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想起来,花氏入帛书的时候,是由蓬莱天尊给国主修书一封,因此顺理成章地得到接纳的。蓬莱岛一直偏安一隅,虽然有极强的防备力量,却也不是四国较劲的势力范围。只是这蓬莱天尊,却貌似与四国国主都有交往。如今,难道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让花氏得到如此尊待?
他决定,回去之后,要好好调查一下蓬莱岛。
四国使节到齐,落座。毕方王头戴金冠,身着黄袍,意气风发地在宫人的簇拥下来了。他年纪不过二十七八,面容柔和俊美,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儒雅贵气。果然是句芒人一向的风采。
官方辞令过后,他大方地举杯向众人敬酒。笑容如沐春风:“诸位能来,实在是天下百姓的福气。孤替天下百姓,感谢各位。”
众人举杯,却有人低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花九夷诧异地抬起头,发现却是坐在对面上几位的景祝犁。此人一向圆滑,察言观色,如今这般作为,也是稀奇。不过听说祝融使者经常在四国和谈上找句芒的难看,众人都是见怪不怪了,也没有人去管他。
宴毕,出了宫,长风列缺拉着花九夷坐去车里,不满地抱怨着:“这种宴吃多了是要闹肚子的。你看看那些人的脸,看看那神情,哪里还会有胃口。山珍海味也跟石头差不多了。”
花九夷道:“句芒的饮食习惯,倒是和蓬莱岛很像。”
长风列缺瞥了她一眼:“难怪你吃得这么欢。”
花九夷无辜地睁着眼睛:“你们这些大人,忙着敬酒啊说话的,说的话里,没有哪一句是不用去揣摩意思的。我这种小人物,除了吃还能干什么。”
长风列缺想笑,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眉峰一拧,伸手把她抱过来,道:“你,之前可见过毕方王?”
花九夷奇道:“怎么可能。我从小在蓬莱岛长大,他又常年居于深宫…我哪里会见过他。”她略顿了一顿,是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这毕方王,好像长得和蓬莱天尊,有那么点像…
长风列缺若有所思:“我看他好像很注意你。你仔细防着点。句芒人一肚子坏水,指不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个左慈,竟然向花九夷提出这么荒谬的建议。难保句芒王不会有什么想法。长风列缺第一次觉得,把她带到这种天下权贵云集的地方来,似乎不太好。当时只考虑到祝融人已经是手下败将,不足为虑,却漏了句芒人。句芒人最喜欢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干一些人神共愤的勾当。他们大约觉得自己的理论和理想都太完美了,劝诱别人无果之后,采取一些过激的手段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一整个国家都这么变态,要去强迫一个个人,简直轻而易举。
长风列缺捏捏花九夷的手,沉重地道:“任何句芒人找你,都不要理他们。我也会推掉一切宴请,专心守着你。阿九,等我们平安回到帛书,我再带你去玩儿。”
花九夷点了点头,没有意见。她从小虽然顽皮了一些,不过心还是很静的,玩什么的,也不太放在心上。但是既然长风列缺承诺等回国之后要带她去玩,她也是很高兴的。
等回到会馆,长风列缺被白相叫走。却似乎不太放心,去把正在小憩的千红拎过来,又把青墟叫过来一起看着,他才走了。莫名其妙这么大的阵仗,不但花九夷,连千红都觉得稀奇。
青墟沉吟了一会,道:“长风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他行伍多年,十分敏锐,绝对不是小题大做。九小姐,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花九夷莫名其妙:“没有啊。平时都是他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哪里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青墟又道:“那么,你是不是引起了什么人的注意了?”
花九夷略一沉吟,然后把左慈的事情说给了青墟和千红听,然后道:“长风说那个毕方王好像很注意我,还说句芒人实在让人防不胜防,让我小心为上。”
听了这么一段,千红差点爆起来,嚷嚷着道:“我当初怎么还治了他!早知道他是这么荒谬的人,我就该把他骨头全都拆下来,丢出去喂狗!”
