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传来,今上大喜,连夜进了卫清风为左将军,另令兵部调出兵马粮草即刻开赴边关,责令白却要裁罪立功。
燕军置死地而后生又得此鼓舞,一鼓作气连攻凉沧二州,再与突厥兵决战竹野。
大燕的兵权散于藩王之手,兵部称无兵可调。但是这并不影响前线将士的士气。终于赶在过年之前,捷报传来。
大燕军收服竹州彻底彻底将突厥兵赶出了大燕的国土,另俘虏敌军三千,有左贤王等大将,择日押解进京。
至此,战时谈和肯定是不成了,当时奏请求和的文人纷纷背上了骂名。卫氏战神之名再起,皇党也终于有了够份量能牵制萧家的可用良将。
谢嵩大喜,连着几日都笑容满面的。喜上加喜的是珍姬又有了身孕!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被他关在蒹葭楼的嫡女…倒是个硬性子,竟然真的一年也没有跨出楼。他不由得微微一哂能把性子养静一些,倒也好。虽然是嫁到卫氏,但到底是要到别人家去做媳妇的,再跟在家里时一样猴儿野是不行的。
“既然过了年了,就让娇娇来给我请安吧!“谢嵩笑着又咳了几声。
入画也松了一口气,道:“是。”
这爷俩儿闹别扭竟然闹了一整年,也算是奇事一件…先前倒没看出来,元娘的性子竟然这么烈,前天晚上大过年的,也绷着一张脸。然后年初一又蹲在楼里不出来了。
谢嵩又自言自语似的道:“自古美人爱英雄。清风回了京,怎么也要加官进爵的。这下她该没什么别扭的了吧!“京城里不知道多少闺秀都羡慕着她呢!
入画就泼他凉水:“元娘若是在乎这些,当初也就不会不高兴了。就算小侯爷没有打这胜仗却也是坐稳了的公爵夫人呢。”
谢嵩笑了一声,又咳了起来,入画忙去给他顺气,半晌才消停下来。他不由得道:“这陈御医看来也是不行了我去年得了个风寒,怎么咳到现在…“…
入画实在看不过去道:“还不是侯爷成天儿没日没夜的折腾出来的…这又是寒天腊月的,自然要发作的。当初元娘落了水,隔年过冬,不也是咳得厉害吗?”
谢嵩想了起来,叹道:“她那么小一个娇娇儿,也要受这等委屈…对了,当初怎么莫名其妙就落了水呢?她也不是贪玩的人。”
入画一怔,怎么现在倒追究起这个来了?
谢嵩皱眉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娇娇的性子,就是从那以后,突然变了的…,我听到风声,她还在外面开了个铺子…”。
入画讶然道:“开了个铺子?侯爷又是怎么知道的?”。
谢嵩微微一哂,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她的生意做的可是还不错呢。竟然还央了冬姬来跟我要浅水涧…是让浅水涧的人帮她打理生意呢!”。
好好的大家闺秀,年纪还那么小就跑出去做生意,不排除是有人在侧怂恿的嫌疑…可是墨痕分明又不是这样的人,再则,他的女儿不像是没有主意的。
难道真的有什么隐情,让她觉得那么不安,得要靠自己,才能活的下去吗…
正思度着,梧桐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道:“元娘来请安啦!”。
又笑道:“小侯爷也来了!”。
谢葭和卫清风在怡性斋门口撞了个正着。不同于往日的没心没肺,这下两人都有些尴尬。卫清风心里知道她必定不愿意,听说都闹了一整年了,因此也不敢拿正眼看她。
驰骋沙场那么多年,此时却紧张得手心里都出了汗。只看到她一抹湖绿色的长裙,恍恍惚惚,好像有此像竹野那一岁一枯荣的草茵,或者是那荡漾的碧波。一双尖尖的绣鞋,不安地躲避着。
谢葭也低着头,不敢看他,只声如蚊呐地请了安:“卫师…将军。”。
卫清风也别开了脸,道:“嗯。”。
以前他还敢有事没事叫一声“娇娇””带点戏弄的意味。现在竟是也不敢了。怎么会这样…回来之前,明明连想也没有想起她…
梧桐去通报了,两人并肩站着等。谢葭转了转脚尖,轻声道:“卫将军怎么会来?太夫人可安好?”。
卫清风道:“家母很挂念你。我来给师座请安。另外,家母说你在家里闷了一年了,让我带你出去走走。”。
“…这个,我父亲说女儿家就要有女儿家的样子,再不能像从前那样胡来了。”。
卫清风道:“嗯。”。
梧桐迎了出来”笑道:“小侯爷…瞧我,该叫卫将军了!卫将军,元娘,侯爷有请!”。
卫清松了一口气,先行一步。谢葭则磨磨蹭蹭地跟在他后面。墨痕在最后”看得好笑。倒是从来没见元娘在旁人面前这样呢!
