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疑，拉住他：“阿尉，三月三到底是什么？”
阿尉深吸了一口气，道：“再过一阵子，就是三月三了。”
我更疑惑了：“那到底是什么？是祭祀吗？”
阿尉捏住我的手，道：“你……待会儿让青女告诉你吧。”
因为他看起来很想跑，我愈发狐疑，一直拉着他的手不肯放。直到青女进来了，他强硬地把我的手掰开，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跑了。
“阿尉……”
青女进来了，看他这样，倒是笑了一笑。
我满脸的狐疑“青女姐姐，三月三到底是什么？”竟然把无敌的奶爹吓成那样？
青女把我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先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阿语，你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吗？”
我愣，这算什么问题？不是都默认我失忆了吗？
青女耐心地道：“不，我是问，你知道你是怎么出生的吗？”
我更莫名其妙了：“阿娘生的啊，就像你生了阿矜一样。”
青女眨眨眼，道：“那你知道你阿娘是怎么把你生下来的吗？”
我做萝莉状：“阿娘先大肚子，然后从肚子里生了阿语。阿语就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
青女又笑了。她摸摸我的头，道：“那三月三，就是阿娘们要生孩子去的。”</p>
NO.029:给奶爹泡个妞
“……”我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这就是烈风部落的集体野合日……或者叫情人节。
青女的解释很详细。在三月三那天，巫嗣们会摆下祭祀对月祈祷，花前月下，气氛正浓。然后男男女女载歌载舞，看对眼了，就拖回去……咳，也不是这么一回事。成年的姑娘会有单独的住处，在歌舞会上表现过了，就住到临时搭的棚子去里。那棚子很特殊，会在床头留一个洞，正对着姑娘的头。
被姑娘选中的人，就会趁着夜黑风高溜到那个洞口去，和姑娘说话。如果姑娘愿意，就让他进屋。然后就爱做的事情。有一点很彪悍，三月三，姑娘们可不止选一个对象。她们可以尽情地爱爱爱，然后三月三过去了。有人怀孕了。可是，一般不知道孩子的阿爹是谁……
王族除外，据说愿意给王族生孩子的女人很少。因为给王族生了孩子，三月三就选择那一个男人，那是为了保证血统。孩子生下来就归王族，没那姑娘什么事。也就是说，就是白干活。这个社会很现实，很少姑娘愿意白干活。
也就是说，英俊迷人的阿雷王子，其实很可能是三月三上最难找到对象的人……
三月三一般持续七天。所以，那小正太心术不正，确实是想调戏我来着！哼，揍他一顿真的不冤。
当然有些人也会有长期的对象。很特殊的，比如王族的女人。她们一生一般只能生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必然是巫嗣，比如阿紫公主。所以王族的男人是勇士，女人一般是巫嗣。可是哪个时代都不缺爱情这种东西。一般公主们为他生下孩子的男人，都会成为她们一生的伴侣。但是阿紫公主也是个特例，她遇人不淑，逮上光头罗这个败类。
再就是一些真正的情侣。像青女，我知道她有一个长期的伴侣，叫阿伊，就是阿矜的父亲，是教导小萝卜头们的教官，是员小将。还有阿娅公主，她虽然没有生孩子，但是已经有伴了，叫阿谭，也是个小将，据说是个风靡万千少女的万人迷。
当然，如果他们在三月三上还要找伴，也是可以的。但是一般不会，他们有爱情，会恩恩爱爱地选择自己的伴侣。
但是听青女说，奶爹从来没找过伴……蛮奇怪的。不过奶爹一直很孤僻，会这样也不稀奇。我忍不住想，是不是他太孤僻了，所以找不到伴？
那怎么行，我记得光头罗就取笑过我家奶爹是雏儿。于是我就很邪恶地起了要给奶爹找个美妞的想法……
青女摸摸我的头，道：“阿语，你已经胎动三层，巫术也很不错了。三月三可以跟我们一起祭祀。”
我诧异地道：“可是，不是还没祈问上天我是不是六巫吗？”
青女笑道：“那是个小祭祀，你可以先顶上。再说了祈问就是个形式，你一定是，没错的。”
我想了想，道：“好。那我要做些什么？”
要做什么？和阿娅公主她们一起跳舞呗。
