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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跟什么势力缠上了,我不知道,他也不告诉我。但是很显然,对方对我下手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因为我看得出来,人家还是因为顾忌着他,我现在才能这么逍遥。甚至,对方可能和他还是某个程度上的同盟,只不过在某个方面,又是对立的。
我隐约可以猜到,他们的共同目标,可能是望星楼。而且,与九霄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为就是前几天,望星楼的人又给某大户发了灭门令。而在灭门令上注明的那个时间之前,孙念如和叶双净,还有玄生澈水天沙,便领着几个七石门的下属,在城中找出了尚在布局的望星楼党羽,以十几人之力一举歼灭对方上百人。此役之后,使他们再度名扬天下,孙念如的名字,在江湖之中,渐渐被提高到和四少侠齐名的位置。只是,那个大户还是被灭了。在孙念如他们走了之后。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自己太过松懈,而望星楼太过狠辣。
我道:“望星楼,怎么不给剑宗发个灭门令呢…”让老头子灭了他们就好了。
半音嗤笑了一声,道:“开玩笑,他们不过是一群宵小鼠辈罢了。知道灭得了,才去灭,立立威风长长志气。剑宗,给他们十个八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我摇头叹息:“可是九阳派,也不是小派啊…”
半音道:“那是因为,先前谁也没听过他们的名号,不过靠的就是一个出奇不意罢了。他们会选择九阳派第一个下手,也是为了给自己立个狗屁名号出来。现在谁都防着他们,他们也只敢对一些寻常的大户下手了。没用的东西,成天就知道躲在暗地里动手脚!”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半音和我现在的关系,大约也是孙念如和那股势力的关系一个写照了。我们彼此扶持,一定程度上彼此合作,但是始终有根刺梗在我们心里,让我们有所保留。但,说开了之后,我们反而更聊得来了。不用装模作样,原来我们原本是可以做朋友的。
逛到了大院子里,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一片。我嘀咕了一声:“要过年了啊…”
半音道:“是啊,过年了。小姐,你要及笄了。”
我闷闷不乐:“哪有这样的,过年了她还赖在我们家里。莫非她想留下来喝我的生辰酒?”
半音笑道:“好啦小姐,你到底在较什么劲。念如少爷对你的一片心思,莫非你都看不到吗?他只恨不得能把你挂在脖子上了。”
我在亭子里坐下来,缩在厚厚的貂裘斗篷里,冒着白气道:“你又知道什么。我们…哎呀总之我一看到那个龙卿念就烦!”
半音道:“可没有人硬要你去看她,明明是你自己巴巴地要跑去的…”
我道:“半音,你不可爱了…”
我们正在嬉皮笑脸地斗嘴,却突然听见那边传来了一声高高呼唤我名字的声音。
“谢思嘉——”
连名带姓。声音娇脆。
我头疼不已,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曲静香和她哥哥曲明朗已经走到了我面前。曲静香还好,我是一看到曲明朗就头疼得要死。此人目测身高没有一米七八也有个一米七五吧,生得白白净净秀秀气气也就罢了,行为举止妖妖挑挑,动不动就媚眼横飞。我被他的飞眼波及到过,险些重伤。说实话,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干嘛那么快就替曲静香撇清。弄得现在她当我是个大大的好人,说话夹枪带棒,却好像是另一种亲热。现在把曲明朗这尊大神给弄到了我面前,我真是飙泪无门。
既然逃跑无门,我就只得赔笑站了起来:“哎呀静香表姐,明朗表哥,你们来了啊~真巧。”
半音在我后面凉飕飕地道:“小姐,你的样子好像老鸨。”
“…”你见过老鸨?!
