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有几只，你姐家的冬子不是快要添娃儿了嘛，这些日子正好存些鸡蛋，到时候送过去给冬子媳妇做月子吃，我和你爹倒不大喜欢吃这鸡蛋。”
“哎，真是女儿无能，俗说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而且我都这样年纪的人了，倒还要您替我操心，哎，女儿不孝啊。”汪氏非常愧疚的说道。
汪李氏嗔道：“说啥傻话呢，你就是一百岁了，在娘的面前还是孩子。做娘的替孩子操心，那还不是应该的嘛。”
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就是心地太善良，性格太过软弱了，要不然也不会被那可恨的黄氏给欺负了。以前她因为家里有一团子事情需要处理，有心无力。如今大儿子的孩子们都已成亲，自己也闲了下来，可不能再让别人欺负了女儿一家人。
汪氏心里温温热热的，站在院子里悄悄和汪李氏说着体己话，并将家里养了野猪等动物的事情告诉了汪李氏，听得她眉眼之间满是笑意，特别是知道又是二凤的主意时，更是乐得真夸二凤能干。
“凤丫头快及笄了吧，哎，只是可惜了这样乖巧能干的孩子，很快要嫁入别人家去了。将来春生要是能给你找个像凤丫头这样能干的媳妇就好啦，那娘也就放心你们了。”汪李氏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
一提及二凤的婚事，汪氏的脸色变了变，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好像在想着什么似的。
汪李氏左右瞧了瞧，拍拍她的手，向着院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走，找个无人的地方说说话儿。”
“嗳。”汪氏有些无力的点点头，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也是想找个人好好谈谈。而自己的娘是最好的倾诉对象，不用担心她会给自己使绊子。
汪氏挽着汪李氏的胳膊，两人走到院子外面，四下又看了看，幸好这个地方够偏僻，没有见到其他人。
汪李氏压低声音问道：“就算没有浩儿这回事我也准备等家里忙完后，抽空来你这儿一趟。这些年除了活儿的事情外，就是这件事也一直悬在娘的心里一直在替你忧心着。这样久了，那人有没有露过面或者带来什么消息没有？”
汪氏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娘，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儿呢。您毕竟见识的事情多些，您也好给女儿拿个主意。娘，万一那人并不按时应约而来，那凤儿的亲事可咋办，我可不能就此将凤儿的终身给耽误了啊。十五年了一把屎一把尿将她拉扯大，我可是真的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女儿啊。她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自从搬来这边以后，我的腿不好，家里家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大都是她在操持着，而且做得模有样，对我也非常贴心孝顺。人人都在夸她能干孝顺呢，我真是怕亏了她，误了她啊。”她抹了抹眼睛，心里发酸。
汪李氏拍着汪氏的手安慰道：“哎，我也知道凤丫头是个聪明乖巧的好孩子，今儿一路上听大满和春生两人说了不少，我也非常开心，觉得没有愧你当初对她的养育之恩。这就要看她的造化啦，咱们先乞求老天爷让那人按时而来，万一不能按时来的话，到时候再说吧。还有些日子，咱们再好好合计合计，回头我再和你爹说说，多个人总要多些法子的。”
“嗯，那只能如此了，明天正好是初一，我想去浮巢山的大华严寺里去给菩萨敬柱香，让众位菩萨保传我家凤儿能圆满的有一份好姻缘，希望那位先生能按时应约而来。”汪氏软声说道，脸上带着母爱的慈祥。
汪李氏点点头：“那敢情好，我和你爹在你这儿住两天，明儿我陪你一起去。大华严寺旁边那个姻缘洞可是很灵验的，咱们带上凤儿在那姻缘洞下走一走，讨些好彩头回来。”
“娘，这个主意好，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正好向贵财哥家借辆牛车。”汪氏点点头，在心里暗暗为二凤祈祷着。
