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纯之正在给手下分配任务,看见贾涉到了,便走过来道:“贾老弟啊,你说你,明明身子不好还非要过来,好好休息不成吗?”
贾涉摇了摇头:“我身为淮东制置使,管家湖又是淮东防务大事,怎么能闲在家中呢。”
辞表还未递上去,只要还在职一日,便要在其位,谋其政。
应纯之拿他没办法,索性也不劝了,只转身看着秦九韶的背影感叹道:“你还真别说,我这贤婿真是个人才,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这错综复杂的湖荡到了他的手上,竟不到半日便有了具体的规划,你瞧,大伙个个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贾涉睇了他一眼,颇有几分嫌弃:“迦月都还没有过门,你就一口一个贤婿,也不怕旁人听了笑话。”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嘛。”
贾涉凝视着秦九韶的背影,沉声道:“我已经上表向朝廷举荐他为新任制置副使,希望他将来可以接替我的位置,守住大宋国门。”
应纯之吃了一惊,诧异道:“什么?”
“怎么?”贾涉斜了他一眼,“以他的才能,做宰相都是绰绰有余,区区一个制置副使,我还觉得亏待了他。”
秦九韶看见贾涉到了,便放下手中的事走了过来,朗声道:“老师,学生有个建议,管家湖将来是楚州重险之地,九韶认为,可借管家湖的便利大力训练舟师,以备战时之需。”
“你说的没错。”贾涉赞赏的点了点头,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突然飞来长剑,直直朝他刺来——
贾涉惊得连连朝后躲避,秦九韶紧皱眉头,腾空而起,随着“咣”一声巨响,直接用胳膊将那飞剑打出三尺之外,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劫后余生的贾涉这才缓了口气,牢牢抓住身边的扶手,可也吓得不轻,气都有些没喘上来。
秦九韶凌厉的眉眼扫了过去,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那一群人很快被应纯之的手下控制了起来,为首的人直接冲着贾涉骂道:“贾涉狗贼!您这靠忠义军卖命所得的制置使之位坐的可还舒服?史丞相重赏李全李大人,你却屡次上书称李大人为盗贼,如今又秘密上报李大人谋逆,究竟是何居心?”
这语气一听便知道是李全的部下。
贾涉气得手抖:“你胡说什么?李全是我一手带出来的部下,我怎么可能污蔑李全谋逆!”
那人恨恨道:“不是你还有谁?你蓄意分化忠义军,处处提防李大人,军中谁人不知?”
秦九韶皱着眉听了片刻,分析了一下局势,转头对贾涉道:“秘密上疏之人定是荆鄂都统制许国。”
“没错。”应纯之沉声道,“许国一心想要取代你的位置,也不是第一次上这等折子了。既能挑起李全的反心,又能给你一记重拳,定是他所为!”
贾涉听罢,顿时了然。
强撑着身子要站起来,虚弱道:“你回去告诉李全,我贾涉若是……”
“我呸!你这狗贼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快快受死吧!”那人朝贾涉吐了一口唾沫,挣脱了兵士的手,便要朝贾涉扑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秦九韶一脚踹翻在地,连牙齿都掉了两颗,鲜血直流,惨叫不已。
秦九韶冷眼看着他:“把人带下去。”
此时,心力交瘁的贾涉却再也受不住了,他目光悲怆,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便直直朝后倒了下去。
众人连忙冲了上去:“大人!”
秦九韶和应纯之见状,也顾不得处理李全的手下,连忙冲上去扶住了他:“快,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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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详细写李全、史弥远和贾涉之间的恩怨(大家应该也没兴趣吧哈哈),所以可能会有点看不懂,总而言之就是奸臣史弥远的昏庸决策导致了这一结果……历史上的贾涉就是在打完胜仗之后决定辞官,最后被这些人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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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推荐的基友籽潋的文文改名叫做《大魔王的金丝雀》啦,怕大家搜不到,我重新挂一下下~
文案:历劫反复失败后,路烟被迫嫁给凡间那位权倾朝野的皇叔
一切都不太顺利地进行到第二次洞房花烛夜
路烟哆哆嗦嗦,痛哭流涕:MMP真是日了狗了!