“我就说你没事嘛,傻子都能机灵过来,这点伤,还不是半个月就活蹦乱跳啦”,曲静香奔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哼哼了两声,道,“老天爷是公平的,你当了十三年傻子,这会子怎么也会补给你一些好处。放心放心。”
我干笑着道:“是啊是啊,放心放心…”
曲明朗手里拎着一把只有三根羽毛的扇子,妖挑地扇了扇,也上下打量着我,媚笑了一声,道:“表妹,你这个发髻,可已经过时啦。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梳了哟。哦哦,你是该多下地走走,瞧瞧这小脸儿,可又圆了一圈儿…”
“…”我深吸了一口气,学着他的口吻道,“哎呀我是比不得表姐哟,我是从小就不懂这些的,还不是有什么穿什么,头发也不会自己梳啊…”
“哎呀还有你这身貂裘哟,本来是好东西啊,可惜穿在了你身上…”他作势用那三根羽毛遮住了尖尖的狐狸下巴,媚笑了两声,道,“哎呀表妹,我没有别的意思哟。我的意思是,这件貂裘不适合你哟,或许青姨穿着会合适一些…”
…行,你是女王,我是过时的萝莉,行了吧!
我在龙卿念那里憋了一肚子气回来还没撒出来,现在他又给我打气,当我是气球咩?就在我的脸色快崩溃成木乃伊的时候,半音突然不动声色推了我一下。我一抬头,立刻眼前一亮:“云隐——”
我的娘诶——
也许是我的呼声太凄厉,几乎所有听到的人都抖了抖。正轻手轻脚想逃跑的凌云隐也是浑身一哆嗦,然后转过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思嘉,什么事?我还赶着去练剑。”
曲明朗的眼睛瞬间成为小星星,一步三摇却步步生风地朝那三个少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道:“哎哟在冬天练剑,可以暖身啊。只穿一件衣衫,云隐的肌肉就不会看不见啦…”
我眼瞅着曲静香满面红光地扑向勃然变色的沈一入,赶紧一手拎起半音,一边向绿冉使眼色。一二三赶紧溜!我身子刚好,也经不起折腾,刚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绿冉干脆一把把我拎起来运起轻功直逃到练武场,这才停下来喘气。
绿冉面无人色地道:“真是,太可怕了…”
我一边喘气,一边要笑得打跌:“其实绿冉,你的肌肉也不错嘛…”
绿冉连连摆手:“别,别说了。你不知道,那天被那个变态在身上捏了几下,我连着好几天都得穿得严严实实才敢出门,不然就会全身发毛…如今好不容易好了,竟又给他逮着了。”
我作势抛了个媚眼,道:“哎哟,人家也是称赞你嘛~”
绿冉立刻要翻白眼背过气去。我哈哈大笑。
却突然听到一个高调的女音,远远地就道:“哪来的野丫头,这么放肆,一点礼仪都不懂…原来是思嘉”,却是霓夫人和青夫人联袂而来,刚才出声的正是我这位便宜表姑,霓夫人,只见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略矜地道,“思嘉,你怎么会和这位少侠单独在一起?”
我一愣。
她又道:“表嫂,不是我说你,思嘉也是要及笄的姑娘了。你这样老是惯着她,也不是个事。你看现在她就跟男子单独在一起,还歪来倒去不成体统!你要知道现在跟思嘉有关的流言蜚语已经漫天都是了,以后要她怎么嫁人?”
青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只道:“思嘉是个知道分寸的孩子。”
霓夫人冷笑了一声,道:“知道分寸?我看未必。表嫂,你不能因为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就放任不管。好歹,这也是表哥的骨血吧。”
这霓夫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张尖脸,吊梢眼,媚则媚矣,却是十分刻薄相。明明长得像个苏妲己,却非要做出一副姜太公的卫道模样,好像那些非要立贞节牌坊的婊…咳,说得太过了,好吧我认错。可是青夫人也是,明明知道此人不好伺候,干嘛非还要前前后后地陪着!
说话难听,也要适可而止吧?她到底是哪来的底气,明明身为客人,还只不过是个表亲,就敢对我们谢家主母指手画脚?
我冷着脸道:“表姑,没有证据的事情,请不要乱说。要知道谣言都是这么传出去的,您若是当真为思嘉好,刚才那些话就不该说。”
我在家里养了不少时日,听说这位大人就时常找谢鸢天和青夫人的麻烦。谢鸢天生性冷漠,对她视而不见,只待被她惹急了一剑劈死她。只是,到目前还没有被惹急而已。这也是她第一次对我开口刻薄,却没想到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她大约也没想到我会这样牙尖嘴利,一时竟一怔。
“怎么,长辈说话,你可以随便插嘴吗?是谁教给你的规矩?”
