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毛病发作,还在私心里比较了一下,觉得“年老色衰”的齐王,真不能和正当盛年的燕君行比。
棋归自然没想到自己办事竟然会被个小姑娘听得津津有味听了去。事实上,她哪里有空去管那些。
倒是燕君行,敏锐不同常人,虽隔了一堵墙,可总觉得有些什么说不出来的不对劲。这种感觉很明显,导致他后来动作都顿了一顿。
棋归等了一会儿,抬起头看他正在发呆,不由得很不满,哼哼唧唧了半天,想引起他的主意,没想到倒被他捂住了嘴。
燕君行凝神听了一会儿,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但不十分确定,顿时嘴角抽了抽。
棋归费了老大的力气掰开他的手,喘了半天气,看他似乎有点犹豫。心道这种时候你犹豫什么,恼起来,索性支起身子,照着眼前的脖子一口一口咬了上去,不偏不移正咬在喉结上。
燕君行闷哼了一声,低声道:“你这丫头…”
心道随她去罢,也不必觉得添堵。
然后就把棋归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身上,轻笑道:“这么急,你自己来。”
棋归瞪了他一眼,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蹭了蹭,道:“累。”
“…”燕君行哭笑不得,只好抱了她在身上,托着她慢慢动。
撩起她的性子来了,她才勤快一些,骑着他颠了一会儿,又有些不接力,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燕君行…”
“…懒成这样。”燕君行嘀咕了一声,不过想到刚才她被自己折腾了许久,该也是没力气的。这会儿还有兴致也实属难得。于是翻了个身又把她压住了。
第二天一早,棋归打着哈欠从被窝里爬出来,看着红颜面色如常。燕君行反而觉得有些厌烦,避了开来。
和齐王不同,他一向不喜欢这种作妖的事情。考虑到那是棋归的侄女儿,便只当是个孩子不懂事。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上路的时候,红颜自然和他们坐一辆车。
燕君行开始考虑自己去骑马。
棋归哪里知道那么多,起初因红颜在,她还坐得笔直。可是不到一会儿,骨头又软了,开始犯起困来,软绵绵地往燕君行身上靠。
燕君行想到昨晚的事情,当着红颜的面便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可是看棋归困得东倒西歪,也没忍心把她推开,把她搂了过来,还给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让她睡好。
红颜看棋归睡得人事不知,也觉得好笑,瞪圆了眼睛就盯着他们看。顿时燕君行就想上去抽她两个大嘴巴!
哪里有你这样的姑娘家!
但他自然不可能真的这么做,心里又并不确定,更不可能真的就这样上去抽棋归的侄女…
好不容易熬到夜里宿在客栈。
棋归和那红颜还详谈甚欢,睡下的时候还在唠叨,说什么:“看着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也自在多了…”
燕君行不吭声。
棋归一向知道他这个脾性,虽然人是他救出来的,不过他并不怎么上心。便也不强求,只是在他怀里打了个滚。
燕君行伸手把她搂住了。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燕君行突然有一个激灵。这次住的客栈,比上次住的还要破一些,隔音非常不好。若说昨天还是怀疑,今天他就肯定了!
顿时就觉得兴味全无,索性就抽身出来,翻了个身管自己生闷气。男人办事被打断,心情自然不好。心里怪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把人安排在自己隔壁!可是又不想说出来让她糟心,只在心里寻思着该怎么办才好。
棋归莫名其妙,有些不安地道:“可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燕君行不吭声。
顿时棋归就觉得无比屈辱。往常都是他兴致勃勃,她看着总是抗拒,其实也是半推半就,哪里是真的不要他的意思!今天他这样,无异于扇了棋归一个大巴掌!
她的眼圈就红了,索性就翻了个身,不理他了。
燕君行后知后觉,发现该惹了她不痛快,感觉她光着身子在身边扑腾,又有点心痒痒。他翻了个身,侧身搂了她在怀里。
棋归恼道:“不稀罕别碰,去找那你稀罕的去。”
燕君行没说话,只是利索地抱着她,分开双腿,又顶了进来。
棋归还想骂些什么,不防他突然这样,想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一声惊喘。然后就被燕君行死死地捂住了嘴。
闷不吭声地做了这一次,说不出来的怪异!
