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细长的鞭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抽在人身上,旁人几乎是听不到声音的。可是却可以听得到,细微的布料和皮肉裂开的声音。那种声音会让齐凤鸣兴奋,让她手脚都发颤,露出刺激的满足的神情。
往常这个时候,陈锦华就会在一边冷漠的看着。在齐凤鸣终于打累了停下来的时候,她还会温柔地递上帕子,去给她擦汗。
不知道多久没有过这种经历了。陈锦华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那原本细微的由衣料到皮肉的绽开的声音,因为被加诸己身,原来,会变得更加清晰新鲜一些。
她装死,不出声,齐凤鸣打得更加过瘾。
直到洛儿突然晃到了她身边,低声道:“公主。”
齐凤鸣从那种几乎癫狂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竟然是满头大汗,手脚有些虚浮。
洛儿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门口,然后自己去打开门,左右看了看。
空无一人。
齐凤鸣已经回过神来,看着地上蜷缩的那个血人儿,又有些后悔。心想这陈锦华可是她钟爱的,就这么打坏了怎么成呢?
她一旦后悔,心也软了,也不嫌脏,伸手把陈锦华扶了起来,道:“快去找大夫来!可怜的小锦华,你若是听话一些,也不至这样了。”
陈锦华满脸是血,颤抖着双唇,道:“谢,公主…”
洛儿出去转悠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
齐凤鸣道:“怎么,是哪个不怕死的?”
洛儿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刚刚那个小翁主来过。”
齐凤鸣眼中一寒,立刻道:“你去把她叫来。”
洛儿为难地道;“听说她刚刚出了门,奴婢已经派人尾随,若是有机会,可以在路上…”
齐凤鸣稍微松了一口气。
洛儿又道:“可是,她身边跟着武侯爵府的一整支暗卫,就连一个丫鬟也身手不凡。何况还有个璞玉跟着。”
齐凤鸣顿时怒焰高涨:“她身边的人都是高手,那你们连一个孩子都没办法了吗!我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洛儿不敢吱声,过了一会儿,才道:“公主放心,就算是让她回了武侯爵府去,又怎么样?她一个孩子,也说不清那么多是非。”
“有空在这儿说废话,不如先把这里给本宫收拾干净!”
齐凤鸣的火气也大得很,她还就不信了,一个小孩子,又能怎么样?再说赵棋归,又能把她怎么样!
再说果果。
今天无意间撞见那种事,也是惊魂未定。不过她到底不同于一般的孩子,好在回头就碰见璞玉,连忙叫璞玉把所有高手都叫上了,守在自己身边,急急忙忙地要回武侯爵府去。她小小年纪也不坐马车,非要叫璞玉骑马带她。
这些时间相处下来,璞玉倒是喜欢她喜欢得紧,更知道这孩子人小鬼大。看她这么着急,也不便再问,直接调了人,骑马带着她一路赶回武侯爵府。
在路上的时候,璞玉就隐隐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尾随。但是这在闹市之中,对方也有所顾忌,何况武侯爵府离得也不远。倒还是让她们平安到了。
“快去跟公主说,就说小翁主回来了,有急事禀告。”璞玉进了门,就对在门房说道。
门房素来知道果果得宠,也不敢耽搁,一路小跑跑去禀了棋归。
棋归自打怀孕之后就有些困,眼看天色近傍晚,本想躺下休息一会儿的,听闻下人来报也惊了一惊。
“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了…你去把侯爷和小侯爷请来。”
棋归料想,果果是个知道轻重的孩子,既然回来得这么匆忙,那必定就是为了复侯爵府的事情。
她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了,璞玉已经带着果果进了门。
果果看见她就眼睛发红,眼泪都要落下来了,一下扑进她怀里,几乎是哽咽地道:“娘!”
这时候,燕君行兄弟俩先后进了门来。看到这个情景,燕君铭惊讶地道:“果果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王叔说说!”
