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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闲得无聊,又跟着她转圈儿,张了张嘴又不敢多说什么。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活在颜清沅的阴影里。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人真正了解颜清沅,他肯定算一个。
宁昭昭太吸引人了…尤其是他那种阴暗深沉之人,抓住了她哪怕是毁掉,恐怕也不会放手。
颜念平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这段时间他竟然还有点“将为人父”的幸福感…
这种滋味对他来说很陌生,对颜清沅又何尝不是?试过之后哪里舍得放开手?
一边这么想着心里又有些幸灾乐祸。颜清沅那小子也有今天。
正想着呢,宁昭昭突然道:“好了。”
颜念平眼睛弯弯的,此时看着孕妇,眼神也是柔柔的,道:“什么?”
“我把这个机关改了一下,这样,就不用我亲自动手拉绳索了…”
“!!!”
半个时辰以后采购结束,萧芒吩咐准备开船,突然发现宁昭昭和颜念平双双失踪!
船上热闹了半天,萧芒找到了在底仓里被悬在网里的颜念平…
目瞪口呆之下萧芒道:“你小子也有今天?!这东西不是你亲手做的吗?你这叫什么?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颜念平已经吊了整个时辰,脸色有些难堪,道:“你先放我下来,得赶紧去把她找回来。不然她大着个肚子独自上路,是很危险的。”
萧芒吩咐人把他解下来,一边道:“她去哪儿了,你知道?”
“永江,她会去永江。”
这是一起策划已久的孕妇出逃事件!
她太坦荡了!背好了地图,推断出靠岸点,摸清楚了这条船的结构,还套出了她想知道的所有信息!
谁都没防着她,谁都没想到她挺着快要临盆的肚子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缜密的计划!
甚至颜念平还傻里傻气地自己帮她做了机关,最后把自己给网了!
临走竟然还被她捡了根棍子打晕了!
萧芒简直要满地打滚:“你啊你…”
颜念平恼羞成怒,道:“别笑了,快找人!凤佩还在她身上呢!”
此时的宁昭昭已经是身怀九月身孕的孕妇,避开人一路奔下船,体力竟然不错!
这也多亏了她每天都会在船上爬三次以上楼梯,并且配合去水肿的蔬果吃着,才能这么顺利。
按照她记忆中的地图,此次停靠应该是在一个叫锦湖的城市,离永江不算远,可是只有山路可走。
宁昭昭这次是计划周全缜密地出逃,和之前赌气离家出走又一不一样。
虽然她大着肚子很难走山路,颜念平大约也觉得她被困在锦湖,去不了永江。
可是,她可以找人去永江把端王叫过来啊!!
下了船以后,她几乎半刻没有耽搁,直接奔去买了辆马车,然后亲自驾车就奔出城。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她的狂奔并没有目的地,而是拼命往越乡下越偏僻的地方赶。她是打算先找个农户安置下来准备待产,然后找个村夫去永江找端王。
事实证明棒槌的爆发力是无穷的,换个娇弱的估计这回得死在这儿了。颜念平派人在锦湖搜了半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然能自己驾车狂奔出城十数里!
直赶到入夜,肚子里那个实在是饿得厉害了,猛踢了她好几脚,她才缓缓停了下来。
她望着眼前零星的灯火数盏,安抚着腹中阵阵痉挛,只觉得额前都冒了冷汗。
“只能赌个运气了。”她苦笑着喃喃道。
肚子还是太大了,早一个月大约都没有这么艰难。
人在绝境之中大约都有豁出去的勇气。她放慢了速度瘫在驾车位上,放任马车慢慢走向那些灯火。
宋顾谨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他以为他今生都见不到她了,或许是相见不如不见。
可是当他那天晚上,鬼使神差地出了房门到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看见那辆马车驮着那人慢慢走近,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几乎不能呼吸!
直到马车慢慢走到他跟前儿。
她满身大汗,头发都被黏在脸上,脸色苍白得可怕,形容憔悴,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那巨大的肚子正在一起一伏,似乎在告诉他,她很不好。
“是你啊。”她轻声道。
那么无力却又那么平淡,微微偏过的脸上却又有由衷和放松的笑容。
看来…运气不错。
“殿下…”他喃喃道。
“你扶我下来。准备干净的屋子和热水,干净的剪子和包被,再去叫个产婆。”
她极平静地道,“哦对了,有吃的吗?”