后来棋归喘着气,身子还软,也不服气,踹了他两脚。
燕君行心中正烦闷,也由着她踹,后来翻了个身,还是不说话。
棋归彻底恼了,跌跌撞撞地下了床。燕君行惊了一惊,立刻坐了起来,看着她去稍微清理了一下,穿上了衣服,要出门的架势。
“哪儿去?”
“去隔壁和红颜睡。”
“…”燕君行说不出来怎么个恼法,只道,“别胡闹,快过来。”
棋归扭开脸,但好歹没有立刻冲出去。
燕君行低声道:“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儿。”
他常用这种伎俩哄人,可棋归想到他今天的确实有些古怪,也不想去晚辈面前闹笑话。犹豫了一下,终归是坐了过去。
燕君行待她靠近,就把她拉进了怀里,塞进被窝里放好。本是想说的,可是想到这种私密的事情,而且路上和那红颜还要同路,便又有些犹豫。可把她闹得不痛快,又实在不值当。
棋归等了半天,心里就不大舒服。昨天走的时候就神神叨叨的,今天又这样,她实在是…
最后燕君行无奈地道:“我跟你说了,这事儿你自己处理好。”
棋归愣了愣,敢情还是她的事儿?
燕君行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棋归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相比起齐王,燕君行绝对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男人,对这事儿也反感的很。闺房之乐,自然同闺中之人同享,有个女孩子每天来听他的墙脚,实在不是什么乐事。
说完,他就双手支着头,躺下了。
棋归抱着被子愣了半晌,然后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推了推燕君行,道:“这毛病我也不好说她。等回了京再看可好?”
燕君行斜睨了她一眼,凤眸中说不出的调侃。本来是他自己不舒服,可是看棋归这个尴尬的样子,他又觉得有趣起来。
棋归讪笑了一声,道:“小女孩子家,怎么会有这种癖好。”
燕君行道:“约莫是在齐宫里带出来的吧。”
他一个大男人还没怎么样,棋归却一个激灵突然明白了过来。敢情,她家这个小侄女,是想给她夫君做妾呢!
她不由得瞥了燕君行一眼。
燕君行一个激灵,道:“怎么?”
棋归俯下身,趴在他身上,嘟囔道:“这事儿我自己会想办法的。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你说。”
“到底是我侄女,若是和我共事一夫,我总觉得怪怪的…”
燕君行哭笑不得,道:“这又是哪跟哪啊!”
说起来又有些后怕,道:“你不会是打了要我纳了她的主意吧!”
“小声点!”想到有个人在听墙角,棋归也怪不自在的,只道,“你别闹,我怎么可能这么想!你还想纳妾啊?下辈子吧。”
这话听着舒服,燕君行也是个怪人,便笑了一声,在她背上抚了一下。
棋归低声道:“我就是告诉你,让你别动那个心思,不然落在我手上,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我都要你们好看。”
“呵,还敢吓唬爷不成?”
燕君行吃惊地笑了起来,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道:“你倒是说说,怎么要爷好看?”
棋归是口不择言放了句狠话,正觉得有些不妥当,扭了扭身子,道:“你别…先下来。”
燕君行还光着身子,此时就在她身上蹭了蹭,笑道:“你倒是说说看,怎么让爷好看?”
“我让八部骑兵的人来揍你不成?快下去,沉死了。”

第351章 旧梦

其实也就是说着好玩,燕君行怎么能让八部骑兵的人给揍了?
不过燕君行听她说得有趣,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心道现在李宛已经废了,八部骑兵轻易还真是动他不得。自然,这话不能对棋归去说。
他笑着附身亲了亲她,还咬了咬她的下唇。
棋归想到隔壁…叹了一声,道:“你先下来,睡吧。”
燕君行纵有心,但是和她差不多,也觉得扫兴,翻了个身下来把她搂在怀里,两人睡下了。
隔日坐了马车,棋归原不觉得什么红颜有什么不对劲。但昨天听燕君行说了,今天看红颜,就觉得怎么看怎么古怪。尤其是红颜还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她,一副无辜的模样。还很喜欢拉着她说话!
