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怀中的人儿,忽然恍然大悟般道:“时至今日,我终于发现,原来我早就心有所属了。”
应迦月没想到他会忽然说出这句话,一时愣了愣,难道是自己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又遇到了什么更好的人,这是来坦白找自己退亲的?
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说自己呢?
应迦月不敢确定,便试探性地问道:“那……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秦九韶轻笑了一声:“才分别了几日,你的脸皮竟厚了许多。”
应迦月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秦九韶便胡乱的吻了下来。
男子松木般醇和的鼻息扑面而来,应迦月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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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装大佬秦九韶上线
没错我们秦九韶在历史上也是音律天才!!
调戏
第四十三章
殿中。
空气沉闷不已, 众人正在激烈的争辩当中。
赵扩捂着帕子咳了两声, 旁边的人听着都是胆战心惊的, 这段日子以来,官家上朝的状态都很是糟糕, 身子显然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除了官家本人不曾发觉之外,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定然是史弥远进献的金丹在作祟,只是没有一个人敢说, 只要说错半个字,也许第二天就没命了。
可怜赵扩还以为这金丹能让人长命百岁,在咳嗽之际, 又吞下一粒金丹,却果然缓和了几分。
“行了行了。”赵扩叹了一口气,疲惫道, “这金廷的要求, 也不得不考虑, 处置应纯之之事, 就交由史相一手经办吧。”
史弥远顿时大喜,拱手道:“既然交了应纯之的人头便可和议,依臣之见,不如这就赐死应纯之, 好让金军早日撤兵, 如此, 应纯之也算死得其所了。”
底下几位大臣都敢怒不敢言, 神色卑微,想要劝说几句,却又担心被史弥远视为眼中钉,于是只能立在原地不发一言。
在场之人,唯有太子赵竑站了出来。
他高昂着下巴,怒气冲天道:“史丞相用韩侂胄的头颅向金廷议和,奴颜婢膝,民间已是多有微词!金廷为什么要应纯之的命?那是因为他们打不过!杀了应纯之,你以为金军就会乖乖撤军了吗?若是守不住楚州城,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临安!”
当着官家的面,史弥远不敢当众同太子翻脸,内心却是极其恼怒。
却只是阴险的笑道:“臣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百姓着想,为了大宋的太平着想,实在担不起太子殿下这句‘奴颜婢膝’。”
赵竑冷笑了起来,眼眶通红:“不知道大宋还要献出几个忠臣良将的脑袋,才能换回史丞相口中的太平啊?”
一旁的官员们看到这样的场景,眼眶顿时都热了几分。
这些话,他们也想说,却也无人敢说。
他们这位太子嫉恶如仇,一腔热血,只可惜脑子缺根弦,太过于冲动激进,公然与官家宠幸的史弥远对敌,能有好下场吗?
赵扩凝神看着自己面前的青白釉小碟,沉声道:“休要再言,就按丞相说的办吧。”
身为大宋的皇帝,他何尝不知道这个决策有多失民心,可却也实在无奈。大宋连年征战,民间怨声载道,两淮、荆襄、川陕庞大的军费压的国库喘不过气来,能用一个将领的头换来几年的太平,实在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
一锤定音,太子赵竑眼底顿时黯然,一些臣子也只是叹气。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却坚定的声音传来。
“臣侄以为,大可不必赐死应纯之。”
众人纷纷侧头看了过去,却见是向来少言寡语的沂王赵昀,以往这个时候,他都是默不作声地站在史丞相后面,可这一次却突然开口直言政事,众人都很是吃了一惊。
赵昀长身鹤立,温文尔雅道:“金廷要的,从来都不是应纯之的人头。应纯之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又深孚众望,杀了实在可惜。”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继续道:“不如明面上杀之,暗中派他改镇东广。若是金廷不讲信用,再犯楚州,还有余地将应纯之调回,如此还可试探金廷议和的诚心。”
史弥远听到他要给应纯之求情,原本很是生气,可听他说完之后,却是暗自沉思了起来。他本身和应纯之并没有太大的仇恨,这个建议也未尝不可。
赵扩原本正在欣赏自己面前的瓷器,听到赵昀说出这番言论来,神色微微动了动。
史弥远见官家表露出几分欣赏的目光,便没有计较赵昀自作主张,顺势夸赞道:“沂王殿下高明啊。”
群臣连忙附和道:“沂王殿下高明!”
