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小桃在轿中跟她说过的话仍在耳边,杂种,杂种,杂种。
可母亲跟在他身边也实在太苦了…现在自己又不在她身旁,指不定被大夫人和二夫人欺负成什么样呢。
她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如果…如果靠自己的原因让父亲升了官,母亲会不会好过一些…
这样想着,宋吵吵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爹…我爹是翰林院从八品检讨,宋博文。”
宁恪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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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的时候,宋吵吵明显有些局促不安,扭扭捏捏的不愿上去睡觉。
“怕我把你吃了?”
吵吵低头戳手指,悄悄瞥了一眼桌子上自己的小面人:“你不是已经把我吃了吗…”
“那再吃一次…”
不待她接下一句,宁恪弯腰吻了下去,男子的气息忽然霸占了她的所有空气,宋吵吵吓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却一点也不排斥…他的气息好香好香。被动的接受了一会儿,便伸手乖乖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似乎是怕吓到她,宁恪的动作轻软而温和,淡淡的吻着她。
然后腾出手来,开始解她的衣带。
宋吵吵顿时小脸一白,惊慌失措的问道:“你…你是要和我生小宝宝吗?”
国公夫人的到访
宋吵吵顿时小脸一白,惊慌失措的问道:“你…你是要和我生小宝宝吗?”
说这句话的当口,她脸颊处带着两圈酡红。看起来虽然别具诱惑,却是浑身僵硬,双手甚至还有些发颤。
话刚落音,宁恪看着她的脸忽然一怔,甚至是有些慌乱的松开了她的腰。眼神里带着些莫名的情绪:“对不起。”
见他就此收手,宋吵吵顿时松了一口气。却不知怎的,心中莫名有些失落,觉得空拉拉的,这种想法让她感到很羞耻。
她是正经的姑娘家,不可以期待这种事情的!
“没,没关系…”宋吵吵红着脸道。
宁恪低头,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见吵吵只是有些害羞,并没有怪他唐突的意思,便放了心。
他有些尴尬的将蜡烛吹灭,解衣在她身边躺了下去。
月色从窗口轻轻透进来,洒落了一地清辉,静谧如同最深的夜。两人枕着不同的枕头,想着各自的事。
宋吵吵悄悄的偏过脸,借着半亮的月色瞧着身边的人,想起了刚刚那抹浅浅的吻。
这个天下至贵之人,是她的夫君呢。
这样想着,宋吵吵便高兴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温温软软,就像挂在草尖上的云团团,又轻又甜。
宁恪睁开眼时,看到的她就是这么一副傻笑的样子。
宋吵吵一惊,连忙闭上眼睛装睡,却发现似乎有点亡羊补牢。索性又睁了眼,呆愣愣的瞧着他。
宁恪觉得她很好玩…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宋吵吵鼻子一痒,昨晚跑出去吹了许久的冷风,忍了许久的喷嚏,这会儿就突然对着他的脸打了出来。“阿丘——!”她一愣,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被子里缩了缩。
宁恪讶然:“你病了,冷么?”
宋吵吵将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她的回答一直很没有存在感,宁恪伸手干脆的将宋吵吵拉进自己的被子里,圈住了她的腰。恰时才发现她已经睡了这么久,身子却依旧没有热乎起来。
被一个男的这样抱着,小姑娘的脸又红了起来,一直蔓延到耳根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张口道:“我明天想回家看看我娘…”
“我明日有事,派几个人陪你一起去吧。”
“你还是不相信我?”宋吵吵委屈的问道,“我又不跑了…”
“没有,给你撑场子用的。”白日里政事太多,宁恪似乎有些累了,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后再次闭上了眼,“睡吧,你身子寒,明日再找个大夫替你看看。”
宋吵吵被他圈在怀里,红着脸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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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夫说她只是晚上受了点风寒,并无大碍,开了一帖方子就离去了。宋吵吵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没到下不了床的地步,只起身来到梳妆台前,想朝脸上涂抹些气色。
恰时芙蓉步子有些急的进了房间,向她禀告道:“夫人,国公夫人看您来了。”
什么国公夫人?宋吵吵露出疑惑的表情。
国!公!夫!人!