棋归昨天想过了,这毛病也见不得人,在路上确实不好说她,便按捺着什么都没说。只她一靠近,棋归就觉得心里发憷!
好容易挨到赵旧都,棋归带着红颜去给赵氏祖先磕头。
看着那重建后的赵王陵,红颜磕了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在不远处对着一个墓碑,神色黯然的棋归。
她走上前去。
“这是你外祖父的陵寝。里头葬着你外祖父,和当年的赵王后,和我母亲懿德贵妃。”棋归轻声道。
燕君行老老实实地跪在一边烧纸,抬头看了她一眼。
红颜刚才磕过头,自然知道是谁的陵寝。看棋归这样伤感,她只跪在燕君行身边,和燕君行一起烧纸,一边轻声道:“九姨,我娘呢?”
棋归道:“两位姐姐的墓地还在找,不知道被葬在哪里。待来日找到了,一定会迁回来。到时候,你再来磕头好了。”
燕君行稍微往旁边让了让,离那红颜远一些。他道:“你也不用太伤感。岳父是名垂千古之君。”
棋归似乎有些出神,抚摸着那墓碑,道:“我倒不记得他是个多么英明的君主。只记得他不苟言笑,可是几个小公主,小王子,他都非常疼爱。虽生在帝王之家,但只见他像个寻常父亲那般为我们考量。”
“长姐出嫁,他私下里还说过嫌那陈王比长姐年长太多的话呢。”棋归笑了一声。
燕君行在心里核了核年纪,发现陈王比赵棋英其实不算年长太多。又考虑了一下老岳父如果还在,自己被嫌弃的可能性…顿时黑了脸没说话。
棋归没看他,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眼前是数不清的陵墓,有许多都是熟悉的人,他们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
她轻声道:“王后其实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我四哥便是她生的,不是储君,所以宽松一些。我从小便是不耐烦读书的,可我四哥总是说,王家公主,自该知书达理,不然不懂得道理,出去要被人欺负了去。当时我没听进去。”
说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时候她才几岁?哪里听得进这种话?
“你别看我这样,听说我两三岁便能背整篇《三字经》和《千字文》,大伙儿都夸我是宫里最聪明的小公主。约莫就是这样,所以母妃对我期望很高,四五岁就找了人来给我启蒙。可我总躲懒不愿意学。母妃又时常考校我的功课。”
“我心里害怕,怕答不上来母妃要失望,就一个人躲在花园里偷偷地哭。被我四哥瞧见了,我四哥便让宫女去偷了我母妃出好的题目来,给我都做好了,写在我胳膊上。”
“结果我不顶事,被捉住了。母妃把我一顿好骂,还要罚我面壁思过,我委屈得直哭。当时是真急了眼,哭得饭也吃不下,母妃说不罚面壁了也没有用,最后把王后也惊动了。我四哥连忙跑了来,说这都是他唆使我干的,说我年纪那么小哪里懂得这些。王后气得大骂了我四哥一顿…”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滑下来了。
她轻声道:“王后要罚我四哥,可叫我父王知道了,便说我四哥平日不务正业,可纵有百般不好,知道护着自己妹妹便是好的。此事一笑置之。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怕得不敢见王后,还是那年过年,她先特意留了我最喜欢吃的糕点,叫人给我送来一些。我馋上来了,便被她勾了去,巴巴地跑去给她请安。”
棋归抚摸着那墓碑上赵王后,赵李氏的字样,笑道:“我还记得很清楚呢,一进去就被她抱了起来,笑着叫我是小冤家,说我没有良心,都不去给她请安。”
燕君行凝神听了,然后笑道:“难为你都记得。”
棋归摇摇头,道:“其实,从我十二岁,亡国以后,有很长一阵子,我好像一点也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
她跪了下来,凝视着那墓碑上“懿德贵妃赵李氏”几个字,又转过身看着燕君行,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那阵子,我记性奇差,很多事情转身就会忘了。后来好了些。可是十二岁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似的。有时候能想起一些细末,想到那场屠杀,便又不敢想了。”
当年她还那么小,发生了这种大事,会这样也不稀奇。
