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微微一笑,道:“不贵重,送给小翁主正好。不然在我这儿,也是糟蹋东西呢。”
棋归怔住了。才想起来自己府里这个姨娘,一直是独守空房的。她最近穿得越来越素净了,平时也不大爱说话交际什么的。若是这辈子都在这样,那也不可能有孩子。
作为一个女人,这未免可怜了一些。
沉鱼看了棋归一眼,知道她心中所想,身边没有外人,她便道:“公主,您不用把贱妾放在心上。贱妾心里知道,比起许多人,贱妾的命已经很好了。”
她笑道:“有公主护着,还有小翁主和贱妾也亲。虽说身在这侯爵府,衣食无忧,却少了那勾心斗角的糟心事。贱妾真心觉得,自己比太多人,都要有福气了。”
棋归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事儿是她自己不好。
这时候,果果已经凑了过去,笑道:“姨娘,果果和您亲,以后我就求娘,让果果给你养老。”
沉鱼听了一怔,连忙道:“哎,小翁主,这可使不得,您是公主…”
她有些不安地看着棋归,生怕棋归会误会。
果果笑道:“娘才不会这么小气呢。娘有弟弟和妹妹,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果果本来就是抱养的,给姨娘养老正好。”
说着,她又看向棋归,道:“娘,您不要骂我,果果不是自轻,这本来就是事实啊。何况,我也想给姨娘养老嘛。”
这孩子。
棋归笑道:“就你好心,难道娘还会不给姨娘养老?到时候就看你姨娘,是想跟着你,还是想跟着娘了。”
果果就跟沉鱼撒娇。
棋归看得有些感慨。这孩子之前在别院和沉鱼一起住过,对沉鱼自然是很亲的。现在一看,倒比在自己跟前儿还亲呢,她是从来不会在棋归面前撒娇的。
几个人在月色下说话,突然有人高声道:“将军回来了!”
众人连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却见燕君行是被人扶着回来,看样子喝了不少。
棋归连忙道:“快扶进屋去!怎么喝成这样了!”
如意赔笑道:“那也是陪小侯爷喝酒喝的…小侯爷看见齐使,心里就不痛快!”
等把人送进屋,棋归叫人准备好,拖着燕君行去沐浴。他倒还没有醉成十分,这样一折腾,出了汗,倒是醒了。
等他洗完澡,屋子里已经全是酒味。
棋归不堪忍受,走过去推开了窗户。
满院子带着月气的昙花香就扑鼻而入。
燕君行走过去,虽然脚下跌跌撞撞的,但还是一把从后面搂住她,笑道:“干什么呢?”
“看昙花呢,好像又开了一朵。好香。”
燕君行却往她脖子里嗅,笑道:“你好香。”
棋归有点脸红,道:“将军,你醉了,早点休息吧。”
燕君行却道:“我没醉,也不要紧。你知道吗,今儿在宴上,我想起当初,迎你入京的时候,宫里设宴招待陈使,也是一般的情景。”
棋归道:“哦,我记得当时你还被人行刺了呢。”
“确实是。我的小腰折了,躺了好多天呢,不然早该把你给办了。”
说着,就把棋归往回拉。
棋归笑道:“将军,先把窗户关了!”
“关什么关,你不是就喜欢闻那花香吗!”
等两人滚到床上,棋归用手撑着他的下巴,笑道:“我来问你,什么叫早就把我办了?你哄我跟你进京,不是说让我给你帮个忙就好吗?”
“这话你也信,果然就被我给骗回来了。”燕君行多喝了几杯,约莫人也傻了,竟然也就直说了。
一边还去拉棋归的衣服。
棋归恼了,拧着他的耳朵,道:“你早就是忽悠我的是吧!”
“自然…是的!”
“打从在燕国军营见了你,老子就想一口把你给吞了!”
越说越不正经!
棋归恼怒地伸手去打他,但是这个醉鬼许是刚才洗澡,酒气上了头,竟然不像以前那样看她恼了就退开。而是生生挨了几下,然后直接抽了她的腰带来把她的手绑在床头上!
“燕君行!”
“叫你不老实!”
