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她的客气话,但顾远却一本正经的应道,“满汉全席留着以后再请,今天先请我吃碗面就行。”
苏晓棠默了默,招呼店老板又点了一碗大份鸡汤青菜面,另加一盘素三鲜饺子。
听到饺子二字,顾远深邃的黑眸里滑过一抹喜悦的光芒。
他最爱吃素三鲜饺子。
不过,他想苏晓棠肯定不知他的喜好,只是碰巧点了他爱吃的。
饶是如此,他也特别高兴。
这顿饭他吃得很慢,等苏晓棠将面吃完后一抬头,不由愣住了。
顾远那碗面才吃了五分之一不到。
只见他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然后特别优雅的慢慢放进口中品尝。
好像吃的不是面条,而是什么世间罕见的珍馐美味。
感受到她的目光,顾远温声解释,“我吃饭比较慢,请晓棠姑娘见谅。”
骗子!
你一个军人吃饭像古代的千金小姐,当她是大傻子呢?
对他的解释,苏晓棠不由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抿抿唇,说道,“顾营长,那您慢慢吃,我先回家了。”
见她真的站起来准备离开,顾远将碗轻轻往前一推,“一起走吧,主人都走了,我这客人也不好意思一人留下。”
无奈,苏晓棠只好坐下来,“顾营长,那您慢慢吃。”
见目的达到,顾远悄悄扬了下唇角,继续吃面。
不过速度快了。
物极必反,他也不敢做得太过火惹她生烦。
吃完后,顾远抬头看向苏晓棠正色说道,“晓棠姑娘,今天你得罪了何东林,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你一定要小心。”
苏晓棠心头一暖,“多谢顾营长提醒,你一定会的。”
顾远点点头,“如果有什么难处,记得去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苏晓棠怔了下。
她垂了下眸子,壮着胆子问出心中的疑惑,“顾营长,你我只是萍水相逢,您…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第18章:谜团重重
因为你是我今生唯一想帮的人!
顾远在心里如此回答苏晓棠的问题。
但这话他可不敢直接说出来,怕会吓坏她。
他轻轻一笑,指指面前的空碗和盘子,“因为你请我吃饺子和面条。”
而后,他迅速起身正了正笔挺的军装,“晓棠姑娘,我有事要先走一步,再见。”
话声一落,他便当先迈着大长腿离开面馆。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苏晓棠再次拧眉。
依她对他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和陌生姑娘搭讪的人,更不是一个对女人热情的人。
可他今天的表现,恰恰颠覆了她对他的了解。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的缘故,所以他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
但苏晓棠很快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她现在这副尊容不让人讨厌就已经很不错了,又哪里有资格吸引顾远再三帮她?
何况在她心中,顾远绝不是那种见色而忘形之人。
顾远,他到底为什么要帮她呢?
他犹如一个未解的谜团萦绕在她心间,迫切想得到答案。
但她也知道,暂时是得不到答案的。
苏晓棠收敛所有心思,然后起身离桌去付账。
店老板笑着答,“姑娘,钱刚刚那位首长已经付过了。”
苏晓棠惊讶,“啊?他什么时候付的?”
她目送顾远出门的,根本没有看到他付钱啊。
店老板解释,“付钱的人是和那位首长一起进来的小同志。
小同志还让我转告姑娘一句话,如果姑娘觉得过意不去,可以下次回请那位首长。”
苏晓棠抬头望天。
原本以为可以还顾远一个小小的人情,这下倒好,人情没还,反倒又欠下了一顿饭。
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见,不然,说不定他又会以此为借口!
要是在前世,她定然不会这样去想顾远,可今天亲眼看见了他的无赖,她不得不想得深远一点。
出了面馆后,苏晓棠便搭车回家。
三轮车不到家门口,下车后,她沿着河堤慢慢往家里走去。
这条河叫大清河,婉娫连绵数十里,宛如一条玉带从淮安县穿城而过,而它正是前世吞没苏诚的那条河。
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苏晓棠情不自禁想起上辈子的悲剧,心中对苏海生夫妇的恨意越发浓烈。
忽然有痛苦的呻*吟声传入她耳中。
她忙四下环顾。
只见离她七八米远的圩田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声音正是妇人发出的。
这道河堤一边是大清河,一边是可以种植水稻的圩田,不过现在还没到插秧的季节,田里空无一物。
苏晓棠忙小跑着过去。
走近后,她才发现认识老妇人,“三奶奶,您怎么了?”
