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归乐呵呵地傻笑了一下。
隔日，棋归还是睡得天光大亮。起来的时候稍微心慌了一下，但是想到自己是进宫去请安，又不是去上朝，也不用踩着点儿。
一边梳洗，便叫人把果果叫来。
“娘今儿打算进宫，把荣淑公主府的事儿和太后娘娘提一提。”
果果昨晚似乎没睡好，眼圈儿有些发黑，闻言便一怔，道：“娘？”
难道真要那么轻率把她嫁给那个什么公主世子不成！
棋归看了她一眼，道：“你着急什么？娘不是给你说了，只是去瞧瞧，并一定嫁他呢。也就是走个过场。”
说着又叹气，道：“果果你这样可不对啊，这就多大点儿事啊，你就那么失魂落魄的。合着你觉得，娘和太后娘娘，都是蛮不讲理的，都会逼着你随便嫁人？”
果果摇摇头，道：“果果不是这个意思。”
棋归道：“娘跟你保证，只要你说一个‘不’字，娘就立刻把他回了。怎么样？”
闻言，果果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似乎是自己太小家子气了。诚如棋归所说，不过是去看看而已。
“为什么这次娘非要去看看呢？”
“一则自然是因为那的确听着像是个好孩子，再就是镇江伯夫人瞧着也确实是个好人。娘觉得该给她一个面子。再则，过了国孝你就及笄了，也确实可以一边相看了。不过也就是看看罢了，别的现在说都还太早了。”
果果又道：“那今天，要果果陪您一块儿进宫吗？”
“不用，娘自己去就成了。”
果果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棋归是特地把自己叫来，知会自己一声的。是啊，棋归一直是尊重她的，又怎么可能不顾她的意愿随便把她嫁出去呢。
这么想着，心里不禁就有些暖意，然而又有些内疚。
她道：“娘，果果真是太不懂事了。”
“瞎说呢”，棋归已经梳好了头，站起来让人给她更衣，并笑道，“都夸你是京城最懂事的姑娘呢，你若是不懂事，京城里的其他姑娘不都成泼妇了。”
果果笑了一笑，上前去帮棋归系绶带。
整理妥当，棋归进了宫。
紫宸宫里，太后的心情很不好。见到棋归，就大声道：“你来的正好，把果果送回来，哀家想她了！”
太后现在已经越来越不耐烦管这些宫妃的破事儿。从前果果在的时候，有些事儿果果还能挡在前头，私底下默默地做了。再有苏太贵妃，基本上就没什么要她操心的了。
这几天果果不在，她才猛的发现，原来宫里比她想得，要热闹一些。
棋归一怔，然后无奈地道：“娘娘，臣妾刚把果果接回家呢。”
太后就嘀咕道：“说好了要送回来的，哀家怕你骗人。”
“…”
棋归就赔笑道：“今儿臣妾进宫请安，说起来，倒是为果果的一桩事儿呢。”
太后想到昨天刘贵妃那德行，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道，刘贵妃肚子大了，眼睛倒也更尖了，瞧出王上对果果不一般。她倒好，仗着肚子里怀着龙种，什么醋都敢吃，竟然敢挑唆到果果头上来。
看到她那个蠢样子，太后真恨不得把她丢到那些宫妃堆里去，看看她还能活到几时！
“你说说，是什么事儿？”
棋归犹豫了一下，道：“昨天，有人上门来提亲呢。”
太后想也不想，道：“回了，给哀家都回了！他们那些人家，果果看都不用看一眼！”
难道又是谁家不争气的儿子，甚至庶子！
棋归笑道：“是荣淑公主的世子。”
听到这个名字，太后犹豫了一下，然后道：“难怪你特地进宫来了。荣淑这孩子为人是不错的，就是，身份怕和果果不匹配。”
“臣妾倒是没想把果果嫁到什么高门去，何况公主之家的世子，和果果也不会不相配呢。”
太后就嘀咕，道：“你们家，再嫁高门，也就只能嫁进宫了。”
闻言，棋归眉心一跳，不过没说话。
太后又道：“你这样说，是你已经上心了？”
棋归道：“嗯，听说那孩子品性不错。”
太后仔细想了想，道：“还是不行，他们家就是一个孩子，荣淑又年轻。嫁过去的话，上头有婆婆管着，到底不自在。”
“…”
虽然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可棋归还是坚持道：“臣妾觉得该看看。”
若是真能嫁进公主府，倒比嫁进宫强多了。