独孤或:本王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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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烟的任务是迷惑独孤或,说服他做掉昏君一统天下,可是美人计根本不管用
今天又是被拒绝的一天,我明天再来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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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后,路烟也一直不愿相信自己会穿成了一只金丝雀
直到嫁给红枫林那位大魔王,生下一颗金蛋,孵出个小人儿……
路烟咬着手帕哭唧唧:他一定是出轨了,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像我QAQ
她瞥向男人,委屈巴巴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独孤或扔了蛋去抱娇妻,从她眼睛里读出了问题所在:“这蛋不是你生的吗?”
她更是委屈:“是你孵的呀。”
蛋:我只是个意外。
被掳
第四十章被掳
应迦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 几乎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 提着裙子就朝里屋狂奔而来。
她跑的太急, 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给绊倒了,膝盖被地面磕破了一小块。看见躺在床上生命垂危的贾涉, 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膝盖也痛心上也痛。
秦九韶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难掩哀色,轻声道:“老师有些话要同你说。”
应迦月几乎是踉跄着走到贾涉面前的, 她趴在床边看着叔父,原本是四十多岁年纪,短短几个月下来就苍老的如同花甲老人, 整张脸苍白又憔悴。
贾涉原本睁着眼睛看着帐子的顶端,呼吸微弱,听见她来了, 这才缓缓将头转了过来:“你来了……”
应迦月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 凑上前去听他说话:“叔父, 我在, 我听着呢。”
也许是因为回光返照的缘故,贾涉说话的声音也顺畅了许多,脸色也跟着好了几分,他甚至还想要强撑着坐起来, 可实在没力气, 最终也只能是侧着头轻声道:“我的这几个孩子里……贯道和明道资质平平, 婉晴性子软, 似烟心胸狭窄……唯有似道天资聪颖,却同他的胞姐一样容易走偏,你毕竟同他们一起长大,若是有机会,替叔父看着点……”
为了托付自己的子女,不惜拜托一个晚辈,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恳求,让人看着酸涩不已。
应迦月呜呜哭着:“迦月知道了。”
她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第一个对她表露出善意的人,便是贾涉。抄的第一份东西也是贾涉为百姓收集的药方,这样一个 内仁外义的亲人就要离开了,焉能不难过?
贾涉缓缓从胸口摸出了一封信,看向秦九韶,叹道:“原本想辞官举荐你做淮东制置副使,可眼下淮东这个情况,反倒会害了你……以你的人品才学,也不必我多此一举了。”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要好好对迦月……”
立在一旁的秦九韶心中悲痛,喉头哽咽道:“学生谨记在心。”
听到贾涉临终前还不忘嘱托秦九韶照顾自己,又看到那封信落款的私印正是自己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应迦月就又没由来的一阵鼻酸。
贾涉看向应纯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道:“史弥远纵容无度,李全势力已然坐大……我已下令,将原驻屯镇江的八千兵士转移到楚州城,交由你统帅。纯甫兄,别让我失望……”
应纯之眼眶通红,握着老朋友的手,宽慰道:“贾老弟,你放心吧,哪怕战至一兵一卒,我也会守住大宋国门。”
贾涉这才欣慰地笑了起来。
亲人、学生、至交,该嘱托的都已嘱托了,只可惜,没能死在战场上。
恍惚间,他看见了许许多多的人,看见自己远在临安的子女,听见史氏去世前的叮嘱,还想起胡姝年轻的时候在溪边的那一抹笑。
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纯臣,为官多年也有自己的私心和打算。父亲仗义执言,被奸臣报复含冤而死。少年的他奔走十年为父亲翻案,终得以平反。没有功名,没有煊赫的家世支撑,做到如今号令淮东的朝廷大员,个中艰辛,唯有他自己知道。
可对于大宋,他却是从头到尾尽心尽力,从未有过半点懈怠。至于奸佞当道,内忧外患,已不是他一人之力可以颠覆的了。
贾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精疲力尽的他,最终闭上了眼睛。
……
嘉定十六年,贾涉殁于班师途中,享年四十六岁。
宋宁宗痛失良将,悲恸万分,下令追赠贾涉为龙图阁学士、光禄大夫。