青墟道:“句芒人,都是这种性子。古怪的很。又喜欢把事情都说得冠冕堂皇。九小姐不要被他蛊惑了就好。只是,其实我也觉得奇怪,这毕方王,竟然将九小姐的名字列入了正式邀请入国宴的名单,着实令我吃惊。真是,不知道句芒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千红有些吃惊:“句芒从来不介入战争的,怎么看起来你们好像都很不喜欢他们?小姐远来是客,他们能做什么?何况他们家丞相,在我们天尊面前,也是毕恭毕敬的,难道他们还敢犯我们蓬莱岛不成?”
花九夷轻声道:“千红,你要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帛书坎将的宠姬。如今长风守在这里,也不能够放心,何况蓬莱远在千里之外,又能够护到我们什么。长风既然担心,那必定有他的道理。有什么疑问,等他回来再说吧。”
青墟颔首,道:“九小姐说得对。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九小姐的身份,确实敏感了一些。”
第二卷:携手篇 第九十五章:体弱问题
第九十五章:体弱问题
几个人商量了几句,白白熬了一整天,却什么危险也没有发生。花九夷和青墟摆了个棋盘下棋,千红在一旁嗑瓜子看书,倒也自在。只是长风列缺回来的时候,花九夷因为专注于棋盘,浓密的云髻几乎要碰到青墟的额头。
被长风列缺一吓,她回过神来,却露出一个精神奕奕的微笑:“很久没有下棋下得这样尽兴了。青墟大人,下次再一起下棋?”她素来知道自己有这个臭毛病,一下棋就非要赢不可。有了这种心理,最后往往会输的很惨。所以她很少跟人下棋。但是毛病已经有了,逃避是没有用的,总是要努力去改的。她一心要改自己的毛病,是以反而看淡了输赢。今天下棋下得这样开心,着实令她欣喜。
青墟温和一笑,道:“九小姐的棋艺虽然生涩,却布局奇特,是个好对手。”他一早便看出花九夷下手生疏,好像惶惶紧张。是以一开始就手下留情,慢慢地跟着她的步伐走。却不料,等她渐入佳境,竟出手这样精妙。虽然生涩,却又好几步棋都妙极,简直难得一见。另外,他也是有心通过下棋来观察她的秉性,却发现她是一个攻守得宜的个性,不像长风列缺喜欢兵行险招。只要有了布局,即使被吞掉半壁江山她也能面不改色。
长风列缺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回来之后却被晾在一边,不由得有些气闷。花九夷正在收拾棋局,他过去瞥了一眼,道:“青墟,你竟然同她下棋?”他差点把天下第一臭手六个字说出来。考虑了一下后果,还是及时吞了回去。
但是花九夷已经变了脸色,只淡淡地瞅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继续收拾棋盘。
青墟大方地伸了个懒腰,只.道:“长风,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在外奔波了一天,也该累了吧,先休息吧。”
长风列缺也不留他,只淡淡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将他和千红送出了门。
花九夷收拾好棋子,又把棋盘.整理妥当。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去挑炉子里的熏香。长风列缺一直站着看她忙活,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有理他的意思,便突然伸出手,在她腰上掐了一下。她惊呼一声跳了起来,正被他抱了个满怀。
她很有些羞恼:“你做什么?”
他几乎是用捧的把她捧到床上,牢牢抱住,也不管.她的反应,先用力亲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喟叹道:“心肝,想死我了!”
花九夷一听到这两个字,全身都要抖上一抖,然后.连耳根子都开始发烫,哪里还有半分火气。她缩着头,道:“不过是半天没见…对了,白相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
闻言,长风列缺却冷笑了一声,道:“他找我,还能是.为了什么事情值得你我挂心的事情?镇南侯府和君念公主府,吵起来了。名声都传到句芒来了,真是丢人。我也算是镇南侯的小主,白相不过是借这个名义,把我叫过去而已。”
花九夷奇道:“镇南侯府和公主府?”
长风列缺道:“这.君念长公主,满打满算,也是我义父的堂姐。不巧,她家驸马,也是我家义母的兄长。公主府的世子,曾向义母借过一套金洗笔发簪,到现在六七年了,也没见还。义母突然想起来,派人去要,也不是说一定要他们还出来。可是君念驸马不乐意了,认为义母是在为难他家世子。”
花九夷道:“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借了人家东西一直不还,难道还不许人家问上一句么?”