果果扑在棋归怀里,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才断断续续地把今天的事情说了。
“今天,我在花园里转悠,经过那凤鸣公主的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哼哼。声音挺低,像是从前,在仁义府的时候,听见有人身上受疼的声音。然后,我就绕到屋子后头,找了个没丫鬟把守的角落,她们也没有关窗。我就大着胆子,偷偷地瞧了瞧。结果就瞧见…”
瞧见了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蜷在地上。而那个“胖子”,手里正拿着一根鞭子,死死的往那人身上抽着,那也不知道是什么鞭子,每一鞭子抽下去都带血。

第191章 叔侄俩

果果吓坏了,马上就跑了。不但跑了,还把人都叫了来,急急忙忙地回了武侯爵府来…
刹那间,屋子里安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璞玉倒抽一口冷气,道:“我身上的蛊虫,今儿骚动得厉害,我猜测这附近是有血源。所以找了过去,结果撞见小翁主跌跌撞撞地跑了来,后头还跟着那齐国公主身边的丫鬟,叫洛儿的。看到我,那洛儿似乎有所顾忌,退了下去。然后,也顾不上多问,我就先带小翁主回来了。”
燕君铭顿时暴跳如雷,道:“我这就去斩了那妖妇!”
燕君行拦住了他,看向棋归,道:“你怎么想?”
能怎么想!
棋归脸色也有些发白,坐了下来,搂着果果道:“先让果果搬回来,别过去了。小侯爷您也不能冲动,就算去质问她,她也会说不过是鞭笞了一个侍女,果果只是个孩子,说什么也没人信的。”
果果急道:“娘,果果说的是真话!”
棋归摸摸她的脸颊,低声道:“娘知道,娘知道你说的都是真话。不过这话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的。”
果果道:“她打的那个侍女,还在她屋里呢!”
棋归低声道:“果果别急,你是看见了,咱们也能去把那个侍女揪出来。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可以说,那侍女犯了错,是她让手下的人鞭笞的。到时候随便叫一个替死鬼出来。也就能让她的名声坏一坏。”
燕君行道:“所以?”
棋归拧了拧眉毛,低声问果果,道:“果果,你告诉娘,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侍女,长什么模样?”
“没有,她蜷成一团。果果没看见。”
燕君行看向燕君铭,道:“估计是今日让你拒绝了,所以回去拿侍女出气。”
璞玉突然道:“不完全是这样的。这位公主,有这个喜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师姐当年就是被她用鞭子活活抽死的。”
棋归倒是愣了愣。
璞玉又看了燕君铭一眼,道:“还听说,她好内宠。”
顿时燕君铭就彻底暴走,吵吵嚷嚷地要去砍死那妖妇。就是燕君行,也花了大把力气才勉强制住他。
这样一来,燕君铭根本就不可能再对那个齐凤鸣产生任何兴趣了。
棋归跟着呵斥了两声,都没起什么作用,索性扑过去把门关上了。
倒是果果,吓得半死的情况下,还扑过去抱住了燕君铭的腰。燕君铭许是怕伤着小孩子,才冷静下来,摸着果果的头,青着脸不说话。
一时之间,所有人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实话,这种情况,哪个男人遇见了会高兴的?自己未来的夫人不但生性残暴,动不动就喜欢拿鞭子把人往死里抽。而且,她还好内宠!
男人的心愿,大抵是能享受齐人之福。就算是不想,但你要想想,自己的家里,有这么一个淫棍,身边的女人都危险了,谁会高兴的?尤其是,那个淫棍,还是自己的妻子!
这下,就连相安无事也做不到了!
果果紧紧搂着燕君铭的腰身,低声道:“王叔,王叔,你别冲动啊。”
燕君铭阴沉着脸不说话。
罪魁祸首璞玉悠然自得地站在一边,看着这场闹剧。
燕君行道:“你现在去将她斩杀,落不得半点好处,齐国肯定会借此机会大大敲诈咱们一笔,而你也要获罪入狱。”
果果仰起脸,道:“对啊,王叔,为了那样的女人去入狱,多不值当!”