****
应迦月穿着一身素衣,几乎是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眼神空洞,泪痕还挂在脸上。却不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走,连脚下的路都不像实地似的。
虞嬷嬷心疼她,柔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小姐节哀啊。”
应纯之知道自己的女儿自小跟在贾涉身边长大,感情定然深厚,是以特意让她避开了贾涉的后事,不让她见到这样伤心的场面,只让虞嬷嬷带着她在外面散散心。
应迦月没听清虞嬷嬷说了些什么,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心情沉重。远在临安的大姐姐他们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更难过吧。
来到临安的那段日子,她之所以能够无忧无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开自己想开的店,正是因为贾涉护着她的缘故,所以感受不到这个时代的痛苦,体会不到什么叫做战乱。
这是她穿越到南宋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
她明明知道历史,却改变不了。
虞嬷嬷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变着法的想要哄她开心:“小姐,你看那边,那是楚州城里最会捏面人的‘面人孙’,要不要去瞧瞧?”
应迦月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不了。”
见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虞嬷嬷心疼不已,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嬷嬷知道前面有家店里卖洗心糖,只要吃了这糖呀,心里的烦恼便都消了,嬷嬷去给你买去!”
应迦月看着自己的鞋面,喃喃道:“谢谢虞嬷嬷。”
见她总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回应,虞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面的店铺去给她买了洗心糖,只盼着她能心情好点,别太难过。
可买了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原地空无一人!
虞嬷嬷满头大汗,四处找了半天,急急唤道:“小姐?小姐!”
可是原地哪里还有应迦月的影子?
她正急得跟什么似的,却突然发现周围的百姓都在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年轻人跑到她面前,问道:“嬷嬷可是在找一个穿着素衣的姑娘?”
“是啊是啊!”虞嬷嬷急得不得了,连忙问道,“小哥你可见着了?”
“刚才有一伙人骑着马将她掳走了!”
虞嬷嬷一听,差点就要昏过去,可着急也没用,只问:“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瞧着好像是往北边鸡冠山的方向。”
虞嬷嬷得了确切的消息,这才火急火燎地回府禀告应纯之。
****
应迦月整个人被套在麻袋里,被人拦腰搁在马背上,那马跑得又快又急,颠得她隔夜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眼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可骑马的人还不忘了揩她的油,隔着麻袋在她背上摸来摸去。
应迦月心中简直有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破口大骂:“我X你大爷!!你再摸,老娘把你的猪手剁了腌泡菜!”
“哈哈哈哈,小娘子性子真烈啊。”
骑马的人说完,又和旁边的人说话,然后一群人哄堂大笑了起来。叽里呱啦一大堆她完全听不懂,总之不是汉语。
她本来在原地等着虞嬷嬷回来,突然一个麻袋就套在她身上,直接就被人从空中捞起,呼救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什么也看不见的应迦月心中绝望,只能靠大喊来壮胆:“一群人欺负我一个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我单挑啊!”
那伙人并不搭理她,只加紧朝前策马狂奔。
眼看着已经过了多时,估计都快要出城了,再不自救就真的来不及了。
应迦月狠下心来,用手肘大力朝下一顶,那马嘶叫了一声便扬蹄而起,策马的人见势不妙迅速控马,却还是连同应迦月一起被马掀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应迦月屁股摔痛,好在滚落之时麻袋的绳子散落开来,她推开旁边的人,掀起身上的麻袋拔腿就跑——朝着前面的树林狂奔而去。
那群人口中大喊着什么,其中唯一会说汉话的人喊道:“别跑!”
应迦月完全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也根本不care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只抱起裙摆奋力朝前跑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保住小命最要紧!
