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叫丫头进来她们是不会进来的,也不急着起来,理理裙摆头发闭上眼睛,身上直发热,再这么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就该来了,她现在只想慢一点再慢一点,等她把事情都铺垫好了再来。
周婷捂着肚子不知不觉眯起眼睛来,玛瑙进来给她搭上一条毯子,把地上散落着的松子桌子上撒出来的茶水抹干净,心里很为了周婷高兴,照这么下去,日子就要越过越好了。
玛瑙跑出来对着秋日里的黄叶白草吐出一口长气,珍珠笑她:“你这到底是愁的呢?还是乐的?”两人对视一眼,都抿着嘴笑起来。
周婷从软椅上起来,玛瑙听见动静进来,瞧见周婷睡得发钗都歪了两腮微红掩着口打哈欠就问:“可要给主子整整妆?”
抬手一摸头发,是闹得不成样子,周婷脸一红点点头:“拿了镜子过来吧。”水榭本来就是给女眷赏玩的地方,里头一应事物俱全,珍珠拿妆奁出来给给周婷抿头发:“刚宋格格来寻过主子,我给打发走了。”
周婷眯了一会倒把困意给勾出来了,她拿出帕子擦擦眼角的泪花:“可问了是什么事儿?”
“说是菜单子的事儿。”珍珠给周婷重整珠钗:“主子,要不要换那个玻璃发钗,我瞧着那钗真是好看呢。”
“你想个能衬它的发式吧,”周婷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已经完全是个古代贵族女人了,除了这双眼睛还是周婷的眼睛外,哪哪儿都不像自己了,就跟披着一层皮在演戏似的,涂着蒄油的指甲划过鬓角:“你告诉她菜单子的事不急,横竖还有一个月呢。”
宋氏自从得了几句夸奖就一直等着周婷把后续的事情交给她,等来等去也没等到周婷松口,自己先忍不住了。去传话的小丫头拿着一只粗银镯子回来给玛瑙瞧,玛瑙抓了一把花生糖给她。
周婷刚回正院,小张子就抱了两只雪团一样的小狗过来了:“下头人孝敬爷的,爷说抱到主子这儿来养着。”周婷一见就笑起来,这倒比珠宝还要得她的心。
“送狗来的人可叫人跟着侍弄这两只小东西?”玛瑙抱过来给周婷细看,瞧着像是刚断有的样子,白毛蓬松松的,肉脚垫肉鼻子圆滚滚的好玩极了。
“是差了人来,爷把人留下来,叫给福晋过目,是规矩的再留下来。”这才敢叫了那丫头往台阶前头站,隔得远周婷也看不清楚招招手:“到前面来。”
那丫头飞快的抬眼看了看周婷,跨过门槛儿进来了,想起来的时候教过的规矩,只站在门边不敢再往里面挪步。
“把头抬起来我瞧瞧,叫什么名儿?今年多大了?什么时候开始学着侍弄狗的呀?”周婷逗着那两团白毛,小东西鼻子一动一动的嗅到了周婷手指头上的香味,张着嘴伸出舌头想要舔,玛瑙赶紧抱远了些。
“民女姓李,叫香秀。十三了,刚会走路就跟着爹娘侍弄狗了。”小丫头微微抬起头来目光不断的在屋子里打转,珍珠恼她不规矩皱起了眉头。
“香秀。”周婷抬起头来细看她,称得上清秀的一张脸,眼睛却不老实的很,轻轻笑了一声:
“这两只你也看不过来,珍珠,你拨个小丫头过去同她一道照顾这对狗。”
珍珠会意点头又说道:“这狗是养在哪儿?”
“就摆在后头院子里养吧,给他们搭个窝。”这话是吩咐小张子的,周婷掸掸指甲,八福晋那里去了个新月格格,她这里就来了个李香秀,不管是不是也得防着她,经过了新月格格的事,周婷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都是脑子清楚没打结的了:“别叫狗乱跑,院子里还住着大格格呢,她身子弱经不得冲撞。”
听话听音,珍珠马上明白了周婷的意思,除了叫个人盯着她之外,还要防着她到处乱走。
作者有话要说:肿样肿样,四爷出场啦
还吃了满嘴的豆腐
肿样肿样?
求表扬!!!!
我努力写香艳的
但素力有不逮~
果然我还是纯洁滴~~~(点头状
咳,别怀疑,这就是想走抱狗丫头路线的穿越女
嗯,就是这样~~~~~~~~
神马?不知道抱狗丫头是谁?