太后也不曾想过，棋归也知道了果果和燕君铭的事情。心里寻思着就是走个过场，不然也说不过去，便答应了。
“行，哀家也好些年没见过那个小子了。明儿哀家就宣荣淑和那小子进宫。你把果果也叫来，躲在屏风后面好好瞧瞧。若是果果自己也满意，那哀家也没话说。”
棋归大喜过望，千恩万谢。
她道：“臣妾再去给贵妃娘娘请个安吧。”
太后斜睨着她，道：“你去给她请安做什么？”
棋归笑道：“听说贵妃娘娘最近气色不大好，臣妾想着既然进宫了，那也该去瞧瞧的。
太后想了想，一挥手，便答应了。
长春宫。
刘贵妃最近总是感觉身上乏得厉害，恨不得一天到晚都躺着。棋归来了，她也没打算起来，还是坐在榻上，道：“叫您见笑了。”
她的腹部被遮住了，看不分明。不过脸上倒是白得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而且瘦得颧骨都出来了。
棋归坐在她身边，道：“娘娘的身体不太好？”
刘贵妃道：“劳公主费心了，倒也说不上太不舒服。”
棋归道：“您都这么不舒服了，还多事给我们家果果的事情操心，臣妾还真是过意不去。”
刘贵妃猛的一个激灵，不可置信地看着棋归：“公主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
棋归冷笑，道：“我的意思是，以后我家的家事，就不劳贵妃娘娘费心了。免得反而费心坏了。”
第282章 养生女官
“你…本宫也是好心，想着给郡主寻一门小亲事！你别不识抬举！”
棋归道：“那就多谢贵妃娘娘的好心。贵妃娘娘若是有那个心思，不如先瞧瞧您自己的现状吧。我们家的郡主，还用不着区区一个贵妃来抬举。”
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刘贵妃一眼，就转身走了。
留下刘贵妃，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这屋子里都是嬷嬷宫女，她竟然半点也也不在乎，更不打算解释什么。而身边站着的这些人，也都跟死人一样，没有半个人出来护主子。
不行，等王上回来，她一定要跟王上好好说说…这武侯爵府的女人，分明就是不把她这个贵妃放在眼里。好歹也是后宫妃子，现在又是宫妃之首，竟连她都不放在眼里，难道还会把王上放在眼里吗！
棋归警告过刘贵妃，也懒得管她都想些什么，直接就出了宫回府。
但是回到家里，想起来，却始终觉得刘贵妃的那个脸色实在是瘆的慌，满打满算，现在只有五个多月的身孕吧，竟然就已经成了那个样子…就算可以平安撑到生产，恐怕生孩子这个生死大关，也难过去。
她就把果果叫了来，问果果，道：“你老实告诉娘，那刘贵妃在宫里，到底吃的是什么药？怎么瞧着，脸色这么吓人？”
该不会是果果配错了药吧。
果果很顺溜地就把药名都报了出来，道：“该是没错，您要是不信可以找个大夫听一听这个方子，都是无害的。”
她仔细想了想，道：“这个不提，娘，其实我觉得，刘贵妃脸色不好看，身体愈发虚弱，和她总是乱吃药也是有关系的。”
“嗯？”
“太贵妃娘娘也说过，她就是喜欢吃药，一有什么不舒服就要宣太医。又成天躺着不肯动，脸色自然就差了。”
棋归回忆起怀孕的时候老是坐着不动，确实不大好。顿时她就皱眉。心道堂堂一个贵妃，她是得有多讨人厌，这宫里的人竟然连半个提醒她的都没有，也就由着她这么下去，只要她能活到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就行。
想想棋归未免有些心寒，低声道：“这宫里还真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正在这时候，百合突然喜气洋洋地冲进来，道：“公主，边关大捷！”
棋归一怔。
果果立刻冲了上去，抓住百合的胳膊，道：“怎么大捷？怎么大捷！”
盛元二年，燕王亲自出兵，和齐王统兵决战于长平城。燕军大胜！
“可惜齐王逃回了都城，现在固守着，还要折腾上一阵子，若是捉了齐王，必定就能占领齐国，班师回朝了！”
果果遗憾地道。
棋归笑道：“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虑。百合你还是快吩咐厨房去煮醒酒汤吧，将军今晚必定是不醉不归的。”
