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长一段时间其实心里都明白,这世上若是真有人能杀他,那棋归必定就是第一个。
他慢慢地掰开了棋归的手,道:“原来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棋归僵住了。
燕君行回过头,看着她。
棋归也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解了衣裳,道:“将军,这是您射的。”
说着,露出手臂上那个狰狞的疤痕,她笑道:“我们算扯平了好不好?”
燕君行眯起眼睛,不说话。
下一秒,棋归被狠狠地推倒在床上,身上的衣裳眨眼就被撕地粉碎!
燕君行仔仔细细,仔仔细细地看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目光却是冷淡的,好像是一个王者,正在巡视自己的土地。
棋归有些被他那个眼神吓到了,但也不敢动弹,这是她欠他的。
直到他温热的手突然伸到了下面去。那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被男人碰过了,难免会有些敏感。棋归难耐地动了动,谁知道他倒突然来劲了,干脆把手指戳了进去,一阵轻一下重的。
棋归难耐地轻轻哼出了声,可是看他表情冷漠,似乎正在仔细研什么东西,根本不带任何个人感情。
棋归终于屈辱哭了出来。她用手捂住了脸。
下一秒,燕君行的手指伸了出去。然后他的身躯迅速覆盖了上来。
“将军,将军…”
激烈的,几乎要承受不住燕好,棋归知道他是在惩罚,在发泄!
她的身体已经近乎麻木,再也经受不起更多了,也顾不得了,只好哭着求他:“我知道我错了,真的知道了!你,你饶了我…”
燕君行的反应是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而且力气还不小!
棋归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她支着疲惫的身子爬了起来,然后去照了照镜子。就是那么模糊的铜镜,都能看得出来,她脖子上那道明显的淤痕。
一时之间,棋归有些茫然。
燕君行真的还能再接纳她吗?
不管燕君行心里怎么想,他现实在是没空搭理棋归。
李宛带来的排兵布阵图,经过研究,应该是真的。
对方打算半夜偷袭。李宛的建议是佯装败退,然后将对方引到观霞山,然后以请君入瓮之法,将萧天跋一举击毙。
他的办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可是也有小部分的人反对的声音,主要是李毕竟是赵国人,而且从前有旧例,不是个会对燕国很忠心的人。
但是燕君行,选择了支持他。
那一刻,李宛第一次觉得,燕君行绝对是大丈夫中的大丈夫。
当天夜里,齐军果然率兵袭营。
燕军早有准备,慌乱地抵抗了一阵子,然后就紧急撤退了。对方自然不肯,直追打了观霞山。
棋归跟着军队行动已经很熟练,虽然燕君行把她和如意丢在了一块儿,她也没掉链子。
但是在进入观霞山的时候,李宛一回头看见她,顿时也是大惊失色才想起来她也在这里。便连忙去燕君行耳语了几句。
燕君行听了就皱眉,然后就让他亲自去,把棋归抓出来先带走了。
棋归无幸目睹那场天下最强的男人之间的较量。
只是听说,那一战打得异常惨烈。在这种时刻,燕君行表现出了对对手的尊重,没有投机弃巧的使用技巧,而是双方进入山谷,进行了肉搏。
棋归被安置在附近的城池里。
一个晚上下来,李宛的头发都快被他拔光了。
直到天亮,燕君行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了。
棋归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连忙迎了上去,扶住他:“将军!”
出口的声音,却是哽咽,沙哑的。
燕君行不需要她扶,推开了她的手。棋归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张毅之。
张毅之给燕君行止血,缝伤口,棋归就站在一边看着,看着一盆一盆的混着血的水被端出去,棋归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袖。
完成最后的包扎,张毅之出去了。
棋归走上前,紧紧地抱着燕君行。
燕君行把手放在她背上,闭上眼。也许是受了伤,实在是没有力气生气了,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甚至还是有些温柔的,他道:“别哭,我睡一会儿。”
然后他就真的睡着了。
棋归就走出去,问张毅之。
张毅低头沉默不言地整理药箱,听她问了好几遍,才道:“我军已经占领旧赵全部领地。萧天跋,死了。不过将军也受了重伤,恐怕半个月之内难上战场。”
他的神情冷淡,但这并不是棋归心里不是滋味的原因。
旧赵领地。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他做到了。
可是,现在的他,一副心肠可依然如当初?