就是七爷的四姨太嘛,后来扶正的那个~~
点进来包养我吧~~~
35四爷正妻不好当
夜里周婷梳了南边时兴的发式,把头发高高叠起来,珍珠一双巧手上下翻飞给她挽了一个高髻:“八福晋常梳这个,就跟金桂学来了,咱们主子的鹅蛋脸衬起来才好看呢。”指了匣子里的玻璃钗问:“主子要戴哪个?”
“把这个梅花的拿锦盒装起来,我要送人用的。”海棠和梨花的比较一番挑了个素雅的:“还是这个梨花的吧,这花蕊着实可爱。”细细密密一串,花蕊里嵌着米粒大小的珍珠,是周婷喜欢的式样,往发间一插果然风流别致。
发式繁杂了,衣裳就挑了简单的出来,白底绣着粉蝶儿的倒正应了景,在冬日里穿出一派春意。珍珠拿掉穿衣镜上的绸罩子,周婷站在镜子前面左照右照,总觉得有点怪,拎了拎衣摆:“这腰也太宽大了些,活动起来都不方便,往后再做这样的常服把腰给收细了。”
反正只在家里穿,当然怎么好看怎么来,不说腰了胸都瞧不见,要让胤禛从这样的衣服里瞧出身材来还真是难为他。
玻璃灯早就点起来了,玛瑙拿出礼盒给周婷挑选,因是要送给太子妃的,就拿了大红的出来,周婷挑出个红地白梅花珐琅盒:“用软缎衬起来包裹好了。”先送一个给太子妃,其余妯娌慢慢再送出去,还要打听谁喜欢什么样的花式,等到太子妃头上戴出来了,自然就会时兴起来。
等了好一会胤禛还没过来,周婷歪在炕上眯起了眼睛,灯花一跳一跳的晃眼,索性叫玛瑙熄掉几盏蜡烛,伏在大枕头上等着胤禛。
半梦半醒间被人一抱搂起来,周婷掀掀眼皮瞧见了胤禛的光脑门,身子往后一仰,模模糊糊的问:“回来了?”
胤禛一回来就瞧见周婷扭着腰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睡得香甜,桃腮边缀着两朵透明梨花,里头的花蕊在她呼吸起伏间一颤一颤的,嘴唇也不知上过口脂没有,跟两颊一样的胭脂色,拿手指头一刮一捏又并没有。
上嘴啃了一口,把她秋香色的裙子给撩到腿上,正待动作就瞧见落地穿衣镜的罩子掀开来了,两
条人影分毫不差的映了出来,心头火起把周婷架在腰上靠过去,细细瞧着镜子里的人更加意动两分。
周婷一开始被抱起来还不知道胤禛要干什么,等走到镜子边脸上就烧起来更显娇态,斜他一眼就是不点头不说话。
胤禛把衣服上盘的珍珠扣子一颗一颗解开来,屋子里烧着炭周婷就没多穿,外衣一脱了就是里面的肚兜,裙子褪到腰上,身子被他扳过去贴着镜子,从背后试了试顶进去弄起来。
早晨起来的时候周婷的脸还在烧,梨花玻璃发钗整根摔在地上,上头的花蕊花瓣跌得粉碎,小珍珠都不知滚到了哪里,玛瑙进来收拾的时候周婷眼睛都不敢抬。
“今儿要给十三弟祝寿的,你是坐着车跟在我后头去,还是到了点儿再去?”胤禛心满意足,头回知道那镜子还有这样的用途,原是越大的才越好。
连着两天拆褥子洗晒,周婷的脸都没地方放了,不行,最近必须叫他吃点素。听到他问想了想说:“东西是早就备好了,装上就能走的,倒是昨儿得了支玻璃梅花的簪子,很是新鲜,要送给太子妃呢。”话说到这里感觉桌子边那人的腿往她这边靠了靠,显然他也想起来昨天那根发钗是怎么摔断的了,脸上一红腿往旁边躲了躲,努力板正了脸:“再者额娘叫我帮衬十三弟妹,自然要先去瞧瞧的。”
胤禛也不再逗她只说:“既是母妃吩咐了的,你就跟着我也能快些到。”周婷应了一声按品着装跟在他后头出了门,上车的时候胤禛亲自托了她一把,手指头用力在她手上掐一下,周婷嘴巴一抿,指甲就掐了上去,狠狠一下又马上抽回手来掀了车帘子进去,胤禛忍着笑意若无其事的上马拎起缰绳往前走。
到了宫里请过安就跟着太子妃去了毓庆宫,毓庆宫地方浅窄,人住的却多,周婷这才知道太子妃住得都没她舒服,起码她有自己一个单独的院子,不用抬头低头都能见着丈夫的小老婆。
太子妃一回来就先来了一堆庶子庶女们给她请安,她往上一座眉目不动的样子就跟画像也差不多了,周婷心里为她叹口气,面上还不能露出来。她的礼数做的足,叫这些孩子都叫周婷四婶。
周婷来的时候就有准备,喊一个就送一样东西出去,太子妃要拦周婷不让:“头一回这么整齐的见着了,喊我一声四婶,还能偏了不给东西不成?”
