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不是有人袭击。从刚才刺入枪身的飞叶来看,恐怕并非是人力所为,而是这场妖风外围的风力大得可怕,卷起落叶,竟成兵刃!放跑战马,是为了避免马儿在惊慌之中踏伤士兵!
被挑中的战马嘶鸣一声,纷纷不顾生死地向风中奔去,然后悲鸣着被卷伤。长风列缺心中不是不难受。
“大将军!”
听到身后的呼唤,长风列缺猛一回头,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铺面而来。他眉心一跳,还来不及动作,手中的长枪就已经凭着风力深深地刺入那物。他这才看清这是一株似是被拦腰折断的大树!
四国上将,皆视贴身兵刃如性命!
帛书第一将长风列缺咬牙不松手,飓风似刃一般擦过双手裸露在外的肌肤,然而在这种境地之下,却连疼痛都显得不真实。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角力!
突然,风声清晰地送来一名少女的呼唤:“千红!千红!你在哪里啊?”
长风列缺心中一紧,手中越来越沉,眼角已经有青筋曝露!
隐隐听到动物的悲鸣,花九夷抬眼一看,吓了一大跳:“天哪!龙雀妖风?!”虽然还在几里之外,可是那边惊天动地的一片残败景象,分明就是这一带时常作乱的妖风龙雀!
“难道有生灵被困在里面?”花九夷顾不得再去找不知去向的侍女,提着裙子大步跑向那里。
然而龙雀似是感觉到了她身上所带的镇风铃的气息,陡然狂暴起来。长风列缺只觉得一直与自己相抗衡的力道剧烈地扭曲了一下,他甚至看见自己的护腕“啪”地一下碎裂。他在心中咒骂一声,陡然改变的风向却扭转了那棵断树!
“嘭”地一声,断树的一端狠狠撞上长风列缺胸前的盔甲。
花九夷跑了几步,却见眼前一阵飓风以摧枯拉朽的来势席卷过来。她一惊,提着裙子迎了上去。
朦胧下,他仿佛看见了一张布满焦急的娇俏少女脸。手中的力量和他的神智在一点一点地流失。他闭上眼之前,用尽全力在心中呐喊了一声。
快跑…
花九夷脚下一顿,却见与大风一同席卷而来的断树迎面铺来,上面似乎还挂了一个人影。她心中一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快跑啊…
飓风在就要触碰到她的时候一瞬间烟消云散。她终于看清楚了手握着剑挂在那棵断树下的那个人影。
果然有人!刚刚果然是有人在叫她快跑。
一个愣神,她的肩头已经被断树扫中,撞倒在地。所幸她身材娇小,一下子被撞倒之后,那断树便从她头顶砸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闷哼。
花九夷顾不得自己肩头的疼痛,急忙从地上站起来向被压在树下的那人跑去,一边恨恨地道:“好卑鄙的龙雀!竟然想利用断木伤我!”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那人身上的断木搬走丢去一边,才跪下去查看伤者:“嘿,您还好吧?”