棋归想到他冷淡的眼神,生疏的口吻,越想越害怕,跑过去又把李宛给骂了一顿。李宛这次是真有心回嘴。可是她已经掩着脸哭着跑开了。
弄得李宛又非常气闷。
棋归回到燕君行身边,却发现他身边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孩子,拧了帕子正在给他擦额头。
看见棋归,那女子站了起来,一站起来,就感觉出,她的身高比棋归整整高半个头,却长得明眸皓齿,是个阴柔的美人。
她笑道:“你就是赵国公主赵棋归吧?妾身是璞玉,将军对妾身有救命之恩,后又蒙将军不弃,留在了军营里。”
…燕君行的军营里,是从来没有女人的。
棋归一下懵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璞玉给她打过招呼,见她发愣,又管自己给燕君行擦额头。棋归倒像个外人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璞玉姑娘,还是我来吧。有些伤口刚缝了针,是不能碰水的。”
璞玉听了,也不恼,只是笑道:“妾身看将军满头是汗,倒是逾越了。”
棋归看了一眼燕君行的脸色,估摸着他应该是有点发烧。
她道:“有劳璞玉小姐了。”
这是很明显的逐客令,可是璞玉好像并不打算走。
好在就是这时候,床上的燕君行在梦里呢喃了一声:“棋归。”
璞玉猛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棋归。最终,眼神有些复杂,终究还是走了。
棋归走上前去,坐在燕君行身边,握住他一只手。燕君行立刻反手把她紧紧的。似乎是梦里无意识的举动。
她把脸贴在燕君行的胸膛上,轻声道:“将军,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这次我是真的,真的知道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燕君行不知道醒过来没有,只是喉结动了动,然后刚刚有些短暂和急促的的呼吸,一下子变得平缓了。
第148章 所以伤身
他身子底子好,又睡了半天,烧竟然就退了下去。身上的伤口奇怪虽然多,但大多是皮外伤,到了下午,他的精神已经很好了。
然而,醒着的燕君行,却不怎么搭理棋归。
棋归站在他身边一下午,一句话没说,然后终于确定了,这一整个下午,其实他都在回避她的视线。
等人都出去了,燕君行在喝粥,棋归忍不住凑了上去,道:“璞玉是什么人?”
燕君行管自己喝粥,直到她又问了一遍,才道:“路上偶然瞧见救下的。”
棋归紧接着问道:“军营里可以有女人吗?”
燕君行放下勺子,有些重,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过问这些事了!”
棋归噎了一下,然后有些讨好地道:“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乱问。你受了伤,先把粥喝了吧。”
孰料燕君行干脆把碗一推,道:“不喝了。”
棋归顿时想破口大骂,可是想到了自己心虚,不得不又把那句话咽下来。她有点伤心,他现在是看见她,就倒胃口了?
棋归在屋子里徘徊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道:“燕君行,我真的知道错了。”
燕君行不搭理她。
棋归厚着脸皮道:“我知道,你心里还记挂着我,刚才你做梦,还叫着我的名字。”
燕君行冷笑,道:“我只是习惯了,还没改掉。这就和人如厕一样,也就是一种习惯。”
…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拉!看不憋死你!
从前她还是他的宝贝,现在,她就变成和如厕一样的玩意儿了。
棋归很伤心,半晌,她道:“我早知道的…你会这样。”
燕君行终于看着她,最终还是不说话。
棋归抬起头,看着他,道:“你还会娶我吗?”