燕君铭对果果没脾气,可是对燕君行却是怒目相视,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棋归刚喘过气,此时就冷冷地道:“你也别冲动,这是我们女人的事儿,就由我们女人来解决吧。”
燕君铭愣了愣。
璞玉看了棋归一眼,眼中竟然是有些赞赏的,她笑道:“是啊,女人之间,不像你们男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可是我们呢,有一万种办法,杀人于无形。”
棋归深吸了一口气,道:“当初是我劝你娶她的,这件事儿就是我做的孽。你放心,我都会给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还不会让脏水沾到你身上一分一毫。”
果果搂着燕君铭,竟然开始撒娇:“王叔,王叔,你别生气嘛。”
棋归啼笑皆非,从来也没见过这孩子撒娇啊。
燕君铭一个大老粗,竟然就被这个孩子磨得没了脾气,他只好对棋归道:“说的这么玄乎,你能有那个本事?”
棋归老老实实地道:“我没有。”
“…”
她冷笑了一声,道:“不过借力打力,我还是会的。”
说着,她瞪了璞玉一眼。璞玉笑着看着她。
璞玉道:“小翁主,快好好哄哄你王叔,让你王叔别生气了。”
果果果然就把燕君铭搂得更紧了。
燕君铭被一小孩子缠着,也有些不自在,就道:“时候也不早了,果果你快去休息!”
果果缠着他道:“不,果果害怕!”
“怕什么,有嬷嬷陪着呢!”
果果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道:“不,嬷嬷不会武功,也没有权势。王叔,现在只有你能保护果果了。”
棋归顿时就嘀咕:“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
燕君铭想了想,竟然真的就道:“那今晚跟王叔睡?”
闻言,棋归立刻跳了起来,瞪圆了眼睛,道:“开什么玩笑!”
男女八岁不同席,果果这都十岁了!
果果又两泡眼泪,看着棋归,有看看燕君铭。
燕君铭就皱眉道:“你那么大声,吓着孩子怎么办?再说了,我们是叔侄俩,她还是个孩子,怕什么!”
说着,还小声咕哝了一句:“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你!”棋归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燕君行政头疼要怎么哄这个弟弟,没想到一个孩子就把他哄住了,哪里还顾得了别的,连忙抱住棋归,笑道:“你有身孕,别动气啊!”
棋归想拦住那对叔侄,可是燕君铭已经一下把果果抱了起来,还架在自己肩膀上,高高兴兴地往外走了。
她想说话,燕君行搂着她她也挣脱不得。燕君行还大声道:“果果担心磕着脑袋!”
果果立刻附身抱住了燕君铭的头,还嘻嘻哈哈的。

第192章 管不住了

璞玉立刻也溜了出去,还从外面把门给关上了…
顿时棋归气得半死,拼命打燕君行:“你这是干什么!干什么!”
燕君行抓住她的手,低声道:“好了,让你别动气!”
为了肚子里那个,棋归只好拼命深呼吸,放松自己。
燕君行道:“你看看老十三那个样子,难道真让他去发疯啊?”
“可你也不能让果果…”
燕君行斜睨了她一眼,道:“就你没看出来,咱们老十三,谁的账也不买,可就被这小丫头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这几天就让这丫头跟着他好了,免得他冲动行事。”
棋归急道:“男女八岁不同席,果果是个女孩子家,今年都十岁了,再过几年都及笄了,怎么能让她和小侯爷…”
燕君行安抚她道:“我们大燕,男女大防没有这么紧。十岁也就是个孩子,谁会把她放在心上啊?何况她就是去哄一哄老十三。老十三和她自个儿,哪个是没分寸的?”
他想了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看见没有,老十三护她可护得紧呢。平时他脾气再不好,怨过你一句没有?今儿为了那孩子,连你都吼了。”
闻言,棋归愣愣的,过了一会儿,才道:“以前也不是没有吼过我嘛。不过…这样也确实少见。但我家果果本来就讨人喜欢啊!”
燕君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你先别操心那个了,还有正事儿要你办呢。”
“什么正事儿?”
不就是那齐凤鸣的事儿啊!
先前棋归投石问路,把耿嬷嬷和果果弄了过去,这一招恐怕不能再用了。
“太温吞了。”燕君行评价道。
“你得狠点,多像太后她们学学,眨眼就可以弄死一个,还让她叫不得屈。”
棋归无奈地道:“我知道了。答应你们的事情,我总会办好的。只是将军,这火候要怎么把握?是齐凤鸣一垮,立刻就攻齐吗?”