见他血迹斑斑的手还紧紧地握着那柄看起来十分古旧的长枪,她不由得笑道:“真是固执啊。”说着,就想去把他的手掰开,好查看他的伤势。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痛得她几乎要大叫。她抬头一看,却见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瞪着她。
她吓了一跳,这才看清楚这人的样貌。他头上的头盔已经被风刮得歪在一边,只见他眉宇间深如刀凿,一双幽黑的眸子凌厉却不带丝毫戾气。他的脸盘偏瘦削,即使肤色略深也显得十分清俊。但是…
“比起蓬莱,您还是差得远”,花九夷见他醒了,显然十分高兴,连被他握痛的手腕和肩头的疼痛都忘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身上那一身极重的盔甲,脸红红地笑道,“您是将军?还是士兵?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面前这少女脸红红的,似是有些害羞。她的声音清脆如铃,那双眼睛笑意盈盈,仿佛不谙世事。长风列缺的心一松,只觉得难以言喻的疲惫席卷而来。他的手松开了。
花九夷毫不在意地揉了揉其实极疼的手腕,皱着眉笑道:“看来您伤得不轻。”说着,便从他身上探过身子,用力去拔刺在断木上的那柄长枪。
她身上有一股令人极舒服的香味,像是某种清雅的花香。长风列缺微微闭上了眼睛,左手抬起来,又垂下去。她就像正跪在他臂弯里。他甚至能感觉她身上绵绵的温热。
枪头刺入极深,花九夷肩上又有伤,是故直憋到小脸通红她也没能拔出来。她精疲力竭地伏在长风列缺的胸膛上直喘气,一双眼睛却还是直瞪着那柄枪,说不出的委屈和倔强。
长风列缺忍不住道:“不要紧,我手下的兵士很快就会找过来的。”
花九夷回过神,惊叫了一声,赶紧跪直身子:“真对不住!您一定受了很重的伤,我还这样压着您。”说着,她便脸红红地去解长风列缺胸前的盔甲。
长风列缺的心又是一紧,却没有阻止,只随了她去。这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天生便有叫人信任的能力。
解了盔甲,花九夷又脸红红地去解他的衣襟,一边解释道:“我的侍女也很快就会找来,我也不能呆太久,又不想将您丢在这里不管,所以要先给您治伤。请您不要介意。”
长风列缺沉声不语,算是默许了。
花九夷从腰间解下一柄精致的小匕首,比划了两下,抚起了自己的袖子。长风列缺定定地望着她,生平第一次毫无抵抗之力地与一个拿着匕首之人靠得这样近。
寒光一闪,他眉心一跳:“你做什么!”
花九夷吃痛地皱着眉,脸红红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专心致志地将自己洁白皓腕上的血滴去他胸口的一大片伤口上,柔声道:“您不要紧张,我不会乱来。我的侍女懂得医术,可是她不在身边,我只能以自己的血来救您。我虽然不精通医术,却看得出来您已经伤及肝脏,若是不及时处理,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滚烫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他心口的位置上,直烫入他的心底。疼痛逐渐消去,他的胸口却莫名地紧缩。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九夷”,花九夷的脸还是红红的,好像她的脸从出世到现在就是红的一样,她一边忙碌着,一边笑道,“不过蓬莱说,我不可以随便把姓氏告诉别人。蓬莱的话我不能不听,请您见谅。”
九夷,西方花神之名,可以自己的鲜血替人疗伤的女子。
所以,她是花九夷。没想到她竟一直在蓬莱天尊的身边。
长风列缺动了动嘴角,极隐秘地笑了笑。花九夷替他滴血疗好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咦,您笑什么呀?”
“没有。”长风列缺顾不得惊讶这样细微的动作怎么会被她发现,他费力地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到她手中,握紧。她的手指柔软而光滑。
“这是…”
长风列缺正色道:“这是在下的贴身玉佩,算是报姑娘的相救之恩。姑娘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
花九夷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面上突然热气更甚。手指滑过起伏不平的玉身,那上面仿佛还有他身上的温度。她心头一阵猛跳,极郝然地别过了脸,突兀地道:“对,对不住,我的脸,总是这样红的…”
长风列缺一愣,终于舒心地笑了一笑。
那个时候他便想,也许他们分道扬镳之后,此生都不会再见。可是他总觉得在这里遇见她,对他而言是极不普通的一件事。
所以他将自己极重要的一件东西留在她这里。生逢乱世,只作是对这一段极短的缘分的祭奠,图个能坦然相忘而已。
第二卷:携手篇 第六十六章:探墓者
花九夷瞧着他机灵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却想起了有些羞涩的寒衣,不由得也对他笑了一笑。她这一笑,小李却是一呆,连殷雷同他说的话他也都听不到了。傻里傻气的模样倒是又逗笑了美人。
长风列缺皱皱眉,瞪了旁边的花九夷一眼。花九夷只看他一眼便知道他有些不高兴了,便正了正容,退到了他身后。长风列缺显然对她的乖巧很满意,嘴角也斜斜地抿了抿。
“咳”,发现殷雷正看着自己,他不由得有些尴尬地咳了咳,道,“继续。”
殷雷一听就知道他方才一定没有听到自己说什么,不由得叹了一声,又重新说了一遍:“小李的意思,是先让他同一个身手好的进去探探虚实。元帅意下如何?”