太子妃抿抿嘴角,挑出一个短暂的讽刺笑意,等孩子们都退出去,才把她生的女儿叫出来,面子上她待谁都差不多,但一看就知道谁是她亲生的,一瞧见三格格嘴角边的笑容都不一样了,眼睛里一派慈母之情。
周婷把盒子呈过去:“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胜在样子新鲜,想着咱们妯娌之间只有你爱梅花的,故此拿了拿。”
太子妃倒很喜欢,拿起来细看:“竟玻璃做的,怎么这样薄。”
三格格刚留头没多久,见着漂亮簪子虽然心里喜欢却不能戴,眼睛里露渴望之色来,周婷就笑抚她的手:“三格格莫急,到了明年就能梳起来了,到时候四婶送你一套十二式的发钗可好?”留意到她已经穿了耳洞就准备回去问问冯记能不能做出玻璃的耳环来,给小女孩戴着玩。
又同太子妃说:“咱们家里的大格格同三格格年纪相仿,等我们爷生辰,一定把三格格也带了来。”
宫里的格格们很多都是到出嫁才出宫的,三格格眼巴巴的看着亲妈,直到太子妃点点头:“叫你费心了。”
留了一盏茶的功夫周婷就辞了出来,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都要叫她喘不过气来了,怪不得太子妃总是八风不动的样子,就是有人在她面前敲锣估计她眉毛都不会抬。
要是把周婷放在这里,肯定一天也呆不下去,她竟然还能这个敲打一下那个抬高两分,很稳得住的样子,千万别小看了古代人,她们里头出的人精才是真人精。
十三福晋那里早已经开始忙乱了,寿宴就摆在园子里头,各色的瓜果点心已经摆上了,等阿哥们下朝还有许久,惠容已经开始紧张了,不住的拉着周婷问:“四嫂瞧我没出什么茬子吧?”
周婷拍着手安抚她:“都准备齐全了,你把你自己打点好了就行了。”说着又提醒她:“可赐了席面到里面去?”说着指了指瓜尔佳氏的屋子,在这种场面上她是不能出席的,周婷提醒她一下也是让她别忙了一阵最后便宜叫别人给捡去了,万一瓜尔佳氏事后哭诉惠容没想着她可怎么办。
自从见过了李氏的手段,周婷大概给小妾们分出了三个等级,没能力不安份的,小打小闹着不安份的,以及杀器型的。这个瓜尔佳氏周婷并没有见过,但她既然呆在正妻的位子上了自然更希望跟她一样苦逼的正妻们能有个好一些的处境。
“这哪用四嫂提醒的,早就备下了,跟咱们那桌比也不过是减了两个大菜,够抬举她了。”惠容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家里父亲也不是没有小妾,这些手段哪个没见过,她适应的可比周婷好多了。这几天很能跟胤祥说得上话,撒娇作痴把自己真当成孩子那样让他哄,反观那个瓜尔佳氏,一开始温柔解意了,再叫她明白胤祥最吃哪一套也不管用了。
妯娌们陆陆续续都从各自母妃那里过来,凑齐了人正好开两桌麻将,说说笑了两句之后大家都活泛开来,也不知是谁提起来要推牌九。十福晋不会这个,太子妃还没到,大家你推我一把我推一把的上了牌桌,一直小心谨慎的九福晋还嘀咕:“咱们这样不好吧。”
“大臣家的家眷哪个关起门来不摸两吧,就是我,原先没嫁的时候也常看家里人摸牌的,若嫌这个吵闹,咱们就打叶子戏,再不投壶也好。”说这话的肯定是八福晋,她这么一说就支起一张桌子来,各自的丫头站在后头侍奉茶水拿手帕子。
打牌的时候自然要聊天,周婷说起了刚抱回来的两只小狗,她瞧不出是什么品种的:“我正想着要起名儿呢,偏两个都是白的,要是一白一黄,就一个白毛一个叫黄毛。”
八福晋差点笑得喷了茶,手上摸着的牌掉了出来摊在桌面上,被看个正着:“这个可不能算的,我得再摸。”两下这么一闹,原来还端着笑的几个福晋也手痒起来,输了下场轮着来,到底怕太吵闹,玩了一会就撤了桌子,八福晋还不尽兴,嚷嚷着到周婷那儿再开一桌,还出主意:“到时候爷们在前面喝酒听戏,咱们后头闹,他们哪里能知道。”
等开席了,周婷才算是一次性把皇家的兄弟们都给见齐了,女眷隔着屏风不在一处,但也能瞧见点影子,横竖院子就那么大,胤禛没同亲弟弟坐在一处,反而跟胤祥最为亲近到,两人不住在说些什么。
