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列缺的手正在她光滑的背脊上眷恋地摩擦,此时不由得一顿,冷笑道:“你竟然会开口要给别人做妾,真是稀奇。”
花九夷俯身在他胸膛上亲了一下,道:“蓬莱后来答应了。我可伤心了,他怎么能答应呢?给人做妾这种事情,他若是有一星半点了解我,就知道我是绝不愿意的。”她将脸贴在他胸膛上,轻轻地蹭着,然后心满意足地喟叹了一声,最后道:“长风,你和蓬莱是不一样的。你看,我现在,连个妾室都不算,不是一样可以跟着你。若是你要纳我为妾,我想,我多半还是会答应的…”
长风列缺心中微动,却忍不住取笑她:“条件是,除了你之外,不能娶别人做妻子,还不许娶别的妾室,不许逛花楼…”
花九夷也笑了,从他身上滚下来,道:“你就会取笑我。”
长风列缺再度翻身而上的时候,她忍不住道:“李婆说,房事不能太频繁…”
他嗤笑了一声,柔声道:“我会小心一些的…”启程去句芒的路上,大约主动权都会掌握在白相手中。不趁着出发前抱个够,怎么行。
她红着脸,还是没有拒绝。这一次完了之后,她没有忘了提醒他把她的腰臀垫起来。李婆说那可以增加受孕几率。然后嘱咐他不要闹她,她真的很累了,很想睡。
因为主人要走,千秋喜大半的下人便多拿了些银饷遣散了。这几日的功夫,京城镇南侯府已经派了一个信得过的管家过来,打理这里。此时既然自然是留下来,在主人不在的时候,继续打理这千秋喜。更何况丹夏还在这里养伤。长风列缺的房产到处都是,多这一处不多,少这一处不少,甚至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但这里毕竟是他和花九夷一起住过的,自然不太一样,起码会一直记住。
花九夷很舍不得,出发前还在流连:“都起了名字了,却只住了这么几天…”
长风列缺一身黑甲,绛红色的披风,站在她身后,道:“出发了,别看了。若是喜欢,再回来便是。”
花九夷心知他语气生冷,必然是有人在看着的缘故。她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
长风列缺看了她一眼,翻身上马,提枪长呼一声:“出发!”
赶去驿站,和白相会和之后,便是正式踏上了前往句芒的旅程。冬日的阳光稀薄却温暖,仿佛是一层温柔的织物,轻柔地覆盖在人的身上。
踏出了国界,他们所要面临的,是另一个全然陌生的战场。
白相的马车是紫黑云英顶,以虎头为四方装饰,象征着帛书东方白虎之国的威名。长风列缺骑马随行在侧,青墟作为副将跟随。
实际上,据可靠回执,这次四国会谈,除了东道主句芒外,三国派出的使臣队伍之中,都有两名上将。有的是随行,比如帛书就由坎将和乾将随行。有的,作为使臣的,就是一位上将。比如祝融,派出的便是老熟人景祝犁,杜将六翼随行。只是会像帛书一样,派出上将之首的,却是绝无仅有。
这一安排,自然有借长风列缺刚刚大胜的消息来威慑邻国,却也有专门打压祝融的意思。因为表面看来,四国常年不安,最大原因,却还是因为祝融一直挑起战争。
花九夷在马车里昏昏欲睡。长风列缺在外面吹着冷风,正猜测着她大约是在睡觉吧…就被白相请了过去。
他只得拍马上前,亦步亦趋地跟在白相的马车边:“白相。”
却见白相这一次却没有露出他惯有的亲切微笑,先是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直看得他心里发毛,这才突然露出了笑容,道:“坎将,辛苦了。老夫只是想问问,坎将对于这四国和谈,究竟是怎么想的?”
长风列缺莫名其妙,他是武将,什么时候轮到他管这种事。何况这是白相的职权范围,平日他避开自己还来不及,这次却又为何主动提及?要知道,这一路的目的是为了参加和谈,也就是说,他们俩品级虽然一样,白相却完全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拢到自己身上,让长风列缺听他的差遣。现在这样提出来,跟让权有什么分别。
第二卷:携手篇 第九十二章:行入句芒
第九十二章:行入句芒
“…”长风列缺郁闷无比,却无法推脱。他心道,美人的车没上去,却上了这老狐狸的车,真是…时运不济。
那天晚上,长风列缺抱着花九夷闷闷不乐地道:“你不知道,白相今天看着我那个眼神,就跟,老狐狸看到小狐狸似的…”
“…”这是什么比喻?花九夷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肚子里那句话问了出来,“你是说他今天看你的眼神,就像看儿子似的?”