“行，就这样定了。”汪李氏点点头，想想往事，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十五年前真正的二凤刚刚满月，就因急病而夭折了，单独带二凤去看病的汪氏哀伤的含泪抱她回家时，在满家村的路口处遇上一个受了伤的男人。
他问清了汪氏哭泣的原因，将怀里和二凤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交给汪氏，让她替自己这孩子养到十五岁。汪氏刚丧女，见到襁褓中那孩子可爱又可怜的小脸心里一痛，因为一颗饱含母爱之心，她点头答应了。
那人说了些托孤的话就带着真正的二凤离开了，并没有说出这孩子的真正身份，只是让汪氏一定要善待她。
当时汪李氏为这事也曾埋怨过汪氏，甚至提出要将二凤给丢掉，却被汪氏死死的给护住。说她不能辜负别人的嘱托，而且自己也舍不得。
事过多年，汪李氏虽然还在有些怨着汪氏当初那轻率的决定，可事已至此，知道埋怨已经不起作用，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想想解决的办法。因此她今天没有说一句不满的话，没有在汪氏那本就压力沉沉的心上再加一个重重的铁铊。
两人心事重重的回了屋子，却见汪明浩已经醒了，此时正坐在桌前和汪老汉他们在说着话儿，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茫然。
汪李氏见了他忙小跑着过去，一把将他的头搂进怀里，又哽咽着喊道：“浩儿，奶奶的小心肝儿，奶奶的小祖宗嗳，你可终于醒了过来。这些年了，你可终于回来了啊，浩儿，你晓不晓得奶奶好想你啊，浩儿。”
汪明浩被陌生的汪李氏如此搂着喊着，有些不舒服的在她的怀里挣着，轻声说道：“这位奶奶，请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第88章 毒女人
汪明浩生硬客气的话语让汪李氏的心如刀割般的痛，日思夜住房的孙子竟然不认识自己了，泪流得更凶了：“浩儿，你难道连奶奶都不记得了吗？小时候，你可是最喜欢奶奶的啊，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给拉扯大，是放在心尖上疼着啊，怎么能忘了奶奶呢，怎能忘了啊？”
其他人听得她的哭声，心里都极其难受，这些年她可是受够了这撕心裂肺的想念之苦，没想到，到头来却被汪明浩给忘记了，这和痛自然是到极点的。
汪老汉忙在一旁看着汪明浩说道：“浩儿，这是你的奶奶啊，最疼你的奶奶，快叫奶奶。”
汪明浩有些委屈的瞧着眼前的众人，这些人一来就说是自己的爷爷奶奶，姑姑叔叔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原来他醒来后，汪贵财等人告知了他的身份，这让他一下子还有些适应不过来。虽然已经喊了汪老汉一句爷爷，但让他一下子对一个于他来说是完全是陌生人的汪老汉和汪李氏等人亲热起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仅仅是他，相信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那都是不可能的。
“奶…奶。”他极其干涩的在嘴里咀嚼着这个词，并没有利索的脱口而出。
汪氏扶着非常难过的汪李氏坐了下承，轻声劝道：“娘，您先别难过，刚不是和您说过了嘛，浩儿刚醒过来，过往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并不是只将您忘记了。”
“家公家婆，舅，娘，吃饭啦。”二凤适时的从厨房里走出甜甜的喊道。
一听说有吃的，汪明浩脸上的委屈顿时消失了，竟然扬起了一抹笑容看向汪李氏道：“奶奶，我正好肚子饿啦。”这一声奶奶倒喊得利索了。
然后又扭头看向二凤问道：“姐姐，快点给我盛饭啦。”
二凤笑着应道：“浩表弟，稍等一会儿，马上就来啊。”
汪李氏见到汪明浩笑了，不知道是有多开心，特别是听他亲热的叫了自己奶奶，那心儿早就软化了。赶紧将眼泪抹了干净，眯眼笑着轻声道：“浩儿乖啊，奶奶去给你盛饭啊。”
然后她赶紧起身非要亲自去给汪明浩盛饭，盛好饭放在汪明浩的面前，她瞅见了满满一桌子菜，有玉米筒子骨汤、辣椒咸鱼块、蒜泥苋菜、拔丝鸡蛋、蓑衣黄瓜、红椒凉拌笋丝、玉米炒黄瓜、肉片小葱草菇、红烧肉、青椒莴笋叶和爆炒空心菜，黄的红的绿的白的，瞧着她的眼睛有些发直，忙指着这些菜说道：“咋做了这些菜呢，都是凤丫头做的？”