老妇人是广场大队队长苏国华的母亲潘三妹,和她是一个队的。
按辈分,她应该称潘三妹为三奶奶。
三奶奶用手捂着左脚脚腕,一脸痛苦的解释,“是晓棠丫头啊,我手帕被风吹到田里了,我就下来捡,哪晓得将脚崴了。
唉,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啊哟哟…”
“三奶奶您别这样说自己,我都有摔跤的时候呢,让我看看您的脚。”苏晓棠一边安慰她,一边去看她受伤的脚腕。
第19章:流言
苏晓棠将三奶奶的脚轻轻放平,然后将裤脚向上撸了撸,露出的脚腕明显肿了。
她仔细检查伤势。
幸好只是关节错位另加软组织受伤,并没有骨折。
她拿捏好力度,轻轻的在伤处推拿按摩。
三奶奶并不知苏晓棠会治伤,忍着痛苦说,“丫头啊,麻烦你去家里将国华他们喊过来。
我这脚痛得很,看样子是走不回去了。
幸好丫头你路过这里,又眼尖耳灵,不然我要痛死在这了。”
她这番话并不是夸张。
此处并不是回村的必经之路,此时也不是农忙季节,基本上没人来这里。
而她是从外村的小女儿家回来,儿孙们并不知她今天回家,所以他们也不会及时发现她发生意外。
苏晓棠将她的脚轻轻放下,微笑着说道,“三奶奶,您动下脚试试,看还疼不疼?”
“啊?”三奶奶愣了下,一下子还真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状,苏晓棠轻轻在三奶奶脚腕处捏了捏,“三奶奶,这里还疼吗?”
“不痛…咦,怎么不痛了?”三奶奶这才明白过来,心里又惊又喜。
然后,她在苏晓棠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并尝试走了两步。
并没有料想中的钻心疼痛,三奶奶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晓棠,“这…这真的不痛了。
晓棠,没想到你还会治病,你这本事和谁学的?”
在三奶奶印象中,苏晓棠是个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可怜孩子,存在感极低,从来没听说过她会治病救人。
苏晓棠四下瞧了瞧,压低声音说,“是以前住在我们队的周奶奶悄悄教我的,跟在她后面学了不少东西。
她说我学医有些天赋,临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几本医书呢。
三奶奶,这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您别告诉别人啊。”
周奶奶是名医术很精湛的医生,曾经在广场大队生活过七年,就住在她家隔壁,前年才离开此地回城的。
所以苏晓棠才编了这个借口,不怕三奶奶他们去找周奶奶求证。
三奶奶果然没有怀疑,“晓棠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对旁人说的,这也是丫头你的造化。
晓棠你好好学,你有这会看病的本事,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苏晓棠用力点头,“嗯,承三奶奶吉言,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走,我送您回家吧。”
“丫头,你这头怎么了?”三奶奶准备迈步时,忽然指着苏晓棠额上包裹的纱布问。
“没事,一时犯浑弄的。”苏晓棠苦笑一声,轻轻摇头。
为了何家这婚事而撞墙,她可是真的蠢啊!
见她不愿意细说,三奶奶也没多问。
苏晓棠一路搀扶着将三奶奶送回家中,叮嘱她要好好休息,然后就回家了。
三奶奶指苏晓棠的背影,对儿媳妇江燕感慨着,“唉,晓棠真是个好孩子。
今天真是多亏这丫头,不然我真要在圩田里过夜,到时不是被痛死,就被豺狼吃了。”
淮安县不仅有大清河穿城而过,还有连绵起伏的山岭,常有野兽在村庄里出没。
队里有人在白天看到一条夹着尾巴的狼在江堤上奔跑。
故三奶奶才有此言。
江燕撇撇嘴,不屑的答道,“好什么好啊?妈你还不知道吧,因为那丫头行为不检点,何家要和她解除婚约呢。”
第20章:威逼利诱(1)
三奶奶脸一沉,“小燕,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晓棠那孩子老实本分,怎么可能是你口里说的那种人?”