“你…嗯!”
“棋归…”
熟悉的热力抵了进来,她一下子溃不成军,双手被紧紧束缚,竟然还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来。她努力地想要挣脱,也不知道是想挣脱手上的束缚,还是那种无边,好像永不停歇的热情。
鼻端是浓烈的,混合着酒气的花香味。
最后失神的那一刻,那股香味格外的清晰。
今晚,或许院子里的昙花,都开了吧。棋归想着。
在冲动之中,燕君行的酒气更上了头,做完之后,就直接压在了棋归身上,把棋归压得眼前一黑。
棋归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她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裙子,在院子的花园里,四处寻找什么东西。在梦里,她一直走,一直走,伸手去扒开脚下的草堆。
直到拨开一堆不起眼的小草,才突然发现,一大朵昙花就隐藏在草堆里,正娇怯怯地怒放着。
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把那朵昙花摘了下来,放在她怀里。那个人是燕君行。
这无疑是一个美梦。做完这个梦,一个月后她就怀孕了。
不过当下,她却被燕君行压得昏了过去,不就以后又因为气闷而醒了过来。
然后她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拼命想把燕君行从自己身上踹下去。可是手被捆着,用脚蹬又使不上力,折腾了半天,反而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要知道燕君行从小练武,那体格就摆在那,真要较真起来比棋归整整要大了两圈!
棋归喘着粗气,觉得眼前都发黑,要死了一样,她憋得眼泪连连,已经毫无办法了。
好在燕君行对她的啜泣声还算敏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嗯?”
借着月色看到她脸色苍白,手还被捆着,顿时也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连忙从她身上下来,给她解开双手。
“棋归?”
棋归喘顺了气,双手也自由了,就没命地打他:“你,你,你!”
你了半天,气得眼前差点一黑又昏了过去。

第174章 宛如璞玉

燕君行连忙把她抱起来让她坐着顺气:“消消气,你消消气!”
棋归再次回过神,气得用力推了他一下,道:“水!”
燕君行就下床去给她倒了水,她连着喝了三四杯,才摇头说不要了。
“觉得怎么样?没事吧?”燕君行讪讪的,他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棋归靠在他怀里,话都说不出来了。燕君行哄了半天,她才困极睡去。
就因为这个,棋归又是好几天没搭理燕君行。
不过燕君铭倒是信守承诺,没几天就来了,正式通知想把璞玉带走。棋归去把璞玉叫到跟前儿来,不冷不淡的说了几句话。璞玉面无表情的,倒也没说什么。
棋归总有一种感觉,这个璞玉,好像根本就不想和她多说什么,倒好像…不屑似的。
从棋归那里出来,璞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过几天,燕君铭和齐凤鸣大婚,你要提早做准备。”李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靠在她房门口,懒洋洋地道。
璞玉收拾好了包袱,不说话。
李宛犹豫了一下,道:“让你做丫鬟,你也别觉得折损了你的身价。以后还能嫁人,总比白白做妾好。她这是为你好。”
璞玉突然低声道:“你说嫁人?若是这件事完结了,你能娶了我吗?”
李宛冷冷道:“若是你想,倒也不是不行。”
璞玉突然笑了起来,回过头,眼神有些复杂地道:“因为对你来说,娶了谁都没什么两样吧?而我比起其他人,还能有些用处。”
李宛不说话。
“你教我的,有心的人,总是要输的。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没有心。我要杀齐凤鸣,什么时候都可以,只因你叫我要保护那燕君铭,我才去的。你就是叫我给他做妾,我也去。”
璞玉紧紧地盯着李宛,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已经一败涂地了?”
李宛微微一哂,反而云淡风轻,道:“我尽我所能去教你了。你不学好,那便是你自找的了。”
那一笑,完全击溃了璞玉。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呵,从来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是她现在剖开了她那颗高贵的心肝,却只换来这样一笑。
偏偏,她知道,这些,都是她自己找的。
她提着包袱走出门,经过李宛身边的时候,顿了一顿,道:“那你呢,你果真没有心么?”