燕君行别开了脸,道:“不管怎么说,这一仗能打得这么顺利,也有你的功劳,你放心,我不会过河拆桥的。”
“…呵”,棋归脑子里一片空白,半晌,道,“谢谢啊。”
燕君行道:“嗯。”
棋归还是道:“谢谢啊…燕君行,你真是个好人。”
她突然觉得心口的地方剧烈的痛了起来,应该不是胸口,是靠近手臂的地方。是他给她留下的那道疤痕,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的情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她伸手捂了上去,在心里默默想着,别哭,千万别哭。
可是她一抬起头,看见燕君行刚刚看了她一眼,好像眼神中有些厌恶。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她抬手擦掉眼泪,正想笑着说没事。
燕君行突然道:“你去把璞玉和毅之叫来吧,我有话和他们说。然后我就要休息了。”
意思就是叫她不要打扰。
棋归明明知道和张毅之一起见,绝对不会有什么事。可是他心里就是有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咆哮,几乎要撑不住,真的咆哮出声来。
她果然出去了,然后把张毅之叫来了,没有叫璞玉。
然后就在院子里蹲了半天,直到张毅之出来,璞玉也没来过。她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当天夜里,棋归在外面溜达了半天,终于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又溜达回房间。燕君行坐在床上,单手拿着一本书在看。见她进来,头也没抬。
棋归在他边上看了一会儿,觉得他受了伤,肯定不能和她一起睡。这个小房间又没有榻。她自己去柜子里翻了翻,翻出一床被子,然铺了床下的踏板上,蜷缩着身子,睡下了。
半晌,燕君行才放下书,低下头看了看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东西,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被伤过一两次之后,总不会想要自己再傻乎乎地往刀子上凑。
太在乎了,无意就是一种给自己找罪受的法子。
他也想和她做一对普通夫妻,她可以像其他任何一个妻子那样陪在他身边就好。他看别人白头偕老,好像也没有这么多波折。
这次,他知道她可以有一千种一万种理由,每一种都非常说得过去。
可是,当初他在边境前线,面对内忧外患,又兼着情伤。那阵子,他总有时候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上一刻还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下一刻,吃了东西可能就全部吐掉了。
后来他终于还是挺了过来。
现在他看到她,总会想起那段心痛如绞的岁月。可恨看见她这样,他还是会心疼。可是却又有另一种,近乎变态的快乐感。
半夜的时候,棋归从踏板上滚了下去,和棉被一起滚到了地上,摔得脑袋“咚”的一声巨响。
她自己好像不知道,还在地上抱着被子睡得香。
被吓醒的燕君行正有些担心,突然听她轻轻叫了一声“燕君行”。
他一怔,道:“还没睡?”
她嘿嘿笑了一声,这个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突兀,她道:“叫化鸡,嗯,燕君行,要吃…”
“…”
燕君行顿时满头黑线。
接下来的几天,燕君行还是不大搭理棋归,但是也不会再说那些难听的话了。但是棋归自己怕会听到他胡说惹她难过,就经常往外跑,大多数时候都躲在院子里玩泥巴。
晚上就抱着被子睡在踏板上,几乎每天都会滚到地上去。
这天一大早,璞玉来找张毅之,发现张毅之看着某个角落发愣。然后才后知后觉的看见那里有一坨小小的人影,好像是在…挖泥巴?
“将军一世英雄,真是可惜了。”璞玉道。
张毅之转过身,道:“璞玉小姐有什么事?”
闻言,璞玉把手里的瓶子递给他,笑道:“上次您说的那几味药,我都试过了,调出来就是这样,您看对不对?”