虽然他大约是也是这个意思,但是花九夷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又觉得难以接受。他自然是难以接受,不然干嘛用老狐狸小狐狸的说法。遂伸手在她腰上拧了一下,道:“谁告诉你老狐狸和小狐狸一定是父子?说不定是母子呢!”
“…”花九夷无言了,他拧得不知是什么地方,奇麻,而且他似乎最爱往这里拧。她还能说什么,想挨拧么?何况她颠簸了一天,累的不行,遂不再言语。
长风列缺感觉她像小猫似.的在自己怀里蹭了蹭,不由得怜惜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走的时候我把你买的还来不及看的那几本书都带出来了,就在马车的暗格里,你找到没有?”
花九夷摇摇头,道:“明天去看看。”
“车上无聊,可以看看书。”他把她的.脸捞起来,深深地吻下去。最后印了一个吻在她眼睛上:“睡吧。”
花九夷也不客气,当即呼呼大.睡,留他一个人去思考老狐狸和小狐狸的问题。
第二天,长风列缺发现,奇怪的情形依然在持续。白.相果然又把他叫上马车,和谈的事情说完了,便讨论了一下时事。连到了句芒地方城市,官员来相迎,他也要长风列缺跟在他身边。其实长风列缺的身份,说白了就是保护使臣的将军,等于是随从。白相这么做,却像是把他当成了文官助手,着实奇怪。
不但如此,就连白研墨,看他的眼神,也令他发毛…
叽叽咕咕了半天了之后,长风列缺感叹道:“早知道.可以坐马车,还不如让我坐你那辆呢。”
花九夷挑了挑灯花,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长风,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呢?今天,白相还派了一个随行的侍女来给我送民间的一些手札,说是让我解闷。”她犹豫了一下,又道:“给我送吃的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不觉得稀奇。可是,却专程来给我送解闷的手札…”
长风列缺吗目.中一冷:“你爱看书,仔细打听一下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他们打听这个做什么?”
花九夷低下头,嘀咕了一句:“我觉得,你不会是白相流落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长风列缺揪住她的小辫子,在她不得已把头伸过来的时候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好气又好笑:“私生子?嗯?”
花九夷摸摸额头,眼泪汪汪,没说话。
第三天在马车上的时候,白相突然道:“女子太过聪慧,却又不外露,不是什么好事。”
长风列缺一怔,道:“白相何处此言?”
白相拈拈胡子,语重心长地道:“老夫说一句逾越的话。当今王后娘娘才华横溢,却是一副真性情。是以才能留在国主身边这么多年,还插手政事,与国主并成为二圣。”所谓的真性情,自然是指白华王后的火爆脾气。正是因为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令当权者安心,白华的惊天才华才能得以施展。
可是,白相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是以古人言,女子无才便是德,却也不是迂腐之言。一些来历不明的女子,若是又聪慧又懂得隐藏自己,还是要小心为上。”
长风列缺恍恍惚惚地想起了昨晚花九夷对他说的话。
“给我送吃的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不觉得稀奇。可是,却专程来给我送解闷的手札…”这是聪明,敏感。
“我觉得,你不会是白相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这可以理解为胡言乱语,装傻。
也就是说,在他严密的防护下,白相果然还是有自己的手段监视了他们。一般情况下,白相是不敢这么做的。因为以长风列缺的手段,迟早是要发现的。而他还是这么做了,就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怕长风列缺发现。他既然现在就这么说出来了,当初下手的时候怎么会怕!
姜,老那么几十年,难道差距就这么大?长风列缺自认也是个谋术高手,最多就是权谋上略差一些。可是现在,他怎么,就一点都看不透这老狐狸的心思呢?
