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思早就从明香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于是,故意问道:“然后呢?”
青萍说道:“然后奴婢就去揽月居和魏娘娘报告这件事儿。岚虹告诉我,要我先在她房间里等着,等石娘娘薨逝的消息传出来后,魏娘娘才肯见我。于是,我便在那里等了半日,忽然淬巧来找我,说是魏娘娘要见我。于是,我跟着淬巧去了娘娘的房中,居然发现岚虹已经死啦。我知道魏娘娘要杀人灭口,自忖没有活路,就准备只等一死,谁知道这时候,有个人忽然从天而降,救了我。那个人不单救了我,还教我来揽月居找小郡主。她说小郡主是王爷面前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之一,王爷又对小郡主疼爱有加,小郡主若是有什么要求和请求的,王爷都会答应的。我知道小郡主为人最好,对人又好,又是一副菩萨心肠,于是就听她的话,逃到风荷居来求小郡主救我啦。”
芷柔听了,说道:“这魏王妃,原来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她今日里会害你,说不定明天还会害我父王呢。宛思,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宛思立刻说道:“自然是有的,小郡主。魏娘娘平日里看上去言笑晏晏的,却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心机深沉,什么样的事儿做不出来呢?小郡主,你以后可莫要开罪了她,不然她面子上对你好,私底下也定然会报复你的。”
第47回 揭穿阴谋
芷柔不服气地说道:“我才不怕她呢。只是想不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那个石丽卿,是比较讨厌啦,但是她却是有什么,都表现出来,这样的人,虽然比较讨厌,却不至于可怕。那个魏念嬅,居然这样子暗算别人,杀人灭口,眼睛都不眨一下,实在是太可恶啦。宛思,我要去告诉父王这件事儿,要他来对付魏念嬅,让这样的人坐在王妃的位子上,任凭是谁,也会难以安寝。”
“万万不可!”宛思急忙道:“小郡主,事到如今,我们无证无据的,就这么去找魏念嬅的麻烦,若是王爷不相信的话,以后魏念嬅来对付你,你还会有好日子过么?依照我的看法,这件事儿,我们暂且不要管啦。”
芷柔瞪了宛思一眼,说道:“宛思,我们不管,难道任凭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么?她现在居然敢派人去毒死前王妃,要是有一天,父王对她不及现在好,她说不定也会去害死父王。她心机这么深沉的,留在身边,始终都是祸患。宛思,难道你不同意我的看法么?”
宛思见芷柔有些生气了,忙说道:“芷柔,我怎么又不会赞同你呢?我的小郡主!只是,我怕你遇到什么危险哪。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又是个这么没有心机的,便是被人暗算啦,自个儿也不知道。小郡主,你听我的话,这件事儿就装作不知道。过不了多久,自然有人会来收魏念嬅收的。小郡主,你听我的没错儿,宛思什么时候骗过你啦。”
芷柔仍自有些不平道:“宛思,你倒是说说,谁会来收拾魏念嬅?她高高盘踞在王妃的位子上,得意还来不及呢?我原本也是不理会这些事儿的,只是她要是想对我父王不利的话,那岂不是糟糕么?”
宛思在心底叹口气,心里说道,芷柔实在是太单纯太善良啦,她却不知道,实际上最想杀死她的人,正是她口口声声回护的父王。
宛思柔声说道:“小郡主,你想,石王妃的父亲是谁?是堂堂的石太远啊。石太远虽然名义上只是河南节度使,但是他掌控河南、河北两省,还有山东的一部分地区,与西宋王朝对立二十多年,都屹立不倒。他若是没有几分能耐,岂能做到这些呢?石丽卿是他的独生女儿,如今,他女儿死了,还死的不明不的,难道他能不管么?所以,小郡主,依我之见,过不了几天,石太远就会派人来找恭晋王爷质问石王妃的死因。到时候,才是揭穿魏王妃阴谋的最好时机。小群主,你明白么?我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得罪了魏王妃,然后被她陷害。你看,跟了她那么多年的丫头岚虹都被她害死啦。小郡主,你还是小心一些才是。”
宛思说的十分动情,芷柔听了,点点头,说道:“宛思,你说得实在是在情在理。你总是处处为我着想,我却老是沉不住气,想想真是惭愧。宛思,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我全都听你的就是啦。因为我知道,这世间除去父王和哥哥,就是你对我最好啦。”
宛思听了芷柔的话,心里头只是觉得抱歉,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出来。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小郡主,依我之见我们现在先把青萍救下来,等到石太远派人质问石王妃死因,王爷找人调查的时候,我们就让青萍出来作证,把整件事儿的真相都说出来。到时候,就不怕坏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啦。”
芷柔听了,说道:“宛思,你说得很对。紫依,你说呢?”
