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也知道耿嬷嬷是面冷心热,其实都是为她好。这倒是大实话。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耿嬷嬷也并不知道棋归是西贝货,只是估摸着陈国公主宠爱小鱼,所以小鱼遭到了别人的妒忌,就特地让她来给陈公主请安。让陈公主看看她伤得这样,或许会好好教训一下自己的奶娘和那几个侍女。
棋归现在是顾不得燕君行了,连忙把她拉到隔壁净房,扶着她坐在净房外间的更衣处的椅子上,让她挽起裤腿给自己看看。结果发现两条小腿都肿了。
小米看了也直颦眉,道:“这下手,也太狠了。”
红珠道:“谁说不是呢…好几个姐妹看见,背地里都偷偷哭了呢。有小鱼妹妹的榜样在,我们也都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燕国的规矩,不让公主担心。”
小鱼什么也没说。
小米听着这话有些不高兴,直接就道:“我们燕国的规矩可没这么大,你别说的好像我们欺负你们一样。”
红珠委屈地低下头,不做声了。
棋归道:“快给小鱼上药,还顾着吵啊。”
小米道:“我来。”
然后她就出去,跟燕君行要了伤药,然后亲自蹲下身,捧着小鱼的小腿,帮她上药,并技巧性地揉搓已经僵硬的小腿。
棋归看了红珠一眼,道:“你先下去吧。”
红珠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走了。
屋子里,就只有小米在给小鱼揉腿,棋归在一边看着。
小鱼眼巴巴地看着棋归,道:“公主,我回来的时候,耿嬷嬷让我和你说几句话。”
棋归道:“什么话?”
小鱼道:“这些天,耿嬷嬷教我规矩,我笨,做不好,耿嬷嬷先是让金嬷嬷用藤鞭抽打我的小腿。后来见金嬷嬷抽得重,又换了莫愁,哪知道莫愁抽得还要重。耿嬷嬷看我受伤了,就让我回来了,并让我把这件事告诉公主。”
棋归道:“哦,然后呢?”
小鱼道:“然后耿嬷嬷说,除了我,她不想再教导其他的陈国人,也不打算再用其他陈国人,一切都要按照燕国的规矩来。以后再教导我,身边跟着的,也不让有陈国人。问公主答不答应。”
棋归愣了愣。
她吃不准耿嬷嬷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还是小米道:“公主您别心慌,耿嬷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她教导小鱼,是下了心思的。再说,她要把小鱼和陈国旧人分开,就是不把她当陈国人,而是当成自己人。这对小鱼,也是有好处的。”
棋归又想了一会儿,才犹豫地点点头,道:“好。”
小鱼也高兴起来,道:“那我明天就去对耿嬷嬷说。”
棋归就拉了小鱼在一边,问她,有没有人欺负她。
小鱼掰着手指道:“其他人都不大理我,只有红珠,吃饭的时候会叫我。我挨打了,她还真的哭了呢。”
棋归道:“那好,明天我让人去给你换屋子,让你和红珠一起住。”
小鱼也很高兴能和红珠一个屋,点点头。
等小米给小鱼上完药酒,就亲自扶小鱼出去休息了。
棋归洗了澡,磨磨蹭蹭地去睡觉。
心里一边想着小鱼的事情,也没空搭理燕君行,直接自己抱着被子朝里。
燕君行没有听她请自己下榻,就厚着脸皮在她身边躺下了,一边提醒她,道:“这几****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总得进宫去意思意思,给王兄王嫂请个安。你要跟我一起去,明日起课程得抓紧一些,尤其是仪态方面。”
他想了想,又道:“你就以全套的燕国礼仪觐见,也算是给我王兄王嫂一个惊喜。”
那样她没学好,也情有可原。
棋归点点头,想到他看不到,就说好。
半夜的时候,棋归突然脚抽筋得厉害,挣扎间就疼醒了,竟然结结实实踢在什么东西上,只听见有人闷哼了一声。她一下子吓住,连忙爬了起来,披头散发地抚摸着燕君行的身子,慌不择言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踢着哪儿了!”
燕君行没好气地道:“腰!”
棋归吓得更厉害了,他有腰伤,若是被她踢坏了,把她杀了也不够赔的!连滚带爬地要下床:“我去找大夫来!”
