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跳了起来,扑进了棋归怀里。棋归被她撞得后退了好几步,也是无奈,搂着她,轻声道:“傻孩子。”
果果嚎啕大哭起来,口齿不清地道:“娘!娘!”
棋归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道:“哭什么啊,果果,见着娘不高兴啊?”
果果哭道:“我以为娘…”
棋归捧起她的脸,替她揩掉了眼泪,轻声道:“果果,娘没死,娘回来了。”
果果还在情绪里出不来,棋归只好由着她哭了个够,把自己胸前的衣襟也染湿了大半。她感觉到脸颊下的湿衣,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满眼期翼地了看着棋归。
棋归竟然也觉得有些不能面对她那样的眼神,此时才明白自己是这个孩子所有的希望。她拉着果果坐下了,轻声道:“娘既然回来,便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了。”
果果紧紧地拽着棋归的手,好像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不见了,她道:“娘,这么长时间,您到哪儿去了?”
棋归伸出食指,按了按她的嘴唇,低声道:“你别急,娘现在是以赵国公主的身份回来的,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娘了。果果,你年纪虽然小,可是娘知道,你是能明白的,对不对?”
果果其实不大明白,但她依然瞪大了眼睛,道:“明白。”
棋归笑了,道:“娘的意思是,以后你就叫娘,公主。等娘大婚以后,再重新叫娘。也不能对别人说起娘的身世,明白吗?”
这回果果听懂了,道:“果果明白了。”
果果忍不住又扑过去,挨在棋归怀里,大口大口的吸着气,闻着那自己熟悉的味道,才觉得心里稍微安了一些。
结果那一整天,果果都紧紧跟着棋归,无论如何都赶不走。棋归还要忙大婚的事情,也顾不上她,只好由着她跟进跟出,像个小跟屁虫似的。
晚上果果还死活要赖在棋归房里和她一起睡。
娘儿俩躺在床上,棋归就问果果:“…白夫人来了以后,对你好不好?”
果果道:“挺好的。有她在,院子里的人也不敢再克扣果果的吃穿了。”
棋归眼中一暗,伸手摸摸她的头,道:“以后都不会有人敢克扣你的吃穿了。果果放心,娘会护着你的。”
果果凑在她怀里,心满意足地答应了一声,道:“果果不会没有吃穿,果果只怕娘不回来。”
棋归摸着她的背,两人一块儿睡下了。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棋归突然被惊醒了。在草原上,经历过无数次狼群的袭击,棋归早就变得比原来敏锐多了。
正在这时候,百合自己推了门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道:“公主,有刺客!”
棋归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果果,麻利地起身披上了衣服,道:“很棘手吗?”
“属下估计来人不下二十,都着夜行衣,从四方想要突围而进。已经交过一次手了,都是高手。”
棋归冷笑,道:“还真舍得下血本。挡得住吗?”
二十个高手,意味着可以比拟上百个乌合之众!
第120章 丧讯
百合有些犹豫,道:“敌在明我在暗,就怕有漏网之鱼。请公主和翁主委屈一下,随属下到密室躲一躲。”
棋归听了也不废话,直接叫醒了果果,两人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待百合举了烛火在前头带路。
这个密道是早前就知道的,那个时候棋归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派的上用场。
外面是月黑风高,杀气如麻。百合护着棋归母女俩,在密室里躲了一晚上。
等到天明的时候,身边的人才来报,说是已经平了乱。棋归领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小果果出了门去,叫百合在屋子里守着果果。
众人正在打扫战场,地上还横着不少黑衣人的尸体,血腥味扑鼻。
棋归道:“可抓到活口?”
手下一女骑,名叫兰桂的道:“启禀公主,来的都是死士,属下不防,全都服毒自杀了。不过,在这些人里,发现了几个太监。”
“那就是宫里的人了!”
百合犹豫地道:“公主,可要将此事禀报驸马…”
棋归摆摆手,道:“不必,我不想影响了后天大婚。”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片马蹄声。别院刹那门户大开,迎来一队铁骑。当前一来,生得剑眉凤目,脸上黑云滚滚,不是燕君行又是谁。
顿时院子里的人就跪了一地,道:“参见侯爷!”
