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传来了重物落地踩到落叶的声音,这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平静,好像刚刚不曾有过老虎来过。
二凤瘫倒在床上,全身虚脱了,真是想不透那白虎为什么会轻易的离开,半天无法回神过来,上次那个莫名的念头又一闪而过,她没有抓住。
汪氏突地坐了起来,一双带着惊慌的眸子将房间四处扫了扫,然后拍打着二凤,低声喊道:“凤儿,快醒醒,快醒醒。”
二凤缓过神,强压着内心的恐惧,装出一副睡眼惺松的模样,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娘,咋啦?”
“娘,凤儿,你们没事吧?”还没等汪氏说什么,春生那带着慌张的声音传进房间里,下一秒他手里紧握粗棍冲进了房间。
二凤故作不满的向春生喊道:“哥,大半夜的嚷嚷啥呢。”
春生并不管二凤的态度如何,见汪氏和二凤好好的坐在床上,心微安了安,忙问道:“娘,凤儿,刚刚你们是否也听到老虎的叫声啦?”
汪氏点点头:“我刚刚好像是听到有声音不对头,所以才叫醒了凤儿。”
“啊?老虎?在哪里?”二凤声音带着恐惧问道,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四处看着,并下意识的向汪氏身边靠了靠。
毛伢这小东西倒睡得香甜,没有受到任何声音的影响。
她不想告诉他们刚刚自己见到的一幕,省得他们担心害怕,明天一定要将家里的门窗再加固,院墙也要再加防护措施才行。
春生早就将房间里里外外瞧了个遍,同时也透过窗户瞧了瞧外面,院子里的那堆柴火不知为何竟然熄了,但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哥,是不是你听错啦,我可没听见什么老虎野猪的叫声。”二凤压抑住内心的害怕,故作镇定答道,她的心跳得好厉害。
然后又看向汪氏:“娘,您也确定听到老虎叫声啦,是不是您心里有着担心,刚刚是梦中听到了老虎的吼声,而误以为是在咱家的院子里呀?如果真有老虎,那咱们…”话虽未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很明了。
汪氏本就是在迷糊中隐约听到了老虎的吼声,还真的不确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经二凤这样一说,还真有些相信是在梦中了。要不然半夜的下山虎最是凶猛,如何会轻易放过自己一家人。
其实主要的是因为那白虎昨晚的吼声并不大,要不然早就将汪氏和春生他们惊醒啦,而且汪氏也不会这样轻易就信了二凤的话!
春生一直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啦,听二凤这样一说,心也宽了起来,摸了摸头:“可能是吧,娘,没事了,您赶紧睡吧。”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将手里的粗棍子递给二凤:“凤儿,这个给你,万一有什么不对劲的话,还可以抵挡一下。”
“嗯,知道啦,哥,你也快去睡吧。”二凤点头应道,并接过棍子放在了身边,有这东西壮壮胆也不错的。
春生又看了看院子里,这才放心的出了房间,但很快又拿着竹席返了回来,将席子铺在了二凤她们房间门口地上,又拿了把锄头放在了身边,看着汪氏道:“娘,这后半夜我还是睡这里吧,有事,咱们好照应一下。”
然后他不管汪氏和二凤的劝说,直接在席子上面躺了下来,汪氏她们也只得作罢。
经过刚刚的惊吓,二凤又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那只白虎,很担心它会再返回来。万一它又回来了,自己一家人该如何去逃过一劫,是不是可以利用空间来救命呢?还有刚刚它为什么会走,是因为它的肚子不饿,还是因为它见自己家里人多,不敢轻易进来;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呢?