燕君行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道:“别忙!没那么严重。”
棋归还是一叠声地道歉,追悔莫及。
燕君行确实没什么大碍,休整了一会儿,就做起来,握住她以一个不正常的左腿捧起来,轻声道:“疼得厉害?”
棋归呆呆的,哪里还知道自己的事。
虽然平时装得没心没肺的,可她其实很怕他…
燕君行叹了一口气,抓住她的脚丫子吩咐她把腿伸直,然后用力按住脚掌心,按了好几下,才让她稍微缓了缓。他又换了粗糙灼热的手掌,在她小腿上娴熟地揉捏着。
“你这丫头…疼成这样,怎么也不知道?”
棋归其实眼泪早就疼出来,上下牙关打颤,只是不敢吭声。
燕君行又道:“睡觉都不老实。”
帮她捏了一会儿,索性揽了她来身边。果然,她刚闯了祸,也不敢挣扎。
他道:“还是在我身边睡吧,免得又不老实。”
棋归估量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如果是睡在这儿,就踢不到他的腰了,只能踢到小腿。于是就睡在他身边,约莫隔了两个巴掌的位置,侧着身子,蜷着腿睡下了。

第29章 燕国礼仪

结果第二天,棋归是在燕君行怀里醒来的。
一大早她就满脸通红,把头埋在枕头里不敢见人。又有些懊恼,昨晚是吓傻了,所以忘了自己的睡相并不好,总喜欢手脚并用地缠抱着什么东西的。
燕君行倒是无所谓,坐了起来,自己系了腰带,道:“这几天你学东西要抓紧一些,三日后陪我入宫。”
棋归点点头。
更衣的时候,大米小米亲自捧了一身衣物来,送到棋归面前,道:“公主,这是耿嬷嬷特地叫人去做的。”
棋归一怔,道:“是燕国的衣裳?”
小米笑道:“是啊,耿嬷嬷估摸着您也该进宫了,所以一大早就让人送了这衣裳来,说是让公主先穿一穿,看看习不习惯。”
棋归有些犹豫地看着燕君行。
她一直流浪在陈国,少年时又生活在庵堂,根本没有穿过特别暴露的衣服。陈国女子喜欢对衽裳和掩腰裙,上下务必要包裹得严严实实了。贵妇妇女更是喜欢袖长过膝,显出飘逸的风范来。那可是保守得不能再保守。至于尼姑庵里的锱衣…就更不用说了。少年棋归和普通小尼姑的区别,只是她的衣料会好很多,以及,留了头发。
燕国女子喜欢袒胸露背,身穿半袖,甚至有的还会露出三寸小蛮腰,或者是女子直接着裤。棋归也不是接受不了,她甚至是很喜欢看丰腴的燕国美人的。只是…她流浪多年,从小警戒心强,和燕国的下层妇女心理相似,是不敢穿得那么招摇的,只怕引来无妄之灾。平时更是能素就素。
小米似是知她心意,安慰道:“公主先看过衣裳再说,不穿…也没什么的。”
耿嬷嬷送的…不穿也得穿。
棋归只好点点头,由着大小米服侍她去里面把衣服换了。穿上以后,才知道上面是一件水袖小衣,长裙抹胸,紧紧地勒着腰身,显出盈盈一握的细腰来。除了锁骨和身段,不该露的倒是一样没露。就是袖子用的是半透的薄纱,藕臂也若隐若现。
还好还好,还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她犹豫了一下,道:“这好像是燕国没出阁的女子的着装。”
小米拉着她出了帐子,笑道:“没有说已婚的妇人不能穿啊。”
又把她拉到镜前梳头。棋归的身量娇小,面容也略嫌青涩。小米也没有给她梳高髻,只梳了一个元宝髻,端庄中带着可爱。
小米笑道:“公主您看行吗?”