汪李氏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瞅着厨房的方向，这些菜式不要说是二凤，就算是自己活了这把年纪都做不出来，哪能相信是二凤的所为呢。
汪贵财则哈哈笑着答道：“老舅妈，这些菜闻着香瞧着好看吧，是不是以为请了大师傅来做的啊。告诉您啊，丫头现在可能干着呢，特别是这做菜的手艺可是要远胜红云妹子，就算是有些馆子里的大师傅还不知道有没有凤丫头这厨艺呢。哈哈！”
“好好，就应该要一代胜似一代，这样才有出息嘛，呵呵。”汪李氏笑着应道。
二凤的能干的确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只是嘴上乖巧，是会做一些活儿，但没有想到会做得这般出色。
汪老汉也看着赞道：“不错，的确不错，这菜不要说吃了，光瞧着这红红绿绿的就觉着好吃。凤丫头现在的变化可真不小呢，以前小时候她娘带她去我家的时候，连话都不敢大声说。我们和她说话，她吓得直向她娘身后躲呢，这两年没见，变化太大了，难怪我们老啦！”
二凤正好将所有人的饭盛好，听到汪老汉的感慨，忙接口笑着说道：“家公，谁说您老啦，您和家婆都非常非常年轻呢。赶紧吃饭吧，等会儿菜冷了就不好吃啦。”
“呵呵，还是凤丫头嘴甜，大家都吃饭吧，边吃边唠吧。”汪李氏忙笑着说道，然后看着身边的汪明浩柔声问着他喜欢吃什么菜。
汪明浩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恩，姐姐这菜做得可真香哩，奶奶，我要喝一碗那骨头汤。”又用手指了指黄瓜、笋丝和玉米，汪李氏忙给他夹上，并夹了两大块红艳艳的红烧肉，碗里堆得高高如座小山般。
看着碗里油亮亮的红烧肉，虽然极香，但汪明浩心里有些微恶，只是并没有明说出口。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拿起筷子，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肉放进汪李氏的碗里，一块放入汪老汉的碗里，轻轻一笑着说道：“爷爷，奶奶，你们多吃些肉吧，我吃这些喝喝汤就可以了。”
汪明浩此举乐得汪老汉夫妇眼睛都眯了起来，脸上只见皱纹不见嘴鼻了，没想到这孩子虽然不认识他们了，但却变得懂事起来，知道心疼人了。
他们哪里知道汪明浩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吃肉，只不过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汪氏用碗夹了鱼，又细心的将鱼刺剔除了，将鱼肉放到了汪明浩的面前：“浩儿，吃些鱼肉吧。”
“嗯。”汪明浩点点头，不客气的挑起肉吃了，一个劲儿的夸着好吃。
“噫，这肉好吃。”汪老汉咬了口汪明浩夹进他碗里的红烧肉，忍不住大声夸着。
汪贵财有些得意的笑着应道：“好吃吧，刚刚我说的话没错吧，凤丫头这厨艺真是了不得啊。我倒要来尝尝这汤，瞧瞧是不是有你这丫头说得那般好喝，哈哈！”
他早就看着那香气扑鼻的筒子骨汤有些心动了，本来是一盘颜色清淡没有多少食欲的汤，却因为有了金黄色的玉米和草菇在里面，顿时色香味俱全了。
二凤笑着替汪贵财舀了一碗汤：“舅，您尝尝，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下次我好改进。”
“好好。”汪贵财接过汤，喝了一口，立马竖起大拇指：“香鲜，好像还带着点儿甜丝丝儿的，好喝好喝。”然后一口将这汤给喝了下去，哪里还会说不好喝。
“凤丫头，还真就你能想得出采，将那骨头煮出这样好喝的汤来，下次你得告诉舅怎样煮，回头让你舅妈也学学。”汪贵财喝了一碗意犹未尽，又替自己盛了一碗笑着说道。
“嘻嘻，好的。”二凤笑若没有谦虚。
大家都笑着喝汤吃菜说着话儿，不时的笑声大作，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比较开心。汪老汉因为孙子突然归来，女儿家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太差，心情舒畅，不禁和汪贵财父子三人一起多喝了两杯，一张有些沧桑的脸黑红黑红的。
吃过饭以后，汪明浩因为感觉头还有些晕沉沉的，又去睡觉了，其他人则聚在院子里商量着送他去瞧病的事情。