她就这样胡乱的想着,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
虽然睡得很迟,但习惯还是让她早早的就醒了,看着窗外开始发白的天空,耳边传来各种不知名鸟儿清亮的鸣叫声,二凤松了口气,终于度过了让她惊魂的夜晚,心情也愉快起来。
毛娃还在睡着,汪氏已经醒了过来,靠在床头梳理着头发盘着发髻。
“娘,怎么不多睡会儿。”二凤带着笑容柔声问道。
汪氏笑着应道:“天都亮了,我准备熬点稀饭,等会儿你哥还要和大满哥一起去镇上卖獾子呢。”
二凤听了这话,知道汪氏没打算让自己去,想到酒楼,还有自己需要的种子,她说道:“娘,我想和哥一起去,您看家里啥都没有,昨天煮肉的那些佐料和油盐全部从舅家拿的,我可得去买点儿。”
汪氏看了看近乎空空如也的屋子,点点头,嘱咐道:“那你和春生得省着点钱花,不要想着有点钱了,就去乱花,家里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再过两三个月就是中秋节了,咱们得去给家公家婆看节;你大姨家的二冬哥哥马上要生娃了,这礼咱得送吧…”
听着汪氏的絮叨,二凤很无奈,但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因为像昨天那样意外得到獾子的事情并不是经常能发生的,家里现在的确是非常困难,但现在有了神奇空间,她有把握让家里摆脱困境,走上致富之路。
“娘,我知道,您放心吧,我去将舅家的锅洗洗送过去。”二凤晃了下汪氏的胳膊,语带撒娇的说道。
“去吧,记得说些和人话,去塘边注意点儿啊,现在塘里水深。”汪氏点头嘱咐着。
二凤出了房间,春生正在屋子里修理一条破凳子,院子里的那堆柴火留下的灰烬早就被他扫干净,放在了院角,准备放到田地里做肥料去,院门还是闩着的。
她拿着锅出了屋子,在院子里贪婪的吸了口清晨新鲜带着各种香味的空气,顿时神清气爽,这山边的空气比村子里的空气要好很多,比现代的空气那更是胜过千倍万倍。
装作无意的走到那堆灰烬旁边,二凤仔细的瞧着,并没有发现昨晚吃饭后留下来的那堆骨头,可能是被那只白虎或其他小动物吃了吧。
想想昨夜的那只白虎,身上还有些发冷,但天已亮了,暂时不想这样多啦!
她摇摇头,将白虎甩出了脑海,打开院门,眼睛向四周瞧了瞧,透过层层树缝,隐隐见到水塘对面通往村子的路上好像有几个人影在晃动,有些鬼祟。
第15章 出恶气
二凤轻皱眉头,忙将锅放下,定眼仔细的看过去,却发现原来是黄氏、刘氏,还有二凤的小婶杨氏,她们三人正踮着脚向自己家的方向张望着,并用手指点着什么。
因为这里树多和角度的关系,二凤能清楚的看到她们三人的一举一动,看样子,她们看不见自己。
她紧紧咬着雪白的牙齿,这三人大清早的怎会如此闲得无聊来这儿,这三个臭味相投的人在一起,绝对没啥好事。
杨氏乃是黄氏一远房姨妈家的侄女儿,因了这层关系,杨氏和黄氏两人的关系自然就近了,对汪氏一家多了份敌意。
哼!她恨恨的瞪着她们,然后眸子转了转,抿着嘴笑了,转身悄悄的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嫂子,你说她家里人是不是真的让那怪物给…害了啊?”杨氏凑在黄氏的身边低声说道,话说完,她感觉到身上有些发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刘氏则在一边插嘴道:“昨晚我好像还真的听到有不干净东西的怪叫声。”
这话说得黄氏和杨氏两人都身上一抖,同时瞪了刘氏一眼,但黄氏很快又急切的问道:“你听得真切?”
“只是隐约听见,不是很真切。”刘氏干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要不,我们三人过去看看。”
黄氏的脸上有惧色,看着不远处的灰旧屋子,总觉得有一双带着阴森森毒意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仿佛当初的某个人一般,寒意从她脚底向脑门子里窜。
“要去你去,你就不怕被撕了。”黄氏厉声骂了刘氏一句,眸底的害怕无法掩饰。
刘氏碰了一鼻子灰,一个人悄悄的撇撇嘴,心里暗骂道:能什么能,再怎么能也是人家的小妾,永远成不了夫人。
心里腹诽着,但刘氏面上还是带着讨好的笑容,谁让平日里得了黄氏不少好处呢。虽说给她的那些东西都是黄氏不喜欢或用旧了的,但在她的眼里倒是好东西。
黄氏看着刘氏又道:“你昨晚不是去过她家嘛,现在你再去看看情况。”
本来刘氏心里倒没有太多的惧意,可黄氏的这副样子让她倒害了怕,毕竟这房子的原主就是黄氏。如果这地方真是干干净净的,以她的性格,她怎会从这里搬走,而且又愿意将它给汪氏一家住。刘氏不认为黄氏有这样的仁慈心肠,肯定是这房子有问题,黄氏的做法是居心不良。
“花妹,要不,咱俩一起去看看吧。”刘氏看向杨氏提议道,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杨氏自然也不肯去,瞪了刘氏一眼:“我们先看看再说吧。”忽然她对着刘氏骂道:“你揪我头发做什么?”