棋归点点头,道:“完全可以。”
大米拿了一双厚底朝云靴给她穿。燕国女人都爱穿高履,大约是因为男人们个子也够高的缘故。因为棋归的个子虽然不算矮,可是确实比一般燕国女子要瘦一些,所以显得小,这双朝云靴的底,也实在是厚。
棋归的脚丫子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头,穿上几乎都不会走路了,摇摇晃晃地就要摔倒。
被燕君归一把扶住,他皱着眉头道:“鞋子就不用换了。”
棋归看了大小米一眼,笑道:“不用,挺好玩的”
燕君行只要就由着她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大小米就训练她燕国礼仪,举止仪态,最重要的是进宫以后的规矩,唯一的休息就是下棋。
燕君行每天都要看她捏着嗓子对着自己行好几十遍妇人礼,然后称呼他:“臣妾锦华叩见王后娘娘,娘娘金安~”
有一次燕君铭和张毅之来找他商量军务,三个人都知道棋归的身份,也知道她正在学规矩。所以就对她踩着高履,昂首挺胸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身影视而不见。
因为燕君行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喜欢棋归,所以天天要棋归陪在身边。正好就趁这个功夫让大小米调教她。所以她也不能到别处去练。
偏偏棋归还非常勤奋,着了魔似的一刻不停的练习,嘴里神神叨叨地背着进宫的注意事项。
燕君铭和张毅之都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并不在意她。
几个人商量的是关于婚礼当天,有人对燕君行的马匹动了手脚的事儿。
“…朝中大臣大多弹劾陈国送亲的人,认为还是他们动的手。”
燕君行低头一边翻阅手中的文书,一边道:“我看他们是想找替罪羊。”
张毅之看了看棋归,道:“公主陪嫁的老嬷打听过您的腰伤。”
燕君行一怔,抬起头来。
正巧这时候,棋归翩翩然飘到他面前,行云流水地行了一个礼,谄媚地道:“臣妾锦华叩见王后娘娘,娘娘金安~”
燕君行很自然地道:“免礼,都是自家人,弟妹不用客气。”
“…”
“…”
燕君铭顿时大笑着从椅子上跌了下去,连张毅之都别过了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燕君行也有些尴尬,道:“她学规矩…是这样的。”
棋归一看燕君铭笑成那样,又飘到燕君铭面前,行了一个半礼,道:“荣妃娘娘安好,您的步摇真是漂亮。锦华远远地就瞧见了,就想着必定是荣妃娘娘您了。”
荣妃是燕王的宠妃,是近期最得宠的。前段时间赐了个金步摇,燕王喝醉酒还夸了她几句,什么身姿婀娜一步三摇的…得瑟的她恨不得天天把这金步摇插头上显摆。
这也是小米教的,说王后娘娘特讨厌那荣妃。这话听着是夸,其实就是讽刺她烂显摆。可惜那蠢女人听不出来的,王后娘娘就可以听得出来。这样,两边都讨好了。
真是聪明。
“步摇…”燕君铭愕然。
棋归急道:“闭嘴!”
小米也飘过来,有些尴尬地道:“公主勤奋,我看着倒有些走火入魔了…侯爷您就委屈一下,顺着她说两句吧。”
燕君铭道:“说…什么?”
小米揣测了一下荣妃的心思,就模仿了一下荣妃得意洋洋的笑容,道:“您是武侯夫人吧,这步摇可是王上赐的,圣恩浩荡,整个后宫也只得这么一件。不然本宫和妹妹一见如故,就该是送给妹妹的。”
燕君铭:“…”
张毅之连忙站了起来,虽然很想看戏,但是怕引火烧身,忙道:“侯爷,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儿没办完…这就先告退了。”

第30章 假装圆房

张毅之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棋归满脸渴望地看着燕君铭。
燕君行气定神闲地低头翻文书,只有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燕君铭一直崇拜十哥,想了想,觉得十哥能做他便也能做。又想着不过是帮这个小妮子练习,便坐直身子,摆正心态,轻咳了一声,算是清嗓子,道:“您是武侯夫人吧。这步摇可是王上赐的…”
然后就被棋归和小米的大笑打断了。
棋归狂笑:“哈哈哈哈哈!!!复侯爵戴步摇!!!”
小米也大笑:“一点都不像!再得意些才是!”
燕君铭想到刚才她和兄长的互动,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顿时暴跳如雷:“好你个棋归,你敢耍我!”
棋归掉头就跑,嘴里嚷嚷着:“学累了也该玩一玩放松一下…”
燕君铭伸手去抓,一下就抓住了,棋归脚上的厚履一崴,顿时就往他怀里扑去。燕君铭也没留意,只当是玩闹,捏着她两个耳朵道:“说,敢不敢耍我了!”
