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燕君行的名声在三国中都臭得不得了。后来还有传言,说他尖嘴啦络腮胡啦,脚重啦,还有很严重的皮肤病啦等等等等。应该说,要不是慑于燕国之威,就算是依附燕国的小国,别说是公主,就是普通士族的女儿,也没有愿意嫁给他的。偏偏他还挑剔得要死,高不成低不就。
因此听说他的婚事也是燕王最头疼的事情。
他那点破事,在广大丐帮弟子中也是一大谈资,他就是鬼见愁和鬼才嫁的代名词。
也难怪人家陈锦华迫不及待的就要逃婚!
燕君行看她的神色,也猜到她是想起了什么…
从前是浑不在意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道:“谣言不可尽信!”
棋归立刻就追问,想着以后回了丐帮也能有点内幕消息:“那你定过三次亲呢,还自己跑去退亲了,这你不能撇开吧?”
三次定的都是燕国大族的名媛贵女,退亲以后人家都羞愤欲死,听说三个里有两个就是真寻过死的。后来人家都说,他就是喜欢有妇之夫…不喜欢黄花雏儿!
燕君行尴尬得要命,支支吾吾地道:“我…”
他三次定亲,都是王上赐婚,他也不能拒绝。可是,连着三次,定亲后不久他就急赴战场,而且打得都是硬仗,九死一生。说到底这种仗他这辈子也就只打过三次。当时都想着自己都快没命了,就别拖累人家姑娘了,索性就去退婚了…可是没想到三次他都活着回来了…
而那几个女人竟然都是哭哭啼啼的要寻死!搞的燕君行也很是郁闷,倒是更不想成亲了,后来燕王再给他相亲,他准跑得比兔子都快。燕君铭没少给他打掩护。
一混光棍二十四年,还臭名昭著。
可是任外面传言传得怎么风生水起他也没解释过。现在看着棋归虽然是以调侃的口气说起这事,可是眼中那丝恐惧却还是做不得假。他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于是便冷冷地道:“你放心,你就是哭着喊着爬上我的床,我也不会动你一根毫毛的!”
棋归却得寸进尺,连忙道:“你能发誓?你能保证?”
燕君行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这么质疑,顿时就要暴跳:“若是我碰了你一根毫毛,就让我…”
棋归连忙接了下去,道:“就让你生儿子没****!”
“…”
最终燕君行拒绝发这种誓,只是道:“本将军一诺千金!”
说完,就怒气腾腾地走了。
这时候,躲在角落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鱼突然弱弱地道:“大姐…”
棋归这才猛的想起她的存在,连忙道:“小鱼,错了,叫我公主!”
小鱼手里拿着一个大肉包子,道:“公主…你干嘛那么气他啊,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啊。说不定那些都是人家瞎说的呢。你看他不就比人家说的好看多了。”
棋归道:“你可别,人家给你吃俩肉包子你就觉得人家是好人。
这时候,重量级的忠肝义胆金妈妈从门外冲了进来,看了看了棋归好几眼,最终道:“你…没吃什么亏吧?”
棋归摇摇头,道:“没呢。”
金嬷嬷关上门,严厉地道:“我们大陈可是礼仪之邦!你可别进了这蛮子的地儿就学了蛮子的脾性去,倒给我们大陈丢人!”
棋归现在腰杆子硬得很,啐了一声,道:“对对,你们是礼仪之邦,你们公主出嫁的路上都能跟人家跑了呢。真是给你们大陈长脸得很。”
做婊子呢,还要立贞洁牌坊!
想到当年赵国棋英公主出嫁,若是她也跟人跑了就好了!
顿时又更加来气,对着这陈国肥婆娘也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起来。
金嬷嬷气得差点厥过去,只道:“你非要往死路上送,我也不拦着你。别以为那鬼见愁肯多看你两眼,你就真的飞上枝头成凤凰了!告诉你,这西贝货,无论如何也真不了。你可要是不听话,露出马脚来,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还连累我们给你陪葬!”