她赶了一天路,需要补充点体力,不然生孩子没力气,脱力了怎么办?
在一阵阵宫缩痉挛的疼痛,和赶了一天路,饿了一天肚子的极度疲惫和饥渴之下,她轻描淡写地道,“最好有一杯糖水。我想我要生了。”
宋顾谨:“!!!”
249.第249章 棒槌生子
被流放的路上,宋顾谨遇到的刺杀,少说七八次。
虽然颜清沅的人有心把他带回去,但是挡不住宋氏的人丧心病狂。
他一路逃亡,终于找到了这个小小的山村呆下来,打算过几个月看看风头再开始是否要继续逃亡。
当年名满京城的第一公子,如今已经是饱经沧桑。他在这里做个教书先生,偶尔帮乡亲们写写状纸,帮村长做做文书的工作。虽然清贫,但是还算安逸。
至于未来…他还没有去想,他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有未来。
可是他无论如何想不到他会在这里遇到宁昭昭,还是这副模样!
他把她从马车上抱下来,听着她疼得低低地嘤咛了一声,心中方寸大乱!
宁昭昭都比他冷静,进了屋躺在干燥简单的小木床上,支着身子把刚才的话又吩咐了一遍。
让他去找产婆,他走到门口又听宁昭昭痛呼了一声!
他怎么敢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
宁昭昭的宫缩越来越厉害,剧烈运动之下孩子似乎也呆不住了。
她想起刚才来的路上看到的零星灯火,心里估摸着这小子应该住得偏远。
阵痛之下她反而冷静下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杯糖水,然后狠狠地咬了一个大馒头,抓住他的袖子,眼神像只凶狠的小狼。
“帮我接生。”
“咣当”一声,宋顾谨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突然面红耳赤!
“去烧水!准备剪子!待会儿我叫你!”宁昭昭咆哮道。
宋顾谨已经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就全部照她的话去做了!
留下宁昭昭在屋里,费力地脱了自己的裤子,放松身体准备生娃!
宋顾谨烧水烧得满头大汗,烫好剪子,又搜出几件干净的衣服和他自己用的布巾子之类的东西。期间就算进了屋,听见她吃痛地倒抽气的声音,和用力的嘶吼声,手数度发颤,却不敢回头看一眼。
“宋,宋顾谨!宋顾谨!”
他一个激灵,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冲到了她身边。
宁昭昭满头大汗,用力抓住了他的手,指甲几乎深深嵌在了他的肉里!
“殿下…昭昭。”
宁昭昭抓着他的手,回过头问他:“脐带会剪吗?”
宋顾谨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我也没有办法了,娘儿俩都交给你了。”宁昭昭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来这句话!
那一刻宋顾谨的心头猛的一震!
生死关头她一个女人尚且这样勇敢,他自当也替她遮起一片天来!
“你放心。”他道。
下一瞬,宁昭昭抓住他的手,从喉咙里几乎发出了野兽那般的咆哮声!
随着她那一次用力,孩子终于被推出了体外!
宋顾谨把孩子浑身是血的孩子抱出来剪了脐带,回头看她已经半分力气都没有了,连忙做了后续工作。
说起来也是巧合,宋顾谨做的是司法刑讼,有时候为了案子甚至亲自验过不少尸,其中也不乏怀胎的女尸之类的…
这些事情,他大致还是知道是怎么回事。
包好孩子,他松了一口气,低声对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宁昭昭道:“是个儿子。他很好。”
宁昭昭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隔天早上,宁昭昭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无力。
一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上半身靠在床上坐在地上,紧紧握着她一只手的,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竟然这么坐了一夜…
孩子在她身边。软软糯糯的,睡得正香。
“你醒了?”宋顾谨睁开了眼,迅速抽回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道,“我去找个妇人来照顾你,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来回。你自己呆着行吗?”