紫依笑道:“宛思姑娘才思敏捷,足智多谋,她说的自然是很有道理的,我觉得她的主意很不错。”
芷柔看了青萍一眼,说道:“那就这么说定啦。青萍,你暂时在我风荷居留下来吧。我会让宛思把我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的。那些什么侍卫啊,来调查,肯定查不到你的,你好好养伤,不必担心啦。就等着石太远派人来后,你出来作证就是。”
青萍听了芷柔、宛思和紫依几个人的对话,面色变得惨白,结结巴巴说道:“小郡主,我求求你,等到石太远的人来调查,求求你不要把我救出来,我要是出来作证,她们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小郡主,我求求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天,求求你不要让我出来作证。要不然,我就死定啦。”
芷柔白了青萍一眼,说道:“你还怕死啊,你要是怕死,你就不会大胆到毒死王妃啦。”
宛思见芷柔这么说,怕事情闹僵,忙说道:“好啦,好啦,芷柔,你就少说几句啦。青萍,你不用害怕,只要你肯出来作证,小郡主保你不死就是。你只是一个被人欺瞒的小人物,我相信石太远不会仅仅要你的性命就了事的。杀不杀你,对他而言,实在意义不大。他想要杀的,是罪魁祸首魏王妃,所以你不必担心你的生死。你只是一个小角色,石太远自然不会放在眼中。你如今应该做的,就是在风荷居好好养伤,把伤势养好,等着出来指正魏王妃才是。”
青萍听了宛思的话,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一时之间,她不禁觉得宛思有些了不起了,忙说道:“青萍知道啦,多谢小郡主,多谢宛思姑娘。”
第48回 示好魏妃
于是,一切按照宛思说的,青萍就在风荷居藏了起来。
当恭晋王爷知道石丽卿居然被毒死时候,他的心中,骇怕远远大于了惊恐和心痛。他实是害怕石太远会来找他兴师问罪,若是石太远仅仅是兴师问罪也就罢了,他还能想法子给他一个交代。若是他因此与自己反目,情况实在是很不堪设想。毕竟,石太远手中握着几十万大军,真要和他起了什么冲突,恭晋王爷自忖未必点得了什么便宜,最重要的是,他要是真和石太远打起仗来,朝廷中他的对头,自然个个都是瞧热闹的份儿,到时候对他夺取皇帝宝座的计划,实在是有很大影响。
因此,石太远第一时间召见了青丝庵的丫头婆子们,向他们询问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每个丫头婆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她们的口供都相同的一点便是,当石王妃死的时候,和她在一起的人是青萍。而石丽卿是中毒死的,从现场看来,似乎死前还和什么人起手争执,那个人自然就是青萍无疑了。
恭晋王爷知道了这些,就立刻派侍卫四处搜索青萍的下落。要是可以找出青萍,虽然青萍仅仅是个微不足道的丫鬟,可是毕竟是她直接毒杀了石丽卿,要是石太远当真派人来了,那么,他好歹也有个交代。
很快,侍卫们就把整个王府搜遍了,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发现青萍的影子,青萍就像忽然从世间消失了一般,不知道去到什么地方了。守门的侍卫一口咬定,没有看到青萍出去过。由此可见,青萍还在王府中,可是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搜索起来却实在是很困难。因为像风荷居,像揽月居,像醉妆楼,这些地方的很多隐秘处,不是侍卫们想说来搜就可以来搜的,因而,要藏住个人,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就这样,青萍躲在风荷居,很容易避过了搜查。这段日子,宛思也没有闲着。因为她听明月香转述了青萍诬陷她的话,因此就故意伪造了一封信去揽月居找魏念嬅。丫鬟把她请进风荷居的时候,魏念嬅正若无其事的修着指甲。
见着宛思,魏念嬅不冷不势地说道:“宛思姑娘,你可是个大忙人啊,今天怎么有功夫来我这揽月居走走?”宛思忙行了礼,恭谨道:“并不是宛思不想来,只是娘娘如今贵为嫡王妃,宛思总是要避避嫌的。以前的时候,宛思不是经常来的么?
