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在咬牙切齿,面上却极认真地点点头:“怎么办,我要生孩子了,我要吃掉你了。”
他笑了笑,抱着我,下身开始缓缓动作:“要杀,便杀,只是,不要停。折磨人。”
“…”我被他动得险些岔了气,随即就面红耳赤。如果说刚刚还有点犹豫,现在是完全没有了。他分明是在取笑我。
我坐了起来,一边承受着几乎毁灭的快感,一边把头发甩去身后。他似乎低低呻吟了一声,渐渐加快了速度。灭顶的那一刻,我手上的簪子划破了他的胸膛。
“…!!”我突然想起我一剑把那个谁戳死的情景,吓得赶紧把簪子丢出去,他抱住我的腰,把自己送到最深,最后抵在我体内,激烈的狂潮将我淹没。
我低下头,含住他的伤口,甜甜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他按住了我的头。
事后,我趴在他身上,偶尔伸出舌头舔一舔他胸口上那个还在渗血的伤口。其实伤得不深,只是正好覆盖在他身上的一个旧伤上,看起来有些狰狞。他也没有让我起来给他上药的意思。
我在心里嘀咕,怎么他的血那么甜?而且还没有腥味。我又想,我的一点家底子,都被他掏干净了,该不会他还有什么瞒着我吧?我可以是那个什么狐狸精,他不会是蝎子大王吧?
他把我抱起来,轻声道:“先前,你还没有好的时候,我听说,逍遥游手中,有一株血灵芝,可以起死回生。我想去取,可是结果,阴错阳差之下,被我自己吞了。从此,我百毒不侵。于是,我又想,兴许喂你我的血,可以让你,好起来。前辈说,是因为这个,所以你的身子,才慢慢调理好了的。”
“…”我悻悻地翻了个身,好不容易找了个乐子,他却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看穿了我,还主动交代了这么多。这下又没的玩了。休息一下就去给他上药好了。
他从后面拎着我的肩膀,轻声道:“思嘉,你,很喜欢乱舔吗?”
“…”我吓了一跳,他的身体热力惊人,一挨过来,我就欲哭无泪。
“虐待孕妇…呜呜呜…”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招惹他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在屋子里摔杯子摔碗。某个坏人也不阻止,只是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着我,他嘴边的那个满足的笑容,简直让我要抓狂。
这个院子有两个侍女,一个负责打扫,一个负责饮食。这个时候,她们送了我的药膳来,我一下给她掀翻了,引起一片惊呼。
“不吃!”老娘的嘴巴使用过度!残疾了!
孙念如沉下脸,隐隐是要爆发了。
我畏缩了一下,然后火气陡然大了起来,抓着枕头就朝他扔,臂力不够没扔着,我的脾气更大了:“你笑笑笑,笑什么笑!谁准你这么笑!我告诉你!男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成天满脑子就是下流思想!凭什么我要大肚子!凭什么不是你大肚子!为什么女人就要生孩子!为什么我就要带球跑?你什么也不用干,还要我伺候你,孩子就会逮着你叫爹!太不公平了!我告诉你我的孩子生下来不跟你姓,一定要跟我姓谢!你也甭想他叫你爹!”
“…”孙念如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已经吓傻了侍女道,“你再去熬一份来。”
“不许去!”我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插着腰指着她,“你敢去,我就炒了你!”
她不知道炒了她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已经吓傻了。孙念如低斥道:“思嘉!不要胡闹!”
我一愣,然后大哭:“你骂我?我这么辛苦给你生孩子,我大着肚子还伺候你竟然骂我?你还是为了她骂我?”