棋归只好也跟着行礼,道:“将军。”
燕君行下了马,四下看了一眼,又见棋归没有受伤,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她,道:“有没有受惊?”
棋归一咧嘴,道:“没有。”
燕君行抓着她的手,直接下了令:“胆敢行刺本侯的未婚妻,务必要彻查!”
棋归张了张嘴,没说话。
燕君行抓着身边的人问了几句情况,然后就带着棋归回了屋子里。
果果昨晚受惊过度,刚刚在百合的服侍下要睡下,突然燕君行闯了进来,顿时就小脸煞白,俯身给燕君行行礼。
棋归有些歉意,让人带着果果回她自己屋子去休息了。
“将军,后天咱们就要大婚,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去查,会不会不妥当?”
燕君行咬牙切齿地道:“有什么不妥当!后天就算天塌下来,老子也要把你娶进门!”
棋归有点不好意思,嘴硬道:“谁在意那个了!”
燕君行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一些,也被她逗乐了,然后又皱眉,道:“这地儿离得太远了,再有什么事儿,我再赶过来都怕来不及。”
棋归心想不用你赶过来,我自己的人就能应付。
不过她最近也摸到一点门道,很识趣地没有多说。
燕君行就道:“不行,我得住在这儿。”
棋归:“…”
燕君行一瞪眼睛,道:“非常时期,自然用非常之法!谁要敢再踏进这别院一步,我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棋归想了想,也没有再劝了,只是问道:“将军,您怎么知道昨晚来了刺客?”
燕君行在她的服侍下坐下了,道:“是别院的人来报了信。当时我还耗在宫里,白白耽误了功夫!”
棋归轻声道:“其实您真的不用担心。您在别院挖的密室很精妙,我躲在里头很安全。”
燕君行乐了,捏了一把她的小脸,道:“一晚上没睡吧?快去休息休息。”
棋归也没跟他客气,直接点了点头,然后就爬到床上去睡觉了。
燕君行上上下下地打点,包括慰劳昨天受伤的八部骑兵旧部。正忙着的时候,突然,宫里来了圣旨。
太子终于下令公布,王上久病不治,已经驾崩,并且请出了传位遗昭,宣布自己就是王位的继承人!
朝野震惊!
燕君行没有料到这家伙竟然就这么狗急跳墙了,也没有叫醒棋归,自己又重新收拾了一下,匆匆忙忙地带人进宫奔丧。
棋归睡了一大觉,直到中午饿醒了,才知道了这个惊天的消息。
她怔得半晌回不过神来。实在没想到太子竟然这样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国丧之间,她和燕君行的婚礼只好推后了,而且一推就是三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又反应过来,这下燕君行的计划是彻底被打乱了,他要如何是好?
马上,燕君行派人来接她和果果回到了军机府。
军机府现在内外乱成一团,本来在吵架的官员,也不吵了,夫妻俩一同整顿了准备进宫去奔丧。燕君行也里里外外的忙着。
棋归也想去拿了孝服跟着进宫。
却被燕君行拦住了。燕君行道:“我们还没有大婚,你不用去。”
棋归有点不高兴,道:“那我也是可以去的。我毕竟是你的未婚妻啊。”
“未婚妻不算!”
说完,也顾不得再安抚棋归的情绪了,自己披麻戴孝,就准备进宫,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棋归蔫蔫地坐在椅子上,心里想着燕君行为什么不让她跟着进宫。孩子都生了,就算没有举行第二次婚礼,她怎么就不算了?而且燕君行连果果都带走了,这不就是摆明了欺负她没有个名分吗?