我嗤笑了一声,道:“思嘉熟读剑宗一切规则史料,不敢说阅遍大家之言,却也不止读了女则女戒这几本书。只是,从来没有哪一位圣贤教导过思嘉,信口雌黄和捕风捉影无事生非是对的。”
绿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下反应过来,马上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了我身边。我笑道:“这位是山西绿家的公子。表姑,莫忘了早有传言思嘉已经与沈相之子定亲,您是想明天再多一条流言,思嘉和首富之子也不清不楚吗?”
很好,一口鸟气,终于出了。
霓夫人古怪地笑了一笑,道:“怎么,小小年纪就能拿身份压人了?表嫂,果然是后继有人了。”
青夫人是已经退隐的老丞相独女,给人做填房的确是万分委屈了。而且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也有很多人担心她会恃宠而骄,又或者会不会因为身份尊贵委屈了而心生怨愤。如今这些已经都是陈年旧事,青夫人在谢家长辈面前是很吃了些苦头的。直系长辈倒还没什么,她的婆婆谢紫伊是一代侠女,没有这些八婆的心思,待她虽不亲热,却也是好的。只是那些沾了剑宗光的七七八八的旁系,倒是多嘴多舌的不得了。如今事过境迁,霓夫人却旧话重提,青夫人脸上果然越来越难看。。.。
第十二节:新年好。及笄乐。(二)
我要气死了!青夫人好歹是谢家主母吧!你个霓夫人算个X啊!
可恨的是青夫人一如既往地低姿态,我气得要冒烟了,她也只是安抚地看了我一眼,只道:“思嘉自己有分寸的。绿冉也是个好孩子。何况现在思嘉还没有及笄,他们自小玩在一处,亲密一些也是应当的。表姑,你约了明朗兄妹和鸢天喝茶,这会子可别耽误了。至于思嘉…”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闷闷不乐地用鼻子出气,道:“我身体不好,不能喝茶。”
青夫人温婉地笑了笑,只道:“那,绿冉,你就陪思嘉到处走走吧。她也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了,应该多晒晒太阳。”
霓夫人不死心,又道:“还是带着些丫鬟的好。免得到时候又有什么不干不净流言传出来。”
直到她们走远了,我还是很抓狂:“啊啊啊啊!”
绿冉叹了一口气,道:“青夫人,真是个好女人…”
我斜眼一瞟他,哼哼地道:“干.什么,你想娶这样的妻子?”我是个随性的脾气,也没觉得他冒犯了我的后妈。
他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道:“思嘉,.我觉得吧,你这样的女子,做师兄妹是好的。但若是要娶回家,还是算了吧…”
我切了一声,摆摆手:“我还不想.嫁给你的呢。对了,我记得你是订了亲的,那家姑娘可别是个母老虎才好…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和念如喝喜酒啊!”
绿冉奇道:“为什么是你和念如一起?”
“…”我一愣,意识到说漏了嘴,忙道,“那是因为云隐和一.入都迟早要下山回家的啊。而念如,他的家就在剑宗啊!哎呀,我又憋了一肚子气,走啦走啦,他们去喝茶了,我们回去找云隐和半音他们。”
绿冉也没有多想,跟着我走了。
隔天就过年了,整个剑宗上下都喜气洋洋的,还有.年轻弟子相继上去表演闹腾。那一支女子的花鼓舞最是好看,红红的大绸子,又喜气又热闹,女弟子们年轻的脸印着火光,不敢说个个绝色,却绝对动人。
谢宗主坐在青夫人和霓夫人中间,伪面瘫脸上.喜气洋洋:“可惜思嘉大伤刚愈,不能一舞助兴。”
谢鸢天摸摸我.的头,笑道:“日后有的是机会,爹爹又何必担心。嗯,只怕思嘉会恨嫁,不愿意在我们身边多呆几年。”
我道:“姐姐还没有嫁,思嘉又怎么会恨嫁呢。”
霓夫人就是个天生扫兴的,这会子大过年也不能消停,在一旁道:“表哥,鸢天的年纪,也不小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不等谢宗主说话,谢鸢天脸色就已经有些难看地道:“这个就不用表姑操心了。鸢天自己有分寸的。”
霓夫人奇道:“这又怎么是你自己有分寸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然是做长辈的事情。”
谢鸢天脸色更难看了。