燕君行看着她,不说话,可是眼神很柔软。
棋归笑了一笑,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心里安了,便都慢慢地想了起来。倒是那场大屠杀的记忆淡了些,说来也奇怪,我在赵宫只待到六岁,可是我却记得许多事,和许多人。还有许多听别人说的事。”
她一脸思索的模样。
燕君行柔声道:“说说你母妃。”
他的声音极轻,仿佛怕惊扰了她。
棋归好像仔细想了许久,才想了起来,笑道:“我母妃的性子,怎么说呢,说句不敬的话,好像胆小的很,顾虑得颇多,但对我们几个小的也极好。偏她很有人缘,宫里上上下下,都喜欢她。原以为她是不敢忤逆王后的,可是为了我的事情,倒是恼过一次。”
所幸赵王后也是个好的,也心疼她们母女。在棋归的记忆中,赵宫绝对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地方。要不然,她才不会答应赵棋英,要去给陈王做什么贵妃。
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别的王宫会这么险恶。
燕君行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和你很像。”
“是我和我母妃很像。”
燕君行看着她出神,只觉得她陷入回忆的样子很动人,这种好像走到她心里去的感觉,真的很好。一时没留神,手上就被烫了一下。
红颜纯粹是出于习惯,连忙捧住了他的手,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道:“烫着了!”
“…”
燕君行有些尴尬,把手抽了出来。
棋归也不在意,笑道:“给我瞧瞧。”
他便伸出手去给她瞧,样子非常自然。夫妻俩凑在一起,研究了一下他受伤的手,又都笑了起来。
棋归道:“罢了,不烧也罢,回去处理一下吧。”
只是烫得微微发红。
燕君行道:“不打紧。陪你多呆一会儿。”
那一刻,红颜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东西。虽然转瞬即逝,但是那种震惊却留在了心里。她懵懵懂懂,发现似乎从前她所知道的的那个世界,不过是冰山一角。或许,这世界本不是她想的那样的。有许多她并不知道的东西。
棋归自然不能让燕君行受了伤还呆在这儿,亲自扶了他起来,淡淡地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来。何况,我已经找到家了。”
她这话说得奇怪,可是燕君行却听懂了。他想,她那颗心,终于是落稳了。
看红颜看过来,她戏谑地眨眨眼,突然踮起脚,亲了燕君行一下。
红颜终于臊得满脸通红!
燕君行也有些不自在,却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把她挽着的那条手臂抽出来。
棋归哈哈大笑起来,道:“这样子才像个女儿家!”
红颜自然是极聪明的,立刻就明白过来,顿时脸就更红了,简直像要滴出血来一般!
棋归已经和燕君行携手而去,两人挨得极近,似乎还在谈笑风生。听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可他们偏偏自得其乐。
在旧赵都住了两天,就收到边关递过来的消息,说是齐京内乱,百姓举事,冲进王宫杀了齐王,开城门投降。太后终于招降成功了。
旧齐京恐怕将会是所有的新地之中,最好管辖之地。因为是百姓自动投诚。这也意味着,整个齐国,最终也是以投降告终。
天下终于一统。
收到消息,燕君行出乎意料地愣了半晌,然后倒无奈地笑了起来,那个笑容也非常平静。他道:“统一天下本是我的夙愿,原以为是多么千难万难的事儿。从前我也想过等到天下一统,我便是死也无憾了。”
被棋归瞪了一眼,他讪笑了一声,举起手里的酒杯,道:“我从来也没想过,燕国终于统一了天下的时候,我却是坐在这里,和你喝酒。”
棋归愣了愣。红颜奇怪地看着他们。
少顷,棋归笑了起来,道:“恭喜将军,夙愿达成。”

第352章 燕君铭的愧疚

燕君行自是高兴的,虽然过程和他想得不一样,但这毕竟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举杯和棋归碰了碰,连红颜也没有落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棋归笑道:“恐怕要催咱们回京了。”
