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见了木伯,细细禀告了这件事,明慈有些愧疚地道:“都是慈的错,若不是慈一时冲动,也不会害得湛刚出关又被罚面壁。”
“清风崖啊…”木伯眯了眼睛,半晌,笑道,“不碍事,不过就是十年,他肯安分呆着,就什么事都没有。”
明慈愤愤地道:“哪就肯安分呆着了?前几天还掉下了云荒,结果碰到了不少毒虫猛兽,弄得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回来。让他别再去,他还不愿意,说是呆着怪没趣的。”
木伯哈哈大笑,道:“丫头,这你就不懂了,湛儿是个男人。”
明慈嘀咕:“毛都没长齐呢,就男人。”
木伯笑道:“不急。慈丫,他总会长大的。说不定,这一番遭遇,倒会是他的造化了。”
这话说得颇有玄机似的,明慈似懂非懂。但是心中到底烦闷,于是便想出去走走。木伯说她又提升在即,必须要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本想去黑市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武器拿来淬炼,好倒卖高价,可是刚走出林子,正晃悠悠地下山,突然听到一阵不太和谐的声音。
明慈警觉地竖起了耳朵,怎么好像是个女人在咽呜?声音虽低,却有些歇斯底里。少顷,又听到一阵男人的笑声,猥琐的很。
顿时她就一个激灵,久违的虎躯一震,流氓?!
猫过去一看,果然有三个人男人捉着一女子,那女子还在不断地挣扎。仔细一看,才看见她嘴里还塞着东西。那几个男人还没得手,各自笑得猥琐。
其中一人道:“假清高什么,还不是被人操的料。修为虽低了些,但姿色还算不错。”
另一人道:“不错,每次去黑市碰见她,连话都不肯跟小爷说一句,装得倒是挺像,我倒是更想看看她能骚成什么样。”
说着,几个人又都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黑市?明慈仔细看了看那女子,却见她是那黑市入口处为首的清冷女子,名叫青蝶。怎么会被人拖到这儿来?
她略略打量了那几口流氓,发现一个已经筑基,另两个分别是凝气八层和九层。都比自己高。
正思索间,突然有人在自己背上拍了一下。明慈吓了一跳,二话不说一脚往下一跺正踩中那人的脚尖,迅速退了好几米。
对方痛呼一声,似乎未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那是一个筑基初期少年模样的人,穿着一身蓝衣,相貌倒是好,就是嘴角挂着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流里流气。
“哪来的小婊子?”
明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暴露了。遂回过头,冷冷地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这里行这等苟且之事?”
青蝶嘴里还被塞着,脸色苍白,但眼神尚算冷静。
对方之中唯一那个筑基皱眉道:“识相的快滚,不然就别怪小爷不客气。”
明慈一偏头,道:“小火,上。”
一道火红的影子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伴随着热焰奔腾。这几年来,小火虽然个子没长,但兴许是吃得太好的原因,实力隐约已经媲美成年四阶兽!。
正文 NO.018:人各有命
那些人不曾料到有这种事,一下就被打个措手不及。 ~明慈自然不会给他们冷静下来的机会,自己端着小弩瞄准,一箭钉上了那唯一一个筑基流氓的肩头!
明慈心知道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虽这样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要捉住人是不可能的。不甘心归不甘心,能救下人还是好的。因此当那些人要跑的时候,她就欲召回小火。
正想着,身边一个人影微微动了动,一阵古怪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原来是刚刚跟明慈一起躲在树后的少年,此时已经绕了出来,手指结了个古怪的姿势,陡然喝了一声:“焰阵!”
只见那几人脚下突然光芒大盛,一个八卦型的火焰图腾冲天而起,将那几人生生困在其中!
明慈一看有此好机会,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丢了几个荆棘诀,将那群人一捆,然后水鞭抽了过去!
折腾了一阵,那火八卦渐渐熄了去,不过那几个人被荆棘诀捆了,也已经动弹不得。明慈去把青蝶扶了起来,抽出了对方嘴里的帕子。
青蝶微微深吸了一口气,道:“洪姑娘。”
因是常客,又是座上贵宾,青蝶自然认识“洪果果”。
这女子有一种清傲的特质,刚刚遭此大劫,竟并不惊惶,只又朝那突然出手的少年抬了抬头,道:“这位道友尊姓大名?”