边跑边将耳环摘了下来,朝地上丢去,只希望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有人能找到她。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非常感谢体育老师,感谢学校开设了八百米长跑这样有益身心的运动。
那群人没想到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竟能跑得这么快,一时怔愣了下,却也没忘追上去。说到底男人的体力总是要强过女人,更何况他们这些连年征战的人,不到片刻的工夫便将应迦月围在了中间。
应迦月见逃跑无望,便 假装摸了摸后脑勺,将簪子拿在了手上,不住的喘气。
她凝神打量着眼前这三个人,穿着似乎有点像是金国的女真服饰,只是她又没和 他们打过交道,怎么就被金国人盯上了?
“%&*&%*&%……”
应迦月没听懂,只冷冷道:“快闭嘴吧,我听不懂你们这些满嘴喷粪的强盗在说什么。”
她对这群人真的是厌恶至极,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其中唯一会说汉话,也最矮小的那人走上前来,劝道:“小娘子别怕,我们将军就是想请你过去作客,大家刚才说的是女真语,你要是听不懂,我可以译给你听。”
应迦月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刚才和她一起滚落在地上的人,也是趁机揩油的猥琐男。
心中厌恶不已,呸道:“管你说的是什么语种,老娘今天让你鼻青脸肿!”
不说她前世练的蹩脚咏春和跆拳道了,这段日子她跟着父亲也学了不少拳脚功夫,比起从前很是上进了许多,虽说不能一挑三,但打面前这个瘪三还是绰绰有余的,就算打不死,也不能白让他占便宜!
看到她略显凶狠的眼神,对方显然愣了一下。
应迦月活动了一下手腕,扬眉道:“孙子,过来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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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军
第四十一章金军
一旁的金人看到应迦月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都被她给唬住了, 忍不住用女真话窃窃私语道:“她可是应纯之的女儿, 将门之女,身手应该不差。”
“就算身手不差, 也不过是个女人,你难道打不过?”
被应迦月骂得狗血淋头的人名叫杜扎,虽然穿着金人的服饰,却是个彻彻底底的汉人。
他正是前些日子叛逃到孛术鲁答哥手下的宋兵, 也是被秦九韶亲手斩杀的杜留的亲哥哥,孛术鲁答哥的军队之所以会出现在长奕山,就是他带的路。就连掳走应纯之的女儿, 也是他出的主意。
像杜扎这样的一个带路党、墙头草,不只是宋人不喜欢,就连金人也看不起他, 众人都等着看他出丑的样子。只可惜他现在是孛术鲁答哥身边的红人, 众人都不敢小觑他。
发现大家都在看好戏, 杜扎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臭娘们儿, 怕你不成!”
应迦月见旁边的金人没打算帮忙,立刻摆出一副进攻的姿态。
输人不输阵,就算打不过,气势也不能输。
杜扎大吼一声就要朝她扑来, 应迦月瞅准了他的肚子, 直接一脚踢了上去, 没等杜扎捂着肚子去捉她的手, 应迦月便将他即将要伸过来的手反折了回去,只听咔嚓一声骨节错位声。
她顺势一拍,那快要折断的手又笔直打在了杜扎自己的脸上,啪——
伴随着惊天惨叫,应迦月的膝盖直接狠狠顶向杜扎的裤.裆,一系列的动作快准狠,毫不拖泥带水,整个过程都没有几秒钟。
最终,杜扎捂着裤.裆倒在地上哀嚎不已,应迦月拍了拍手,将没用上的簪子插回了头上,问道:“服不服?”
“服,服了!女侠,饶我子孙一命啊!”
……
一旁的两个金人看到她这么厉害,都被她的身手所折服,生怕她下一个打的就是自己,各自牵着马就屁滚尿流的遛了。
以上是应迦月想象中的画面。
事实上,杜扎被她打趴下之后,旁边的两人哄堂大笑起来,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嘲讽了一阵。然后窃窃私语了一番,得出了一致的决定:将应迦月直接劈晕,扛起来就再次丢在了马上。
被杜扎这个蠢货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万一宋人追上来了,他们还要不要交差了?