白相见对方面上明显出现疏离,却并没有立刻震怒而起,心中不由得对此人暗暗赞许。无论他是否是失落的小王子,这份气魄见识,的确是难得一见。更何况,他年纪大了,心可没老。不过几日的功夫,查了个七七八八之后,这位坎将至少有五成的可能,就是他们白家为王室所出的王子。
他道:“老夫,的确是做得过了。如今与坎将也解释不清楚。但是坎将请放心,今后这样的事情就不会有了。”
长风列缺回过神,冷笑道:“白相特地如此厚爱末将,就是为了今日把人撤回去,然后再来同末将说一句这样的话么?”
白相不语。
长风列缺又道:“末将行事光明磊落,从不避人,只是既然身边带着女眷,却还是要避讳一些的吧。白相身为朝廷重臣,万民的表率,难道就从来都没有考虑到过这些么?”
白相很想说,你背后都叫我老狐狸了,难道也算是光明磊落?
但是长风列缺才懒得管他,只又道:“这几日来,末将与白相相谈甚欢,如今看来,白相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试探罢了。想我坎将,镇守边疆多年,虽不敢居功,却也是九死一生至今日的。既然朝廷如此不信任末将,又何必将兵权交到末将手中?”
这回是一个冲动又自恃功高的莽夫形象。是邪?非邪?老狐狸自己慢慢猜吧。
“告辞!”长风列缺正要逃下车,却又一顿,道,“白相今日既然全盘托出,说明白相终于是相信了末将的确是一片忠心。但是白相今日已经亲口许诺,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了。希望白相言而有信。”
总之他把问题绕来绕去,就还是绕在场面上。绕在朝廷大事上,就是不愿意和白相牵扯到私人权谋上去。他是觉得累人。白相却认为,他是不愿意与自己扯开脸皮子说话。
长风列缺老大不爽地从马车里翻出来,重新上马。
当天夜里,他就把一个随从的侍卫揪出来,秘秘密处罚过后,丢去仪仗队。说是秘密,那是背着花九夷,若是让她知道他纯属迁怒地打了人家好几十下板子,又会是一顿好闹。
然而白相那里,他却是恨不得把这件事大声宣扬出来的。很有一些弱智的杀鸡儆猴的意思。
明明可以这么快就把奸细拎出来,却采取了这么暴力这么沉不住气的手段。是聪明,还是蠢?谁知道!只不过,谁敢说帛书坎将是蠢人?
长风列缺觉得,他真是很佩服白相。若是他处在白相的位置上,权谋相斗这么多年,那么他到他这个年纪,头发一定早就秃了。
花九夷摸摸他的头发,道:“长风,你的头发真好。”
他嘴角一扬,伸手拉住她握着梳子替他梳头的手,笑道:“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哟。”
花九夷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当他又是不禁夸,得意洋洋的要翘尾巴。他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她撇撇嘴,打着哈欠继续给他梳头。她最近,似乎越来越能睡了。
风平浪静地走了几天,终于迎来了第一批刺客。
“…”
长风列缺兴奋得眼睛发绿,蠢蠢欲动。当即抽出随身佩刀,大吼一声:“列队,第一队,保护防御!第二队,杀敌!”
对方似乎是一群山匪,人数虽然多,却看起来杂乱不堪。这里是一处山脚下,想是在这里占山为王的强盗。见了这个阵势,他们哪里还敢抢劫,互相看了看,突然像商量好了似的,回头就跑。
青墟张望着嘀咕了一句:“真扫兴…”
谁知他话音方落,对方却又呼啦啦一圈全围了回来。打头的依然是刚才那一群,只是他们看起来似乎都十分畏惧,拎着大刀,个个五大三粗,却仿佛都在瑟瑟发抖。
领头的那人,勉强提了胆子,大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若是…留下买路财,即刻就回头,留你们一条命在!”
长风列缺这下却皱了皱眉:“先行兵,都是死人么?”
一国使臣路过,这是多大的事情。就算当地官府不安置好这些杂碎,他们自己带着的先行兵也不该这么没出息,被这么一群乌合之众给扫荡了啊。若是没有被扫荡,那应该就已经把消息通知到了。
帛书使臣路过,坎将随行,不想死的让道。
很显然,这些就要抖成筛子的人,并没有向谁借了胆。倒像是,被人逼迫的…
长风列缺一边沉思,举刀的右手却干脆利落地一挥,道:“上!”