少年歪着头,道:“闻人裕。”
青蝶道:“原来是闻人家的公子。青蝶记住了。二位大恩,青蝶来日再报!”
说着,她又去那几人身上翻找了一番,最终恨恨地道:“玄林宗!”
明慈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了,这下只能道:“一人之过,祸不延宗门。”
起初她就觉得这青蝶不简单,看来果然如此。搞不好,是黑市的什么重要人物。这几口流氓,只怕是不懂得其中的深浅,看此女貌美,修为低,又形容冷漠孤傲,心中便生了作践的心思。 不曾想却踩到了地雷。即使今日明慈不曾路过,让他们得了手,只怕日后他们也要死无全尸。
正想着,突然眼前血光一闪,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只见那青蝶不知道从哪里抽了一把长剑出来,用力刺进了那地上那几人的身躯!刺一下还不算,她简直就是在乱刺!刺进去了,还要横割着切开,碾转剑身!
那几人杀猪似的叫骂,最终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青蝶折腾完,已经一身是血。但她先擦了剑身,神色慵懒。然后朝明慈和那闻人X屈身行了一礼,径自下山去了。
明慈目瞪口呆。待回过神,低头一看,发现地上那几具尸体已经被砍得血肉模糊,双目都被剜去,死得可说是惨不忍睹。
几根修长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对方凑过来一张流里流气的笑脸,道:“这位道友,人海茫茫之中我们既能相遇,就是缘分。不知道道友有没有兴趣和闻人一起找个地方小酌几杯?”
明慈回过神,颦眉忍着没一巴掌将对方甩去一边,只自己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走。
闻人裕忙追了上去,正想再出口调戏,突然见她转进了那林子,径自往里走。闻人裕心中一动,不声不响地自己跟了上去。果然,她停在了一个小木屋前,略一停顿,最终还是推门进去了。
木伯瞧了她一眼,道:“惹上什么人了?”
明慈惊魂未定,只道:“几头牲口。”
木伯道:“罢,你且记住,身为女修,心狠手辣总比软弱多情好。”他竟都知道了。不过也难过,他是术士之王,这里又是他的领域。
明慈默然。她想起了明月。半晌,她道:“是啊,被人利用,还心甘情愿,到最后尸骨无存,那是最傻的了。我发誓,这辈子除非有人待我如掌中之珠,将我视为心头至宝,否则情不动,心不乱。”
木伯道:“那若是没有呢?若是你心不由你呢?”
明慈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总会记得先对自己好。 ~”
半晌,木伯道:“你这话,为师也说不上是对,还是不对。你这想法,为师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罢了,你且自己参悟。为师去看看尾随你回来的那小子。”
明慈道:“那是谁?”
木伯笑道:“是闻人家的小子。闻人家气数已尽,他是来求为师替他父亲闻人天改命的。”
明慈讶然道:“改命?师父,你欠了闻人家什么吗?”
木伯道:“欠,倒也说不上。不过当年闻人天出世的时候,为师正好在闻人府做客。此人一看就是个无福之相,偏偏身为闻人家嫡长子,受尽宠爱。长大后无甚才华,却继任家主之位,因此猜忌多疑。也是因为他识人不善,闻人家要被那群小人折腾垮了。”
明慈讶然道:“那师父还要去见那小子?”改命是一件极危险的事情。作为术士,你改了别人的命,很可能就要用你自己的命数来补。就算你手段高超能躲过去,但改一次命要引一次劫却是躲不过的。既然没有欠他人情,为什么要去改?
木伯轻笑了一声,道:“傻孩子,为师不曾说过要给那傻子改命。那闻人天取了个傲气的名字,却碌碌无为。不过他这儿子,取了个俗名,可,前途不可限量哪。”
他道:“慈丫,见了为师,他必定不会走。等到半夜,为师睡下了,你去给他送一杯水,劝他回去。”
明慈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我去?”