进了书房,谢葭听着谢嵩熟悉的声音,不禁就抬头看了一眼前天晚上她硬是整顿饭都低着头。谢嵩瘦了很多,而且还在咳嗽。谢葭一怔,怎么还没好?
卫清风道:“师座为何还在咳嗽?”。
谢嵩咳了两声,混不在意似的笑道:“小毛病罢了!清风,恭贺你将封侯拜将!…”
卫清风的嘴角几不可见对抿了抿,笑道:“承师座吉言!”。
谢嵩道:“你此次进京”皇上必定将大肆封赏。你记住,加官可以”若要再进爵位,便要婉拒。你虽然立下大功,但比起你的父辈,却不值一提。”。
为了牵制萧府的势力”趁着卫清风立大功之际对其加官进爵是必然的,甚至白却要也可以将功折罪”或许还会进位。卫府世袭忠武侯,已经是开国二等郡公爵,外姓候里的头一份。若是再进爵,只能进了国公,那就真的是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上去了。卫清风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谢嵩不希望他倾轧于朝堂之中。
卫清风道:“师座放心,我省得。”。
谢嵩满意地一笑。
谢葭猛的抬起头。谢嵩虽然瘦削却锋芒毕露的面容便印入眼帘比起从前”少了几分儒雅不羁的气质,而是多了一种内敛的凌厉。谢嵩变了!或许当年卷入朝堂,是无可奈何…他甚至可能保好了作为一将功成之下万枯骨的准备!可是现在,难道他不是已经乐在其中”跃跃欲试!
这样的谢嵩,是否能有和萧氏一斗的能力?
她有些魂不守舍的。就没有看到”谢嵩望着她,神色变得很柔软。
“带娇娇出去走走吧!。”他放轻了声音,好像怕惊扰了她那般。
什么礼教不礼教的,他是半点也不在乎。或许为了保护嫡女只能放弃他最初的那个想法,但是现在他也还是想要嫡女和卫清风在婚前能多一些接触,免得到时候嫡女心带着怨气出嫁。
卫清风和谢葭哪里能懂得他和卫太夫人的苦心。
两人都觉得很无奈,尤其是卫清风当她还小么?她都十三岁了!
出乎怡性斋,卫清风深吸了一口气,道:“走,我带你去骑马!”。
他觉得自己真聪明,又给她找到一件事情做。
谢葭果然笑了起来,道:“好。”。
结果刚走了两步,迎面就走来步履匆匆的谢雪和王知华。谢雪很明显是来找卫清风的,王知华则在她身边一直跟一直劝,但谢雪似乎听不太进去。
谢葭眼前一亮,心里想着小雪姑娘,你又来闹笑话了吗?
谢雪直接冲到了卫清风面前。
谢葭突然笑了起来,亲昵地道:“大娘几”。
谢雪和王知华司时愣住。
卫清风就默默退了开来看这架势,谢家大娘应该是来找她的吧…
王知华忙拉养谢雪行了礼:“元娘安好!卫将军安好!”。
谢雪行了礼,就转向卫清风,堆起了满脸甜蜜的笑意,道:“恭喜卫将军立此大功!”。
卫清风木然地点点头。
谢葭突然绕了个圈,跑到了卫清风背后去。
谢雪正搜肠刮肚地想和卫清风多说两句话,突然瞪大了眼睛谢葭竟然在卫清风后面对着她做鬼脸!
卫清风突然回过头,谢葭的一只手还放在鼻子上来不及撤下来…
“…“…
谁想得到他会突然回头啊!喂喂,这不符合国际惯例有木有!