之前的时候,宛思假借要帮忙魏念嬅登上王妃之位为借口,曾经和魏念嬅合作离间紫依和石丽卿的关系。魏念嬅以为宛思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帮芷柔出头,因此也并没有把宛思放在心上,更没有把她当做很厉害的人物来对待。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因为青萍亲口告诉魏念嬅,宛思手中有她派青萍害死石丽卿的证据。
魏念嬅听宛思这么说,说道:“本宫还没有变,倒是宛思姑娘也变化啦。若是宛思姑娘因为本宫身居高位而不肯来我这里,本宫实在是深深觉得遗憾。“
宛思笑了笑,说道:“娘娘何必放置于心怀呢?宛思以后常常来就是啦。只是今个儿,宛思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魏念嬅见她开始转入正题,因而说道:“哦?不知道宛思姑娘是为了什么事儿而来呢?若是本宫可以帮忙的,定然不推脱就是啦。谁都知道,宛思姑娘是芷柔郡主面前的红人,以后我这个做继母的,和芷柔郡主的关系,还需要宛思姑娘多费心才是。”
宛思忙笑道:“这个是自然的。只是今个儿宛思来,却是与这件事儿无关。只是宛思这里有一样东西,需要交给娘娘的。”宛思说道,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信来,交到魏念嬅手中。
魏念嬅不知道应该是收还是不收,犹豫了半天,才把那封信收下了。她说道:“这不知道是谁的来信?难道是找本宫的么?怎么又到了宛思姑娘手中的呢?”
宛思敛容道:“不瞒娘娘你说,这封信,却是有人托付给我的。不,应该说是有人托付给风荷居的紫依,紫依又托付给我的。听那托付的人,曾经说起过,这封信似乎与娘娘有关系,所以我来把这信拿给娘娘,娘娘不妨看看,是当真与娘娘有关系,还是那些小人,只是胡说八道而已。”
魏念嬅边拆信边说道:“这封信,宛思姑娘你看过了么?想必已经清楚是什么内容了吧。”
宛思摇摇头,说道:“娘娘不妨看信封上的印记。宛思是从来没有拆开的,宛思虽然又笨又傻,可是向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应该看到的事情,不应该看到的东西,绝对不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要。这样,人才能活的长些,日子也能过得更好些。娘娘,你说宛思说的对么?”
魏念嬅仔细看了看信封,的确是没有拆看过的痕迹,不禁放心了大半。他又听到宛思剖白心迹的一番话,赞赏道:“宛思,你倒是个明白人。可惜,当初没有跟了本宫,若不然,本宫一定收下你这个干女儿。”
宛思听了魏念嬅这么说,忙盈盈下拜,口中说道:“宛思拜见义母。”
魏念嬅做出要扶的姿势,却没有起身,只是说道:“好啦,宛思,你起来吧,本宫只是说说而已。如今,你是芷柔郡主的人,也是一样的。”
宛思笑道:“当初芷柔郡主曾经和王爷求情,收下了我做义女,到现在我喊娘娘一声义母,也是应当的,毕竟娘娘始终是王爷的嫡王妃。于情于理,宛思都要见过娘娘才是。”
魏念嬅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当真会说话的很。”她看完了信,脸色睛朗了不少,却又向宛思问道:“还有一份契约书,还有小半瓶的断肠散,在哪里的?”