刘氏不敢对黄氏生气,可对杨氏就不一样了,见她如此诬陷自己,立马拉下脸:“你眼睛瞎了还是烂了,我何时揪你头发了。”
“你手烂了发痒吧,要不好好的揪我头发做什么。你要是痒了,回家去让你那无用的男人抓抓。”杨氏也刻薄的骂着。
“够了,你们不要吵啦。”黄氏吼道,可下一秒,她捂着屁股尖叫出声:“哎哟,谁打我。”
刘氏和杨氏两人都站在黄氏的面前,不可能伸手去打她的屁股,忙向她身后看去,哪里有人。
“难道,真的是…”杨氏面容惨白一脸恐惧的说道,说未说完,赶紧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出言不逊,得罪了那东西,会惹来大祸。
黄氏和刘氏两人的脸色也白的吓人,黄氏本来心头就有鬼,此时更觉得这个地方诡异,正准备开口说‘回去’的时候,三人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二凤阴恻恻发冷的声音,冷的如三九寒冬天的冰:“二娘,我-死-的-好-冤-呀-好-冷-啊-好-冷-啊-我-要-跟-你-回-家-回-家-嘎-嘎…”
三人身子都僵住了,刘氏和杨氏两人更是‘啊’的尖叫出声,颤抖着手指着黄氏的身后,嘴唇哆嗦着,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黄氏僵硬着身子,扭头看向身后,全身的血液凝固了,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看不见脸的怪物站在她的身后。在她愣神的功夫,怪物不见了,然后在下一次眨眼之前,怪物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如此反复着。
“啊,不要找我啊,我不是真心的。”黄氏倒反应快,嘴里尖叫着,说着莫名的话儿。然后人已经拼命的向来时的路奔去,只是双腿发软,步伐踉跄。因为跑得急,被路中间的一块石头给绊摔了个狗啃泥,赶紧爬起来,也顾不上擦脸上嘴里的灰土。
见黄氏跑了,怪物又对着杨氏和刘氏冷嗖嗖道:“带-我-回-家-吧-回-家-咯-咯-”笑声特别阴冷。
“啊…不关我的事儿啊…啊…”刘氏和杨氏这才反应过来,也扭头没命的跟在黄氏后面奔去。
杨氏的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也不敢停下来捡了,几人一边跑,一边恐惧的尖叫着。这尖叫声,在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的刺耳。
“哈哈…”二凤将头发向脸两侧分了分,看着那三人狼狈逃跑的模样,捂着肚子开心的放声笑着。真爽,不但将她们吓唬了一下,而且也趁机将杨氏和黄氏两人打了一下出了口心中的恶气。等着瞧吧,以后会有你们的好日子过的!
只可惜黄氏她们跑得远了,没有听见身后这如鸟儿般婉转清亮的笑声。
二凤正是利用空间来装鬼吓黄氏三人的,而且刚刚进入空间,又收获意外的惊喜,辣椒禾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在花的底部可以明显看见绿色的辣椒果实。
“凤儿,你没事吧?”二凤身后传来春生焦虑的声音。
二凤回头,只见春生跑着过来了,气喘吁吁的。
“哥,我没事,咋了,哈哈…”二凤一脸的笑意问道,想想黄氏三人的样子,忍不住又大声笑了起来。
春生看着二凤披散着头发大声发笑,还真的担心起来了:“凤儿,你为何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事了?刚好像听见黄氏的声音了,是不是她欺负你啦?”