从青女家出来，我开始思考。考虑奶爹的伴侣。首先想到的是阿娅公主，可以说整个部落就她和青女跟奶爹的关系最好。而且他们两个也郎才女貌，正登对。而且阿娅公主经常对奶爹做出很亲密的举动，奶爹都没有拒绝。
可，转念一想，人家有对象了呢。那不好，表破坏人家的感情。
于是我又想到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我不熟，可是久仰大名。她叫阿雪，据说是部落第一美女。其实我研究过，才不是呢，阿娅公主和阿紫公主都长的比她好，就连青女都要比她有气质。
可是这个女人有一个特点，就是比较妩媚。现在还没个伴呢，是三月三最抢手的姑娘。我想她第一美女的名头就是来自于此吧，毕竟阿娅公主和阿紫公主还有青女她们是已经没希望追到手了。这姑娘还空窗，所以要多奉承她。
于是我就敲定，要帮阿尉泡到这个传说中的部落第一美女，摆脱处男的名头！
乐颠颠地冲回家，结果发现阿尉竟然在家，我开心地扑上去撒娇：“阿尉~”
阿尉伸手把我抱起来，道：“怎么了？”
我笑得可欢快：“三月三你会唱歌吗？”
他一愣，然后脸上有些僵硬：“不，不唱。”
我叹息。这时代可是纯粹的男追女，就算你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是你不表现，姑娘还是不会喜欢你的。
于是捏捏他的鼻子，道：“你这样不行，你要唱唱歌什么的，才会有姑娘喜欢你啊。”
阿尉抱着我坐下了，看着我：“那阿语喜欢我吗？”
我愣：“当然喜欢我，我最喜欢阿尉了。可是我的喜欢和姑娘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啊。”
阿尉垂下了眼睛，道：“那有阿语陪着我，我不需要找别人了。”
我不满，去捏他的脸：“那怎么行，我的阿尉这么好，那当然要有很多很多姑娘喜欢。”
其实我知道的。他虽然很孤僻，但是一直很孤单。有的时候他就喜欢看着我发呆，那么忧郁的样子。也许他觉得自己是个异类，所以没有被大家接受。我想告诉他才不是这样的，喜欢他的人有好多好多的。
阿尉垂着眼睛不说话。
我在他耳边轻声道：“阿尉，三月三不止是找个伴儿而已。三月三过去了，阿语还和你在一起，给你做伴。”
阿尉把我放在床上，道：“阿语长大了以后，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又来了，他这个样子我最受不了。明明是这么强的人，可总是这么自卑这么孤独。到底是为什么呢？那个时候，我真的很不明白。
我拉住他的小指头，道：“可我最喜欢阿尉。阿尉你很好，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他不为所动。
我就继续奉承他：“你看，你那么强，那么聪明，又那么有天份，长得又那么好看。姑娘们一定都很喜欢你，可是你太孤僻了，都不跟她们玩耍。”
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可是我是异类。”
我立刻回了一句：“异类又怎么样。当初你阿爹不是和你阿娘生下你吗？”
这句话让他受了刺激，立刻站了起来，转了个身，道：“我先出去了。”
“……”我不由得暗暗抽我自己，嘴贱，哪壶不开提哪壶。
见他真要走，我连忙道：“那阿尉，你喜欢我么？”
他一顿，没说话。
我径自道：“我知道阿尉最喜欢我了，只对我一个人好，只听我一个人的话。即使三月三找了别人，也一样对我最好。”
他低声道：“我不找别人。”
我不满，但不能急。于是我道：“那三月三青女要我和她们一起祭祀，你会来看吧。我跳舞给你看哦~”
他很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头。
我就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他走。
和青女排练祭祀之舞很顺利，因为我“据说很聪明”，修为也差不多了。而且这是个小祭祀，最多有点催情的效果，并没有太大的威力。
三月三很快就到了，青女他们很激动，表示终于能九巫一起做一个祭祀。我也跃跃欲试。
当天的天气一如既往的晴朗，在青女他们的布置下，姑娘们的临时帐篷也很快搭好了。话说当天我遇上了那位阿雪姑娘，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平添了一股媚气，果然有很多小伙子去跟她搭话，她也表现得欲拒还迎，很是风流。我隐隐觉得有点不舒服。