长风列缺面上倒没有尴尬,回头看了看小李。后者倒也胆大,见他看过来,也不等问便自开了口道:“元帅,盗墓这玩意,忌讳实在是多。人多反而坏事。”
花九夷轻声道:“如此,只得两个人,若是碰上祝融人怎么办?”
美人关心,小李忙拍拍胸膛,道:“不打紧,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小心一些便是了。只要属下能活着回来,便一定会将墓中的虚实打探清楚。”
原来这小李原来也是这一行的名家之后,只因祖上刨坟损阴的事情做得实在是多了,先辈在天之灵也不好过。因此他便决定来参军,也算是积点阴德,却没想到入了伍竟也有让他一展所长的机会。
他十三岁便开始跟着父辈做这勾当,至今已近十年。待事情商量妥当之后,他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当年的趣事和做这一行的忌讳规矩。众人听得有趣,暂时也没什么要事,便由着他去了。
长风列缺见花九夷听得认真,精魅一般的眼睛扑闪扑闪,不由得也觉得欢喜。
到人都散了,他终于如愿以偿又搂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自小在蓬莱岛长大,一定没有听过说书吧。等回了京城,我带你去茶楼听书,保管比这小子说的精彩。”
花九夷挪了挪身子,笑吟吟地道:“我曾经听千红说起过。倒的确是有个有趣的消遣。”
长风列缺却又不依了,蹭了蹭,道:“消遣?再有趣也只能我同你去的时候才准你去。等回了京城,你不会有时间消遣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同我在一起。”
花九夷想了想,倒没有生气,只道:“那,你进宫面见你们国主,也要我跟着?”
“这我早就想好了”,长风列缺笑得像是小人得志,“就算把你扮成随从我也是要把你带在身边的。何况你不用担心,我不常进宫的。”这次如果不是为了回京去退掉千雪小姐的婚事和正式娶花九夷过门,他也是不想回京的。
他一个军勋累累的兵马大元帅,却不常常进宫。花九夷想问为什么,却被他湿漉漉地一双眼睛看过来,然后又堵住了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浓重的喘息喷在她耳下,他在她耳边哑声道:“阿九,你真的会折磨死我…”
花九夷茫茫然不知所以,那无辜羞怯的模样看得他不由得又呻吟了一声。她忍不住道:“你,很难受么…”
他深深地看着她,双臂收紧,终于下定决心试探性地问道:“阿九,你可知男女之事?”
出乎意料地,花九夷的脸竟然一红,看来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了。她想躲,却全身都突然动弹不得。她只得低头道:“这些日子你我夜夜同榻而眠,出入皆如夫妻…”
长风列缺一怔,等弄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简直要欣喜若狂。
谁知她却又道:“你该知道,我身子不方便的…”
“…”想起来了,这丫头前两天月事来了。那晚她一直梦呓,他本来就浅眠,一点上灯却才发现她已经弄了一身。他也是没有经历过这些的,手忙脚乱地给她收拾了。她红着脸要他去找一个女兵进来,才彻底安置妥当。
这个也没甚要紧,他可以等。不过…
他狐疑地抬起头,努力把已经羞怯到不行的女子从怀里挖了出来,认真地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花九夷嫩脸爆红,鲜少的放大了音量怒吼:“还不都是因为你!!”
“…??”
长风列缺又怎么会知道,自从那天她从狱中被千红带走又折回来之后,这人一点也不避讳地在她屋子里睡了好几次。殷伯的夫人殷婶,竟就此断定她是已经给自家元帅收了房的。就在她软禁期间,找人寻了一个号称巧婆的嬷嬷,严肃而正经地同她说了半天…房术!还一再强调要采取什么姿势才能尽快怀上孩子。
殷婶也是一片好心,见她是罪人的身份,便盼着她能早早怀上身孕以求元帅能开恩。她又是何等聪明之人,不知道便罢了。一旦有了人教,岂能不是一点就通。尴尬之余又觉得羞愤难当。
看着长风列缺茫然的脸,她简直要咬牙切齿。但是这种事情也无颜开口埋怨,只得一声不发。
商议过后,决定从校尉之中挑出稳重的易兆给小李做下手。易兆年纪虽轻,却难得的老持稳重,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难以对竟要服从一个完全没有品级又曾经做过等同于宵小之辈的小李心悦诚服。何况易兆却是这里除了长风列缺和殷雷之外身手最好的小将,先前更是军中最好的斥候,胆大心细。这项任务,舍他其谁。
有些道具一时半会找不着。小李倒也手巧,便亲自用山中的木材和被他拆卸过的兵器做了代替品。临出发前他也不管长风列缺等军官在场,只管鼓起勇气瞅着花九夷笑嘻嘻地道:“九小姐,属下这次前去可是九死一生。若是属下立了功平安回来了,可否请小姐给些赏赐?”