宋吵吵啪的丢下胭脂盒,绕过芙蓉,一把蹿过去蹲在地上,用身子将门堵上。动作流畅的一点也不像着了风寒的人。
芙蓉见她这番举动,不由得一愣,刚要开口询问就被她的眼神给制止了。宋吵吵朝芙蓉挤眉弄眼,示意她一句话也不要说。
芙蓉只得走到她身边蹲下,和她一起堵门…
幸好此时外面日头比较小,窗纸一片煞白,看不见影子,也就更看不出来门后有人。
过了不一会儿,地上两人听见外头有人轻轻敲了几下门,见没人搭理,不由得嘀咕道:“刚刚那带路的丫头,怎么一会儿工夫便不见了。”
听见这个声音,宋吵吵心中狂跳不已,自己最害怕的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人家的亲妈过来打假了,这就是跑路未遂的后果啊。
梁夫人又敲了两下门,还是没个回应,不由得纳闷了起来。
按理说丞相府和国公府的布局构造是差不了多少的,正苑后院就这么一间房子像是住着人的,那丫鬟也把自己领到这儿来了,怎么就没人开门呢。
独自想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明白了。
梁夫人上前两步贴近了门口。只犹豫了片刻,忽然拔高声音,直奔主题:“你可知我女儿在哪?”
宋吵吵正躲在门口担心受怕,此时此刻听到这么一句话,丝毫不亚于平地起了惊雷。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僵坐在地上。
梁夫人听到了里面闹出的动静,这回算是彻底清楚了。却也没再继续敲门,也不卖什么关子,只站在外面道:“姑娘,我知道你在听,你且好好听我把话讲完。”
当事人僵在原地,双手紧张的攥成拳头,一声不吭的听着。
“棠儿昨日托人给家里捎信了,我们也没想到是她送来的,就没能留住送信人这条线索。她倒没提什么自己,只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嫁进丞相府中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儿…”
芙蓉此时瞠目结舌的看着宋吵吵,有些不敢置信,却也不敢出声问她。
“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棠儿都说了,是她以死相逼你才肯的…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你,抗旨逃婚可真不是个小罪名,若不是你,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宋吵吵浑身一颤,想起狱中那个性格鲜明大方的女子,手心越攥越紧。
梁夫人一直在说话,絮絮叨叨的。
“可是丢了女儿,心里终究还是跨不过这个坎儿。我这辈子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我们连她的人影都瞧不见,也不知过的怎么样了…我今天来找你,主要还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儿?”
你知不知道我女儿在哪?
宋吵吵闭着眼睛,忍住哽咽。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这么久没有自己的消息,一定也很想自己,一定也很难受的。
原本以为她是过来兴师问罪的,万万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副场景。她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拉开了门,外头的光线照了进来,刹时与眼神悲戚的梁夫人对视。
梁夫人梳着时下最流行的贵妇发髻,一身浅紫三重衣显得雍容而华贵,眉目之间却难掩憔悴。
宋吵吵记得梁照棠跟自己说过,她与淮安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逃婚就是为了能跟他在一起。可是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梁夫人,宋吵吵心里万分矛盾,如果告诉了,那就对不起梁照棠,也会影响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不告诉,又不忍心看梁夫人这么思念女儿却一点她的消息也没有。
或者…可不可以自己偷偷去找她?
宋吵吵垂眸道:“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京兆狱的大牢里,至于她之后去了哪里,我并不也不知情。”
梁夫人听罢此言,顿时一喜,知道女儿在京兆狱里待过就好办了。没有什么是国公府查不出来的,到时候只要审问一番,就知道是谁接走了照棠。
思量了一番,梁夫人这才正眼看了看眼前的姑娘,长得挺秀气漂亮的样子,倒还有些灵气,忍不住开口道:“既然木已成舟,事情都已经落到这份田地了,只能怪自家女儿不争气,没这个命…你既然装,就给我装的像一点,不许在丞相面前露了破绽,不许丢了国公府的脸。你若是愿意,收你做二女儿也是可行的…这也是我丈夫的意思。毕竟明面上,这是两家联姻,开不起任何玩笑…”
宋吵吵心中一慌,连忙跪下:“多谢夫人抬爱,吵吵愧不敢当!”