汪李氏率先说道：“哎，虽然浩儿现在不认识老婆子我了，老婆子心里很难过。
但老婆子却觉得他现在这样未必不是件好事，过去的那些旧事，想不起也罢，有啥好惦记的。说实话，我现在还真怕他记起了那个毒女人来，那会徒添了他的伤心了”
其他几人听了这话都沉默了起来，汪李氏嘴里的毒女人则是汪明浩的娘，汪红年的媳妇丁氏。这个女人有些轻佻，汪红年生性很老实，和汪氏的性格相像。他在世之时，丁氏就经常和一些男人有些暧昧不清，但因为从未捉奸在床，也拿她没办法。汪红年去世后，尸身未寒，她就迫不及待的改嫁到外村了。
当初汪李氏是要将汪明浩给留下来的，但丁氏却执意要带着，并一再保证会好好善待他的。想想不管怎样，丁氏毕竟是汪明浩的娘，虎毒不食子，想她肯定会好好待汪明浩的。因此，汪李氏就应了。
谁知道汪明浩跟着她改嫁过去不足两个月，他就突然下落不明了。
汪李氏夫妇去找丁氏要人多次，结果却被丁氏倒打一耙，说是他们将自己的儿子藏了起来，反过来向他们要人。最后此事因为双方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证实对方有错，就不了了之了。而且丁氏在这件事情过后没有太长时间，也和后来嫁的那个男人消失的无影踪了。
但最后各和各样的版本都有，但传得最多的就是汪明浩被丁氏给卖掉了，说她后来嫁的那个男人专门在外面拐一些孩童来卖牙行的，而汪明浩正是被那个男人给卖掉了。
因此汪李氏对丁氏是恨之入骨，巴不得汪明浩失忆不认识丁氏，只要自己这边人不提他的身世，他就永远不会知道丁氏那毒女人是他娘。万一到时候问起，就说他爹娘都过世了。
汪老汉将烟袋在鞋底下磕了磕，沉声道：“这样好是好，我只是担心孩子这样是不是身体还有其他的毛病，万一耽误了孩子的病情可不好。你瞧那身的伤痕，看着我这颗老心都揪着痛啊，嗨！那个恶女人，该要千刀万剐了才好。”恨恨的跺着脚。
汪老汉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二凤在一旁转着眸子想道，汪明浩这小子能吃能喝能睡，看样子应该没啥大碍的。但她自然不会将这番话说出口，毕竟人命关天的大事情。
而汪李氏说的那番话她也赞同，对于痛苦的回忆，真的不如彻底忘记好。而且听了这样多，她还真是越来越认为汪明浩是被丁氏那后来的男人给卖了，只是没有卖去做仆，可能卖去做童伎了，又不由得有些同情起汪明浩来了。
“我瞧他精神和说话什么的都挺好，想着应该没有啥大碍了。”汪李氏坚持道。
汪贵财想了想建议道：“要不，咱们再找龙郎中再过来瞧瞧，如果暂时没有大碍的话，我们就暂时让浩儿养几天，然后再作其他的打算吧。”
第89章 得瑟的闪电
汪老汉和汪李氏俩人同意了汪贵财的建议，于是汪二满和春生两人再次去请龙郎中。
龙郎中这次来得倒快，而且神情坦然了许多，没有东张西望。或许是因为白天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在这里并未遇到啥吓人的事，心里安了些吧。
他来后自然是又是把脉看脸色和身上的伤势，所有人都很紧张的在一旁看着，怕他会说出个什么不妥来。
龙郎中检查完后吁了口气，看着众人道：“这位小哥儿比昨夜的脉像各个方面稳定了很多，身上这伤已经结了痂，没有化脓的迹象。依我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虽然龙郎中的医术不咋地，但总比自己这些普通人强，听了这番话，大家的心算是微定了下来。决定暂时先不去镇上找大夫瞧了，看情况过两天逢集时再说。
汪氏将自己等人明天去大华严寺敬香的想借牛车的事向汪贵财说了一下，他爽快的应了，正好明天龙氏也要带着几个孩子去寺里，正好大家一起，并约定好了明天出发的时间。
已经确定了汪明浩的身份，汪贵财见这里暂时也不需要自己帮什么，带着两个儿子先告辞回了家。
因为汪明浩的身体还没有好完全，不适宜长时间的赶路，汪氏就留了汪李氏夫妇俩人在家里住了下来，等汪明浩的身体好透了再回家去。
幸好汪李氏来这儿之前已经将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见此也就安心的住了下来，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帮女儿家里四处打理打理。
送走了汪贵财父子，汪氏一家人带着汪老汉夫妇去瞧自家养得野猪和貉子它们。