棋归抓抓头发,傲慢地道:“滚。”
于是金嬷嬷就非常生动而形象地滚了,又跑到蒋公公那里,便是一顿哭诉。后来又被蒋公公给骂了回来。
最后再涎着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又来棋归这里伺候。这个套路,每天都要上演几遍。
这天晚上她非要服侍棋归睡觉,一边柔声细语地道:“公主,您别怪嬷嬷心直口快,嬷嬷是看着您长大的,纵然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这颗心哪,还都是想着公主您好的…明儿就要进京了,该是要择日完婚的。公主您放心,嬷嬷再不敢这样仗着您的宠爱没大没小了。这军机府的水甭管有多深,有奴婢在,就谁也别想动公主您一根毫毛…”
那样子,和之前判若两人。
每次她这样,棋归也会给她一点好脸色看。她渐渐学聪明了,知道棋归吃软不吃硬,也就不敢再放肆了。棋归也得了一个清净。
第16章 嫁得匆忙
隔日,陈国公主进京。
鬼见愁讨到了老婆,还是别国嫡公主,仪仗十里,将军亲迎。引得路边的百姓频频观望。
要说这人呢,还就是犯贱。燕君行空有一副好相貌,奈何名声太差,京城女子,但凡正经一些的,都不敢惦记他,好像惦记上这种人,就不是好姑娘了。可如今看他娶了新妇,还得意洋洋,高踞马上,一副人生得意的模样,又有许多平时自诩正派的燕国姑娘在暗暗神伤。
棋归在銮驾之内,百无聊赖地听着那吹拉弹唱,等着轿子抬她去落脚处。
别国公主来和亲,大抵是要先安排在驿站,然后择吉日合婚的。可是燕王也许是被燕君行逃婚逃出了阴影,生怕自己这个兄弟真要成老大难,竟然早朝刚下,就马不停蹄地传来了一道圣旨:军机府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完婚!
这又是对陈国的一个巨大的侮辱!
不过战败国的尊严,谁理!赶紧让你们那拥有良好血统的女人,给我们的鬼见愁武侯开枝散叶!
已经进了燕国境内,这次是连独孤单都敢怒不敢言,只好匆匆把棋归抬到驿站,然后一溜烟的开始准备完婚。
也许棋归是史上嫁得最草率的一个公主。
换上了火红的嫁衣,梳妆整理,到盖上红盖头,也不过是用了一个时辰的左右。就是这样,还被燕国人不耐烦地催促得要死。
蒋公公在摇城城外表现出来的那一点点爱国情操,到了这时候,也早就已经滚回陈国老家了。对方是燕王宫里,王后身边的顶级太监,亲自来监督,比他的等级不止高出一点。蒋公公就一直鞠躬赔不是,并且催促手忙脚乱的金嬷嬷。
等新娘子准备好了,来接亲的人却又大半天的不见踪影。陈国人整装待发,满院子的喜娘仪仗都等着,足又等了整个时辰。等得独孤单额头上青筋直跳!
蒋公公就给顶级太监塞银子,道:“公公,您看这…”
顶级太监不动声色地把银子收进手里,神态冷淡得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过那个叫“银子”的东西,只冷冷地道:“慌什么,吉时未到。”
顿时蒋公公就想咆哮,吉时未到…那你娘刚才催个鸟!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好忍气吞声,赔笑说“是”。
最终是又来了一个顶级太监,和燕国喜娘,匆匆道:“将军刚刚坠马,伤得不轻。”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棋归头上顶着红盖头,也有些惊愕!这燕国战神平日那叫一个不可一世,竟然在自己娶媳妇的日子里从马上跌下来了?他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很能打吗!
蒋公公顿时汗如浆下,道:“怎,怎么会这样…侯爷伤得可重?还有,还有…”
还有这婚事…
平时多利落的一个人,此时话也说不完全了!
倒是棋归,听说未摔死,只是摔伤了。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但她显然低估了燕王要解决这个老大难的决心。看得出来,包括燕王在内,所有人,也不能相信燕君行竟然真的从马上摔了下来,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又是耍花招,又想逃婚了!
在棋归正准备要卸妆的时候,燕君铭匆匆忙忙,又替兄来接亲了!
燕王下令:只要燕君行还睁得开眼,抬也要把他抬来成亲!