梁夫人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哎…等我找到了棠儿再仔细说吧,你先安心在相府呆着,莫要亏待了自己。”说着,她忽然噤了声,看向宋吵吵的身后。
芙蓉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梁夫人这才端出了国公夫人的架子,向她道:“聪明人,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好好侍奉国公府的二小姐,好处都少不了你的。”
芙蓉立刻跪倒在地,抖着声音道:“婢女绝对不会乱说的!”
直到梁夫人已经离去很久了,两个人都还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面对着面瞧着对方。
半晌,宋吵吵细声细气道:“芙蓉姐姐,你…你是不是生我气啦?”
对方露出惊慌的表情,连连摇头道:“婢女怎么敢?”
宋吵吵有些不好意思的戳起了手指:“现在你都知道我出身不好了,就别再婢女婢女的自称了,我听着也怪不舒服的…其实,这些事丞相大人都是知道的,你也就别害怕啦。”
“嗯。”芙蓉似乎在心里想着什么事,只答应着。
碧空如洗。
沉在心中许多天的郁结终于解开了,宋吵吵整个人也好受了不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就知道,梁小姐这么好的人,她的家人也一定都是好人,不但不为难自己,还为着她着想。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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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吵吵“回门”了,宋府门口冷冷清清的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芙蓉跟在她的身后,有些无语的看了看这座破落的小宅子,忍不住出声问道:“夫人你以前就是住在这种地方?”
宋吵吵抬起头看了看那块匾额,想起了很多事情,大多数都是不好的。几日前她刚刚从这里被嫁了出去,与其说是嫁,倒不如说是卖。
如今重回家门,心中五味杂陈。
“嗯。”她浅浅的应了一声,吩咐随行的家丁留在门口,就抬脚走了进去。
扫院子的小张第一个看见了她,不敢置信的走到她身边,朝她全身上下上下看了又看。毫无尊卑的问道:“二小姐不是坐牢了吗!怎么?你越狱了?”
芙蓉见他这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想上前呵斥,却被宋吵吵拦下。
“是啊,我早就出来了。”
小张如往常一样,将手中的扫把塞到她怀里,高兴道:“小姐帮我把剩下那块地方扫一下吧,我好去通知老爷夫人这个消息!”说着,扭头就朝后院走。
芙蓉见此情景,实在气愤难平,从她手里抢过扫把,抡起袖子就朝小张的后背砸去:“你还想不想活了!”
小张被砸的一懵,掉转头来就要骂人,却见芙蓉瞪圆了眼睛训斥道:“没长眼睛的东西,我们家夫人也是你能随便使唤的?”