李宛道:“我自然是。”
璞玉冷笑,道:“因为你想娶的人,永远也不可能嫁给你。所以你可以死心,可以装模作样,可以娶了谁对你都没有两样?我说得对么?”
李宛闭上眼睛,不说话。
璞玉又道:“我一直不明白,她究竟有什么好?就因为,她是赵国公主么?”
半晌,李宛道:“对,就因为她是赵国公主。”
璞玉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李宛这一辈子,也没有谁能几句话,把他说得愣半晌。
对啊,她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因为她是赵国公主么。
有一句话,他常常挂在嘴边的,如果她不是赵国公主,他才懒得搭理她。
李宛掉过头,回到内院,找到棋归。她正在院子里和那个捡来的小姑娘一起下棋。
说起来,她那点棋艺,还是在毕国的时候,他在地上画了棋谱教的。学得乱七八糟的,倒也还算有天分。
果果突然抬起头,道:“娘,李将军来了。”
棋归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李宛阴沉着脸站在那看着她们。她一愣:“你这是做什么,我最近没招惹你啊?”
李宛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什么,我刚把璞玉送走,来瞧瞧。”
说到这个,棋归就讪讪的,道:“她跟你说了?我也不是说不让她做妾,非要她做丫鬟。她要是自己愿意,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做丫鬟倒比做妾要好一些。何况她又不是因为喜欢小侯爷才进府的。”
李宛脑子一蒙,道:“你觉得我会为了她来跟你讨公道?”
棋归仔细想了想,道:“那倒也不是…你这人没心没肝的,怎么会这么好心?”
李宛顿时就很想抽死她:“我要是真没心没肝,早就把你丢在毕国喂狼了!”
棋归被他吓了一跳:“干嘛…突然这么生气啊!这话以前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吗!”
真就是他自己说的,还特别洋洋得意的说的。
李宛气走了。
棋归这人呢,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再则李宛发脾气其实是非常吓人的。只不过以前没跟她较真而已。这回就等他走远了,棋归才敢骂骂咧咧了两句。
不过齐国人是送来了,却不能大婚。因为燕国还在国丧期间,连棋归孩子都生了俩了,还不是一样没有大婚。
但齐国人有话说了,一个亡国公主,虽然没有大婚,却已经住进了武侯爵府,享受武侯爵夫人的待遇。我们公主凭什么不可以?要嘛,就是赵棋归搬出来,要嘛,我们公主也要住进去。为这事儿还吵嚷了起来。
燕国人目瞪口呆,一向只听说燕国民风开放,没想到齐国竟然还犹有过之。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还没成亲,就巴巴地把闺女儿往人家府上送,又不是小门小户,好歹是一国公主吧!
也就因为这个,棋归的门庭又热闹了起来。不少贵妇人都爱上她这来唠叨两句,凑个热闹。
沉鱼扶着棋归走进花园里,也颇有些无奈,道:“那些夫人成日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一波一波地来。这齐国公主,关她们什么事啊!公主,您要是累了,咱们不如就闭门谢客吧。”
棋归道:“不累,她们要是闲得很,就让她们找点乐子也无妨。”
沉鱼仔细看了她的脸色,方道:“也就您有这个耐心了。”
这时候,百合来了,道:“公主,齐国凤鸣公主来了。”
沉鱼一愣:“她来干什么?”