张毅之接过来,闻了闻,道:“差不多了。只是你的甘草放多了,有害无利。”
璞玉认真点头记下了,似乎并不气馁。
这时候,小院子飘着一股特殊的香味。璞玉有些疑惑,但是看见张毅之竟然露出了笑容。
然后那个玩泥巴的赵国公主突然就把手里的泥块一丢,一溜烟地往厨房跑去。
张毅之笑得很温柔,道:“吃货。”
璞玉看看他,又看看那驼背阴,便道:“年纪这么小,就敢深入敌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张毅之还是笑,道:“一直的胆子就大。早前就是这样,什么地方都敢闯。”
听着口气,倒像是在虽说自己的女儿,或者是…
璞玉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了,就去了给燕君行把脉。她最近正在学医,几乎每天都会来一次。也正是因为这样,棋归看得难受,想着索性眼不见为净。
燕君行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短短刘六七天的功夫,就能下床走动了。看着好像跟正好人无异,但是要跟人动手,还是很容易崩裂伤口。
他之所以这么快下地,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齐国派人来求和,和陈国一样,愿意送上公主。
燕君行不在,那唯一剩下的白痴监军就想答应。燕君行顿时就气疯了,他拼了老命进入齐国的腹地,为的就是要一举灭掉陈国,永绝后患。现在说议和,是怎么回事?
当他带着张毅之等人——还有一个璞玉,一群人英姿飒爽地出了院子去的时候,角落里的棋归一手泥巴的看着他们。
只有璞玉回头看了她一眼。
棋归愣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以前燕君行不管去哪里,都会和她说的,但是这次没有。不由得就非常不习惯。她去洗干净手,换了身衣服。
李宛来了,问她:“这院子小,你的那些女骑都回来了,安置在哪儿?”
棋归考虑到燕君行的感受,就道:“让他们自己住吧。你把百合叫来就行了。”
李宛皱了皱眉,但还是没说话。她的样子倒像是自己做亏心事那样,有些太过小心翼翼了!
有些事,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他觉得棋归也吃了很多苦头,还被燕君行射成重伤。
可是棋归嘛,还真就觉得自己干的是亏心事,最次也应该是脑残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和李宛的想法不一样,她觉得,因为李宛就是个脑残。
她换好衣服,是想出门的。在门口试探了一下,发现门户大开,没人拦她。她也说不上是高兴不高兴,索性就在街上一直逛到天黑。
说实话,在她回到那个小院子里,看到燕君行阴沉着脸坐在桌子边的时候,是有些高兴的。
她主动道:“我只是,去街上走了走…”
燕君行道:“你现在还有通敌的嫌疑,再乱走,被人射死在街上,也不能怪!”
棋归就:“…”
晚上她依然抱了被子睡在床底下。其实燕君行今天能出去了,说明他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起码边上多睡一个人是没问题的。
不过他不提,棋归也没那么厚实的脸皮说什么。
算了,床底下就床底下吧,总比被他赶出去好。
她蜷缩在只能供她一人侧身躺着的木板上,道:“将军,真要议和啊?”
燕君行沉默了一下,道:“只要圣旨没下,我就不会答应。”
棋归想翻个身,结果又滚了下去。她有些狼狈地爬了起来,弯腰整理好小被子。这床被子因为她经常掉在地上,已经很脏了。
不过她好像不在乎。看着燕君行的目光,她有些尴尬地一笑,道:“以前…连臭稻草都睡过。”
说着,倒有些讪讪的。
燕君行看了她一会儿,终于道:“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上床来睡吧。”
棋归一怔之下便笑逐颜开。那个笑容几乎要让燕君行不忍直视。她去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爬上床,睡在里面。
想去碰燕君行,看他皱眉,又缩了起来,只自己呆在最角落里。
第149章 不是没脾气
她心想,他一定还是喜欢她的,他刚才,那是在心疼她嘛。
想到这个,她又咧了咧嘴,舒服的枕头上蹭了曾,睡下了。
听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燕君行才放下书,眼神有些有些复杂。
第二天,棋归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时不时哼着小曲儿,不过她依然一个人在玩泥巴。
终于,璞玉忍不住了,上去问她:“公主,您每天…都在干什么啊?”
棋归道:“我在种花,种子已经埋下去了。”
璞玉若有所思,道:“公主有长期居住在此的打算?”