孙念如愣住,然后上来要拥住我安抚。
我一下把他推开,甩手道:“我知道了,你是觉得我肚子大了,胖了,丑了是不是?所以你就趁我不知道跟她们眉来眼去,以为我没看到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看上的都是老娘这副皮囊!什么狗屁!这个孩子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孙念如按住我:“越说越不像话!思嘉,你…”
我抬手乱挥,一不小心就给了他一巴掌。他愣住。我犹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结果一阵止不住的恶心,我回头扶着床柱就开始大吐特吐。他慌了,急忙扶住我。
“思嘉…”
我吐得一地乱七八糟,眼泪鼻涕一起流,要多丑就多丑。刚刚好一点,又止不住继续吐,最后没有东西可吐,就一直干呕。
呕吐稍息,他赶紧把我收拾干净,给我换了衣服。侍女忍着恶心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他把我放到床上。
刚刚坐稳,我又连忙推开他,半个身子吊到床外,又干呕了几声。
他轻轻地拍我的背,慌乱得不行,道:“思嘉…都是我不好…”
我一下推开他,完全忘了昨晚是我先勾引他的,气咻咻地道:“你再骂我啊!”
他用帕子擦擦我的嘴,还有难受的要死的鼻子:“不,不会了…思嘉,你好一点没有?”
我难受的很,只觉得莫名的暴躁,拉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两口还不痛快,用力又推了他一下:“你再骂我啊!有本事你再骂啊!你再本事一点你打我啊!随便你打哪里!”
他随便我推,然后我推累了,瘫倒在他怀里,还不死心地捶了他两下。他抱着我,轻轻抚摸我的背:“思嘉…思嘉…”
新煮好的药膳很快就送了上来。他让侍女盛到碗里,小心地吹干了,要喂我。我一闻到那个浓郁的气味,胃中就一阵抽搐,急忙推开他,又开始吐胆汁。老妖怪赶到的时候,我已经要翻白眼了。
老妖怪给我把了脉,然后一脸无所谓地对慌张的孙念如道:“没事。丫头是害喜了。”
“…”孙念如急得都结巴了,“害,害喜?”
老妖怪淡道:“害喜是小事,这个月她的脾气会大一点,也会想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顺着她一点就行了。她要打要骂你也别还手,她要吃什么你就去弄来。挨过这个月大约就行了。”
“…可是,可是思嘉,一直吐…”
老妖怪白了他一眼:“不吐那叫害喜?”
结果老妖怪根本懒得理他,自己提着药箱跑了,他显然是对孙念如竟为了这种小事去闹他很是不满。。.。
第六十六节:大肚子好辛苦啊
我翻着白眼爬起来。孙念如连忙来扶我。我抓了抓脖子,咽呜着哭:“我要吃酸辣粉…”
“…酸,酸辣粉?”
我抓着他,使劲摇:“我好饿,宝宝没有东西吃,他要把我吃掉了。我要吃酸辣粉!”
“…酸,酸辣粉是何物?”
我抽抽鼻子:“酸的,辣的,酸辣粉…我要吃酸辣粉!”
他手忙脚乱地给我擦鼻涕眼泪,一边道:“好,我去给你买。你乖乖的。”
说着,他就要把我放下,然后自己站了起来。我一下伸手去抓没抓着,结果“嘭”的一声翻在地上。
“思嘉!”
他只得又回来扶我。我捂着磕到的下巴,嚎啕大哭:“好痛!好痛好痛!我的下巴要磋了!我要变丑了!”
他把我的手抓下来,无奈地道:“不会的,只是小伤。”
我要他给我吹,他只得像哄小孩子一样给我吹了两下,结果被我一巴掌拍上脑门。
“…”
“我好饿!宝宝要把我吃掉了!念如,宝宝要把我吃掉了…”我慌了,怕得捂住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扯住他,“你帮我把他拿出来好不好?他会吃掉我的!”