她在小女儿家住了七八天,刚刚回来,所以不知道何家要和苏晓棠解除婚约一事。
不过,就算何家想解除婚约,她都不相信原因是江燕说的那样。
江燕被训的脸有些发红,立即替自己辩驳,“妈,这些话又不是我说的,是大兰说的。
妈你想想啊,这要不是真事,何家好好的为什么要解除婚约?大兰又怎么会说那些话?”
得知话是刘大兰传出来的,三奶奶不由冷笑,“不管何家要解除婚约的原因是什么,大兰做为晓棠的长辈,都不该在外面这样说她。
小燕,你要记住,我这条老命是晓棠救的,不管别人怎么传,你都不许跟在后面乱说。
晓棠那孩子够可怜了,我们不能跟在后面落井下石。”
三奶奶在家里有绝对的权威,对她的警告,江燕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应了声是。
苏晓棠可不知三奶奶婆媳之间的对话,她此时刚进家门。
堂屋里除了苏海生夫妇外,苏母王秀花也在。
看着苏母慈爱的面容,苏晓棠心潮起伏,百感交集。
上辈子她和小诚俩人相继跳河后没两天,苏母也在大清河边喝农药死了。
虽然性子软弱的苏母没能护住她和小诚,但她相信,他们姐弟出事后,苏母心里肯定不好受,不然也不会轻生。
这一世,她定不会让悲剧重演!
苏晓棠忍下眼底的酸涩,微笑着走到苏母身旁,“奶奶回来啦,小姑身体好了吧?”
半个月前小姑苏翠莲生病无人照顾,奶奶就去了,一直到今天才回。
苏母紧紧握了苏晓棠的手,温声应道,“你小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回来了。
晓棠你这头上的伤…”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苏海生就指着面前的长板凳对苏晓棠说,“晓棠,你过来,坐下说话。”
他语气温和,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刘大兰用刀子一样的眼神剜着苏晓棠,要不是苏海生提前有交待,她现在真想上前去挠花她的脸。
苏母看看儿子媳妇,又看看苏晓棠,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满脸忧色。
苏晓棠在板凳上坐下,淡定的反问苏海生,“大伯,你找我有事?”
苏海生也不绕弯子,直接问,“晓棠,你今天上午去找何局长,并且将婚约书交给他了,是不是?”
苏晓棠点头,“是啊,我正好路过建设局,就给他了,省得大伯你特意跑一趟。”
苏母一听,急了,“晓棠,你这傻孩子,婚约书怎么能给何局长呢?婚约不能解除啊!”
苏海生眉心一皱,不悦的看着苏母说,“老娘,我和晓棠说话,你先别插话。”
苏母有些畏惧苏海生,赶紧抿了嘴。
苏海生看着苏晓棠继续说,“晓棠,听何局长说,你将婚约书给了他之后,他将当年定亲的信物也还给了你,是有这回事吧?”
“嗯,是啊。”苏晓棠没有否认。
她也不需要否认。
苏海生面色更加慈爱温和,“晓棠啊,那条项链极其珍贵,放在你身上不安全。
拿出来,我替你收着,等你将来结婚时,我再给你。”
第21章:威逼利诱(2)
嗤!
给他苏海生收着?
那还不相当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苏晓棠在心中讽笑着,面上却很认真的答道,“多谢大伯的关心,不过东西我能自己保管好,就不麻烦大伯了。”
如此直白的拒绝让刘大兰恼了,“晓棠,你这丫头真是不识好歹,我和你大伯是一番好心才要替你保管项链的。
我们养了你和小诚十年,你们不报恩也就算了,竟然还拿我们当贼一样防着,真是白养了…”
苏晓棠一脸疑惑的反问,“大伯母,我只是想保管自己的东西,怎么就成了不识好歹?”
“你的东西?”刘大兰冷笑。
她眯了眯眼睛,恶狠狠的啐道,“啊呸!你和小诚是我们养大的,别说一条破项链,你们的命都是我们的,快将项链拿出来!”