这时候,青夫人却轻声细气地开了口,道:“有劳表姑费心了。鸢天这孩子,从小教养就比一般女子严苛,出可独当一面,入可安居于室。这等大事,我和夫君都觉得,她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霓夫人正欲再说。谢宗主已经道:“是啊,鸢天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交给她自己,是可以的。”
于是她只得作罢。
散了宴,我欢欢喜喜地领了压岁钱。霓夫人给了我一个小封帖子,尖脸儿义正言辞笼袖端坐,最是叫人看不上。回去之后我拆开来看,竟是一张十两的银票。没想到她出手还挺大方。
我巴拉巴拉地数着钱,凑一凑,也能凑出个几十两来。嗯,不少了。据我所知,在这里,普通人家过一年也只要五六两银子。这些银子也算是笔小财了。
半音有点看不上我的贪财样,道:“小姐,你首饰盒里随便一件簪子,就值个十几两了,至于吗…”
我嘿嘿笑道:“簪子能吃?能喝?能当银子使了人家还照价找钱给我?还是银子好…”
半音翻了个白眼,道:“你要是喜欢银子,直管跟念如少爷说去。他随便接一个任务就是上万两银子,兑出来让你躺上去打滚都不是问题…”
我一个激灵:“什么任务?”
半音一怔,立刻闭了嘴。
我试探地道:“镖局?”不可能啊,哪有走一趟镖有上万两银子的收成的?那镖局不就发死了。
半音道:“好啦,这话我不能对你多说。念如少爷若是愿意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的。我要是多嘴,可有我的苦头吃。”
我于是不再做声,小心翼翼地将封贴里的银票都取出来,藏在荷包里,又小心地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放进去。算啦算啦,人家都不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还是钞票好,十两就写十两,五两就写五两,从不欺瞒。
半音给我梳过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放下梳子,轻声道:“小姐,其实我很羡慕你。不但宗主和夫人疼爱你,连平时对人冷冰冰的大小姐都这样喜欢你。更何况,还有念如少爷对你一心一意。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念如少爷总是要为你操心,三番两次偷偷跑回来看你,误了什么事都不管…他明年还要把什么都放下,只因为答应了要陪你去重重楼。”
“小姐你知道吗,很久很久以前,你还没有好起来的时候,我就常常想,若是让我做了你,痴痴傻傻,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
“如今,你好了,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却还是羡慕你。因为有这么一个人,宁愿自己辛苦一百倍,也不要你背负任何事。”
窗外,绚烂的烟火照亮了整个天空,却只是一个瞬间的光彩。无数个美丽的瞬间升起,又陨落。如朝生暮死的蝼蚁,生命再短暂,也可以如此美丽。
我有些恍恍惚惚,那颗最美丽的烟火在我眼睛里升起,然后又缓缓沉入那深不见底的幽潭之中。再也找不到痕迹。
我握住了半音的手,低声道:“半音,新年到了。”
我们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也许幸福也许悲哀,也许注定要对立或是相惜。但至少这个时候,我们是在一起的。你我,是可以站在一起的。迎接新年,一个新的开始。
新年之后便迎来新春。在我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那架五十弦的琴的时候,我终于能够靠鼻子就辨认出至少一百种药材。
霓夫人依旧讨厌,青夫人依旧看似懦弱。谢宗主依旧面瘫,剑宗依然朝气蓬勃。
可喜的是龙卿念终于被他们家的人八抬大轿地接走了,还有就是阳连海终于不成天抑郁不振,终于开始重新练剑了。
麦翁还是那四片绿油油的大叶子,奇丑无比。老妖怪说,这颗子麦翁有点儿先天不足,若是想它开花,至少还得等一年,想等它结果,至少还得等三年。我说,那算了,我干脆藏起来当嫁妆好了。