“…”最后他只得高声叫了侍女进来,吩咐她去买酸辣粉。侍女听得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好找人去照着他比划的样子做。
一闻到那个比较刺激的味道,我的精神迅速一振,然后就跑过去甩开膀子大吃。吃得一头是汗我也不管。这味道不正宗,简直就是伪劣产品。但是这个味道够刺激,我喜欢的很,一大盆子吃下肚,然后我就心满意足地爬回床上去摸着肚子准备呼呼大睡。
“…思嘉?”孙念如轻轻摇了摇我,我不理他,他便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一场灾难。
我一觉睡醒,突然面部发热,全身发红,开始起一些小疹子。老妖怪说那是过敏,立刻把我的衣服全都换成棉的。我都不敢照镜子了,那个丑样,简直惊世骇俗。
这样我的脾气就更不好了,动不动就会摔东西,屋子里的东西都换了好几套。孙念如一开始还会安抚我几句,我的话说的实在难听了他还会低斥我几句。可是到了后来,我要发疯,他就只站得远远的看着,不敢过来,等到我摔完骂完哭完才会过来看我。
最郁闷的就是吃什么吐什么。这个月我把前三个月补的肉全都掉回去了,恐怕比怀孕之前还要更轻了一些,不用照镜子都能感觉到自己眼窝深陷,过敏好了之后脸色变得无比苍白,简直就像鬼一样。他是铁打的也经不起我这么折腾,几乎是日夜不休地看着我,眼睛下面也出现了阴影。
我每天哭哭啼啼,摔摔闹闹,吃完了吐,吐完了吃,一边做一堆奇怪的噩梦。梦到最多的就是我那个毒舌表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竟然梦到他也穿越了,而且还穿到了我身边,天天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孙念如就天天跟着我,我蓬头乱发他也不敢给我梳头,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多了,干脆自暴自弃,反正丑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破罐子破摔。我还天天怀疑他跟侍女的关系,逮到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开始又哭又闹。管剑樵醒了。来看我的时候正赶上我摔东西,被我一个碗正砸上脑门,又晕了过去,把老妖怪气得半死。索性他就把管剑樵带走了,提到别处去好好护理,只是隔几天才回来看看我。
折磨了一个月,不但我瘦了一圈儿,连孙念如都掉了好几斤肉。
那天晚上,我半夜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到他坐在床边。他已经不敢和我躺在一起了,有一次他的手不小心碰到我的腹部,结果被我臭骂了一顿,我怒骂他要害我的孩子。他听我说胡话已经听习惯了,于是每天晚上就靠在床边休息,我偶尔醒过来,半夜要这个要那个,或是不舒服了,他都是第一时间服务周到,连衣服都不用披。
我接着窗外泄进来的月光看着他愈发瘦削的脸庞,心中竟难言地安定下来,遂悉悉索索地爬起来,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嗯?”他是累坏了,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才醒,伸手搂住我,“思嘉?怎么了?饿了?想吃什么?”
我摇摇头,抱着他。算算日子,黑暗之月终于过去了。我挨着他,轻声道:“念如。我没事了。”
“嗯?没事,就睡吧。”他似乎有些迷糊,要扶着我躺下。
我拉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念如,到床上来睡吧。”
他是被我搞怕了,怕一不顺我的意我又会闹起来,于是顺从地躺在了我身边,却隔得远远的,我们之间简直还可以塞得下一个人。
我有些不满,撅着嘴道:“念如,你抱抱我啊。”
他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一声,却不靠近,只是把手轻柔地搭在了我肩头。
我撇撇嘴,自己挨过去,搂住他就不肯放了。他小心地又避开一些,把我翻过去平躺着,轻柔地抱着我。他累极了,我也不再闹他,挨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镜子前梳头了。
“思嘉?”他似乎吓了一跳,对自己睡过头有些懊恼,翻身坐了起来。“你怎么样?”
我有些不安,回过头去对他勉强一笑,道:“我很好啊。”这个月折腾得太过了,我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这副憔悴的面容,很是忐忑。想来他会对我那些样子记忆颇深了。
他下了床,上来拥住我的肩膀:“饿不饿?”
我点点头,轻声道:“我要吃东西,我要吃酥油子饼。”
他一愣,似乎对我提出这种简单的要求有点无所适从。上个月,我就差没叫他去抓虫子给我吃了。
一天下来,他也渐渐安了心。因为我的确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他并没有松懈,还是寸步不离地看着我。我既没有摔东西也没有哭闹,吃饭也很老实,也没有孕吐。那些神经质的症状,好像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一样,连我自己都很惊奇。侍女们畏畏缩缩在门口候着,我也没办法,只能尽量和善。
老妖怪和绿冉一起来看我,我请他们坐了,自己抱着茶盅。这个时候已经要入冬了,抱着茶盅我觉得很舒服。
绿冉感叹道:“思嘉,你还真是…说疯就疯,说好就好。念如可差点没被你折腾死。”
我的脸一红,嘀咕道:“你现在知道女人怀孕生孩子有多苦了?”