****
船舱。
应迦月已然沉浸在这个突然的吻里。
准确来说,是她人生中的初吻。
她上学的时候虽然叛逆过一段时间,暗恋过学校的校草,也被人追过,可却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谈过恋爱,顶多也就是对着电视剧里的男神犯犯花痴。
偷亲秦九韶额头的时候,还想着自己是思想开放的现代人,要掌握主动权。
可真的被秦九韶吻下来的时候,却还是心神大乱,完全忘记了呼吸的节奏,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秦九韶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大手托着她的后脑,以掌控者的姿态把握力度。可显然也没有什么经验,只是轻轻舔.舐着她的唇,迫切地想要确认她的存在,又怕弄痛了她。
整个过程不带一点旖旎的色彩,有的只是心安。
他的唇舌温柔缱绻,应迦月如坠云端,下意识环抱住了他的背。
良久,秦九韶才轻轻松开了她的唇,抬眸凝视着她。
大概是发现自己这个举动太过突兀,秦九韶的声音都有几分生硬,他清咳了一声,喉结滚动。
“脱衣裳吧。”
“……”应迦月瞪大眼睛,“???”
这么快???
知道她误会了,秦九韶才恢复了平日的清冷神色,快速道:“我们互换衣服,你下船,我替你。”
难以自持,却也没忘了正事,毕竟现在还在金人的手里,一切都是被动。
应迦月在原地僵了好半晌,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喃喃道:“难道你……你要替我留在这里吗?”
秦九韶淡声道:“不然你以为,我大费周章穿成这样是为了什么。”
应迦月顿了顿,忽然很有骨气道:“既然是这样,那你还是走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能拖累你。”
秦九韶曾经以少胜多,率兵击退过孛术鲁答哥,让他颜面尽失,如果落到了孛术鲁答哥的手中,下场很难说。
她知道秦九韶是为了救她才不惜把自己打扮成女子,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才来到这里。可她也知道秦九韶在历史上的举足轻重,他的研究影响了后世许多行业的进程,如果他有危险的话,定然会产生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与其是这样,她更宁愿处在危险中的人是自己。
秦九韶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只轻声道:“哦?你怎么解决。”
应迦月握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坚定道:“不就是弹琴吗,也不是没有学过。他们要欺负我我就跳河,又不是不会游泳。”
听到这样的话,秦九韶有几分心疼,却还是偏过头,故作嫌弃道:“就你这琴艺,阿速台怕是看不上。”
应迦月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道:“说的就好像你多会似的……”
受到了质疑,秦九韶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伸手抚上了那把伏羲琴。
旋即便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一段炫技,如同月下逐浪的波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应迦月顿时汗颜,看着他惊艳的侧脸,默了默。
想起自己那培训班速成的三脚猫技能,突然发现,好像确实有点拿不出手。
秦九韶随手奏罢,扬眉道:“现在可以换了吧?”
应迦月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金兵的声音:“杜大人,您来了?”
“杜扎?”应迦月皱起眉来,困惑地嘀咕了一声。
秦九韶听见杜扎这两个字,立时便抬起头来,他想起那日在岸边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不免皱起眉来,目光隐约有凌厉的光芒闪过。
他将帷幕和面纱重新戴了回去,端坐在琴前,目不斜视。
只低声道:“别担心。”
应迦月知道秦九韶在自己身边,就没有之前那么忐忑不安了,于是静静坐在原地,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杜扎一向是个好.色的,听手下的人说来了个美若天仙的琴师,顿时就来了兴趣,不等吃完饭便急不可耐地想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间绝色?
既然应纯之的女儿动不了,那这个无根无基的琴师,他还是可以想想的吧?
杜扎很快就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了那蒙面的琴师,虽说……身材是高挑了些,但那双眼睛,却非普通姿色的女子能比,一眼看过去就能勾了人的魂,杜扎顿时眼前一亮,上前便道:“果然是个美人。”
秦九韶:“……”
应迦月:“……”
应迦月是个非常护短的人,看到这个猥琐的杜扎竟然在肖想秦九韶,顿时来了气,站起来就怒道:“你想干什么?”
杜扎横了应迦月一眼,声音讥诮,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怎么,应大小姐又要寻死觅活?还是要教她寻死觅活?”
应迦月被噎了一句,无话可说,可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抬起手来。
对着杜扎竖了个标准的中指——
杜扎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手势,皱着眉问道:“你这什么意思?!”
应迦月非常温柔地笑道:“当然是夸您的意思啦。”
杜扎才不认为这个女人会夸自己,却也没打算同她计较,只将目光移到了一旁静坐不言的女子身上,他轻轻俯身,挑起了秦九韶的下巴。
“美人为何一言不发?”
秦九韶抬眸,看向了杜扎。
对方瞬间被他眼中的寒光怔住,手也跟着下意识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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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们中秋节快乐呀~~
为你
第四十五章为你
应迦月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可真是一个尴尬的画面……
然而秦九韶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眼看着杜扎将右手收了回去, 他却忽然伸手与那杜扎十指紧扣了起来,嘴角微微勾起, 带着淡淡的讥诮。
应迦月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那杜扎一开始也以为是美人欲拒还迎,正面露惊喜之色,可下一秒他却听到了咔咔骨节错位之声,仔细一听, 居然是从自己手上传来的,十指连心的剧痛骤然传来,杜扎顿时惨叫了起来:“啊!!!!”