棋归笑了笑,道:“没有啊,将军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璞玉忍了忍,最终还是道:“听说齐国奉上公主求和了。”
棋归的手一顿,道:“我知道啊。”
然后就管自己捏泥巴了。
璞玉还想多说些什么,突然看见李宛黑着脸走过来,她就退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怕李宛。
不等她走远,李宛就道:“让你别老是和不熟悉的人单独呆在一块儿!你怎么就是不听。”
璞玉的身影似乎顿了顿,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李宛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可告诉你,这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被她盯上了,就要倒霉。”
棋归无所谓地道:“盯上就盯上呗。”
最好能够欺负她,这样说不定燕君行就会把她赶走了。
不过想了想,现在,她还真没什么把握。
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她低声道:“她是什么来路,你知道吗?”
李宛道:“苗女,用蛊的。不过她应该已经在中原呆了很长时间了,身上的气味很淡,一般人都觉察不出来。”
用蛊。
“这么厉害,还用将军救?她来到这儿,到底有什么目的吧。”
李宛道:“不知道,这人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无声无息的,江湖上也没听说她的什么消息。”
棋归哼了一声,道:“你自己查不到,就直说。”
李宛有些着恼,道:“那你自己查去。”
说完,他就走了。
棋归撇撇嘴,只管自己挖泥巴。
当天晚上,棋归觉得她可能有义务跟燕君行提一提,她就道:“将军,您知不知道,那璞玉是用蛊的。”
孰料燕君行很平静地道:“知道,她是苗人。”
棋归气闷了半天,道:“我觉得你应该小心点。”
燕君行冷笑道“再高峰的手段,也不过是伤了身。”
言外之意,伤不了心就成。
棋归又默默地不说话。
不过她一下是个不安分的。这时候,就趁他好像睡着了,她慢慢的,慢慢地挪了过去。
见他没反映,棋归又磨磨蹭蹭的,用额头请轻轻抵着他的一边肩膀,这才小心翼翼地睡下了。
结果第二天,她就在燕君行怀里醒了过来。
至于是谁先主动的不重要,燕君行只要没一脚把她踹出去就是好事。
她的笑容几乎亮瞎了燕君行的狗眼,他几乎是立刻就滚了出去,直跑到外院去嘱咐人家,赶紧在城了挑一个正经的大院子买了,才回过神来。
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捂着自己的胸口,发现手底下的那小东西扑通扑通的跳得太激烈。
他不由得怔了怔。
傍晚,燕君行回去的时候,棋归正在洗澡。他听见那水声,先是魔障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些天她身边没有半个侍女。吃饭的时候,他如果在,一般是和他一起吃。如果他不在…前天中午回来好像看到她去过厨房端过。
他心里微微沉了沉,然后就真如魔障了一般,慢慢地走到屏风后面看了看。她没察觉。
那具身体是他熟悉的,可胳膊上的那道疤痕是他陌生的。
他自己知道,当时他是想要一箭穿心的,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射出去之后连手都有些发抖。
现在,他的手也在发抖。
棋归突然感觉到有人,然后就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是他,倒是没有叫嚷,反而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胳膊上的疤痕,然后慢慢地潜进了水里。
燕君行在身边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暴躁,然后就走过去,把她从浴桶里拖了起来:“想憋死不成!”
棋归抿着唇,不说话。
燕君行又道:“洗澡也不知道关门?!”
棋归低声道:“忘了。”
燕君行好像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手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滑,然后慢慢地划过那道疤痕。感觉她在微微颤栗。
下一秒,他把她从水里拖了出来。
说实话,其实棋归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觉得自己浑身是水,就被摁到了床上。
燕君行低下头,疯狂地吻住了她。
齿关被打开,像要融化她一般的热力,在唇齿间蔓延,不一会儿,就尝到了淡淡的腥味。
棋归想求饶,真的想。不是怕疼,是因为害怕他的毫不在乎。她想起了那个夜晚,他作弄的手指,睥睨的眼神,好像不带一丝感情。
要进入的时候她的身体还是很僵硬,几乎在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