见到养得肥肥胖胖，毛皮油光水滑的野猪和貉子，汪老汉本来因喝酒而有些泛红的眼睛顿时亮了，精光闪烁：“好东西，好东西啊。”
听说了野猪仔的来历后，他又看着春生不停的点头夸道，“春生，行啊，是个好后生，不愧是我汪天林的外孙。好，好，你们好生的喂着，明年春天就可以出栏去卖了，价格应该不会差的。”
然后看着貉子，更是赞不绝口：“这几只貉子养得好，春生啊，看不出来，你们还很会伺候这些小家伙们啊。你们瞧瞧这皮毛多亮多光滑，入冬时就可以剥皮了。这皮最少能卖上个七八两银子一张，到时候你们自己可不瞎剥啊，我算着日子，到时我来替你们剥。不然糟蹋了这好皮毛，那就可惜喽。”
二凤有些疑惑的看着汪老汉，听他话间的意思好像对这些动物倒是挺了解的，于是问道：“家公，您咋对这些野牲口晓得的这样明白呢？”
汪李氏在一旁呵呵一笑：“你娘没告诉你们吧，你家公以前不但会编竹器，还是个好猎户呢。只是后来因为你们三舅舅的事，他才放下了弓箭，哎。”
这话一出，汪氏和汪李氏夫妇的眼神都黯淡了下来，二凤猜测三舅舅的死可能和家公有些关系。过去的事情她不想去探究，更不想去揭疮疤。
不过，家公是老猎手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倒是个好消息，她在心里悄悄谋划着，这月形山第二行程说不定很快可以成行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
她不想大家都在难过，忙转移了话题：“家公，这貉子的皮卖不了那样贵吧，上次我们卖了一只狗獾子皮，才得了一两银子呢，这两个差不了多少吧。”
汪老汉立马回神过来，神色有些不屑的摆摆手：“那狗獾子皮咋能和这貉子皮毛相比，你瞧瞧也就知道了。貉子身上这毛你瞧瞧有多长，你再想想当初那獾子毛只有多长，不在一个份量上的。要是狐狸皮毛的话会更贵，最差的也能卖个十两银子一张呢。若能抓到雪狐，那可要值几十甚至上百两呢。只是惜啊，这些东西家公只能在心里想想，却还从未打到过呢。”
汪老汉神采奕奕说得带劲，但又有着遗憾。
二凤非常认真的听着，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家公，听您这样说后，这几只貉子入冬时我倒不想卖了。我想将它们继续养着，明年开春时让它们再生养，我想成群的来喂养它们，然后再有选择的去卖掉一部分，剩下的再继续生养，就这样的反复着。还有那山猪和鹤鹁、野兔也是一样的，家公，您看这个主意行不？”
这个时候还没有人工养殖的概念，不要说是野生的动物，就算是家养的鸡鸭，也只是养几只下下蛋而已，从来未想过大规模养殖让它们替家里创造额外效益。
汪老汉盯着二凤瞧了不短的时间，然后眼睛里有赞赏，黑红的脸上泛着异样的神采光芒，抿着嘴用力点点头：“凤丫头，行啊，你这想法了不得啊。这样咱家就不断的有山猪、貉子可以卖出去，好好，家公支持你，以后家公有空的话，就过来帮你看看它们。做其他的活家公也许不行，做这些事倒还能凑和着，呵呵。好，好，太好啦！”激动的搓着手。
然后看向汪氏：“红云，难怪今天贵财他们都夸凤丫头，她的确是有过分之处。不要说是和她同龄的女子，恐怕那些男子都及不上她的。你就等着吧，你们的日子很快就要红火起来了，哈哈。”
“呵呵，爹，就借您的吉言，咱家肯定会日子越过越好的。”汪氏眉眼间笑意满满的说道，并和汪李氏对看了一眼，这丫头的想法的确异于常人，两人同时也好奇起二凤真正的身世来。
得到了汪老汉的肯定和鼓励，二凤心里松了口气，这样就不会担心汪氏阻止了。耶，计划正在一步步的实现着，真好！
汪老汉平日里在家忙活惯了，突然间无事可做觉得非常难受，此时在二凤家里四处找事情做。
听说二凤想在院子里垒窝棚的事情，二话不说，揽下了搭窝棚的活，拉着春生直奔月形山脚下去砍竹子，正好有事可做打发时间了。
二凤心里还在挂念着二妞，想起她那哥伤心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觉得她应该有什么心事，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这样想着，和汪氐说了一声后去了二妞家。
到了二妞家却不巧，只有于氏在家带着孩子，其他人都下地干活去了。她只好原路返回，寻了个无人的地方进了空间。
眼前的一幕让她不由开心的眯眼笑了，两只云豹不再惧怕闪电了，正和它一起在干净的地上打着滚儿嬉闹着，不时的发出兴奋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