于是棋归又只好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上了花轿。
棋归戴着盖头,也不知道外头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一片混乱之后,只觉得约莫是进了军机府,金嬷嬷和一个陌生的肥婆娘来扶她下了轿,她迈着刚学的别扭的莲花小碎步在两只肥手的扶持下进了门。
现在她也有些紧张,听说今天是燕王和王后亲自主婚,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等了一会儿,棋归从盖头底下,偷偷瞧见一副软轿模样的东西被抬了过来。这伤残人士(不知真假),还被换上了大红喜袍,脚上是一双踩着流云似的靴子,半死不活地瘫在软轿里。
这么严肃的气氛下,棋归还是忍不住暗暗想着,不知令诸国闻风丧胆的燕君行,今日闹得笑料传出去,又该被演绎成什么版本。当然陈国公主的老脸也可以丢到姥姥家去喂狗了。
眼下,棋归却还是和一个躺在软椅上的人完成了这场荒谬的婚礼,然后又在两双肥手的扶持下,被送进了洞房。
那个抬新郎的轿子也被送了进来。
棋归坐在硬邦邦的婚床上,听喜娘高唱了一声:“请新郎用喜秤掀起盖头,从此称心如意!”
盖头下,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就想去接喜秤,结果被一个严厉的声音制止了。
“十三,王儿,你们俩去把他撑起来,掀盖头还坐着掀,像什么话!”俨然这就是燕王!
看来进了洞房他都不放心,还要跟进来监督君行完成这整场婚礼!
果然就有两个人哈哈大笑了一声,棋归记得其中一个声音应该是来接亲的燕君铭。然后软轿里的新郎官就被一下子架了起来,似乎吃痛地“嘶”了一声。
最终燕君行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笑:“王兄,都到了这儿了,难道我还会跑不成?”
可惜没人搭理他。他只好在一个兄弟,一个侄子的挟持下,用秤杆挑起了自己新娘子的红盖头。
棋归正在偷笑,没想到这一下这么突然,顿时她笑靥如花,直直撞入了燕君行的眼中。
作为一个公主,可能送入洞房后,新郎官被人挟持着来掀盖头,还被这么多人围观,可能是莫大的侮辱。可惜棋归就是个西贝货,也一点都不为陈国觉得耻辱。
旁人都觉得惊讶,倒是燕君行知道就里的,便也看着她笑起来。有些尴尬的,似乎是在自嘲。
燕王甚满意,终于放下心来,哈哈大笑,道:“现在你要装残,便装残吧。十三,王儿,咱们走!”
说完,就带着一屋子的人,出去了。
燕君行顿时又瘫在了轿子里。可是燕王虽然打算帮他应付酒席,却始终不相信他这伤是真的,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留下,只把这对新婚男女丢在了新房里。
第17章 什么洞房
此刻的燕君行,端的是红衣似血,乌发如瀑。他的相貌本就极好,加上这种天下舍我其谁的气质,怕是今日见了燕君行,其他男色便再也不能入眼了。
当然,他本人是不会喜欢这种评价的。
棋归欣赏了一会儿这个美色,然后终于能确定…这家伙,怕是真就动不了了。
她不禁也有些不安起来,道:“你,你的伤…”
燕君行哼哼了一声,道:“真起不来了。”
起不来…怎么好像还很得意似的!
棋归忍不住问他:“你你你,作为一个大将军,怎么会被马尥蹶子丢下来?”
顿时燕君行黑了脸,道:“那是意外!”
那时候到处都乱糟糟的,他也头大如斗,一时不慎,才被人钻了空子!这事当然还是要好好查查清楚才是!