棋归脚痛耳朵痛,顿时急得哇哇叫:“不敢了不敢了!你快放手!”
燕君铭得意,非但没放手,还用力捏了捏那对小耳朵,道:“再敢戏弄爷,爷就抽你!”
小米不敢笑了,抬头看了燕君行一眼,却只看到燕君行低头翻文书,眼皮也没抬。
棋归只好求爷爷告奶奶的,哄得那个小王八犊子松了手,然后就一蹦一跳地往里屋走。
小米连忙追了上去,道:“公主,可是崴了脚了?”
棋归龇牙咧嘴,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去揉脚,一会儿又揉揉耳朵,道:“没事没事。”
过了一会儿,果然没事了,幸好没真的扭伤。不然明天就要进宫了,麻烦也多。
燕君铭在帐子外伸长耳朵,听说没事,才放心了,忍不住道:“你也真够笨的,我王嫂穿着你那鞋子,能跑得比兔子好快。”
又道:“穿着能走就行了,别折腾了。”
棋归隔着帐子骂了他一句。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只管自己和燕君行打了个招呼,走了。
燕君行也只低头看文书,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大小米一人一边,给棋归揉脚。她脚上长了茧子,在入燕之前被陈国人修过。长出来的嫩肉没怎么走过路。这几天穿高履,也吃了不少苦。
大米平时话少,如今也柔声道:“公主您也学得差不多了,明日就要进宫,今天不如就到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您学的是全套的燕国礼仪,才几日功夫,就算出错,王后娘娘也不会怪罪的。”
棋归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要需要休息一下,便点头说好,然后往后靠在美人榻上,一边闲聊问大小米宫中的事,把注意事项又过了一遍。
晚上燕君行又让燕君铭去把他上次“请”的那个乞丐再“请”过来,给棋归做叫花鸡,算是慰劳。
他本来也叫军机府的厨子学着做,可是怎奈厨子的想法和燕君行一样,始终认为自己的手艺不会不如一个叫花子。因此并没有完全按那叫花子的方法,还自作主张添了许多香料。
棋归吃过几次,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后来也不闹着吃了。燕君行听她私下里和人嘀咕过,说叫花鸡,就只有叫花子才会做,别人做出来的味儿都不对。
果然这次她吃的非常尽兴。
吃饱了就想睡,何况这几天她都比较累,所以睡得倒是更早。
燕君行比她略晚些,宽衣上了床,翻身看着她已经睡熟了,在睡梦中微微嘟起嘴,时不时还吧唧两下,顿时忍俊不禁。
想了想,还是把她叫了起来,道:“公主。”
没人理她。
他又道:“棋归…”
棋归一下子睁开眼,迷迷蒙蒙地道:“怎么了?”
燕君行犹豫了一下,道:“明儿我们要进宫,今晚要做些准备。”
棋归听到进宫的事,也有些紧张,立刻坐了起来,道:“什么事儿?”
燕君行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么喜欢棋归,总不能还不圆房。以大家对他的评价,他应该是能动弹几下的时候,就要把小媳妇给吃干抹净了。
当然并不是说他真要兽性大发。只是有些准备工作要做。
首先,要弄落红。
燕君行不可能看着女人割手,便割了自己的胳膊,血是滴在褥子上的,并让棋归给他上药。
然后再叫门口的侍兵,去叫丫鬟打热水来。
棋归也很配合,把自己的头发弄乱,并宽衣解带露出小肩膀,用被子盖着躲在最里面。燕君行脱了衣服,还想脱裤子。
棋归连忙叫停,面红耳赤,道:“你,你,不用…”
燕君行解腰带的手一顿,最终无奈地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解开腰带,再系上。”
正好这时候小米和一个眼生的丫鬟打了热水进来,就看见燕君行坐在床边,正系腰带…棋归缩在最里面,拥着被子,依稀露出小香肩。
两人便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燕君行道:“你们把热水放下,先退下吧。”
小米眼观鼻鼻观心,转身走了。倒是另一个丫鬟,回头看了好几眼。后来小米解释给那个丫头听:“公主是陈国人,难免害羞一些的。”
棋归看着烛火下,燕君行宽阔的后背上,扎实的肌肉,和象征荣誉的累累伤痕,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道:“好,好了没有…”
燕君行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发丝凌乱,因为紧张而咬红了嘴唇,露出来的小肩膀看着非常可爱。眼中不由得就沉了沉,低声道:“别急。”
他突然伸手把她拉了出来,然后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
“!!!!”