第16章 丫头心真黑
二凤见春生紧盯着自己的头发,这才回神过来,一边笑着将刚刚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自然省略了空间,一边将头发给重新梳理好。
春生听说黄氏被整,也非常开心,同时又生气道:“这黄氏心肠简直是毒如蛇蝎,一大早竟然带人跑来看我们一家是不是被怪物吃了,简直不是人。”表情缓了缓:“凤儿,吓得好,要是能将那个恶女人给吓疯就好了。”
“这次不吓疯她,也会吓得她乖几天。不过,哥,这事,回家可不要和娘说,否则她又要责怪啦。”二凤叮咛道,汪氏要是知道这事,自己的耳朵还不得起茧子啊。
“放心吧,我知道的,快去洗锅,咱们快点去舅家,早点去镇上将东西卖了,回来后帮舅家插秧去。”春生温和的说道。
“好的。”二凤应道。
两人刚转身还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汪贵财和龙维根两人关心的声音:“春生,凤丫头。”
二凤和春生两人忙回头看过去,只见汪贵财肩上扛着锄头,龙维根肩上扛着铁锹向两人疾步走了过来。
“舅,维根叔。”二凤兄妹俩人忙喊道。
“嗯。昨晚咋样,有没有见到啥野牲口或其他的东西啊?”汪贵财急切的问道,不过,他见二凤和春生两人脸上轻松的表情,他的心里踏实多了。
“谢谢舅和维根叔,昨晚没事,不过,这多亏了舅和维根叔昨天将家里的院墙和屋子修缮好了,要不然啊,说不定还真有野牲口进家呢。”二凤接口道,怕春生说出昨晚好像听到老虎叫声,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了。
“这就好!对了,春生、凤儿,你们俩快点儿准备一下,和你大满哥坐牛车去一趟镇上,早去早回。”汪贵财笑着点点头说道
“嗯,知道,舅,我们这就回去和娘打声招呼,马上就走。”春生应道。
知道汪氏一家相安无事,汪贵财和龙维根两人终是放了心,又吩咐了几句后,离开了。
二凤和春生两人赶紧将锅去塘里洗了,然后回家去和汪氏说一声。
“咳,咳。”二凤他们刚进屋,两人不约而同的咳嗽起来,只见一阵呛人的烟雾从厨房里钻出来,毛娃也咳嗽着跑出来,汪氏从房间里捂着胸口咳嗽着走出来。
“毛娃,咋这样多烟啊?”二凤咳嗽着问道。
见到家里有莫名的烟雾,春生做势正准备向厨房里冲去,见毛娃出来才做罢。
毛娃用手抹了抹眼睛,小脸上也是灰一块黑一块的,像个花脸猫,他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揉着眼睛,委屈的嘟囔着说道:“二姐,娘让我熬粥呢,谁知家里的锅漏水,将柴火全部淋湿了。”
几人顿时有些泄气,二凤本来就奇怪黄氏为何会舍得将半旧的锅给自己家,原来如此啊,真是个缺德的老女人,早知道刚才应该用石头多砸几下的。
汪氏叹了口气,二凤安慰道:“娘,别叹气啦,你和毛娃将昨晚剩的玉米吃了吧,等会儿我买个新的带回来。”
汪氏点点头,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凤儿,我刚刚好像听见你二娘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她没有欺负你们俩人吧?”仔细的打量着春生和二凤两人,生怕有个闪失。
二凤嘴角抽了抽,忍着笑说道:“娘,您听岔啦,是来宝他娘走路不小心被石头绊摔着了,大惊小怪的。”怕汪氏继续追问,忙向春生眨眨眼睛:“娘,我和哥先走啦,刚刚舅和维根叔来啦,担心昨晚家里会来野牲口,正好遇见了我和哥,所以就没进来了。我和哥赶紧走了,大满哥在家该等急了。”
二凤和春生两人拎着锅和獾子胆出了院门,毛娃从后面追加了上来,将两根冷玉米棒子递给他们俩:“娘让你们俩吃,我和娘吃一根就够了。”
说完,小毛娃就懂事的跑回家了,怕二凤他们会再塞给自己。
他们俩见此,就啃着玉米去了汪贵财家,汪大满已将獾子肉从井里取了出来,套好了牛车等着他们了。
因为不是去赶集,而且酒楼去太早,管事不在也枉然,所以才不用起早赶过去的。
汪大满赶着牛车上了去镇上的路,田野里金黄色成熟的稻子,碧绿色新栽下的秧苗,二凤看着路两旁养眼的风景,心情特好,这可是自己来这里第一次出龙井村,什么对她来说都是新鲜好奇的。
行了一段路后,在一个岔路口,一个身穿月蓝色镶金边长袍,面容清瘦的年轻男人拦住了汪大满的车子,向他抱抱拳,微笑着问道:“敢问大哥,你们这车是不是去月山镇?”
这个年轻男人年龄比汪大满小一些,和春生差不多,衣着打扮和普通庄稼人的短打打扮完全不一样,肤色有种不健康的白,看样子就是不常见太阳的,应该不是普通在田里种庄稼的乡下人。
二凤看着有些刺眼,一个男人长般白做甚么,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脸,有些愤懑。
“是的。”汪大满点点头。
年轻男人再次抱抱拳,很温和的说道:“在下姓古,名南飞,不知大哥能否行个方便,让在下搭个便车?”