长风列缺嗤笑了一声,道:“你却不知道,这君念驸马,也是个没谱的。据说他年轻的时候起,就不是什么好鸟,要不然也不会挂个驸马的名头,由长公主撑着腰混到现在,也没见有什么出息。我家义母和他是同胞兄妹,却比他风光不知道多少倍,他心里难免有些疙瘩。”
说到这里,他却是一顿,然后目中一冷,道:“那天义母归宁,跟这驸马爷撞上了。他喝了些子酒,壮了熊胆,上前质问义母。义母是个寸土不让的性子,争辩了几句,他竟然就大打出手。义母再彪悍,也是位不懂武功的女流,被他打伤了。等我回京,看我不拆了他的骨头!”
花九夷颦眉道:“怎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人,对不懂武功的女子出手也就罢了,打得还是自己的胞妹。长风,你真的要去拆了他的骨头!”
闻言,长风列缺又惊又笑,不由得道:“好,我去拆了他的骨头,你去拆了他家房子。拆塌了算我的。”
花九夷有点不好意思,只埋着头道:“然后呢?夫人受伤严重不严重?侯爷发了脾气,找上门去了?”
长风列缺包住他小小的拳头,道:“义母受的是皮肉伤。但是当时义母归宁,是带着义父的一个侄儿去的。那位,也是个急性子,一见义母被打成这样,便二话不说就跑去找君念驸马算账,将他吓得逃回了公主府。”
“然后,义母回了镇南侯府。义父自然大发雷霆,要公主府给出一个交代。谁知君念公主却先一状告到国主那里,说义母仗势欺人。义母娘家人,竟也都站在公主府那边,说是义母让夫家人来打压娘家人。”
花九夷皱着眉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分明是他们先动的手。”
长风列缺冷笑一声,道:“是了,分明是他们先动的手。但是义母娘家人却说,君念驸马和义母之间,是同辈兄妹之间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但是晚辈插手,而且还是外家晚辈,竟然敢对长辈动手,就不能饶恕。一定要义母的侄儿给君念驸马磕头认错。义母说了,磕头认错,门都没有!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娘家了。”
花九夷道:“这也是道理?夫人被打,竟然说是同辈兄妹之间的事情?可是义母分明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子!难道公平就只有辈分吗?长风,我一点也不明白。你预备怎么办?白相又是什么意思?”
长风列缺冷声道:“本来就没有道理,你去哪里明白?我来告诉你,公主府和镇南侯府不和已久,如今他们不过是借题发挥。我预备怎么办?我不是早就说了,我要拆了他们的骨头!既然他们已经动手,我还要客气什么。要打,就跟我打!我看看帛书坎将在前,他们的公平还管不管用!”
花九夷静静地听了,心中疑惑又好笑。是了,他们的公平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的?如果长风列缺去把公主府世子的骨头都拆了,人家是不是会说,他们是兄弟之间打架,是不要紧的?帛书坎将和一个普通公主府世子的差距,比君念驸马和镇南侯夫人之间的差距,只会大,不会小。他们又要怎么说?又或许,他们总会找出新的说法来兴师问罪。但是长风列缺一贯的雷霆手段,连千军万马也不放在眼里,更无论是一个小小的公主府。但是这些斗争,却总是不可避免的。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原则和底线,的确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她入世已久,如今却还是一点也不明白。
长风列缺又道:“白相,是想拉拢我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他愿意站在镇南侯府这边。阿九,你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他那个道貌岸然的样子,差点没吐出来。义母待我有养育之恩,在我心中的分量,谁都清楚。纵然我向来死猪不怕开水烫,生生死死都多少年了,但是有人能出来为我义母说句话,我也应该是很感激的。他就是吃准我这一点。”
忽略他话中的那个不雅的比喻,花九夷道:“攻心战?”