老妖怪嘿嘿地笑着,跟谢宗主告了假,领着我开始了长达两个月的跋山涉水的找草药的生活。原来他的身份谢宗主是早就知道的,收我为徒的事谢宗主也是知道的。只是老妖怪不愿意声张,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默许罢了。这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因为老妖怪在江湖中的名声,其实不怎么正派。原来谢宗主也不是这么迂腐。
我的身子实在败得太厉害,跟着一个七十多岁的精瘦精瘦的老头子,体力都不如人家一根手指头。老妖怪说,幸好他选的是就近的白云山,不然,指不定要让我坐在篓子里背我上去。其实我是很遗憾,他为什么不挑远一点的地方,陡一点的山?让我也尝尝小背篓的滋味啊。
山里的空气奇好,我穿着青布衫子跟着爬了一阵子的山,体力也好了很多,竟觉得神清气爽起来。只是遗憾的是,越爬越高,景致也就越来越不好。起初还能看到山花浪漫,到后来,就变得草都没几根。
老妖怪指着那些长在峭壁上的奇珍草药给我看,要我根据它们生长的地方和大致特色来猜测它们的名字。然后我就看见他像长臂猿一样挂在山壁上,将它们一一采了回来,及时处理了。
伊人笑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实际上却是一种蔫了吧唧的小黄花。而且此物生长得也散,要采集够解药的分量,差不多走遍了整个山头。然后又是立刻拿着随身带着的工具炼制,又费了好多功夫。我现在才知道指使半音给我下毒的那个人是真的希望我死。如果不是老妖怪在这里,这毒,谁能解得了?
渐渐地,我习惯了山里找个山洞就睡,随便啃点野味干粮就当饱的日子,有点乐不思蜀起来。我道:“师父,不然我就不下山了,就在这里隐居了。你回头帮我给念如带个信,让他什么时候忙完了就来找我吧。”
老妖怪随手就丢了一个果子过来,正中我的额头,笑骂道:“你当山上是好呆的吗?还是说你放着大小姐不做,想做神仙了?还连爹娘都不要了,只要一个死小子…”
我嘟嘟囔囔地道:“师父,不然我给您唱个歌儿听吧?”
老妖怪霎时变脸,连退了好几步:“不,不用啦,为师修身养性,在山里呆着可一点也不觉得无聊。你们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啊心浮气躁…”说着,他就溜了个没影儿。实在是他有一次要我唱歌给他解闷,结果留下心理阴影了。如今我主动要给他唱,他都唯恐避之不及,让我好气又好笑。
又呆了几天,我就被他拎下了山。山中岁月,不知今夕是何年。刚走到山腰子,竟然听到了知了叫。我愣住了:“师父,这是什么日子了?”
老妖怪抬头看了看日头,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修仙了…我们在山里整整呆了六十八天了。出发的时候是正月二十七,加上在路上耗掉的三天,今日,应该是四月初了。”
我大惊:“啊?四月?我竟然就穿着这两件衣服过了两个月?!”伸手揪一揪手肘上的补丁,我满脸黑线。我竟然连补衣服都学会了…这真是…
老妖怪捻了捻山羊胡,怪笑了两声,道:“丫头,老夫果然没有看走眼。你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这两个多月,你在山中,比不得在山下的时候,心无旁骛,简直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别的不敢说,只说用毒与解毒,这大晋之内,你如今也是首屈一指了。”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我成高手了?”
老妖怪笑道:“你记忆力过人,虽不能说是过目不忘,却也已经是难得一见。甚喜的是若你静下心来一心求学,还能举一反三,心思活络。整个大晋最好的药书就在老夫手里,你已经背完。炼药你也已经掌握得差不多,日后还不是信手拈来。你不是高手,谁是高手?”
我大惊之下便是大喜,赶紧狗腿地扑上去,道:“自然还有师父,师父才是高高手!”
老妖怪在我头上敲了一下,笑骂道:“死丫头。”复又叹息了一声,道:“如今,为师终于安心了…”
他语气中有些悲凉的意味,仿佛如释重负。我不懂得。
下山的时候,老妖怪看了我一眼,突然道:“还是去给你买身像样的衣服吧。瞧你这个样子,露胳膊露腿的,像什么样子…到底是个女娃子。”
我一怔,低头一看,果然看到一截白白的手腕露出来。脚踝处因穿着靴子和裙子遮着,所以看不出来。这两个月,我长高了不少。这身衣服,已经不适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