百合笑了一声，退了下去。
棋归便笑话果果，道：“瞧你高兴的，比你爹打了胜仗还要高兴。”
果果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确实，比起燕君行打了胜仗，她是更加关心燕君铭一些。
当天夜里，燕君行果然喝得酩酊大醉。他已经很久没有喝得这么醉过了，起码在棋归的印象中，是从来没有的。
走路的时候，已经是要两个人从两边架着了，不然怕是连陆都走不稳了。摇摇晃晃地进了房间，醒酒汤也没来得及喝，就噗通一下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他身边新来的侍兵有些尴尬，道：“…实在喝了太多。侯爷今天高兴得不得了呢。”
棋归无奈地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她又叫人打了水来，亲自给燕君行擦了擦脸和手脚。
燕君行在睡梦中也一直在傻笑，一边嘟囔不请地道：“弟…你打了胜仗，好！”
棋归笑着骂了一声，勉强把外套从他身上扒下来，然后给他换上中衣中裤。正忙着，燕君行好像不大舒服，突然抬起手，把她勾了下去。
“燕君行！”
连翻了两个跟头，棋归顿时勃然大怒，道：“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可是一凑近，那股酒味又越来越刺鼻。棋归实在受不了了，便索性收拾了一下，出了门去跟女儿睡。
结果第二天早上，燕君行起床的时候没看见夫人，顿时吵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后来找到棋归在小妞妞那里，抱着孩子呼呼大睡。也就无奈了。
问了百合：“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伺候您安置没多久，就过来了呢。”
燕君行无奈地道：“那就让她再睡一会儿吧。”
这时候，小妞妞倒是醒了，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揉揉惺忪的眼睛，娇声道：“爹…”
燕君行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别吵着你娘。”
小妞妞懵懂地回头看了一眼，索性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蹬蹬腿，伸手要抱：“爹。”
燕君行只好把她抱了起来放在身上，并道：“起来了？不睡了？”
小妞妞摇摇头，道：“不睡了，要跟爹玩。”
燕君行笑道：“那行，先让奶娘给你把衣服穿上，爹带你进宫玩。”
小妞妞没睡醒，还没太反应过来，只听说能进宫玩，就高兴了。蹬着小短腿儿让人给她换好了衣服。
进宫的路上，她才突然醒了过来，然后就问燕君行：“爹带我去哪儿玩？”
燕君行道：“爹要去文昌阁，妞妞去紫宸宫跟太后娘娘玩儿。还有一位小公主也在。”
太后！
顿时妞妞就不肯了，大哭特哭起来：“妞妞不要太后！妞妞要回家！妞妞要回家！”
燕君行哪里见过女儿这个德行，一时之间也慌了神，连忙哄道：“妞妞乖，太后那儿可好玩了，还有糕点吃…”
妞妞自然不依，一路大声哭嚎。
现在已经晚了，再把孩子送回去也不妥当。燕君行只好自己一路抱着哭嚎的小妞妞进了宫，要给其他人抱她还不愿意，双手双脚都巴在燕君行身上。
燕君行无奈之下，只好真的把她抱到紫宸宫。
一见到太后，妞妞吓得打了个嗝，就躲在角落里啜泣，好不委屈的模样。
太后：“…”
燕君行：“…”
妞妞蹲在角落里啜泣道：“爹，坏坏…骗妞妞…”
燕君行顿时头大，跟太后赔笑道：“王嫂…”
太后哭笑不得，道：“你怎么把她带进宫来了，她娘呢？”
“她娘还睡着呢，臣弟想着让她进宫来陪太后玩玩也好。谁知道这孩子变脸也忒快，一会儿就哭成这样了。”
太后也很无奈，道：“孩子就是这样的。曾宝林，把小翁主抱过来。”
曾宝林答应了一声，把哭成个泪人儿的小胖妞抱了上来，坐在太后身边。在太后面前，妞妞倒是老实了，不敢乱扑腾乱闹。