谢葭讪讪地缩回手,想想还是不妥,又伸回去蹭了蹭鼻子你可以误会成我本来就是要蹭鼻子的么?
NO.050:混蛋啊混蛋
卫清风突然大笑起来,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倒罢了,他笑完之后,又要此地无银三百两那般轻咳一声,恢复了一脸木然,道:“走吧!“顿时谢葭就想在地上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又想上去踹他两脚!
卫清风早就把谢雪和王知华都忘了,快步走在前面。谢葭气呼呼地跟了上去。留下谢雪等人在风中凌乱。
出了门,卫清风让谢葭坐马车,他自己骑马。这次摆好了马扎。
谢雪爬到车上,犹豫了半晌,还是回过头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骑马。”他一向言简意赃。
“去哪里骑马?”或许不用一起生活一辈子,可是总也有很长的时间要相处,他若是一直闷葫芦瓜似的,那还得了!
卫清风道:“城郊。”
言罢,就自己先上了马。他笑道:“我有一匹胭脂红!“谢葭抬起头,觉得他居高临下的脸在阳光里有些刺眼。这才发现今天正是雪停初睛的好天气!
墨痕扶着她道:“元娘,进去吧。”
谢葭只得先钻了进去,听到外面卫清风呼喝了一声,车队开始缓缓开动。
墨痕笑了起来。
谢葭想到刚才自己还丢了人,遂不吭声。
墨痕笑道:“谁会想到志得意满的少年将军,竟然还会特地陪着未婚妻去郊外骑马!“谢葭道:“我看他是闲得没事做了。”
墨痕还是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卫将军方立下大功,要应酬的可多呢。可他不是一样巴巴地就到咱们公爵府来了!““以前他也不是不来!“
墨痕清脆的笑声便和谢葭有些恼羞成怒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街上人正多,都是来往走亲戚拜年的人。朱雀门大街住的来往的,自然都是各家贵勋侯门,见到卫清风,大多也认得出这是刚立了大功回朝的卫少将军,待白却要城外献俘之后便是要加官进爵的。
欲上前打招呼却看到他骑着马跟着的马车上有文远侯府的府微,关系不够的,又都不方便了。看到后面的跟着的武骑婢女,就知道里面坐的是谢府的女眷吧!
虽然已经文定,两家的风头都正健可这未免也太过嚣张了一些。这附近的人,大胆些的就指指点点,小心些的便窃窃私语。
卫清风一开始微微有些不自在,后来就有些恼怒。心里想着谁敢再对谢家的女儿指指点点,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索性在一家胭脂门口停了下来,驱马上前敲了敲车窗,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这里有个胭脂铺。”
这人说话就是喜欢说一半漏一半…
等了半天结果墨痕掀开了窗帘,有些尴尬地道:“将军元娘刚说她要小憩一会儿,正眯着呢。”
卫清风一愣,只得把念头按捺了下去,带着马车穿过了闹市到了马场。
谢葭伸了个懒腰,下了车。眼前正是残雪刚扫新草露尖的一大片马场。卫清风早下了马,和人在一旁说话。她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又抬头看到蓝天白云,觉得浑身的经络都舒服了。
卫清风亲自牵了一匹颜色非常纯正的小胭脂母马来,停在谢葭面前,就摸了摸它的脑袋,他道:“它叫红影,是大宛汗血驹的后甭。”
谢葭大奇:“真的有汗血宝马?你那匹是吗?”
卫清风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我那匹叫跃影,是真正的千里驹。送你的这匹是它的后甭。你骑,可能还太快!““…原来是送我的。”原来不是汗血宝马!
卫清风伸了伸手,看她警觉地往后退不由得皱眉,道:“上马。我给你牵着。”
谢葭又紧张起来最终卫清风扶着她小心地把她托上马,颤颤巍巍地坐稳了。卫清风也不多话,牵着马带着她慢慢溜达。
两人都不说话。谢葭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开始享受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其实平心而论,卫清风真的是个不错的未婚夫人选。
谢葭斟酌了一下,道:“我只求相敬如宾。”
卫清风突然翻身上了马,坐到了她身后。
谢葭只觉得一双手臂从后面伸了过来,半松不紧地环住自己伸手拿住了马缰,身后就抵住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你干什么!“
卫清风道:“相敬如宾。你还真敢说!““…“…不是你自己一副要跟人好好沟通的德行吗,“相敬如宾难道有什么不对?”