“不,这就是个引子。我是打算用这件事,削弱萧家。”

燕君行抱着她上了床,并附身给她脱了鞋子,笑道:“这几****都在整理齐国的密报。齐国吧,萧氏是有名的后族,这个你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
有这么一句话。齐国是齐家人的天下,可是齐国后宫,就是萧家女人的天下。
“那么你觉得,王族和后族的关系,能好吗?”
“…不能。”
后宫是萧家女人的天下便罢了,萧家还屡屡出奇将,甚至把握了大多数武职。齐家和萧家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萧王后要知道她的嫡女在燕国被弄死了,闹将起来,你觉得,齐王会让她如愿吗?”
“不会。”这次棋归很肯定。
恐怕会引发齐家和萧家的正面冲突。
燕君行扶她躺好,低声道:“若是觉得劳心,就把事情给别人做。燕京中的齐国公主,也不过是一只困兽罢了。”
棋归叹了一声,道:“就算给我打发打发时间吧。”
燕君行附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你最紧要的是要制怒啊,脾气这么大,到时候又摔东西骂人。”
“去你的!”
燕君行躺在她身边,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道:“这都快满三个月了,可以报喜讯了吧?”
“国丧期间,我觉得这喜讯还是不报罢。”
“不报怎么行?”燕君行皱眉。
一般主母怀孕,三月胎儿落稳,就是要报喜的。只有小妾怀孕才会悄无声息的。
像上一次,棋归怀孕,虽然没有走正规流程,但也没有悄无声息的。
燕君行觉得委屈了棋归。
棋归巴拉着他的衣领,低声道:“将军,咱们还是低调些吧。你要知道,我现在还没有正式过门,又是国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人不说,那齐凤鸣就等着拿我的把柄呢。虽说我不怕她吧,可是也不能自己给漏子她捡吧?”
燕君行想了半天,还是有些不高兴。
棋归反而放宽了心态,支起身子,笑嘻嘻将温软的嘴唇覆在了他的嘴唇上。
燕君行含着她的嘴唇吮了一会儿,笑道:“又来逗我。”
棋归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埋在他怀里,也搂着他的腰不放。
这阵子啊,夫妻俩都事儿多。燕君行一天到晚东奔西跑的,偶尔身上会有点胭脂味儿,有时候是酒味混合着胭脂味。
可是棋归不愿意多想。因为燕君行的为人,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也实在没必要偷偷摸摸的。
碾转打听了一下,听说他最近和从前天机门的一个女人有接触。因为这件事,还让李樾很不喜。
于是棋归就想着自己更不能去给他添乱了。
而此时,燕君行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心里也有些愧疚。
棋归有了身孕,他经历过一次,深知这个时期,女人的敏感和压抑。可是他本来该好好陪她的。可是最近却总是力不从心。
见她闭上了眼睛,好像是睡着了,燕君行俯下身,将嘴唇碾转印在她额头上,最后落在蝴蝶一般扑闪的睫毛上。
第二天,燕君行朝会后照样没有立刻回来。
棋归睡得两眼惺忪,爬起来,一边叫人去看看果果在干什么,一边叫人把李宛和璞玉叫来。
结果李宛和璞玉还没来,下人就回来回报说:“小翁主今天和小侯爷一块儿起了个大早,一起去上朝了。”
“…什么?一起去上朝?”
“听丫鬟说,是小侯爷说要带小翁主进宫去玩儿呢。”
棋归傻了眼,连忙站了起来,道:“不行,我得进宫一趟。”
“得了吧,宫里是什么龙潭虎穴的地方,那也是对你来说,不能为难她一个小孩子。何况,她是小侯爷带去的。而且这个点儿,早就下朝了,说不定在哪儿玩呢。”
是李宛和璞玉大步走了进来。两人之间神色冷淡,似乎根本没什么首尾。刚才那话就是李宛说的。
棋归有些不安地坐在位置上,斟酌了半天,最终还是道:“那就…由他们去吧。”
李宛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笑道:“听说,昨个儿复侯府,嗯,有热闹看?”