太后免不得要数落燕君行一番，道：“你当带个孩子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还是你觉得孩子会和大人一样讲道理？”
燕君行只好低头赔不是。然后在小妞妞幽怨的眼神的控诉下，飞一般的跑了。
等到棋归醒了，发现孩子不见了，听说被燕君行抱进了宫，顿时傻了眼，连忙收拾了一下，也飞奔入宫。
她赶到紫宸宫的时候，太后正搂着小妞妞拿了围棋给她玩。小妞妞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平静，两人倒有些其乐融融的。
棋归却觉得头上冒汗，小心翼翼地道：“太，太后娘娘…”
太后瞥了她一眼，道：“嗯，怎么，想起来你还有个闺女儿了？”
棋归赔笑道：“也不是，今儿一早，将军也没跟妾身打个招呼，就把孩子抱走了…”
太后看了看时辰，道：“原来倒不知道你是睡到几点，现在哀家可是知道了，原来你竟然睡到大中午！”
“…”
她必定是一起床发现孩子不见就赶了过来的。
太后又道：“你这样不行，年纪轻轻的，贪睡虽是常事。可是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便是有他的道理。你这样不利养生。”
棋归只好小声道：“是。”
太后道：“你看看头几年，时不时就生一两个，最近懒了，身体也没那么好了吧？所以这么久都没听说你的好消息。”
“…”
太后笑道：“你府里没有婆婆，也没有人管着你。这样罢，哀家指一个养生女官给你，平时就督导你早睡早起，还有三餐两点。把身子养好了，哀家还等着再听你的好消息呢。”
这样一来，棋归回去的时候，手上就不仅仅抱着女儿，还请了一尊大佛回来。
宫里的养生女官，都是从小习武又学医的，平时专门负责各位王子王女的身体健康。端的是铁面无私，根本不可能徇私情。而且太后娘娘指下来的人，代表的就是太后娘娘，回去也是随时要在太后娘娘面前提起棋归的情况的。
以后棋归的日子要过成什么样，可想而知。
傍晚，燕君行回来的时候，发现棋归在喝白粥。
燕君行一怔，道：“我还以为今儿你进宫接小妞妞，会顺便等我一起回来呢。怎么在喝白粥？不等我一起吃饭？”
棋归无奈地道：“古人养生，过午不食，可我不耐饿，所以陈宝林让我在申时吃点白粥。以后能戒，还是要把这顿饭戒掉。”
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这孩子一顿不吃就该杀人的。
燕君行狐疑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
棋归道：“为了图个好身子呗。”
够慢，够精细地吃完了这碗粥水，棋归擦擦嘴，道：“好了，今儿就到这儿吧，陈宝林你先下去吧。”
她身边站了一位面容冷峻的女子，闻言，低低地行了个礼，出去了。
人前脚刚走，后脚棋归就暴跳如雷，扑到了燕君行身上：“都怨你都怨你！把妞妞送进宫去，这回好了吧，太后给我指了个什么养生女官，每天盯着我吃饭睡觉！还要一大早拉我起床！”
燕君行熊抱住她，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大明白。妞妞怎么了？太后赐了个女官给你？”
棋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这个陈宝林…她还说明儿一早要把我拉起来让我在花园里跑圈圈…将军我不要跑圈圈，我不要跑圈圈…”
燕君行哭笑不得，道：“不跑就不跑。你起床，太后宣旨都叫不起来，她一个宝林能怎么样？”
第283章 自作自受
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隔日早上，燕君行去上朝以后，棋归还在被窝里睡得香，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被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昨晚燕君行连肚兜和小亵裤都没给她穿，结果她就光溜溜地被掀了出来。
陈宝林端着烛台在一边，面无表情地道：“公主，时辰不早了，您该起了。”