第二队的士兵们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去。剩下的第一队,是白相带来的侍卫队,拱卫在仪仗队和三辆马车周围。
长风列缺与青墟对望了一眼,青墟立刻会意,点了点头,立刻冲杀入阵中。长风列缺却缓缓后退,退到了第一队拱卫圈的外围。
果然,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拱卫圈内部突然爆破,仿佛跃出一个黑衣人,兵器直指白相的轿子。
拱卫队被那阵奇怪的爆破冲得七零八落。他们并非上过沙场,经过严密训练的士兵,乱了半天也无法平静下来。
长风列缺却不急着追,只是喊了一声:“千红!”
一道火红的影子迅速从第三辆马车里窜了出来,空中响起几声兵刃相接之声,最终越女鞭还是很轻松地解决了对手。
千红身着猎猎红衣,站在白相的车顶也不以为然,只是恶狠狠地瞪了长风列缺一眼。那意思分明是:老娘也是你使唤的?!
长风列缺却没有时间理她。刚才会出声叫她,是因为他自己着实赶不上。此时,伴随着又几声爆破,他哪里还等得,更不能指望这些庸兵。穿着好几十斤的盔甲,他也可以身形快如鬼魅一般从马上直立而起,然后出手如风地将几个刚刚从地底冒出头来的人干掉。
就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外面打得一塌糊涂,马车里的人也反应各不相同。白相老持稳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甚至还在闭目养神。白研墨和另一位随行的官员虽然竭力镇定,但到底还是显出一些焦躁的情绪来。而花九夷,却在昏昏欲睡。
她照千红的吩咐,抓着三棱匕首防身,小脑袋却还是一点一点的,震天的喊杀声根本没能让她有精神一些。
千红站在白相的轿子上对敌,是十分受用的。她显然是很讨厌这个老狐狸,应该说,是看长风列缺对此人毕恭毕敬的样子,而现在她却踩在此人头上,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她却不知道,原来他们的品级是一样的。
是以,她也没有注意到,长风列缺把这老狐狸推给了她保护,自己却溜到后面去围着花九夷的马车打转。
那群乌合之众哪里会是第二队精兵的对手,没多久就被打得溃不成军。当然,如果他们原本可以叫军的话。而那些遁地而来之人,倚仗的却就是快和攻其不备。孰料长风列缺早有准备,以长风列缺的速度和身手,又占了先机,哪里还有让他们得手的道理。
统共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场面就完全控制住了。
青墟看着满地的黑衣人尸首,不禁皱眉:“怎么没留下活口?”
长风列缺也皱了皱眉,道:“全都在牙里藏了毒,自尽了。”其实自尽的人在少数,大多数还是被他一时不慎下了重手,当场一命呜呼了。坎将出手,天下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住?
白狐狸被人掺着,从车里下来,拈了拈胡子,道:“可能看出来历?”
青墟道:“启禀丞相,这些是本地的土匪,盘踞在这里已经多年,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些人勾结,才来行刺。只不过…”只不过虽然他们看起来一副吓得要尿裤子的德行,看起来是绝对不敢说谎的,但是他们所提供的讯息,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不过就是半个月前,一群黑衣人攻克了他们的山寨,然后强逼他们来行刺罢了。那群黑衣人的来路,目的,他们也是一概不知。
长风列缺懒洋洋地在一旁擦刀,白狐狸突然道:“坎将,此事,你怎么看?”
他一愣,连青墟也显出些诧异来。但是人家已经问了,就算是看在尊老的面子上也是要回答的。长风列缺略一沉吟,道:“就送交官府吧。”
那边,有小将正在重新整理队伍,白研墨在安抚仪仗队。白狐狸沉思着道:“我们乃帛书使节,却在句芒境内受伏,句芒不能推脱。”
长风列缺自然知道他是在盘算着四国和谈的事,遂也不去理他,一溜烟地溜到侍卫队去佯装重新安排上路。留下一个青墟,眉心直跳,却只能面对这只老谋深算的白狐狸。
千红掀开车帘,吓了一大跳:“小姐!”