想到接下来的三年,她都要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度过,就觉得心里难受。
燕君行现在是实在分不开心思来管棋归在想些什么。进宫之后,根据礼仪哭了丧,棺木被从乾火宫抬了出来。燕君行联合大臣,拦住了送棺的路,要开棺。
燕王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尸体怕是都已经烂了。要是一开棺,太子躲不了一个谋逆的大罪。
太子自然不肯,死活和燕君行杠上了。双方一直僵持到夜深。
最终,身披孝服的燕王后出面,着人先把王上的棺木抬回宫中,让各位大臣先回去,明日让钦天监测算过是否可以开棺再议。
当着众臣的面,太子也不敢怎么样,只好让人去把棺材抬了回去。但是他后脚就找了人去钦天监打点。阔别数月,做儿子的又跪在了母亲跟前。
燕王后浑身带孝,居于高座之上,面容冷峻。
太子和太子妃携手请了安,太子道:“母后…”
燕王后冷冷地道:“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母后,你心里还有你的父王!”
太子低着头,涎着脸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母后您说还能怎么办?”
太子妃也道:“是啊,母后,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太子还是您的亲生儿子,等事情过去了,太子即位,照样封您做太后,您还是这后宫的主人。”
燕王后反手把手里的茶杯给摔在了地上,怒道:“我和我儿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太子妃有些委屈,看了太子一眼,也不敢说话了。
太子就上前了一步,道:“母后,您心里有气,要打要骂,儿子也不敢还一句嘴。只是现在,您不能看着外家人欺负了儿子。”
燕王后道:“哀家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给你父王生了你这个逆子,还把你立为太子!”
太子讪笑了一声,道:“母后,事情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您想想,您不顾着儿子,总还要顾着燕国的天下吧?现在若是让外头那些逆臣闹了起来,您想王位会被谁夺了去?十叔,还是十三叔?臣子们一乱,外敌又趁机打了过来,您就忍心看着大燕的子民受苦吗?”
燕王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太子趁机又道:“母后,您想想,您积威甚伟,只要您一道懿旨,并为儿子说一句话,就可以平定大事。母亲,儿子,和外头数千兵士的性命,其实都在您的手中。”
说完这些话,太子也没有多停留,拱了拱手,就告退了。他已经打点好钦天监,即使燕王后不肯配合,他也能有办法,把明天的场面给圆过去。
燕王后紧紧地抓着后座的把手,半晌回不过神来。
身边的老嬷嬷壮着胆子上前,道:“娘娘…”
燕王后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啊!”
老嬷嬷也很难过,跟着眼泪都流了出来:“太子爷也是奴婢瞧着长大的,从前,从没看出来是这样一个秉性…娘娘啊,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不能难过。不然,这外头的十爷十三爷,还能指望谁呢!”
燕王后猛的睁开眼睛,道:“嬷嬷,你也觉得,太子不能留?”
老嬷嬷跪了下来,俯首道:“娘娘,奴婢知道,说了这话,奴婢就是要掉脑袋的,可是这话奴婢却还是得说。非说不可。就算娘娘保了太子爷登基,只怕外头,十爷,十三爷和几个小王子,也都保不住了。这大燕国没了王上,又没了十爷,您说,像什么话啊!死的人,只会更多!而且娘娘,十爷兵权在握,太子爷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若是反了,太子爷必定是要身首异处的。若是娘娘早做决断,倒还能保住太子爷一条性命!”
燕王后眼神迸出乍寒,道:“你…”
老嬷嬷连连磕头,道:“奴婢伺候了您几十年,一片忠心。今儿也只不过是把心里话都说给您听。至于十爷,娘娘您放心,奴婢悄悄打听过了,那日您和那赵国公主说话后,十爷便去看望了五王子。奴婢不敢有十成的把握十爷没有篡位之心,但眼下也就只能等着娘娘您一人决断了!”