棋归憋了一会儿,还是道:“我说,你的面子已经不多了,还是省着点丢吧…”
燕君行咬牙切齿,道:“我起不来,你来扶我。”
作为一个粗糙的丐帮女汉子,棋归欣然同意。可是站起来绕着他转了一圈,掂量了一下,然后就诚实地道:“我扶不动。”
燕君行道:“你过来,给我撑着,让我借一把力。”
棋归这时候倒突然想起来金嬷嬷的教导,扭捏道:“男女授受不轻啊。金嬷嬷说我得矜持点。”
燕君行提醒她道:“我们好像刚拜过堂。”
棋归警惕地道:“你说过那是假的。我只是来帮你忙的。”
燕君行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然后自己用力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费力地挪到了床上躺下了。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就满头大汗。只是呼吸也没有乱一分,显然是个自制力忍耐力都极强的人。
棋归连忙爬下床,一路小跑跑开了。
燕君行心里有气,也懒得管她的去留。只是多少还是有点好奇,伸长脖子想看看她去哪儿了。
过了一会儿,她竟然亲自端着一个面盆,又一路小跑跑了回来。可是喜袍还没有脱掉,绑手绑脚的非常累赘,竟然就一下踩到了裙角,“哐当”一声摔倒了!
顿时水溅了满地,她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没起来…
燕君行且惊且笑,更加觉得无语,可恨又起不得身来,只好躺在床上道:“快起来,摔着没有?”
棋归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撑了满袖子的水,头上的首饰掉了一地。刚刚还是趾高气昂的,现在倒颤颤巍巍的,似乎是摔着了胳膊,另一手捂着,泫然欲泣的模样。
燕君行看她的样子,连忙道:“手怎么了?”
又有些恼怒,道:“你去端面盆干什么?”
棋归委屈地道:“打水来给你擦脸…”
燕君行一怔。按照习俗,确实有新嫁娘服侍夫君擦脸擦手的习俗。可是这种习俗,在皇家,尤其是公主出嫁的时候,反而淡化了。毕竟公主之尊,哪怕是嫁给侯爵,也不会这样做的。
虽然她是个西贝货,可是这丫头素来没心没肺,就更不可能这么做了。
丢脸这种东西对于一个有四年乞丐经历的顽强姑娘,根本就不足挂齿。她想哭,是因为真的疼!可恶,早知道就不多事了!就让他一身汗,臭死他好了!
良久,燕君行的声音有些无奈似的,道:“先把你自己清洗干净罢,不用管我了。”
棋归低着头,自己蹲下来捡了地上的首饰,许是为了好收拾,她把那些零碎的首饰全丢进打翻的面盆里,端着面盆转身又走了。
这种粗鲁的习惯…顿时又让燕君行无语。
屏风后面传来了水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她又钻了出来。头上的首饰已经全都拆了下来,一把上好的青丝柔顺地垂在身后。她穿了一身嫩粉色的宽大中衣中裤,愈发显得个子娇小,倒像个孩子似的。脸上的妆容已经洗干净了。丸白的大眼珠子,不算尖的小下巴,明秀又可爱。
她站在床前,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我,我睡哪儿?”
燕君行侧了侧脸,道:“里头去。”
棋归犹豫了一下,然后就点点头,竟果真从他身上爬过去,少女的体香混合着清水的香味传来,君行不禁闭上了眼。
这张床很大,棋归完全能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和燕君行泾渭分明。她几乎是贴着墙躺着。
燕君行就开始教育她:“虽然是西贝货,不过你现在到底是陈国公主,是我的妻子。那么宫中的礼仪什么的,还是要学一些的。平时的举止,也要注意一些…别被人抓住了把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棋归认真地听了,道:“嗯,我也觉得。那我该跟谁学去?”
燕君行就有些犹豫。一个陈国公主,从小的教养就该是极好的,总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抓个深宫老嬷来教她。一时半会儿的倒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让她身边的金嬷嬷教,又怕金嬷嬷把她教坏。
于是燕君行就很大度地道:“你平时多跟着我,我提点你一些。”
虽说他平时也就跟着一群大老爷们儿鬼混,军机府连烧饭的都是伙头兵…不过他就算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嘛。提点她一下,不让她出大错,也就是了。
熟料棋归喜道:“好好,还有我那个侍女小鱼…你也知道,她是我在丐帮的姐妹,也是什么都不懂的。我们俩一定跟着你好好学!”
顿时燕君行就要吐血!
最终他咬牙切齿地道:“你那个侍女,就说是你在路上看着可怜捡的一个难民,我安排人来随便教她一点规矩,也就是了!”
棋归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笑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全!”