木伯眼睛一瞪,道:“让你去就去。”
明慈嘟嘟囔囔:“师父是高人,老是整这些玄机。有话含着不说,别人猜得辛苦,难道您自己憋着不难受?要是憋出毛病来…”
话音未落就差点被师父清理门户,明慈屁滚尿流地滚去一边,看木伯吹胡子瞪眼地出去了。
明慈在屋子里打坐到半夜,再睁开眼,木伯已经到里屋去睡下了。她低声叫了一句:“师父?”
没人搭理她。
她哭笑不得,取了杯子倒了水,出了门去。只见月光下,那少年懒洋洋地靠在树上,正百无聊赖地把玩自己的袖口。
明慈轻咳了一声,上前去把杯子递给他,道:“喝杯水吧。”
闻人裕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把杯子接过来,喝了。
明慈想了一会儿,最终又硬邦邦地道:“我师父说了,那是闻人家气数已尽,改命之事不可轻提,你回去罢。”
闻人裕眯起眼睛看了看月亮,道:“今晚这月亮,倒是不错。”
明慈道:“月亮再好也没用。”
闻人裕道:“嗯,让我再等一会儿。”
“你等什么?”
闻人裕偏过头,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在月光下闪着粼粼的寒光,他道:“等,闻人天死。”
“…”
闻人裕失笑,道:“他还一心以为,是因为他病重,闻人家才乱成一团。为了闻人家,他得活下去,所以让我来找青木真君。”
明慈道:“我师父说他不过是个庸人罢了。”
闻人裕道:“庸,非常庸。我娘现在还在笼子里关着呢。”
“…”
闻人裕却神色淡淡的,偏过头道:“这老头其实也很奇怪,忠心耿耿的家人,都被他杀得差不多了。却偏偏信一些最不可信的人,比如说我。”
半晌,明慈搓了搓小爪子,道:“来来,我来给你起个卦,看看他死了没。”
闻人裕一喜。
孰料,明慈又乐呵呵地道:“我还从来没给人起过卦呢。”
“…”
其实明慈也稀里糊涂的,木伯不曾特地教过她这方面的东西。只是偶有涉猎。她照着记忆,捡了几块小石子儿,嘀咕咕的念着冗长的咒语,要引月光。竟真给她引来了,她手中一束月光,照在地上的小石子儿上。
闻人裕照她说的,割了手,把血滴落在石头上。其实这是一个最简单的卜卦法,能探血亲是否安好。
片刻之后,明慈抬头一看,却见空中一颗流星划过。正要松一口气,却又有一颗紧随其后。
“…闻人。”
闻人裕漫漫地道:“死了?”
明慈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其实我的卦不一定准。”
“哦?”
“你爹娘…都去了。”
闻人裕猛的站了起来,刚刚还是一张散漫的脸,此时就铁青的脸色。他深吸一口气,道:“你的卦不一定准,对不对?你从来没有给别人起过卦。”
明慈也站起来,一脚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儿,道:“嗯。”
闻人裕转了身,道:“那好,肯定是准一半,老头一定死了。我回去了。”
说着,就走了。
身后吱呀一声,是木伯来开了门。明慈看着那少年的背影消失在丛林中,不禁抿了抿唇,道:“师父。”
木伯叹了一声,道:“你没有算错。”
明慈道:“哦。”
木伯又道:“他娘是给闻人天殉葬了。几年动荡,等湛儿出关,约莫…”
“约莫什么?”
木伯笑道:“约莫你们就都出息了。来,慈丫,师父带你去提升。”
“…”又说一半藏一半,讨厌。
正文 NO.019:为什么这么好?
过了几天,明慈去给明湛送衣服。【叶*子】【悠*悠】方爬上山,却见四周都静悄悄的,连个人声都没有。明慈狐疑,探头进山洞叫了一声:“哥?”
没有动静,难道被熊瞎子叼了?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慢慢地往山洞深处走。这山洞本就挺深,只是明湛贪空气新鲜,在洞口附近打地铺,明慈也没进去过。走了一段,孰料越走越黑,她正想再叫一声,声音未出口就成了尖叫,脚下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把她一绊绊倒了。
“哇——”
一声闷哼,明慈感觉自己掉在了一个不算软但弹性不错的地方,她眼冒金星,却不忘炸毛:“哥!”