长风列缺道:“正是,这是攻心之战。可是他却错估了我。”
他是武将,走的是征战沙场出生入死的路子,生生死死的场面见多了,内心早就坚强如铁,才不会像一般人这样脆弱。白相是文官,官场权谋,明争暗斗多年,心力交瘁,虽然看似深不可测,却比常人都要脆弱一些。白相这一次,却是失算了。
花九夷道:“难怪,你宁愿留在艰苦的边疆,也不愿意留在繁华的京城。”
长风列缺见她一本正经地感慨的模样,不由得一乐,忍不住伸出手指去逗她:“心肝,不要老是皱眉,这种事情我来烦恼就好…”
花九夷这次却没有害羞了,眉头反而皱得更深了,一副嫌弃的样子,还挥了挥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刚刚还一副正经的样子,现在突然又说这些话,你不嫌寒碜,我也嫌听着难受。”
“…”长风列缺嘀咕道,“我说这话怎么了。难道这话我不该说?还是说不该我说?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心肝嘛…”
花九夷一下跳起来:“好了好了!我不理你了!真是的…”
“…”长风列缺看着她忙忙碌碌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背影,好像是在收拾千红弄得满桌子狼籍,很是郁闷。他有点想不明白,第一次这么叫她,她的反应是畏缩却可爱的,在黑暗中鼓起勇气陪他任性了一次。第二次,她显然是想起了什么,耳根子都开始发红,呼吸都一下子急促起来。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分明是可爱极了的反应,让他很是满足。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却…
花九夷回头看他一副傻样,作势瞪了一眼,道:“还不来帮忙!”
长风列缺道:“心肝,你要我去捡那些东西?”
花九夷的手一抖,刚刚收拾到盘子里的果皮差点撒出来。长风列缺哈哈大笑,她又羞又恼,回头瞪了他一眼,也不收拾了,气哄哄地坐去床上生闷气。
长风列缺蹭过去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手。她头一扭,坐去一边。长风列缺又靠过去,索性把她抱过来,她扭了一下,只把脸别在一边。他忍住笑:“这样就生气啦?”
花九夷道:“没有。你走开。”
长风列缺笑了出来,双手不老实地伸下去:“阿九心肝,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乱叫了…”
她轻喘了一声,按住他的手:“你…”你既然知道了,又为什么还要…
她的话却没有说完,被他一把抱住放平。他笑了一声,眼睛的颜色已经深了下去,声音中带着暗哑:“我只在,这个时候叫…”
花九夷挣了两下,有点不愿意。但是他已经把她的衣裙都解了个七七八八,缠绵爱呢。他道:“阿九,让我高兴高兴…只有你。”
她的动作一顿,然后不再挣扎,乖顺地躺在了他身下。
第二日,长风列缺被侍女叫醒。四国会谈正式开始,将在句芒理务院举行。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她裸在被窝外面的肩头上到处都是淤青,很有些骇人。他有些内疚,昨晚,是他不好,心中烦闷,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他伸出手想抱她,她却不自然畏缩了一下。虽然没有醒,但是在睡梦中也扁着嘴,很有些委屈。他又愧又心疼,又伸手去抱她。没想到她这次挣扎得更厉害了,还叫了两声。
长风列缺一惊。她平日最恨别人吵她睡觉,因为她的睡眠总是极浅,稍微有一星动静就会醒过来。可是眼下,她虽然时不时会挣扎一下,但是却显然还是睡着的。先前还以为她是觉得委屈所以连睡觉也扁着嘴,仔细一看,却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好像很不舒服。
“阿九?阿九?”长风列缺慌了神,强行一把把她抱起来。
她软绵绵地在他怀里扭了扭,然后吐出一个字:“疼。”
长风列缺忙道:“哪里疼?”
她终于睁开眼,双目无神,看了他一眼:“肚子,肚子疼。长风,好疼…”
片刻之后,青墟跟着侍女急匆匆地赶来。长风列缺立刻迎了出去,皱着眉道:“千红呢?”
青墟道:“千红姑娘一大早就出去了。九小姐怎么了?”
长风列缺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突然喊肚子疼,而且到现在还没起来。千红一大清早的,到底跑哪里去了?来人,快去请大夫!”