宁昭昭点点头,声音有些嘶哑地道:“有劳。”
宋顾谨点了头,转身要走。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吗?”她突然低低地道。
闻言,宋顾谨回头看了她很久,眸中有些惊心动魄的光彩。他心里其实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说,要问。
但最终,他只是道:“好好休息,莫多想。”
若是梦,又何必问梦,缘何开始?
他很快从隔壁找了个中年农妇,叫王氏的过来,看到宁昭昭大惊失色,道:“昨晚就是你们小两口呆着?”
王氏絮絮叨叨道:“宋先生,虽说您是读书人,本事大,可你们这也太胡闹了!你媳妇这是头胎吧,怎么能颠成这样,然后让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给她接生?好在母子平安,不然肠子都要毁青了你的。”
宁昭昭还没说什么呢。
宋顾谨就道:“王婶教训的是。昨晚也是事发突然…如今也就只能依仗王婶了。”
王氏满意,拉着宁昭昭的话絮絮叨叨一通说,让宋顾谨去拿吃的,又突然想了起来,道:“嗨,宋先生这,从前是条光杆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能有什么好东西。你还是快往我家跑一趟,让我家那几个小子去给你媳妇捡几个鸡蛋过来。”
平时也有乡亲给他送点吃的什么的。可宋顾谨除了束脩和工钱,其他的一概不收。这次看到有些虚弱的宁昭昭,心中柔软得发疼,还是点了头,厚着脸皮去了。
王婶又道:“哎,你们小夫妻…也怪可怜见的。宋先生人极好,从来不收我们的东西,我家那口子还说,是读书人的骨气。这回为了你,也算是折了腰啦。”
宁昭昭听她唠叨了几句。大约是说宋顾谨来到这里之后就说明了自己本来是京城人士,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对村里人说,他在京城已经娶妻。
王婶是把她当成了宋顾谨从京城挺着大肚子来找他的正头娘子…
她笑了笑,也不多解释什么。毕竟眼下这种情况,扮成夫妻是最方便的。
王婶是个有经验的妇人,照顾宁昭昭月子虽然是土方法,可是也十分周到。
从那天起,宋顾谨白天去学堂教书,晚上才回来,就一直是王婶照顾宁昭昭。
家徒四壁,落难的贫贱夫妻,连一亩地都没有,济济度日。是这个村子里的人给他们的评价。
好在宁昭昭奶水足,身体强健适应能力极好,半个月来恢复状态非常良好,孩子也很健康。
他从不问她为何至此,也不和她多说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夜里点了烛火看书,偶尔回头看她侧身躺着看孩子,原本冷峻的眸子便有了些别的东西。
其实宁昭昭那时候半个月没洗过澡洗过头,每天只胡乱擦一把脸,浑身奶腥味,蓬头垢面,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
宋顾谨这样都能看出美来,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有一天,她突然道。
那时候宋顾谨正点着烛火看书,闻言一愣:“什么?”
“你读书多,给他起个名字。更何况,你们俩也算缘分不浅。没有你,也就没有他了。”宁昭昭侧着身子看着熟睡的孩子,淡淡地道。
这一段颠沛流离的艰苦,她眉宇之间那种天之骄女的傲气已经淡了不少,反而是做了母亲之后,有一种淡淡的坚强和柔和感。
宋顾谨沉默了半晌,道:“忠王那…”
这是他们第一次提起颜清沅。
宁昭昭很诚实地道:“我打算和离,然后回端王府。”
“你别误会。我和他父亲是早有分歧,不然我也就不会在这儿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趟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找我外祖父的。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他。”
宋顾谨吃惊地道:“你,你一个,一个…”
宁昭昭笑道:“一个什么?一个待临盆的女人?”