可怜的应迦月由于语言不通,听不懂对方在商量着劈晕自己,彻底丧失了主动权。
是以,第一次逃跑计划宣布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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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迦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悠悠晃晃的,不像是在实地。
她吓得惊坐起来,诧异地看见周围的环境,这里的一切都和她平常所见不同,床上四边垂悬着大带子,纹样别致的地毯、甚至还有不少用鱼皮做成的篓子。
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是在一艘很大的战船上,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宽阔的河流,还有油布做成的风帆。船靠着岸,却也不知是哪国的岸……
应迦月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刚才是一样的,这才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悄悄朝门口走去,只希望能够找到机会溜走。
“美人儿,可是急着要来见我?”孛术鲁答哥刚饮了酒,说着蹩脚的汉话,醉醺醺的朝门里走进来。
看样子这人就是刚才那些人口中的将军了,应迦月心中一惊,连忙从身上扯了块素布蒙在了自己的脸上,将口鼻捂得严严实实,迅速思考起对策来。
孛术鲁答哥步子晃晃悠悠,身上带着刺鼻的酒味,看样子很是高兴。
应迦月呆呆看着面前这个胡子拉碴的胖子,正在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你认真的吗?
孛术鲁答哥喝醉了酒,看不太清面前的人长什么样子,但闻见少女甜腻的香气,自然也是极为享受的。他上前便坐在了应迦月的身边,暧昧地闻了闻,道:“看来杜扎所言不虚,这中原的女子果然别有一番风情。”
“……我与将军无冤无仇,将军为何掳我到此地?”眼看着对方就要搂上来了,应迦月迅速捏尖了嗓音,摆出一副柔弱怯生的样子。
她知道这会儿应该自称奴家才不惹人怀疑,可面对这样一个令人作呕的人,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小娘子是同我无仇,可宋金却有仇啊,嘿嘿,谁让你父亲是楚州太守呢?”佳人已经到了囊中,孛术鲁答哥也不急,透过面纱捏了捏她的嫩脸,慢悠悠道,“有了你这张王牌在手,还愁楚州不敞开大门迎我金军入城?”
应迦月心中呸了一声,面上却装作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将军真是说笑了,应大人不过是小女子前几日认的义父,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您拿我来威胁他,有些失策了吧。”
孛术鲁答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带着醉意嗤笑道:“你们汉人向来巧舌如簧,这么诓骗我,当我是傻子?!”
“不信的话,您大可派人打探打探,就在半个月前,楚州的百姓可从未见过我这个人。”
“我管你是不是应纯之的女儿,先让本将军爽了再说!”孛术鲁答哥的酒气上来了,懒得同她废话,迷迷糊糊凑了过去,直接便要将她压倒在床上。
“将军且慢!”应迦月心跳的飞快,迅速捂着脸上的面纱道,“将军方才那位说汉话的手下,将奴家的脸划开了,吓着将军倒没什么,只是我们宋人有个说法,若是同脸上有伤未痊愈的女子行.房,这晦气便会跟一辈子,将军往后打仗,那可是十战九败啊!”
孛术鲁答哥一听这话,立马松开了她,吓得弹开了一丈远,好像真的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杜扎这个狗.娘养的,竟然坏本将军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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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从贾涉逝世的悲痛中走出来,虞嬷嬷便哭着来报信了。
听到这个消息,秦九韶和应纯之当即都愣住了,应纯之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震惊道:“你再说一遍?!”
虞嬷嬷哭哭啼啼道:“小姐被人掳走了,有人看见他们朝鸡冠山的方向去了!”
带着小姐出门散散心,结果把人给散丢了,虞嬷嬷知道自己难逃责罚,可眼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把小姐给救回来,便什么也顾不上了。
“快,立刻去追!”应纯之话刚落音,刘禀便迅速带着一群人冲了出去,不敢有一丝懈怠。
吩咐完之后,应纯之便觉得眼前一黑,一听到鸡冠山三个字,准是兴兵来犯的金人无疑了。至于为什么专门挑他应纯之的女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