杜扎连连后退, 痛得险些要晕厥过去,托着已经近乎残废的右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明明只是个女人的手, 却比上了夹板还要惨烈!
应迦月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自从被掳到这鬼地方, 这应该是最大快人心的一件事了。于是发挥了痛打落水狗的优良传统, 上前补刀道:“说了要拿你的咸猪手腌泡菜,你以为我开玩笑啊?”
应迦月心想,我们家大神的手放在现代那可是天价保.金,跟你个汉奸握手都是抬举你了。
杜扎原本想过来找个乐子, 没想到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顿时气上心头, 胸口郁结:“好, 好,敢跟我作对是吧?我就不信一个女子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上前就要去掀开秦九韶的帷幕,可还没来得及掀开,就有金兵突然冲了进来,用女真话同他说了些什么。
“这个时候将军怎么会突然找我?”杜扎愣了愣,道:“正好,我正要向将军禀报!这个琴师定是个奸细!”
说罢,转身就迈步踏出了房门。
屋内,应迦月傻眼了,心中顿时慌张了起来,拉着秦九韶的袖子焦急道:“大神,怎么办呀?杜扎好像看出来你不是女人了。”
秦九韶静坐在原地,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帷幕,淡声道:“知道就知道呗。”
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想到秦九韶聪明一世,却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应迦月急得跟什么似的,快速道:“要是让孛术鲁答哥知道此事,那可就危险了!你还是趁现在赶紧走吧。”
秦九韶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侧头问道:“对了,你刚才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应迦月俯身在他耳边,悄悄告诉了他竖中指的意思。
秦九韶的脸顿时黑了黑,责备道:“女孩子家,成什么样子,以后不准用了。”
“好……不用了不用了,谁叫他刚才羞辱你呢。”
听了这话,秦九韶脸色一哂,没有说话。
应迦月皱着眉,很是困惑地问道:“他马上就要去揭穿你的身份了,可是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啊?”
“我为什么要着急?着急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秦九韶睇了应迦月一眼,见她还是不解,便明言道:“你刚才不应该对他竖中指,你应该挥挥手,跟他永别。”
“……”
“好了,”秦九韶可没那么多时间跟她掰扯,只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换衣服?”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换……”
对方沉默了片刻,沙哑道:“听话。”
应迦月目光坚定,没有动摇的意思:“如果是一命换一命的话,我宁愿是我自己。”
“谁说是一命换一命了?”秦九韶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所谓谋定而后动,我同你父亲已经制定了周密的计划,里应外合,势必全歼孛术鲁答哥和阿速台这两股水师部队,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我们怎么打?”
应迦月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吗?”
秦九韶扬眉,冷然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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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扎捂着自己已经半废的右手,走进了孛术鲁答哥的房中,船身晃晃悠悠,导致他的步子也有些不稳,方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措辞,定要让那琴师死无葬身之地!
刚走进去,杜扎便跪下道:“将军,小人有一事要禀告!方才小人遇到……”
话还没落音,头上便响起阴沉的质问声:“杜扎,你可知罪?!”
杜扎愣了一下,舌头都差点打结:“小人,小人不知自己何罪之有啊?”
“念在你也曾经出谋划策的份上,本将军给你一个辩白的机会。”孛术鲁答哥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人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过去,放在了杜扎的面前。
孛术鲁答哥身子前倾,问道:“你是汉人,又曾经在贾涉统帅的忠义军中任职高位,想必字写得不差吧?”
杜扎急着要为自己证明,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点头道:“小人会写字的!”
“好,那你就写几个字来瞧瞧。”
杜扎的右手刚才被秦九韶给废掉了,几乎完全提不起笔来,思前想后,便用左手拿起了那支狼毫,趴在地上写起了字。
孛术鲁答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不等他写完第一个字,便直接将那份密信甩到了杜扎的脸上,怒骂道:“好你个杜扎,枉我一心重用你,竟敢将本将军周密的计划透露给阿速台!无耻贰臣,叛变了宋廷,如今又叛我!”