过了半晌,宋顾谨道:“端王在永江。”
他慢慢地放下了书。
那一瞬间宁昭昭的心跳得很快。她知道她利用了他…
想起那天他傻呵呵地去给她挤羊奶,还被羊踹了一脚踹肿了额头。还有因为屋顶漏雨,他怕淋着产妇和孩子,在村人的指挥下颤颤巍巍地上去补漏…
昔日鲜衣怒马的京城第一公子,曾经步步紧逼曾经形同陌路。可是她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心意其实那么真。不仅仅是在繁花似锦的京城意乱情迷,还可以在这穷乡僻壤家徒四壁中温润如玉。
但…
她不可能留下来。不是因为家贫不是因为流离,而是她不能因为他对她好就把他当成备胎,蜗居在这儿,双耳不闻窗外事,避开那些纷争和风雨,安逸一生。
决定已经下了。
这一刻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打算放弃之前的诱哄套话的计划,选择了开诚布公,有话直说。
“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帮我去找我外祖父来?”她哑声道。
宋顾谨不会拒绝她的,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道:“好。”
“谢谢。”她有些艰涩地道。
宋顾谨苦笑。
宁昭昭把头靠在孩子的身边,有些内疚,最后只道:“说回刚才的,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宋顾谨慢慢把书放下,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他们娘儿俩,低声道:“盼他来日怀瑾握瑜,不如便叫瑾瑜,齐瑾瑜。”
古语有言,瑾瑜者,美玉也。
宁昭昭轻轻点头,然后在小瑾瑜额头上亲了一口。
250.第250章 棒槌回京
宁昭昭月子满,宋顾谨就亲自去了一趟永江。
这个宁静的小山村很快便迎来了端王的军马铁蹄飒飒。
宁昭昭当时抱着孩子在那屋子前散步,突然听到动静,回过头便看到了威风凛凛的端王亲自到来,满脸焦急之色。
“小外孙!”端王看见身穿布衣,头上包着巾帼,怀里抱着孩子的昭昭,大吃一惊,连忙亲自下了马。
宁昭昭愣了半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身后,道:“您,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宋,宋大人呢…”
“有人送了信到端王府,说你在这儿,我就来接你了。什么宋大人,哪个宋大人?”
哦,原来如此,宋顾谨离开了。
是她搅乱了他平静的生活,他只能选择离开。
宁昭昭神色黯然。
在村人们的诧异注目中,宁昭昭带着孩子,坐上了端王府送来的马车。
昭昭失踪京城竟然完全没有送消息给端王,端王还傻呵呵地在永江等着颜清沅的调遣呢!
宁昭昭在马车上轻声说了自己是如何被劫走,途中遇到什么,又是怎么…遇到一个好心人,让她平安生下了孩子。坐好月子后她才让人去送信。
端王听得又心酸又生气,道:“怎么能让你一个小丫头吃这种苦头!好在母子均安…这是本王的曾外孙啊,快抱过来给我瞧瞧!”
宁昭昭把孩子抱给他。
端王别看五大三粗的,抱孩子却还是很老道小心,看了那孩子安详平静的模样,又看看满脸憔悴的昭昭…
“小外孙,你和忠王…”
“外祖给我做主,让我们和离吧!”
端王惊了一惊,可是昭昭脚下一软跪在地上,伏在他膝盖上泣不成声。
之前京城传出消息说忠王打算聘娶两位侧妃,他还不相信…可小外孙吃了这么多苦头,他却一声不报…
顿时心里也发冷。
他抚摸着宁昭昭的脑袋,叹道:“你放心…你受了委屈,外祖父给你做主。”
深夜,燕明运河头小院。
宋一默默听完了隐卫的汇报,听到屋子里时不时传出来的咳嗽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暗暗叹气。
总算找到了,可是…
他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进了门。
屋里,颜清沅披着单薄的外裳,守着烛火,正在奋笔疾书。
人走之前他已经整晚整晚不睡觉。人走了以后也还是…
肺病拖到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落下病根。
“主子,王妃,找到了。”
颜清沅的手一顿,大约沉默了那么一会儿吧,才淡淡地道:“在哪儿?”