“算了算了。”宋吵吵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拉了拉芙蓉,“以前习惯了,也不能怪他的,你就别生气啦。”
芙蓉似乎对她有些无语:“夫人,你也太软弱了些吧。”
宋吵吵尴尬的垂了垂头,向着一脸茫然的小张道:“我回来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我就去看看娘,过会儿就走呢。”
小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只啊啊的点头。眼看着她们两人绕道朝着三夫人的住所走去,小张一蹬鞋子就去向大夫人告密了。
八百两的故事
一路上宋吵吵都有些担惊受怕,生怕碰见什么人。芙蓉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却还是没办法拗过她,只随她去了。
这座小宅子跟丞相府真的没法比,还没有后者一个花园大。她母亲住的地方虽说是府中最偏远的,却也是走几步便到了。
这边冷冷清清的,也没个下人通报,宋吵吵直接就进了门,一抬眼就看到母亲专注的坐在桌前,也不知道在抄写什么。
湾娘见门口有动静,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却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娘亲…”宋吵吵奔到她怀里,瘪了瘪嘴就要哭,她好久没有在母亲的怀里撒娇了。
湾娘似乎整个人都不敢相信似的,呆呆的望着她。算起来母女两人分别的日子也不算太久,可是在湾娘的心中,女儿是在牢里受苦了,因此也格外的难受和牵挂。
这会儿她也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小脸,将吵吵紧紧的搂在怀里,痛哭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宋吵吵也是哭的肝肠寸断,扭头看向她的桌子,被泪水模糊的桌子上,放着一卷又一卷的佛经,原来她刚刚抄写的东西,就是这个。
适时湾娘还在她耳边哽咽道:“吵吵莫要恨娘,娘没用,没能拦住他们…也没能救出你,娘变卖了所有的首饰,也凑不出钱去赎你…”
“娘亲不哭。”宋吵吵伸出手去擦母亲的眼泪,懂事道,“吵吵给你带了好多好多的首饰。”
湾娘一怔,哑着嗓子道:“你…你哪儿来的首饰,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宋吵吵一僵,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芙蓉却突然站了出来,向着湾娘恭恭敬敬道:“夫人金安,这是我们相…相,项少爷托婢女带来的见面礼。”说完朝湾娘递出一个盒子。
宋吵吵满脸讶异的看向芙蓉,朝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芙蓉却抿嘴偷笑。
湾娘却没有立即打开,只问道:“项少爷又是谁?”
宋吵吵低头脸红道:“是我相公呀。”
“你相公?”湾娘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悲戚,只惊奇道,“我只道你是拒了朱员外的婚,被送进了牢里,怎的又平白嫁了个好人家?”
宋吵吵依旧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娘亲你就别问了,吵吵以后再告诉你,反正…反正我嫁了个好人家便是了。”
似乎想起了一些事,复又问道:“对了…那朱员外除了送我坐牢之外,可还有为难你们?”
“只是将之前下的八百两聘金都要回去了,并未为难。”湾娘如实所答,静静地望了一会儿自己的女儿。想了想,忽然将手伸进了她的脖子里,勾出一块碧玺项坠。
那东西实在耀眼,看起来不像寻常人家的东西。
“怎么了?”宋吵吵有些疑惑的低下头看那东西,顿时明白道,“娘你就放心吧,这东西我没有弄丢呢。”
湾娘凝望着那块华光璀璨的坠子,眼神渐渐模糊,似乎想起了很多很多的故事,沉淀在那些神秘而又浪漫的岁月里,就此尘封。
“没弄丢就好,这是你爹娘…”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湾娘连连改口,“是你爹留给你唯一的东西,或许关键的时候,还能救你一命。”
宋吵吵嗯嗯的点了点头,却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心想不就一块宝石吗,还能治病不成?
湾娘早就习惯了她这副样子,也就没再多说。
宋吵吵将自己搜刮来的首饰装在了一个小箱子里面,这会子一股脑全给她母亲带来了,嬉笑道:“项府就我一个女主人,也不用争宠什么的,这些东西可没用。娘你就不一样了,以后女儿养着你,保管让你比大夫人二夫人都要漂亮!”
话刚落音,尖刻的声音顿时传了进来:“哟,我当是谁这么大口气,原来是刚刚被人退婚回来的二小姐啊。”
二夫人倚在墙边,满脸的不屑。
却也不只她一个人站在这里,朝后一看,乌压压一片人,全是来围观自己的。连宋老爷都来了。见这个架势,宋吵吵顿时两眼冒火,恨不得把门口的小张生吞活剥!
一堆人中,只大哥看着她的目光是惊喜的。
“是我退了朱员外,可不是他退了我!”宋吵吵噌的站了起来,不甘示弱的看向二夫人,她今天出门前特地穿了一件盘金彩绣的云锦袄裙,尽管人不算高,却也撑得起来,倒显得比往常要沉稳了些。声声道,“倒是您和大娘,不打个商量就把我嫁给五十多岁的老头做妾,你们还有脸在我面前冷嘲热讽?”