青墟提醒道:“长风,莫忘了你还要去参加四国会谈。”四国会谈,各国使臣都是带着自家上将出席的,为的就是一个威慑的作用。长风列缺身为帛书坎将,其中厉害关系,他自然清楚。
长风列缺挥挥手,不耐烦地道:“此事,待会儿再说。正好镇南侯府出了这种事情,我远在句芒,就当我是对义母被人欺负了心怀不满,故意为之吧!”
青墟点点头,道:“我跟你一起留下来。”他身为帛书八将之一,以坎将为马首是瞻,本就是理所当然。何况他还是长风列缺的直系部下。反正四国和谈谈来谈去,不过也是这么一个结果。镇南侯夫人受了委屈,长风列缺是什么心情,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得很清楚。
长风列缺对他点点头,终于放松了一些,只道:“青墟,好兄弟。”
听说是使节馆要大夫,宫中立刻派了御医出来。花九夷一直昏迷不醒,迷迷糊糊地只喊疼。长风列缺心中急得不行,却守在一边,只恨自己不是个学医的,不能自己上去为她诊断。而且还要在人前避讳,守在一旁还不能流露出焦急来。
御医看了看,只道:“没事,夫人只是寒气入体。再加有些疲累过度,导致精神不好。小臣开几帖药,好好调养一段日子就是了。”
长风列缺一愣:“疲累过度?”
御医看了他一眼,只低着头道:“恕小臣直言,将军英武…但夫人孱弱。最好,一个月之内,忌*房。”
“…”
青墟站在一旁,有些尴尬,但又有点幸灾乐祸。御医走后,长风列缺只瞪了他一眼,道:“丹夏不孱弱,只不过人家不要你。”
“…我不跟你计较。”得知花九夷没事,青墟也只随便调侃了几句,就打了个哈欠,回房去了。可以不用参加那无聊之极的四国会谈,真是好极了,他也再回去偷个懒。
长风列缺也赶紧回去哄花九夷睡觉了。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位御医,出了使节馆之后,究竟去了哪里。
传说在上古时代,天下本一家。帝王为龙,君后为凤。白虎为攻,为大将的标志。玄武为守,为丞相的标志。而如今,天下四分。其中,句芒以青龙为图腾,富甲四国。祝融以朱雀神鸟为图腾,好战骁勇,只因上古时期,安贞王后征战天下,以火凤为令旗,使凤鸟图腾成为战神的象征。帛书以白虎为图腾,帛书人以忠勇正直著称,与骁勇的祝融人打了一百多年,也不曾败退。玄武以灵龟玄武为图腾,明哲保身,偏安一隅。
第二卷:携手篇 第九十六章:傻瓜与阴谋
第九十六章:傻瓜与阴谋
句芒富庶,句芒人为了能衬托本族尊神青龙的威严,无论是宫室还是民居,布置上都讲究奢华大气。富丽堂皇的勤政殿,以乌金雕刻出龙纹王座,立于巍峨的高处。
王座上的王者,青色金龙袍,金冠束发,面容儒雅俊逸。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上龙头扶手,沉吟道:“消息确实?”
那人跪在王座下,声音平淡,分明是刚刚才给花九东夷看过病的御医:“属实。花氏的确已经怀有身孕。”
毕方道:“那么,孩子能保住么?”
那人略一犹豫,才道:“胎儿才两个月,有些不稳。坎将不知节制,险些令花氏流产。因此,花氏今天早上起来才会腹痛。但是小臣已经开了方子来调理,只要坎将能听小臣的话,一个月之内忌*房,并小心调理,就没有问题。”
毕方道:“坎将,是否已经知道?”
御医道:“并未。小臣只是告诉他,花氏是寒气入体,并提醒他一个月之内忌*房事。一个月以后,胎儿满三个月,才落稳。”
毕方缓缓地道:“卿做得很好。.不让坎将知道花氏怀孕,是对的。只是,卿又为什么要将这个孩子留下来?想必卿,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不如,说给孤听听。”
御医道:“小臣愚昧。小臣只是认为,.若是让孩子流产,动静太大,坎将总会有所察觉。若是让他知道,孩子流产在我们句芒,恐怕要多生是非。”
毕方道:“卿所言极是。此外,孤记.得,花氏身边,有一位精通医术的侍女。不能让她再留在花氏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