天下一统,新王即将登基称帝,然后划土封王。燕君行自是榜上第一人。
燕君行却道:“不急,王嫂也要回京,她脚程慢,咱们还可以寻一有趣的路,慢慢走回去。或者你想在这儿多住一阵子,也是可以的。”
棋归笑着摇摇头,道:“还是按你说的,选一条有趣的路,咱们慢慢走回去吧。”
燕君行来了兴致,立刻叫人拿了舆图来,展开了放在棋归面前,先圈了从这里到燕京的一条路,然后问她想去哪里。
看她似在思索,燕君行主动指了那一路,道:“沿着这条路走,沿途会经过惠宁,西江,明颂几个地方。我行军的时候曾经路过,那里的民俗奇特,但是民风淳朴,我想你会喜欢。”
“如果从这条路走,则会江宁,古坝和青山几大州府。倒是没有什么民俗景致,但是山河秀丽,景色宜人。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古坝的叶子也该黄了,一路走过去,都是黄叶,你想想看那是什么样的景致。你选一条路走罢。”
棋归想来想去,觉得两个都想要,便笑着问红颜,道:“红颜你喜欢民俗,还是喜欢山河景致?”
红颜想了想,小声道:“我想去瞧瞧民俗。”
这些天下来,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前是坐井观天了。走了那么些路,也长了些见识,也觉得像从前那样工于心计只绕着一个男人打转确实有些傻。尤其是那日棋归在陵前说的话。别的她没记住,但记住了一句。
不懂得道理,便要叫人欺负了去。
她现在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总觉得谁都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所以比起什么山河景观,她倒更想去瞧瞧民俗。其实就是想多看看宫外的人。她老是觉得,宫里的人,和宫外的人,怎么好像一点都不一样?
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进宫了,所以长点见识才好。
棋归对燕君行道:“那就走这条路吧。”
最后燕君行一锤定音,就选了这条路。
这两个人带着一个红颜,竟就这么不要脸地在路上转悠了好些日子,直到发现棋归怀孕了,才慢悠悠地晃回燕京。
彼时登基大典都快要开始了。至于城门献俘什么什么的,则是早就错过了。太后更是早早就回到了京中。
收到信说是棋归怀孕了,所以得慢慢走,一下赶不回来,顿时太后破口大骂,道:“早干嘛去了?外头就这么好玩,非得掐着点赶回来?现在出了点意外,就赶不回了!”
果果噤声站在一边,头也不敢抬。
燕君铭心情大好,看了果果一眼,倒是笑了一声,道:“王嫂您也别那么生气,您瞧着我十哥是稳重,可玩性比谁都大。忙了这么些年了,这一放出去,马上就忘了形,也是常事。”
太后还是气呼呼地,道:“就算是这样,可玩性再大,他也是多大年纪的人了,耽误了大事怎么办!”
果果又把头低下了一些,不敢听太后骂自己老爹。
反而是燕君铭劝道:“王嫂还是别生气,等他们回来了,再好好训斥一番就是了。”
太后又免不了担忧,道:“棋归这孩子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在路上走着稳不稳妥。她生产历来…呸呸,哀家可什么都没说。”
燕君铭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那干脆朕下一道圣旨,让他们就别赶回来了,在那养胎可好?”
果果连忙道:“王叔,上次我爹送信来就说已经快到了。这会儿该是更快了。”
燕君铭这才作罢。要不以他的性子,还真做得出来!
坐了一会儿,他向果果使了个颜色。果果假装没看见。
说起来,这天下终于一统,燕君铭的心情自然极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果果这两天,都不怎么搭理人…每次瞧见他,也就是一个恭顺有礼,根本不愿意和他多说两句话。
燕君铭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浑身上下不得劲儿,过了一会儿,便站了起来,道:“果果随朕去瞧瞧大王子吧。”
他都开了口,果果能说什么,只好跟他去了。
张毅之走之前,已经帮大王子稳定下了病情,只要多加调养,假以时日听力还是有恢复的可能。
所有人中,对大王子最亲近的,就是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