花九夷也被她的声音吓着,一下子醒过来:“怎么了?!”她一睁开眼,登时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她面前的马车底座上,横空刺入一把弯刀,深深地刺在厚厚的木板上,尖锐的刀尖泛着寒光。而她,竟然还能睡得这样香!
长风列缺发现不对,立刻冲过来:“怎么了?”一看眼前的情景,登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再看眼前的女子,一脸诧异茫然。他不禁好气又好笑,又心有余悸。
经过检查,是那些遁地的刺客想从下面刺破马车行刺。只不过这刺客也是倒霉,碰上了已经悠闲了很多日子,如今终于能活动一下筋骨的兴奋坎将。他的速度其实奇快,爆破出来之时就已经把刀刺了进去。扎偏了不说,还被坎将当成了冒错地方的倒霉鬼一把拎出来解决了。长风列缺也是红了眼,竟然没注意到这人先前已经把刀刺入了马车。
花九夷慢腾腾地绕过这个刀锋,蹭出了马车,被千红扶着下去了。
千红又心惊又气愤,只能埋怨花九夷:“小姐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还能睡得着…”说着,她又气起了长风列缺。若不是他那时把她喊出去,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她打定主意下次就是全车队的人都被杀光了,也不离开花九夷半步。
白相是第一次正面跟花九夷接触,很是老道地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花九夷小心地应对了,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长风列缺,突然畏缩了一下,应对之间也显出不自在来。
第二卷:携手篇 第九十三章:句芒安州。缠绵。
第九十三章:句芒安州。缠绵。
白相突然道:“花夫人受惊了。这马车恐怕也不能坐了。不如就委屈夫人,和老夫坐一辆马车吧。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把马车修好了再说。”
花九夷一愣,忙道:“丞相美意,婢妾心领了。不过,婢妾身份卑微,哪能和丞相同车。还是骑马就好了。”
白相道:“夫人这就生分了。夫人是国主卿许的坎将幕僚,是贵宾,身份怎么会卑微。何况夫人是女眷,怎么好让夫人骑马。”
花九夷只是推脱。白相还想说什么,长风列缺却已经面色不善地开了口。
他道:“本帅没有你这样体弱的女眷,竟然敌人把刀伸到你鼻尖来了还能睡着!这次念你身体不适,便罢了。若还有下次,你也就不用跟在本帅身边了。”
千红正欲发作,花九夷已经.低眉顺眼地道:“是,我知错了…”但是看那样子,谁都看得出来她觉得委屈。
长风列缺似是不忍,又软了几分.口气,道:“罢了,你就同本帅一起骑马吧。丞相客气,还不谢过丞相。”
先是责备,然后是当众共乘一.骑,无不昭示着这如今是个极宠的女子。但是也就只是宠而已,也更显示出了坎将的跋扈不羁。
花九夷被他一瞪,立刻会意,先谢过了白相,然后欢.天喜地地上了他那匹麒麟马。样子是做得很足,不过待长风列缺也翻身上马,她还是狠狠地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长风列缺面不改色,佩戴全套盔甲的设备的手臂束过她细细的腰身,力道猛的一紧,再度启程。
那天晚上,在驿站,花九夷解开衣带,洁白的腰身上.一大块淤青,惨不忍睹。长风列缺又惊又骇,想要伸手去碰,却被她一巴掌打掉。
“别这样啊,我也不知道你这么不禁…”他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花九夷把上衣也脱了,穿着嫣红的内衣转了个身,作势让他看背上的那个牙印。那是他昨晚欲求不满咬出来的。
她坐去桌边,作.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道:“你没有我这么弱的女眷。”
长风列缺赶紧拿了一件斗篷把她包起来,道:“仔细着凉。”随即单膝跪在她面前捏住她冰凉凉的小手,道:“我保证,我下一次一定不这样了。你爱掐我就掐我,我绝不还手!”
花九夷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他试探地伸出手去,探进斗篷去摸了摸她的小蛮腰,见她不再拒绝,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道:“我也不是成心当众责骂你,不过阿九,今天真是太危险了。我被你吓得都要少活好几年。”他可怜巴巴地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道:“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不要再生我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