端的,不用劳动,所有的好东西都要先紧着他们。白面若是有,当然也该他们先吃。他们的妻子甚至母亲赵氏也能跟着分一口汤吃。但不同的是,这些女人是要干活的。
林氏和陆朝阳,一个是寡妇,一个是养女,无疑就在这个金字塔的最底端。家里的白面,不是多得要拿去丢的地步,决计是一口也轮不到她们母女俩的。相反,她们要干最重的活。
陆朝阳想,这么不公平,难道林氏就从来不觉得吗?
不过她想到自己的小金库,又暗笑。即使是过不得明路的又怎么样?那也没必要和这群可怜虫,因为一点还没影儿的面粉来计较。
何况啊,她迟早是要走的啊。
又过了一阵子,雪渐渐化了。晴天开始越来越多。庄稼人都忙碌了起来。陆朝阳终于被赶了出去打柴。
结果手里拎着小镰刀,就碰到赵宝儿也背着一个小竹筐,带着几条狗往外走。
陆朝阳笑着追了上去,道:“宝儿哥!”
赵宝儿停了一停,几条狗就围着她打起转来,他打量了她一眼,道:“上山去?”
陆朝阳点点头,道:“上山哩,宝儿哥你哪?”
赵宝儿抬了抬头,正要说话,突然看到她身后有几个同村的小子正在张望,他转动了一下手里的小镰刀,道:“我要下田哪。”
说完就冷淡地转身走了。
陆朝阳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径自背着大竹篓,连跑带跳地去了里子山上。
赵宝儿阴沉着脸向后打量了一眼。那几个小子不但不怕,反而还笑嘻嘻地挨了上来,壮着胆子去摸几只狗的狗头。
几只狼狗的品相虽凶,但是赵家教狗的家教很好,这狗平时吓唬吓唬人是有的,但从不咬人。
同村的王二道:“宝儿,你咋又同那丫头走得这么近哩?”
赵宝儿懒洋洋地道:“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王二几个年纪都比他大上一两岁,早到了在村里到处看姑娘的时候,平时和赵宝儿走得也算近,现在就都凑过来和他开玩笑。
张芽子涎着脸笑道:“别啊,问你一句又不会咋地。俺娘可是说了,她可是个没爹的,不值得什么嫁妆。不过力气大好做活儿,又不用多少聘钱!”
王二也笑道:“是哩。宝儿,你快说说,你是怎么和她说上话的?”
赵宝儿又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小镰刀,意味莫名地笑道:“怎么,你们都瞧上那野丫头了?”
张芽子忙道:“我可没这么说!”
王二就道:“我娘说她是个苦命的,不过苦命归苦命,是个扫把星哪。陆家三爷本来就是个命硬的,后来都是因为抱了她家去,才会被克死了哩。”
40:舆论
这句话一出,周围几个小男孩就都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个扫把星的事儿。原本在村里,也不是一人说陆三爷是陆朝阳克死的。乡下婆娘教孩子又没个讲究,经常当着孩子的面就开始扯这些有的没的。
赵宝儿轻蔑地笑了一声,道:“这都是咱村里那些妇娘子一块儿碎嘴闲扯的话,你们几个好赖也是堂堂男子汉,说这些没见识的话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
说完,他捏着手里的镰刀,转身就走了。几条狗跟着他汪汪叫着,一路走得颇欢快。
留下王二等人,也不甚在意。因为赵宝儿一直都是这么一个脾气。
赵宝儿却觉得,越来越厌烦陆家村这个地方了。
陆朝阳上了山,此时雪也刚化了没多久,山路上还有不少地方是湿漉漉的,陆朝阳一路走得小心,免得自己又从山上滚下去。
走得高了,就越来越冷。陆朝阳发现自己呼出的空气还带着些白雾。赵家父子说过,等开了春,就不好打猎了。因为山上的蛇虫鼠蚁什么的都多了,冬眠的猛兽也大多出洞了,正是饥饿觅食的时候。
陆朝阳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连狗都还没成年,最要命的是经验不足,因此她也没有野心勃勃地还想猎到什么大东西。
去年她打柴挖野菜的地方,兔子被她打掉不少。她想到那个数字,也有些悚然,虽说野兔和黄羊一向在山中泛滥成灾,但她还是怕会被她打光。
因此,她特地换了一个山头,下了兔子绳套。
忙了一个上午,都是要寻觅新地点,布置新绳套,还打了一大筐的野菜和一大捆柴火,陆朝阳晃悠悠地下了山。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悉悉索索的。她顿了顿,整了整肩上的柴火,原来是她的两条大狼狗一前一后地跑了来。
陆朝阳高兴地叫唤了一声:“丫丫!多多!”