于是趁着他们搭台的时候我就跑上去了，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一边，仰起一张天真的萝莉脸：“阿雪姐姐。”
美人表现得有些疏离，只抽回手，露出了一个有点距离的微笑：“是阿语啊，怎么了？”
看来她对我打断了她和小伙子的亲密，有点不满。我压下心头的那一丝不悦，道：“你觉得阿尉怎么样？”
她有些诧异，然后笑了，道：“阿尉从来不参加三月三的啊。”
我神经兮兮地道：“才不是，他只是害羞。阿雪姐姐，你这么漂亮，其实阿尉一直很注意你，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
这几句话果然说得她飘飘然，她笑得更甜蜜了：“我还真没发现。”
我点点头，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了，你知道就行了。”
眼看她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我就满意了。要知道美人爱英雄，阿尉奶爹可是英雄中的英雄。没有伴？开玩笑，那是他不追……他要是出手，保不齐多少美人抢着要。而且这女人有点虚荣，我完全看得出来。能得到第一将的青睐，而且这个第一将一直没找伴，据说对她情有独钟，看她那样子，都要飘到天上去了。
我隐约觉得她配不上奶爹。可是我又想，这就是个露水姻缘，咱不能计较太多。开了这次头，他就会知道去给自己找合适的伴侣了。
于是当天晚上，奶爹果然来了。大家对于他的出现似乎都很惊讶。因为据说平时，这种场合他是露面都不露的。
我开心地直笑，上前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最前面，和一群小伙子坐在一起，在阿石的身边。
阿石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阿尉？！”
我才不管他，拉着奶爹的手指道：“阿尉，你要坐在这里，看我跳舞~”
奶爹点点头，坐下了，没说话。
我欢欢喜喜地跑去和青女他们一处，眼角还瞥得到阿石一脸震惊地和他说些什么，而他一直耐心地回答着一些什么。</p>
NO.030:我们在一起
月亮升上了，祭祀开始了~
阿异和阿升敲起大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这个鼓声排练的时候我就听过了，可是这时候听起来，就有一些缠绵的意味。青女吹响号笛，咽咽呜呜的，很是婉转。
我站在大鼓上，和姑娘们一起被抬出来。
鼓声扬起，我们翩翩起舞。这个鼓我一直操作得不太好。因为我人小，常常被震起来。于是我就学着在脚底灌入真元，才渐渐地游刃有余。
阿若，也就是七巫嗣，开始唱歌。偏低的女音，婉转动人。
台下渐渐沸腾起来。但不是搏击时的那种激动，而是隐隐带着笑意的，彼此都很欢快，也已经有很多人开始眉目传情。
这种活动，巫嗣当然也要参加。我们做完祭祀，就从台上鼓上跳下来，加入姑娘小伙儿的队伍。眼角瞥到那小正太看着我，我哼了一声，冲他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然后一溜烟地跑过去挨着奶爹坐了。
青女给大家发了信物。女孩子的是几朵绢黄色的小花，男孩子的也是，只不过要大朵一点，而且是红色。我没分。有点怨念地看着青女，但是青女只是摸摸我的头笑了笑。
发完信物，就开始第一轮。男女开始互相对歌。第一个被推出来的就是阿娅公主家的阿谭。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挺有魅力的，难怪能驯服女暴龙阿娅公主。他在大家的起哄声唱了起来，大概就是表达：姑娘啊，你是我的爱~你是我心里的一朵花~
大家起哄，阿娅公主笑骂了一声，但还是接受了他的花，这就是表示待会儿第二轮可以跟他跳舞的意思。他把他的花一股脑地都送给了阿娅公主，公主殿下脸上竟然有些粉红……
陆陆续续出来了几个人，也有人闹了笑话，给了花人家姑娘不要，扭扭捏捏的，一个跑一个追。这种情况就比较搞了，要姑娘绕湖一圈，那小伙子要追上去，跑到终点前追上了，姑娘才和他跳舞。
这种时候就是大家洋相百出的情况，也不乏人为了取得姑娘的芳心而出奇招。所以逗得我一直格格的笑。