说着,又给燕王后磕了个头,就出了门去。”
第121章 出殡
不一会儿,宫人忍着悲痛来报:“娘娘,路嬷嬷投湖自尽了。尸身捞上来,已经气息全无。”
“下去吧。”
燕王后坐在孤独的后座上,泪眼迷蒙。
军机府。
燕君行和将领们连夜议事,彻夜没有回来。
棋归等得无聊,便差了身边的人去看看四周的动静。
“…虽然封了府,可依旧还是有人有那个手段,出了府去。属下派人跟着,是进宫里去报信去了。公主,要把人拦下来吗?”百合在棋归耳边道。
棋归想了想,道:“不用,你带人去给将军报个信就行。”
到了这个时候拦人,其实没什么作用了。要知道,太子必定是已经知道了军机府会聚众谋划。
燕君行和诸将议事,突然有人打扰,见是棋归身边的女卫,他头大如斗,也有些不悦。
那女卫行了礼,然后道:“属下奉公主之命,特来报信。刚刚八部骑兵的人发现,陈昭将军的夫人,管将军的夫人,姜将军的夫人,聚在陈将军院中议事。后遣出几名高手,分别出府,已经入宫去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燕君铭忙道:“可曾派人劫住?”
女卫道:“公主下令不用劫住,只让属下来报个信。”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燕君行略一沉吟,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陈昭等人就有些坐立不安。今天忙了一天,谁也没顾上家里的婆娘。若是因此而出了事,不但脸上无光,只怕事情会闹得越来越大。
陈昭主动先站了出来,道:“府主,属下…”
燕君行眼睛一眯,道:“各位将军,这就到了大伙儿大义灭亲的时候了。”
陈昭咬了咬牙,道:“是!”
转而领着三位将军出了门去,果然在陈昭的院子里找到了三位夫人。
见到这些男人,那些妇人多少有些心惊。这时候,还是陈昭夫人最淡定,站起来,关切地道:“几位将军怎么回来了?事情都议完了吗?还是说,各位将军是打算在这儿继续议事,要不要妾身去备酒菜?”
陈昭摆摆手,道:“我先问你,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其余夫人脸色煞白,陈夫人还神态自若,道:“夫君们正在忙碌,我们几个妇道人家,心里也有些害怕,便聚在一块儿说说话,也是壮壮胆。”
陈昭恨了一声,道:“你们派人出府,又是为何?”
陈夫人一怔,道:“将军在说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明白呢?”
陈昭索性也挑明了说话,道:“你们派出几个高手,已经在路上被劫住了,人就关在尚武居。夫人,你是不是要和我过去一块儿见见呢?”
这话一出,陈夫人倒还好,其他几位夫人就彻底乱了。
其中,管夫人就直接跪下了,哭求道:“将军,妾身做这些事儿,都是为了您好!太子有遗诏在手,咱们是万万不能帮着侯爷篡位的。太子妃说了,只要咱们肯改过,便能既往不咎…”
管将军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红,怒道:“你这个败家的娘们!这次我们都得给你们害死了!”
陈昭盯着陈夫人,道:“夫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陈夫人的脸色终于也开始有些发白,她道:“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妾身也无话可说。可是妾身还是想劝一句,太子是正统嫡出,立了遗诏的王储。侯爷是王家血脉,怎么争闹也不会有事。可是您和几位将军却要拿来做替罪羊。”
她走上前了一步,轻声道:“夫君,对于他们来说,您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将领。可是对于妾身来,您却是妾身的天,是妾身孩子的父亲。夫君,妾身不能看着您去冒险!”
几个妇人找到了说辞,全都痛哭流涕地表明心迹。
陈昭的心已经沉到了湖底,压抑着怒气,嘴里却和有冰渣子似的,一句话一句话地往外冒:“这就是你说的要为我好?夫人,那就休怪我大义灭亲了!来人,把几位夫人捆了,一起送到尚武居去!”
尚武居。
燕君铭问燕君行:“十哥,您为什么不把人直接拦下来?”