花九夷一愣,不由得低声道:“您若是平安归来,我自然不该吝啬。可如今我身在山中,身无长物…更何况如果您立下大功,元帅自有封赏…”
小李嘿嘿一笑,只道:“那是另外一回事。九小姐,属下先前见您戴过一支粉红色珠子的簪花,实在是太好看了。如果属下立了功,不知道能不能…”
“…”那枚簪花是帛书国主赏赐之物,虽称不上价值连城,倒也别致。长风列缺曾经亲手为她簪上过,因此她格外珍惜。但,人家毕竟是拿着命去的,她倒也不是不能割舍。她抬头看了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的长风列缺一眼,偏头思索了一会,便笑道:“自然可以。只要您平安归来,一支簪花算什么呢。”
小李似乎也感觉到了长风列缺的不悦,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这就好啦。不瞒您说,属下家里那个婆娘,可耐不得苦。离家这些日子,能给她带回这么一件宝物去,也省得她成天念叨属下的不是。”
花九夷笑了,如沐春风,她低声道:“既然如此,那您一定要平安归来才是。”
长风列缺的手伸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
第二卷:携手篇 第六十七章:血月之夜(一)
此次出行,他们带足了三天的口粮。但是据小李说,当天往返也不是问题。言犹在耳,在等了整整三天之后,连长风列缺也坐不住了。
要知道,整支大军都在等着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才好布局行动。若是他们不回来,除了按兵不动,就只能重新再做打算。可是,面对一座神秘莫测还深埋在地下的古坟,又能做什么打算呢。
部族中有女子曾同祝融部族一同到过那里祭奠,她尽可能地详细回忆了当时的情景。然而那些弯弯绕地古怪仪式,对于他们这群门外汉来说,简直比泼了一头雾水还迷茫。
殷雷沉吟着道:“难道不能直接用火攻?”
众人白眼无数。长风列缺道:“既然是千年前的古坟,安息至今,还是不要骚扰死者的好。”他想了想,又道:“那就用水攻吧…”
“…”
花九夷心道,这群杀人如麻的家伙,果然不懂得要尊重死者。
商量了半天,最后却一无所获。这里是山中,用火攻的话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用水攻的话工程也太过巨大。真是令人沮丧。
人都下去了,长风列缺头疼揉着眉毛。花九夷上前轻轻地替他揉太阳穴,柔声安抚道:“不打紧的,总会有办法的。”
长风列缺把她的手拉下来,亲了一下,沉吟着道:“我们同这些祝融余部,耗费的时间已经太多了。也不知道边城怎么样了。”
花九夷轻声道:“难道同青墟大人也没有联系么?”