我笑了一会儿，笑不出来了，小正太爬起来，冲到了我身边。
我：“……”
小正太开始操着他那个变声期的嗓子唱歌，跟那些人唱的差不多，大概是临时学的。然后他来递花给我，我不接。
于是有人起哄：“追上去咯~阿齐~”
青女笑骂：“别闹了，阿语还小呢。”
可是小正太竟然一脸认真地道：“我知道，阿语可以先接受我的花，和我跳跳舞。等阿语长大了，她要是还不愿意，我再来追。”
哄堂大笑。也有人跟着起哄：“有出息，小子，有眼光啊。阿语以后必定是个大美人！”
我把头埋在奶爹怀里，使劲扭：“不要不要！我不要你！你走开你走开！”
小正太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奶爹一瞪，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走了。我知道小正太平时就怕两个人，一个是他老爹阿雷王子，一个就是我家奶爹。
哼，毛都没长齐呢，就想来追老娘。关门，放奶爹！~
他走了，又有几个人上来唱歌。
奶爹摸摸我的头，道：“热闹看够了，我们回去吧。”
我一听，就急了，我的大计还没展开呢，那怎么行。于是我就开始怂恿奶爹，指向那边一直暗送秋波的阿雪美人：“阿尉，她在看你呢，她喜欢你。”
其实不止阿雪，那些美人见到从来不参加三月三的奶爹出现，都是眼前一亮，放电的人还真是不少。
我兴致勃勃地道：“你看，她也在看你，还有她！阿尉，你好讨人喜欢啊。”
阿尉皱了皱眉，没说话。
我正兴奋着，突然跑出一个人来，向阿雪大献殷勤。阿雪好像习以为常，但是这次她没有接那个花，只是一直笑吟吟地看着奶爹。
阿尉不为所动。
我心想，指望他表现，那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呼啦一下站了起来。
众人大乐：“阿语？怎么，你看上谁了？”
我笑得很大方：“才不是，是有人看上了一位美人，不敢追咯~怕美人扫他的面子~”
阿尉在我身后低声呵斥：“阿语！”
可是阿石就跟着起哄：“那阿语要怎么样？代他把心里话唱出来吗？”
刚刚奶爹就把他的花给我玩了，所以一直是我握在手里。这时我就拿着那几朵花，摇摇摆摆地跳到场地中间，开始载歌载舞，目标明确地指向阿雪美人。
“美人你笑啊笑，眉毛好像天边的月亮~美人你一皱眉，两眼水汪汪~美人你有一副好琼鼻，美人你的小嘴好漂亮~美人你的皮肤哟，美得像那高山的雪花，美人你的身段哟，好看得让人心痒痒~”
又引来一阵大笑声。阿雪美人也笑弯了眼。
我双手叉腰，且歌且舞，慢慢地绕着阿雪姑娘兜圈儿：“美人你风度翩翩处处留香~月光山中幽幽亮，那是你的笑脸明艳似花~哎呀哎呀干嘛装作不理她~”
阿雪笑得果然明艳似花，伸手要接我手里的花。
结果这时候，奶爹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一愣，也不唱了。心想，开窍了？决定要自己表现了？
可是，脸色好难看……
阿石发现不对劲，叫了一声：“阿尉？”
奶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跑了……
美人的手还停在空中，尴尬地睁大了眼，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我吓坏了，把花一丢，就追着奶爹去了。
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声，我也管不了了！奶爹生气了！事情很大条！
“阿尉！”
我的小短腿根本追不上，只能一路扑到了屋子里。奶爹坐在床上生闷气。我僵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靠近，拉住他的小指头：“阿尉，你生气了？”
他不说话，但是也没有甩开我的手。
我们两个僵了一会儿，突然门口进来一个人。是阿雷王子。我一愣。
阿雷王子来者不善，一来就沉着脸：“你参加三月三了？！”
阿尉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道：“我只是去看阿语跳舞。”
我的脑袋一蒙：“为什么阿尉不可以参加三月三？”
靠你哦，只有你可以找姑娘，凭什么我奶爹就不可以？
阿雷王子对我表示出来的敌意视而不见，只是面色凝重地瞪着阿尉：“阿尉，你一直有分寸，我也一直很相信你。”