宋吵吵这个人向来爱憎分明,在自己信赖的人面前,可以撒娇,可以嬉笑谩骂,交出自己的所有信任。对于她恨的人,绝不会露出一点弱势。
“我都说了是你娘欠债不还!我们拿你去抵债天经地义!”二夫人仍旧硬着嘴皮子不动摇。
“娘,你少说两句。”宋长欢在她身后不满道。
“你又要帮着这个小妖精气你娘了是不是!”二夫人扬手就要打人,却被宋老爷拦住了手。
他慢慢走上前去,站在了宋吵吵的面前。从头望到脚,心中暗自嘀咕。不过几日功夫,穿成这非富即贵的模样,身后还跟了个丫鬟,看来这女儿已是今非昔比。
暗自思忖了一番,宋老爷中庸的开口道:“吵吵,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也不懂。”
“朱员外家财万贯,我们把你送过去是为了你好,可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生往那牢里钻,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很是心疼。”
一番话听完,宋吵吵的心凉到了谷底。却忽然冷笑起来,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大胆的对他说话。
“心疼?别装了宋老爷,其实你是心疼被退回去的那八百两银子吧?我现在告诉你,我可以有八千两,有八万两。我甚至有能力让你摆脱八品小官这个尴尬的地位。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是因为我是你女儿。”
“我只是你家三夫人的女儿。”
宋博文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却尴尬的没有回应。
身后的人都被她的话所惊到,都不敢出声。神情不一,各怀鬼胎。大夫人和她的女儿都稍稍朝后退了一步,有些逃避责任的意思。
二夫人却还是横冲直撞的性子,上前一步道:“漂亮话谁都会说,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有本事你就证明给我看看。”
湾娘有些担心的站了起来,却不知如何收场。
宋吵吵道:“为什么要证明?我又不是特地回家羞辱你们的。”
芙蓉在后面扑哧一笑,心道果然只有被逼急了才有转性子的可能,眼看着二夫人又要上演“不敢证明就是假的咯”的戏码,芙蓉轻轻咳了一声,像模像样的道:“二小姐,国公夫人说了,让你早些回去,免得在外面碰上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轿子可还在门口候着呢。”
宋吵吵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她,却忽然有些明白了。
对他们说自己是丞相刚娶进门的夫人实在有些不现实,要是一不小心谁嘴不严,传到皇上耳朵里,怕是要牵扯很多不相干的人。而昨天周夫人来的时候也说了,认自己做二女儿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芙蓉索性就拿这个身份给她收场了。
果然,众人又都沉默了,虽然完全不懂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但瞧那丫鬟的架势,一看就是大门户里练出来的。
二夫人哑口无言,芙蓉这番话的意思已经很直白的骂自己不干不净了。她却也不敢再还嘴回去,天知道那个贱丫头是怎么沾上国公府这层关系的,只在心底呸了一声,再无他话。
“小桃。”宋吵吵将躲在人群中的某人叫了出来。
芙蓉连连答道:“诶,我在这呢!”答完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只得悻悻地朝后一缩。
小桃提心吊胆的慢慢挪出来,一脸茫然。
“你跟我走吧。”宋吵吵又道。
小桃一惊,转头看了看这边人多势众的宋家老爷夫人,又看了看脱胎换骨的二小姐。然后她又慢慢的挪起了小步子,躲在了宋吵吵的身后,可惜她长得比宋吵吵要高,怎么躲也躲不住。又一个箭步躲在了芙蓉的后面。
芙蓉转过头,两个人诡异的对视了一眼。
宋老爷又开口了:“按理说,你要带走个个丫鬟也是天经地义,可是我们府中人手确实不够…”
宋吵吵看都不看他一眼,先回身去抱了抱母亲的腰,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甜甜道:“娘亲不用太想吵吵,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临走时,宋吵吵还如同往常一样赖皮,朝宋老爷道:“你自己也说了,天经地义。”
然后拽了小桃就要走,不再理会身后众人。
芙蓉黑着脸给她擦屁股,从兜里摸出一叠银票,随意的塞在宋老爷手里道:“小桃姑娘的赎身费,八百两。”
八百两。
众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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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厢主仆三人一同回相府,芙蓉和小桃仿佛失散多年的姐妹一般,拉着手说了一路的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