等吃到后来大家都闹开来喝酒的时候,周婷就瞧见胤祯拿起胤禛送给胤祥的牛角弓不住拿在手里摩挲比划。
夜里到了家两人都乏力的很,胤禛一身的酒气躺倒在床上:“老十四也太不像话了,拿着酒坛子敬酒。”
前边喝酒的事周婷没瞧见,但一联想也明白几分“扑哧”一声笑出来:“我瞧着呀,这是十四弟吃醋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嘛,最近肉吃得有点多哈
这顿算个小荤~~~~~~~~~
四爷表示要吃点素~~
镜子的用途神马的请自行脑补~~
反正就是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了
捂脸…我果然还是纯洁滴~
36四爷正妻不好当
胤禛愕然,随即坐起身来皱着眉头看向周婷,她正坐在妆台前拆头发,今日周婷特地戴了胤禛送的那顶珍珠冠,圆润饱满的大小珍珠累累垂垂的挂在鬓边,惠容宜薇夸了好几次,直到问出来是胤禛送的。
几个妯娌没有不羡慕的,只有宜薇习以为常,八阿哥心细惯会拿这些回去逗她开心,她身上挂的戴的就少有不是他特意挑选的,惠容一抿嘴巴打定主意要跟胤祥也讨一点东西,还是周婷说的对,端着有什么好处,除了能看没有半点实惠。
“你说老十四什么?”周婷还是头一回见胤禛这个样子,声调都变了,扭过身子转向他,手上动作不停,一个个慢慢拆解耳朵上的一排耳钏,偏着头说:“我瞧他摸了那把弓许久,想来是很喜欢的,这可不是在吃醋?”
“孩子气,老十四都多大的人了,哪里会因为这个就灌十三弟酒。”仔细听他的话还是能听亲疏来的,周婷知道他这种人就是面硬心软,对德妃如此对胤祯也是如此,站起来把耳环放在妆台上,一边解扣子换衣裳一边走过去:“上回十四弟生辰你挑了什么送他的?”
“自然是好东西,黑白玛瑙盒的西山石砚一方,石头好雕工也雅致,他在习字上头还欠着些,这个送给他再合适不过。”
周婷听了差点翻白眼,谁不知道几个兄弟里面胤禛的字最好,康熙是单把他拎出来夸奖过的,胤祯年纪轻兼之最爱弓马射箭,偏偏把他不想要的给了他,把他想要的给了胤祥,怪不得他阴阳怪气的给胤祥灌酒呢,指不定心里以为胤禛是拿自己的长处教训他呢。
瞧着胤禛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周婷摇摇头叹口气:“怨不得十四弟,是你这个亲哥哥不贴心,我今天瞧见十四弟把那弓单拿出来摩挲好几回呢。”
“他原就爱这个,他那里的弓有多少张了,旁的兄弟送的汗阿马赐的,哪里就缺了这东西。倒是砚台我瞧他没有使的顺手的。”胤禛还是坚持自己是对的,他对胤祯到底不同,不是他爱什么给他什么,是他缺什么才给他什么。
周婷微微一笑:“那牛角弓就当成是玩意儿给了他就是了,横竖他小你那么些,你就当哄着他玩儿。”
胤禛皱一皱眉头:“我平素说他,他就只当是耳旁风,再送了弓给他,指不定以为我也是赞同他的,再没边儿了。”
认死理说不通!周婷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换另一种法子:“我小时候只爱吃甜的,旁的全都是能不
沾就不沾,我又是我阿玛的老来女,家里哪个敢不顺着我,脾气比起八弟妹来也不差什么。”胤禛还是头一回听说她小时候的事,微微一笑:“我瞧你们差得多。”
“那时候家里依着我惯着我,直到烂了牙发作起来痛得满床打滚。”这是周婷小时候的真事,她最爱吃糖又不爱刷牙,外公外婆惯着她,好好一嘴牙有一半是烂的。
胤禛果然如德妃说的那样爱听这些琐事,侧着身子撑起来搂住她半躺在炕上:“让我瞧瞧你这一口牙可还有烂的。”
周婷拧了他一下:“后来换牙的时候特地派了个我额娘亲自盯着我,就是炒菜都不许叫厨房给我加糖,才算把这口牙都给换齐整了。牙是齐了可人还是圆润,选秀之前硬是饿瘦的。”
胤禛捏她的脸颊:“怪道大婚那时候你那脸就跟珠子似的。你家里的老嬷嬷若是一开始就严厉,便不用吃这样的苦头。”