阿尉的声音第一次这么无力：“我知道了。”
阿雷王子道：“你知道就好。”
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被大人之间的奇怪氛围吓到了。重要的是奶爹的脸色很难看。他从来不对我摆这种脸色的。一时之间我又有点委屈，我做错了什么嘛，我不就是想帮奶爹泡个妞吗？至于生我这么大的气吗。
奶爹还是不理我，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了。隔壁已经砌好了浴池，我听见他在洗澡。
我眼泪汪汪地靠过去，可是他对我视而不见，眯着眼睛，好像很累。
我嗫嗫地道：“阿尉，你别生气，我就是想给你找个伴……”
他睁开眼，看了我一眼，眼神是那么的忧伤：“阿语，我是异类。”
我忙点头：“我知道啊，我知道的。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只是露水姻缘。我知道你是异类，可我还是好喜欢你啊。阿尉，我只是不想你那么孤单。”
他摇摇头，似乎苦笑了一声，又低下了头，不说话了。水面倒影着他沉默的影子。
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一边狼狈地抹鼻子，一边道：“阿尉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捉弄你，我只是想给你找个伴……异类什么的，都没有关系。你一定可以找到真心喜欢你的人……”
半晌，阿尉出声：“别哭了。”
我摇摇头：“你生我的气。”
阿尉伸出手来给我擦眼泪，声音有些嘶哑：“我不生你的气，你还小，什么都不懂。”
我忙道：“那你跟我说，跟我说我就懂了。”
他又沉默了半晌。最终，有些艰涩地道：“因为我是异类……阿语，我不能有孩子。”
我愣住。
这才突然想起来，三月三确实不只是找个伴那么简单。如果爱爱了，是会有孩子的啊！可奶爹的身份是异类，在部落里是保密的。如果，生下有龙族血统的孩子，那……
可是下一刻我又泪如泉涌。
奶爹太可怜了！凭什么啊！那些王八蛋明明收养了他，让他给他们卖命，看看他身上那些个疤，就知道他是无数次为了部落徘徊在生死边缘！那凭什么奶爹不可以公开身份，还要避着人，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身份。他在部落呆了三百多年，三百年来就一直这么过了，他们需要他，同时又抗拒他……那奶爹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大哭出来。
阿尉似乎被我吓到了，可又有些不解，湿漉漉的手一直给我擦眼泪：“阿语，你别哭……”
我把他拉过来，扑在浴池边缘抱住他的脖子：“阿语喜欢阿尉，喜欢长了翅膀的阿尉！阿尉不是一个人，阿语陪着你！”
他的身子就僵住。半晌，才又伸手，摸摸我的头。
我哭得哽咽，渐渐地平息下来。最终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不理那些坏人了，从今天开始，我只跟阿尉一个人好。阿尉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的意思是劝他离开这里，没意思。这群人太坏了。看阿雷王子那个样子，啧，太坏了太坏了。
可是阿尉道：“阿语，外面太危险了。”
我立刻道：“我不怕！”我有奶爹保护我！
阿尉有些艰涩地道：“你不懂，成年龙的实力，就可以媲美一个化神期的勇士，而且龙族都擅长术法……当年，我阿娘是千年应龙，而且是最强的炎龙。可是她也被人重伤……阿语，我保护不了你。”
我想说，我不怕。
可是阿尉又说：“我不能带你出去冒险。”
我一下子又有想哭的冲动。最终，我深吸了一口气，道：“那阿尉，从明天开始，我会努力修行，你也是。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天大地大，总有真心喜欢你的人。”
他望着我，半晌，终于道：“好。只要你想走，阿语。”
我想起那个月亮上走下来的神祗和树上的妖精的事情。于是我去摸他的脸，坚定地道：“阿尉你不会一直孤单一个人。我是上天赐给你的女儿，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