“上门就是客,你去请她先坐吧。”
早先听说太后打算把这位齐国公主接回宫去的消息,后来听说这位公主从小学蛊的,这消息又变了风向。太后对这些邪门的东西也是有所防备的,主要是燕国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相关方面的人才。
这齐国公主倒被丢在驿站里,一时也没传出消息要怎么安置她。

第175章 公主好内宠

不过这女人也耐不住寂寞的很,京城里倒也不乏她出来走动的消息,有结交各府权贵之意。算起来,武侯爵府,她也的确应该来走一走才对。
棋归回去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带着沉鱼去了书房。
一进门,她倒是没注意到那位凤鸣公主,先注意到的是站在齐凤鸣身边的侍女。
那女孩儿长得孱弱,看起来像是一阵风都能刮倒了。不过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眼睛秋水盈盈,樱桃小口一点点,是个很标准的美人。
棋归露出了一丝意味莫名的笑容。
“棋归公主,久闻您大名,不成想今日见了,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呢。”坐在位置上的齐凤鸣笑吟吟地道。
她是个身材丰腴…或者该说是胖胖的女孩子,长得没有什么特殊的,甚至说是有些逊色。倒是有点可亲的意味,但是一双眼睛又锋利得吓人。
棋归收回了视线,笑道:“凤鸣公主。”
她坐了下来,百合立刻端了茶水来。
“公主远道而来,入京已经数日,不知道可还习惯?这燕地和齐国的风俗迥异,想来公主也有些不习惯吧。”
齐凤鸣爽朗地笑道:“本宫从小就在王宫里生活,很少外出,别说,这一路走得确实辛苦,到了这儿,也确实有些不习惯。”
棋归笑着道:“国丧之时,委屈了公主了。”
其实她很奇怪的是,好歹是嫡公主,明知道国丧期间是不能嫁娶的,订了亲也就是了,怎么一早就把人送来了呢?
齐凤鸣道:“说起来,本该早早地来拜访公主的。临出发前,我母后特地嘱咐了的。”
棋归笑道:“王后娘娘…”
话刚出口,才猛的回过神来。齐国王后姓萧,正是萧天跋的姐姐。她倒是怔了怔。
齐凤鸣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最终冷笑了一声,道:“母后嘱本宫来瞧瞧公主,并说,公主的名字起得顶好,既叫棋归,听起来,倒是和我们齐国有一桩缘分呢。”
沉鱼看棋归脸色发白,便道:“凤鸣公主说笑了,我们公主的名字,怎么会和齐国,有什么缘分呢?”
齐凤鸣端起茶杯,此时手就一顿,道:“棋归公主,这位是…”
棋归道:“是我们将军的爱妾。”
齐凤鸣就笑道:“是么,武侯爷还真是有福气,您真是有容人之量。”
沉鱼满脸通红,过了一会儿又变得煞白。
棋归回过了神,便冷笑,道:“既为人妻,那自当三从四德。不过两国风俗不同,不知道齐国是什么样的规矩?倒是听说,齐王非常爱重王后呢。不是一样三宫六院?我的肚量,怎么也无法和齐王后相比。”
齐凤鸣的脸色就微微变了:“你一个亡国之女,怎么敢如此妄言我父王母后?”
棋归淡淡地道:“败将之国,也不过如此。”
最终齐凤鸣是气得拂袖而去的,临走的时候,那侍女回过头,幽幽地看了棋归一眼。
沉鱼有些羞愧,道:“公主,贱妾贸然插嘴,给公主添乱了。”
棋归冷笑,道:“你以为她是来干什么的?你多一句,少一句,其实都没差。”
百合低声道:“公主,刚才那个侍女…”
棋归道:“她就是陈锦华。”
当年盛宠一时,后来为了浪人而私奔的陈国嫡长公主,陈锦华。
没想到倒成了齐凤鸣的侍女。
棋归颦眉思索了一会儿,道:“你去把李宛给我叫来。”
眨眼的功夫,李宛就到了棋归跟前儿。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百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此时便主动和棋归解释,道:“当初我们本来打算杀之而后快,不料此女逃了出去。我们想着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不堪大用,便也没有去追。”
棋归就道:“竟然能从八步骑兵的看守下逃走,看来本事倒不小。”
李宛哈哈一笑,道:“也不是…当时谁顾得上她啊。”
棋归瞥了他一眼。
顿时李宛就有些憋屈,道:“如今她就是做了齐凤鸣的侍女,又怎么样。齐凤鸣自己还是砧板上的鱼肉呢。”
棋归摆摆手,道:“我就是觉得这件事,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你最好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宛沉默了半晌,道:“其实我早就着手去查了。这件事吧…本来不适合说给你听的。但是既然叫你知道了,就先告诉你好了。”
棋归一愣,道:“什么?”
什么叫做本来不适合说给她听的?
李宛尴尬一笑,道:“那齐凤鸣,她,好内宠。”
“?”