燕君行眯着眼睛,道:“要拦,公主的人就能拦下。只是公主的意思,是让咱们,将计就计。”
不多时,陈夫人等人很快被捉了过来,也没有严训逼问,几句话就问出了原委。看陈夫人的样子,倒有些万念俱灰,又有些嘲讽的意思。
陈夫人和太子妃的来往一直非常密切。这军机府的人又以陈夫人为马首是瞻。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军机府的一举一动,陈夫人就已经向太子妃报备了。
因为在这场大政局变动中,陈夫人把宝,压在了太子和太子妃身上。就是现在,她也认为她没有做错。
而太子妃试图收买过棋归,不过失败了。陈夫人就趁机进言,别院刺杀就是她一手策划的。因为她想着,她既然能鼓动燕王后杀那个小乞丐,就也能鼓动太子妃杀今天的赵国公主。
太子妃许了她,到时候能保住陈昭的官位和荣华,其他几个夫人,本来就没什么主见,大抵也是被这样收买的。
陈夫人看着陈昭,陈昭别开脸不看她。
燕君行让人把这几个女人带下去,先好生看管起来。
燕君铭愤愤地道:“倒是小看了那个小贱人,平时不声不响的,没想到收买人心的功夫倒是一流。”
陈昭的脸色很难看,主动摘了帽子,跪在地上,道:“是属下教导无方,请府主惩罚。”
说着,管将军,姜将军,也跪了下去。
燕君行冷冷地道:“你们自然该罚。不过事已至此,若是这次大难可以平安度过,再计较不迟。”
陈昭谢了恩,才站了起来。
根据陈夫人的供词,当时陈昭在家曾经被她套出话来,管姜二位将军也是如此。因此,现在对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全盘计划。会怎么应对,倒也好猜。
虽说前半夜的功夫全都白搭了,不过能够有的放矢,也不得不说就是因祸得福。因此,燕君行精神一震,把全盘计划推翻,又和众人重新商议。
直接到天翻出鱼肚白,燕君行才回了卧室。推开门,就看见棋归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燕君行一怔,走上前去轻轻叫了几声:“棋归,棋归?”
棋归“嗯”了一声,睁开惺忪的双眼,道:“将军,您回来了?”
“怎么不去睡?”
棋归又把头挨了回去,口齿不清地道:“在等将军回来啊。”
然后就又睡着了。
燕君行失笑,俯身把她抱了起来,放回床上塞好。这孩子跟着他熬了几天夜都没有睡好,也怪可怜的。
不过他也没有多呆,很快就收拾妥当,进宫了。
太子料理过钦天监,这一点不奇怪。可是他竟然把几个不愿意和他同流合污的钦天监成员,都给处置了…这一点,就有些让人侧目了。
双方依然僵持不下,直到大中午。
棋归等在家里,也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将军就是太厚道,明摆着要逼宫的事儿,还留着许多余地。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
百合柔声安慰道:“公主放心,将军毕竟手握兵权,太子再怎么样,也只不过拿着遗诏吓唬人。不会有事的。”
棋归懊恼,道:“都是我听了李宛的话,让他千万不要争王位的。不然早就该逼宫了,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现在他的军队都在城外,就算临时调兵也是远水不解近火。若是太子丧心病狂,非要同归于尽,那将军…”
“呸呸呸,公主快别说这丧气话!驸马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也不会有事的。”
可是人被逼急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棋归几天没睡好,此时也睡不着。想派人去支援,可是手下这一百多号人,也完全不够看,更怕坏了燕君行的大事!
想来想去,棋归只好用了最蠢的办法,等!
八部骑兵的人频频进出,为她打探消息,一会儿就有一个女卫进来禀告。
“启禀公主,就在刚刚,城外兵马已经进城,囤积在宫门外,主将便是咱们冯邵将军。”
“公主,冯邵将军已经带队灭了太子的亲兵千余人,这次是以平叛之名。毕竟无故屯兵围困王城,早有谋逆之嫌。”
“公主,燕王后终于出来了!”
听到最后这个消息,棋归大喜过望:“终于出来了?”
宫里,面对年轻的太子,和披麻戴孝的群臣,忧思了半晌的燕王后,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开棺吧。”
太子大惊:“母后!”
燕王后厉声道:“既然群臣心存疑虑,你心中无愧,开棺便是!”
燕君行也松了一口气,跪了下去,高呼道:“王后娘娘圣明!”
太子急忙飞扑挡在棺材前面,怒道:“谁敢!”
准备去开棺的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还是没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