老妖怪仔细看我的脸色,摇摇头,道:“是时候给你全都补回来了。”说着,大笔一挥,又开了一堆方子,我伸头瞅了一眼,苦不堪言。
突然想起一点事情,我又忐忑不安地道:“师父,管剑樵,怎么样了?”
绿冉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我身边的孙念如,立刻不满地道:“思嘉你不要没有良心,一好起来就先关心那个采花大盗。你怎么不看看念如,他都掉了好几斤肉。”
我低着头,呐呐的。
孙念如道:“前辈,还是告诉思嘉吧。免得,她不安心。”
我不敢看他。
老妖怪道:“他已经走了。只是有一句话留给你,说是从此恩怨两销,他不愿意再见你了。”
听到他还死,我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我才不管他见不见我,我还不想看见他呢。于是这个话题,就这样别过去了。
又修养了一阵子,我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了。于是在一个暖洋洋的日子,我们开始收拾着要回剑宗。
我对孙念如道:“对了念如,你去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白玲珑。”
他的背影一顿,然后有些纳闷地回过头来:“没有。怎么了?”
我道:“我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她好像也被抓了。怎么你没有看到她吗?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师父也没有她的消息吗?”虽然不至于祈祷她没事,但是我也不至于诅咒她去死。只是十分好奇,她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那里的人,好像都被孙念如杀光了啊。
“前辈,并没有她的消息。思嘉,不要多想了。好好安胎,是正经。”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上个月闹得太过,我这个月就格外的乖。他最腹黑的地方就在这里了,总能不经意之间就能把我吃得死死的。
收拾好了不多的行李,又过了几天,我们就上路回剑宗去。因我怀着身孕,当然不可能骑马,遂买了一辆马车,垫得舒适的很。我挺着已经微微凸出来的肚子,在孙念如的扶持下上了车。他怕路上颠簸,便一路把我抱在怀里。
我有些不自在,轻声道:“念如,我很重啊。你这样给我压一路,腿会麻的。”
他把我颊边的头发顺到耳后,柔声道:“没关系。”
说了他几句,他不听,我只得把头挨在他怀里,搂着他不说话。算算日子,大约要走十天左右才能到雍城。古代就是麻烦,没车没飞机,只能靠腿,马腿,驴腿,或是人腿。
路上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经过一个镇子的时候,马车被人拦了下来,然后一个陌生人送了一个盒子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奢华的珍珠项链。没有署名。我心中一动,将这个东西收起来,也不管孙念如意味莫名的眼光。除此之外,一路都很平静。
回到剑宗,青夫人挺着大肚子出来迎接我。我吓了一跳,她的肚子竟然比我还大!而且她的气色好得不得了,简直堪称珠圆玉润。
重归剑宗,并没有我所想的那样不安。大家只当我携带夫君离家出走是一场闹剧,而且都很配合的谁都不提起。凝香园早就收拾好了,干净舒适。我看着那依旧繁华的园子,突然就觉得鼻子一酸。
等我们安置好,谢鸢天来看我,她盯着我的肚子,眼神灼灼。
我有点不安地将手覆上小腹:“姐,姐姐…”
她嘿嘿地笑了一声:“千万要是个儿子。我连名字都想好了。”
“…”我勉强笑道,“叫什么?”
“叫什么无所谓,我想叫谢直丙。娘肚子里那个,就叫谢疏丙。”
谢侄饼,谢叔饼…妈啊谁来阻止她吧!
我开始一心祈祷我怀的是个女儿。如果不幸是个儿子,那么死也要坚持我的原则。绝对不能叫谢侄饼,一定要叫谢大毛!
那天夜里,我挨着孙念如道:“念如啊,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我好像还没跟他交代过这个孩子的事情。虽然他可能知道,但是都是我单方面答应了谢鸢天,并没有同他商量。现在想来,有些内疚。
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轻声道:“可是,过继之事?”