李宛道:“那陈锦华,是做了她的,禁脔。”
棋归愣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这叫怎么回事?”
李宛道:“我早早叫人去查了那个齐凤鸣,听说她从小就是做男儿养的,喜好男装,还常常抱怨说自己可惜没有生作男儿身。十三四岁的时候,就看上了齐国王后的一个侍女,去把人要了过去,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挺凶,虽说燕王后下令封口,不过还是有消息传出来。至于陈锦华,后来是怎么跑到齐国去,被她收了,我们就不知道了。”
顿时就天雷滚滚,棋归傻了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她忙不迭地道:“这话你可千万别传出去,让小侯爷知道了,他非气死不可。”
李宛道:“哦,那不能。不过你放心,齐国人一进京,我们的人明里暗里就已经盯上了,他们掀不起大浪来。”
棋归道:“呵呵。”
晚上燕君行回来,就看到棋归烦躁的直转悠,或者是不停地扣自己的手。
他一边自己换了衣服,一边留神看了她一会儿,道:“你这是干什么?听说今天那个齐凤鸣来过?”
棋归也知道他,每次回府必定会问身边的人今天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所以也不惊讶。
猛的听提起齐凤鸣,她又僵住了,半晌,道:“呵呵。”
“…”
燕君行好气又好笑,道:“这算怎么回事?”
棋归拧了半天,道:“我今儿,见着陈锦华了。”
“陈锦华?那又怎么样。”燕君行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那是谁。

第176章 陈赵旧仇

棋归道:“她做了齐凤鸣的,嗯,侍女。”
“哦。”燕君行还是不大感兴趣的样子。
其实他心里是在耻笑李宛,当时李宛说是捉住了这女人,没想到叫她跑了,还跑到齐国去,做了齐凤鸣的侍女。
棋归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半天说不出话来。
燕君行越看越奇怪,道:“还有什么事情?”
“嗨,没什么,就是我和齐凤鸣吵了两句。她说我是亡国之女,我说她是败将之国。”
燕君行哈哈大笑,道:“骂的好!”
棋归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不说话了。
燕君行道:“没了,就这些?”
说着,他伸手去碰棋归。
谁知道一碰棋归就一哆嗦,哭丧着脸道:“将军!”
燕君行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棋归哆哆嗦嗦地道:“这事儿本来不该跟将军说的,妾身也不是个碎嘴的人。可是实在是难受!”
燕君行眯起了眼睛,道:“又闯什么祸了?还是又答应了什么人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
棋归气得拿手打他,道:“不,不是我!”
“那能有什么事儿?”燕君行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笑道。
棋归缩在他怀里,憋了半天,道:“那什么,陈锦华…齐凤鸣…”
“做什么?”
棋归巴在他耳朵边上,道:“齐凤鸣,好内宠。陈锦华,做了她的禁脔。”
“…”
燕君行正抱着她往床上走,走了两步差点脚下打跌把她也给丢出去。
棋归面红耳赤地道:“李宛说的。”
燕君行黑着脸,道:“他来对你说这些?”
棋归忙道:“不是不是,是我去问的!”
“您想,这,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小侯爷娶回去。要是闹起来,还不丢死人吗?”
燕君行把她轻轻放下了,蹙眉想了半晌,道:“可这也不是说不娶,就能不娶的。这事儿你既然知道了,就好好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能传出去让人知道了,尤其是老十三!”
棋归捏了他一下,道:“您真当我是个碎嘴的人了,我这是心里不安,才找您商量的啊。”
燕君行想到,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结果越笑越大声。他不但不同情自己的弟弟,反而觉得好笑得要命。
棋归推了他两下,无济于事,也就只好随他去了。
隔日,陈国战俘押解进京。昔日高高在上的王和王后,是被押解在大木笼子里进京的。
坊间都在流传,这是燕国武侯爵为了取悦赵国公主,特地向齐国提出的条件。也有人想起了当年赵国的屠城之烈,纷纷摇头叹息。相传道这陈王做事太绝,娶了人家的长公主,趁虚而入灭了人家一国,又何必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