她这是赤果果的抢夺了。
苏晓棠眨眨眼,“我要是不拿出来呢?”
刘大兰满脸不屑的威胁道,“你要是不拿,那就将这些年的抚养费算一算,然后和小诚滚出我家。
以后你们是死是活跟我们无关!”
苏晓棠站直身体,直视刘大兰阴毒的双眼,“大伯母都这么说了,我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呢?
行,我现在就去喊队长他们过来做个见证,将这些年的账算一算,然后我和小诚搬出去,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她等的就是这番威胁之辞。
要想和小诚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首先就要远离苏海生一家。
苏海生和刘大兰二人均瞪大双眼,面现惊诧之色。
这丫头莫不是疯了?
她难道不担心离开他们之后会饿死吗?
她不是最害怕苏诚那小短命鬼没书念、没饭吃吗?
她身无分文,拿什么来付这些年的抚养费?
何东林只和苏海生说了项链的事,没好意思说给钱‘报恩’一事。
要是让人知道他被一个小黄毛丫头敲诈了几千块钱,他这脸可真丢到姥姥家了。
所以刘大兰才敢提什么抚养费,想以此逼苏晓棠就范。
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苏晓棠没有半点担忧害怕,反而还爽快的应下了。
苏晓棠话声一落,立即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只是还没等苏海生夫妇说话,苏母倒当先拉住她,一脸急切的喊道,“晓棠,你犯什么糊涂啊?
你身上没一分钱,又不会挣钱,小诚还在念书,你拿什么养活你们俩个啊,你们准备喝西北风啊?”
在苏母的心中,苏海生夫妇再不好,但起码能保证苏晓棠姐弟衣食无忧,不会流露街头然后饿死。
至于苏晓棠说的出去单过,简直就是不懂事的胡闹。
苏晓棠停下脚步,“奶奶,大伯母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可没有脸再住下去。
就算我和小诚喝西北风,那我们也认了。”
“晓棠,那只是你大伯母的一时气话,不是真的…”苏母赶紧说道,并用带着讨好的眼神看刘大兰。
但刘大兰立即打断她,“妈,你错了,我说的是真话。
不是有句老古话嘛,一顿饭是恩人,百顿饭就成了仇人。
我和海生辛苦抚养他们姐弟十年,到头来没落到一句好,反而还让晓棠满肚子埋怨。
晓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飞了,我们这做长辈的肯定不会拦着。
你让她去找人过来,我们今天就将这些年的账好好算一算,看看到底是谁欠谁的?”
第22章:威逼利诱(3)
苏母的表现让刘大兰十分得意,觉得胜利在望,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她这话要是被不知道她真实嘴脸的人听了,还真以为他们夫妻受了苏晓棠多大委屈似的。
苏母顿时就慌神了,“大兰啊,晓棠还是个孩子,刚刚又和何家解除婚约,她这心情不好,所以一时说话没有什么分寸。
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她一个孩子计较啊。
晓棠要是哪儿做的不好,我在这里先替她向你赔不是了。”
“奶奶,您别让大伯母为难,我这就去喊人过来。”苏晓棠看着苏母低声下气的样子,心里特别堵。
但她明白,苏母也是被逼无奈。
因为苏海生不是苏母亲生的,苏母是苏父的继妻,嫁过来后,生了二姑苏香莲、小姑苏翠莲和她爸苏宜生。
苏父早就去世了,苏母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儿子苏宜生身上。
原本苏宜生很有出息,娶了贤妻,生意做得红火,常常资助苏海生兄妹几人,苏母一直挺直腰杆做人。
可惜天有不测之风云,一场意外不仅夺走了苏宜生夫妻的性命,还留下一双年幼的儿女需要抚养。
雪上加霜的是,处理后事的苏海生又带回一个噩耗,苏宜生生意早就失败破产,不仅没有留下丁点财产,反而还欠了一屁股债。
可怜的苏母不仅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还要担忧年幼的孙儿孙女如何养活。
这时苏海生主动站出来,挑起了照顾苏晓棠姐弟的重担。
他的‘大义’之举让苏母感动的同时,又对他多了几分讨好和巴结。
不管发生什么事,苏母都秉着息事宁人、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原则,就怕惹苏海生不高兴,然后一撒手不管苏晓棠姐弟了。
以前还有何父帮着照顾苏晓棠姐弟,现在何父死了,苏晓棠又和何家解除了婚约,更加需要依靠苏海生夫妇。
苏母讨好他们都还来不及,哪里还能和他们针锋相对呢?