明湛笑了一声,道:“吓着了?没出息的丫头。”
明慈摸索着爬起来,拖着明湛出去了。结果借着洞口的光线一看,却见他满身血污,形容憔悴,衣服更是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她一怔:“你做贼去了?”
难怪血腥味这么重。
明湛无奈地道:“那也得有东西给哥偷。”
“刚刚绊倒我的是什么?”
“是只山熊,正是最强壮的时候,四阶,还没死。给你留的。”
“…我不行的。”
明湛随便抹了抹脸上的血渍,道:“不急,哥给你看着。”
说着,他把衣服随便一脱,又钻进山洞,道:“哥去洗洗。”
明慈虽奇怪他要洗洗为什么要往里走,但眼下也不多问,把篮子里的酒菜拿出来,又抽了一身衣服出来,仔细看了看。感觉明湛似乎又长高了一点,这衣服的尺寸也不知道还合不合适。
明湛洗了澡,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出来了,虽是阳刚气十分重的少年,此刻却显得有些妖娆。他拿着那身衣服比了比,笑道:“你做的?”
“横竖在山里,也不用穿那些绑手绑脚的衣服。 ~既是勇士,穿劲装就挺好。”
“嗯,还能凑合。”
去,夸人家一句会死啊。
说着,他又一弯腰猫了进去,片刻之后,拖着那头奄奄一息的山熊出来了,顿时血腥味扑鼻而来。明慈爬上去,看了看那山熊的伤口,给它稍稍治了治,然后下了契约,收入灵兽囊。
两个人共饮了一会儿,月亮就升上山头,在飘飘渺渺的云雾中,恍如仙境。
明慈挨着明湛,抬头去看月亮,道:“哥。”
明湛道:“嗯。”
“如果下山了,会是什么样?”
“也没什么不一样。至多,累一点。”
明慈又道:“我今天,遇到两个怪人。”
说着,她把青蝶和闻人裕的事情,跟明湛说了。
明湛轻笑,道:“年纪小小懂得什么。你知道什么叫掌中明珠,什么是如珠似宝。”
明慈怒道:“我怎么不知道,我…”
她正生着气,明湛突然拉了她的手过去,摊开手掌。她的手小,却白嫩,十指根根青葱一般,漂亮得不像话。躺在他的大手里,少年的手是古铜色,十指修长,坚韧而充满力量感,保护着那脆弱的美丽一般。
他低声道:“看,这就是掌中明珠。不管怎么样,力量都是最重要的。你若是够强,你一样可以把什么都握在手心里。现在你在哥手里,哥就捧着你。但若换了别人,他可以捧着你,但你若太弱,他随时可以手一握,捏死你。”
明慈呵呵笑,道:“我懂的。连你也不能信。”
明湛忍不住笑道:“人小鬼大。”
边说就越笑越大声,两个人滚成一团。【叶*子】【悠*悠】最终明慈枕着明湛的手臂,消停了下来。
明慈看着他,张了张嘴,可是没有问出来。她想问,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是不是以后,都这么好?
明湛看着她毛绒绒的脑袋,黑溜溜的眼睛,粉嘟嘟的皮肤,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心情非常好。他在想,如果她是只小猫或者小狗什么的,那他拼着短命也是要练术门的。给她下个契约,养在身边过日子。
“…你在想什么好吃的?”
明湛哈哈大笑,道:“确实是好吃的。今晚别回去了,明天带你去看云荒。”
咦?
“哥带你去提升。云荒下面有一赤练蛇,它的胆是大补,不过一定要新鲜,宰下来就吃了,火烧内腑真气,通贯任督二脉,不但能固本培元,你修为低,说不定还能提升。到时候哥给你护法。”
明慈道:“还有这等好东西?有多少?”