周婷斜他一眼手搭在他的胸口一拍一拍的:“可叫我想起来,还是觉得那段吃糖的日子过得快活。你如今呢,就是那个盯着十四弟不叫吃糖的嬷嬷,那牛角弓就是一点点零星的甜点,他总归是要换牙长大的,等他自己知道美丑了自然晓得你是为着他好。”说完拍拍他的脸:“一张一弛,文武之道。”站起来洗漱去了。
拉拉杂杂一堆,胤禛还是不能从这根本没有指向性的故事里头知道点什么,但总算认可周婷最后说的一句话,又觉得两人之间这样的氛围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么歪在一起讲讲古到真的处出点夫妻的味道来了,当即点头:“也罢,他既喜欢牛角的,那就寻一个给他。”
这算不算是床前教夫?周婷脱了衣服泡在澡盆里掬起水来清洗身体,手滑到腋下的时候觉得胸口涨涨垂垂的,腰那边也有些酸。宴席上难免喝了两杯酒,虽说跟甜水似的,也还是有些醉。
今天是真的累了,两人都洗好了躺到床上,胤禛竟没想着要运动一番,周婷谢天谢地,吃多了肉还真是有些油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话翻身就睡着了。
胤禛又似那天夜里似的飘飘忽忽竟到了圆明圆,他一向最爱这里的山水,踱步间到了一处依水而建的阁边,恍惚瞧见一个人正坐在一处没见过宽台上捏着鱼线钓鱼,穿着的是皂色常服,衣裳用的明黄嵌边。
胤禛心想这该是太子登了大宝,还未来得及上前说话,就瞧见一个小太监从桥那边奔过来,到大太监耳边禀报了什么,那太监
转头就往钓鱼人身边跪下,面目声音具都熟悉的很:“皇后娘娘在畅春园薨了。”
太监们跪成一片,胤禛心头一惊,心想这该当是太子妃,哦不,皇后石氏了,刚待下跪就见钓鱼那人转过头来皱眉颔首,竟还招手叫小太监起来给他换过鱼饵。
面目宛然就是自己!胤禛往后退一大步,突然心头一麻,既然是他自己,那么薨了的皇后就是刚还同他说说笑笑的妻子了!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是自己漫不经心的声音:“着人拟办丧仪去吧。”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那争饵的红鱼,半点也没转到传来噩耗的太监身上。
胤禛从梦中惊醒,针扎一般的头痛又一次叫他咬牙忍住,牙咬得咯吱咯吱地响,周婷被他猛得起身的动作给吵醒了,一睁眼睛就知道他又在头痛,赶紧坐起来两只手搭在他的头上,像那天似的给他按住太阳穴。
胤禛疼得眼睛都睁不开,却抬起手来摸住她,听到周婷问:“又头疼了?还该找个太医瞧瞧才是。”
“唔。”胤禛应了一声,为了自己梦中之事暗暗心惊,那句皇后娘娘薨了在他脑子里打转,挣扎着睁开眼看了看黑暗中的周婷,只觉得五内如被浇了一盆冰水,若说他梦见自己当了皇帝胤禛还有几分信的,可是梦中见到元配发妻离世他竟然一点都不哀伤么?
周婷下床点起蜡烛来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到胤禛嘴边,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了两口水:“往常也没有过呀,难道是近日连着劳累的缘故?”探手到他额头上,一脑门的汗,赶紧抽出帕子来:“快点包起来。”挥开胤禛阻止她的手,他不睡她还要睡呢,一晚上再折腾几次她就又要过劳死了。
胤禛握住她的手不说话,黑暗中仔细辩认她的五官,把周婷拉到床上伸出胳膊把她挽住,周婷心里腹诽又不敢表露出来,这家伙没什么毛病吧,难道有肌肤接触饥渴症?每回头痛就要来上这么一回,这可真吃不消,手抚上他汗湿了的绸衬:“快别闹,我给你包起来,你躺着睡上一觉,明儿就去看太医可好?”完全把他当成孩子哄了。
谁知道周婷不说话还好,她一串刚说完胤禛搂得她更紧了,胳膊上的红印子自那天对着镜子这样那样之后又多两个吻痕,这回再添两个哪里还能看,周婷先发制人环住了男人的腰,像唱歌谣似的安慰他:“不痛了不痛了。”声音起起伏伏一直不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