长风列缺苦笑:“最近这一批,派出去的人迟迟不归。”
花九夷沉声不语。青鸟太过华美显眼,也是帮不上忙的。她只能将手抽回来,继续轻压他的穴道,望能让他好过一些。
又等了几天,没等到小李和易兆,却等来一场天崩地裂的大雨。因为早有准备,所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长风列缺带着花九夷在洞口看雨,神情阴郁,愁眉不展。
花九夷看着他,心中也跟着沉重起来。她稍稍动了动身子,立刻被他发觉,拉过来一把塞进怀中。她抬起头,却见他眉心的依旧深锁,望着雨雾之中不知何方。
她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轻声道:“长风。”
“嗯。”他低下头,怜惜地亲了亲她的发丝。
她道:“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嗯?”他终于注意到她,勉强对她笑了一笑,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道,“你能帮什么忙?还是趁早消停一些吧,别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闻言,花九夷一愣。她知道她一直以来给他添的麻烦的确不少,却还是有些不服气,扭了两下道:“我怎么帮不上忙,我可以先去…”
她的话没有说完,一根温热的手指阻止了她。长风列缺用手指抵住她的唇,低下头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低声道:“阿九,你不要想这些。我是决计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的。”
花九夷不说话了,被他一下子抱起来,按在了石床上。他笑,伸手解她的衣带,垂着眼睛吓唬她:“我要把你扒光。”
“…”她面红耳赤地惊呼出声,按住了他在她腰上的手,“不要这样,外面下着雨呢。”
长风列缺失笑:“下雨?下雨又怎么样?难道雨还会跑进来偷看么?”原本只是开玩笑,可是当他解开了她的腰带,看着她衣襟凌乱开来之后,他目中渐渐深了起来。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长袍,明显不合身的宽衣大袖,却因为她举止娴雅而从来不显得累赘。此时凌乱开来,便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因为紧张,被束胸裹住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的眼睛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他闭上眼,用力呼吸了两下,却感觉到手被轻轻握住。他睁开眼,看到她披着衣裳坐了起来,目中关切地望着他。
他的手抖了抖,勉强笑道:“还看?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花九夷睫毛微颤,手抖得比他还要厉害,抖着手去解他的盔甲。他的手抬了抬,最终还是放下了,由着她一件件替自己宽衣解带。最后,她别开脸,拉开他亵衣的衣带。
他猛的抓住她的手,抱着她一下倒回榻上,竭力克制地道:“解了衣带,可就不能后悔了。”
花九夷闭上了眼,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知道他心事重重,只要能让他高兴,她什么都愿意。
他倾身上前吻住她柔嫩的双唇,轻轻噬咬嘴角,迫她松开紧要的牙关,进而纠缠不休。他伸手去拉她的衣领,扯了几下没扯下来,花九夷正待稍稍抬起身子,他却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将它撕碎!花九夷惊呼了一声,他却已经将她的束胸也撕扯了下来,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勒出道道红痕。
花九夷有些惊疑,却在他的压制下动弹不得。他的一只手抓住她胸前,用力揉捏,根本称不上有任何温柔可言。她吃痛,一不小心咬伤他的唇,尝到淡淡的血腥味。然而他却一点也不在意,更加用力地压着她,一只手抓住她胸前,另一只已经伸下去捏住了她的腰,痛得她几乎要痉挛起来,两条腿胡乱蹬了两下,被他用膝盖顶开。
他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殷红似血地盯着她!
花九夷心下大骇,终于生出反抗的念头,要伸手去推。可是他却一把抓住她两只手束缚住举过头顶,照着她雪白的脖颈就一口咬下去!
剧痛传来,花九夷瞪大了眼,努力挣扎了两下,却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
他不松口,手却已经往下去拉她的下衣,她越挣扎他的动作只粗暴!
“长,长风…”她的头被他按在一边,脖子上也不知道出了多少血,只能极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希望能唤回他的理智。
他的手已经扯开了她的下衣,膝盖再次顶开她的双腿,滚烫坚硬的触感抵在了私密处。她陡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惧意,连脚趾都痉挛起来。
“长风…”
他的动作顿了一顿,殷红着眼伸手按住了她的下颚,似乎有一瞬间的错愕。火光隐去了她身上那些伤痕,身下的女子洁白如玉。他的手指触碰到她柔嫩的唇。
身体里的兽性再度叫嚣,床头的三棱匕首嗡嗡作响,仿佛同他的血液一起沸腾了。他低吼一声,俯下身去,用力han住她的双唇连吮带咬,双手也用力捏住她的腰身将她拉向自己。
花九夷本能地推拒着,却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他的头再度偏到她颈间,近乎狂热地舔去那些鲜血。
他是一把,没有鞘的匕首…跟他在一起,注定是十分的危险…
一声闷雷炸响,他伸手按住她的脸颊,他的声音沙哑而残忍:“哭什么!不愿意么?!”
花九夷泪流满面,却慢慢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在他染血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双手滑下去,抱住了他瘦削的腰身,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