第193章 借力打力

棋归瞪了他一眼,道:“确实很热闹。我想你应该查得清清楚楚了。”
李宛哈哈一笑,道:“确实比你们更清楚。这挨打的女人呢,还真就是陈锦华。原因,无非就是因为陈锦华给齐凤鸣出了那个主意,不但没能帮着齐凤鸣笼络回小侯爷的心,反而让齐凤鸣丢了个大人。齐凤鸣气不过,就先把陈锦华给打了一顿。”
棋归嫌恶地道:“这女人还真是歹毒啊!”
璞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淡淡地道:“公主之尊,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世的。平时连自己的庶出姐妹也作践,哪里懂得人命是什么东西?”
李宛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道:“说起来,那陈锦华倒也有些本事。听说自打她来了,齐凤鸣那些内宠,个个都排不上号了,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平时齐凤鸣对她也多有依仗。”
棋归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你说这齐凤鸣,喜欢女人也就罢了,她还不是喜欢一两个,她是养着一大群!这跟男人有什么区别!
想到她以前曾经要来挽自己的手,棋归就觉得汗毛直立。
李宛道:“吓着你干闺女了,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不如,就给她个教训。”
棋归猛的回过神,道:“对了,你们说她用蛊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李宛看了璞玉一眼,道:“因为她祖宗在这儿,她那点小伎俩,最好还是好好的收着,别放出来碍眼了”
棋归若有所思。
当初齐凤鸣之所以能为所欲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齐国的权势。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弄死璞玉的师父?可是现在,不比在齐国。在璞玉面前,她甚至不敢把自己蛊虫亮出来。就连上次,也是动手殴打,双方都没有用蛊。
如今璞玉伤势好了,她就更不敢了。
其实棋归现在也很伤脑筋。她昨天说话是说的好听,可是其实,她也不是常年浸淫这些明争暗斗之术的。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办法来整治那齐凤鸣,才把李宛和璞玉找来。
她道:“你说,给个教训,怎么教训法?”
璞玉兴奋地道:“这个很简单啊。下毒,剪烂她的衣服让她丢脸,弄跛她的马让她在大马路上摔跤啦。这些都是可以的啊。”
棋归脸都黑了,道:“璞玉小姐,您敢有点出息吗?”
闻言,璞玉嘿嘿笑了一声。她平素都是一副优雅自得的模样,此时瞧着,倒有些俏皮。
棋归想起那天她受伤的时候的情景,就去看李宛。可是此时李宛好像没看见她的俏皮样。
李宛反而认真的道:“你别说人家没出息,我就觉得她的主意挺好的。不过就是要给她个教训,给她点皮肉痛是最好不过了。虽然没什么大用,可是能折腾她,让她不痛快就行了。”
璞玉突然一脸正经的低声道:“她这个人呢,其实也沉不住气。她越是不高兴啊,脾气越大,也就越多漏洞给你抓。”
棋归听得一愣一愣的。
李宛就道:“这事儿你不用操心了,就交给我们去做就好了。”
棋归忙不迭地道:“不止这事儿,还有…你说她老是占着小侯爷的府邸吧。你们有没有什么法子,把她赶出去?”
李宛道:“赶哪儿去?”
棋归想了想,道:“不知道,赶回驿站。”
李宛立刻道:“出息!”
话落,璞玉如银铃般笑了起来,她道:“我知道要赶哪儿去。赶到宫里去!”
李宛也笑了,道:“聪明。”
…切。你们这一唱一和的,生怕不知道你们有一腿啊?
也不讲究点!
“赶到宫里去干什么?”
李宛道:“俗话说的好,能者多劳。我看你都傻成这样了,还得受累,这宫里头那位,正经的有本事的,凭什么悠闲?这事儿不如就让她去操心好了。”
璞玉道:“那位的手段,怎么说呢,叫做术业有专攻。”
棋归期待地看着李宛,道:“原来这种事儿你也不擅长?我还以为你没有什么不会的呢。”
李宛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看得竟然也有些不自在,道:“瞎说,这世上,哪有人什么都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