宛思摇摇头,说道:“王妃娘娘,当初青萍交给紫依,让紫依给我的,就是这么多啦。紫依是出了名的老实人,绝对不会中间扣下的。唯一的解释便是,青萍根本就没有断肠散,还有那份所谓的契约,岚虹做事儿,这么稳妥聪明的。怎么会和青萍签下一个合同呢?这事儿实在是蹊跷的紧,娘娘你看呢?总之,我手里头有的,就是这一封书信啦。”
魏念嬅听了宛思的话,也不得不赞同她。因为这些日子以来,魏念嬅也在思考断肠散和契约的问题。以岚虹的聪明机灵,虽然在斗心机上面,输给了自己,但是她绝对不会笨的去和青萍签订一个什么合同契约。至于那断肠散,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谁都可以拥有一瓶断肠散的。所以,魏念嬅心中的顾虑,就只有那封信了。她在心中想了很久,到底怎么样和宛思要过那封书信,没有想到,宛思竟然主动来找她,还把书信交了出来。
魏念嬅说道:“宛思,本宫对你,向来是深信不疑的。这件事儿,你以后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要对旁人说出去才是。”
宛思笑道:“能得娘娘的垂青,实在是宛思的福气。娘娘,请你放心吧,这件事儿我要是想对旁人说的话,自然早就说啦,何必眼巴巴等到现在呢。”
魏念嬅点点头,说道:“本宫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宛思,这次的事儿,我会记得的。”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宛思,她欠了宛思一笔人情。
宛思笑道:“能帮娘娘做事儿,实在是宛思的福气,娘娘,你也不必想那么多啦。若是你肯听我一句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该做自个儿的就干自个儿的。千万要沉得住气,谁笑到最后,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魏念嬅越想越觉得宛思说的有道理,她说道:“宛思,你果然是蕙心兰质、七窍玲珑心的女子,不然怎么会这么有聪明才智呢?”
第49回 兴师问罪(上)
宛思语笑嫣然,说道:“娘娘实在过誉啦,宛思愧不敢当。只是若是今后有什么地方,宛思可以帮助娘娘的,请娘娘千万告诉宛思才是,宛思一定鞠躬尽瘁,为娘娘效劳。”
魏念嬅说道:“如此便好,宛思,直到现在,本宫终于知道为何你如何受到小郡主重用,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你能留在本宫身边为本宫所用的话,那当真是本宫的福分。”
宛思笑道:“娘娘,宛思在哪个的身边,并不是最重要的,只是宛思心里头明白该如何做事儿,我相信这对于娘娘,对于宛思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娘娘以为宛思说的,可有道理么?”
魏念嬅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果然很有道理,既然如此,宛思,以后有些事儿,本宫还要托付你哪。”
宛思笑吟吟道:“娘娘放心就是,宛思从很小的时候,相爷就教导宛思,要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像现在相爷对于王爷,也是如同宛思对于娘娘一般,尽心竭力,识时务者为俊杰。”
魏念嬅听了宛思的话,心里头居然有些得意起来。她说道:“宛思,你当真的懂事儿的很。如今说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本宫和小郡主的关系,以后可要劳烦你多多帮忙才是。”宛思忙点头应着。
走出揽月居的时候,宛思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慢,她心里头慢慢算计着。她之所以来到揽月居,给魏念嬅送上一封假冒的书信,也只不过是为了稳住魏念嬅而已,如若不然,魏念嬅信了青萍的话,第一个要来对付的,自然是她宛思,她的大计,便很难实现了。
宛思在等,她在等待着石太远的人到来,像魏念嬅兴师问罪。至于青萍,在宛思的心里,根本就从来没打算让她活过。对于这种的反复小人,她会算计石丽卿,会算计魏念嬅,有朝一日,也定然会算计芷柔,算计宛思,这样的人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石丽卿的死,原本恭晋王爷想了法子要来遮掩,可是还是没有遮掩住,过了不到两天,满京城就开始风言风语,什么样的传闻也有。有的人说是,是恭晋王爷有了新欢,所以抛弃了石丽卿,石丽卿受不了刺激,就自杀而死;有人说,是石丽卿对恭晋王爷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恭晋王爷就暗中派人把她杀了;还有人说,是新当上王妃的魏王妃,怕石丽卿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就先下手为强,买通了石丽卿身边的人,把她毒死了…这些版本,也有的距离事实很近的,也有的与事实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还有的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不过空穴来风,这些都是宛思和陈晟私下里买通了地痞流氓,放出的风声。
果然,过了不到三天,恭晋王爷刚刚把石丽卿的尸首火化后,草草埋葬了,石太远就派人来兴师问罪了。来到人不是旁人,却是石丽卿的亲生弟弟石展卿。宛思早在石展卿来到西安城的前一天,就从陈晟的密探处得知了这个消息,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她故意撺掇了小郡主去了恭晋王爷请安。
果然,芷柔带着宛思和紫依,才在恭晋王爷处坐了一小会儿,就有人来报说道:“王爷,王爷,大事不好啦。”
恭晋王爷想必也早已经知道了石展卿要来兴师问罪的事情,所以他倒是很平静,问道:“怎么啦?何事慌慌张张的?”