他之前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原本还不信,可现在眼见为实,却是不得不信了。
杜扎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磕的额头上全都是墨迹,求生欲满满道:“将军这是何意?小人实在不明白啊……”
“我手下的人窃来阿速台收到的密信,发现上面全是汉字,知道本将军计划的汉人唯有你一个。”孛术鲁答哥冷笑了一声,“原本想给你个辩白的机会,若是你的字迹同这封信不一样,本将军便饶过你,可你竟然用左手写字,意图蒙混过关!你当本将军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
杜扎顿时瞪大了眼睛,联想起来那琴师的笑意,顿时脊背发凉。
他虽然背叛了大宋,可现在也是真心实意的在为大金办事,从来没有偷偷送过什么密信。
想到这里,杜扎连忙爬过去抱住了孛术鲁答哥的腿,大喊道:“将军不要被人蒙蔽了啊,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小人是冤枉!小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孛术鲁答哥一剑刺死了——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也染湿了他最后留下的那几个字。
孛术鲁答哥嫌弃地踹开已经死掉的杜扎,皱着眉道:“把他丢到河里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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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应纯之正在集结大宋水师,准备与金军决一死战。
天色渐渐黑了,成千上万的火把照亮了深蓝的夜空,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应纯之凝视着前方,那里也是汴京故土的方向,而如今却是金国的属地,一道淮河割开了大宋的江山,不知还能守住几时。
应纯之偏过头问身边的人:“照秦九韶说的办了吗?”
“回大人的话,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应纯之点了点头,正要点兵之际,远处却突然有轻骑掠来,笔直的停在了他的面前,却是刘禀刘统制:“大人,不好了,临安来人了。”
“什么事情这么大呼小叫的?”应纯之皱起眉头,“慢慢说。”
刘禀快速下马道:“史弥远称您驻防楚州多年战功赫赫,特请旨升任您为兵部侍郎兼东经略使,即刻就要去东广上任!”
“即刻?”应纯之一向是个暴脾气,听到这样的旨意便来气,大骂道,“我上他娘的头,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金军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让我去东广?楚州不要了?”
刘禀叹道:“史丞相这是明升暗降啊……”
应纯之毫无形象,破口大骂:“史弥远这个没脑子的搅屎棍,他懂个屁!”
刘禀:“可是应大人,圣旨不可违,若是抗旨的话……恐怕会引起官家的猜忌?”
应纯之摆手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必理会!”
战事一触即发,若是临阵换将,这一仗必败无疑,势必保不住楚州的十万百姓,那可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啊,再说了,他女儿女婿还在金军的船上呢!
刘禀没有再说话了,只默默站在了他的身后。不管怎么样,他只听应纯之一个人的调令。
有人来报:“应大人,那些金军叫嚣的实在难听,前锋的兵士都听不下去了。”
“说什么了?”
“说……说应大小姐现在在他们的战船上,为他们助兴,让将军立刻开城投降,否则……否则就……”后面的话实在太难听,又涉及到应大小姐的闺誉,那人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应纯之仰天长叹,老泪纵横:“难道是天要亡我吗?”
刘禀看着难过,只能安慰道:“秦大人已经去救大小姐了,他武艺高强,足智多谋,一定能把大小姐救回来的。”
应纯之眼眶通红,心痛不已,却还是沉声道:“就算能救回来,她也不能再做我应纯之的女儿了,否则,这下半辈子该怎么活啊……”
将士们听了都露出了哀伤的神色,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天色越来越暗了,风势也更大了些,旌旗随风猎猎作响。
应纯之看向了远处河面上汹汹而来的战船,目光坚毅,沉声道:“点兵吧!”
获救
第四十六章获救
两人正在交谈之际, 有金兵从门外走了进来, 将一身金国服饰放在了桌子上, 语气冷冷道:“将军命你即刻改大金梳妆,赶紧换上!”
应迦月低头看了看那身衣裳, 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是想让自己穿着敌国的服饰,好用来羞辱全力抵御金军入侵的应纯之。
想到这里,神色便黯了下来, 也不知父亲现在怎么样了,都怪自己拖累了大家。
那金兵将衣服放下便离开了,出门的时候, 还与看守在门外的人耳语了几句。
秦九韶听得懂一些女真话,听说金军的将领阿速台已经到了战船上,正在和孛术鲁答哥谈话。
顿时觉得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便再不与应迦月理论, 拿起那人刚才带过来的金国服饰, 径自走到房间右边的角落里, 伸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衣裳。
说到底还是个战船,虽说孛术鲁答哥平时骄奢淫逸,但周围还是简陋不已,没有能够遮挡的屏风, 他顿了片刻, 将帷帽放在了与腰平齐的地方, 长长的纱摆垂了下来, 遮住了他的身体。
应迦月没想到他直接就去换了,还没等她开口,那边换下来的衣裳便扔了过来,旋即是秦九韶带着几分沙哑的叮嘱:“你穿上这身衣裳之后,会有人送你下船。三七会在岸边接应你,见到他之后,马上跟他回楚州。”
应迦月背对着他的方向闷闷道:“好。”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对秦九韶的了解虽然不深,却也明白一点。
秦九韶很少承诺什么,但只要他说出口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他让她相信,她便相信。
自从叔父过世之后,她便明白,历史不是轻易能够撼动的,这也正说明秦九韶一定会平安,毕竟他未来还要钻研数学,成为闻名后世的大数学家,所以他一定能够全身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