卫清风笑了起来,他过去一年笑得也没有今天多,更没有今天这么放肆。他的手一收只觉得怀里的女娃娇小又柔弱,不由得就嗤了一声,道:“侍奉母亲,是你的本份”
谢葭恼怒地道:“那也要等我嫁过去再说!“时间仿佛禁止了那般。卫清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呼喝了一声:“驾““!!!!!“
谢葭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却挡不住马儿突然受惊飞奔而起的冲势!她被整个甩了出去,又被拉了回来撞到了身后的人怀里。
卫清风放马狂奔,直奔出草场。谢葭无奈只好紧紧地抓住他稳住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想着能保住小命再说!
虽然话不多,性格也有些恶劣,但是胜在良好的出身,和优越的外形。这是硬件。要说软件…也只有孝顺能拿出来说一说了。别的,他射杀孕妇,又拿下属定罪,种种做法确实和谢葭所受的教育背道而驰。也许她生活在这个时代,必须向这个时代妥协。但是别人都可以,却不能是自己终身的伴侣。
走荆臣久,其他人都在很远的地方了。
卫清风突然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谢葭一怔。
卫清风嘴角一扯,道:“我们卫家人,没有时间猜来猜去。你有什么,最好都直截了当的说了吧。”
谢葭想起卫太夫人说的话…“…我出嫁的时候,就知道我要嫁的是个可能随时都是要死的人。而且注定聚少离多“…所以她也是这样教导卫清风的吧!
她想了半晌,想说“没事“可又犹豫了。理智上来说,她不应该就这样吐露心声何况是对着这个整天把她气得半死的混小子…
可是,一来他特地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再来,能够互相交流是一种很好的习惯,她希望她嫁给他之后,他也能有这种习惯总好过被别人到他面前去搬弄是非增添麻烦的好。
最终,她还是轻声道:“我…好像不太想嫁给你。”
卫清风脚下一顿。
谢葭却很坦然。反正他肯定是知道的吧!
“我想也是。不过这是父母之命。”知道归知道!但谁想到你会像这样突然说出来!
谢葭无奈地道:“也不知道我父亲都在想些什么…“…
“…师座有他的考量。”卫清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板。
谢葭望着他的后脑勺,认真地道:“不管怎么样,这是我们都改变不了的事情…我以后会尽我做人妇的责任,好好侍奉太夫人,你可以放心。”
卫清风不说话。
未料马儿却奔出了草场,直奔进城。等谢葭反应过来,他们身边已经人来人往,不少人都对着他们这共骑一乘的男女指指点点!
谢葭快气死了:“你干什么!“
卫清风冷冷地道:“你怕什么名节再坏,你也不用怕嫁不出去了!“谢葭差点昏过去:“我要回家!“
卫清风笑了一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谢葭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藏起来,不让人看见。可是他偏偏放马慢慢溜达,慢悠悠地游过大街小巷。很快全城就传了个遍,卫将军搂着出身高门的未婚妻共乘一骑,招摇过市。虽然谢嵩的不羁之名早已经远播,但是也没有做过这样放肆的事情!
他路上还跟好几个熟人打了个招呼,若无其事地坐在马上跟人家寒喧。然后才慢悠悠地到了谢府。
谢葭已经气得都有点神志不清了,手脚都发抖恨不得一刀劈死这个王八蛋!可是明显打不过人家,一时之间无计可施。待卫清风下了马,伸手来扶她,她已经一溜烟地自己滑了下来再身子一低,躲开了他伸在半空中的手臂!
卫清风有些惊讶但却笑了起来。
谢葭的双脚一落地,就觉出抖得厉害,但也不愿意示弱,只狠狠地瞪了卫清风一眼,颇有些警告的意味,然后就自己连蹦带跳地冲进了谢府。
门房还没有从一连串的震午中回过神来,此时忙迎了上去:“元娘安好!元娘…“…
谢葭好像真的要发疯子:“我要去见父亲!“说完就径自冲了进去!