“在永江端王那,不过,端王似乎打算带她上京。”
颜清沅闻言却微微眯起了眼睛。
“算算日子,孩子也应该出世了。”半晌,他道。
“主子…”
“出去吧。”
宋一安静地退了出去。
颜清沅放下笔,看着那烛火,半晌出神。
她还活着。
颜清沅喃喃对自己说。
端王要宁昭昭随他上京,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这个委屈受得不明不白。
原以为宁昭昭会避开。
没想到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把孩子留下吧。”她道。
她不怕颜清沅。他已经有了侧妃人选,终于打破了那最后一层忌讳,彼此都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不可能顶着忠王妃的名头在外面流亡一辈子。现在有端王在,她正好把这些事情一起了结。
只是,她不能把小瑜带着。她得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
没几天,端王收到京城发来的信,让他准备进京勤王,并且把京城的形势大概跟他分析了一下。
本来端王对颜清沅还有几分不满,但是收到信以后就大吃一惊,吩咐人赶紧收拾东西,他要带宁昭昭一起先上京。
宁昭昭听了,倒也不含糊,带着小瑜安置好,就跟端王上京。
从永江到京城,水路最远且隐蔽,要绕好大一个圈。官道最近,快马加鞭十多天就能赶到。
宁昭昭卸了球以后一身轻松,跟着端王骑马赶路。
路上端王才给宁昭昭解释:“皇上突然重病,庆王摄政,贵妃垂帘。”
宁昭昭皱了皱眉,道:“为何突然病重?”
端王叹道:“听说是出城狩猎受了伤…”
然后一病不起。
颜清沅还耗在燕明玩泥巴,宫里又没有支柱,很明显居于弱势。这里头的弯弯绕很是复杂,端王甚至怀疑这是宋氏早就布好的局。
当下他只是安慰宁昭昭:“国事家事,咱们分开。你的事,外祖父还是会给你办了的。”
宁昭昭心道那小子还想着登基后削藩,如今用一个“忠”字逼着端王上京给他卖命。
背地里还周旋耿氏和公孙鲁氏相帮…
大约谁都以为他居于弱势吧,谁知道他已经下好了每一步棋!
只不过这些话,宁昭昭都烂在心里没说。只等端王带她上京,先解决了私事再说!
在路上赶了小半个月,端王兵马留在山区,自己带着一队轻骑,和宁昭昭先去了燕明。
颜清沅约好了见面的地点是在城外,一个小别院。
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宁昭昭猛地回过头。
一队人马正渐渐由远及近。
当前一个,利落的青衣短打,英姿勃发,凤眸睥睨清冷,神色冷峻。坐骑是青鬃骏马,几乎有人立之高,矫健的四肢和线条分明的背部,无论哪个角度都骄傲华美得逼人。
那身打扮宛如初见,可是他瘦削凛冽的面容却有些陌生。
颜清沅一眼就找到了一群汉子中间那个身量虽娇小些却修长,一身软甲,额发全部束起,男装打扮的宁昭昭。他不由得眼神幽暗。
两方人马在院前相遇,颜清沅下了马,给端王见礼。
好像没有看到宁昭昭。
端王的神色有些复杂,道:“进去说。”
颜清沅点了头。
宁昭昭压抑住那一阵血气翻涌,转了个身沉默地跟在端王身后进了门。
这里本就是颜清沅提前安排好的小院,进了门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一应俱全。
各自落座,宁昭昭站在端王身后,低着头不去看颜清沅。
可是他的视线却一直胶在她脸上…
那么贪婪,那么执拗。
端王也看出来了,嘱咐人先下去,留下他们三人在屋子里。
“小外孙,国事家事,你想先说哪一件?”他问宁昭昭。
宁昭昭沉吟了很久,道:“家事吧。”
“那就先说家事。”
颜清沅盯着宁昭昭,然后点了点头,道:“您说。”
“昭昭打算和你和离”,端王慢慢放下茶杯,神色冷峻,“和离书她已经给我了。是当初你自己写的,落了印。可有这件事?”
颜清沅的眼神猛地一凛。
宁昭昭拧着手,依然低着头。
和离书送到颜清沅面前,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根本就不是当初那一封!而是这丫头模仿他的笔迹写的!
这么一来,他心气儿又下去了一些。看来当初那封和离书,她的确没有留着。
“我不答应”,他看向宁昭昭,声音淡淡,“我不会答应。”
端王皱了皱眉:“和离书已经写下来了。”
“这不是我写的”,他冷笑道,“你问问她,这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