明湛失笑,道:“赤练蛇虽是五阶,但喜独居,方圆百里之内难找到第二只。”
“哦,那是可惜了。”
明湛按了按她的脑袋,道:“先睡,不想这么多。”
“嗯。”
睡到半夜,明慈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觉得有些热。伸手一摸,摸到一件毛绒绒的东西,勉强掀开眼皮一看,是件火红色的毛绒绒的披风,重的很。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嘶嘶…”
“嘶——”
明慈凝神去听,结果听到这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声音。是蛇鸣,有节奏的,似乎正与人对阵中。
山洞外,明湛手里的紫英刀在夜色中闪着清冽的光芒。他的面色少有的凝重,小心翼翼地引着那蛇,又不敢露出自己的意图。这畜生聪明的很,明湛堵了它两天,大约也是被逼入绝境了。明湛本打算明日一举将它拿下,取了蛇胆。明慈今天上了山来,那时他心中就有些隐忧。不曾想这畜生果然堵上门来。
打,明湛不怕。对方虽是五阶,实力堪比筑基后期,是筑基之中的王者。但明湛的身法一向漂亮,比快,谁也比不过他,再强大的攻击也总有漏洞,他不怕捉不住。何况他有七档紫英刀。只是到底还是有些顾虑。明慈与他并肩作战不止一次,彼此默契自不用说。但她到底修为太低。
突然,这赤练的豆子眼似乎一亮,吐芯子吐得更快。明湛回头一看,果然见明慈已经醒了,走到了洞口。她脚下跟着一头懒洋洋的小东西,原来是那火狐。
那畜生竟似是有些顾虑,蜿蜒着往后退。
明慈心想,小火虽然是四阶,但有了它总是一个助力。倒是未曾想到它对这蛇还有威慑的作用。这样倒是好,小火往这一站等于是保护了她的安全,明湛自可独站那畜生。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偷偷放个暗箭什么的。
果然,明湛迅速分析了一下战局,发现了小火的微妙作用,便果断了选择了最迅速的作战方法,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看似冒险,这种决定也是一般人很难做下的,因有半分犹豫都会影响心性,绝无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与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甚至还要强大一些的敌人迅速交战并且获胜。
但是,延误并无任何用处。人往往难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想通的,就是你其实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比得就是谁快!
咣当一声,一堆东西落在了地上。明慈瞪大了眼睛一看,发现竟是明湛袖口和鞋子上原本她以为很普通的装饰!竟然砸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看来竟是负重!
顿时明慈的心情就有些复杂。她竟然半点没有察觉,还常常由着明湛把她举着玩儿。天知道他到底背了多重的东西。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释然。人都是有秘密的,何况修真界本就讲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连她都有所隐瞒,何况是明湛。
这一场敌强我弱的较量持续到天亮,那畜生似乎总有所顾忌,在怕着什么。可是似乎又不甘心就走。明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它忌讳的是小火。似乎是怕小火会突然暴起攻击。
可是,实际上,小火同志还坐在地上,懒洋洋地舔着自己的爪子,半点攻击意图也没有。明慈俯下身摸摸它的脸。它的舌头不小心触到她的手,索性就顺便舔了舔。
明慈尽量做出一副很喜悦的样子,“慈爱”地伸手持续摸小家伙的头,外人看起来,确实像是一副亲密无间的好主人和乖灵兽的关系。
可是,小火却警觉了。这女人想干什么。
它还真冤枉明慈了,从一开始,明慈就没指望过它。第一缕阳光已经开始透出云层。赤练已经开始有些暴躁了,没想到这个小子这样难缠,而且竟是怎么打都不见他怕,还愈发兴致勃勃。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在一旁自顾自地逗着灵宠的丫头,突然伸了伸手,指向他们那边…
几乎是立刻,明湛就抓住了那赤练蛇因慌乱而露出的漏洞,迅速捏住了它的七寸。
小火还傻乎乎地看着明慈伸出去的那只白嫩嫩的手指,还在思考,是否要乖乖听她的话还是该耍耍大牌。可是这女人又没有发出确实的口令,它又疑惑地思考了很久。
而在它思考的这段时间内,明湛已经把那赤练给解决了,还迅速地刨出了它的蛇胆和内丹,回过头来冲明慈笑。渐渐明亮的天空下,少年年轻的面容丝毫不见疲惫,就好似这初升的太阳一样,意气风发。
明慈撇下小火,嗷嗷叫着扑了上去:“哥哥哥哥哥哥!你太厉害了!”
她只觉得现在好像所有的词汇都表达不了她对明湛的崇拜,面对比自己强的对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他每次都能赢得这样潇洒这样完美漂亮,活像他才是更强的那个,活像他本就该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