棋归被他抓住,半跪在他胸前,想躲却被他越抱越紧,想喊又不敢。只觉得他咬了锁骨,就拂开她的头发,又吻住了后颈。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亲吻,绝不再是咬。
她不禁发颤,手指都扭曲着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燕君行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专注地亲吻她后颈的肌肤,好像想要透过那层皮肤,把里面的什么秘密掏出来一样,直到她手脚发软,瘫在他滚烫的怀里被他抱住。

第31章 一群女流氓

模模糊糊地感觉自己的背脊靠上床榻。棋归咬了咬牙,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流浪这么多年,多少女乞丐都已经把贞操丢了。她要不是有小石头罩着,都不知道被轮了几次了。如今这燕君行好歹也算是个美人,好歹也是一对一的阵仗,算下来也不算吃亏。
想着却还是有些害怕,手指无意识地拧着,紧紧的闭着眼浑身发颤。又好把那套不吃亏论抛弃了,只安慰自己…就当被鬼压了,眼睛一闭也就过去了。
然而想象中的酷刑却没有发生,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看了一眼。
燕君行看她抖得几乎要跳起来,也有些错愕:“你…”
这一刻,她惶然的模样让人心疼。
燕君行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别怕,我不干什么,只是给你留个印子。本来可以用夹子夹,但是一来我不会夹,二来那样也太疼…”
棋归猛的瞪大眼睛,好像不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燕君行退了开来,道:“我去榻吧。你休息。”
说着,果然下了床,还体贴地给她拉下了帐子。
棋归的脑子一片空白,半晌,才猛的大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碰一碰脖子后面的,满心纠结地睡下了。
第二天棋归起来以后,精神就不太好。那上妆的阵仗,简直比她大婚当天还要大。因为她要进宫,所以陈国的侍女不能不带,起码要带着金嬷嬷。
金嬷嬷一进来就看见小米给她穿燕国的礼服,一脸的不高兴。背着人偷偷地道:“公主,人不能忘本,您再怎么穿着燕国的衣裳,现在再怎么得宠,燕国人翻脸无情,也不会忘了您是陈国人。”
棋归道:“哦,那我就等着他翻脸无情的那一天。”
说完,就直接越过金嬷嬷走了。金嬷嬷看到她后颈子上衣领里半露出来的印子,不由得咬牙切齿,心里暗骂着,狐狸媚子。
这是陈国公主嫁过来以后第一次正式进宫觐见,还燕君行陪同的。很多贵妇人早就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平时不见踪影,今天蜂拥而至,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进宫请安去了。把燕王后气得都乐了。
索性就在御花园摆下了小宴来招待这群八卦婆。
以至于棋归进宫的时候,马车差点进不去,排了半天的队,还是有认出军机府的车来,才排开次序让他们先进去了。
燕君行和棋归一辆车,燕君铭自己骑马跟在后面。棋归一边好像有点紧张,被燕君行紧紧握着手也没有挣扎。
进了宫门,马车就该停下来了,剩下的一段路要靠自己走过去。
燕君行先下了车,然后亲自回头扶着棋归。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棋归也没有功夫四处望,想着燕国的礼节,待会儿见到王后该说什么,见到谁又该避开什么样的话题。在贵妇们面前又该怎么样。
今天她穿了一双新鞋,走了几步才觉得脚疼。燕君行素来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带过女人,今天也是拉着她大步流星的。感觉她的手在自己的手里微微用力。回头一看,才看见她缩着肩膀。
他询问地看着她。
燕君铭挤过来,担心地道:“是不是昨天扭着脚了?”
棋归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被燕君行一把抱了起来抱在怀里。顿时周围窃窃私语声一片。棋归知道燕国民风开放,但还是有些羞窘,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见人。
鬼见愁突然变成了绝世好男人?
顿时燕国贵族圈就炸开了锅,纷纷揣测着这个陈国女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收服这个鼎鼎大名的浪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