汪大满有些为难了看了看车上的二凤,怕她不愿意和陌生年轻男子同坐。
古南飞见此,倒也不强求,笑笑道:“既然不方便,那就算啦,谢谢大哥了。”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想坐车就上来吧,十文钱。”二凤脆声对着古南飞的背说道,汪大满和春生两人都一愣,这丫头心真黑。
“凤儿,别乱说。”汪大满轻声阻止道,让人搭个便车而已,没有必要如此宰人的,他厚道的想着。
其实二凤早就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番古南飞,从他的动作和言行举止可以看出是个养尊处优之人,这里离镇上还有十来里的路程,他哪里能受得了徒步之累,而且十文钱来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这个时空,民风还算开放,男女之间倒不用太过避嫌的,要不然,二凤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这句话的。而且这个男人虽然穿着不似普通庄稼人,但态度语气倒很客气谦逊,不似以前在电视剧中看到的那些纨绔子弟的傲慢无礼,让二凤对他的偏见少了几分,多了一分好感,不忍拒绝。
第17章 到底谁精明
古南飞唇角向上勾了勾,心里将洪子贵暗咒一句,同时恨自己为何会脑痴和他打这样的赌。虽然明知身后有洪子贵家的家丁在瞧着,这走路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宁愿输了这赌,转身很爽快的应道:“行,那就谢谢大哥啦!”
然后从袖笼里拿出一块碎银来,远不止一钱,递向汪大满,脸上毫无心疼之色。
“您请上来吧,我家妹妹和您开玩笑呢,这钱哪能收的。”汪大满反而不好意思收,见到那碎银更是惊讶了一下,对古南飞的称呼也敬重了起来。
庄户人家本来家里闲钱就不多,平日里见到的大多是铜板,很少能见到真金白银的,也难怪汪大满讶了一下。
二凤则毫无愧色替他接了过来,向古南飞扬扬脑袋:“上来吧,别磨蹭了。”
她以前在电视中可是见多了这些贵公子们拿着银子,去些烟花柳巷吃喝玩乐,与其这样,何必替他心疼钱呢。
古南飞眸底闪过一丝笑意,点点头,挨着汪大满坐下了,和春生面对面。二凤本来和春生并排坐着,此时则坐到了春生身后,和他背靠而坐,见不到古南飞。虽然不用避嫌,不过,和一个陌生男子相视而坐,还有些尴尬的,姐的脸皮是很薄滴。
汪大满见二凤替他收了,也不说其他了,白捡了十多文钱,心情大好,一扬鞭,将牛车驾得更稳了。
古南飞打量了一番面前的春生,春生向他忠厚的笑笑,他也回以温和一笑。他的眼睛落在春生身边的篮子里,虽然上面盖着纸,可还是隐约能见到里面好像是肉类的东西。
“你们这是去镇上做什么?”古南飞和春生闲聊了起来。
春生见古南飞面相不像是恶人,也就没有瞒古南飞,将此行的目的略说了两句。
“哦,这是獾子肉!我能瞧瞧吗?”古南飞的眼睛亮了亮,他可是镇上福运来酒楼的常客,就是冲着那些野味去的。
春生将篮子上面的纸掀去一边,鲜红的肉呈现在古南飞的面前,全是上好的瘦肉。
古南飞点点头,春生重新将纸盖上,古南飞又问道:“那獾皮和獾胆能否也给我瞧瞧?”
春生将皮和胆从另一个篮子里拿了出来递给古南飞,古南飞温和的笑着接过,光洁白皙的手在柔软顺滑的獾毛上轻轻抚过,心里暗暗称赞,这皮一点儿外伤也没有,而且剥皮的技术手法也相当到位,算上一张上好的毛皮,又看了看那獾胆,俱是真货。
“谢谢!”古南飞将毛皮递还给春生,然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些东西你们准备卖多少钱?”
“三千六百文。”春生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二凤抢在春生开口前说道。
“对,三…千六百文。”春生吃力的咽了下口水干干的说道,先前汪大满明明说过,这肉最多能卖七百文,因为不是今天宰杀的,卖相要差些,价格自然就要降些的。皮加胆能卖一千五百文左右,加在一起大概是二千二百文,而且这还是最好的估计,谁知道去了福运来,人家会不会压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