说着话,她一边想要把枕头搬好一些,准备睡觉。突然手一摸,摸到了枕头下面好像有点东西。
拿出来瞧了瞧,是一张干干净净的,雪白的帕子。怕是用的是上好的纱绢,触手十分柔滑细腻,棋归认认真真地拿在手上端详了一回,还摸了又摸。
一回头,看见君行满眼笑意地看着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新婚夜,用来…的帕子。
第18章 睡不着
明天早上,这东西是要被喜娘拿去的。到时候若是上面没有什么看头,恐怕也不好混过关。
棋归想了想,就爬了起来,往燕君行的枕头底下摸了摸,果然给她摸到一把匕首。顿时棋归就黑了脸:“洞房花烛夜你也要带着兵器?”
燕君行对她手里削铁如泥的匕首不以为意,道:“我娶的可是陈国公主。那家人惯会耍伎俩。”
然后又有些诡异地笑道:“洞房花烛,嗯?”
无奈棋归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根本就不屑搭理他,只把玩着那把匕首,确认剑柄的盖子里,是有伤药的。她捞起袖子,露出白花花的胳膊,拿起匕首比划了一下,顿时寒光乍现。
燕君行的心一跳,连忙一把握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棋归道:“弄落红啊!不然割你的?”
她倒是想割他啊!
燕君行顿时就头如斗大:“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哪有女人这么大大咧咧的!可是后来想了想,她流浪多年,什么没有见过…又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心知不该拿她和那些矫揉造作的闺中女子比。
他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道:“你先别急,我有腰伤,今日不能圆房,明日请了御医来一看便知道了,你现在割了手,别人倒以为我是禽兽了,都是伤成这样了,还要****。”
棋归果然完全不把他这么直白的话放在眼里,平时在丐帮,更直白的话她也常说,谁还不会讲几个荤段子啊。
燕君行伸了伸胳膊,把匕首拿了回来,放回自己枕头底下,低声道:“睡吧。”
棋归突然想了起来,有些不安地道:“知道我身份的…”
“只有我和君铭。在王上和王后面前,你依然是陈国公主。不过你放心,进了我们家的门,你就是我的媳妇儿,王上还指望着你给我生个大胖儿子,不会对你太苛刻的。只有一点,你和陈国旧人,不可走得太近。”
棋归松了一口气,道:“谁要跟他们走的近,我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呢。”
燕君行道:“这回该睡了吧?”
语气中有一丝不自觉的放纵。
棋归点点头,翻来覆去,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燕君行一直睁着眼,猜想她心里害怕,便道:“怎么?”
“你的床,真硬。”
燕君行无语,只好道:“成亲太过匆忙,没有考虑周到。明日再叫人来安排。”
军机府一派硬朗的作风,燕君行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床太硬。
棋归还在翻来覆去,突然又翻身起来,道:“小鱼呢?小鱼被他们安排到哪儿去了?“燕君行知道她对军机府的事情一无所知,对燕国的习俗怕也是陌生,少不得还是要自己手把手的教,便道:“陈国来送亲的人,都在雁回居给她们找了地方安置。你那个侍女该也是在那里。”
又主动道:“明日一早,先请了府里的跌打大夫来。按照礼俗,咱们要进宫谢恩的。但是我有伤,想来王后娘娘会来探望。你也不用特地打扮,侍奉在我床边便好。”
棋归倒抽一口冷气,是明白,明早就有一个大阵仗了。
燕君行看了她一眼,又道:“军机府除了我们,还住着我十三弟君铭。另外还有我们大燕的三位上将军,十位平将军,无战事未点兵时,都在府内各有院落,平时充任教头军师或是别的职位,在府中操练。其中六位已经成婚,膝下也已有儿女。他们的夫人和千金明日会来给你请安。王后娘娘来了,她们也是要跟着来接驾的。”
棋归想了想今天进府的过程,明明是大中午出发,入洞房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这就是走了大半日的功夫。不过当时因为紧张,倒没有在意时间。她不禁道:“军机府住了那么多人,到底该有多大?”
燕君行笑道:“真要跑一个来回,骑马一天也跑不完。你今天进门,走的是捷径,不然这会儿你也该还在路上。不过军机府曲径通幽,大道小路不计其数,还布有迷阵,你可千万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