那下人回禀道:“启禀王爷,是石展卿石大将军来啦。”
恭晋王爷笑了笑,说道:“原来是二弟来啦,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早点来通报呢?来,芷柔,我们一起去迎接你的舅舅。”芷柔嘟囔了一句:“我舅舅自在河南家中,这算得是哪门子舅舅”,但是嘟囔归嘟囔,她还是跟着恭晋王爷迎了出去。
他们还没有走出房口,却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不必你们这么好心啦。”那声音十分爽朗,中气十足,却也带着七分愤怒。
宛思抬头看去,只见眼前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个人三十岁上下,面白无须,眉目十分清秀,但是却透着一股俊美的邪气。那个人的身子骨,倒是和脸不怎么般配。看上去如同一个壮劳力般结实。他穿着湘江锦绣绸缎做成的袍子,外面披着紫貂皮的披风,油光发亮,腰间别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很是气派十足,神气非常。
恭晋王爷立刻往前大踏步迈了过去,高声道:“原来果然是二弟来啦。二弟,好久不见,今日不知道是什么风,居然把你给吹来啦。当真是稀客,难得难得,二弟,我们今日一定要喝个三百杯,喝的酩酊大醉,不醉不归!”恭晋王爷边说着边把手伸了出去,想把石展卿扶过来。但是那石展卿居然丝毫不领他的情面,冷冷地把他的手甩开,然后大踏步地走入客厅中,找了一处椅子坐了下来。
恭晋王爷的面色变了一变,陆天青忙在他身边对着他使了个眼色,暗示他要沉得住气,毕竟石太远石展卿父子,手握重兵,割据一方。他占据山东南部的地方,便是连西宋的皇太妃冷九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他们父子计较,可见他们父子势力之雄厚。
恭晋王爷忙吩咐下人去倒了好茶来。他原本还想和石展卿客套两句的,谁知道那石展卿居然劈头第一句便是:“我姐姐的尸首呢?不知道王爷你对我姐姐的尸首是怎么处理的?我一路走来,怎么就没听说西安城里办过什么规模盛大的丧事呢?难道我姐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么?王爷可是打算不管了么?”
恭晋王爷忙说道:“二弟稍安勿躁,请听我说来。丽卿的尸首,前日我已经派人下葬,让她入土为安了。其实,她是我的结发妻子,要论亲,也没有比她更亲的。我怎么会不想让她风风光光下葬呢?只是,我问过相士,他们说道丽卿是因为与丫头的纠葛枉死,切忌不可风光大丧,不然的话,对丽卿当真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虽然丽卿离开我去啦,但是她却依然在我心中。我怎么能让她走,都走得不安心呢?二弟,我也是为了你姐姐她,希望你能体谅我这做姐夫的才是。”
“哼!”石展卿拍了拍桌子,霍地站起来,吼道:“沈擎天,你到底有完没完?你以为你到现在还胡说八道,还有人会信任你么?我姐姐当初就是因为太信任你啦,所以才会嫁给你。若是不然,就凭我姐姐,什么样的人嫁不了?实在是也不必落得今天去枉死的下场!而身为丈夫的人,在他的妻子死了后,居然一点悲伤的神态也没有看出来。这岂不是太不可思议了些么?沈擎天,你快说,我姐姐是怎么死的呢,难道真的如同外面的传闻一般,是你害死的么?”
恭晋王爷虽然憋了一肚子怒气,实在是不敢得罪石展卿,毕竟石展卿的亲生父亲石太远,号称有大军数十万。等到有朝一日,恭晋王爷想做皇帝的时候,若是石太远的兵马肯来相助,那么他谋反的大计就成功了一半。可是,若是石太远不肯帮忙的话,造后就要难度大多啦,而退回来说,若是石太远的兵力,居然要帮忙朝廷的话,到时候恭晋王爷的胜算,便会减少到不到一半。到时候,实在是有些麻烦才是。
所以,恭晋王爷忙对石展卿说道:“二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这样的谣传,要是这样的谣传,二弟也肯信的话,我实在是不能想象啦。”