棋归顿时满脸通红，道：“你，你，我，我…”
陈宝林道：“公主不必介怀。奴婢等在宫中，也伺候宫妃的。”
说白了，就是在取笑棋归，何必慌张遮着她那几两肉，人家是从小就专门培养成养生女官的，在宫里什么没见过？
百合等人手忙脚乱地帮棋归把衣服穿上了。
陈宝林看见了，这才道：“公主，请随奴婢到花园里走走吧。”
棋归道：“宝林先出去吧，我要先沐浴更衣。”
陈宝林想了想，出去了。
百合看着她出去了，有些不高兴地道：“这未免也太过目中无人。”
“宫里的养生女官，都是这样的，听说连王后娘娘的被子都是一样掀的。何况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人，你们记得让着她一点儿。”
百合一边伺候棋归洗澡，一边道：“都让着她呢，一天到晚板着脸，好像自个儿多了不起似的。”
棋归叹了一声，道：“那也没办法。就是不知道她要在咱们府里呆多久。”
洗完澡，精神好了一些，棋归打算去走一走了。
百合吩咐人去传膳。
陈宝林立刻就进来了，道：“昨日才跟公主说过的，公主又忘了吗？早起还是应该先走动走动，再用早膳。”
棋归只好道：“你们先准备好，我去花园里走走再回来吃。我饿坏了，给我准备只鸡。”
陈宝林又道“早饭虽说要吃得好，但也不宜太过油腻。”
“那什么时候可以吃油腻一点？”
陈宝林道：“最好少吃或者不吃。”
“…”
棋归裹着大衣，半死不活地跟着陈宝林去花园里转了一圈。然后就觉得前所未有的饥肠辘辘。回去吃了清汤寡水的早膳，终于是把陈宝林给支开了，打算去睡个回笼觉。
谁知道刚躺下，陈宝林又来了，绷着一张脸，道：“公主，现在正是记性最好的时候，您还是不要睡的好。古人都云，一日之计在于晨呢。”
棋归只好爬起来，道：“行，那我看看书吧。”
可是她已经困到了极致，书刚拿过来，她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陈宝林还想去叫她，被百合拦住了。
百合面色不善，道：“这习惯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改的，慢慢来吧。”
陈宝林道：“既要调养，最开始的时候自是会辛苦一些的。”
百合道：“起码公主今儿起了个大早，现在会犯困也自然。公主的记性什么时候都不错，不用抓紧这几个时辰来辛苦读书。就让公主睡一会儿吧。”
陈宝林看了看百合的脸色，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想了想，便道：“那就小睡半个时辰吧。”
这时候，果果身边的大米走到门外，道：“听说宫里的陈宝林在，是吗？”
陈宝林对果果比对棋归要熟悉得多，走到门口，道：“在呢。”
大米笑道：“正好，我们郡主这几日也爱府里，正在看些医书。有些问题不明白，所以想请宝林过去，请教请教。”
陈宝林自然要给果果一个面子，边道：“奴婢这就去伺候着。”
说着就出去了。
棋归这一觉就睡了整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她还问：“陈宝林呢？”
百合笑道：“被小郡主叫去了，跟小郡主在一块儿研究医书呢。被小郡主留下了。”
这孩子，必定是知道棋归不堪忍受了，所以特地来给她解个围，让她能多睡一会儿。
棋归笑道：“真是个好孩子。”
过了一会儿，她又道：“这才半天，我就受不了了。以后可怎么办？总不能总靠果果插科打诨吧。”
百合道：“是该想个办法才是。您又不是个孩子了，一天到晚还由着她来管您该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呢。”
棋归点点头。她安逸日子过久了，实在是经不起这个折腾了。
中午的时候果果和陈宝林一起过来了。有陈宝林在，席上自然是食不言半句多。本来这也是老规矩了，无可厚非。但是陈宝林却说这样对身体也有好处。
棋归寻思着，大概是怕人便吃饭边说话，结果给噎死了吧。
吃过饭以后，果果又主动道：“宝林姐姐，您早上给果果讲的那些，果果并没有十分听懂，现在来给果果再讲一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