然而等两条狗跑近,她看清楚其中一只狗嘴里叼的东西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半大的母狗丫丫嘴里叼着一条灰色的大蛇!
这时候,不远处跑来了赵宝儿和他自家的两条大狗,追得气喘吁吁的,跑到叼着蛇的狼狗跟前儿,无奈地道:“跑什么!”
说着,就去扯狗嘴里的蛇。丫丫哪里肯?死咬着不放,一人一狗就扯着那蛇开始拔河似的拉扯,其他几只狗烦躁地在周围走来走去,汪汪叫着,也不知道是在打气还是捣乱,看得陆朝阳目瞪口呆。
最终赵宝儿又是哄,又是骂,终于还是把那条蛇抢了过来,塞进自己随身的麻袋里。
他无奈地道:“这可是个疯狗婆子,本事大得很,就是性子野!现在就能自己叼了蛇回来,可就是不肯交东西!”
说着,他就又爱又恨似的,在丫丫头上抓了两把。丫丫舒服得咕哝了一声。
陆朝阳瞧得笑了起来,道:“那咋成哩,难道以后它咬回点东西来了,咱们就得在它后头撵着?”
赵宝儿道:“不急,它现在正是学东西的时候,记性也是最好的时候。这时候慢慢教会了,以后就都不会忘了。”
陆朝阳整了整柴火,赵宝儿也随便收拾了一下,陆朝阳说:“宝儿哥,你还去哪儿吗?”
赵宝儿道:“下田去。”
陆朝阳点点头,道:“好,那我先家去了。”
赵宝儿抬头看了看山,笑道:“成,那明儿,我还在这儿等你。”
说着,就掉头招呼着几头狗,奔走了。
他也没有明说,可是陆朝阳明白,他是知道她肯定又下了套子,是说明天要在这山脚下等着接她呢。
她笑了笑,就背着柴火,家去了。
回去的时候,林氏照例在院子里忙上忙下。可连孙氏也在地里侍弄着小庄稼苗。整个陆宅的气氛好像有些压抑,连孩子也不在外头嬉闹了。
陆朝阳一愣,转而先去后院放了柴火,才溜到在院子里扫猪圈的林氏身边,低声道:“娘。”
林氏压低了声音道:“你奶今个儿一早起来身子又不舒坦,你大伯又因读书懒惰被你爷叫去训斥了,家里的几个叔伯都在一旁听着。你大伯母和老姑就在你奶跟前儿伺候着。”
原来是平时跟隐居一样的陆老爷子突然出面,还把几个儿孙都叫去听他训斥大儿子…然后赵氏又生病了,何氏首当其冲,就得在赵氏跟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接受赵氏的白眼和拿捏。
可是,赵氏怎么又病了哪?
陆朝阳想了想,道:“我奶那是咋啦?叫大夫来瞧过了吗?今儿一早不还是好好的吗?”
林氏无奈地道:“年纪大了,难免常有些身子不舒坦的时候。”
陆朝阳就嘀咕:这老妖婆才五十多岁哪,平时骂人都中气十足的,哪里就会动不动就趴下的?
正在这时候,孙氏唉声叹气扶着腰从地里站起来,龇牙咧嘴地道:“她三婶!我这老腰啊又扭了哪!”
陆朝阳扭头盯着她道:“七婶,这都要到饭点啦,您这腰就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