留下风中凌乱的门房,回头一看却看到卫将军正笑眯眯地看着,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他故意在门口溜达了一会儿,又慢腾腾地走向怡性斋好像正是要留点时间让谢葭去做点什么!
谢葭怒气冲冲地冲到了怡性斋,然后也不等梧桐通报,就直冲进书房。梧桐也吓了一跳,平时元娘都是最讲礼仪的了,几时看过她这样风风火火的模样?
谢嵩果然在书房,入画服侍着,似乎正在写些什么,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待看清楚是自己的嫡女,他有此惊讶:“娇娇…“…
谢葭终于把憋了一路的话一股脑地丢了出来:“我要退婚!我不要嫁给卫清风!“谢嵩的脸色就一沉。
入画忙收拾着告退了。
谢嵩等她出去了关上了门,才道:“娇娇,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谢葭此时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一些,憋了半晌,方支支吾吾地道:“他,他品行不端…“…
“哦?”谢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谢葭接着支支吾吾:“他,他行为不端…大庭广众之下,轻薄儿…“…
“胡说八道!“谢嵩陡然发火了。
把谢葭吓得一个战栗有些惊讶,谢嵩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谢嵩好像真的气得不轻,道:“我是从小看着清风长大的,他是什么品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少年勤勉为人沉稳,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看来真是这些年我把你宠坏了!任性妄为不说,竟然还说出这种污蔑他人的话来!你,你这样的品行,我也没脸把你嫁到卫府去!““…“…谢葭憋红了眼眶,但是听到最后一句,又一个激灵,觉得正中下怀。
突然梧桐的声音弱弱地传来:“侯爷卫将军求见。”
谢嵩警告地瞪了谢葭一眼。
卫清风进了门来,施施然地请过安又撇了谢葭一眼,道:“师座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谢葭真的恨不得上去捏死他!
谢嵩长出了一口气,又咳了几声,方道:“清风娇娇她…”。
卫清风道:“元娘虽然年幼冲动,但秉性是极好的。”
听他这样说谢嵩好像很惭愧自己有个泼妇女儿,略有些歉意地道:“这些年,确实也被我宠坏了…,…因是我才想着,嫁到别人家去,或许不合适。倒是委屈了你!“本来是没想让她嫁人的!所以才那样肆无忌惮地宠着她啊。
谢葭怎么可能能休谅他的苦心,听了这一段,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委屈地在一旁扁着嘴。感觉到卫清风满脸“慈爱“地看着她她就低着头有些乖张地瞪着他倒有点像谢三娘的那个眼神!
“娇娇!“
不小心又被谢嵩给发现了!
谢嵩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你,你…我怎么倒养出你这样一个女儿来!“说着,就又咳了起来。
这一下,连谢葭和卫清风都吓了一跳!怎么咳得这样厉害!
“爹爹…“…
卫清风忙道:“师座莫动怒!并不是元娘的错这次是我失了分寸!“你这说的可是大实话!
谢嵩咳了一会儿,满脸心痛:“你也不必再为她说好话!她也不识得你的好心刚刚还出言污蔑于你!““…“…其实我是你捡来的吧…他才是你亲生的吧…
卫清风坦然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师座放心,我今生…“…
说着,看了谢葭一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谢葭警铃大作。
他道:“非谢元娘不娶…“…
“!!!!!“
一句话说得父女两人都变了脸!谢嵩瞬间满面笑容,谢葭则如五雷轰顶,石化当场!连谢嵩笑眯眯地说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卫清风又说了几句“元娘年纪还小“、“以后会懂事的“之类的话,都把谢葭恶心个半死。谢嵩却非常满意,转头又不轻不重地说了谢葭几句,最后的结论是罚她禁足一个月!
卫清风看谢葭的样子真的快哭了,也不敢再过火,忙道:“师座,元娘再过几个月就要出嫁了!““所以才要好好学学规矩!“谢嵩哪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心里也有此舍不得女儿,但是看到她那副倔样,还是觉得怒其不争的情绪比较多。
卫清风好声劝着:“…我也想让她开开心心地嫁进卫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