而苏海生夫妇也知道苏母的顾忌,更加肆无忌惮的动不动以不养苏晓棠姐弟来威胁苏母。
时间一久,苏母的巴结讨好就变成了对他们的畏惧,在家里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苏晓棠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然后用力挣脱苏母的手,毅然往门外走去。
她的坚决落在刘大兰和苏海生两人眼里,他们也不由急了。
这死丫头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她应该哭着喊着求他们才对啊。
苏海生拧眉。
要是真让苏晓棠姐弟搬走了,那以后谁来给卫民换亲?
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忙活了?
至于项链,既然明要不行,那就用另外的法子,他不信收拾不了一个小黄毛丫头。
他眼珠子一转,倏地拍桌而起,指着刘大兰骂,“大兰,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晓棠和小诚是我的亲侄儿亲侄女,在我心里,他们和我亲生的儿女是一样的,我要养他们一辈子,谁敢赶他们走?
你下次要是再敢说这些混账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刘大兰哼道,“不是我要赶他们走,是她自己想走的。”
苏海生怒,“别跟我强词夺理,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回,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看向苏晓棠,“晓棠,你别听你大伯母的,她就是嘴碎。你放心,没人赶你和小诚走,你也别生气了。
过来,我们俩好好聊两句!”
他一脸慈爱的冲苏晓棠招招手。
第23章:威逼利诱(4)
苏母赶紧推了推苏晓棠,“晓棠,大伯喊你呢,快过去好好说话。”
苏晓棠唇角微微一扬,很乖巧的坐到苏海生面前,“大伯,你想聊什么?”
对于他的心机城府,她上辈子已经领教过了。
所以对他变脸比翻书还要快的速度,她一点不奇怪。
还有他和刘大兰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伎俩,她也习以为常。
上辈子,这一招他们经常对苏母和她用,而且屡试不爽。
今天的闹腾,她也没有指望真能离开苏海生家。
在外人眼中,他免费抚养她姐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伯父。她和小诚对他只能感恩戴德,不应该有任何的违抗和不敬。
就算今天她将队长等人喊过来,只要他扮出一副无奈委屈的嘴脸,她和小诚就会成为众人眼中的忘恩负义之辈。
虽然现在她不在乎什么名声,但不该她承担的恶名,她绝不会承受。
何况舌头下能压死人,小诚单纯年幼,她更不能让他承受骂名。
所以她要拿到苏海生侵吞她家财产的证据,而后在众人面前彻底撕下他丑恶的面具,然后光明正大挺着腰杆和小诚走向新生。
今天闹这么一出,她是想告诉苏海生夫妇,她并不是一个软柿子,没有那么好拿捏。
苏海生看着低眉顺眼的苏晓棠,心里有种她不是苏晓棠的奇怪感觉,不然她今天怎么敢再三反抗他的命令?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想法。
她不是他那个懦弱胆小的侄女又是谁?
应该是解除婚约一事对她打击太大,所以才失去理智和他杠上。
他收敛思绪,清了清嗓子,“晓棠啊,我是真拿你当亲生女儿待,所以才想和说几句心里话,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苏晓棠淡淡的应,“嗯,我听着呢。”
她过于冷淡的态度让苏海生噎了下,都不想接着往下说了。
但为了顺利完成项链任务,他还是忍着怒火继续说,“晓棠,不瞒你说吧,其实项链不是我要,是何局长要。”
苏晓棠反问,“项链是我的东西,他凭什么要?”
苏海生吸了口烟,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说,“晓棠,你现在还小,有很多事都还不明白。
我想和你说的是,何局长有权有势,你得罪他只有坏处没好处。
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该替小诚的前程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