我有些心虚地点点头,道:“对不起啊,我都没有跟你商量。姐姐不打算嫁人,一心想着要修行剑术,将来继承剑宗。我想着,反正我们是姐妹,我生个孩子过继给她也没什么…当时也没有大过肚子,什么都是信口开河,现在要后悔也晚了…”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怀孕是这样一种神奇的感觉,虽然很辛苦,但是肚子里有个宝宝和自己血脉相连,这种幸福感简直难以言喻。可是已经答应了别人,我就算舍不得,也不能言而无信。何况在古代,男子没有一技傍身是不行的。宝宝跟着名动江湖的鸢风,从小吃点苦头,总比跟着我好。我已经能预见,宝宝出世以后我大约就只会把他当玩具玩,不可能系统性地教他什么东西。
当然,我也不愿意让他跟着孙念如这个正宗的武痴,而且孙念如一直把我当小孩子惯着,尤其是我怀孕以来。私心里总是怕宝宝会抢了他的宠爱。
摸摸肚子,我有点腹黑的想,最好他老爸这辈子就只宠我一个人,即使是我跟宝宝打架,也要帮我,不能帮他。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我个人的心思,孙念如不一定。我早就说过了,他本来就是孤儿,从来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这个宝宝是他期待已久的,希望他不要发现我的阴暗想法,只当我是为了要遵守承诺就好。
结果他低下头来,含住了我的耳朵,好像戏耍那般,无所谓地道:“留在剑宗,是好的。”
我松了一口气,轻声道:“也对,又不是见不着了。他总还是要叫我娘的。”我当然也期待这个宝宝,只不过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在乎我老公的。好吧,我承认我没良心。
眼看着我的肚子越来越大,到年关的时候,已经连路都走不太动,只能天天捧着肚子,让孙念如扶着我到园子里晒太阳。青夫人整个人都大了一号,肚子比我还圆。谢宗主即将老来得子,成天合不拢嘴,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发起疯来简直比孙念如有过之而无不及,弄得青夫人不胜其扰,天天往我这里跑。于是我们娘儿俩就一起摸着肚子在花园里晒太阳。
我看她那个样子,很龌龊地在心里想,她浮肿得这么厉害,半夜一定失禁过。谢宗主活该,让他当初冷落我。
青夫人浑然不觉我在想些什么,乐呵呵地道:“今个儿的天可真好。”
我眯起眼睛,看了看像木桩一样守在不远处的人,悻悻地道:“是啊,天儿不错。”
青夫人笑道:“你不要不耐烦,念如也是为了你好。别忘了你小产过两次。你如今可比不得当初了,这孩子已经大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不要说孩子,你连小命都可能保不住。”
我道:“娘不要在我面前扮老,您不是也没生过孩子吗。何况我好歹是个大夫,知道的肯定比你多。”
青夫人白了我一眼,笑道:“你就知道看书,有什么用?婉卿怀着你的时候,是我贴身照顾的。你生下来,给你换尿布换的最多的也是我,我难道不会知道的比你多?”
我一怔,然后红了脸。干嘛要提起什么尿布不尿布的,我都这么大一个人了,何况我那个耳朵比什么都灵的好相公还在一边站着呢。尤不服气,我道:“总之娘并没有比我有经验就是,我还给人接过生呢。”
青夫人来了兴致,要我说给她听。我嘿嘿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青夫人听得脸色都变了,直道:“哎呀呀,真的有这么吓人?那生完这一胎,我可不要再生了。”
我奇道:“娘嫁给爹那么多年,怎么都没有生养呢?”
闻言,青夫人的嫩脸突然一红,还尴尬地轻咳了两声,道:“那是因为,你父一开始并不想要我生孩子。他担心…而我也觉得,有了你和鸢天就够了,不想再生养,免得顾不过来。”
哦,谢宗主是担心青夫人步了祝夫人的后尘。
我们正在说笑,前面突然有人来通报,说是谢宗主来了,正等在园子门口。
青夫人冷笑了一声,道:“他还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当初不是请他来他都不来吗。”
怀孕之后,青夫人也变得有些不讲理起来。当初冷落我,明明她也有分,好像现在全都变成了谢宗主的错。其实我回来之后,和谢宗主处得也不错。但是她就是有话说,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可以闹上半天。这不,弄得谢宗主都不敢见我了,怕与我面对面青夫人又要冷嘲热讽,弄得大家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